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氏小说】05-09,《失控》by鬼策 【虐心.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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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4-05-10 01:21:00 更新时间:2020-11-09 08:31:44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文案】
周子明有个不正常的身体,但他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可遇到的那几个男人死活不肯罢手,再懦弱的人,也有不可触及的底线,过了,就是你死我活。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忘记说了这是连载文........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3、秘密

战战兢兢地过了**,居然什么都没发生。
甚至连续过了好几天,陈宜也没过来兴师问罪,周子明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就是从心里透出的疲累。
周围的同学偶尔会提及陈宜,他也含含糊糊地带过。
没有陈宜的日子,周子明过得很开心,虽然偶尔的时候还是会猛地回头,有些后怕地看着周围。
他也忙得很。
大一的课程又多,他还到勤工俭学部那儿报了名,看能不能争取到一个工作,也到学院和学校BBS上,仔细地询问了一下关于申请贷款以及各项奖学金的事宜。
他家境不太好,就是一块钱,他也算得清清楚楚。
周子明是个弃婴,瘸腿的养父把他从垃圾堆里捡了回来,含辛茹苦的带大了他,家里的收入就靠那点低保和养父打零工。
养父把他捡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身体的异状,想想也正常,如果是身体健康的婴儿,大约也不会被丢弃在路边的垃圾箱里。
养父带着他到医院检查了一下,又默默地把他抱了回来。
他随了养父的姓,养父说他是在天刚刚亮的时候捡到了他,所以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子明。
在周子明才懂点事的时候,养父就把他的身体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连当年医生给他检查留下的病历以及养父这些年查找的关于双性人的资料也一并交到了他手上。
没有隐瞒,也没有欺骗。
从那时候开始,周子明就有了一个让他抬不起头来的秘密。
贫穷的家境压不倒他,在他知道这个秘密之前,他甚至是快乐的,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开心的笑过。
从抗拒接受,到愤怒绝望,最后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和现实,他明白了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即使日子过得再艰难,周子明也从来没想过辍学,像他这种身体,如果不靠读书改变命运,那这辈子就毁了,永远也别想过正常人的日子,所以就算花光家里面仅有的积蓄,看着养父佝偻的背影、沉闷的咳嗽,他也仅仅是压抑着心里面的愧疚,一遍一遍地在心里说,等他大学毕业就好了,等他大学毕业就好了。
周子明的人生,早就在自己脑子里规划了无数遍,甚至连细节都在日复一日的想象中慢慢的丰富,容不得出现半点失真与差错。
周子明拿着勤工助学的申请表,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填着。
除了这件事,他还计划着,看能不能找个其他的兼职,手里的钱交了第一学年的学费就已经所剩无几,就算在外面发传单也好。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
陈宜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周子明条件反射地把包抱在了胸口。
陈宜拿出一根烟,点着了,狠狠吸了口气,好像在尽力平息心里的火气。
“说吧,前几天为什么不肯来?”陈宜弹了弹烟头。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声音有些喑哑,看起来今晚上喝了不少。
明明这件事周子明一点错都没有,但面对陈宜的质问,和那隐隐的气势,他居然有些心虚。
周子明鼓起勇气,打算把事情说清楚。
他抬起头,看着陈宜的下巴,尽量完整而准确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陈、师兄,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陈宜听到这句话,轻轻一笑,“为什么,我烦到你了?”他看着周子明,“——还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闲言碎语他当然是听过不少的。
陈宜长相好,家世好,能力好,和他交往的对象男女不拘,也有周围的同学用开玩笑的口气和周子明提起过这件事,甚至明着说起他和陈宜之间的关系。
周子明摇摇头,他咬了咬牙,低声但坚决地说:“我、我不是那种人。”
“嗯,不是哪种?”陈宜斜靠着墙壁,微眯起眼看着周子明。
“就、就是那种。”周子明涨红了脸,说不出那三个字。
陈宜用一种极轻慢的口气说,“那种是哪种。”
周子明抽了口气,陈宜明显在故意捉弄他,而他,则被逼到了死角,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反正、反正,请不要再来找我了。”周子明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这个,我、我用不上。”后面,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低着头,补充了一句,“对不起。”
陈宜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了,然后笑起来,“来,我来告诉你到底是什么。”他紧紧抓住周子明的手臂,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拖过来,抵在自己胸口上,然后头慢镜头一样的俯下。
就在他的嘴快要碰到周子明的时候,周子明疯狂的挣扎起来。
周子明确实被吓坏了,他知道男人之间也可以有那么回事儿,但却还不懂什么是情|欲。
他歇斯底里的挣扎,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拥,互相摩擦,那种火热的触感让周子明切实感觉到了对方强烈的攻击性,和肉体压倒性的力量。
疯狂的踢动和挣扎惹恼了陈宜,他用手捂住周子明的嘴,咬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喜欢你情我愿,但也不介意搞点新花样。”
他把手放下,狠狠地抓住了周子明下面那个地方。
周子明好像被放在解剖台上的青蛙一样,身体猛地弹跳了一下之后变得僵硬,不,他宁死也不要被别人发现自己身体的秘密,他嘴一张,狠狠地一口咬住了陈宜的手。
陈宜也狠。
周子明都感觉到自己嘴里面全是血腥味了,他还不松手,就是朝着周子明肚子狠狠打了一拳,让周子明痛得两眼发黑,眼泪直流,嘴也无力的放开了。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从一开始,输赢就毫无异义。
陈宜一把搂过周子明,嘴唇凑近他,沿着他的脖子,慢慢的吻上来。
周子明在他手里微微颤抖。
他享受着这种恐惧和战栗,他一直对**温柔体贴,这是第一次,有人逼出了他的真面目,也是第一次,就算违背自己一直以来的做法,也要得到眼前这个男人。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大门哐当一声被猛地踢开了。
一个男生冲了进来,他看到眼前拥抱在一起的人,一愣,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有人啊,我还以为这教室空的。”
周子明用得救了的目光看着眼前这男生。
就算是这个迟钝的男生也发现了眼前这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他迟疑的,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哎,你们这是在干嘛啊,鬼鬼祟祟的。”
陈宜放开了手,周子明立刻跳到一边。
“没什么。”陈宜手擦进裤袋中,脸色丝毫没变,温和的笑着说。
周子明趁着这个机会冲出了教室。
男生看着周子明远远逃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嘴里冒出一句,“这都什么事儿啊。”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在养父的惨叫声中,周子明抖着手,脱下了身上的长袖T恤,赤|裸的白皙胸膛露在了外面。
陈宜微笑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但是周子明无论如何也继续不下去了,他双腿一软,跪在了陈宜面前,爬过去,颠三倒四的哀求着,“陈师兄,我求求你,放了我爸,我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做牛做马,真的,什么都行,只要别这样,我求求你,你放了我爸,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求求你。”
他腰身很细,这么趴在陈宜脚下,好像随时会折断一样。
陈宜被那优美的腰线晃得有点眼花,心底却被这哀求弄出了一点火气,他抬起脚,把周子明踹开。
一把揪住周子明的头发,把他扔到**上,用极快速度把周子明身上那条松紧的休闲裤连着**一剥到底。
让周子明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听到了陈宜清楚的抽气声。
陈宜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样,用力制住周子明毫无章法的拼命反抗,拨弄着周子明的下|体。
“原来是这样。”陈宜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我就说你身上总有种让人奇怪的感觉。”
他舔着周子明的脖子,用猥亵的手摸索着周子明的下面,“宝贝,你就是因为这个不肯脱裤子?”
陈宜用放在旁边的领带把周子明的双手捆在了头顶上,然后强硬的拉开他的双腿。
一个火热的硬物碰到了周子明的大腿上。
他脸色发青,嘴唇颤抖,而对面的大屏幕上,那群小混混已经离开了,被打了一顿的养父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瘸着腿往办公桌那边走过去,时不时回过头,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目光似乎有好几次正看向那个藏起来的摄像头。
那种直视的目光,就好像正亲眼看着正在发生的这一切。
周子明羞耻的紧紧闭上眼。
一阵撕裂的痛楚传过来,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15、遭罪

周子明坐在晚餐桌前,对面是难得在家吃晚饭的陈宜。
阿姨把周子明身体不舒服的事告诉了陈宜之后,陈宜当即放下了手里的事赶了回来。
他虽然还是学生,但已经接管了家里面的一部分生意,所以很忙。
陈宜本来以为周子明在骗他,他相当清楚周子明的身体状况,是有些瘦弱,但还不至于到见风倒的地步。周子明是被他强迫留在身边的,从头到尾就不是心甘情愿,他对周子明那些愤怒或怨恨的心思并不在意,谁让自己迷上了他的身体。
说到这个,周子明还真是个极品,陈宜自身条件本来就出色,和他交往过的男女都,但没有一个人的身体让他这么满意,既不像女性,过于柔腻,又不像男性,过分粗糙,简直是恰到好处——
想到这,脑子里自然浮现出一些**上的镜头,陈宜微微一笑。
也许是感觉到陈宜心里的邪念,周子明放下碗筷,抬起头,脸色有些晦暗,他刚刚勉强自己吃了点东西,现在胃里难受得很,“我不吃了。”
即使刚刚在想象里把周子明侵犯了一遍,陈宜还是能优雅温和的语气对眼前的男人说,“又不习惯了?
周子明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发青。
陈宜这句话是有来由的。
陈宜喜欢有人陪着他吃饭,按他的说法,这样比较有气氛,而他这一阵子最喜欢让周子明陪着他吃饭。
开始陪陈宜吃饭的时候,周子明总是忍不住心里的恐惧和愤怒,吃不下或吃到一半就胃疼得受不了,他求着陈宜放过他,陈宜看着他脸色发白的样子,轻声笑着说,“这种事,习惯就好了。”
陈宜绝不会良心发现放过他。
事情的发展也确实如陈宜所说,习惯就好了,一天不行,就一周,一周不行,就一个月,在一起吃了三十二顿饭之后,周子明终于能勉强压抑住自己那些翻腾的情绪,把碗里的饭一点点的吃光。
现在突然又这么问,大概是想起前一阵的事了,大概以为周子明又闹别扭,周子明也不想解释什么,陈宜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疲累地坐在旁边,手克制不住地揉了揉额角。
在陈宜吃完之前,他也不能离开餐桌。
周子明洗过澡,拿毛巾擦着头发走进卧室,就看到陈宜已经等在那儿。
陈宜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毛巾,让他坐在地毯上,自己坐在**边,温柔的替他擦头发,“腰还疼吗?”
其实已经不太疼了。
但是周子明清楚他为什么这么问,于是,他点点头,“还有些疼。”
陈宜的手停了停,“医生和我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放下手里的毛巾,用手拨弄着周子明的头发,低下头在他耳边呼着气,“真的还疼?我看看。”
说话的时候,他手已经撩开周子明的睡衣伸了进去,在周子明的腰那儿不停的抚摸。
周子明感觉到身后的男人火热的身体,就知道,今天晚上是逃不过去了,他放弃似的放软了身体,陈宜搂着他,把他抱起来放到**上。
陈宜的身体压在周子明身上,让周子明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草草的进行了一下前戏,就冲进了周子明那紧热的下面,周子明体内一下子被他填满,整个人无法控制的抖动起来。
禁欲了一段时间的陈宜,就好象一头野兽一样,挖刨着身下人的身体。
周子明“呜呜”叫了两声,这痛苦沉闷的声音也只不过让陈宜更加兴奋而已。
周子明被做得手软脚软,胡乱挥动着手,想把身上的陈宜推开,却是蜉蝣撼树,陈宜根本不为所动,把他的手从胸口上拿下来,搭在自己肩头,终于,周子明忍不住了,“呕”的一声,稀里哗啦的吐了出来,被他吐了一身的陈宜脸色铁青的看着他,把还坚硬的部位拔出来。
周子明一被放开,就爬到**边,不停的反呕着。
陈宜皱着眉,拿过旁边的睡衣,擦了擦身上的污迹,再擦着周子明脏兮兮的脸,忍着满房间的难闻味道,看着周子明的样子,连骂都骂不出口。一边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一边打电话让医生过来。
周子明听到他打电话,还吐得晕天暗地的人也清醒了过来,他一把拉住陈宜的手,摇摇头,“我大概就是感冒了。”
“明天还这样,就一定要去医院。”陈宜脸色不好,男人在心头上遇到这种事,很可能以后到了**上都会有心理障碍,换谁都会不快。
周子明看到他让步,赶紧点点头。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陈宜把他从**上拖起来,也不管脏不脏,把人抱进卫生间,打开淋浴,“洗干净了,再休息。”陈宜说。
周子明虽然还难受着,但吐光了之后,也已经稍微缓了点,就点点头,陈宜把他从头到脚洗了一遍,自己也冲干净,然后两个人到客房去睡了一晚。
一直到睡着的时候,陈宜还是一脸不爽的表情。
只有周子明为逃过一晚上的折磨而暗暗庆幸。
第二天,陈宜一大早就臭着脸出门了。
他出门之前还吩咐来准备早饭的阿姨整理一下卧室,顺便注意一下周子明的身体情况。
周子明想着那张**上凌乱的**情况,也不知道陈宜怎么和这阿姨说的,对着两个公然**的男人,这位中年妇女居然面不改色,和周子明说话的时候,也没见露出一丝半点的痕迹,让本来不安的周子明也渐渐的没那么窘迫。
休息了十天了,周子明想回学校上课,他和阿姨说了声,要出门办点事,然后不顾阿姨的反对就直接出门了,还没关上门就听到阿姨在和陈宜打电话。
等走到电梯的时候,陈宜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周子明就把自己的想法和陈宜说了,陈宜在那边让他小心点,别“又”哪里磕着碰着了。
语气虽然没什么异样,但周子明却清楚里面警告的意思。
他坐车回学校,从昨晚上开始,他的腹部就隐隐作痛,周子明一向很能忍痛,这种程度的疼痛,他就当作身体偶尔的不适,没放在心上。
离第一节课还有一段时间,周子明决定先回一趟寝室,打开寝室门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室友双眼无神的待在电脑前面,明显玩了一晚上电脑游戏,看到他推门进来,其中一个用梦游一样的语气和他说。
“周子明,这几天有两个男的,每天晚上都打电话给你,我们也不知道你的手机,我把他们的名字和电话写纸上了,纸条在你桌上,你自己去看啊,对了,你腰没事了吧?”说到这,室友总算想起周子明的伤还是拜自己所赐,自己没出医药费,问总要问候一声吧。
周子明点点头,“没事了,谢谢你。”他走到桌前,把纸条拿起看了看,上面两个号码都不陌生,一个是何飞的,一个是郑逸的。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18、筹谋

房间里昏暗,走进去,就好象那些养在大水缸里的热带鱼一样。
周子明借着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轻手轻脚的翻着陈宜那张宽大的书桌上堆得高高的文件。
时间过得极快,周子明额头上慢慢地渗出了一些汗,离开太久,如果陈宜睡到半路醒过来一定会发现他不见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好不容易七手八脚的大略翻完了桌面上的那三叠文件,一无所获。
周子明有些不死心,他绕道桌那边,打开抽屉,里面放着几个文件夹,最后那个文件夹上写着几个字母“Z.Z.M”,周子明眼睛一亮,他拿出那个文件夹,仔细地看了起来。
才看到第一页,周子明的手就开始瑟瑟发抖。
看完之后,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寂静的书房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哆嗦着,把那个文件夹塞进了抽屉,慌手慌脚的把书桌上那些他弄乱的东西。
一一整理好,弄完这一切之后,他在睡衣上使劲擦着自己满手心的冷汗,才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黑沉沉的客厅。
周子明凭着感觉摸到了楼梯那儿,手抓着扶手,他往前踏了一步,却忘记了那地方放着一个盆栽,“砰”的一声响,盆栽踉跄的脚踢中,摔了个粉碎,几乎是立刻,从暗处就有人冲了出来,
一瞬间,整个大厅里灯火通明。
周子明坐在楼梯上,用手捂住眼,那个全神戒备的佣人看到他,立刻走了过来,“周先生,怎么是你。”然后他看到陈宜站在二楼往下看,“陈先生。”
陈宜边往下走,边轻挥了下手,那个佣人立刻会意的躬身退下了。
他走下来,膝盖点地,“有没有哪里受伤?”
周子明疲倦的摇摇头。

“大半夜的,你起来做什么?”陈宜顺势把他搂过来,亲了亲他的脸,温和的问。
“想喝水。”周子明低声说。
“房间里不就有吗?”
“忘了。”
陈宜似乎觉得这答案很有意思一样,低声笑了起来,胸膛起伏,“下次可别忘了,就是忘了,也可以把我叫醒,可别自己动了。”
他把周子明抱到大厅的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水,送到他嘴边,周子明就着杯子喝了两口。
一阵熟悉的恶心感涌上来,周子明立刻把杯子推开,趴在沙发上,吐了起来,晚上本来就没吃什么,现在也就呕出了一些清水,本来以为是肠胃方面的问题,没想到却是——一想到这,就连呕吐都让周子明难受之极,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压力,让他气都喘不过来。
陈宜把他抱在怀里,小心的不压着他的胃和腹部,轻轻拍抚着他的背。
很是温柔。

周子明没有拒绝这种温柔,甚至还把身体缩了一点,主动靠进了陈宜怀里。
陈宜感觉到他的接近,有些愣住。
他吻了吻周子明的头发,低声说,“还想吐吗?”
周子明虚弱地点点头,他已经被折腾得没力气了,这时候,陈宜从桌子上把一个罐子拿过来,从里面倒了几颗梅子出来,让周子明含在嘴里,梅子的酸味压过了反胃的感觉,周子明感觉稍微舒服了点。
他迷迷糊糊强撑着不肯睡过去,好像眼前有个什么东西吸引着他,让他舍不得睡着一样。
陈宜看他这样子,眼神不自觉带着些**溺,万分温柔。

第二天,周子明吃过早餐,准备去上课。
难得的,没有吐得天昏地暗。
坐在车里,周子明用手在包上面轻轻地敲打着,脑子里千头万绪,又好像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有很多事要去准备,要去做,但又不知道到底该从那件事着手,他必须保持镇定,不能被陈宜看出任何蛛丝马迹,他拿出纸笔,胡乱的涂画着,想出一个计划,再反驳,再推翻,再想,再推翻——一路上就在这种狂躁的状态中度过了,到下车的时候,他把那些纸全捡塞进了包里。
走到教室里,周子明坐着惯常的那个位置,他想了想,叫了前座那个男生的名字,不顾他惊讶的表情,直接和他说要借用一下他的手机。
那个男生傻愣愣的把手机递给他。
周子明走到一边角落里,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和那边轻轻说了两句,就挂断了,他把拨出的号码删掉,走到那个男生面前,把手机还给他,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有个人在盯着他,从他和那个男生搭话开始,不用抬头,周子明就知道,那个目光属于郑逸。
他还没有死心。
周子明盯着书,有些心不在焉。
他现在已经完全顾不上去理会郑逸了,不管他怎么想,都已经与他无关,他能做的、该做的、不该做的,已经全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郑逸自己能不能摆脱这种没有理由的对他的心思,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坚持,尤其是在他那么毫不留情的拒绝下。
郑逸不可能是第二个陈宜,因为第一个陈宜还不肯放开他的手。
周子明打完了电话,就走出了教室,他没有从教学楼的正门出去,而是饶了道,从另外一个出口逃出了学校,在经过花坛的时候,陈宜派来的车正停在门口不远处。

用极快的速度来到了上回和何飞见面的咖啡厅。
他找了个被茂盛的植物遮掩得很隐蔽的地方,坐立不安的等着何飞的到来。
周子明缩起身体,呆呆地看着那些垂下来的吊兰,明明并不渴,喉咙却还是干涉得厉害。
他觉得自己这阵子就陷入了一个迷宫,他拼命地走啊走,保持着模糊的方向感,跌倒了站起来,摔伤了忍受着,手脚并用得往出口爬过去,结果在以为胜利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时候,发现原来那个一直引诱着他的出口是一盏水下鱼灯。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根本就没有出口。
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臆想出来的。
他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可现在发现,正常那两个字离他越来越远。
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一个能怀孕的男人。
周子明光是想到这一点,那种不知道该恶心、愤怒、狂躁还是悲哀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冷汗涔涔。
恍恍惚惚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喊他,抬起头,何飞低着头,正关切的看着他。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小伙伴来^_^暖暖贴@离の月下@yy甜茗@呀呀呆呆滴@吟淡的申银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离の月下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伟大领袖HK@离云间1990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26、温水

在冗长的时间里,周子明闲下来的时候,大多也只是在发呆。
陈宜就算在养病,也有大把的工作等着他。
无数的会议,无数的签字,无数的文件,堆垒在他面前,陈宜面对工作的时候,涵养极好,就算疲累得揉着额头,还是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大概是家境环境的关系,他虽然还年轻,但是处理公司里的事务,严谨细致,称得上挥洒自如。
这一阵子,周子明跟在他身边,看得多了,也不得不暗暗心惊于陈宜的能力。
天阴沉沉的,刮着大风,周子明走过去,把厚重的窗帘慢慢地拉上。
好像要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周子明有些苦闷的想着。
学校早就放寒假了,这时候,他本来应该回家,和养父一起烧个炉子,坐在电视机前,边烤火边闲聊,平时零零碎碎的准备些过年用的东西。
虽然他们就两个人,但每年到这时候,连空气里也能感觉到那股子暖意。
可今年——
周子明垂下眼,连手指头都没有一丝热气。

陈宜那边的电视会议已经告一段落,他转动轮椅过来,和周子明一起看着窗外。
窗外已经下起了雪粒,不一会儿,地面就累积了一片白。
陈宜拉着周子明的手,捂在自己手心里。
周子明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还是不要惹恼了陈宜就这样让他握着。
感受到周子明的目光,陈宜目光温和的回望着他。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纠缠着,最后,周子明把头转开了。
陈宜的目光里有什么,让周子明不敢再看下去,他叹了口气,把头抵在了冰冷的玻璃上。
这种强迫的感情,他不想要,也要不起。
“怎么了?”陈宜握紧了周子明想抽回去的手,轻声问。
“我去泡杯茶。”周子明皱着眉头说。
“别泡了,我不喝,你跟我来。”陈宜转着轮椅到了办公桌前,周子明跟了过去,在这之前,陈宜从来没有让周子明参与过他的工作。
陈宜把几张纸递给了周子明。
周子明有些好奇地拿过来,一页页的翻看着,看完了,他有些迟疑地看着陈宜,“这是什么?”
陈宜用愈加温和的声音说,“这是个合约,你签了,这几年的学费将由我们公司承担,毕业了之后,进入我们公司工作,当我的助理。”他停了停,接着说,“平时,也可以到公司里兼职。”
“这样,我也可以好好照顾你。”陈宜手抬起来,轻柔的摸着周子明的脸。
周子明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几张纸,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这算什么。
另一种绑住他的手段吗?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看不到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陈宜连他毕业之后的去路都安排好了。
那几张薄薄的纸,在周子明手里,像有千斤重一样。
他用力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签。”
陈宜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
周子明紧张得咽了咽口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陈宜吻了吻他的手指,“还想着离开吗?”
明明是逃走,陈宜却用了离开这两个字。
陈宜在旁边淡淡地说,“我不会再让你离开的,周子明,不管你认不认命,你这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
周子明的手心里冒出了汗,听着陈宜的宣告,他只觉得自己大脑都麻痹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愤怒,还是绝望?
周子明自己都有些混乱了,他神色茫然地看着陈宜。
陈宜一脸怜爱的看着周子明,把他拉着单膝跪在了轮椅前,紧紧地抱着他把他搂在了自己胸前,“只要你在这个合约签字,你杀死了我儿子这件事,我都可以原谅你,甚至要不要再生一个,都可以商量。”
周子明抓着陈宜的衣领,闭上眼。
这个人,这个人,到底要逼他到什么地步。
周子明点点头,喉咙干涩地说,“我——我会考虑。”说完这句话,他好像泄气了一样。
陈宜轻轻地“嗯”了一声,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周子明不知道陈宜会给他多久的时间考虑。
那天之后,陈宜就好像忘了这回事一样,再也没提起过。
这样,只不过是让周子明的生活里多了颗不定时的炸弹,他得时刻提心吊胆,也许下一刻,陈宜就会漫不经心的把那几张纸递到他面前。
心里有事,吃不好,睡不好,周子明瘦得厉害。
脸都小了一圈儿,睡在**上,被子一盖,跟没人一样。
陈宜抱着他都嫌咯手,总说要把他养胖了,到了**上,把他从头啃到脚,半夜依旧压着他睡。
到了过年的时候,陈宜那是一个大家族,早几天就回老宅去了。
别墅里,人少了一大半,立刻就显得冷冷清清的。
周子明一个人住着,没有了压力,反而轻松了很多,就当给自己个喘息的空间。
越是临近过年,周子明就越是辗转反侧。
他长这么大,都是和养父一起守岁跨过年尾年头,到了这时候,平时压抑在心里面对养父的记挂和思念,狂涌了上来。
忍不住的,他就打了陈宜的电话。
“过年那天,我能见见我爸吗?”周子明手抓着话筒,几乎是哀求的说。
陈宜温声说,“我会安排的。”
周子明听到他这句话,不自觉的说了句,“谢——谢谢。”
话刚出口,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和这个始作俑者说什么谢谢,难道真是最近晕了头,脑残了吗?
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把电话挂断。

白天的时候,周子明在屋子里焦虑不安的走来走去。
陈宜答应了今天让他见养父一面,一大早,他就等着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旁边的厨房早就准备好了饭菜。
周子明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撑着头,看着大门。
突然,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了别墅门口,周子明紧张得站起来,一个花白着头的老人从车里走出来。
很懂得看眼色的佣人立刻打开了大门。
周子明把养父接了进来,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地和养父说着话。
养父还是那样,沉默而又宽厚,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周子明,“好了好了,看把你激动的。”
周子明脸有些红,“爸,你——被那些人带走之后,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养父笑了起来,“没怎样,没怎样,还能怎样啊,还不就那样,没少吃没少喝的,好着了,还省了一大笔生活费。”
这话让周子明也笑了起来。
他心里有些酸,怎么可能没事,养父虽然看起来精神不错,人却憔悴了不少,一脸的笑,还是带着点苦味。
周子明看得出来,也要装不知道。
两个人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周子明把养父拉过来,一起吃饭。
桌上的菜,比以前家里面的不知道要好多少,还没尝出味道,就吞了下去。
好像还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催着时间快到了。
周子明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养父送走。
养父站在他面前,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别委屈了自己,也别担心我,你要是过不好,我过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周子明眼睛一热,用力点点头。
养父走了,周子明手捂着脸,过了很久,才抬起头。

到了晚上。
厨房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配着外面飘飘扬扬的大雪,周子明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回到了房间里,打开了电视,上面一片喜气欢腾,看得让人刺眼,周子明只好又把电视关了。
他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和养父相处的那短短几个小时,让他跟被火烤着一样,激动得根本冷静不下来。
养父不太对劲,好像在强撑着一样,脸色有点灰败。
难道是被打坏了?
还是生病了?
种种不好的想象不停地冒出来,这是他在世上唯二的亲人之一,如果养父出了事,周子明简直不敢想象。
不,不会有事的,周子明甩甩头,这都是他胡思乱想的,一点真凭实据都没有。
养父能说能笑,能吃能喝,走起路来也很稳健。
一直到后半夜,周子明还是睡不着。
他坐在沙发上,像困兽一样,和自己搏斗着。
“子明。”
听到有人叫他,周子明茫然地抬起头,陈宜坐着轮椅,就在门口那儿。
“陈宜。”周子明喃喃地说。
陈宜转着轮椅过来,“怎么了?”
周子明摇摇头,“你怎么——”
陈宜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我不放心你。”他低声说,“我想和你一起看明天早上的雪景,只和你。”
只和他,周子明沉默了。
“你晚上没吃什么,我让人再准备一点。”陈宜说着,按了个铃,立刻有佣人推了餐车进来,摆放好,又安静地退下。
陈宜在两个酒杯里倒上了一点红酒。
“难得的日子,喝一点。”他把酒杯递给周子明。
周子明点点头,伸手接过来,一口气把里面的红酒喝光了。
他很少喝酒,酒量很浅,用不了多久,脸就红了,头也有些发晕,眼前的陈宜也变得面目可亲起来。
周子明脚步有些歪斜,身体一带,几个杯盘就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他一把抱住了眼前摇晃个不停地陈宜,在他身上蹭着。
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声笑着,把他抱住,然后不停地亲吻着他。
这些动作很熟悉,周子明也没太抗拒。
亲着亲着,身上的人动作就越发激烈起来,手往他下面摸了过来。
周子明按住那只作怪的手,胡乱地说,“不要,不要——”
那个人抓住他的手,低声地诱哄着,“要的。”
就算到了这时候,周子明的潜意识也在不停的示警,他尽力睁开眼睛,“我说了不要。”
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一块瓷片。
现在,正搭在了陈宜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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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宜已经不在房间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子明还是觉得使不出一点力气。
他全身都带着汗水味,还有浓浓的腥膻味,下面那个地方也没有清理,很滑腻,周子明甚至觉得陈宜留在里面的东西,在慢慢地渗出来。
那种感觉,让周子明很不舒服。
他想到了也许会有的一个后果之后,更是脸色发青。

酒是个让人犯罪的东西,让人完全无法用理性去控制。
彻底的放纵,让周子明简直无法面对,喝醉了之后发生的事,他记得一清二楚。
他在陈宜身下**喘息,甚至达到了高|潮。
这个事实,就如同当头一棒。
那么努力的抗拒着命运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面对昨晚,几乎成了一个笑话。
周子明拖着身体,走到卫生间,和着眼泪一起,他吐得止都止不住。
他用冷水一遍又一遍的冲着自己的身体,然而,昨晚上留下来的痕迹,还有触感,却还是残留在皮肤上。
身体洗得再干净,也只不过让心里撕开的那道口子更大。
周子明徒劳的做着这种无用功,直到身体被冻得麻木,没有知觉了之后,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这时候,卫生间的门被狠狠的打开。
陈宜一脸阴霾的出现在了门口,他冷冷的看着还在自虐的周子明
扶着轮椅,陈宜站了起来,他脚有些发抖的往前走了两步,到了周子明身边,一把扣住他的腰,抵着他的额头,强迫周子明看着他的眼睛。
“洗完了吗?”
周子明惨白着脸,在陈宜的目光里,倔犟的闭上眼,不肯说话。
陈宜抱着他冰冷的声音,冰冷的水还在哗哗的流着,他转到了热水那档。
“出去吧。”陈宜温和的亲了亲他的脸,“别想太多。”
他脚其实还没好,这么强撑着站起来,根本支持不了多久,很快就放开了周子明,坐回了轮椅上。

大冬天的,淋了那么久的冷水,周子明不出所料,发起了高烧。
烧糊涂了的时候,恍惚间,总有个人陪在他身边。
出了一身汗,他觉得难受,有人松开了他的衣服,想给他擦身,周子明睁开眼,胡乱的说,“不要,不要。”
根深蒂固的防备心和警戒心,从来没有一时一刻放松过。
他软弱无力的反抗,被人轻易的制服了,当身体□出来的时候,周子明委屈得流出了眼泪。
有个人给他擦干了眼泪,耐心的轻声哄着他,“没事的,没事的。”
周子明好不容易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有一阵子没见了的任维。
他没有穿着白大褂,而是简单的白衣黑裤,干净整洁得正如他给人的感觉。
周子明看着他,想说话。
任维发现他醒了,拿过一杯水,喂他喝了一小口。
周子明嘶哑着喉咙,“任、任维,帮我,求求你,帮帮我,把我从这里救出去。”
任维停了一下,静静的站在那儿。
周子明用乞求的目光死死的看着他。
安静的房间里,任维难得的,露出了一些情绪。
周子明的手从被子下伸出来,在黑色的**单上,一点点的、费力的、契而不舍的,往任维那个方向爬过去。
任维用干净的、没有起伏的声音说,“你付不起代价。”
周子明抬起头,坚定的说,“你要什么,只要我给得起,我都给。”
任维没有回答他,径自往门外走去。
“你不要后悔。”
在他离开的时候,周子明听到了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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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搬家

周子明觉得自己是脑子被烧坏了。
否则的话,无从解释他为什么会向冷冰冰,浑身没有活人气的任维求救。
任维的出现,也许就是根救命稻草。
看到了,就猛地伸手过去,死死抓住,等清醒过来了才意识到,覆没他的,是谁也救不了的狂风巨浪。
任维是基于医生的义务才给他一点口头上的安慰。
这些,周子明一清二楚。
大过年的,陈宜也没多少时间留在别墅,隔天就匆匆离开了。
就算陈宜不在了,任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他每天都会过来给周子明检查身体,也不会有多余的话。
检查做完了,收拾好药箱,就会立刻离开。
这所别墅,是个牢笼,里面的人,全都是看守,周子明找不到一个能和他说说话的人。
虽然他性格本来就有些内向,不善言辞,但这并不是说,他想和周围的人群隔绝,相反,他很想融入进去。
他为了隐瞒身体的秘密,与周围的人群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隔着墙,当个偶尔参与一下的旁观者也好。
周子明极端渴求着这种平常人的生活。

几天之后,陈宜回来了。
他下了车,转着轮椅进了门,隔着老远,光从跟在他身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不太好。
不管内在怎么样,至少陈宜表面上,称得上温和有礼,很少发火,他可以和手下谈笑风生,只不过,一旦他发火,那么周围的人都会噤若寒蝉。
周子明站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做不出主动接近陈宜的举动,但是,明明都看到人了,还一走了之,又难免惹恼了陈宜。
这几天他担心养父的身体,想再见他一面,正打算找个机会和陈宜说一下这件事。
想到这里,周子明的脚就动不了了。
好像有自我意识一样的,走到了陈宜身边。
他一一接过陈宜的大衣、围巾还有手套,递给候在一旁的佣人。
陈宜看到他,脸色倒有些缓和了。
他侧过头,和旁边一个男人说了句,“你去准备一下。”
那个男人说了声“是”,退了下去。
陈宜向着周子明伸出手,“来,扶着我。”
周子明看着他修长的五指,有些无奈的站了过去。
陈宜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从轮椅上站起来,他的左脚装上了辅助器,但是要像平时一样行动自如,还非常困难,不能过于受力和劳累。
陈宜毫不客气的把大部□体靠在了周子明身上。
等他终于坐在了沙发上,周子明好像卸下一个重担一样的喘着气。
陈宜温和的一笑,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周子明轻轻撩起他的裤脚,把他脚上的辅助器给取下来。
陈宜很不喜欢这种冰冷的器械,跟个孩子一样,老喜欢和它较劲,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让人把它拿下来。
相处了这么久,周子明当然是知道他这点。
把辅助器小心的拿开,陈宜结实的小腿上,有几道很显眼的疤痕。
像这种伤疤,陈宜身上还有好几处。
都是上次留下的。
每次看到的时候,周子明心里都不太好受。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伤害任何人。
可惜,世事并不如人意,就好象他和陈宜之间的纠葛,不用这种极端的办法,就无法摆脱。
他清楚这一点,然而,依旧无法安心。

陈宜把他搂在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后颈。
此时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些真实的温柔。
周子明陷在这种悠闲,称得上**的气氛里,有些脱不开身。
两个人这么静静的靠了一会儿。
这时候,陈宜那个手下匆匆的走过来,“陈总,都准备好了。”
陈宜有些闲散的“嗯”了一声。
看到有人在,周子明挣开了陈宜的手,坐到了旁边。
陈宜不太满意的看着他,没把他拉回来,只是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脚,把它搁在了周子明的大腿上。
周子明被他这动作弄得窘迫不已。
陈宜身边的人,对他和陈宜的关系,当然是心知肚明。
就算知道这一点,周子明也不想在别人面前,和陈宜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也许是觉得很舒服,陈宜把右脚也放在了周子明的腿上。
无法反抗的周子明,也只能勉强受着。
那两只脚,也不太安分。
陈宜和那个男人正轻声的交谈。
他谈正事的时候,一向都很认真。
现在也是一样,脸色平静而温和,丝毫看不出他的脚正在周子明的大腿上轻轻磨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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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明被他这种已经说得上骚扰的动作,弄得狼狈不堪。
他实在忍不住了,只好伸出手,想把陈宜的双脚从自己身上挪开,站起来。
才刚一动,陈宜那边就闷声的哼了一下。
周子明立刻不敢动了。
陈宜的脚还没有好,要是再出问题,想想陈宜父母那高傲而不屑的脸,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忍下来。
等事情终于谈完了,告一段落,陈宜终于转过头。
周子明额头上冒了点汗,“喂——”
“怎么了?”陈宜温和的问。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陈宜果然一贯的恶劣。
“脚。”周子明指了指。
本来,周子明以为陈宜肯定还要抵赖一番,没想到,他很痛快的把脚挪开了。
周子明赶紧站起来,走开去看看自己煎的药。
“你去收拾一下,过会儿,我们就离开这里。”陈宜突然说。
周子明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陈宜。
陈宜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去吧,过会儿再和你解释。”
周子明点点头,他根本没有东西需要收拾,屋子里没有一样属于他的私人物品。
他两手空空的下楼。

大厅里的陈宜已经在那等着他了。
两个人上了车。
周子明发现,那车开出了很久,也没见停下来,车窗上挂着一层细软的帘子,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周子明只隐约听到外面车水马龙的声音,推测已经到了市区。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两个人换了辆车,又开了出去。
这么走走停停,中间大概换了四次车,到最后,周子明已经糊涂了。
等到终于停下来,走出车门,眼前是一个小弄子。
车子直接开到了一个院子里。
那院子很是精致,里面是几间看起来很普通的平房。
周子明左右看了看,终于问了出口,“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陈宜坐在轮椅上,拉着他的手,在晨光中,很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小院。
“我父母那儿有点问题。”他轻声说,“不知道谁把你的消息透露给他们了,在我解决这事之前,你就暂时住这里。”
听到这个消息,周子明的手一僵。
他可没忘记,当日陈宜的父母是打算怎么对付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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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病人

郑逸家并不太远,几站路就到了。
他是自己开车来的,周子明早就知道郑逸家境肯定不错,但也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有了自己的车。
车进了一个小区,停在了一栋三层的带花园的别墅前面。
这熟悉的场景,让周子明有夺门而出的冲动。
别墅里灯火通明,门口停着好几辆车,看起来有客人到访。
郑逸轻轻的“咦”了一声,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手指不耐烦的敲着方向盘,好像有些拿不定主意。
两个人坐在车里,暖气很足,周子明看着窗外。
天已经亮了,地面薄薄的一层积雪。
到底还要等多久呢?周子明在心里默默的想,来的好像是个很重要的人,也许连郑逸本人都没注意自己的表情有多扭曲,兴奋中掺杂着淡淡的害怕。
让阳光开朗的郑逸,感觉这么别扭的人,连周子明都有了些兴趣。
他有些坏心眼的想,如果这么冒然冲进去,会不会让郑逸大惊失色。
接下来,郑逸终于想到了解决办法,他把车开到了后面。
让周子明下了车,领着他按响了后面的门铃。
这种偷偷摸摸的举动,让周子明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要不就干脆放他走,这样遮掩,是因为他的身份见不得人吗?他不能不这么想。
郑逸把周子明领到了一个房间,对这意料外的状况,他也觉得尴尬,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安的说,“抱歉,等他人走了,我再介绍我妈给你认识。”
周子明叹了口气,“让我走吧。”
郑逸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丢下一句,“你休息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周子明喝了点水,觉得有些腹胀,这房间没有附带卫生间,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郑逸送完东西之后就再也没出现,他只好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房子很大,周子明谨慎的按着来路找过去。
走廊里站着一个人。
他站在那儿,像个标杆一样,全身显得修长而挺直,
光是个背影,就已经让人印象深刻。
周子明有些退缩,但身体内传来的急迫感,让他有些顾不上了,只能急匆匆的走过去,“请、请问,卫生间往哪儿走?”他有些结巴的说。
那个人回过头。
他的脸很美,带着病态的苍白。
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了一个方向,周子明胡乱的说了声谢谢。
打开卫生间的门,终于释放了积存在体内的压力,周子明长出一口气,他转过身,打算回房间去。
打开门,就听到走廊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是郑逸。
“哥,妈正找你。”他很紧张的说。
也不知道那个人说没说话,周子明等了一会儿,才走出去,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
原来,刚刚那个人,是郑逸的哥哥。
他们兄弟俩一个阳光开朗,一个却优柔病弱,就连长相,也没一点相像之处。
也许一个像母亲,一个像父亲吧,周子明在心里下了结论。

周子明回了房间,睡了一觉,被人推醒了。
他揉揉眼睛,还有些困意,强打起精神,“郑逸。”他喊了一声。
郑逸坐在**边,有些烦恼的样子,“我另外给你找个地方住着吧。”他突兀的说。
周子明愣了愣,脸色有些难看。
他不是件行李,这么随意的放来放去,也从来没请郑逸帮他,事实上,如果不是郑逸用陈宜威胁他,他根本就不会搭理一早划清界限的郑逸。
这样想起来,周子明觉得自己运气太差,当时如果没有被郑逸看到,或者自己忍住,不向他开口求助——
这些念头,都是些马后炮,于事无补。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我哥会突然过来,他——有些奇怪。”郑逸含含糊糊的解释说,“我——会补偿你的,对不起。”郑逸一再的道歉。
周子明也看出来,他是真的满含着内疚。
他推开被子,本来只是脱了外套就睡下了,这时候倒也方便,拿过外套,他跟在郑逸后面。
周子明想让郑逸暂时放心,争取一个时间差。
就算郑逸真把他的行踪透露给了陈宜,他也早找机会离开了,单纯的郑逸,比起奸猾的陈宜,容易应付,所以周子明才这么从容不迫。
周子明若无其事的和郑逸交谈,他这态度,让郑逸如释重负。

两个人一前一后。
快要走出门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郑逸家的佣人守在门边,告诉郑逸,“俞少要见您,还有您带回来的这位客人。”
这是个意外的插曲。
周子明感觉不太妙,整件事都透着股玄乎劲。
“我、我不想见你哥。”周子明说。
郑逸苦笑了一声,“这只怕不行。”他很焦虑的抓了抓头发,“我哥怎么知道你在这的。”
周子明沉默了。
还没走到门口的两个人,又折了回来。
大厅里坐着两个人,除了郑逸的哥哥,还有一个中年女人。
那个女人用非常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周子明。
郑逸满脸笑容的凑上去,“妈,这是我和你提过的,我同学,周子明。”
那个女人神色略有些松动,“快请坐。”
郑逸又对周子明说,“这是我妈,还有我哥,俞清,哥,这是我同学。”
那个长得很美,一脸病容的男人靠在沙发上,看上去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周子明有些局促不安。
这时候,那个女人让佣人送来了茶点,一反刚才的态度,很亲热招呼着周子明。
周子明礼貌的应答着她不着边际的话题。
说了一会儿,那个女人就说有事要走开一下,临走的时候,把郑逸也叫了去,郑逸无奈之下,只好匆匆和周子明说了句,就跟着他妈走了。
宽阔的大厅,就剩下周子明,和郑逸那个病怏怏的大哥。

俞清从头到尾都没开过口。
本来周子明以为,两个人要这么沉默着,直到郑逸回来为止。
“你想不想找份工作。”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周子明有些错愕。
他迟疑了一下,拿不准这个人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俞清好像很累一样,语气带着些不耐烦,“我身边缺个人照顾,有人向我推荐你。”
周子明立刻问,“那个人是谁?”
“任维。”俞清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回答了他。
周子明憋着气,吐不出来,这答案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我同意。”周子明考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相信了任维。
他觉得任维至少不会害他。
俞清斜躺在沙发上,整个人都透着股疲乏无力,他用细弱无力的声音说,“过来,扶一下我。”
周子明走过去,架着他的手臂。
俞清吃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们现在就离开。”
“不要和郑逸说一声吗?”周子明小心的问。
“不用。走。”俞清的手上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青色的血管。
周子明把俞清扶上了车。
一上车,他就闭着眼在那儿休息。
周子明坐在他身边,闻到了他身上强烈的药味。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33、治病

任维穿上佣人送进来的干净衣服,交叠双腿坐在沙发上,一扫昨晚上的疲惫。
相比较他的轻松,周子明显得紧张和慌乱,任维并不是无偿的帮他脱困,现在,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
他只希望,这个代价不要太昂贵,让他承受不起。
他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找遍全身,也没觉得自己有哪一点会让任维感兴趣。
周子明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陈宜的脸,不好的念头让他脸色有些苍白。
不,任维不是那种人,周子明晃了晃自己的脑子,把陈宜的脸丢开,这世上,像陈宜那么无耻又**的人,到底是少数,他不可能运气这么差,又遇上一个。
那时候,他头脑有些不清醒的,胡乱的伸出手,抓住眼前仅有的救命稻草。
当时任维和他说了什么,还历历在目。
他说“你不要后悔”,声音没有起伏,清晰而冷漠,像大冷天喝了一口凉水一样,让周子明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冷战。
任维还是那样,冷静而克制,“让你等这么久,不好意思,你大概也知道了俞清的病情吧?”任维问。
突然间提到俞清,周子明反而觉得有些奇怪,他点点头,“他病得很重。”
“我和你提起过,我外祖父是位老中医,他也是俞清的专任医生,因为这层关系,我和俞清从小就认识,我外祖父去世之后,这事就交到了我手上。”任维不急不慢的说,“因为小时候的一些遭遇,俞清的身体很差,免疫功能也有很严重的缺陷,但并不至于危及到他的生命,但是——”

这些话立刻吸引了周子明全部的注意力,他紧张的看着任维,接着说,“但是怎么了?”
他过度的关切,让任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得了慢性白血病。”
周子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个性格扭曲的俞清,居然得了绝症的事实,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他喃喃的说,“能治吗?”
任维还是那么冷静,他点点头,“他的病情一直得到很好的控制,已经三年多了,从去年年末开始,病情进入了加速器,出现了贫血和其他的症状,这几年,我们一直在找适合他移植的骨髓,他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很难找到合适的配型。”说到这里的时候,任维毫无波澜的声音也有了些无奈。
短短几句话,让人清楚的知道,俞清命悬一线的处境。
“那——怎么办?”周子明心里有些难受,他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看着任维。
“我一直都没放弃,上次帮你检查身体的时候,顺便验了你的血,很意外的,你和他居然是全相合,六个点全配上。”任维认真的看着周子明,“所以,我想要你捐献骨髓和干细胞给俞清。”
周子明听到这里,毫不犹豫的点头,“太好了。”虽然听不懂什么“全相合”“六个点”这些医学术语,但关键的地方他明白,他能救俞清。
任维对他的反应也没有意外,实际上,就算周子明不愿意,也由不得他,不过这一点,没必要让周子明知道。

俞清听到任维来了,也下了楼。
三个人一起吃了饭,在任维面前,俞清也看起来像个正常人,说话条理分明,思路敏捷,甚至很有幽默感,完全看不出对着周子明时的讥讽和别扭。
人前一张脸,人后又一张脸,耍着人玩,个性这么差,周子明眼神有些复杂。
任维说起,吃过饭要带着周子明离开。
俞清听到了,没说什么,只是几个人都不说话,冷场了一会儿。
周子明表情扭曲的握紧了手里的筷子,痛得差点喊出声,桌子底下,俞清扭住他受伤那个手指,泄愤一样的用力,而桌面上,他正和任维说起了最近做的一个合并案。
周子明冷汗都冒出来了。
谁都可以惹,**绝对不能惹,周子明有苦难言,偏偏任维看到他脸色不太好,问了他一句,他只能唯唯诺诺的说“昨晚上没睡好”这么敷衍过去。
任维有些怀疑,但也没挑破,只是放下了碗筷,“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走了。”
俞清有些不快的放过了周子明。
这顿食不知味的饭总算吃完了,周子明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俞清,要受到这种对待。
有些小孩子喜欢以伤害他人的方式恶作剧,周子明觉得俞清就是这种类型。

他和任维上了车。
周子明手指上的纱布已经渗出了血,任维看到了,拿过车里放着的药箱,把他手上的纱布拆下来,给又裂开了口的伤处重新上了药,再重新包扎好,打了个结。
“是俞清做的吧?”把这些做好,药箱收好,任维突然说。
周子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他跟个小孩子一样。”
任维有些迟疑的说,“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这是白血病伴发的精神障碍,不过他这么针对你,也有点——可能你们不太投缘。”听到这种有些不负责任的解释,周子明也只能苦笑一声。
他们直接去了医院,按任维的意思,动手术的时间越早越好。
周子明对医院有一种无法遏制的恐惧感。
任维知道他的一切,但是任维在他面前,一直都平静,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好奇,就连他肚子里多了个东西的时候,任维也一直很平静,目光也没有丝毫的异样,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周子明觉得,任维就是个活动的医疗器械,而不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正是因为他这种态度,反而让周子明对他没有那么重的戒心、防备。
根据医患保密协定,任维很严肃的告诉周子明,以后见了俞清,也绝对不要透露是他捐献的骨髓。
对于这一点,周子明当然没有异议。
周子明进行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任维拿着检查报告,皱着眉头看了一遍,按周子明的身体状况,是不适合捐献骨髓的,但俞清已经不能等了,任维难得的踌躇起来,医生的责任感,和朋友的情谊之间,难以取舍,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俞清。
手术在一周后就进行了。
对于捐献者来说,周子明感到很不适,任维说这是正常现象,从现在开始,他必须躺在**上休息一个月,连下**都要先和护士说一声。
周子明没想到捐献个骨髓的后果会这么严重。
还是说,他的身体太差了。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今天木有咯 明天再更 另外穆然已经更番外三咯看过的可以去看看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大炮不带这样的 怎么没有我 野战要带上我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39、秘密
郑逸气势汹汹冲过来,一脸兴师问罪的架势。
周子明不由得往后一靠,旁边的俞清抬眼看了他一下,脸上那些快要飞起来一样的笑容,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变得消沉而冷漠。
郑逸走到他哥面前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
前后的落差之大,让周子明都有些呆住。
“哥——”郑逸的语气里,有着小心的讨好。
俞清不是太起劲的应了一声。
就这样,郑逸一下子高兴了起来,他转过头,对着周子明点了点头,“子明。”
周子明小心的动了动,把自己的肚子努力往后挪了挪。
“好久不见了。”周子明打起精神,应付着说。
其实也不算很久,至少他在医院里还间接的看到过他一次,正是他和陈宜的突然出现,让自己打定了主意要尽快离开医院。
俞清有些提不起劲,抬了下手,大厅里的佣人立刻把还没整理好的东西,全数搬走。郑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些婴儿用品,“哥——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这个话题明显勾起了俞清的兴趣,他睁开眼,“给孩子准备的。”
“谁、谁的孩子啊?”郑逸吃惊的连说话都结巴了,一脸快见鬼的样子。
“当然是我的。”俞清手放在沙发上,斜了他一眼。
“——”郑逸这回真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话题,让旁边的周子明坐立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俞清就会把实情说出来,他只好用哀求的眼神,一直盯着俞清。
郑逸欲言又止,想说又不能说,一脸噎住了的样子,他只好转过头,和周子明说起了话。
周子明只能撒了几个谎,告诉郑逸,他一直都在任维那里。
郑逸当然有些不相信,不过也没有深究。
他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孩子,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沙发上那件婴儿的小衣服,用一根手指拎着,“哥——那女人是谁?”
“和你没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和郑逸说话的时候,俞清总是不太耐烦。
他们一个姓俞,一个姓郑,是表兄弟,郑逸的妈妈是俞清的姨妈,俞清从小是由姨妈一手带大的,按理说,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郑逸看着对俞清的感情也很深,反倒是俞清不冷不热。真是说不上来的古怪。
周子明把这些都归结到俞清那扭曲的个性上。
虽然郑逸一直在旁边东拉西扯的说个不停,但是俞清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你刚刚怎么进来的?”俞清声音有些无力的问了一句。
郑逸有些害怕的看着俞清,支支吾吾的说,“我——我——”
俞清手一挥,一个佣人跟鬼一样的从阴影里冒出来,站在了俞清身边,“告诉他们,下回再没经过我同意放人进来,就不用干了。”
佣人低头说了个“是”字,又无声的退了回去。
郑逸听到这句话,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连周子明都觉得俞清做的太过分了,他嘴唇都有些发抖,“哥——你干吗要这样,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俞清居然点了点头,“你可以走了。”
郑逸的眼眶都红了,他突然猛的站起来,手指着周子明,大声说,“那为什么他可以留在这里!你对个外人,都比对我这个兄弟好!”
在灯光下,俞清的脸色有些泛着青。
他笑了起来,笑声像滴在石阶上的雨水,好听的很,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很伤人的心,“郑逸,你不是小孩子了,别跟条狗一样整天围着我转,难看死了。”
“喂——”连周子明听到这句话都有些坐不住了,不由得叫出了声。
郑逸狠狠的扭过头,跑了出去。
俞清一动不动的坐着,连头也没回一次,眼神像结了冰一样。
等郑逸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俞清才抬起头,看着旁边的周子明,“我们来吃夜宵吧。”
周子明在心里叹了口气。
刚刚郑逸那不甘心,带着仇恨的眼神,有一半是冲着他来的,想到这里,他怎么还吃得下。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眼前这一位,虽然看起来很正常,刚才那些话出自他的口里,没有对他造成一点冲击,但是周子明就是知道,俞清的情绪也有些不太稳。
吃过了夜宵,俞清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睡觉的时候,还跑到了周子明的房间里,抱着他,头枕在他的肩窝那儿,蹭来蹭去,把周子明的睡衣扣子也给蹭开了。
湿热的呼吸,喷在了裸|露的皮肤上。
周子明打了个寒战,一动也不敢动的躺在那儿,以俞清的体力,要强来的话,他并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也正是这一点,让周子明才能勉强保持着冷静。
俞清整个人都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个后脑勺。
周子明盯着那个后脑勺看的出神,而俞清的呼吸却渐渐的规律起来。
他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子明全身酸疼。
他迷糊的睁开眼,俞清就睡在他身边,大腿插在了他的双腿间,手把睡衣扯开了搂着他的腰,更不用说,几乎快要碰到他胸口那个凸起的嘴唇。
周子明呆了一下,手抵着俞清的胸口,用力一推。
俞清立刻被摔下了**,他痛得叫了一声,恼火的睁开眼,瞪了周子明一眼。
“你干什么?”俞清声音有些沙哑的说。
“——”周子明怎么能直说是因为看到那种场面,下意识的动作。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就算俞清没那个念头,两个人睡在一张**上,也迟早会出问题。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俞清又爬到了**上,一把搂住他,“接着睡。”
还是那么任性。
周子明张口结舌的看着他,只能无奈的继续充当人肉抱枕。
他睡不着了,只能闭上眼想一些事情。
俞清很瘦,这么紧挨着,全是咯人的骨头,周子明努力的把他当不存在,但这么个大活人在身边,实在有些太困难。
他又不敢吵醒了俞清。
以前他试过一次,先起了**,俞清整整折磨了他三天,让他没合眼。
只要他一睡着,就用各种手段把他弄醒,最过分的一次,是把昏睡过去的周子明直接丢进了装满冰块的浴缸里。
因为这件事,周子明发了三天的高烧。
他身体情况特殊,医生也不敢开药,怕影响他肚子里的那个,只好凭着一些物理手段还有少数影响小的药,勉强把温度降了下来。
这件事,对俞清来说,当然是没有一点后悔和内疚的。
虽然他安排了医生,甚至连自己都亲自过来照顾周子明,还给他擦身,这些,只是因为怕影响到了他肚子里的那个。
周子明很清楚这一点。
他不知道,为什么俞清对他的肚子这么执着。
但这种过分的关注,只会让周子明更加不安,因为俞清憎恨他的生母,连带着也恨上了他。
对着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保持戒备和谨慎,是必要的,也必需的。
过了两天,俞清的身体不太舒服,家里的医生告诉他,一定要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才行,俞清当即打了个电话到医院,订好了时间,下午就直接过去了。
因为这个难得的下午,周子明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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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本书,坐在房间里,那个宽大的落地窗前,看一会儿睡一会儿。
阳光下,细小的灰尘跳跃着,周子明看着,不由得有些痴了。
他隐约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喧哗声。
佣人们的拦阻,还有一些熟悉的怒斥声。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巨响声让周子明回了神,他看着有些不自在的郑逸,他身后边跟着几个满脸为难之色的佣人。
郑逸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我会和我哥说的,让他别找你们的麻烦。”
人都已经冲进来了,那些佣人也没有办法,只好退了下去。
郑逸把门关上。
周子明看着他,这是很久以来,两个人第一次独处。
也许是周子明的眼光,让郑逸的戾气消散了些。
他走过来,坐在了周子明的对面,“你和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郑逸皱着眉头问。
周子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说,“你以前说,和我有点像的人,是不是说的俞清?”
郑逸愣了酷,有些迟疑的点点头。
周子明满脸深思的看着郑逸,“难怪——”他低声说。
“难怪什么——”郑逸追问。
周子明摇了摇头,如果他自己都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点明,有些事,不明白反而是好事,就这么懵懵懂懂的下去,几年,十几年之后,也许就走出来了。
“我问你呐,你和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郑逸有些冲的说。
“没什么事。”周子明无奈的说。
“没什么事,我哥会亲你,会对你那么好,他连对我都没那么好过!”郑逸有些不甘心的说,语气有些低沉,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伤心,也很在乎。
这些事怎么解释,周子明只好不回答。
其实郑逸也不需要他的答案,他自言自语的说,“你有什么好。”他抬起头,看着周子明,眼神难辨,“我不明白。”
“——”周子明有些艰难的开口说,“其实——这和我的身世有关。”
郑逸抬起头,他并不蠢,相反,还很聪明,这句话一出来,他立刻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他看着周子明,激动的站起来,“你是那个捐献骨髓的,也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郑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子明,“我哥居然没直接把你杀了,还把你养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才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子明听到他那么说,心里冒出一股寒气。

作者:解依彡7伪誰  发表时间:2020-11-09 08:31:44
43、针灸

窗口处,浓密的枝叶透过阳光,在地板上落下斑驳的阴影。
周子明躺在**上,虚弱的连动动手指头都困难。
任维背对着**,站在窗边。
他慢慢的转过身,迎上了周子明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痛苦、指责,还有怨愤。那么明亮的眼神,一点也不像一个刚从昏迷中清醒的病人。
任维走过来,俯□。
白大褂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已经脱离危险了。”任维做了个检查之后,低声说。
周子明记得那个人踢了他一脚,他受了伤,昏迷了,是任维救了他把他送进医院的?他的手动了动——肚子,肚子里的还在吗?当时那么强烈的剧痛,几乎让他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在那里。
“胎儿也保住了。”任维把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声音略有些沙哑,眼睛里也是血丝,非常疲累的样子。
听到了这个消息,周子明不由得闭上眼,遇到了这么严重的事故,还是没办法摆脱,他都有些想就这么算了。
任维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我有些事和你说。”
周子明睁开眼,看着任维过分端正冷漠的脸。
“当时隐瞒你的身体状况,强行抽取骨髓,之后,又让俞清知道了真相并且把你带走,这些都是我欠你的,所以,”任维深深的看了周子明一眼,“作为补偿,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满足。”
任维越说,周子明的心就越冷。
周子明张开嘴,说了一句,“我想见何飞。”
他的声音实在太小,细如蚊呐。
从醒过来的时候,周子明就一直只想这件事,他想见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何飞,迫不及待,恨不得那张痞子一样的脸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任维仔细听着,“好。”他干脆利落的答应。
反而是周子明愣住了。
任维站起来打算离开病房,周子明急了,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力从喉咙底发出了一个音,“别。”
任维拿起一杯水,放入一根吸管,送到了周子明的嘴里。
清凉的水进入了干渴的喉间。非 | 凡| 论| 坛
周子明觉得舒服了一点,任维把杯子拿开,放在桌上。
刚刚只是一时情绪激动之下说的话。
何飞也在东躲西藏,沈卓文在一旁虎视眈眈,至今还没放弃,再加个任维掺和进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
任维伸出手,冰冷的指尖碰了碰周子明滚热的脸颊。
还试着说什么的周子明,吓得往后一缩。
他早就是惊弓之鸟。
这种来自任维的,有点**的动作,让他连心脏都紧缩了起来。
任维放下了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别担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这回,周子明没有做出任何阻拦。
他连说话的勇气都消失了。
周子明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
这次受了伤,他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多亏了抢救及时,还有任维高超的医术。
但是,也经不起任何的意外了。
任维这回没有任何的隐瞒,直接告诉周子明,现在已经怀孕20周,最迟在28周就必须进行剖腹产手术。
在这之前,都是危险期,必须卧**。
听到任维冷静的说出剖腹产这三个字,周子明只觉得大脑都要充血。
他手直发抖,拉上被子,把一切都隔绝起来。
这一次在他身边的特护已经换上了另外一批人,周子明提过一次想要原来那几个,任维以一句“他们已经被辞退”为理由拒绝了他。
当周子明问起辞退的原因时,任维眼神冰冷,让他不敢问下去了。
任维事务繁忙,见到他的机会并不多。
每天来去匆匆,做完了检查,交代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有时候,整个过程中,一句话都没和周子明说过。
就像房间里的医疗器械一样,缺乏人情味,精确而效率。
就是这样正常的任维,让周子明暗地里松了口气。
不管任维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他都不想再节外生枝。
他眼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鼓起来,心里面的感觉是一种极度的惊惶和心悸。
每晚都做噩梦,肚子被一只有着锋利的爪子活生生的破开,鲜血淋漓,他却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看着那个怪物从他的身体里爬出来。
周子明满头大汗的醒过来,压抑着,痛哭失声。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
已经是深夜,任维穿着一身整洁的白大褂走了进来。
周子明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干。
他呆呆的看着任维。
室内光线很差,只隐约看得到一个轮廓,任维拧亮了一盏小灯。
周子明狼狈的低下头,他很少哭,就算想哭,也是躲在人后,偷偷的哭。
他生性内向,也说不上坚强,泪腺又发达,但是在外面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他总是会拼命忍住,他身体已经是这样了,就不想再给人留下软弱可欺的印象。
“做噩梦了?”任维问。
周子明眼睛还红红的,胡乱的摇了摇头,“没有。”
任维没有挑破他的谎言。
他冷静的说,“你这样下去不行,身体会受不了。”
周子明紧咬着嘴唇,这种事情,他也没办法,就算想睡也睡不着。
任维走到了病房的角落,那儿有个柜子,他按了几个键,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周子明的视线尾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任维走回来,把布包在**头柜上摊开,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插|在了黑色的布上面。
周子明脸色一白,不明所以的看着任维。
任维用手捻起一根银针,“针灸是我外祖父教给我的,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用手术刀。”
银针在灯光下闪着暗淡的光。
周子明心惊胆战的看着任维,任维掀开了被子,褪下了他的病员服,赤|裸的身体接触到外面微凉的空气,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任维看到了,拿起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又往上调了两度。
凸起的肚子,让周子明的目光刚一看到,就立刻移开了。
任维用有些凉意的手,在周子明身上轻轻的碰着。
当他打算褪下周子明的裤子的时候,周子明忍不住拉住了裤腰,他满脸通红的扭过头。
任维也有些尴尬,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下面也有两个穴位。”
周子明涨红了脸,有些呐呐的,但还是坚持着。
任维好像也不想强迫他让步,把手放下,卷起了他的裤脚,一直到大腿往上的地方,露出了一双纤长的小腿。
任维的手很稳,针扎下去的时候,干脆利落,且毫不犹豫。
痛,火烧一样的痛袭过来,让他一时不防下,叫出了声,他闭上眼,紧紧的抓着被子。
在他身上扎了十几根银针之后,任维终于停了下来。
每天他的手轻轻的转动一下银针,周子明就会随着身体微微发抖。
任维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从周子明额头上滚下来的汗水,手往下,顺便把他胸口上渗出来的细密汗珠也拭干。
本来闭着眼睛的周子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睁开眼睛,挡住了他的手。
任维看着他。
周子明抬起来的手,抖了抖。
两个人相持了一会儿,一迎上任维冰冷的视线,周子明就立刻避开,目光闪烁着。
任维放开了手,把手里的纸巾扔在了旁边的纸篓里。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任维把针一一的取出来,擦拭干净。
把银针小心的收好。
任维把周子明敞开的衣服拉上。
“晚安。”他安静的说完了这句话,“明天会有人来见你。”
任维按下了灯。
室内又陷入一片昏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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