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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顾今天本来是和几个同事一起来一中旁边的H大开一个学术会议，正好看见H大旁边有家教辅资料店，就买了几本奥赛题想周六给曲夏。会结束了和同事从一中门口走过，才听同事吐槽说一中本事也忒大，教育局查的这么严，学生暑假每周三周四还是得补课。
陈顾想着反正都来了，下午学校也没课，就想等曲夏中午放学就把题给他让他先做。结果学校里人都走完了他也没看到曲夏，想着估计是雨太大自己没看到曲夏，正打算离开，就看见曲夏连伞都不打就从学校里出来了。
曲夏坐在陈顾车的副驾驶上，尽力把身体蜷的小一点，他身上都是水，怕弄脏陈顾的车。陈顾看他一米八多的大个子都快蜷成一个球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边开车边抽了纸巾帮他擦额头上的雨水。
他的手刚挨到曲夏的额头，就感觉曲夏抖了一下，他侧头看曲夏，只看见他眼睛阖着，被雨打湿的睫毛颤了一颤。
“胃疼？”陈顾用干燥的纸巾帮他把额头上的水慢慢擦干净，曲夏睁开眼勉强露了个笑，低声说:“没事的陈顾哥，今天…麻烦你了，前面公交车站我下了坐公交回家就行，雨这么大你赶紧回去吧。”
陈顾没由来的有些烦躁。六年前的那天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上完晚自习，八点多才回家，曲夏像之前的很多个夜晚一样坐在小区门口的石墩子上，陈顾知道曲夏在等他。但那天他都走到了曲夏跟前，曲夏都没抬头看他，他拍了拍曲夏的肩膀，明明已经是凉爽的初秋，曲夏却出了一身的汗。
“陈顾哥…”曲夏抬起头，昏暗的灯光下，陈顾没看到他苍白的嘴唇和攥成拳头的手。陈顾蹲下把手里的蛋糕盒子打开，里面是做的精致的芒果千层。
“蛋糕店里最后一个，还好今天老师没拖堂，尝尝看喜不喜欢。”陈顾揉揉曲夏的头。
曲夏勉强抬手，刚吃了一小口，一下没忍住就偏过头开始干呕，一天也没吃什么，吐了半天眼睛都红了，什么都没吐出来。
陈顾吓了一跳，曲夏拿过蛋糕，从石墩子上下来的时候甚至踉跄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冲陈顾笑了笑:“对不起啊陈顾哥，我…我不是故意的，蛋糕挺好吃的，我先回家了…”他的声音都疼的发抖，陈顾不由分说地就扶着他去了社区旁边的小医院。

医生又是拍片又是开药弄了半天，曲夏疼的困倦，就蜷缩在医院的床上睡着了。医生便低声训陈顾：“才多大的小孩，怎么胃就弄成这个样子，你这个哥哥可不合格。”陈顾想起曲夏家里的情况，也大概明白了原因，低头默不作声地听着，心里疼的揪成了一团。
“还是这样…疼了也不说…”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下午没课，送你回家吧…曲叔叔和赵阿姨…”其实陈顾搬家加上出国这几年，虽然偶尔和曲夏用邮件联系，但是曲夏从来不说家里的事情，陈顾自然也不知道他出国没多久，曲国栋和赵爱云就一人拎着一个箱子各奔东西了。
“我爸我妈离婚了，家里就我。”曲夏闭着眼轻声说，“曲夏…”
“没事儿的陈顾哥，早过去了。”曲夏似乎是疼的太久困极了，说了两句话就歪头睡着了，陈顾温暖干燥的手掌盖在他的额头上，轻声说:“睡会儿吧。”
曲夏再醒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湿的衣服也都换了下来，换成了干净的T恤运动裤，胃上还放了个热乎乎的暖水袋。他的胃已经没那么疼了，也睡不着，出来就看见陈顾在厨房里忙活着。
“醒了？坐着休息会儿，我熬了姜汤下了面条，马上好。”
“陈顾哥，我的衣服…”
“都湿透了，我帮你换的，怎么了？”陈顾忙着做饭，应了一句。
曲夏一边骂自己脑子里又在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臊了个大红脸。陈顾端着面条和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曲夏坐在餐桌旁边红着脸盯着手指发呆。

“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陈顾伸手想要摸曲夏的额头，却被曲夏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
“没发烧，就是……有点热，有点热。”
“把饭吃了，刚才我下楼给你买了药，你吃了饭把药吃了。”陈顾说完，又补了一句“姜汤我加了可乐和红糖，挺甜的。”
曲夏边喝汤边偷偷抬头看他，陈顾好像在和别人聊很重要的事情，皱着乌黑的眉快速地打着字，曲夏家餐厅的灯还是老式的灯泡，此刻外面是阴天，陈顾的脸笼罩在昏黄的灯光里，明明是冰冷清俊的一张脸，曲夏却从中看到了几许温柔的意味
“陈顾哥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走，我没事儿了，胃也不疼了。”陈顾的确是有急事，学生在学校做的一个科研立项的实验数据出了问题，他得回学校跟着他们再做一遍，但他又担心曲夏，刚才正在问学生能不能稍等一会儿。
“药都在门口的柜子上，还有我买的粥，你晚上记得热了喝。“
曲夏跟着陈顾走到门口，陈顾叫他赶紧回去吃饭，曲夏却没动，看着他打开门，才轻声说:“陈顾哥，谢谢你，注意安全。”
陈顾走得急，没听见曲夏低低的声音里，压抑着的汹涌的感情。
曲夏在窗口看着陈顾进了车里，才收回了目光坐了回去，碗里的姜汤还在袅袅地冒着热气，曲夏感觉自己鼻腔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空气里好像还有陈顾身上清冽的薄荷味，混着姜汤的味道和潮湿的雨水的气息，把曲夏整颗心填的满满当当。
陈顾开着车，外面的雨下的还是很大，其实曲叔叔和赵阿姨离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但是亲耳听见曲夏满不在乎地说出口，陈顾还是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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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顾和父母住在电厂附属小区的时候，和曲夏家在一栋楼，曲夏家住三楼，陈顾家在六楼。陈顾自从有记忆开始，就知道楼下的曲叔叔赵阿姨每天都在吵架，声音之大，整栋楼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有时候是因为一件衣服没洗干净，有时候是因为一瓶醋忘记买，反正吵架的理由千奇百怪，仿佛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有无穷无尽的理由能够吵起来。
陈顾正式认识曲夏的时候，他十七岁，曲夏十二岁。曲夏好像是三年级的时候被他爸爸从奶奶家接过来的，陈顾成绩好，平时在学校的事情也很多，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偶尔看到曲夏，只能看见一个瘦瘦的背影，背着黑色的大书包急匆匆低着头走的飞快，再加上曲叔叔赵阿姨和邻里的关系不怎么好，所以他从没和曲夏说过话。
那天好像是一个夏天的晚上吧，陈顾只记得风很热，他下了晚自习有点饿，就在学校旁边的面包店买了最后一块草莓蛋糕打算回家吃。
老式的居民楼，楼道里楼梯的下面都有一块不大的空地，陈顾骑自行车回家，就把车放在那里。他刚要把车停进去，就看见角落里蹲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他吓了一跳，小声惊呼了一声。那个身影动了动，从角落里出来，声音很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陈顾这才发现这是曲叔叔家的小孩曲夏。
曲夏正要往楼上走，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曲夏？”他转过头，陈顾才凑着灯光看清他的脸，其实曲夏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他的眉眼很像赵爱云女士，双眼皮的褶皱很深，眼睛很深邃，下半张脸有点像曲国栋先生，有着这个年龄男孩子没有的周正。
“这个草莓蛋糕特别甜，给你吃，好不好？”他听见自己鬼使神差地说。
那天他回家才知道，曲叔叔和赵阿姨吵着吵着不知道怎么就打了起来，结果曲国栋被挠了一脸的血印子，赵爱云头发连着头皮被揪掉了一大块，两个人都去了医院，曲夏忘了带钥匙，在楼道里等了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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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夏周五早上六点多就起床了，认认真真做了一顿早饭，吃了饭就开始刷英语题，一刻不停地写到了中午快十二点。刚打开手机，就看见班群里的消息居然已经有99+。他第一反应就是学校不会周六周日也要补课了吧，结果看见下面一水儿的欢迎新同学，新同学好，才知道下学期班里要来一个转校生。
他又打开他和许一鸣还有班里其他几个关系比较好的男生的小群，就看见他们又在群里臭贫。
何浩然：震惊！曲夏一中第一帅哥地位不保是何原因？
冯越越：我靠我跟你们说这个转来的真的挺帅的！！我一个男的都觉得好帅！！
刘琦：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夏哥没他帅呗
冯越越：不不不咱们夏哥的脸那绝对一中一霸啊
许一鸣：别说了 后面还加了一个擦汗的表情。
曲夏：去你们的。
几个人看见曲夏上线，都激动的不得了，七嘴八舌就开始说这个转校生是从三中转过来的，说是在三中的贴吧里看见了他的照片，班里的女生都炸了，真的特别特别帅。曲夏心里想着干我屁事，就不说话了，打开微信看见陈顾问他胃好了没，接着后面又给曲夏发了他家的定位，是新城区的一个公寓。
曲夏回了个“我没事了，明天见陈顾哥。”接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又发了一句“我们班要来一个转校生，大家都说他特别帅。”他一发出去就觉得自己好傻，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想撤回的时候陈顾已经回了他：比你还帅？
曲夏手一抖，手机差点砸到脸上，想了半天才回了一个：那应该没我帅吧。

陈顾正在学校的餐厅里吃饭，看见曲夏的消息，都能想到他在另一边尴尬地挠头的样子，不由地笑了笑。旁边和他一起吃饭的老师觉得很奇怪，陈顾老师人很好，长得也好看，就是平时有点严肃，也不怎么爱笑，所以经常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错觉，怎么今天看个手机也能笑的这么开心了。
曲夏此时的确在尴尬地挠头，措辞措了半天也没憋出来一句话，只得退出了微信。他总觉得自己一跟陈顾说话就变成了傻子，明明有很多想聊的话题，结果还是说一些没什么营养的无聊句子。陈顾也看着聊天的界面陷入了沉思，他其实并不是擅长开玩笑的人，但是他总是不希望自己和曲夏之间聊天的氛围过于沉闷，就总是喜欢开一些不好笑的玩笑，六年前是这样，六年之后还是这样。
曲夏觉得自己和别人聊天挺正常的，他虽然不是聒噪的人，但是偶尔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且他喜欢的东西也很多，他打游戏，看动漫，篮球打的不错，足球也还行，在班里甚至可以算得上人缘不错。可每每到了陈顾面前，就笨嘴拙舌，明明想让陈顾看见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胆小怯懦的男孩子，但好像总是没什么效果。
他随便煮了碗面条吃了，又心神不宁地写了几道题，打开电脑打了好久游戏，再抬眼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曲夏只要一想自己明天要去陈顾家，就觉得自己根本坐不住，明天去陈顾哥家穿什么啊？唉，反正就那么几件T恤牛仔裤。去的时候不能去太早吧？万一陈顾哥还没起床不是很尴尬？乱七八糟想了半天，突然就想到陈顾哥…他不会有女朋友吧？

陈顾长得特别好看，曲夏一直都知道。他第一次看见别人跟陈顾表白，是在小区门口那棵大槐树下面。和陈顾表白的女生是他们对面那栋楼的，和陈顾一样在一中上学，那天放寒假，天特别冷，还有点下雪，小区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曲夏像之前一样在小区门口等陈顾。学校的梅花开了，是浅浅的绿色，特别好闻，他觉得挺新奇，就捡了地上落的两朵想带给陈顾。快七点的时候他才看见陈顾从马路那边走过来，身边跟着个穿粉色羽绒服的娇小身影。
他们两个人站在小区门口那棵槐树下面，女孩子的脸红扑扑的，从书包里拿了一个心形的红色盒子递给陈顾。曲夏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陈顾礼貌地退后了一步，摇了摇头就准备往小区里走。女孩子又叫住了他，陈顾便又耐心地和她说了很多，她低了低头，拿着盒子就快步走进了小区里。
陈顾的神色一如往常走进了小区，看见等在石墩子上的曲夏，曲夏献宝似的把梅花碰给陈顾。陈顾笑的温柔又开心，黑色的羽绒服和白色的雪花趁的他的脸特别白皙，他低头嗅了嗅掌心的梅花，曲夏却觉得他比梅花更好看。
“好香。”陈顾小心地把梅花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摸摸曲夏的头发，说道：“谢谢曲夏。”
曲夏看着女孩子拿着盒子匆匆上楼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从前从没有过的奇异的满足，陈顾哥收了他的花，却没收那个漂亮的盒子呢。

不过那时候曲夏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好像是喜欢。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陈顾已经搬家了。
曲夏第二天七点就起床了，他本来就不怎么睡懒觉，再加上今天心情着实不一样，更是睡不着觉。
吃了早饭背了几本书就出了门，想了想发了微信问陈顾要不要带些早餐。陈顾其实也早就起床了，正坐在桌子前对着电脑敲论文，写的累了起来泡了杯咖啡喝，顺便告诉曲夏什么都不用买，直接过来就好。
曲夏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看见车站旁边有老婆婆挎着篮子那个茉莉花，小小的几把雪白的花，隔得大老远就能闻到香气。
陈顾特别喜欢茉莉花，曲夏知道他夏天每次回来的时候，书包旁边都有一瓶茉莉花茶，陈顾以前的房间里的窗台上也有一盆茉莉花，每次花开的时候陈顾会摘下来几朵放在曲夏的口袋里。
老婆婆一篮子的茉莉花也不过十几块钱，曲夏全都买了下来，老婆婆看他的模样生的极好，一高兴就连篮子都给了他。一路上大家看见年轻帅气的男孩子挎着个竹篮子，都偷偷看他，倒是叫曲夏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曲夏到陈顾家小区的时候已经九点四十了，他在楼下又徘徊了一会儿才照着陈顾给的地址上了楼。又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才安了门铃，陈顾刚才也觉得时间差不多，就收了电脑切了些水果倒了水，刚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就听见门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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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陈顾照顾曲夏进来，把刚买的拖鞋拿给他。
陈顾在家时没有穿平时工作穿的白衬衫黑西裤，就是穿了一件纯白色的棉T恤，下面套了一条松松垮垮的运动裤，鼻子上架了一副黑框的平光眼镜，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随和休闲的味道。
曲夏跟着陈顾进去，陈顾家不算太小，大概有一百平出头的样子，装修风格特别简单，主要就是蓝色白色两种颜色，打扫的干干净净，屋子里有一股很淡的柚子味的香氛的味道，基本说和曲夏想象里一模一样。
曲夏进门的时候陈顾就看见他手上挎着的篮子，又闻到了一股茉莉花的味道，还没来得及问，曲夏就献宝似的把篮子递给了陈顾。
“我今天在车站等车的时候买的，我记得…陈顾哥你挺喜欢茉莉花的。”陈顾看着篮子了几小捧雪白的茉莉花，好像是今天早上刚刚摘下来的一样，花瓣莹润可爱，似乎还缀了露珠，而少年一脸灿烂的笑容，眉眼好像都在闪闪发光似的。
陈顾郑重地把茉莉花摆在客厅桌子的中间，也不显得突兀，反而让装修简单的房间有了许多生气，空气里的柚子香氛的味道混合了花香，让刚才还在为论文里几处观点没有讲明白的陈顾有些烦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走吧，给你讲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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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把手上的存稿都发了的

陈顾领着曲夏进了书房，陈顾的书房和外面一样，也是简简单单整整齐齐的样子。靠墙的地方有一面很大的书柜，上面分门别类地摆了不同类型的书籍。曲夏略略扫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和陈顾专业有关的著述，除此之外还有东野圭吾和阿加莎的几本悬疑小说，还有几本北岛的诗集和国史大纲极简欧洲史这种历史有关的书，默默记下了名字，打算回家都找来看一遍。
两个人本来就都不是喋喋不休的人，坐下就开始切入正题，陈顾拿了几套自己之前在网上找的其他市重点的卷子给曲夏做，曲夏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几套卷纸大部分之前自己就已经自己找来做过。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拿了笔和演草纸就开始低头写题。
他把自己没做过的那套先写了，这套数学题他做起来游刃有余，除了圆锥曲线的最后一问花了些时间，其他题基本上都是一眼就能看出解法。但他故意地空了几道思路比较难想的题出来。其他几套卷纸他更是没什么问题，凭着记忆把自己之前做错的几道题空出来也就是了。
曲夏也不敢写的太快，拖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几套题写完。陈顾在旁边敲论文，看曲夏写完了就拿了他的卷纸来看，的确，曲夏就像之前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基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比较难的题写的也不错，就是一些奥赛题不会写。
陈顾修长的手拿了一支黑水笔就开始在演草纸上边演算边给曲夏讲解，这些题虽然是曲夏本身就会，故意空出来的，但是陈顾做很多题的思路和他有所不同，甚至会给他补充很多大学才能学到的知识点，曲夏听下来也觉得获益不少。

没人喜欢我们小曲和小陈的吗

这么写写讲讲，很快就到了十二点多，陈顾看时间不早，留了曲夏在家吃饭就要去做饭。
“我做吧陈顾哥，从小做到大，手艺绝对不差。”曲夏当然不好意思留下来吃白食，就主动要求做饭。陈顾下午还要回学校，就想洗个澡，也没推辞，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曲夏打开陈顾家的冰箱，陈顾平时基本上都在学校吃食堂，冰箱里东西也不多，曲夏就打算炒两个菜蒸点米吃。刚开了火就听见客厅陈顾的手机在响，他便拿着手机到浴室门口喊陈顾。
“谁打的啊？”陈顾在里面问。
“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那八成是打错了，你帮我接一下就行。”
曲夏便接了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你好，是陈顾吗？”曲夏一听见年轻男人的声音就紧张了一下“呃…我是陈顾的朋友，他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那头的声音明显顿了顿，才说:“那好，麻烦一会儿你告诉他电话是姚沛宁打的，请他有空回我一下好吗？”
“嗯，好。”曲夏心情复杂的挂了电话，一边做饭一边想，如果是认识的人，怎么会没有陈顾的号码？可如果是不认识的人，怎么连来意也不说就匆匆挂了电话？而且听声音，还是个温柔的年轻男人。
陈顾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曲夏心不在焉地坐在桌子跟前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出神。他坐下了曲夏才反应过来，招呼他吃饭。
冰箱里没什么东西，曲夏就简单炒了个西红柿炒鸡蛋和青椒肉丝，卖相看起来还不错。
“陈顾哥你尝尝我的手艺。”
陈顾尝了一口，的确比他自己做的好吃了不少，蛋虽然是炒的，但是很嫩，而且番茄炒蛋比一般的都要酸一些，他爱吃酸的，很合他的口味。青椒肉丝也是大火爆炒过的，特别香。
“挺好吃的，对了，刚才谁的电话啊？”陈顾边吃边抬头问了一句。
“哦，他说，他是姚沛宁，让你有空回他电话。”曲夏边回答边瞅着陈顾脸上的表情。陈顾的表情出现了几秒钟的凝固，然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看陈顾神色如常，曲夏也没多问，毕竟这是陈顾的私事。

两个人十几分钟就解决了午饭，曲夏听陈顾说他下午还要回学校，就推着陈顾让他赶紧去换衣服收拾一下，自己钻进了厨房洗碗。等到两个人都弄完，已经是一点多了。
陈顾和学生约的两点，本来想送曲夏回家，但现在肯定来不及，有点歉疚，这么热的天气还要曲夏自己坐公交车。曲夏倒是无所谓，从小区出来就催着陈顾赶紧去学校别耽误正事，陈顾的确也是急着去学校，两个人走到楼下，陈顾往曲夏手里塞了一瓶常温的茉莉花茶，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就开车离开了。
公交车站就在陈顾家门口，曲夏却没坐公交，接了个电话就往小区门口的地铁站走。
“曲夏是吧？”烧烤店的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女人，画着又黑又粗的眼线，用牙签剔着长长的玫红色指甲。
曲夏没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老板娘看他形象倒是挺好的，又高又瘦，脸是时下女孩子最喜欢的那样模样，皮肤白净，五官却有一种张扬的帅气，就连四十多岁的老板娘看了也不得不说挺帅。
“你这…每天只有晚上做，我们店里中午生意也好的很嘞，晚上倒是不怎么缺人的呀。”其实七八月份正是晚上生意好的时候，老板娘这么说无非是看他还是学生模样，不想给那么多钱才故意说的。
“门口写着午班晚班工资一样的，周三周四周末我中午的确有事，做不了。”他看似答非所问，却一语就说破了老板娘的小心思，老板娘眼珠转了转，看他形象的确不错，而且的确夏天店里生意好缺服务员，不耐烦地嘘了口气：“行吧行吧，晚上五点过来上班。平时中午的班就十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