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高山长青～涧水长蓝～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

有木有人

“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
废弃大楼，断垣残壁，一片荒芜。
平淡的外表下，掩埋着的是金碧辉煌的宫殿，是低调奢侈宝藏，以及第二次新生的救赎。
没有人知道这栋破旧不堪的楼是什么时候建成的，白灰色的墙壁与这座城市的繁华显得格格不入，在人的印象中，这栋楼自打他们出生起就已经矗立在那儿了，不知不觉中，它已经成了这个城市的一部分。
这栋楼就像一只随处可见的流浪猫，平淡无奇到无人问津，几乎没有人会去在意它的过往……
除了那些，将灵魂卖给楼的人。
那些本该死去的人。
WELCOME TO HELL.
掉了漆的木门“吱呀吱呀”一声被推开，眼前一阵强光闪过，余渭水条件反射的护住了双眼。
当他再睁开眼时，周围已然是另一番新的天地。
这个封闭的空间和市中心的体育馆差不多大，头顶的灯光压的很暗，显得昏昏沉沉的。
这里就像是一个低调却又奢侈着的私人藏书室。
四面墙壁被做成了书架的样子，就连轴对称的盘旋式楼梯都被打成了书架的形状，一眼望去，架子上尽摆了些大小规则，厚薄不均的黑皮书，脚下踩着的红褐色地板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能像镜子一样反射着空间里的一切。
余渭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偏僻的角落里，他眉头紧锁的试图忽视周围的这群人。
这一个个都鬼哭狼嚎的，跟世界末日了一样，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就不能豁达一点。
吵死了，这都什么情况。
大概缓了有十分钟左右，周围的哭嚎声也逐渐减弱。
也许是被吵到大脑死机了，身旁少年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出，清脆稚嫩的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大叔，你怎么不哭啊，你不怕死吗。”
“或是说，你一无所有了，所以才那么无所谓。”
余渭水愣了几秒，僵着脸转过身子，随手拨开前额遮住了视线的头发，他冷眼看着面旁这个俊俏少年。
这个少年看样子也应该只有十四五岁，一套休闲装，外头又套了一件白色的棒球服，宽松简约，这个少年的个头不算突出，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头发卷卷的，鼻梁高挺，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起来没什么心眼，是阳光小少年的那种感觉。
总的来说，这人怎么看都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少年，更直白点，他应该是那种现实中很讨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一个没礼貌的小鬼。
烫水能治百病，尤其是嘴欠，万一被烫熟了呢。
那样这辈子都不用担心祸从口出的事情了。
少年毫不在意的忽视了余渭水那一副要吃小孩的表情，那脸上的笑意更是只增不减。弄得好像是余渭水在挑衅滋事一样。
余渭水冷哼一声，他两手插在裤兜里，没好气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的调侃道。
“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还不多哭一会，感受一下自己还活着的热乎。”
棒球服的少年也没想到余渭水会说的那么直白，他先是一愣，接着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向余渭水伸出手来：“我叫楼时久。楼不是蝼蚁的蝼，时间不是大理石的石，久更不是那个数字九。”
余渭水一点都不想和这小鬼有什么交集，他连装都不想装，直接显露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余渭水。”
掌心的温度是会令人着迷的，余渭水的指尖略显冰凉，像是一块算不上温润的璞玉，而楼时久的温度却是暖得不像话。
“大叔……”
余渭水随口乱说一句：“打住，别大叔大叔的，实在不行，就喊大哥。”
有一种惊悚叫做空气突然安静，耳边的嘈杂声一瞬间的消失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瞬间都齐刷刷的望向余渭水。
余渭水被那些不友好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这感觉非常不好，就像马戏团里任人娱乐的动物一样。
他打小就讨厌马戏团这种地方。
明明有着鲜活的生命，却被压抑住了天性，成为了任由人们取乐的商品，在**中逐渐的迷失了自我。
楼时久似乎也察觉到了余渭水的难堪，他踮起脚，又往前靠了些，嘴角扯过一抹明媚的笑容，也有意将声音压的很低，那语气像是在嘲弄：“小水~哥~哥～”
余渭水猝不及防，动物的知觉告诉他，一定要远离整个人，说真的，余渭水被身边这人嗲的有些反胃，于是余渭水默默的在心里把楼时久的十八辈祖宗们挨个的骂了遍。
余渭水自始至终都懒得回应其他人的恶意，众目睽睽之下，他黑着张脸，重重的拍了拍楼时久的肩膀，：“好的，时久弟弟。”
余渭水有意将“弟弟”二字咬的特别重，再怎么狂你也只是个臭弟弟。
现在的小孩，真不讨人喜欢。

除了墨香和被墨香掩盖的血腥味外，楼时久还敏锐的从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花香，那香气淡淡的，绵远悠长，像是在这里存留了许久。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楼时久突然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余渭水冷眼一鄙，纯当是这个小孩脑子不好使，抽风了。
只听“咔嚓”一声，对称楼梯的正中央的灯忽闪忽闪的，昏暗的半空中凭空浮现出了一个娃娃脸的小萝莉，她的脸圆圆的，肉乎乎的，十分精致可爱的样子。
此时那个穿着黑色洛丽塔的小萝莉，正面无表情的抱着一个卖相惊悚的洋娃娃。
很快，娃娃眨了眨眼睛，它抬了抬左手，小萝莉便睁开她那双无神空洞的眼睛，娃娃又扯了扯右手，小萝莉就半张开嘴，发出声来。
小萝莉的声音十分尖细，就像是钢丝划在铁片上，能化无形为有形，然后直直的刺穿人的耳膜似得。
余渭水的耳朵生痛。
“欢…迎…来…到…第…一…层…”
话音刚落，娃娃咧着嘴笑了，小萝莉的眼睛里也有了生机，她缓缓地的向众人展示她自己那一嘴锯子似的獠牙，更是丝毫去不掩饰眼中的贪婪和对众人的恶意。
怎么就这么突兀呢。
余渭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又是那该死的闪光，余渭水顺势也遮住楼时久的目光。
“小小年纪，眼睛废了可不成。”
楼时久嘴角扯出一抹算计的笑来。
原本三百多号人，现在分分散散的到了一层不同的背景地方。
余渭水也是闲的**，他站在石头上，心血来潮的点了下人数，有十二个人啊，还可以，组团死也有个伴。
记得在还是学生的空闲时间里，余渭水也会宅在家里读一些灵异惊悚小说，像这种情况也不是没读过类似的，一个一个往上靠，也就猜的差不多了。余渭水很自信的将自己归纳为了炮灰一类，很有自知之明。
余渭水没有背景与后台，工作平凡，一事无成，活的艰辛但还算顺风顺水，因为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余渭水没有特异功能或是能吹一阵子的学历，他自认为脑子也不是特别的灵光，没车没房没存款，也没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
综上可得：炮灰。
连个配角都不配。
余渭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天灰蒙蒙的，像是加了十几层的滤镜，白色的云遮住了太阳，边角透出的光是黑红色的，像是熟透了的樱桃一样。
“大叔！好巧啊！”
楼时久春风满面的走来，他大老远的就瞅见了这个与众不同的余渭水。
毕竟周围的人多数都在哭哭啼啼的，稍稍淡定一点的，也是面色惨白，也就余渭水这一个奇葩在津津有味的抬头吃着巧克力。
“是你啊。”
现在是十三个了。
刚刚怎么没见到。
可能是太矮了吧。
余渭水的嘴塞得鼓鼓囊囊的，他随意的朝楼时久勾了勾手，紧接着，余渭水又将巧克力掰下来一半，他看着楼时久，晃着手中的东西，好脾气的问：“来一块不。”
楼时久出于礼貌的笑了笑，下一秒钟，他便毫不客气的一口咬了上去。
惊吓来得太突然，余渭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诧异的看着楼时久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指尖温热的让他难以适应，余渭水嫌弃的瞟了眼自己手上那串晶莹剔透的液体，这人绝对故意的，余渭水越想越生气，可手边又没有纸，只好黑着脸擦在了衣袖上。
小朋友，你很皮啊。
简直丧心病狂。
“大叔，你这巧克力过期了吧。”
超市打折九块九两盒买的。九块九能吃一个月，谁还管它过不过期啊。
“嫌弃啊，那你还给我。”
“好啊大叔，伸手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