【原创】 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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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02-22 04:57:00 更新时间:2020-02-24 15:14:04

作者:艺槿言  发表时间:2020-02-24 15:14:04
你们好,这里阿慢.
写一些小故事,小过往,
没多少水平,写来一笑便也足够.
每个故事大概一发或两发写完,不特别长.
更新慢,不定时,内容斑驳杂乱.
最后,谢谢??

作者:艺槿言  发表时间:2020-02-24 15:14:04
久经
他们都说你后来喜欢上了一个人。

她很害羞。前几次同学一起约出来聚会,在一班人都瞎起哄时她总会偷偷把笑得红扑扑的脸埋在你的背后。
她很漂亮。清亮的眼睛覆着长长的睫翼扑闪扑闪,像藏着漫长星河的浩瀚宇宙。
她也很温柔。白净面容里满满都是纯粹的稚气与无邪,常常会不自觉的望着你然后在一边傻笑。
那个女孩笑容浅浅,每每笑起时嘴角会扬起两个个大大酒窝。
她很适合你。当看到你眼神触及到她时的那种神态后我已经很明白,那种赤裸又浓烈的喜爱。

然后呢,我也不知道能与你说些什么。毕竟那么多年过来,那些不可见人的心事与无法释怀的情绪都理不清,无厘头。就连已经养了很久的猫,离开时也是悄无声息的。

家里有一本你送的相册薄,我无意间瞥到它时倏地被这个小东西牵住了手脚。已经很多个年头了,比较陈旧却也没有损坏。我拿起它一页页的翻,那些刻意被压下去的往事也一点点涌上心头。

我是初中开始认识你的。
那时你的名字在我们学校都很有名。
校霸嘛,谁听到你何琛的名字不得说一句“牛逼”。
那时我跟很多人的想法一样,惹不起就躲。你的形象在我们心里就跟那些凶恶的门神没差。唯一区别就是门神还可以守门保家,而招到你反而是倒霉惹事。有句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我以前都是不信的,那件事之后就不由得我不信了。
一天中午,我打包完午饭后就赶着回教室自习。中途经过学校的小亭子,在假山后面的小角落里听到了些声音,呜呜咽咽的。我当时好奇,就探了个脑袋过去。
只见被传闻说成让人闻风丧胆的校霸正小心翼翼的把泛着油光的红烧肉往一只小猫那边堆。
我大为震惊,直觉发现了什么秘密,心道赶紧跑。但最后还是没有跑路成功,被人发现了。
“喂,说你呢,别走。”人高马大的校霸站在我面前,我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你别说出去啊。”
他有些不安的摸摸尖尖的鼻头,干净的脸上罕见的有些微红,眼神飘散。
“就我给小七喂食这事儿。”
我听后大脑当场卡路,满脑子只想起一句话。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学校里其实也不能算特别严禁动物,从住宿楼下缩成一堆的小猫们就能窥见一二。猫讨女孩子喜欢,尤其是还没出生几个月大的奶猫崽就更是如此。喂牛奶的,肉末的,零食的学生数不胜数。这天下午突然下起大雨,我一向是班级里最晚走的,果不其然一路上都没怎么遇见人。往亭子里避雨的时候听见一两声细微的叫喊,仔细找找原来是一只蜷曲在角落里的猫。
小猫灰白毛发,脸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圆圆大大的棕色瞳孔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寻思着有点眼熟,再一想这不是那天校霸偷偷投喂的猫咪吗。被猫看得有些顶不住,我从书包里拿出了面包撕开来给它吃。它也不怕生,见到吃的就朝我摆摆尾巴,一副乖巧安静的派头。
雨还是下得很大,盖住了一些些微弱的声响。
等我反应过来后,你已经蹲在旁边拿起牛奶开始倒了。少年头发湿了也不搭理,任由头发横七竖直的翘起来,浑身还带着雨水的潮气。行为却是张扬的,一举一动都显露出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你转过头朝我挑了挑眉,似乎有点惊讶会在这看到我,又可能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喂猫。
“我也挺喜欢小七。”
我想起来了,你给它取名小七。
后来不知道是谁先笑了,后面的几分钟里咱俩大眼瞪大眼的咯咯笑,笑得我肚子都泛疼。
那天到底是谁先开的头,这个问题在往后的十年里我都没有弄明白。
也弄不明白了。

“诶你们听说了吗,校霸又打架了,这次还请了家长!”
“不是还说他是单身家庭吗,只有他母亲来了吧?”
“好像是这么回事,他妈妈还当场打了他一巴掌呢!”
“嘘,别说了,他来了。”
校园虽然说是社交圈里未成年的标志,但流言蜚语和八卦新闻的传播速度在这个圈子并不比社会上的要慢多少。短短两天,大家好像或多或少都知道了何琛跟人打架的事情。
少年的脸蛋上横七竖八贴着白色的创可贴,虽不见多少颓废但也不显愉悦,一言不发的进了教室之后就趴下了。
我从后面能看到他单薄的背脊与脑勺。
头发坚硬又竖直,像顶着天。
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我要递给他那瓶旺仔牛奶。
他收了之后也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看着我。
平静到近乎要让人溺进去了。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有点微妙的变化。
如果我在外面走廊的时候被他遇到了,他每次都会朝我打招呼。有时候是一句‘hello’或‘嗨’,有时候只是一个简单的点头。
我旁边的同学震惊的看着我:“你咋和他扯上关系了?”
我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只能沉默。
回到教室时是上午的第三节课。这节课可不一般,是‘夺命书生’蒋老师的课。蒋老师全名蒋笔龙,是个教语文的,我们私底下会叫他‘你龙哥’,但更多的是叫他的花名‘夺命书生’。因为上他的课实在难熬,喜欢点名不说,还把答不上问题的通通罚抄和背书,管得严要求高,把班上的同学一节课下来能吓得瘦掉三斤。
当我准备拿出资料时才发现不对劲。把书桌肚翻得底朝天也没找到课本来。
你听到动静后转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书找不到了,声音是显而易见的着急。

作者:艺槿言  发表时间:2020-02-24 15:14:04
能不着急吗,蒋老师可不是盖的,指不定要怎么罚呢。
正灰头丧气着,‘啪’的一声,我的桌面上多了一本崭新的课本。
“给你,拿着。”
我反应过来后连忙拒绝,你的态度比我更硬,摆摆手就是一个黑脑门。
我:………
那节课你还是被罚站起来了,打个哈欠伸懒腰,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气得龙哥当场差点没出手打学生。
我后来也故意答不上问题,站在你身后跟你一起站了半节课。其间你不赞同的瞥了我一眼,我只是拿着你写了名字的书本,笑笑没说话。
印象里只记得头顶嗡嗡作响的电风扇,还有不小心飞进教室的蜜蜂。

这次的期末考成绩下来,我的分数依然是全年级第一。
“厉害啊大佬,你开挂了吧。”
“666,学神教教我呗,让我沾沾你的仙气。”
“啊,我的数学就跟你差了四十分!”
身边是同学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我表面只是一笑,心里却是累得一点心情都没有。大家都盯着第一不松眼,也不清楚背后到底要付出多少时间,用多少努力才能赶上这个名次。光鲜的背后总是泪水和汗液。我晓得自己并不是神童,并不是一学都会,所以我拼命的学,努力的赶。对此我并不自傲,因为这是我应得的成果。
写字的手背突然被笔头敲了敲,我一下顿住。
“后天出去吗,带你去玩。”
我摇了摇头。
“行,那就这么定了,后天晚上七点。”
我:………
说起你来,我最近越发不知道用什么情绪对你了。只知道当你跟别人打架的时候我会着急,你不说话的时候我会给你牛奶,你笑得时候我会觉得好看,你和我靠得进了我还会产生一种类似‘害羞’的情绪。当时的我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也是一种喜欢。
男生和男生之间也会喜欢。
我只是一味地觉得是我失了心,慌了神。
到最后我还是去了,在某人的半强迫半欺骗下。
那天吃了饭不久,你骑着摩托车到我家附近的小区等我。
少年穿着黑色的短款夹皮衣,把清瘦韧性的腰肢显得直挺,下颚线条被橘黄的灯线照得暖乎乎一片,拉成一道柔和的弧度。
“上来。”
我忐忑的坐上摩托,笨拙的戴上头盔。
那是我第一次奔驰在昏黑的夜色里。
迎面的是极速的风,戴着头盔也能感受到扑面打来的凉意。引擎轰轰的声响一点点跟上我心跳的节拍,长久以来的灰白情绪几近在这场放肆中一扫而空。热液传达到我的指尖,耳边是呼啸的风,头顶是无垠的黑与夜。
我控制不住的叫出声,你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太过疯狂极致的速度使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但我清楚,你是笑的。
你是像我一样笑着的。
少年的张狂就如同磁石,靠得越近越被吸引,无力挣脱也心甘情愿。
那刻我哭了,就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默不出声却哭得像个孩子。

再后来的事情似乎是顺理成章。
我一点点发现自己对你的心意了。一开始有逃避过,唾弃过,但每每看到你痞气张扬的神态与笑意就已经宣告着挣扎失败了。
我放不下你,我喜欢你。
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于是我跟你告白了。
时隔多年我都能想起那时候的紧张。平时背书都信手拈来的我,对于要告白的那几句简单的话都讲不清楚,糊糊涂涂的说了很多,最后能完整的表达出意思的只有一句‘我喜欢你’。
你很震惊,震惊过后是明悟,接着呢?
接着就只剩下沉默了。
我在你沉默的十三秒后就已经知道答案了。这是你常用的,悄无声息的拒绝。
我盯着你,想要把眼眶里的湿意给憋回去。
但我失败了。眼泪不停的流,每流一次我就徒劳的用手去把它抹干,这样就能证明我没有哭,就能证明我一点都不难过。
你看,我还没掉眼泪,我一点都不难过。
一直到后来你还是什么话都没讲,只是沉默着。我应该没有跟你讲过,我最见不得的就是你的这种沉默。
伤人而不自知。
你动了动手,嘴唇也张张合合,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动过一个步子。
最后我视野里仅剩下你离开时候的模糊背影。
高而瘦,像风,像天,像我抓不住的人。


后面几年我就被家人带去了国外,一直到25岁才回国。
我听到他们说你后来喜欢上一个人。
好看,温柔又害羞,很适合你。
我那时笑着喝了口水,说挺好的。
聚会以后我给你打了个电话,约你出来聊一聊。
你这次没拒绝,应了声好。
我带上你以前送我的相册薄,放了张最新洗出来的照片在最后一框里。
记忆是一种有魔力的东西。它能让你想起以前不曾发现的事物,也能让你淡忘放不下的人。
只是有时会恍惚,那些记忆里最初的样子呢?
我在咖啡馆与你碰面了。
你还是年少时的模样,头发坚硬又竖直,像顶着天。
我把相册薄给你。你接过来翻开,直到看到最后一页的最后一框时视线停了下来。
我指着它,笑着说这是你和她的照片,好东西可是要放到最后的。
你沉默着,当我觉得你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你出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
“我不用你说对不起,总归你也没欠我什么。要真欠我,记得请我来喝你和她的喜酒,要好好对人家。相册还给你了,要不要就随你处置吧。”
面前的人放下相册,眼睛里眨着光,很亮很亮。
“以后记得找个对你好的。”
我点点头,“会的。”
你倏地笑了,像极了十五岁那年傍晚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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