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倾尽所有地去爱你，只换来不屑一顾的践踏
（虐文慎入）

1

穿过狭窄逼仄的深巷是一片与外界繁荣的截然不同的贫民区，几栋破筒子楼都是灰蒙蒙的阴暗，这是六岁的许温对这个地方的第一印象。

“妈妈，我怕。”许温生怯怯地举起肉肉的小手抓住身旁的女人的裙摆。

那女人身着知名品牌的新款红裙，披着一件价值不菲小西装外套，五官美艳动人，只是淡妆下白皙的脸上带些憔悴，眼下是一片青色。

“别怕，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女人没有低头去看身旁的男孩只是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

母子俩还没从锦衣玉食的生活中脱离出来，带着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气质，而代价就是收到这里人的排挤和欺压。

贫民区外的几道墙将此地隔开，像一个被抛弃的世界，而在这里也是一个小社会。

连空气都是潮湿阴暗潮湿的霉味，因为房间实在太小，也没有坐北朝南好的朝向，到处充斥的恶心气味让初来乍到的两人都难以忍受，而即将要面对的却比这更甚。

哪怕落魄至此，许温还是必须继续他的幼儿园最后一学年，而每天也只有在学校才没那么难熬。

下课时间，教室里乱成了一团，许温却只是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爬在双臂中，微微侧过头看着窗边，一声不吭，一双眼睛宛若质地上成的琥珀。

另一个小男孩悄悄走到许温身边，拉开他身边的位子坐下，“小温，在想什么。”

“啊”

被叫到名字的许温有些怔愣，短暂的呆了会便转过头来，看到那一张熟悉的脸，黯淡的眼中又亮了起来，语气带着雀跃:“小哲哥哥。”

那头软软的黑发仿佛镀上了金光，看上去很好摸。

“噗”严哲看着他这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小温，还是这么可爱。”

许温在那样温柔的注视下害羞地低下头，清秀的脸上扬起笑容，笑得那么温吞。

2

这几天许琦都说有事，要许温自己走回家，没有考虑安全与否，许温不忍心看到妈妈这么辛苦，懂事地答应了，而且这几天妈妈特别高兴，或许很快就可以不用这样生活了。

许温有些高兴，只是这份高兴在看到妈妈与一个陌生俊美的男人站在一起时就消失了。

他不敢上前一步，却还是被她们看到了，男人仔细当量着许温。

“妈妈”许温忍不住害怕地叫了一声。

许琦美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僵硬，只能硬着头皮介绍给男人这是她儿子。

“你有儿子？”那男人蹙起了眉，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许琦迅速变得失落，整个人黯淡下来，甩开许温试图拉住她的手扭头就走，许温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只能一言不发地跟着走。

依然穿过小巷进入那片灰色地带，在看到门口被人恶意图刻的污言秽语时，许琦终于忍不住崩溃地痛哭起来，没有了往日那份矜持贵气，泼妇一般破口大骂。

小小的许温不知所措地捏着衣角，眼眶泛红，晶莹的泪珠从眼中砸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许琦停止了咒骂，全身颤抖着将许温抱入怀中，“宝贝，妈妈真的，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你要原谅妈妈。”

许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许琦的背，他不知道未来面对的会是什么，但是现在他只想安慰妈妈。

3

难以想象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那晚许温回家时只来得及看到妈妈离开的背影，她坐上了那个男人的车，那么决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房间空荡荡的，许琦的东西都收拾走了，只放着一些和食物和一张写着对不起的纸条。

许温睁大了眼睛，不想让眼泪流出来，鼻尖憋得通红，却还是坚持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走了，妈妈不要他了。

独自一人的夜晚是如此的漫长，月光完全无法透入，黑暗紧紧地包裹着许温，周遭湿冷的寒气从未觉得如此难熬，那一阵的寒意钻进了骨子里，不知道是身冷还是心冷。

妈妈你知道吗，我也会难过的。

许温紧紧地攥着那张写着道歉的纸，眼泪一颗颗地掉落下来，打湿了皱巴巴的字条，哭累了就靠着墙睡了过去，在梦中还捏着纸条不放，因为妈妈连句话都没有给他，那是妈妈留给他的唯一。

那天后许温就被孤儿院的人带走了，严哲也再也没有见过许温，两人甚至没有一句道别。

没有了妈妈，哪里对于许温都一样，况且孤儿院好歹有政府资助，条件还好些，唯一不同的或许是从前有妈妈保护，而现在只能任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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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几年后

那是一个阴沉的夜晚，天色压抑的令人窒息，那也是许温第一次被带到严家，来领养的管家告诉他，他最亲爱的妈妈不过是插足别人家庭的小三，是个**，而他是肮脏的私生子，是严家见不得光的存在。

厌恶的眼神，唾骂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子扎进许温幼小的心，他的妈妈怎么会是小三，脸上失去了往日的温吞，拼尽全力对着管家的手咬了一口，带着与许琦那日相似的疯狂，“不许这么说我妈！”

“干什么，小**！”管家用力将许温甩到一边，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手上的伤口，嘴上骂骂咧咧。

在他看来许温不过是个抬不起头的私生子，回到严家又怎么样，回去只怕连下人都不如，况且大少爷和夫人也不会让他好过。

许温被摔倒在地上，凹凸不平的石子硌得细嫩的皮肤生疼，脸色的碎发遮盖住了侧脸，温热的泪水从眼里滑落，落入发际与黑发粘缠在一起。

最终许温还是被管家从地上提起来带回了严家。

严家主宅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车开了较长一段时间才开到，从下车许温就一直垂着头，对一切的奢华视若无睹。他不在乎严家有多么有钱有权，因为这都与他无关。

两人刚刚迈入正门，就听到上方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然后便是身旁的管家一声毕恭毕敬的“少爷”。

许温抬起头，眼前熟悉的脸让他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少年穿着居家的便服，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耷拉下来的发丝垂在眼前，却掩盖不住俊朗的眉目，和星眸中闪烁着的凌厉的光。

那是严哲，是幼儿园时待他温柔的哥哥，手激动地绞着衣角，一声小哲哥哥快要出口，却被严哲尖锐的话语刺伤，“**生的**也配从正门进？”

乌黑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轻蔑和厌恶，宛若寒潭存着刺骨冰冷的雪水叫人的心中直发冷，“小哲哥哥”哽在喉中这么也叫不出口，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将许温彻底打入地狱。

“少爷说的是，我这就带他下去。”管家立刻应声道，在两人之间选择，这几乎就不是一道选择题，自然是要讨好严家正真的主人了。

许温沉浸在被打击的恍惚中，脑中已是一片空白，那具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无知觉地被拖拉下去。

严哲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去的两人，蹙起了眉，眼中的暗色沉了沉。

5

许温最终被安置在一间偏僻的客房，房中冷冷清清，只有几件简单的摆设，可这样的待遇也足够让他庆幸。

管家将他带到这里，只是让他在这里等，却没有告诉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门被关上了，陌生的环境让人有些不适，坐在床旁的许温垂着头，一绺柔软的发丝垂在脸边，双手端正地放在膝上，像个犯了错孩子乖顺地接受处罚。

一个孤零零的男孩，孤零零地坐在冷清的房间里。

不知道等了多久，在房间里只能看到透过那层白色丝质窗帘的光逐渐变成橙黄色，才反应过来或许已经过了很久。

远处似乎有脚步声走来，伴随着一阵窃窃私议，敏感的神经开始绷紧，许温几乎屏住呼吸，抬起头注视着那扇紧闭的门，手不自主地抓着床单，终于有人来找他了吗？

然而，那些细碎的声音在短暂的紧张后就过去了，整个房间又充斥着无尽的寂静，只有男孩颤抖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许温松了一口气，手放开了被抓皱的床单，心里莫名酸涩的，他好像又被忘记了。

那天直到夜深都没有人进来过，甚至都没有人经过，疲累让许温的眼皮上下打架，浓稠的夜色包裹着许温闭上了眼睛。

隐约间他能感觉有一道光透过门缝，似乎有人站在床头，用手轻柔地将他的黑发别到耳边，许温真的很想睁开眼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可最后还是困意战胜了仅存的意志，沉沉睡去。

6

那天后他一直被限制在这一方空间，好在严家还有些人性，派了人给他送吃的让他不至于挨饿。

许温没有抱怨什么，这样的孤单对他来说很常见，并不是无法忍受，况且哪怕没有限制他也不会不识趣地乱走。

初来乍到，见过的人也只有一个管家和严哲还有一个给他送饭菜的佣人。

一连几天许温能见到的只有那个佣人，只是许温不爱说话，那佣人也不主动搭话，每次送了便走。

这样近乎囚禁的状况在许温被送到学校时才结束。

7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许温得到了和严哲上同一所学校的资格。

没有被告知一声就被套上校服带到学校的许温并没有很意外，从他来到严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被安排，过于温吞的性格也让他无力做出反驳。

严家给自家少爷上的学校自然不会差，不但配备最好的资源，连里面的学生也是家世不凡，从小就划分好了社交圈子。

由于是私人贵族学校，校服也订做的格外别致，还有领带装饰，不过尺寸有些偏大。

许温长得本就乖巧，白净秀气，一双总是垂着的鹿眼和抿着的红唇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使得班上对这位新同学的第一印象都不错。

由于学习底子不好，许温要比严哲低一届，而且被安排了住校，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但起码可以不用回到严家面对难堪的现实。

在学校里没人知道许温的身份背景是什么，不用面对他人异样的眼光。

8

“砰砰”一声沉闷的敲门声，响了一阵又拘谨的消失了，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人。

浴室内白汽氤氲，附在门上的水雾汇聚成珠滑落下来，玻璃制的门从里推开，顿时溢出热气，黑发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手从架子上拿下毛巾擦着头。

打开门后才意外地发现外面站着一个面生的人，本以为是哪个兄弟准备骂人的程尧只好硬生生压下火气，眉却皱的更深。

“有事？”

少年的身上还带着从浴室出来的湿意，本就俊朗的五官明艳的惊人，未擦干的水珠顺着发丝落下，打湿了纯白的衬衣，透明间显现出一片欲盖弥彰的肉色。

许温看得一阵眩晕，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时失语。

“走错了？”程尧见许温不答，仅存的耐心很快殆尽，语气充满了送客的不悦，将门重重地关上。

本以为终于得了清净，却不想那敲门声再次响起，一声一声地扰人，已经上床的程尧只得从床上爬起来。

一开门，门外却还是刚刚的那个人。

“*”，程尧的怒气一下涌上来，顾不上那人是谁，张口就想骂人，“你有………”

“对不起。”

许温先他一步开始道歉，外加九十度标准鞠躬，一副诚恳的样子，弄得程尧不上不下，一个“病”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说完了？”程尧摆着臭脸，又要关门，“滚吧滚吧。”

“没，没说完。”许温怕又被关在门外，慌忙用手抵住门。

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挡在门框上，叫程尧的门也关不下手，倒不是不敢，只是他要是真这么做了怕是今晚也不用睡了，只好耐下性子。

“我是你新室友，我叫许温。”

9

毕竟是学校安排，程尧不好将那人再赶出去，眼中带着几分唬人的凌厉，恶狠狠地出言警告，“今晚最好安分点，明天我就去和学校沟通。”

他随手揉了揉湿润的黑发，凌乱又显得慵懒，径直走上床去，把头买进被子里，不再理会一旁的人。

许温从程尧对他表现出不满的那一刻起就绷住了神经，洁白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留下一片殷红，鸦黑的眼睫投下阴影，可怜落寞，但无人在意。

他和严哲一样讨厌自己，不，没人会比严哲更讨厌自己了。

许温低头自嘲地轻笑，又怕惊动到程尧，来不及整理床铺，便睡上了硬邦邦的床板。

反正也只是一晚，一晚就好。

这一晚，不仅许温睡得不安稳，程尧也同样没睡好。

程尧喜欢住在家里的舒适，却不想被爸妈念叨，靠着家里的背景从入学起便一直享受单人住寝的待遇，养成了一个人睡觉的怪癖，如今多出来一个人叫他怎么睡得着。

于是，程大少爷第二天就主动找到了班主任那去，本以为惯会趋炎附势的班主任，会一口一个程少爷拍着马屁然后利索地向领导反应沟通。

谁知那中年小老头竟然笑眯着那双猥琐的眼睛，一脸无奈道，“这是学校安排的，我也没办法啊。”

程大少爷差点没一个白眼翻上天去，若不是向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怕真是要信了他的邪，觉得他是个有原则的好老师。

班主任显然不诚心办事，打着马虎眼将事情退回程尧手里，还能溜须拍马客客气气地送他出了办公室。

看来许温的背景不会简单，或许只能先忍一忍。

许温一天都没有收到什么关于转寝的消息，晚上被允许入内时都感到不可思议，程尧看他的眼神也透着古怪，阴恻恻的充满探究。

从此，许温每晚都在程尧古怪的眼神中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这几夜里程尧的日子显然没有那么好过，尽管自己已经尽力把他当做空气，许温也尽量降低存在感，但是陌生人对于私人空间的占据，还是让他有一种被偷窥隐私的焦虑感，连许温轻微的呼吸声都如此难以忽视，强行进入他的世界。

多夜的辗转反侧带来的后果就是，每天顶着个熊猫眼，上课半死不活，下课萎靡不振。

一连几日如此，不仅成功引起了老师们的注意，还引起了班上的骚动。

流传了程尧被女友劈腿失恋失意，为情所困，郁郁寡欢的谣言。还有一部分不信程尧这样条件的还能被劈腿，在原版上稍作修改，说是程尧劈腿女生，又后悔自责，怕被报复，日夜难眠。

于是在几番修改之后，整整传出了五个版本，最后在年级段里流传的是，程尧劈腿女友，女友不甘心找了男闺蜜劈腿了程尧并告诉程尧自己有了孩子，而且已经被打掉了，程尧伤心欲绝，痛心疾首。

同学们纷纷讨论程尧和哪个女生走的特别近，甚至还真有不知名同学自爆自己就是那个男闺蜜，并且控诉渣男程尧，大多人信以为真，从此这个学校里又多了一个负心汉。

而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程·渣男·抛妻弃子·尧正在为寝室的事情发愁。

只是似乎觉得今天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连许温见到自己时也目光躲闪，十分怪异。

10

“你这什么表情啊？”程尧被这种表情注视了一天，他总觉得他们背着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没，没什么。”哪怕隔着一楼许温也听说了这件事，觉得或许是自己的目光冒犯到了室友连忙扭过头去。

程尧回想今天在走廊里吹风的时候，他的死对头迎面走过来，冲他露出了欠揍的笑容，“你小子可以啊，小看你了。”

听得程尧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因为什么让这个脑子进水的眼神突然好使了，他要是以前说话也这么好听，不至于闹僵。

谁知道回去的时候就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委婉地说什么说他年纪还小，让他注意点。

鬼知道要注意什么。

程尧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伸出手去强硬地将许温的脸掰回来，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手上传来，让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

没想到这小子皮肤还挺滑。

许温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发慌，又不敢挣开，将听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程尧。

“靠，这种事也有人信。”程尧一个激动，手上的力气也大了几分。

“松手，疼。”许温皱着眉，细密地睫毛疼得轻颤，声音也带着忍耐。

程尧知道自己弄疼了他，连忙松开，却见许温白皙细腻的脸上染上了红痕，显得可怜巴巴的。

程尧无缘无故被人传谣加上这几天没休息好，心里憋着一股气，干巴巴地看了许温几眼就上了床，也睡不着就闭着眼，当许温不存在。

许温也没放在心上，揉了揉脸，也上了床。

第二天，程尧就亲自辟谣，扬言谁再敢乱传就到校长办公室见，这么一下大家躁动的八卦心都安分了下来。

鬼知道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人家程少爷都亲自澄清了，除了几个刺头，谁犯不着和背靠程家的程尧作对，惹得一身骚。

11

许温的生活过得很平淡，同学们都接纳了他，连程尧也渐渐的不再找他的麻烦。

可他也有不得不面对的周末，他不在乎严家人势力的区别对待，可他害怕见到严哲，害怕严哲看他的眼神，其中流露出的厌恶，仿佛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

出乎意料的是他被引进了主厅，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打扮精致的贵妇人坐在一起谈笑，身旁站着一脸笑意严哲。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多么温馨的画面，在许温眼里却过于刺眼，他就好像是被隔绝在外的小丑，心中的痛苦被血淋淋地扒开，残忍地裸露出来。

严哲与他的视线对上，脸上的笑意更甚，带着淡淡的讽刺和挑衅，这让他本就俊逸精致的五官更加生动，像一个矜贵地王子戏弄地欣赏着他的不堪。

严太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像是刚刚看到许温似的，故作惊讶状，“小温怎么来了？”

这一声叫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到了许温身上，立即如芒刺背，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来应付。

“许温回来了？”

“想吃什么就安排下人去做，好好休息休息吧。”严毅嘴上亲切，心中却是冷淡，目光只淡淡地撇了许温几眼。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他在外寻欢的一个意外，一个不该存在的意外，他能将这个私生子接到严家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许温听出了严毅应付他的厌烦，捏了捏手，僵硬地扯出笑脸回应了一声就离开，他不敢回头再看一眼，只当短暂的戏剧落幕，荒唐的小丑灰头土脸地退场。

但这种难过在回到学校时就不再强烈，他本就对这个所谓的家和父亲不抱什么希望，更何况他对亲人的期待在许琦走的那天就破灭了。

12

周末之后许温回了学校，一回去就又听到了关于程尧的风言风语，不过这回却不是八卦这么简单。

程尧在学校打人，下手太狠把人打进了医院，校方不好处理，程家出面维护才让程尧被带回程家。

程尧平时虽然有些冲动，可还是知道轻重，这回却闹得这么大，让程家也不好看，程尧他爸气得不轻，导致程尧现在还在家关禁闭。

晚上许温回寝时发现寝室里果然空无一人，不知道程家对程尧的管教会持续多久，最好程尧不住校了，这样他也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可事实总不如他所愿，没过两天程尧就被放了出来，以至于许温回寝时就看到瘫倒在床上的程尧。

那人眼神熠熠，白皙的脸上并无半分颓丧的青灰，甚至气色红润，似乎什么禁闭都只是传言而已，看来程家宠溺儿子所言不假。

程尧听见开门声，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许温，将他脸上的惊讶尽收眼底，心中莫名不悦，眉心皱起，“怎么不想我回来。”

话一说出又总感觉不对，许温这么想的关他什么事，本想就这么算了，谁知许温偏生还回了他。

“没有，”许温急忙掩盖神色，因为心虚又加了一句，“你回来我高兴。”

明知只是那小子故意恭维的话，却十分受用，心中愈发舒坦，连自己都没发觉嘴角扬起了愉悦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