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楼图，祭度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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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弱攻强受／爆笑
关键字：田远东，刘乾奇，刘黔
第一章
刘乾奇，三十二岁，离异，独自抚养六岁大的儿子。现在家庭情况只能用苦逼来形容，他被公司辞退了以后，一直没找到工作。今年他儿子准备上小学一年级，刘乾奇自己也是个大学生，深深的懂得“穷啥不能穷教育”的道理，他坚信有好的起点才会有好的归宿。附近区最好的学校一年得两万块。
现在找工作太难了，刘乾奇又是个老掉牙的技术员，找自己七大姑八大姨帮忙联系一下都没有成，反倒是那些婆娘转过来给他介绍对象。他现在连自己儿子都养不起，哪有资本去养个女人。
老话说的好，穷则思变。一条路走不通，就要瞅瞅别的地儿。在刘乾奇为筹学费愁的嘴上起泡就差跑去卖肾的时候，他误入了广告网站。那个网页两边对联似的挂了两张动图，一边是大胸的女人干嘎巴嘴不出声的自摸娇喘高清动图，，一边是又黄又绿的跟一串跑马灯似的闪字写着：男性生殖器可增长3CM！机不可失！
于是就是那么个不和谐的广告网页让刘乾奇燃起了智慧的小火花。
刘乾奇是个老实人，上大学的时候他是个死读书的学霸，毕了业就老老实实地听家人的安排的和一些大龄女青年相亲，等到两人“王八和绿豆看对眼”的时候，他就乖乖和那个女博士结了婚。刘乾奇第一次性经验就是和他老婆，说不上愉快不愉快，大概是因为当时两个人都带着完成任务的心态，于是到了最后反而有些索然无味了。
两个人平平和和的过着小日子，那时候刘乾奇的那份小工作还算顺利，女博士也在附近的一所高校任职。以为自己一辈子会这么过下去的，刘乾奇在那么一个月又是丢了工作又是丢了老婆。刘乾奇丢了工作的原因和他老婆跑了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简练成一句话就是那个拐走他老婆的男小三是他所在公司新上任的经理。
对于刘乾奇这种传统的小男人而言，跑去卖黄片和逼良为娼是一个性质的。为了考察卖黄片的市场前景，刘乾奇带着黑墨镜白口罩磨磨蹭蹭的跟个大姑娘似的，后来还是那个摆摊的小贩看不顺眼了，叫他别杵在那儿装便衣。
刘乾奇虽然带了个口罩，但是脸还是红的跟见了大姑娘裸体似的，他扭捏的站到小贩旁边，跟被教导主任训话的小学生似的。
那小贩当时就乐得露出两颗黄黄的门牙，笑道：“哥们儿，不久买个碟么？你打扮成这样是非典还是禽流感啊，要不你挑挑看，我给你打八五折。”
刘乾奇蹲下身，细细的手在那里面翻了翻，不堪入目图配着岛国的鸟语文字让刘乾奇吓得手都抖起来了。缓了好久，刘乾奇才憋出一句：“那个，你们卖黄片挣钱么？效益高么？”
小贩这一听，敢情这人不是来买片是来打探竞争对手消息的啊，真当自己卖黄片的没智商啊。小贩苦逼下一张脸：“唉，都是被生活逼的。我也不想干这行，起的最早，睡得最晚，还得时刻打听着警察局啥时候蛋疼的来扫黄。不瞒你说，我高中的时候还是长跑的体育特长生，要不早就给抓进去了。”
小贩说完又长叹一口气，说：“挣得是白菜的价，操的是卖白粉儿的心。兄弟你可千万别干这行，受歧视不说，还没几个钱。”
小贩嘴里一套一套的直把刘乾奇给忽悠着了。刘乾奇为难的问道：“我也是被生活逼的，我儿子小，这一阵儿要开学了，连学费都还没凑齐。”
小贩长了双三角眼，溜溜的转了转，心想这人也不容易，于是他拉着刘乾奇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儿，说：“你看那个，那人买的是钙片儿，听说月收入上万了。现在男的搞男的就是大趋势，你看看中国现在这个男女比例，不搞男人剩下那些咋办。最近那人刚在这儿摆着摊，比我这边儿火多了。”说完，从旁边拿出一张盖了灰的苍井空的珍藏版光碟，笑的凄凄惨惨戚戚。
刘乾奇感激的给那人鞠了个躬，然后细声细气的说了声：“谢谢。”
往回走了几步，刘乾奇又转了回去，问道：“这个，你们在哪儿搞批发？有入股什么的么？我最近手头紧。”
小贩一听乐的把两颗兔牙露的更开，咯咯的跟母鸡似的：“你还以为是跨国企业啊。不过也是，我有些碟片是从小日本儿进口的，套句流行的我这儿也叫海外代购了。”
刘乾奇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戳了这个小贩的笑点，脸皮薄的跟纸似的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
小贩好像也觉得自己一个人独角戏似的笑着有点傻逼，跟按了暂停似的，突然停下来，一本正经的翻着自己装钱的腰挎包，找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名片，说：“这是那个人名片，你回头问问他吧。别去找他，没看他那边儿火着呢么？一会儿别急眼骂你。你有空给他打电话问吧。”
刘乾奇接过那张名片，连声说着谢谢。
小贩被刘乾奇谢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形象高大了起来，于是自吹自擂道：“干我们这行的，你别看是个边缘行业，但是我们是搞服务业的，国家的性教育落实不到位，我们不卖点碟儿，那帮雏儿可能还以为精子是自己飞来飞去的呢。我们这儿行的，都是热心肠。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们也得干一行爱一行。”
刘乾奇被感动的人泪盈眶，把那张皱巴巴的名片踹好，和小贩恋恋不舍的道着别。
看着刘乾奇远去的背景，小贩摸出诺基亚，大嗓门也不怕把狼给招过来。喊道：“张哥，你要有同行了，今天有个老实巴交的人想入行，我正好想到你那边缺人守摊位。于是告诉他钙片行情好。啥？不缺了啊？那你就给他批发店让他卖着玩儿吧。唉，行。回头请我喝酒啊……”
小贩挂了电话，忽然想到自家女儿在自己早上出来的时候往他包里放了两个核桃，告诉他多吃点补补脑。于是拿出一个摆在地上，啪的用诺基亚板砖机给砸碎了，把壳扒到一边，把苦苦涩涩又有点香的核桃仁儿扔进嘴里，嚼了嚼。心里还想着，姑娘大了，越来越像贴心小棉袄了。

酷爱来人

第二章
刘乾奇把儿子哄睡着了，就摸着黑跑到自己的房间里。为了省电，刘乾奇晚上只在儿子的房间亮一盏小台灯，他儿子怕黑，如果半夜起夜撒尿，看到黑乎乎一片肯定会哭着喊妈妈的。剩下的时候他大多自己打着个手电筒，他大学的时候是工科生，计算比较了一下手电筒充电所耗费的电和开灯浪费的的电，于是就开始用手电筒在屋里晃来晃去了。刘乾奇的房间小的只够放一张双人床，床头是他和他前妻的结婚照，女博士跟人跑了以后，刘乾奇忙的焦头烂额，连把它摘掉都忘记了。
刘乾奇给那个钙片老板打了电话，咨询了一下，对方语气不太好，刘乾奇胆子小，要不为啥人家工人敢罢工他就只能忍气吞声的被辞了就卷卷铺盖走人了。被那个钙片老板隔着电话唬了几声，让刘乾奇立马细声细气儿的自动消音了。
钙片老板的恶声恶气的说：“你怎么那么会挑时间？非赶在老子办事儿的时候打过来？你故意的？”
刘乾奇又窝囊又单纯，寻思着这个钙片老板肯定在忙着工作呢，自己没有眼力价儿就逮着这个时候了。他赔笑道：“张老板，对不起，打扰你了，要不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再打给你？”刘乾奇说话小声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人家“大老板”给得罪了。
刘乾奇话刚说完，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了一声高亢的女人的呻吟声。瞬间就把刘乾奇震得头皮都发麻了。
张老板喘了几声，然后回答道：“我完事儿了，咱们开始谈吧。”
刘乾奇是真老实，虽然脑补不出来对面的场景，但是他潜意识里还是能过幻想出来那个场面是多淫秽多猥琐。
“唉？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啊？诚心想做买卖不？”张老板脾气暴着呢。
吓得刘乾奇立马结结巴巴的应和着：“张老板，我真想干。”
于是因为泄了欲而神清气爽的张老板也开始正了八经的和他讲了讲他们那行的规矩。比如定时向公安部门进贡，定时淘汰老旧碟片，被抓了装哑巴打死也不供出同行，自己少看片多买片云云。
刘乾奇认认真真的用圆珠笔把那些个糊弄人的“行规”抄在了自己的本子上，还不忘顺手偏一偏手电筒，让那道黄灯照在纸上。
张老板磨叽完了，忽然想到最重要的事儿了。他问道：“你上货有路子么？”
刘乾奇是要后门儿没后门儿要路子没路子，要不怎么可能走上这种不归路。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这边儿有的片子要从日本和欧美那边定，还有的就是直接自己刻录。外国买的那些都是经典珍藏版，肯定要贵，但是咱们这儿的恩格尔系数那么老高，太贵大家也买不起。所以买的也就是跳楼价。自己刻录的，成本低，你没事儿忽悠忽悠顾客，人家就掏腰包买了。挣得多点。”
刘乾奇听了半天没搞明白到底上货的路子是什么？于是，极其没有底气的问了一句。不问还好，立马触了张老板的逆鳞。张老板暴跳如雷的吼道：“我操，你他妈懂得什么叫尊重不？尊重！尊重就是不要打断别人说话。我还没说完，你接个屁话！”
刘乾奇立马像皮球一样泄了气，他看着自己家的来电显示上面显示的通话时间，默默的在心里计算着按照市话话费这得花他刘乾奇多少钱。
张老板又接着讲：“我跟你讲，我们干这行的，都得掌握各大钙片厂的发片信息，比如演员名字，发片日期。有的时候你还得写写影评吸引一下新老顾客。别告诉我你小学毕业啊？我们这行的最低要求就是大专学历，英语四级。还得广泛阅读张爱玲，王小波，三毛和金瓶梅。看郭敬明的我们不要。”
刘乾奇又刷刷刷的在小本子上一通记录。
“关于我们刻盘的最基本就是得有各个该片厂的会员账号，这样才能在第一时间获取片源。懂什么叫片源么？就是种子？种子知道么？不知道自己想去。有的GV网站有IP限制，你一个号登的多了，人家就把你账户个锁定了。这种网站最操蛋了。所以我们就规定这种网站的只能三个人一块儿用。有的网站没这个限制，咱们就可以一块儿用。你是新人，我们这些人到时候肯定会照顾你的。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刘乾奇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最要紧最关键的心里话，他说：“张老板，我现在手头不宽裕……”
“我操你妈！没钱从事什么服务业啊？你就是嫖也得掏钱的吧！涮老子玩呢啊！”张老板在干这一行之前是混社会的，外号叫“火药桶”，小号叫“摔炮”，你一惹他就砰砰啪啪的一阵爆炸。
刘乾奇被吓得更结巴了，但是也因此从语气中萌生出了一股子楚楚可怜欠抽的气质。他哀求道：“张老板，您行行好，我儿子过一阵儿要上学了。我现在学费都凑不出来。”
张老板虽然对着“入股”的“下线”有着学历和学问上的高要求，但是其实他自己才幼儿园毕业。大字不识几个，就会死记硬背几个英文名字，偶尔还能看看写色情画报。从来不关心国家大事只知道最近公安局哪个人要被提拔成公安局副局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国家早就实行九年义务教育了？如果他知道现在小学免费了，但是望子成龙德尔刘乾奇没钱也要充大头的把儿子送到私立高中，他恐怕会提着菜刀把刘乾奇给狂削一顿吧。
张老板一听到刘乾奇朴素真挚的语言，回忆起经过了他自己渲染的艰苦奋斗但是还没有机会上小学的童年，性情中人的他情不自禁的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刘乾奇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吸鼻子的声音，过了一会又听到揩鼻涕的声响。
“这样吧，包在哥身上，哥也不是不明白的人，还是孩子上学重要。要不这样吧，你开始摆摊的时候，每个月还一点，分期付款行吧。”张老板语重心长的说。
刘乾奇也不知道为啥张老板的态度转变的那么快，感激道：“谢谢谢谢，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啊，行，你有企鹅么？有MSN？有facebook么？有微博么？”张老板忽然想起什么，巴拉巴拉的问出去一堆。
刘乾奇这种老掉牙的怎么会使用网络通讯工具，那些东西他听都没听过。
见他不吱声，张老板又问了一句：“邮箱总该有吧？hotmail的还是yahoo的？”
刘乾奇听了前面一句，寻思着他大四的时候为了交毕业论文注册了一个网易的邮箱，但是好久没用了也不知道被注销了没有。至于hotmail和yahoo是啥，刘乾奇只能窝囊的低下头了。
“嗳？老兄，你是不是山顶洞的啊？你现在还知道什么通信工具么？难道你还用飞鸽传书和狼烟通信啊？中国加入WTO那么多年了，你怎么就这么闭塞呢啊？”
刘乾奇搞了半天都没听懂张老板说的是啥。于是只能默认自己是个与世隔绝的大土鳖了。
“我有个邮箱。”刘乾奇翻了翻他那个小本子，那本子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古董，刘乾奇买来的时候才花了一块二，他字写得既秀气又小巧，要不为啥一个破本子能有十几年呢。刘乾奇往前反到他大学那阵，找到了那个蓝墨水儿写上的邮箱。然后跟张老板念了半天。
张老板脑袋不记事儿，又以为刘乾奇故意找他麻烦，于是又扯开大嗓门骂道：“我操，发短信给我能死么？我一会儿把那些东西整理一下发给你。”
刘乾奇又被凶了，刚想道歉，就被张老板挂了电话。
他摸索着那个小手机，打了半天才把邮箱地址给发了出去。

第三章
最近一阵儿，卖黄片儿的都老猖狂了，不仅跑到各大高校门口公开叫卖，还吃了贼胆把那些个猥琐的小业务给发展到淘宝上了。为此，A市的M区特地开了个座谈会，大家讨论了半天，最终研讨出来了一个很让人纠结的原因——黄片党和警察局上下的关系都太好了。
至于这是怎么个上下关系？怎么好法？举个具有典型意义的例子就是M区的公安局的保洁大妈逢年过节的都会收到黄片党们组团送来的水果和献花。
碰巧M区这片儿的警局调来了一位新的警员，这是唯一一位还没来得及受到黄片党们的情感加物质礼物的人。他第一次开会就听到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如何遏制黄片党发展问题。心里还纳闷儿摆摊啥的不是应该归城管管吗？在各个政府部门都喜好推诿责任的时候，他们这个片区的警局的包揽行为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咳咳，田远东，这事儿交给你，你看怎么样？”秃顶的胖墩老局长抿了口茶水，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田远东问道。
“局长，我刚来这边，还没熟悉这边的环境。要不我先考察熟悉一下再弄？”田远东问道。
“你是新人，新人就是应该有一个优先的表现机会的嘛。”老局长这么回答他。
我操！新人怎么着了啊？欺负新人么？
“好吧。”田远东无奈的耸耸肩，刚抬头就见旁边一个女同事含羞带怯的望着他。田远东又假意把头低下，装作没看见。
“也不要一网打尽，要记住我们政府的服务宗旨，要为人民服务。这些小商小贩的赚的都是奶粉钱，你也不要难为他们啊。”老局长也不知道是体虚还是肾虚，说了两句话就用毛巾擦擦汗。
不说还成，老局长一说，田远东更觉得迷糊了，这到底是让他怎么做啊？本来想着一会儿就去把那群黄片党的蹲点路线和叫卖地点给研究明白，哪天吃饱了就去把他们一锅给端了。现在老局长又莫名其妙的叫他为人民服务，是让他采取怀柔政策还是让他把那些黄片没收了以后分给路过的行人？
“局长，我……不太明白，请你指示。”田远东不喜欢不懂装懂，想到啥就说啥了。
“你，唉，怎么还不明白呢？”老局长又颤颤巍巍的把茶杯给端了起来，没端稳，喝的时候漏出来点，老局长又那擦汗的手帕擦了一下身上的水渍。
对着田远东暗送秋波的女同志用手肘轻轻推了推他，小声道：“局长让你想办法让他们收敛点，不是让他们没后路。”
田远东恍然大悟，早这么告诉他不就成了吗？
那个经常收到黄片党送来的丰胸乳霜的女同志，又小声问了一句：“一会儿下班吃饭去不？咱们一块儿啊。”
田远东一听，面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话：“我女朋友非要和我一块儿看电影，我可能去不了。”
女同志当即冷下脸，不动声色的坐离了田远东一点。
田远东笑了笑，心想他自己下班回家打手枪还差不多。
刘乾奇昨晚一晚上都没睡着，用着他家那台女博士遗留下来的Windows98的小台式电脑，查了一个通宵。保守的刘乾奇点开了张老板发给他的地址，上面还很友好的出现了一串英文声明，告诉他成年的要有心理准备才能进，没成年的赶快滚蛋。当刘乾奇鼓起勇气打了进入的时候，网页崩出来的高清无码画面男男私处交合的视频截图快让他两颗大眼珠字都快掉下来了。
刘乾奇抖着手点了麻豆那一栏，然后借着手电和电脑屏幕的光刷刷的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录了从A-Z的演员名字，从06年到11年的片子顺序。这是一项听着容易但是做起来要人命的工作。
等刘乾奇把这个网站的整理好了以后，窗外都泛起朦朦的灰白了。刘乾奇揉了揉眼睛，往身上套了一件毛衫，缓了缓神，把苟延残喘亮着的手电给关了，顺手又把它插在排线板上充充电。
刘乾奇看了看表，现在是四点半，照着说明书手电筒要充电六个小时，于是他又在小本子上记录了蚂蚁似的一小行：10点半拔手电。
刘乾奇先去他儿子的房间，把儿子床头的小台灯关掉又给睡觉乱蹬被子的小屁孩掖了掖被子。这些事儿，女博士不喜欢做，反倒是他自己做的很驾轻就熟。
厨房被刘乾奇收拾的干干净净，每顿饭过后，刘乾奇都会勤快的清理厨房垃圾再把碗给洗好。他这个人规律惯了，什么事都做得有条有理。
刘乾奇把厨房的灯打开，这个时候他之所以不省电了是怕会一个不小心引起火灾。他热上了平底锅，然后拿出俩鸡蛋。他儿子小，嘴巴馋，不喜欢吃煮鸡蛋，就是喜欢吃煎蛋。刘乾奇加了点油进去，感觉油温差不多了，就敲碎鸡蛋。
就此看来，如果刘乾奇不是个男的搞不好是个全能的家庭主妇，只是可惜他不是。
刘乾奇把鸡蛋煎好，又烧了壶开水。他虽然现在条件不好了，但是觉得小孩子的营养还是得跟上，营养跟不上智力和体力都会赶不上别人。之前刘乾奇还有工作的时候，他是给他儿子定的鲜牛奶，现在条件差了，他就改泡奶粉了。
刘乾奇用电饭煲闷着粥，然后从厨房的某个角落搬出一个坛子，然后用筷子往小碟子里面挑了点。这咸菜也是刘乾奇自己腌的，就着饭吃就能剩菜了。他儿子小，所以他什么都想让儿子多吃点。
他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却是个好爸爸。
干完这一切，刘乾奇看看他那块从高中就带着的了手表：6：06。该叫儿子起床了，刘乾奇往他儿子的房间走去，然后在门口先敲了敲门。他觉得孩子从小就得教育他们懂礼貌，小时候没教养长大就难改正了。
“刘黔？起床了！”不出他所料，他刚说完，他儿子就故意把小屁股对着他，把头蒙进被子里。
“快点起床。”刘乾奇是好脾气，他儿子也就会欺负他这点。
“刘黔！”刘乾奇今天上午十点得去和张老板面谈一下，这小屁孩儿再不起床就该耽误事儿了。刘乾奇是这种人，无论干什么都喜欢提前完成，坐个车都要提前一个半点儿到车站等着。好像不留出几个小时的等待时间他就能不守时有了人格污点似的。
刘乾奇把被子给掀开了，刘黔闭着眼睛嘟着嘴坐了起来。
“赶快起来，今天上午呆在家里做作业，下午你奶奶来接你。”
刘黔有点起床气，刚下床就把闹钟摔到地上，然后一脸倔脾气的跑去卫生间。
刘乾奇叹了口气，心想如果让他在私立学校住宿会不会和同学们合不来？

第四章
刘乾奇确实是去早了。他刚去的时候就看到张老板抱了一打杂志打着瞌睡，刘乾奇有点犹豫，他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叫张老板一下。
“买片？”张老板抬了抬眼皮子，问道。
“您好，我是刘乾奇，昨晚上给你打电话那个。”刘乾奇礼貌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哦，你啊。”张老板掏出手机看了看点，然后问道：“不是十点钟么？九点你就来啊？”
“我怕晚了。”刘乾奇回答道。
张老板无语了。
“张老板，我是想问问你一些事。你现在方便的么？”刘乾奇说话向来没有什么气势，一句话说的软软的。
“不是让你十点来么？我待会儿还有事儿。”张老板从上衣口袋摸出了一个墨镜，架在那张满脸横肉的脸上显得更加“黑社会”了。
“抱歉抱歉。”刘乾奇长得瘦弱，此刻微微低头更有种被人欺负的感觉。
“这会儿没人，你先帮我看一下摊子。等会儿我回来咱们再谈。”张老板每天早上都要不务正业的跑去调戏学校附近小饭店的老板娘，简直比生物钟都准时。这不，又到了这个相聚时刻。张老板一看刘乾奇这个软柿子那么好捏，干脆也不跟他客套，把自己的“分店”甩给刘乾奇看着。刘乾奇这人看着就老实，让人觉得不欺负他都对不起他那张小白脸。
刘乾奇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还没熟悉这一套业务，现在难道就上岗了么？
“傻站着干嘛？来这儿坐着啊。”张老板不耐烦的伸手招呼他一下，指着自己刚刚坐着的小马扎。
“哦哦。”刘乾奇就蹲坐在那个小马扎上，依葫芦画瓢的拿着那摞杂志，无意中瞟到封面大字“PlayGirl”和封面那个只穿了小裤衩的男模。
别看张老板长得胖，这个时候跑的比滚得都快。
刘乾奇此刻心乱如麻，心里纠结着如果一会儿来人要买片子，他该怎么办？
有人讲过心想事成是真的么？而且是好事不成，坏事成，你纠结什么就立马来什么。
刘乾奇低着头看着摆的乱七八糟的碟片，寻思着用不用帮忙整理一下，又怕自己搞坏张老板“乱中有序”的摆法惹的老板不高兴。忽然就见面前出现一双大脚。
刘乾奇的眼光顺着那双脚往上瞅，看到了那个人修长有力的健壮大腿，目光略带呆滞的扫过那人胯部，突然，一双手在自己眼前挥了挥。
“你是卖毛片儿的？”田远东问道，话音刚落下，立马就想乐了。现在买毛片的要不要长得正经啊。
田远东勾起嘴角，打量着面前的窝成一团的瘦弱男人，这个男人穿的跟山沟沟里来的似的，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之前远远看着他那张脸就觉得他营养不良。
刘乾奇被这声音惊了一下，虽然没有叫出声，但是那个微微张着嘴的表情真想让人给他炖一锅母鸡汤给他压压惊。
田远东刚刚把那张脸打量了个大概，这回他被自己吓到了，整张脸都仰了起来，嘴巴张成了个半圆。
这回看清楚了，田远东觉得这个男人长得似乎也没那么猥琐，相反，让人看着觉得挺舒服的。刘乾奇长得瘦小，脸也是个巴掌大的瓜子脸，估计经常挨饿那张小白脸上几乎就没什么血色，眼睛是挺大的双眼皮，就是他习惯性的耸拉着眼皮，看着就让人觉得他没精神，鼻子嘴巴都挺小。照理说长成这样，或者说单看五官这男人长得都还行，怎么组合在一起拼出了一张窝囊废的脸呢。
田远东跟个门神似的站在小摊前，抿着嘴把这个黄片党打量了半天，心里活动就差写篇议论文出来了。
“我没……我是……”被人问道这茬，刘乾奇爱较真的性格又开始纠结了。他觉得他还没正式上岗，说他是卖的，有点不实成分。但是说他不是，他明明是正在帮张老板看摊子。
“你到底是不是？”田远东看着刘乾奇躲躲闪闪的表情，心里潜意识就想多逗逗他。
“我……我是。”刘乾奇说这话的时候跟下了多大的勇气似的，一下就把田远东给逗乐了。
“行，别守着摊子还不承认啊，要有职业操守啊。”田远东是个随性的人，不会因为对方是个牛逼的大款就去抱人大腿，也不会因为别人是个被剥夺政治权利的犯人就带有色眼镜。
他田远东看人不看身份不看钱，就是喜欢随缘。就算他在执行任务当中，也会和犯罪嫌疑人唠嗑唠的跟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不过这臭毛病也向来不影响他工作。
还在那个片区的时候，田远东要缉捕一个贩卖儿童的犯罪团伙，他们实现就订好了路线，准备那些人贩子偷摸着准备坐火车去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时候把他们一网打尽。就在所有人都各就各位就等着那群犯罪团伙自投罗网的时候，田远东和一个人贩子从小时候光屁股玩捉迷藏聊到现在每家都是独生子女丢了一个很苦逼。愣是把一个拐走少年儿童无数的资深老人贩子给感动的痛哭流涕。守株待兔的小分队还以为那群狡猾的敌对分子可能是得到了什么风声，结果往外撤离的时候发现田远东已经把那个老人贩子给铐住了。拔出萝卜带出泥，顺着老人贩子这个线索，他们一举破获了这个大案子。
“哦，知道了。你要干什么？”刘乾奇显然没有过推销经历，这么问反而有点质问的味道。刘乾奇抬头偷偷看了田远东一眼，对面那个男人高大健壮，长相还挺英俊的，就是怎么看着那么像坏蛋呢。
田远东笑意更浓，问道：“你这是做买卖的么？不是该问我买什么吗？”
“你自己看看吧。这些，别翻乱了。”刘乾奇还不忘嘱咐着，他觉得摊子是张老板的，这人买完走了，张老板回来看到这里乱了搞不好就不高兴了。
“那就那个什么吧，饭岛爱，小泽玛利亚的各来一打。”田远东随口说着。
刘乾奇虽然对AV界了解甚少，但是好歹也听出那是岛国女人的名字，略带歉意道：“我们这儿没有女人的，都是钙片……”
田远东这种堂堂正正的纯种同性恋怎么会不知道该片是啥？
【楼主说句废话，本文强“受”弱“攻”，刘乾奇（攻）X田远东（受）】

第五章
田远东看着那男人柔顺的眉眼，觉得那人一看就是个欠捏的软柿子。
干脆蹲下，用手翻着那些光碟。随便挑了几个，他竟然掏钱买了。
“现在还不能买你。”刘乾奇小声来了一句。
“什么？摆摊不做买卖？”田远东恨不得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盯出个洞来，这人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我不知道价儿。”刘乾奇这话说得扭扭捏捏的，让人想掐着他脖子让他说大声点。
“那你就看着收吧，我这儿赶时间呢。”田远东觉得这种人来买钙片真是太猎奇了。
“五十一张碟。”刘乾奇见田远东爽快，也不客气。
田远东一听，乐了，五十块钱一张破盗版你怎么不去抢去呢。不过还是挑了几张封面看起来挺“带劲儿”的。
“喏，你写一下你的号码。多退少补。多收你钱我会还给你的。”刘乾奇把那个年代久远的小本子掏了出来，写上了顾客加冒号。然后递给田远东。
田远东有点密集恐惧症，被那小本子上密密麻麻跟蚂蚁似的小字给恶心到了，差点没把刘乾奇那个老古董给撕了。
“我说你记。”田远东像是扔一样的把那个本子扔给刘乾奇。
“笔还给我。”刘乾奇开口说道。
田远东这才注意到自己握在手上的那管笔，这他妈是抗日呢啊要不要这么艰苦奋斗啊。那管圆珠笔的几处都被白色的胶带粘着，看上去就像个一碰就碎的木乃伊。如果田远东知道这上面贴着的胶布都是刘乾奇从单位偷偷拿的，估计会抓狂吧。
田远东报了一串号码，就见刘乾奇正低下头握着笔，刷刷的写起来了。
刘乾奇的手和他的人一样又瘦又白，握着笔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着白，但是看得出他写字挺用力，把那根破笔被按的响来响去的。
“记好了。”刘乾奇抬起头冲着田远东微微笑了笑。
田远东这才真正意识到刘乾奇仔细看确实还挺清秀的，笑起来嘴角弯弯的眉眼也弯弯的，如果不是眼角有几丝的细纹，看着就跟个青涩的大学生似的。
“噢噢。”田远东这才发现自己看着那老男人的小清新的脸愣了一下。
“两百块。”刘乾奇指指田远东手里的碟片。
田远东任宰的掏出了钱，心里想着这么个老实人没想到被刽子手还会宰人。
“多退少补，我不会忘的。”刘乾奇看着田远东黑着张脸，抬手抖了抖自己的本子。
田远东嘴角抽动了一下，你还想少补？
刘乾奇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看着死赖在这里的顾客。酝酿了好半天都没想好该怎么和他交流。
“干嘛？想赶我走啊？我还没买好！”田远东看着刘乾奇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恨得牙都痒痒。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老实又诚实的气死人。
“那……你再看看……”刘乾奇看了看手表，张老板都离开一个多小时了。
“我告诉你！如果你这片子不是高清无码的，你看我不……”田远东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坐成一团的刘乾奇，狠声道。
“高清无码？”纯情老男人刘乾奇怎么可能知道这么高端的学术名词。
“呃？你不懂？”田远东觉得自己彻底败了，想在最想干的就是直接把这个小贩给铐住然后押到局里。
“高清五码？哪五码？”刘乾奇非常好学的又掏出自己的那个小本子，作势要记点什么。
“这里！”田远东指指自己的胯下，然后一字一句的说：“这里被挡住了的！马赛克知道么？”
刘乾奇面带瑟缩的表情缩了缩头，他觉得面前那个高壮的男人凶神恶煞的有点吓人。
别说，刘乾奇还真的不知道马赛克是啥。但是当那个英俊健壮的男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忙不迭的点着头。
田远东扫了刘乾奇一眼，唬着嗓子问：“不知道也别装懂。”
这个小贩长得一脸怯懦，让人觉得不欺负他都对不起他那张脸。田远东也发现自己欺负这个小男人似的男人心里会有一种满足感。于是乐此不疲的开始想要逗弄他。
刘乾奇低下了头，像极了犯错的小学生。
田远东一看，嘴角就抑制不住的扯动了起来。他又随便从那摊子里挑了几张碟片，然后对刘乾奇说：“给我找个东西包起来。”
“包起来？”刘乾奇好奇地问。
“这种东西你让我怎么拿啊？”田远东故意粗声粗气的吓唬刘乾奇。
“不……不好意思。”刘乾奇摸摸自己的裤兜，从里面拿出一个碎花的布袋子。那是刘乾奇买菜用的。还是他自己缝的，针脚比缝纫机的都要细致得多。
“你给我用这个？”田远东心里都笑晕了，这个男人也太逗了！这种袋子不是退了休的老头老太买菜用的吗？
“我先借你。”刘乾奇一脸认真。
“还借我？”田远东彻底忍不住了，声音都带了笑意。
“我有你的号码。”刘乾奇还是一脸认真。
“哈哈，行！”田远东看看了表，都到下班时间了，收工。
“欢迎再来。”刘乾奇看到田远东转身，赶忙说了这么一句。
田远东没有回头去看，但是嘴巴还是咧开了。
刘乾奇带着“顾客是上帝”的神圣感，目送着田远东。
“喂喂！小刘！”和老板娘嬉笑怒骂得很开心的张老板好声好气的叫了刘乾奇一声。
“张老板，你忙完了？”刘乾奇连忙从小椅子上站起来。
张老板也不说啥，随随便便就一屁股坐上了那个小板凳。板凳应声发出吱吱的声响。
刘乾奇在旁边恭恭敬敬的像是服侍敬事房大总管的小太监。他问：“张老板，我觉得我这一阵儿都可以开工。”
“嗯，先去我那儿拿点货吧。我们H大那边缺人！”张老板点了根儿烟，狠狠地嘬了一口，又吐出一口烟气。把正对着他的刘乾奇呛咳得脸都红了。
“H大？”刘乾奇有点尴尬，因为他也是从那儿毕业的。
“H大基友多，满足顾客的需求是我们的责任。”张老板语重心长的说。

明天再来继续
都木有人，桑心

第七章
田远东睡姿特别不雅，一条粗壮的腿伸在外面，两条腿配合在一起把被子夹在腿间。
手机铃响起，田远东伸长手臂在枕边一通乱摸。迷迷糊糊的说：“喂？”
“您好，我是昨天那个谁，我要退你钱的那个。我现在刚好有空。”对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的住址可以告诉我吗？”
田远东总算清醒一点，翻了一个身，趴在床上，看了看表，才七点，于是随口报出自家地址。田远东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提防着那个男人，就那个男人的小胳膊，自己一下能扭断俩。
“那我一会儿就去。你那张碟片，我问了一下，下回给你换一张吧。”
“等会儿，你一会儿过来顺便给我买份早餐，我还没吃饭。”田远东不要脸的说出自己的需要。
“啊？”对方好像还挺惊讶的。
田远东懒得和他磨叽，径自挂了电话。田远东像“思想者”雕像一样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套上了内裤。田远东高中的时候因为单恋，落下了一个失眠的臭毛病。后来听别人将裸睡睡眠质量会好一点，田远东一边骂着变态，一边在家里脱得光溜溜的。
田远东现在是自己独居，房间比猪窝都乱，不过他自己住着住着也就习惯了。
田远东先去厨房烧了壶开水，又给自己泡了碗麦片。他刚刚就是和那个黄片党随口一说，那人要是真给他买早餐了他反而更不好意思了。田远东懒得出去觅食的时候就会在家泡麦片，这东西他泡半碗，看着就饱了一半，然后带着一种苦逼的感觉喝掉半碗，就彻底饱的想吐了。或者田远东自己在家煮泡面，他一个人能吃掉三袋。单身的好处就是没约束，坏处就是及饥一顿饱一顿。
门铃忽然响起，田远东放下手中的碗。跻着拖鞋，晃着膀子去开门。
这刘乾奇记下田远东的地址，发现离自己家就隔着三个公交小站，于是他连公交也没坐，自己一路小跑的就来了。
没想到田远东直达的命令，刘乾奇还真当真了。就把自己那份还没吃的早餐装进餐盒，准备白送给自己那位顾客。据张老板讲，他们这行都把顾客当成亲人，所以他送份早餐应该也算是和顾客培养感情了吧。坚决的把一次性顾客变成常客。
刘乾奇有点贫血，跑两步外加没吃早餐，两眼冒金星的勉强靠着墙壁。
田远东刚把门拉开，就看到刘乾奇跟个面条似的正贴着墙边往下滑，连忙上前一步搀住他。
“怎么了啊？”田远东比刘乾奇要高上个大半头，健实的小臂穿过刘乾奇的腋下，用力把他往上提。
“给你。”刘乾奇费力的举起自己那个餐盒。
“你还真带了啊？”田远东好笑的接了过来，然后又用了点力把刘乾奇搂得紧了点。
“你让我带的。”刘乾奇说完这句话，就眼前一白，过去了。
“喂喂，喝点水，醒醒。”田远东拍了拍刘乾奇没几两肉的脸。
刘乾奇勉强撑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眼前那一张大号的俊脸，那帅哥的嘴还一开一合的，吓得他心跳慢了几拍，差点又过去了。
“喝点水。”白瓷杯子贴上刘乾奇有点干燥的唇。
刘乾奇虚弱的接过杯子，小心翼翼的捧着杯底，跟没断奶的小猫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你贫血啊？”田远东皱着眉。
刘乾奇瞟了一眼这个顾客，小心肝又被惊到了。眼神又开始瑟缩起来了。
田远东看着他那副掩饰不住的表情，看了看自己，心想：操，忘记穿衣服了。
刚才光顾着掐刘乾奇人中了，哪记得要把衣服穿好啊。
“咳，我先去换套衣服，你先休息会儿。你刚才出了挺多汗，怎么那么累啊？着什么急？”田远东站了起来，他身材挺好，露着比穿着好看。宽肩长腿，肌肉健硕，浑身都是均匀的古铜色。
刘乾奇先是因为田远东站了起来，自己平视正好能看到的地方就是田远东的胯间，有些尴尬的低了低头，发现自己又只能盯着田远东的健实大腿了。那一双不知道搁哪儿好的眼睛飘忽不定的转来转去。
“行了，你别不好意思，都是大老爷们的。”田远东看着刘乾奇一副便秘的表情，忍不住说了一句。
“哦。”刘乾奇这才稍稍自然点。刘乾奇从小到大除了自己都没见过同性的身体，忽然一个壮硕的高大男人在他面前坦胸露肉的，他那幼小的心灵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喝完水，你就先躺着吧。别乱动，我这有葡萄糖。一会儿给你冲一点。”田远东觉得这老男人看着还挺可爱的。
刘乾奇特别听话，田远东刚和他说完，他就乖乖的放下杯子，躺靠在沙发上。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自己的手了，于是就把沙发的靠枕轻轻拨开，瞬间脸就红成了交通灯。心里有点埋怨，这人怎么把穿过的内裤乱放呢。
刘乾奇是个居家好男人，特别看不惯家里哪个地方落灰了哪个地方乱了的。他还没离婚之前，家务活都是他干，每次看到家里地板都要成反光镜的时候，他心里就萌生出一种成就感。
于是，当田远东穿上一条四角裤衩就大摇大摆的晃悠出来的时候，就见那个贫血得东倒西歪的黄片党正认认真真的把自己换过了以后随手一扔的内裤给仔仔细细的折叠好，然后摆在了茶几边上。
“你……你干什么？”田远东惊讶地问。
“我帮你收拾一下。”刘乾奇那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但是还是不忘朝着田远东露出一个贤惠的笑容。
“欸？不用不用，你先歇着吧。这乱糟糟的，都是脏衣服。”田远东看着两只白白的手在自己的内裤上穿梭来穿梭去的，脸都黑了。
“哦。”刘乾奇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样在别人家这样可能也不太好，也就收了手。
“啊，麻烦你了啊。”田远东黑着脸道着谢。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刘乾奇抿起嘴，笑了笑，眉眼弯弯的，一副好人像。
那种羞涩的可爱表情瞬间和刘乾奇单恋了三年的男孩重合了。被雷劈到的田远东足足愣了三秒，才缓过神来。
“你还真给我带饭了？哪儿卖的？”还是光着膀子的田远东，蹲着茶几旁边，趁刘乾奇不注意把自己那堆脏内裤拨到地上，然后把饭盒摆在上面。把盖子揭开，上面还有点热烘烘的蒸汽。最里面是皮蛋瘦肉粥，颜色看着就想吃，上面那层是自己家做的泡菜，旁边还有一个被咬了一口的煎蛋。
“自己家做的？”田远东不客气尝了一口。
“嗯。”
“你老婆手艺真不错。”田远东觉得这粥稠得刚刚好。
“唔，我们离婚了，是我自己做的。”刘乾奇嗫喏着，在他这种老实的内心中，直到现在都觉得离婚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这鸡蛋煎的真不错，这个小缺口怎么回事？”
“我家小黔今天早上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田远东停下嘴上的动作，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操”。

第八章
刘乾奇从始至终都有点别扭，注视着田远东吧唧吧唧的吃差不多了，才抖着手把钱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这个，昨天多收的。我先走了？”
“赶时间？”田远东挑起眉看了刘乾奇一眼。
“赶……”刘乾奇低眉顺眼的说了一句。
田远东捧起保温饭盒，把最后一口咽下，笑着说：“挺好吃的，你叫什么？”
“啊？刘乾奇。”刘乾奇抬起头，又飞快的低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瞅哪都能看到田远东露出来的肉。
“我叫田远东。你眼神老躲闪啥？你是那个？”田远东得瑟的笑了笑，屈起手臂显示自己那专属男人力量的肌肉。
“什么？”
“你个卖钙片的别装了！要不你看到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田远东一看刘乾奇一脸茫然的表情，反射似的想要逗弄他。
“你……你误会了。”刘乾奇底气不足，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就是没见过。”
田远东一听，忍不住闷笑出声：“没见过什么？没见过男人？”这句话其实就是个玩笑话。
没想到刘乾奇这么个老实人还真的点点头，应和道：“确实没见过男人的身体。”
“没见过你爸的？”田远东不怀好意的问。
“我是单亲，从小就我妈带我。”
听他这么说，田远东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摸着自己粗硬的短发，没有诚意的说：“不好意思啊。”
“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现在都没觉得什么了。”刘乾奇默默的坐了起来，他小时候被别的孩子指着骂，那时候他把没有爸爸当成天大的事儿，后来慢慢习惯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那时候刘乾奇就想，如果自己以后有儿子，他一定要当个好爸爸。
“对了，你给我那碟，有张质量有问题。”田远东不是小心眼抠门的人，这时纯粹就是没话找话说。
“我帮你看一下，一会儿我拿去和老板讲可不可以给你换一张吧。”
那些碟都被田远东拆开了，都是白白一张光盘，上面也没印什么字。他翻了一下也忘记哪张有“黑幕”了。
“我也忘哪张了。”田远东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到刘乾奇旁边，把那一小摞的碟片往茶几上一放。
“你先别着急，我找一下。”田远东随手塞进去一张，没想到直接接着上回的播放，上来就是不/和/谐/的内容。
“这……”刘乾奇脸红了。
“不是这张。我再看看啊。”田远东也觉得两个男人共处一室，紧巴巴的坐在一个沙发上，还一块儿看着/黄/片。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场景有点诡异了。
田远东刚才一个不小心就坐的和刘乾奇近了，俩人大腿贴着大腿肩膀靠着肩膀，背过去就是个“kappa”了。
刘乾奇倒是摆出一副理工学子的认真劲儿，盯着屏幕，问道：“哪张？”
“我再看看。”田远东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鼻息变得粗重炙热了。
刘乾奇似乎也感受到了，带着点怯意往旁边蹭了蹭。
“唔，找到了，是这个。”田远东看着黑屏的电脑，扭过头看着刘乾奇。那张脸柔和的脸看起来……很可爱？
“拿给我吧。我……我帮你拿去换。”刘乾奇感觉田远东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
“好吧。”田远东猛地站起来，粗犷的眉宇露出几丝难耐的神色，他刚刚差点就/亲/了上去。自己一定是最近/欲/求/不/满/了。
“那……我先走了？”
“走吧。再见。”田远东刚说完，就想到这人不能刚走两步又晕倒了吧，于是好心问道：“你现在舒服点了么？”
“我没事，就是没吃饭，可能有点那个什么。”刘乾奇一边整理了自己的衬衫下摆，一边随口说着。刚说完，他直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立马把嘴巴闭严。
田远东小小的诧异了一下，寻思着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呀？怎么那么老实呢？
“先别走，给你充点葡萄糖。吃麦片吗？你身体看起来不太好啊，怎么没吃饭就跑出来了？”田远东看了他一眼，晃着膀子走去厨房。在门口的时候又不放心的，指着刘乾奇说了一句：“别乱跑，坐好。”
刘乾奇本来坐立不安的在那里纠结着，一听田远东这么说，立马乖乖的做好，就差学小学生那样把手背到身后了。
“其实不用麻烦……”刘乾奇还没说说完，田远东就一个眼神扫射过来。
刘乾奇本来就挺着急的，他一个劲儿的看表，现在八点半了，张老板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去十点去那边拿货。刘乾奇很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要不是田远东这事儿，他准七点就在那儿等了。
“喝了！”田远东说话的时候容易犯职业病，语气态度特别像审讯。刘乾奇胆子小，刚刚还一肚子心事，就这么被刚出来的田远东吓了一跳。
“你怕我？”田远东眼睛特别尖，一下就看到刘乾奇接杯子的手抖啊抖的。
“没有……有点。”刘乾奇喝了一小口，舌尖甜甜的。
“我很吓人吗？”田远东蹲在刘乾奇对面，那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我胆子小，我妈……我妈原来老说我像女孩。”刘乾奇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田远东一听这话，笑的肩膀都开始发颤了。
“笑什么？”刘乾奇拧起细眉，窘迫的说。
“哈哈哈，你这买/黄/片儿的挺好玩儿啊！”田远东粗犷英俊的脸都笑变形了。
刘乾奇觉得那话有点讥笑意味，脸一下就红得像西红柿了，匆匆忙忙的把茶几上的饭盒收拾了一下，然后带着点怒意，说道：“把袋子也还给我。”
田远东一脸疑惑，觉得这刘乾奇说话的跨度也太大了。问：“什么？”
“我昨天借你那个！”刘乾奇脸涨得发红，纤细的脖子也涌上了血色。
“那个碎花吗？”田远东说完，又有点想笑，但是看刘乾奇一副炸毛的样子，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生气了？我什么也没说啊，你自己说的啊。碎花小女孩！”田远东长得挺帅的，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衬着深色的肤色怎么看怎么阳光。
“你别瞎说！什么碎花小女孩！”刘乾奇因为小时候是单亲家庭，长得又瘦小，经常会被一群野孩子指着鼻子骂小姑娘、娘娘腔。
“喂！你生气了？开个玩笑嘛！”田远东看到刘乾奇眼睛都气红了，一下又觉得自己玩儿过了。
“别瞎说！还给我。”刘乾奇发起怒声音也就比平时他那个“猫叫”大了那么一点点。
田远东轻轻拍了拍刘乾奇单薄的小肩膀：“你生气了就不还给你了。”
“你别闹了。我赶时间。我先走了。”刘乾奇难得认真地板起脸，他平时教训他儿子也就是这么没有威慑力的态度。说完，刘乾奇就急急地走了。
田远东看着刘乾奇，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

第九章
刘乾奇照着那个地址找到了一家挂牌的打印社，那个破牌子经过了风雨洗礼白的泛黄黄的泛黑。刘乾奇敲了敲门，见没人回应，干脆自己自己推开门。
“你好，有人么？”刘乾奇探头探脑的瞅着里面，那打印社大半天弄得跟半夜似的，里面漆黑一片，搞得刘乾奇都有点后悔没有带着手电筒了。
啪！灯被打开。一个睡眼惺忪的“女人”衣衫不整的站在墙边，头发乱蓬蓬的，脸青唇红，特别像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
刘乾奇翻开自己的小本，看着上面写着“张秀秀”的名字，抬起头略带腼腆的客套着：“张小姐，你好。我是张老板介绍来……”
“操你妈！睁大眼睛看看老娘哪儿像女人！”张秀秀把自己的睡裙的肩带扯下，露出平平的胸膛，指着那一马平川的的地方怒气冲冲的又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公的母的都看不出来？”
刘乾奇被那暴喝声下了一跳，又看到对面那个人还不知羞耻的把肩带扯下来，反射性的闭了眼睛，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
“睁开眼睛！”张秀秀声音有点偏低沉，但是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他就特别喜欢尖着嗓子说话。
“别……”刘乾奇闭着眼睛低着头，脸上染了几分红晕。
“我操，我是男人！”张秀秀翻了个白眼，沈下声音，他正常起来声音倒是还挺有磁性的。
刘乾奇这才睁开了眼，眯着眼睛看着张秀秀的喉间凸起的喉结，这才放心的吁了口气。
“找我干嘛？”张秀秀打量着穿的极其老土的刘乾奇。那浅淡的眉眼，让人看了就忘，真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张先生。张老板让我来你这边批点光盘。”刘乾奇说明了来意。
“张老板？我哥？他啥时候成老板了？”张秀秀嗤笑了一声，细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挑弄着自己那两根儿黄毛。
刘乾奇被他讲的不知道说啥好了，只能看着面前那个妖里妖道的男人做着那种妩媚的动作。
“他让你从我这儿拿光盘？什么光盘？我这边不搞动画片。”张秀秀皱了皱秀丽的鼻子，越发嫌弃面前那个男人的打扮了。
“钙片。要最近新出的片子。”刘乾奇极其没底气的说了一句。
“你？你卖钙片？”张秀秀那俩大眼睛瞬间瞪成了电灯泡。这个打扮老土长相文弱的男人怎么看也不会搞这种副产业的人啊，该不会是那种外表保守内心奔放的同性恋吧。
“我是新加盟的。”刘乾奇友好的回以微笑。
“过来！最看不上你们这些人了。搞这点色情产业，还偷偷摸摸的。”张秀秀冷下脸，把身后的一个黑色幕布给拉了上去。里面乱七八糟的跟犯罪现场似的。
刘乾奇被人这么鄙视的骂了两句，既委屈又窘迫的低下来头。
“怎么了？说你你还不高兴？”张秀秀其实是天生臭嘴巴，说出来的话比他想的要难听，心里未必有多坏。
刘乾奇低着头，隔了好一会儿才哑哑的来了一句：“我儿子要上学，我供不起，迫不得已才……”那语气跟失足少女悔恨自白似的。
张秀秀琢磨了一下，自己刚刚语气也没多重啊，怎么这个男的这么脆弱呢，说两句，俩眼都红的跟兔子似的。张秀秀翻了个白眼，声音硬中带柔：“行了行了，当我说着玩儿的，进来。”
刘乾奇收敛了自己那点脆弱的情绪，走进了那个乱糟糟的地方。黄忽忽的墙边摆了张单人床，上面堆满了毛绒玩具，旁边还有个比人都高的人形充气玩具。刘乾奇没见过这种玩具，好奇的看着那个逼真的人形玩具。
那个玩具制作的非常逼真，连男人的专有的私处都弄得栩栩如生，就是被他的火爆主人那透明胶给贴住了。
刘乾奇发现那玩具的脸上贴了张模模糊糊的照片，正想进一步看清楚。就听——
“看个屁！”张秀秀看着刘乾奇带着一脸迷茫的好奇宝宝的表情盯着自己的充气娃娃，气的直垂发都变爆炸头了。
刘乾奇也觉得一直盯着别人的东西看好像也的确不太礼貌于是胆怯的收回目光，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
乡巴佬，张秀秀的心里骂道。然后踩着高跟鞋把自己床下的一个箱子拖了出来。里面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包装好的光盘。
刘乾奇无所事事的打量着这个房间，这才发现墙上贴了挺多的男人的照片的。
“看看看！再敢看他我戳瞎你的狗眼。”张秀秀正想招呼着他来清点一下数量，就见这个碍眼的小男人正带着诡异的表情看着自己男人的照片。
“怎么样？帅吧！”张秀秀牛逼得恨不得鼻孔冲天。
“唔，没看清。”刘乾奇老实回答。
“哼，赶紧过来，点点数量。”张秀秀懒得理他，然后摆手让他过来。
“这些的新片吗？”刘乾奇看着那上面盖了一层灰，不禁问道。
“你就点就成了，反正我哥没看过。”张秀秀冷下脸，柳叶眉都皱成波浪。
“那怎么行？”刘乾奇认真劲儿又上来了。
“新的我还没来得及录呢！要不你就别要。”
“先要一点吧。我回去再问问张老板。”刘乾奇想了想，说道。
“别闲着，赶紧点数。我还想休息呢。”张秀秀这个复印社就是藏污纳垢的不和谐的黄片制造场所。
刘乾奇蹲下来，先把上面那层灰拿纸巾擦掉，然后仔仔细细的数了三遍。这才捧着那些光盘站直了。说：“拿了50张。”
张秀秀伸出纤长的手掌，问道：“钱呢？”
“张老板说他回头给你。”刘乾奇把张老板的话复述了一遍。
“操他妈！又赊账？老子那碟刻录不花钱不花时间啊？赶明儿还是让你家张老板给老子送点纸钱吧。等他还钱老子都他妈被饿死了！”张秀秀一急眼连口头禅“老娘”都改了。
“我回去和张老板说。”刘乾奇忍不住同情心泛滥，于是好声好气的安慰道。
“说！我都跟他说了几百遍了！他都当我放屁啊！我吃饭要钱泡男人要钱！他怎么就顾他自己？”张秀秀越说越气，表情瞬息万变。
“这样吧。我先给你一点。”刘乾奇摸着兜，把自己口袋里硬币和零钱一股气儿全掏了出来，估测大概能有四十块。他把那些钱塞到张秀秀手里，带着点悲天悯人的口吻说：“先吃顿饱的吧。”
一听这话，张秀秀气的嘴都歪了，感情这个土包子是把自己当成要饭的了！
“赶紧走！回头告诉你那个张老板，他再不给我钱我就去祸害他相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成天往哪儿跑！老子穿成男人英俊潇洒，让那半老徐娘看到我就得给我磕头舔鞋！”张秀秀机关枪似的说出一堆，然后就把刘乾奇撵了出去，末了还不忘对欲言又止的刘乾奇说一句：“看什么看，没发票，赶紧滚。后天来拿新货。”
随后踩着高跟细匆匆的握着手机，酝酿了几口气，满脸是对方看不到的笑容，说道：“喂！浩然吗？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刘乾奇莫名其妙的被撵了出去，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自己的记事小本还在，这才准备原路返回

第十章
刘乾奇方向感极好，凭着直觉在那几条渔网似的马路上绕来绕去。他看了下表，才九点半。于是寻思着自己可以先回家把儿子送去车站，然后再把这些盗版碟交给张老板。
刘乾奇他妈这两天想孙子了，总打电话来说让小刘黔去一趟。
刘乾奇正琢磨着要给刘黔买点什么零食让他在路上吃，迎面一个无照驾驶的破摩托就从刘乾奇身旁擦过。
“你没事吧？”那个人骑在冒着黑烟的破摩托，在跌倒了的刘乾奇旁边停住。
刘乾奇拍了拍身上的灰，笑了笑道：“没事，可能我刚刚没注意。”
那人一听，有点不好意思了，闷闷的说：“你去哪？我带你一程。”
“没事，我没事，你应该赶时间吧。我自己走就行了。”刘乾奇字典里最大的俩字就是和气，不管对谁。
“真没事？”那人有点担心的看着他，摸了摸自己口袋，塞给了刘乾奇一张名片。
刘乾奇诧异的接了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专业印刷刻录几个黄灿灿的大字。
“唉，真不好意思啦。我先走啦。”那人看刘乾奇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干脆踩了油门，那个破摩托突突的响着还从屁股后面冒出污染大气的黑色烟雾。
刘乾奇，心地特别善良，常常傻逼的让人想给他两嘴巴子。尤其是这个时候，不讹点钱都不符合社会发展潮流。
刘乾奇觉得他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有点怕自己儿子不懂事给他妈添了麻烦。他在心里打着草稿，想着等会儿回家要好好的教育一下自己的宝贝儿子。
一路胡思乱想，刘乾奇居然走了几公里的路，他正好从田远东家那个小区路过，忍不住的加快了脚步。
“喂！没看到我？跑那么快干嘛？”田远东手里拎着制服上衣，白衬衫衬得他特别精神。
刘乾奇一听那人的声音，两条细腿又加快了频率，恨不得走着走着，脚下就多了俩风火轮。
“喂！叫你呢！”田远东看到刘乾奇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跳来跳去，坏心又起。长腿三步两迈的跨到刘乾奇身前，伸了手臂挡住他。
“干嘛？”刘乾奇睁大眼睛。他是个双眼皮，平时眉眼习惯性的耸拉着，这么睁着倒是显示出了几丝神采。
“我们也算认识了，见个面不打招呼啊。我都喝了你熬的粥了。”田远东不要脸的加上最后一句，好像在暗示两人的关系。
经过这第二次见面，刘乾奇已经把田远东归结为了“不太好的人”里了。见对方一副熟稔的臭德行和自己勾肩搭背的，脸都快贴上来，心里有点隐隐的反感，但是他那个苦瓜性格让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手里抱着什么？”田远东一看到刘乾奇的面部表情，就忍不住想要逗他玩儿。
“没什么。”刘乾奇紧紧的抱住怀中的东西，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的模样。
“我看是钙片吧。嗯？猜对了么？”田远东勾起嘴角，笑的一点都不像人民公仆。
“不是。我……你让我过去。”刘乾奇皱起淡淡的眉毛，那副委屈的表情差点让田远东笑了出来。
田远东身强力壮，腿健手长，一伸手就把刘乾奇抱在怀里的东西抢了几张过来。他带着好笑的意味打量着那个光盘的封面，然后假装有兴趣的问道：“这个看起来不错欸！我先拿去看了！”
“这是我刚拿回来的货！”刘乾奇难得的抬高了嗓音。
“我知道，看着挺新鲜的。”田远东装作听不懂。
“你！混蛋！”刘乾奇在他那单纯的大脑里搜刮了一趟，终于憋出这么个“严重”的词。
“喂。你说你还生上午的气吗？”田远东看刘乾奇退了一步，干脆得寸进尺的近了一步。
刘乾奇语塞了，其实刚刚去了那个窝藏黄色的打印社了以后，他都忘了这么回事了。不过他现在又被田远东给气到了。
“我先把这张拿走咯。你要是想要我付钱，就打电话催我吧。”田远东抓去刘乾奇纤细的手腕，看了眼他老掉牙的手表上的时间。
刘乾奇的嘴巴颜色很淡，下唇比上唇要厚点，这个时候看他像是微微的嘟起了嘴。他甩开田远东的钳制，一路小跑。他不知道田远东在他身后笑成了个大傻缺。
刘乾奇潜意识里开始膈应田远东了，一个是那个男人太邋遢了，另一个就是这个男人好像总喜欢把自己当成傻子戏弄。泥人还有脾性呢，他刘乾奇老实归老实，但是被人当猴耍，他还是不能咽下这口气的。
刘乾奇气呼呼的一溜小跑，刚停下就觉得眼前又是一白。他住旁边的围墙，缓了好一会儿。才拖着有点沉重的脚步去他家小区的超市，给他儿子买了几瓶乳酸饮料和几袋薯片。
“小刘？怎么回事啊？不舒服吗？我看你嘴都白了。”超市的老板娘正掐着腰看着甄嬛传，一扭头就见刘乾奇累的跟死狗似的，忍不住多嘴问道。
“没事。就是这天有点热。”刘乾奇摸出蓝白格子的手帕，抹了抹汗。
老板娘看着外面的那个大阴天，默默地又把头扭了回去。
刘乾奇觉得有些口渴，又买了瓶冰红茶，拧开瓶盖。果然——再来一瓶。
老实说，刘乾奇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他为啥手气总是那么好，每次买这个都会中奖。每天都要来兑奖，搞得刘乾奇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去收银台，把瓶盖给了收银员，羞涩的笑笑：“我又中了。”
那收银员撇了他一眼，脸青了大半。反问：“那天那个连中十瓶那个是你？”
刘乾奇点头。
收银员那天可忙了，净给这人兑奖就兑了半个小时。鬼知道这个人走的什么狗屎运，冤冤相中何时了啊！
“先给你兑一瓶，一会儿你再中了，你明天来换。一天一瓶这样行吧。”收银员咧开嘴笑的跟死了爹似的。
刘乾奇觉得自己本来也喝不完，一天一瓶这样还算细水长流点。于是又点了点头。刘乾奇因为总中奖，随身都带着瓶盖，因为兑奖的时候，瓶盖得交给店家。自己喝不完，但是开着盖又觉得会脏。于是干脆把儿子喝的饮料的瓶盖留了下来。甚至还随身带着一两个。长久下来，他也觉得有点麻烦。可是他为什么老中奖呢？这是为什么呢？
【lz我太苦逼了，买饮料就没中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