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成佛

图源自网络

盘古辟鸿蒙，灵猴降世。
一身反骨，天宫难容。
逆众神之意，只听观音之言。
后被镇压五百年，被迫西游护唐僧。
·
“秃驴，这金箍谁给你的？”
“自是南海观世音菩萨。”
“行叭，老子戴。”
·
“大师兄，师父又被妖怪抓走了。”
“整挺好。”
“啊？”
“我又有理由去找小观音了。”
“…”
·
“小观音，今儿如来准我成佛了！”
“然后？”
“俗话说的好！佛跟观音是一家！”
“嗯？”
“那咱就成个家，你当我媳妇儿呗！”
“…滚！”

灵台方寸山。
已是深冬，大雪绵延了数日，林中落雪覆盖着树叶，从山脚至教宗的小径已被掩埋。
这时段的教宗正值年假，教中清静，菩提师祖闲来无事，正给小徒弟开小灶讲学。
经书讲了没几页，师祖随手喝了口茶，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小徒弟，又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用沾了茶水的手使劲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世音，几时睡的？”
“唔……”世音小徒弟费力睁大了眼睛，讨喜的笑：“没有晚睡，早上被山下的鞭炮吵醒，起的早了。”
师祖笑笑，收了手。
自家徒儿凤根眉长，肤如凝脂，齿白如玉，笑如含莲，红唇如胭，正是男生女相。
自古男生女相为不详，惹人非议，偏激者以火烧之。
师祖眼神暗了一瞬，看向徒弟时又是一派仙风道骨，温文儒雅：“今儿为师算了一卦，世音，你师弟来了。现在就去山门接他吧。”
“师弟！我要有师弟了？！”世音杏眼圆睁，蹦下坐台，得到师父的肯定，立马欢喜的向山门奔去。
转眼已到山门，世音手指一屈，山门自开。只听“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倚门而倒。他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一只冻僵的猴子。
玉白手指戳了戳猴子，皮毛覆了雪，晕出冰冷的湿意。
世音慌了，这会儿也忘了什么师弟，小心的两手抱起冻僵的猴子，又急匆匆向教内跑。
“师祖师祖！”世音红着眼眶，看见师父的身影，身板还未站直：“你快救救它！”
“自然是要救，它便是你师弟。”师祖瞥了一眼猴子，按住惊到的小徒弟，又习惯性的捏了捏徒弟头上的两个小揪揪：“不慌，把它放后院客房。”
“……师父，它是妖嘛？”亦步亦趋的跟在师祖身后，忍不住低头看了怀里的猴子好几眼，蜷缩起来的猴子有他半个人高，却一点也不重，像是自己抱着一副骨架。
“是天地所生的石猴，通人性，可言人语，伶俐得很。”师祖对小徒弟向来有问必答，顿了顿又忍不住说：“以后你可得好好跟着我学，不准再瞌睡了。不然为师就训你还不如一只猴子聪明。”
“师父！我一直都有好好学！”气得步子都比往日踏得重。
师祖余光看到小徒弟跺脚，忍不住笑：“脚步迈大一些。跟不上你这新来的师弟可救不活了。”
“哼！”气还是气的，闻言却是小跑起来。
师祖忍不住笑，那些暗无天日的算计和谋划，短暂的被压了下去。

翌日。
大雪已经停了，初晨的光暖暖的，透过窗子照进来。
床帐内的猴子身体早已回暖，他动动手指，用了几分妖力，恢复了人形。
因为原身是石猴的缘故，即便是人形，看起来也是冷硬的，剑眉刀目，抿着薄唇。
他坐起身，看向伏在他床边的少年。
少年还在睡，露出来的半张侧脸看起来软软的，还透着一点粉色，多半是被压红的。跟他不一样，少年看起来连头发都是软的，过了一夜，包包头都塌下来，几缕碎发被光照得像金色。
还挺好看的。石猴想。就是看起来不太好养活。
石猴移开了目光，倚在床头，默默的想自己的事。
从离开花果山，漂洋过海，直到今天，看了无数次日升日落。竹筏上的刻印都被泡烂，海鱼也吃到吐。粗略估计，已经十数年了。
最开始的初衷是为族人寻得长生之法，后来水远路长，太多磨难，只想活下去。十数年过去，猴子猴孙也不知如何了。终归他也没死，强撑这一口气，寻到了这里。
他也，十多年没有说过话，见过妖，更不用说人。
想到这里，他又低头看了看少年。真好看，他想，妖族里的女妖都没有他好看。
好想摸头，这么想着，手也伸过去，忍不住“啪”的一下扣住了少年的脑袋。
“哎呀！”少年被拍醒，又疼又懵，皱着鼻子抬起头，看向石猴：“你！你干嘛拍我？不对，你是谁？小猴子呢？”
石猴怔怔看着世音的脸，说不出话，耳朵都红了起来。
“……你是小猴子？你是师弟？”世音反应过来，看他点头，惊喜的举着手要去摸青年的额头：“你终于醒了，还冷不冷？”
“……不……冷。”石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太久不说话，还有点喑哑：“我……师弟？”
“对，你是我师弟。师祖说你是我师弟。”世音在心里比划着他的个子，师弟好像跟师祖差不多高。
“师祖说你今天醒，你果然醒了。师兄们年假还没回来，你先住在这里。”世音眯着眼笑：“你饿不饿？”
“……嗯。”
“有力气去洗漱吃饭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