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记忆障碍疯子受 X 年下自尊护工攻


P2：内向病态痴情受 X 优秀温柔独裁攻









楼主PS：故事短的仓促，一切都是源于我上个月做的一场冗长的梦。于是我停下业余画画的时间，花了一个月
的时间将它零零碎碎地写完。故事不长，人的一生却很长。不与任何作品作比较，我只是来兀自圆梦的。希望这次发文的格式对了……

人之所以去探讨爱，多是渴求能被爱。

爱的本身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爱的本身却又让人觉得充满意义。

我永远记得你年轻的模样从而试着让自己变成你。

记忆往复会让我忘记很多东西，唯一不忘的是爱你。


——秦染

星期一 天气晴

有人有过这样一种情况吗，见到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的人从而对他产生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我最近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遇见他，我们不做交谈没有接触，只凭远远的一眼就仿佛我与他早已相识多年。

说到这个人，他是近一个月内出现在这个供患者散步的小公园内的。

他身边总会跟着一个看上去笨兮兮的老头子，对他张口闭口的就喊着父亲，他们相处的场面看上去总会一度让人忍不住发笑。

对比起公园里的人，他看上去精神也很正常，比起病患我想他应该是新来的护工。

远远看着他的身形和脸可以判断他很年轻，并且利落干净，年龄的话绝不会超过二十岁。这样年轻的护工我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

他的身材看着矫健而又魁梧，要是人能变成树，他一定是边塞的胡杨。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他总是戴着一副老土的墨镜遮着眼睛。明明书上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我却不曾见过他的窗户。

至于我为什么会对他有似曾相识一见如故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像极了故弄玄虚的书里常写的一句，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迄今为止我已经见过他不下三十次，自第一次他给我带来那样的感觉后下一次的无意再见我就会比上一次要多看他一会，依次类推我看他的时间也在一点一点的加长。

有的时候我甚至会一个下午都远远坐着看着他和他身边老头的一举一动，时而笑笑时而又麻木不仁。

一个再怎么正常的人，只要进了精神病院，他的正常在世人的眼中均是异常的。至于我到底有没有精神病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已经病入膏肓又或许我还是一个正常人。

继续说到这个给我带来别样感觉的小护工，直到今天我们才算正式有了交集。

午后我有吃冰的习惯，准确来说是带着一碗冰块去公园坐在喷水池前的长凳上吃的习惯。

我是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的，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要我说我的病究竟是什么，那肯定就是健忘。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多半怪我这健忘的大脑。

但对于吃冰这个习惯，我感觉它就像人每天都要吃饭睡觉一样，我早已不知不觉把这个习惯融入了自己单调的日常生活中，并日复一日的坚持着做这一件事。

它对我而言没有意义，就像我对这里的所有人而言一样。

午后正在我边吃冰边寻找他往常会出现的地点时，我发现我的长凳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道影子是那样的瘦长，被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拖在地上，他的影子仿佛能够与我地面上的影子重合似的，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影子就跟我的影子一样孤独。

等我扭头，发现那道影子的主人正是我每天都会注意的小护工。他此时正面无表情地弓着身子坐在我身边抽着香烟。

他明显不怎么会倒腾那东西，抽了两下就开始咳嗽起来，抖落的烟灰也不偏不倚地落到了他白皙宽大的手背。他不一会便吃疼地抖了抖手。

我看他这样，觉得好玩不禁笑出了声。

余光见他戴着墨镜的眼睛看向我，我虽然看不见他墨镜下的窗户，但可想而知那扇窗户见我这样肯定是要生气的。

于是我吐出口中含化的冰对着他被烫伤的手背抹了上去。

这不抹还好，一抹过去。他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一般在我身边爆炸了。

他站起身先是迎面粗暴地拍掉了我手中的那半碗冰，紧接着便在众目睽睽下开始与我撕扯起来。

我听见我的小瓷碗破碎的声音，它是那样的可怜无助。看见我的冰块滚到地上沾满了落叶尘土而后在阳光下融化。

你这个疯子，把我的冰块还给我！我愤怒地开口。在他魁梧的身下不断反击挣扎。

他的墨镜也在这场与我突如其来的较量中光荣牺牲了。他的窗户也在那墨镜光荣牺牲后在我面前展露出来。

那是一双黑玉一样的眼睛，看似光泽饱满却给人以一种落寞的死寂感。

仿佛那双眼睛里有一只眼睛早已经死去了很久，所以另一只眼睛才会变得孤独。至于哪一只死了哪一只活着我却无法分辨。

打架的时候要是分心了，就意味着离战败不远了。

他年轻而又高大，很快便压下我的气势。几记重拳便将我驯服。我脑子昏昏沉沉的时候，看见他正一脸凶悍的样子捡起地上的冰块掰开我的嘴往我的嘴里塞。

泥沙混合着落叶的冰块味道一点也不好。我感觉自己屈辱到了极点。

果然他这么对我根本只是觉得我有病，并不会理解我在他烫伤处给他敷冰是为他减轻痛楚。

这场闹剧随着院内工作人员的赶到这才落下帷幕。

被人拉开那会他还不忘恶狠狠的警告我：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他的背影被几个工作人员簇拥着，一步一步离我越来越远。

我看着他的背影就好像看见自己赋予深情的人对自己无动于衷，又好像在对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抱有期待。

至于我为什么会对这个陌生人抱有那样的想法，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想我以后要是再在这个小公园里看到他，我一定再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要是多看一眼我就要诅咒自己变成一条狗。至于为什么是狗而不是其他动物，我也说不上来。或许我喜欢狗，又或许狗喜欢我。

今天除了他这个小插曲，这里的生活还是那样的一成不变。

最近我有了一个好消息。

至于好消息是什么？好消息是，我再也不怕梦里的那个黑影了，就在前几天我给他起了一个简单的名字，叫做小黑。

小黑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毕竟这些年他也只会在我的梦里徘徊。并不会出现在我现实的日常生活中。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害怕。

我想也许我可以试着去听小黑对我说的那些话，试着弄明白他的世界。

要知道其实我害怕的并不是他，我害怕的只是他于我而言的未知性。

护工手记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的工作，我讨厌这里的所有人。

我在这里看到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有时候甚至觉得同事和医生看上去也不大正常。

最近老爷子的身体每况愈下。我想他的日子不长了。事实证明我想的没错，星期一那天一早他便死在了梦里，再也没有醒来。

他是我的第一个监护对象。我对他说不上喜欢也不讨厌。只是他的死对我着实大有触动。我还为此哭了好一会。

直到我的同事安慰我说，生生死死在这就是家常便饭，等我多送走几个疯子傻子那会，就不会这样了。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也即将步入他们麻木不仁的队列。

今天揍了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疯子。

如果他的照片不出现在病患的队列中，那么他看上去就像一个优雅而又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男人。或许会成为一个医生也说不定。

但他的照片出现在那里面，那么他就只能是一个漂亮的疯男人。

他不该在我为琐事烦心的时候对我嬉皮笑脸。其实与他无关，是我把他当成了自己宣泄情绪的出口。

揍了他之后本来是十分不安的，可在同事的安慰教唆后，我又觉得庆幸，庆幸他只是一个因为被家人抛弃而常驻在此的精神病患而已。

那么这就意味着，他的所有反抗和不满都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大麻烦。

星期六 天气阴转大雨


这些天里我试着在梦里和小黑聊天，想试图跟他成为朋友，要知道我在这的
朋友来来去去我们总在今天认识可一过今天又会变得无比陌生。

我厌倦了每一天都向他们重新介绍自己，所以我开始沉默。选择把梦里的小黑作为朋友的攻略对象已达到目的倾诉自己生活中的不愉快。

最近我和小黑之间的关系要比从前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我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所以我不再害怕他。

小黑这些天都在听我倾诉着自己日常的琐事。

他很聪明，似乎能看出我的心事，他问我：你最近是不是都在找小护工的影子？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小黑说：你其实可以打电话给那串数字的主人求助，让他给你物色一个新的护工。然后这个院里的护工他们又会像以前那样站的整整齐齐的任你挑选，这样你不就能如愿以偿地每天见到那个小护工了吗？

我想了想不禁浑身哆嗦，要知道就是因为那串数字的主人我才会被年复一年的关在这里。

我一度在想我忘记了谁那是我的事，我之所以忘记那也就是说明那时的我是想忘记的，然而我做到了忘记，可身边的人却找理由告诉我，我生病了。

我在想我其实没有病，我明明只是忘记了我想忘记的东西，我怎么就病了呢？

再说我对那串数字的主人这么多年来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纵使我们期间见过很多次，但凡他一消失在我眼前，我就会像鱼一样把他忘记的一干二净。

其实回想起来，那串数字的主人也是很奇怪，强求于我记不记住东西又能怎样。毕竟记着和不记着一生也都会过去的。为别人去做改变还想试图想拥有自己的样子，那样很难不是吗？

看我久久不回复，小黑又说：你想要小护工出现在你眼前，那串数字就是最快的途径不是吗？

是的。那个似曾相识的他就好像空气消失了一样。

自从那天他和我扭打过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公园。我每天的作息以及习惯都没有改变，只是这些天没有了他的影子倒是觉得很不习惯。

明明我早在上一篇日记里就写道，纵使他出现我也绝不会多看他一眼，否则我将诅咒自己变成一只狗。但是我心里明白，我是想看到那个看似与我有关的人的，在我不变成狗的情况下。人往往是那样的违心，我怎么会例外。

于是在小黑的建议下，我还是去到家属通话区，填写申请后拨通了那串电话号码。

我很紧张地把要求告诉他，我说我需要一个护工照顾我的起居。

电话那边的声音依旧很陌生，但较之前却变了很多，也许是时隔多年才拨过去的缘故，他对我一切并不感兴趣。只是草草回答尽快安排就将电话挂断了。整个通话过程不过半分钟而已。

我倒是觉得很欣慰，只是感觉不出电话那头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通电话过去了几天，这里还是没有动静。我有点失望。

我对小黑说：我感觉自己像一只孤独的船，因为航海的时间太长，所以正在渐渐地被大陆遗忘。要是我真的被大陆遗忘，那我很快也就不复存在。

小黑想了很久对我说：那只船有没有想过其实不是大陆忘了它，而是它忘了大陆？

我听了他的话，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再也没多说什么。

我想，我忘记的东西一定是我想忘记的东西。如果我不想忘记它那我怎么会忘记它呢？是大陆忘了船，船这么小它哪里有与大陆抗衡的力量？

午后，我一定要端着一碗冰在公园的长凳上吃完。

今天等我捧着冰在长凳上一本正经的吃起来的时候，小公园里忽然风雨大作，原本热闹的小公园转眼已是空无一人。

按理说我也要走，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我却没有了要走的意思。

期初雨水噼里啪啦地落到地上，随后是击中我的身体，再者又落到了我捧着冰的碗里。

我看着碗里的冰混着水加速融化，想到我得吃掉这些冰块，于是我又伸手慢条斯理地站在原地捞着碗里的冰块吃起来。

体外的冷和体内的冷，正在一点点吞噬着我身体的热。

棚里躲雨的人或笑我，或对我指指点点，有的还招手示意我过去躲雨。

雨声和雷声淹没着我的感官。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置身旋涡的船，身边很多人都试图用声音拯救我，就是没有一个人想走过来把我带离这个旋涡。

看着棚里躲雨的人，我想自己既然都已经湿了过去躲雨又有什么用？

比起躲雨，我吃冰的情操才是最值得捍卫的东西，于是我依旧默默地用手试图将碗里还没有被雨水融化的冰块捞起来吃掉。

忽而一声巨响，只见天空一道惊雷划过，将公园东头的一棵巨树劈坏，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传来的焦糊味。惊得众鸟齐飞，引得远处的一群人惊呼。纷纷缩成一团。我边嚼着冰块边向那处张望着。

大雨滂沱中，一个声音在我身前传来：还傻站着做什么？你上辈子是冰做的吗？成天捧着冰吃，跟个饿死鬼似的。

雨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想看清眼前的人，不等我抬头他已经早早抓起我的胳膊带着我跑了起来。

风雨肆无忌惮拍打着我的眼睛，一切本来很冷，可他抓着我胳膊的手却让我
觉得很暖。

就像不能实现的梦可能实现，天空下雨的时候可以是暖的。

等我擦干眼睛那会，我已经回到了我位于西院顶层的房间。

不等我说话，他迎面便将我的干衣服朝我脸上扔了过来。

他说：赶紧把你的衣服换了。

听他说话，是一副对我及其不耐烦的语气。

我认出他来，他就是我所认为与我似曾相识的那个小护工。此时此刻他已经将那副被我弄坏的墨镜胡乱修好了戴在眼睛上。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看着他开口说话。

说实在的，我对他的出现有点不明所以，想他前些日子还恐吓我来着。现在倒自动送上门来，还对我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瞬间就浇灭了我对见到他的所有期待。

不是你自己嚷嚷着需要护工吗？他墨镜下的那扇窗户打量着我，语气轻蔑道。

我是需要护工，但是态度不能是你这样的。我皱了皱眉，表示我对他的不满意。

病人哪来的这么多要求？你当你来这是享福的吗？他耸了耸肩道。

我不想看到你，请你从我的房间出去。我不乐意地开口道。

你先把衣服换了，要是在我的服务时间里你病了我会扣工资。他看到我的态度，语气稍微好了一点点，解释道。

我看着他一板一眼道：那又怎样？你的死活我管不着，我的死活你也管不着。

……他似乎被我的话激怒了，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我的身体扭到了我脚下的地毯上随即开始粗鲁地为我褪开附着在我身上那湿淋淋的衣服。

其实这种事情这些年来并不是第一次在我身上发生，这些年在这里对我不耐烦的人也大有人在，我原先对他们还是颇有抵触的，可是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了感觉。

被他们强迫吃药吃饭也好，脱衣服也好，检查身体也好或者是被那些对我另有所图的人带到别处去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情。

本来这具麻木的躯体早已不觉羞涩，可是这次被他这样粗鲁对待却难得有了羞耻的感觉，这些年里我也是第一次掉出眼泪那样珍贵的东西来。

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我只是给你换件衣服，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闭上眼睛去听会是一种享受。

我的脑子似乎对他说的话颇有触动，零星的画面全是小黑愈发乱作一团的影子，它开始变得躁动，对我发出类似野兽一般的嘶吼声，让我感到无比恐惧。

于是我猛地转身一把躲进了他结实而又宽阔的怀里。我对着他的白色衬衫一顿乱抓，像极了掉进洪水中的人看到救命稻草似的。

他起初很不情愿我光着膀子躲在他的怀里。在三番五次想把我推开无果后还是认了命。

于是他就那样一言不发地陪我在那小破地毯上坐了好久，直到我脑中的小黑安静下来我放开他，才发现他正不自觉的在一边大口喘着气。

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抱歉……我轻声解释道。

他看着我，并没有说话，随后又粗略地拍了拍自己早已经被我弄湿的衣服，给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后来相处的那点时间，我都不敢看他，我先是故作轻松地理了理自己湿哒哒的头发，而后开始当着他的面换了所有的衣服。然后把那些湿哒哒的衣服再一件一件捡起来递到他的身前。

他接过我的衣服。似乎觉得两个人这样很尴尬，于是他故作轻松地调侃我道：照顾你这种病人看上去会很轻松。

我听他这么说，也有点眼前一亮，我对他抛出橄榄枝道：你要来当我的护工吗？我有钱。

他听我这话，用手扶了扶墨镜。点了个头说：行。

于是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的房间。

护工手记

我的第二个雇主是上次手记中提到的那个被我当做出气筒的漂亮疯男人。他说他叫蓝柒。

阴差阳错我是院里唯一一个空闲下来的护工。而他又莫名其妙的申请了护工看护。

我在想或许照顾他会是一件好事。起码就他目前而言他不会动不动就死去。

要知道没人喜欢时不时地就经历生离死别，纵使是对陌生人也一样。像我妈儿时对我说的那样，人应该怀有一颗悲悯的心。

忽然回起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午后，我看见他一个人格格不入的站在滂沱大雨里慢条斯理吃着冰块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找不到方向的船。

他扭头望向雨棚的时候，从他呆滞的眼神中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是不是我都无所谓，但我想应该有人把他从雨里带出来。

星期五 天气晴

和林安相处的日子转眼快一个星期了。

知道这个名字是在前天工作人员过来跟我签订护工协议的时候。看他抓着钢笔在纸上写下两个风骨峥嵘的字体：林安。

起初我有问过他的名字。但他只会一遍又一遍的让我叫他安。在他的解释里就是。我能记住他已经是万幸，又怎么敢让我再试图多记一点

对比之前他在我脑海里留下的印象，我发现他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有几分姿色且喜欢戴墨镜的年轻男人罢了。

我对他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渐渐变得朦胧起来。就好像起初自己对他的执迷只是一场幻觉。

当我真正靠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我感觉自己就像花钱买到了一件自己看似喜欢实则却并不需要的物品，不免对他有点失望。

林安是一个话很少的人，基本问其有关于他的问题都能被他看似随意却又运用精巧的语言躲过。

除了这一点对他不满之外，他所做的一切我都不容置疑，他每天都很准时。准时叫我起床，给我捎饭菜，帮我整理房间，带我去做检查，嘱咐我按时吃药，和我一起去逛公园，看我吃冰块，给我窗前的绿萝还有野菊花浇水。

说实在的比那些个明显把我当做疯子来看的护工要好了很多。虽然在他眼里我依旧是一个疯子，但他至少没有以前的护工在我面前表现的这么明显。

今天我照旧午后跑到小公园坐着吃冰块。林安也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等我，或许是等的无聊，随后他又从怀里掏出纸笔在本子上涂涂画画。

你其实可以去和其他护工打牌，或者看着他们玩，这样比和我在这里耗时间要来的舒心。我边吃着冰块边对他开口。

林安看了我一眼问我：冰块有什么好吃的？还是白开水冻成的。

我说不上来，然后把碗递给他说：你要不要来点试试？

林安摇了摇头肯定地说说：这个一定不好吃。

你没吃怎么知道？

我说完就给他的嘴里塞了一个冰块。他并不情愿吃，但还是吃了。

你觉得怎么样？我试探地问他，其实我为什么喜欢吃冰块就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这会给他吃，也不过是想从他的嘴里找到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的理由。

我觉得冰块配杯可乐会更好。他看着我一板一眼的回答。

我看着林安，忽然开心地一把抱过他。对啊，为什么不试着加点东西去改变这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呢？比如可乐！又或者其他东西。

林安你是一个天才！我开心地靠在他身上道。

林安显然被我的反应弄的有点不明所以。却还是愣愣的听我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阿柒，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像一个疯子。夜里九点半的时候林安坐在我的床边边倒着从冰箱里取出的牛奶边对我开口道。

每天晚上睡前我都有边看书边喝牛奶的习惯，这也是林安一天当中与我相处的末尾。

我也一直告诉自己我没疯。可这么说着说着，我又觉得自己的确是疯了。我思索道。

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递过牛奶给我。什么也没说。

看吧，明明你口口声声说觉得我不像疯子，可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不像疯子的疯子而已。我心里默念着，囫囵地喝过了他递给我的牛奶再把空杯子递过去给他。

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不愉快，接过杯子后，又抽出自己常带在身边的小帕子为我细细的擦拭着刚才因为过于粗鲁喝牛奶而落在下巴以及锁骨上的奶渍。

我们在此之间越靠越近，时间在我们的亲密举动间慢慢延长，从而在整个屋子里升腾出甜腻的蜂蜜味道，燥热的感觉也随着味道在成倍的升腾着。

就像穿梭于烈日下的墨绿丛林，一路飞驰期间使人觉得喘不过气来。忽然，迎面而来的风带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他说：你爱他，你还记得吗？


蜂蜜的味道以及感官带来的热。于我的身体而言是一种刺激。也是我寻找已久或者说期盼已久的唤醒自己身体记忆的某种特定刺激。至于那个声音，他早已在这种刺激中被淹没殆尽。

我对这种味道和热觉的记忆，停留在了来到这里之前的那段记忆之中。它本该被我忘却，但却又在此时此刻与林安的接触中被我的身体里唤醒。

对此我又不由的想起初见林安时他给我的似曾相识感。

或许我们见过是真的见过。只是我忘了但是却记得味道和身体的感觉。至于我爱他，我却没有记忆。至少现在我感觉不到我对他有爱这一层关系。可以看出他对我也不存在爱这种东西。

林安的动作很轻很仔细，我虽然佯装捧着书看，却时不时将眼睛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我很想告诉他我不喜欢他戴墨镜的样子，因为墨镜挡着我无就法捕捉他的眼神，也就永远来不及做出他反应前我该做出的反应。

就在下一秒，我们不知怎的就已经滚倒在我那张与这个空间格格不入的欧式风格的铁架床上。

我不记得是我太主动还是他不够矜持。

但我清楚的记得，我扑上去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或许他以为我又像上次被小黑吓唬那样只不过是需要一个简单的拥抱。可当我疯狂地亲吻起他的唇齿时他才吓得反应过来要推开我。

林安的墨镜再次掉落的时候，我们的动作才算彻底的停了下来。原本充斥在这个房间内的刺激味道和热感也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那味道和热都不曾存在。

我满嘴唾沫混合着鲜血陷在羽绒做成的柔软被褥里。林安与我结束亲吻时的两记响亮耳光，使我的脸部肿胀导致我的全身上下都蔓延着火辣辣的疼。

我看着林安坐在床上左手抓着他的墨镜，侧脸神情是那样的愤怒。可他并没有对我发火，似乎在竭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要是不高兴，那都是因为我。也许我该向他解释什么。我这么一想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坐了起来。

我看着他宽大的后背，白衬衫都已经是皱巴巴的。我伸手摸了摸他后脑勺的头发对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记得吗？

林安沉默了十五分钟，终于恢复了他平时里的神色。他扭头看向我，把墨镜收到衬衣的口袋，伸手细心地将我嘴边的污渍擦去。他黑色的眸子看着我的脸，不带悲伤也没有喜悦。

他说：我不记得自己见过你，我也不叫秦染

他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护工手记


听这里资历最老的工作人员说阿柒来这里已经有十五年了。按照他的年龄来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来到了这个宛若与世隔绝的十号精神病院。


资料上显示他患有严重的知觉障碍和记忆障碍。


可与他接触的时候，阿柒大多数时间又是正常的。


他喜欢读书写字，也有养花养草的情操，住宿的条件比一般的病患要好很多，可想而知他的家族境遇一定不会差。


可仔细想想那些花钱把精神病人丢到这个穷乡僻壤的人，他们对他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然他这几年又怎么会一次家属探访记录都没有。


阿柒最近经常突然对我喊着秦染这个名字从而做出平日里于他而言的反常举动，他总会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着我与他见过面。


他时而会在我离开的时候拦腰抱着我，要么是亲昵的想和我拥吻，又或者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脱衣服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试图让我和他发~生x：行为。


他的一系列行为一度让我感到十分困扰，可他与我签订的合约报酬又让我无法轻易离开。


是的，我很需要钱，需要给我妈治病，也需要供着我青梅竹马的女友娜子上大学。我讨厌自己悲哀的命运，讨厌上天对我的不公。茫然和彷徨都是我最最丑陋的样子。


其实他找我或许就如他所说，仅仅是因为觉得我与他似曾相识。他要的只是似曾相识的我的陪伴，他其实并不需要护工。


说实在的我并不讨厌阿柒，如果他是女孩的话或许我能欣然接受他的邀约。可我并不想对娜子不忠诚，但又不可否认阿柒很多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又像坐在礁石上引诱航海人的美人鱼。


我想如果我会回应他那我必定会万劫不复。


我的困扰直到今天遇见梁智这才有了改观。


他说：听以前的工作人员说，他就是一个犯了杀人罪的同性恋。他喜欢被男人那样对待。


对他来说做那些事情就是家常便饭，他可会诱惑人了，这些年里这里有不少人和他做过那些事。有说他好的，也有说他不好的。


其实你要是不想他是男的，关了灯也都差不多。


再说了，这里穷乡僻壤的，一个月也就出去一回，总有想找个人弄的时候吧？


反正这种工作都做不长，钱赚够了做什么不好，非要给人倒屎倒尿，到时候出去了再和喜欢的女人一起过日子，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你这么年轻，才十九的年纪，什么都尝遍了才算不枉此生。


我问：你和他做过那些事？


梁智听我这么问摇了摇头：但我看别人这么和他整过。


本以为作为老前辈，梁智会给我关于这方面的对策，帮我走出与阿柒相处的窘境。可这回听梁智说完，我什么也没说，心里骂了一句CS，随后也就扭头离开了。

星期一 天气大雨


今天是林安第二个月的休息日。我一天都没有看到他。


我从不刻意去找他，因为我总是找不到他。


他其实每一天都在我身边陪着我，可他陪着我的时候，我却不这么想他陪我。可他不陪我的时候我又会想他陪着我的时候。


自从秦染这个名字通过林安出现在我生活中后，我会经常与小黑讨论起这个名字的主人，试图从这个名字里找出我该有所记忆的片段。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有时候在想林安肯定是在骗我。我明明不认识秦染这个人，我为什么会突然说他的名字在我自己都没有记忆的情况下？


可如果是林安故意要骗我，那他为什么要骗我？他一点也不像那种有情商到和我开玩笑的人。


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小黑突然对我说：难道你不觉得秦染和蓝柒很像吗？


我想了想：的确是，可是这又能证明什么？


小黑说：或许能证明你潜意识里觉得林安和秦染两个人很像。比如长相上或者行为上。


我又说：可我对秦染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黑说：其实是有的，只是被你忘了。


无言以对，只剩下沉默。看着墙上的钟，已经是夜里的八点半。我捧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窗外依旧是大雨连绵。我被雨声弄的很是困倦，于是早早就喝了牛奶有了睡意。


看着漫天的大雨，我又回想起林安带着湿淋淋的我回到房间的情景。然后合上书溜达到窗边准备拉窗帘。熄灯休息。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微弱的敲门声。


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醉醺醺的张医生。我吓的一个激灵赶紧准备把门合上。


如果我的动作慢了，我很可能会连续卧床发上三天三夜的高烧。


眼前的人总会给我带来卧床不起的噩梦。他总会把我弄的惨不忍睹鲜血淋漓，然而这种情况往往出现在他喝酒之后。


关门的话我怎么给你看病？张医生眼疾手快的推门进来，而后顺手把门掩上再把灯也一并关了。


等他一把抱过我的时候，他就不是医生这个角色了。他会在黑暗里变成一只叫做爸爸的野兽。


你有没有想过爸爸？他抱着我，一边推搡着我上床一边又不时地在我耳边说话。


他总是莫名其妙地享受着我叫他爸爸。而我不是疼的厉害，不需要求饶的时候却从不会叫出这两个字。要知道，我对他可耻的癖好是那样的嗤之以鼻。


乖孩子，你快说话，说你想爸爸……张医生依旧在我耳边滔滔不绝，继而开始给我T衣服。


我想反抗却又不想受皮肉之苦，所以只能呆呆站着。任他在黑暗里上下其手的穿梭在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我不知道被他推到床上折腾了多久，我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林安的臭脸。想到他在日常生活中陪我的点点滴滴。再想到他拒绝我还有凶我的时候。


我在想，为什么人可以不用被爱支配就进行运动，明明书上对爱最直白的说明就是繁衍行为。


对林安的疑惑让我忽略了张医生对我冗长的前奏，直到他掰K我的腿我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噩梦才刚刚开始。


张医生在这种时候比他做医生那会要粗鲁很多。


他不会顾及我疼不疼，也不会顾及我死不死，更不担心我会去投诉告状。他只会在我耳边一遍一遍地让我喊他爸爸。或者用尽污言秽语侮辱我，告诉我，我该死在床上而不是死在土里。


我感觉很痛，我想如果痛能死人，那我一定死了不下百次。


可噩梦总能延续痛楚。我只能被他按在床上犹如一只溺水的小鸡在不断的扑腾。


我用嘴配合着来来回回的疼痛呼喊着脑子里林安的名字。


似乎我只要再喊得大声一点，林安就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如果世界上我会觉得有牵挂，那么那个人一定就是与我似曾相识的林安。而不是那个若隐若现的秦染。


正在我觉得肚子快被撑破的时候，我看见虚掩着的门开了。门口赫然立着林安高大的身影，就宛如末日片里的绝世英雄。
张医生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原本在我体内的东西不一会也就变R了，最后滑了出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林安开灯进来的时候，张医生又已经穿着体面的站在了我的眼前。


林安不忍看我的丑状，只是轻轻掀起被子给我盖了起来。


张医生说：他是一个疯子，进来之前是一个有自残行为的同性恋。我来的时候他又发病了……


林安说：那您先回去吧，我是他最近聘请的护工，接下来我来照顾他就行。


你知道该怎么做？张医生试探性地问。


我知道。林安不冷不热的回答。


听了林安的话，张医生这才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等张医生一走林安便掀起被子把我从床上抱到了卫生间。


他给我洗背洗头，把整个身子都洗了一遍却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就好像他在帮一个没有生命的毛绒公仔在洗澡。又好像他自己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洗完澡他递给我药膏让我自己上药，我接过药膏什么都没说，等他背过身子后我把药膏放在一边就自顾自把裤子提起来。


等到十点半那会，林安已经将床褥都给我换了新的。他把我塞进被褥后便为我拉上窗帘准备离开。


林安，你今晚能留下来陪我吗？我可以额外给你钱。在他走到门口那会我忍不住开口道。


他扭头看了看我，思索片刻回答说。要不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我说：今晚留下来陪我，我可以额外给你钱。


他思索片刻又说我回去洗个澡很快就回来。


后来他回来了，我却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我从公园吃冰回来的时候，发现我的房门上多了一把崭新的门锁链。

护工手记


我不喜欢他，我也不讨厌他。但我可怜他。








星期四 天气晴


这是我和林安相处的第三个月。我们的关系慢慢地在时间的长河中得到了进展和飞越。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院内一对踏入金婚的夫妻。


虽然他们是那样的又痴又傻，但是也就这么携手度过了五十年的婚期。


为了举办这次婚礼纪念活动，他们的家属基本是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


我有时候很疑惑，我想也许他们的儿子愿意把他们接回家去举办这个纪念活动，也许就不用来来回回的出入这里这样麻烦了。


但是说到这个我又是那样的庆幸，庆幸他们为了操劳这场婚礼纪念让我和林安的关系得到进一步的飞越。


其实说是在这里举办婚礼纪念，不如说就是慷慨的请这里的所有人大吃上一顿，然后散会。去参加老夫妻金婚纪念的人基本是有护工陪护并且有行动能力的病人。


至于没有护工的，基本都是在一处远远看着就成了。


不过去的大多也就是当天空闲的医生以及工作人员或者家属什么的。


我其实并不想去，可林安本来就处于对凡事都感兴趣的年纪，虽然比较沉默寡言但是总是多多少少会去关注，于是那天我也特地穿戴整齐地和他一起出现在了老夫妻的金婚纪念会。


当天的人不多也不少，热闹气氛倒还过得去，只是后半场两个老夫妻困了，都倚在一起睡着了，请来的主持人却还在同台下的人一起互动着，场面看起来很奇怪，也很搞笑。林安在此期间也不经发出了笑声。


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于是偷偷跑到几个醉醺醺的男人那里问酒。于是在一群人自娱自乐的时候，我开始抓着身边的林安和我一起喝起香槟来。


林安期初并不感兴趣，他大大的个子，好像只对会上的饭菜比较感兴趣。但后来还是被我的风言风语说动了，开始和我一起喝了起来。


整天下来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托着一个满是食物的大托盘跟在我的身后，像极了一个服务生正忙碌于要把手中的美食送去客人面前。


林安他当然不，他盘子里的美食都是要进他自己嘴里的。


或者不时的递到我的嘴边示意我也尝尝鲜。在这个时候我总是摇头拒绝，以表示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期间林安有点微醺的问我：阿柒你会一辈子在这里吗？像他们一样？


我看着台上睡去的老夫妇，摇摇头说：不会的，他们是两个人可我是一个人。


林安说：你要纠结的不是这个问题。


我说：我要纠结的就是这个问题，倘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那我就不能一直这么在这里呆下去。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我的生命似乎很快就会走到尽头了。仿佛过完春夏秋冬，这个世界就会没有我一样。


人的一生这么长，你又还这么年轻漂亮。怎么老是对生活不积极。就算是病了感觉还是不能随便放弃的。


可能是林安醉了，所以他才会破天荒的和我说他所认为的人生哲理。


我说：你不能明白我的孤独，就像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与你见过并且相爱一样。


林安听我这么说穆地回答：或许被你遗忘的记忆里，有一个你很在意的人与我有几分相似，所以你才会这样觉得。


我听了他的话，很久都没有开口回答。


林安又说：我其实也不比你好多少，人清醒的时候才会觉得不舒服。比如我和娜子。我们指腹为婚青梅竹马，可我对她并没有所谓妻子的爱，我更多把她当做妹妹去爱她。可在我家那边，他们都教导我要像一个丈夫那样去期待与她的永结同心……


我看着林安同他一本正经的说：如果我花很多钱，那么能把你一直买着陪在我身边吗？


林安看着我什么也没有再和我多说。

夜里九点，纪念会正式结束了。我也和林安两个人醉醺醺地走回了房间。林安似乎很不胜酒力，他走的很慢，时不时还要在路边的灌木丛里站一会吐一下。


回到房间的时候看一下钟已经九点十五分了。林安看上去累极了，我看他颤巍巍的给我倒了杯牛奶后，他就把我推到浴室让我准备梳洗睡觉。


等我从浴室出来之后，林安已经窝在我的单人沙发上睡熟了。


我没有叫醒他的意思，我给他盖上了毯子，喝了牛奶看了会书，觉得酒劲开始发作于是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也许是在睡后不久又或者是半夜。


我感受到林安冷冷的身子从被子外面涌了进来。


他下意识地靠着我，像极了一只蹭暖的大白熊。


我挺热乎的，于是我拿起他的手将自己环在了他的胸口。他先是无动于衷，再者是将头埋在了我的脖颈间。而后手也开始将我搂紧。还不忘下意识地寻找我>的X部。


可我一定会叫他失望，因为他竭力想寻找的东西，并不会在我的身上出现。


我本来想制止他好好睡觉，但我并没有制止他，因为我们之间又再一次出现了味道和热感。


我轻轻地扭动着身子，握着他的手游动在我的身上，随后将他的手放置于我自认为也许能和女人胸脯相比拟的地方——臀。让他试着在我那里寻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他有了反应，手以及紧贴着我T部的下身都有了动静。


味道和热正在随着我们的互动高高低低地起伏着，仿佛音乐节拍。


然后我开始转过身子抱着他的头开始与他亲吻。他刚开始还是拒绝的，可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并且在此期间他学会了回应我的亲吻。


或许今天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林安忽然间起身便把我压在了身下。他利落地T开了自己的上衣，随后又利落地T开了我所有的衣服。


他开始尽量很轻地抚摸我，但是他并没有什么耐心，他总在关键的时候对我下手很重，让我觉得很疼。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因为我知道他会比之前的所有人都要来的让我乐意被上。


我们亲吻了很久，也抚摸了很久，可林安却迟迟没有褪开自己裤子的意思。也没有想探索我的S处。


我有点困，可是味道和热又让我一次一次的清醒。


于是我选择主动出击，开始为他褪去下半身的裤子。他总是欲情故纵，再不情愿还是在时间的拉锯战下与我在黑暗中坦诚相见。我抱着他，亲吻他，讨好他。可他就是不给我碰他的机会。


我累了，张着腿——喘着气躺在他的身前，我先是自顾自的自我安慰了一番，然后接着第一次出来的东西混合着我的唾液，为我们即将结合的地方做好适当的准备。


我很少会这么做，我以前也从不这么做，只是这一次我却想这么做。或许是为了留下他又或许仅仅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


指尖——来回的时候，总给我又痛又痒的感觉，让我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小猫小狗似的可怜的哀嚎。


期间我都没有理会一边的林安。直到林安再次一把抱过我将我翻转过去，然后强迫我夹紧双腿，给他和他的另一半留下一条窄窄的通道让他们在那里驰骋发泄。


期初他们的来来回回还好，可越到后面，我的两条腿壁就越觉得痛，我感觉我的皮都快要被磨坏了，可林安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痛苦极了，开始发出呜咽的声音，我将头埋在被褥里想尽量压低声音，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觉得我快散架了，坏掉了，我一次一次地趴在床上，又被林安一次一次地抱了起来。


直到最后我呜咽着告诉林安，我说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死了。林安这才有所收敛。


他后面并没有在我的腿间得到满足，他在听到我的呜咽声不久后，就将他的——私处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整个FJ了我的里面。


这也是整个过程中林安唯一一次发出有辨识度的一声闷哼。


林安的私——处与手指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我痛得浑身一紧，不住地向前爬去。但林安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他抓着我，在慢慢的律动中一点一点的加快他的动作，企图让我与他保持在一个频率上。


我原本在林安的律动中感受到了些许的KG，可在他再一次的加快中，我的KG又渐渐在这个过程中被消耗殆尽。


直到后面我觉得我的肚子快被林安的JW——


捅穿，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我哭着对身后的林安求饶说：放过我吧，我感觉我要吐了……


身后的林安没有回答，依旧不以为然的加快着下身的运动。紧接着我终于是在他疯狂的冲撞中将胃里混合着奶与香槟的东西源源不断地吐到了自己的床上。


最后我感受到他的身体一震紧接着我的身体涌进来一股RL，林安这才将自己与我的身体>分开。


林安做完后喘息了一会什么也没说便直接倒头睡去了，我很累，可是面对一床的呕吐物实在无法入眠，于是将被子潦草地拖到地上后，便艰难地走去橱柜里找了备用的毯子。短短的几步路对我来说仿若让我走了一个世纪那样的长远。


我顾不上去洗澡也不想穿衣服，就这么拥抱着赤裸裸的林安进入了梦里。


感觉一切宛如一场梦，直到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林安赤身裸体的抱着我睡得正香。这才清楚的意识到，我和他并不是一场会醒来就消失的梦。

护工手记


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在于，一次作为无数次的基本条件在其基础上做无限的延伸。


我和阿柒自从有了第一次的身体接触，后面与他的身体接触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纵使他不为诱惑我而做什么小举动，我也会在我需要的时候把他带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在每一个寂静无人的角落开展只属于我和他的运动。


阿柒对我基本上可以说是来者不拒，他的态度总是那样的顺从，有时候还会主动乖乖地TX裤子等待我与他的JH。


在这一次一次的过程中，他尽量叫的很小声，让我不知道他是否也存在与我一样的快}感，这样的他在我眼里就像一个漂亮的木偶，供我发泄。


可比起一个木偶或者工具，其实我更希望他可以像一个拥有喜怒哀乐的人一样，因为他只有这样才会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然而在这一系列过程中，除非他痛极了才会向我求饶 ，从而让我判断，这漂亮的身体是一个有生命的人。


可他在向我求饶的时候我多数会反其道而行之把他弄得更加痛苦不堪，从而满足自己视觉听觉以及触觉上带来的快感。


阿柒是在我人生中第一个与我建立性关系的人，纵使他和我想象中的样子是那样的天差地别，可他无疑给我带来了享受并且带我迈入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我原以为我和阿柒就跟他与这里所有跟他上过床的人一样，只会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准确的说是白嫖客。


我终于还是变成了和这里大多数人一样的**。


我想，在这段关系后，我就会和大学毕业的娜子结婚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娜子能满足我的所有，并且会为我延续血脉。


阿柒不过是我度过这个枯燥阶段的玩具，等我玩够了就会丢掉他。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不会往我以为这样单纯的方向发展。


我最终还是从某件事中发现，我对阿柒的感情早已从无所谓升级成了占有欲。然而占有欲代表着什么我却迟迟找不到答案。


跟一个男人谈感情本来就荒唐，更别说他是一个疯子。


先说那件事。


那是冬天第一场雪之后。我拉着阿柒穿梭在小公园的树丛里。那里阴暗又湿冷。所有在夏天里枝繁叶茂的树都在雪后变得光秃秃的。


阿柒高高瘦瘦的出门带他散步之前我还特意给他裹好了围巾和线帽。走到一处很荒凉的地方，我让他停了下来。


他看着很冷的样子，满脸红扑扑的，还不住的吸鼻涕哈着气看向我。让我觉得他很可爱。


我上前抓过他的手给他哈气，再跟我们之前很多次开始的前奏一样，借机同他亲吻，再是将他拥吻到一棵粗壮的树后，下意识的告诉他，这棵树将会成为我们野外缱绻的床。


阿柒那天却变得不那么配合我，他试图躲开，试图挣扎。在我深情吻着他的唇瓣时他还毫不犹豫地咬了我，由于天气太冷使我感受不到从嘴唇上流出的鲜血。


他对我说：我们之间的味道和热变得越来越淡说不定哪天就消失了。我们不能再这么继续做下去。否则我会失去这个世界上唯一与我有联系的人。


我试图弄明白阿柒的话，我问他：联系我们之间的味道和热是什么？


他急促的告诉我：是蜂蜜和夏天的热。


我说：即使那种东西都消失了，我与你在这个世界上照样也是有联系的。我会记得我们相处过的日子，记得你。


阿柒摇摇头说：你不会明白我就是因为味道和热才和你做爱的。倘若它们消失殆尽那我就再无法与你这样下去。


你的意思是，要是有一天出现一个人，也带着你说的什么狗屁味道和热那你就会乖乖地跑去他面前同他做那些事情即便你们毫无交集？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阿柒点头。


这就是你像公共厕所的理由。我生气地对他说，至于我为什么要对他生气或许是他的逻辑毫无道理又或者是我无法接受他对我的拒绝。


我像公共厕所不也是你们把我变成这样的？阿柒淡淡地开口反问。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


我不允许你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我揪着阿柒的领子怒道。


和他们相比你仅仅是多了味道和热。你的本质和他们本就没有区别。阿柒一板一眼地告诉我。他们不爱我所以肆无忌惮的玩弄我，你也一样。


似乎是我内心的丑态为他揭露，所以我才会因为他说的话变得焦躁不安。可听到他这么说我却莫名地觉得伤心。


我总觉得自己对他与他们对他是不同的。至于不同点在哪里？


一：我不允许他和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他做了我会觉得他背叛了我。如果别人强迫他做了，我会像一只暴怒的狮子随时随地以监管者的姿态去驱逐他们甚至会和他们打架。


二：如果在我们结合的时候，他在舒服时低声呼唤秦染这两个字，我就会折磨他，或是半路刹车又或者是激烈的让他昏死过去。以达到他会记得呼喊我名字的目的。从而祈求我做他想要的东西。


三：如果一天里他觉得快乐是因为我，那我就会和他一样快乐。如果是因为别人，我就会有一股挫败感。就好像你的所有物其实与你无关一样。


那都是你以为，你懂什么？我皱着眉头看向阿柒。


对，我就是什么都不懂。阿柒看着我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不懂我为什么要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找上你，然后像狗一样跟着你，任凭你对我肆无忌惮我却找不到一点拒绝的理由。


我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又开口说：我想也许我不该再雇用你，你要是消失在我眼前，或许我的生活就能变得和以前一样。我想，我其实不需要味道或者热也能在这里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就像和你ZA的对象是不是我都无所谓。


你凭什么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你当我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吗？我看着阿柒那双冷漠而又乌黑的眼睛，生气的朝他扑了过去。


我们两个人再次厮打起来。在初雪混着泥土和枯树叶的地上来回地翻滚着。将天地作为战场。


我们相处的越是久，我就越不能够像初次与他见面那会对他下狠手。倒是他依旧不减当初见我的风采甚至比见我那会更胜，把我打得眼冒金星。


直到我老旧的破墨镜又掉了下来，这一切才算结束。


他说：我会给你钱，但我已经不想买到你的陪伴了。过完我们的雇佣时间，你就不需要再来陪我。


我看着眼前的阿柒，想着他对我开口说出的每一句话，我突然觉着很伤心。好像过了今天我们的情谊就不复存在似的。


明明不可能，可是这些话从阿柒的口中说出来又让我是那样的坚信。要知道他的确拥有遗忘的能力。


我起身一把将他重重的压在身下。我看着他的脸，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它们暴露在阿柒的面前。一只在流泪而另一只却依旧无动于衷。


我挤出三个字对阿柒说；你高兴。


丢下那三个字后我就起身扭头离开了。连那副掩饰我残缺的破墨镜都没有记得戴上。我走的很慢，因为我唯一能看清事物的那只眼睛因为流泪而变得很模糊。


我觉得很屈辱，屈辱自己因为被一个疯子甩了而难过。


很多时候我觉得比起阿柒我才更像一个疯子。不然我为什么会想从一个疯子身上得到爱。又或者试图跟一个疯子谈恋爱。


我走的很慢，很想他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让我停下，可我知道他不会。因为他不正常。


明明是我把他丢在了那里，可我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被他丢下了。

星期三 天气大雪




我和林安不知不觉已经相处快一年了。从前期的平淡到中期的热烈再到即将结束时我们的形同陌路。


我坚信我对林安不存在爱这种奇怪的东西。林安对我应该也没有爱那种感觉。


我们之间更多的是一种需要与被需要，代替与被代替的关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们都不存在对彼此的爱，可后面与他形同陌路的时候我却会因为他对我的莫不关心而感到不愉快。


我讨厌他明明与我如此熟悉，却刻意疏远我的模样。当然他之所以这样，大多是我的责任。


可我对他起初的需要，也仅仅是想抓住味道和热的尾巴，试图找回我忘记的过去而已。也许我认为他的似曾相识就是我对过去记忆苏醒的一个开始。


他就像我要走过的一扇门，经过他我才能找到我想找到的东西。在我找到那些东西后我就会抛弃他忘了他。


如果在他身上我找不到曾经的影子，那么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抛弃。我接近他，利用他那会就是那样计划好的。




他开始接纳我的时候，估计也只是纯粹和那些曾折磨我的人一样，需要在这个地方找慰藉罢了。时间一过他们或是离开或是厌倦，那些人的情况大致如此，他的算盘在我这里也不过如此。


可当他的味道和热消失殆尽后，我虽然并没有找回一丁点记忆，却也无法再像以前规划的那样能够将他轻易的放下。


事实证明我做不到对他的一切莫不关心。可我不会把我的想法告诉他。因为我做不到在他面前美化本就丑陋不堪的自己。


我和林安的合约在几天后就会结束，他可能会留在这里继续成为其它人的陪护，又或者离开这里去他想要去的地方。反正无论去哪里他都不会再陪在我的身边。


近一个月里，林安虽然还是我的护工。可他陪我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他除了做他每天必须对我做的事情。他已经对我的很多东西都不管不问了。


这些一系列的表现有他不再会听我说话。也不会照顾我的花花草草。我惯例去公园喝冰可乐那会他也不会陪着我。我讨厌他改变了我，却要离开我。


他渐渐变得和以前的护工一样，甚至比他们对我还要不好。


但是唯一他对我还和以前一样的就是，要是有人来骚扰我想与我发生关系时，他都会摆着一张臭脸呵斥他们滚蛋。


可他却再也没有碰过我。仿佛我是臭水沟里的污水而他是能够入喉的泉水。


其实这些都无所谓，最让我感到不适应的还是院里几个新来的年轻女护工，她们总在林安的工作时间拉他出去走或者做别的事情。表现的十分殷勤，像极了几只谄媚的狐狸。


林安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们只要来找他，他都无一例外会去赴会，她们要是不来找他，他就抱着自己的小灵通不时地给他远在他乡的心上人打电话，聊自己的工作见闻，还不时压低声音对手机里的女孩说上几句我从没想过他会说的肉麻话。可我却什么也不会说他，依旧是我行我素地做着我每天必须做的事情。


眼看我们的关系已然走到了尽头。晚上照例喝过他给我倒的牛奶。


看我喝完牛奶后，林安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小灵通，往门外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暮的叫住了他。他停了下来，可却并没有回头看我的意思，只是一只低着头玩着手机。


我看他这样，三两下便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了个精光，光着脚跑过去从他身后将他紧紧抱了起来。


林安反应过来后先是用蛮力掰开了我的手，随后转身用他戴着墨镜的眼睛凝视着我。


你这是做什么？林安话里有话地问。


我们的合约快到期了。就当做好聚好散，我们再做一次你看怎样？我抓着林安的衣角对他说。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想和你（ZA）？他审视着我问。


我没觉得你想和我(ZA)。只是我单纯想和你（ZA）。我回答他。


你不是有一套关于味道和热的玄学吗？你凭什么想让我上你，我就非得上你？还自己提前脱个精光，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很想和你做吧？林安戏谑道。他看我的眼神跟看妓（女）没什么区别，又或许他看妓（女）的时候会比看我来的舒服亲近。


我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是呆呆站着。


你要是想做，我其实也可以满足你。你求我一下或许我会大发慈悲。林安说。


我可以给你钱。我说。


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和我提钱的事情？我们之间的东西与钱没有关系！林安生气的拽着我的头发怒斥道。


那我们之间和什么有关？我疑惑地问他。


他看了我好一会才吐出两个字：疯子。


我说：你今晚要是能留下来，后面几天就可以不来，钱照样结给你。


他看着我，笑了笑说：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有点。说完我既深情又卑微地开始抱住他，踩在他的鞋上亲吻他。说着一些煽情又恶心的话试图撩拨他让他给我些我想要的东西。


按理说林安会像往常那样对我欲情故纵，可这次他并没有，他回吻我的时候显得淡定而又从容，仿佛他才是主导者，而我则是他的提线木偶。


我们站着互相缠绵了很久，等到我们都双双卧倒在床上，我也准备好迎接他的时候，他却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见他这样，我连忙站起来扯过他的手。我不想他走可我不会说。


我只能抱着他，然后再次与他热火朝天的亲吻试图留住他。


林安一次又一次地推开我，我却死死地要着他的嘴唇，就像猫打到了老鼠一般不肯松口，直到我的舌头尝到了从他嘴边溢出来的咸腥味，他吃痛随即愤怒的一把将我推开。


林安胡乱擦拭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唇瓣，恼怒地看着我，对我说：你是不是有病？


是！我是有病！那你能和我（ZA）吗？我边说着边上前将他一把抱住。欲落下的眼泪仿佛一层薄纱阻隔着我与林安。


他看着我，暗黑的眸子映出我此时此刻的丑陋与不堪，最后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问我：如果你没有钱，我还想跟着你，那是不是爱？


我说不上来，只能摇头，眼下我根本不想与他探讨爱这个话题，与之最直接的应该是（ZA）而不是去探讨爱。


林安看我这样，无奈地笑了笑，他细心地为我裹上毛毯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和他可以回到从前，可他却说：你该洗干净屁股去等下一个给你带来蜂蜜味和夏天热的傻子而不是在这里与我纠缠。


林安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茫然失措地对他说：林安，你要是走出这扇门你就永远别见我。


等我的话说完，林安早已将门锁上离开。


想到他再也不会和我好了。我伤心极了，心想，明明是他不要我的做什么摆出一副我不要他的模样。


我落寞地躺在床上，感觉房间全是林安的味道，可却怎么也找不见他的影子。


我和林安所做的一切，刚开始那会是因为我的脑子里藏着一个和林安相差无几的影子。可现在那个影子没了，剩下的全是林安的影子。




等我决定用林安代替我之前丢失的所有回忆时，我才发现我连林安都一并失去了。


小黑看我缩在毛毯里自言自语，于是开口对我说：你其实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林安。


我说：那我需要的是谁？是秦染？


小黑说：不，你需要的是蓝柒。


我说：我就是蓝柒，我不需要我自己。

借图编辑了一个封面，其实不会写文，只是感兴趣而已。

护工手记


我如果真的犯了什么错，那就是卑鄙而又可耻的爱上了一个疯子。但如果上帝要惩罚，请务必先夺去我的东西，而不是给那个疯子带来磨难。


我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能给阿柒。但是假如阿柒在这场劫难中需要有一个人为他续命那么我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


如果人不会历经生离死别，那么我想，我一定不会承认我是爱他的。


人最害怕的就是在无能为力的年纪遇见一个想照顾一生的人。


我想我是爱他的。萌生这个想法的时候我正坐在凌晨三点半往返十号精神病院的大巴里。


事情是这样的。


在我和阿柒结束护工合约的第四天，我收到院里一个对我有意女护工的信息。


有必要提一下，我和她们亲近的很大原因都是希望通过自己的移情别恋去刺激阿柒，从而做到纵使不在阿柒身边，也能引起他对我的注意。又或许阿柒会因为我这些举动而有一丝的不愉快显露在脸上都会让我有胜利者的优越感。


可阿柒并没有把他对我的一点不满表现在脸上。十九岁的我和二十九岁的阿柒，纵使他有病但不可否认他大多数清醒的时候都要比我来的成熟很多。


扯太远了，继续说那个对我有意的女护工。


我和她继续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暧昧，我并不喜欢她，因为我心里有比她更合适我的女配偶娜子。可我依旧与她保持着联系，那全是因为我能从她那了解到有关于阿柒的消息。


解除与阿柒的合约之后，我就离开病院休假去找娜子。


我试图在娜子身上找回雄性动物该有的天性，也试图与她多相处一点让我好期待往后我与她的未来，从而判断我的性取向一切正常，阿柒不过是我在病院的玩物罢了。


早上九点我就已经收到了女护工的信息，但我那时正搂着娜子。看到是她的信息我并不急于回复。而是一直拖到晚上十二点，娜子再次因为精疲力竭而倒在我的怀中睡去，我才破天荒地打开手机看她给我的短信。


前面的几段文字均是她在与我抱怨生活琐碎的事情，直到看到最后两句话。你的前雇主今天一早跳湖自杀被人捞了上来，也不知是死是活。疯子怎么总是想不开？


看完这则短信，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也随着阿柒一同跌入了水中，于是连忙收拾一番后，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娜子打，便离开了小旅馆直奔回那个原先拥有着阿柒的病院。


早晨八点，跟我同一时间抵达医院的，除了我自己雇佣的一辆破烂面包车以外，还有另外一辆老式而又华丽的宾利轿车。


我看它不急不慢地穿过长长的树道，停在医护区门口，过了一会一个西装革履看似管家的老头才下车十分绅士地为后座上的人开门。从门里走出来的是一个不太漂亮却十分端庄优雅的女人以及她看上去八九岁大小的可爱女儿。


女人进门前先是为自己的着装打版整理了一番，随后再为身边牵着的女儿也细心整理了好一会。


她们的一切与这里的破败与萧条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仿佛她们来这里并不是来探望自己生病的亲人，而是准备进去参加一场高级而又奢华的宴会一般。


我没太在意他们，而是赶紧经过她们身边，欲往阿柒所在的看护病房走去。


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我听到小女孩轻轻地对她的妈妈说：妈妈，这个戴墨镜的哥哥和爸爸好像。


我回来的时候阿柒已经被抢救过来了。


院里很多人都和我提他的事情。说他自杀的有，说他跑到结冰湖面上失足落水的也有。


可我都听不进去，我心里只想见见被抢救回来的阿柒，并确定他是安然无恙的。不想阿柒这个时候已经不在看护病房，而是被送回了他在西院六楼的房间。


我再辗转走到阿柒位于六楼的房间时，听见里面已经传来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是那个白发苍苍的管家以及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还有张医生的声音。不由恍然大悟，她们居然是阿柒的亲属。


女人和张医生聊了抢救已经发现落水的事情。期间一直都是张医生自己一个人在滔滔不绝地跟女人叙述，女人多是发出应承的声音并没有多问阿柒的状况。


孩子则是跟好奇宝宝似的跟管家在一旁问着什么东西。管家则是用心的回答着。期间阿柒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直到最后，张医生滔滔不绝说完准备离开。我听他问起女人：我看蓝先生近些年都没有来过，想多嘴问问夫人，蓝先生他还好吗？


女人半晌才回答：他不太好。前些年从这里回去的时候在路上出了事故，终于好了又生了病。


张医生叹了口气说：我本来也没想多问。毕竟这都是病人以及家属的事情。只是想到院里最近来的护工跟他有几分相似所以才想起问来着。


女人温柔地说：我刚刚见过他了，确实与我家先生有几分相似。


那我不做打扰了，夫人请自便。张医生说完便走了出来。


知道他出来，我还刻意躲到了旁边的杂物间。


张医生走后不久，我听女人又说：刘叔你先带公弥下去小公园玩一会，我有话想单独对他说。


随后我便又听见刘叔牵着女孩走下楼的声音。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女人和阿柒。他们两个先是安静了很久，半晌我听女人开口。


你知道吗？我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其实挺高兴的。女人道。


我们见过吗？我听见阿柒声音沙哑地开口问她。听见阿柒的声音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谁知道呢？女人轻声叹了一口气又说：你总让我觉得失望。要是今天来，你能消失在这世界上就好了。


你为什么希望我消失，我又不认识你。阿柒又说。


你还想要我们怎样？我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让他在所剩无几的日子里好好地陪陪我和孩子。算是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他是谁？阿柒似乎为女人的话触动了，问她。


女人轻叹一声，耐心地对他说：他是蓝柒，是你异父异母的哥哥。


不，我才是蓝柒。阿柒回答她。


你叫秦染。女人告诉他。


我不是。阿柒紧张地回答。


你是！女人似乎不耐烦了说话的语气也较之前重了。


而后我听见阿柒一遍又一遍喊着蓝柒这两个字，屋子里躁动着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阿柒有记忆障碍，逆向对他的刺激很大，纵使我们都心知肚明阿柒的真名叫做秦染。


可当他一遍又一遍对你重复着他叫蓝柒并作出疯狂举动的时候，有这类经验的医护人员大多只能选择顺从，顺着他的意思在他身边照顾他。我也不例外。


我担心阿柒，于是上前准备推门进去，不巧与推门出来的女人撞了正着。


她看到我的时候有点惊讶。而后又把头低下，露出悲伤而又难过的表情。


女人出来后，房间里的阿柒就没了动静。


我想进去那会，女人制止了我。随后示意我跟她到长廊的尽头。

出于她是我上一个雇主的原由，我还是跟着她走了过去。

倚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那里挂着一幅老旧的油画，画里是汹涌的海水和一艘孤独的船。

女人理了理衣服开口问道：你是前些日子照顾他的护工？

我说是。

女人再次问我：刚刚我对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我点头没有说话。

她看着我，挽了挽耳迹的头发无奈地笑了笑对我说：或许你会觉得我对一个病人这么说话很过分。可我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倘若有一天你能明白我的痛苦，或许你会体谅我。

我不知道该回复她什么，于是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女人接着问我：你在他之后还有新的雇主或是打算吗？

我摇了摇头告诉她并没有。

女人说：那你能再和我们续合约照顾他吗？

我思索着迟迟没有给她答复。

从她的言语里我知道。她之所以对我有这样的请求大约是我和蓝先生有几分相像的原由。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着让阿柒去死的话，但我已经感受到她尽可能为阿柒着想的就是把我再次安排在阿柒身边陪伴他。给阿柒一个虚幻的蓝先生，让我和阿柒都活在她认为最好的幻境中。

而阿柒找上我，大抵也是因为我和他模糊记忆中的蓝先生有着相似的地方。

所以我才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阿柒的护工，然后成为阿柒记忆中蓝先生的代替品。但作为代替品的我却无法自拔地爱上了阿柒。

你需要长时间考虑的话我可以等你的回复。女人轻声对我说。

不，我现在就可以答应。语毕，我又问女人：我能问问关于蓝先生和阿柒的事情吗？

那可不是什么值得对外人说起的事。女人边说边扭头看向远方。

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或许也会像我这样想刨根问底地知道有关于他的全部。我毫不避讳地说。

她听我这么说，无奈地笑了笑：是不是长成你们这样的男人，都会喜欢他那样的男人？从而对身边的女人无动于衷？

可能只是凑巧。我回答她。

关于他们的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可以告诉你。她说。

于是关于阿柒和蓝先生的故事，便在她的叙述中一幕一幕出现在了我的眼中。

一：相遇

蓝柒和秦染

蓝柒和秦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隆冬，那会是冬天最冷的时候。

蓝色的小轿车行径大雪的中一条蜿蜒公路上。它开了很久的时间，穿过山海来到了一对母子的跟前。

蓝父开心地下车为母子二人打开车门将人迎进车里。随后又将他们的行李放入车后箱。

紧接着原本两个人的车里一下子变成了四个人。蓝父接着又将车子往回开，带着车里的人再次穿越山海，回到他们出发的地方。

晚饭做好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

窗外的大雪依旧下的纷纷扬扬。可蓝家橘黄的灯火却意外的暖。

这是一个再次组合的二次家庭。蓝父带着儿子蓝柒与同样携有一子的秦母走到了一块。

蓝柒很小的时候母亲便病逝了，父亲兼顾自己和厂房的生意一度精疲力竭。直到他与厂房里年轻能干的单亲母亲秦母相识，这才重新有了家的温暖。

秦母与丈夫离异三年，独自带着儿子秦染生活，也是尝遍苦辣心酸。

其实与其说她离异三年，才尝遍生活的苦辣心酸。不如说自秦染呱呱落地后的这十年她都置身于辛酸苦辣中。

可她与丈夫离异却不仅仅只是忍受不了生活的苦辣心酸。她更多的是觉得自己亏欠儿子秦染，所以才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婚。

秦染的父亲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大学老师，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丈夫标杆父亲。

他与秦母离婚的事情传出去。公理基本都倒向秦父的一边。秦母只能看着亲戚朋友的白眼，却只字不辩。她不会辩解，也不能辩解。

她宁愿世人相信是自己的红杏出墙结束了婚姻，也不能告诉别人，是因为秦父的变态恋童情节终止了这个看似幸福家庭的一切。

秦母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这是她与儿子秦染的秘密。

餐桌上，秦母带着新钻戒的右手握在秦染的手上，随后左手又抓过一边蓝柒的手。将两个孩子的手交叠在一块。

她先对秦染说：他叫蓝柒，以后他就是你的哥哥。

然后她又对蓝柒说：他叫秦染，以后他就是你的弟弟。

秦染看着蓝柒说不出话。

蓝柒却投以秦染一个大大的笑，对他说：以后凡事都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秦染起初很害怕，可是后面还是木讷地点了点头，叫了蓝柒一声哥。

于是在那个冬天最冷的一天中，他们正式成为了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