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说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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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9-04-04 01:03:00 更新时间:2019-08-31 13:10:42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小镇的一家酒馆有一白面小子,没人知道他从哪来,他左手持兰花纹边扇,右手握黑槐惊堂木,往桌上一拍,说着从没听的荒诞故事。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第一章、“不为”官
袁家与方家两家人关系甚好是逸华镇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因此两家暗自订下娃娃亲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两个孩子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长大。
方家小子是出了名的才貌两得,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彬彬有礼,却愿意留在这偏远小镇做一个小酒馆的账房。
袁家姑娘是远近闻名的美人,水出芙蓉,落落大方,针线活更是几位精巧。
方家小子与袁家姑娘从小一块长大,好似一对完璧,两人相敬如宾直至定下亲事。
北方来了一群陌生的公子,各个气宇轩昂,气度非凡。奈何这小小城镇中没有那么大的店容下那样多的人。无奈之下,领头公子只好向柜台前拨算盘的方家小子打听,四下可还有住处。几经商谈,两人相见恨晚,方家小子也乐得帮下这个忙,以解燃眉之急。
夜里挑灯,温酒长谈,方家小子才了解到这人是当朝大官的儿子,姓章,经受提拔正南下暗访,了解民生。章公子爱才,不忍看才高八斗的方家小子埋没在小酒馆中,方家小子笑着回绝,不再以愚弟自称,打发章去睡觉。
袁家姑娘夜深来送炭火,正巧撞见碰的满脸灰的章公子。袁家姑娘是个心细如发的好姑娘,懂得为人考虑,早知方家小子没有进入仕途的打算,也没有多问方家小子。
几年后,镇上传来章家公子被奸人所害异死他乡的消息,方家小子隔天便辞了账房一职,去往京上赶考,临走之时留下一纸书信,解了两人的婚约,让袁家小姐再寻良人。
官场艰险,可方家小子仅凭一己之力成为顺天府丞,上位则即立刻上书南方琼州知府,递上罪案,两个月后,琼州知府被关入大牢,三天之后琼州知府下落不明。方家小子搜寻数日无果。
方家小子为国尽心尽力,跟章家来往密切,终身未娶,享年四十四。袁家姑娘在方家小子死后接管方家小子的外城外的怡情小院,去往当日,却发现小院下方有一小室,里面有两具白骨,一具残骨拼接整齐摆放在石床软布之上,一具骨上累累伤痕,悬挂在墙壁之间。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第二章.忆枫
他是个任性又胆小的人,明明身份卑微,却总是私藏珍贵的食物,明目张胆的分给我。
出逃是他提出来的,他挨得打比谁都多,却比谁都不长记性。
收缴证据是他自私又残忍的把我推出来的,他总是爱笑,即使是现在这种时候,不管我的痛心疾首。
两小无猜对我来说是温柔又沉痛的词。
奴隶是不配有名的,可是现在我有了名,如果那人现在还在自己身边,会取怎样的名呢?
高枫笑着捡起书中一片红枫,他定会闹着说自己抢了他的名。
火舌卷过高枫的官袍,他浑然不觉,将红枫揣好,抱起一本书看,“这本书还是你送给我的,还记得吗?不过这火可真是刺眼又夺目,怪不得你愿意抛弃我,投进他怀里。不过现在不需担心,我这就来陪你,我会将我的名让给你,毕竟你一直都喜欢枫树,却从未见过。”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3 味道
那种味道我永远无法忘怀,可是我再度寻找起来却怎么也寻找不到。
周炀是茂抚晟的好友,长着一副好皮相,要说有多好,按照茂抚晟的说法就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比茂抚晟长得更好的人,不过茂抚晟的脚力很好,因此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年洪水泛滥,虽然没有伤及人群,但是却让所有的田地里的东西无法正常生长,一连几年都是如此。这便成了祸,缺了粮食,可人还在,发下来的赈灾粮杯水车薪,那段时间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
周炀待我亲如兄弟,每日都往我的桌上放上熟食,但是茂抚晟却从未再见过他。
茂抚晟一面想着周炀有本事,一面开始思念周炀。日日受恩让茂抚晟感到窘迫与无用。于是他当夜去寻找周炀,想让他分享自己一些方法,而周炀也可以不必这样劳累。
思念的心思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愤怒与无力。茂抚晟现在周炀的门外,荒淫之声直贯耳中,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分开,独留周炀一个人待在屋内,借着暗淡的灯光,他为自己穿戴整齐,从桌上拿起一半的吃食出门,茂抚晟抄近道回到自己家里装睡。
他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在他脸颊上持续了一会时间,却怎么也不肯触摸,几声细微的抽泣声,让茂抚晟的心都揪起来,阵阵发疼。
一日白天,茂抚晟寻上周炀,周炀将门拉开一个门缝,神情疲惫精神恍惚的望着来人,看见是昔日旧友惊慌的直接关上门。片刻之后又拉开门缝,面带笑容的邀请茂抚晟进去坐坐。
周炀将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茂抚晟先丢失了分寸,这么久的第一面就吵的不可开交。
周炀的身体丰盈,可精神一天不如一天,茂抚晟想要抱抱周炀,却被周炀一把推开。周炀蜷缩着自己的身体,自我唾弃。
茂抚晟劝他逃跑,周炀动摇一阵又坚定下来,因为茂抚晟的身体不好,不能长时间离开故土。
这夜周炀的家中出奇的热闹,欢庆的声音,以及抽泣的声音,茂抚晟再来寻上周炀时,周炀躺在地上,眼神毫无生意。
茂抚晟从厨房先来一把刀,红墨染红地面,他害怕周炀的身体再被糟蹋,因此便让他化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茂抚晟在村外为自己搭建一座小屋,换上女人装,扮上女人颜。色字当头一把刀说的就是地里埋下的那些尸骨罢,茂抚晟抚摸着项上挂着的小瓷瓶,轻轻询问:他们的味道为何和你的相差甚远。我——有些想你了——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4.折纸扇
幺幺是一位贵公子敷生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只是能看上他这其貌不扬的戏子这倒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一件事。
敷生不可否认幺幺是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如果要是他不是吴国的皇族说不定他们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父债子偿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可是为何敷生的胸口这么疼。这杯茶一旦端过去,他一定会喝下去,家仇也算得报。
“怎么在给我泡茶?”幺幺夺过敷生手里茶,敷生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想要抢回杯子,却被幺幺一饮而尽。
这毒发很快,可幺幺脸上一点没有看出一点不适,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他肯定口里有一颗解药,毕竟想杀他的人那么多。
从走廊回来,敷生就察觉到身边有人跟着自己,被察觉到下毒了,这是监视还是保护,不重要了,看来要想想其他法子了。
第二天幺幺出门了,敷生每次出门都没机会见到他,一连就是三个月,来了个陌生太监,他吩咐了些人,就开始将府里的东西往外搬,说是处理后事,既然他已薨,就要拿去烧掉,除秽。
已薨?烧掉?除秽?这人在说什么?
不知道从哪儿窜出一人,那人大吼,“皇子对皇家做了多大贡献,如今皇子尸骨未寒,你们就做出这事……”
他们在说什么?幺幺不是还在吗?他不是出去了吗?他不是还派了个人监视自己了吗?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
“太子妃,你也快收拾收拾。”
收拾?什么?
啊,对了,皇宫还有件事没做。
大概是敷生的样子太可怜,而且以前受过幺幺恩惠,所以一请求太监,他便同意了。
也亏平时幺幺深受皇帝信任,再加上这件事,身上的匕首没有被收出来,受害者的身份还真是方便。
不过这皇帝也真是昏庸无道,也没脑子,敢让一个刚见面的陌生男子和他共处一室,还妄图猥亵自己的孩子的伴侣,他不配做幺幺的父亲,一切都是因为他。
幺幺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的孩子,如果你不是该有多好。
匕首拔出染红黄袍,最不该存在世上的人倒在地上。
敷生看着手里的刀子,大仇已报,这世上好像也没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可是想要最后再去看眼皇子府,但是出去绝对免不了皮肉之苦,自己怕疼幺幺是知道,所以幺幺定不会怪自己。
敷生微笑着用匕首了解自己的生命。
“刺客,刺客。”这是敷生听见的最后的声音,身体渐渐变冷,敷生模模糊糊看见早上与太监争吵的那人,他懊恼的跪在敷生身边,泪流满面,“属下失职,属下愧对皇子。”
“你是叫磐?能……能……把我葬在皇子的旁边吗?”
“皇子妃?!是,属下遵命。”
好累,好困,幺幺你可不能怨我,下辈子只希望你不要遇到我这薄情又卑鄙的人。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5.病魂

四娘是刚刚离世的生魂,因在世之时多行善事,死后有幸被判官看中,在其手下谋个阴官小鬼一职。

佩斯卿是一个阳寿将至的读书生,一生贤德却还未来得及考取功名。

四娘躲在门外,避开摆在桌上的关公老爷,看着跪在蒲团上虔诚祭拜的佩斯卿,心中纳闷,“这人生龙活虎,倒难想到是一将死之人。是不是判官看错了?”

过一会又开始否定自己,“判官大人行事多年定能看到更多事情,不是我这小小的阴界小鬼能想透的。不过终日繁忙的判官老爷,会不会也会偶尔懈怠出错呢?”

佩斯卿每日生活不多变,数年如一日,四娘随意找根凳子坐在上面,佩斯卿奇怪的看着外面的艳阳天,为自己找上一件衣物披在身上,放下手中书本,发起呆来,“是娘回来了吗?”

而后又自嘲笑笑,推开门走到湖边,捞起一尾白鲢,湖水沾湿衣袖也毫不在意。

清清凉凉的水淌过四娘的腿脚,很是舒适,大概是因为阴魂的原因。

回到家中挽起衣袖做鱼汤,一人望着落日独饮,只剩忧愁在心头。

“娘,若我功名考取你泉下有知定会安息。”说罢,一阵隐忍的咳嗽声。

四娘惊慌失措的想要为他顺顺气,却见佩斯卿袖口的殷弘血丝。

未能得愿因此才这般努力,四娘看过他打发时间时提笔的文章,是个颇有才气的书生,若是参考说不定能中举。

四娘不愿看他这般难受,手忙脚乱也就没能瞧见佩斯卿嘴角的笑意。

离上京进考还有两个月时间,佩斯卿已经备好钱粮,只是差匹代步**,这里离京城不算很远,坐船三日,步行五日即可。
四娘百无聊赖,坐在树上晃荡着身子看着下面的佩斯卿题词,难得的生意,接下也能去抓几副药材。
佩斯卿抬头望着树梢,让四娘产生四目相对的错觉,佩斯卿儒雅一笑,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只一瞬间让四娘的心间一颤。红着脸的四娘掩饰性的摘下几片叶子,丢在佩斯卿的头上,调笑起佩斯卿来,反正他也听不到不是么。
佩斯卿随手捻起头上的树叶,夹在书中后,继续手里的工作。佩斯卿毫无征兆的蹲在地上,他的咳嗽更加剧烈,四娘着急的跳下树为佩斯卿顺气。
佩斯卿艰难的咳嗽,手往旁边一挡,像是在拒绝也同时表示自己已经好了,可是四娘自己离开,佩斯卿依旧剧烈的咳嗽,四娘突然想到也许可以做碗姜茶。
佩斯卿回来后看着灶台旁边的姜茶好一会才笑着拿起,“也许是早上做的,忘了喝。”
佩斯卿自己圆了事,让四娘又放心又难过,他不想让佩斯卿死了。不过人的生死不是他一个小鬼能左右得了的,虽然伤心,但也无能为力,自己尽一份绵薄之力便好。
佩斯卿离世时,周围没有一个人,因为佩斯卿把自己掩饰的太好了。四娘蹲在佩斯卿旁边,想佩斯卿还没有了却自己的心愿便英年早逝,四娘便忍不住垂泪,哀叹天妒英才。
“原来你长这个模样~本以为是一小姑娘,桌上的珠钗本打算烧给你,不过现在没必要了。”
佩斯卿气若游丝,嘴角却努力上扬,四娘愣了一下,彻底哭出声来。
四娘回到判官身边,三魂丢了四魄,恳求判官收回自己的官职,寻了奈何桥,喝下一碗孟婆汤,继续着凡尘俗世,只求来世的相遇。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6.傅琴
傅琴是这个镇上的教书先生,不过和说书人交谈还是第一次,之前也从未注意过听书的人有这么一位。
“你讲的故事怎么这样无趣违背常理?”
说书人这才正眼去瞧这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哪知一瞧见身体便开始轻颤,好似见到恶鬼一般惊恐万分,麻利灵儿的收拾好旧木桌上的东西,仓皇欲逃,却被抓了回去。
傅琴怒目而视,忍不住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我长相凶狠如虎狼?”
说书人猛烈摇头,极力用动作反驳,仔细的扫过傅琴全身,时间久的让傅琴有些不自在,就在傅琴准备搭话时,说书人的的表情别扭的失落起来,像一个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想法却有隐藏不住的小大人。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傅琴深受吸引。
“为什么不讲一些美好一点的故事,台底下的听众大多都是孩子。”
说书人挨个扫过台下的孩子们,真诚的施礼道歉,准备离开。
傅琴看这人都快成家立业的人,忍不住开怀的笑了。说书人被笑声感染,也噗呲一声笑出声。
“不过说真的你为什么不讲一个好一点的故事?”
说书人慌里慌张的询问,“你都听过了?”
傅琴摇摇头,“听了,没听完。”
说书人不做声息的呼出口气,表情哀伤起来。
傅琴不愿见到他的这幅表情,便主动把话题扯远,“你是外来人?”
说书人不愿多说,只是微微点头。
“出来是为了,收集故事?”
说书人抬头复杂的看了傅琴一眼,摇头,手里又开始挣扎,傅琴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也便松开手。
说书人见机想逃,一溜烟的跑开。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7.玖黎
玖黎是一只修行百年的狐狸,本不应该修得人形,却因一个莫名的机遇让他得到了化形草。
化形稳定之后,玖黎决定要去山下去找些乐子,遇见一个无欲无求的和尚。
小和尚有得一颗慈善之心,又吃苦耐劳,玖黎难得遇到活人,化身为一位美丽的女子,小和尚未经世事,不敢去看他,匆匆应付跑回寺庙。
寺庙中佛光普照,一进去玖黎整个人放松起来。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可能是因为本性纯良的缘故,才能这样正大光明的接受佛光。时间一长,玖黎喜欢上了这所庙宇,除了早上诵经的声音有些吵,其他都很好。
每天逗逗小和尚也是兴趣之一,小和尚不近女色,四大皆空乃是佛理,玖黎了解之后结了幻形,化为男子宾客住进庙宇。
小和尚对他的也亲昵起来,喜欢找自己分享新悟出的佛理真知,玖黎觉得无聊可也耐心的听下去,可也耐不住瞌睡虫的引诱,沉沉的睡下。
小和尚心细的为玖黎披好薄被,悄悄离开。
之后小和尚也便没有再说过这样的话题。小和尚喜欢给玖黎从吃食,都是没见过的东西,而且都是素斋,不过味道还算不错。
小和尚喜欢看着玖黎吃东西,被玖黎逮着之后忍不住调笑一番,小和尚刚开始会脸红,慢慢的也会反着调笑起他来。
小和尚越来越沉稳,哪怕山贼来袭,哪怕胸口中了一刀,哪怕他再也睁不开眼睛,他的嘴脸也挂着一抹微笑,留下抱着他手足无措嚎啕大哭的玖黎,庙宇之中幸存下来的人还有一半,是玖黎的拼死护下的,玖黎受了伤,留下无法治愈的创伤。
玖黎再也无法进入庙宇,佛光将他挡在门外,庙宇里幸存的和尚从玖黎手中接回已经冰冷的小和尚,玖黎在庙宇旁边盖了个小棚,庙宇的上任主持会偶尔来看看他,带着曾经小和尚经常给他送的吃食。
三年后,旧疾复发,玖黎抱着小和尚当年的僧衣独自去世。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8.傅琴
“怎么又讲这种故事。”
傅琴的声音让说书人明显的一哆嗦,这让傅琴下意识的皱眉。等孩子们都离开,傅琴坐在仍然坐在最角落里,直直的盯着说书人。
“先生如何称呼?”
叫先生是高看了他,说书人低着头,浑身僵硬也不免心里吐槽,真是客套话一套一套的,这人永远都这么会做人。
“不知道。”
“不知道?先生不愿说也就罢了。”傅琴长长叹口气,好似惋惜得不到答案。
说书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愿多聊,傅琴又重重叹口气,“不愿说话,真是奇怪的说书先生,和酒馆里的说书先生一点都不一样。”
那人惊讶的抬起头,片刻又恍然的回过神,背起包袱准备离开。
傅琴看他面上表情大概能猜出一二,应该是惊讶自己去过酒馆的事,不过饮酒为一风雅之事,倒也不足为奇。
“先生又要离开?”
说书人理也不理甚至加快自己的步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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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避雨
傅琴没有想到他会在村外的山神庙里遇见说书人,本来还挺烦闷的心情在见到他那一刻放松下来,放轻脚步蹲在他面前。
说书人的呼吸很轻,说话的中气很足,又有独特的口技,讲述的故事栩栩如生,可是这样有意思的人现在正躺在草席上,安静的睡着了,可能突然觉得冷了,身体不知觉得抖动了下,傅琴脱下自己打湿的衣服放在一边,用放在一边的朽木升起一个小小的火堆,说书人的身体也慢慢的舒展,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跟猫一样。”傅琴看了眼说书人,嘴角抑不住温柔的笑。
外面的雨也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傅琴也没有要走的想法,反而有些想看这只猫一样的小人在看到自己在这里时的表情。
傅琴喜欢的东西不会轻易放手,以前是,现在也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做了一位教书先生。
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看年纪的话大概也才15、6岁,真是一个美好的年纪。
干柴有限,火越来越小,好在傅琴的衣服差不多快干了,傅琴摸了摸还带着温热的衣服盖在说书人身上,侧卧在说书人身边,静静地等待雨停。
准备离开时,傅琴放在说书人身边一张纸条,用包好的馒头压着,哀叹一声,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明明这个雨天还挺不错的。
刚出门的傅琴马上抖了个冷颤,关上门,哆哆嗦嗦的只穿着件里衣跑回家。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10.相还
说书人醒来是在半夜,瞥见摆放在脑袋旁边的纸条和压在上面的油纸包时,熟悉的场景令恐惧涌上心头,冰凉的手指颤巍巍的拿起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大字,
“明天记得还我衣服。
——傅琴留”
说书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多了件外衣,抖落外衣上的枯草,整齐的叠放在自己包袱上,说书人拿起油纸包,不敢去拆。坐在草席上从钱袋里抖出几个碎钱,数了数,看来离开还有些时候。
说书人坐在门口,看着日出升起,心情也跟着明朗,将衣服放进包袱里,拿着馒头走进小镇。
沐浴着晨光,嗅着雨后新土,说书人坐进一家小摊前,小摊前整齐的摆放着几张桌椅,说书人点了一碗清淡的小粥,却见是一位年轻的老板娘端来两笼包子过来,说书人正打算推脱,眼前却自顾自的坐下一人。
“这里可以坐吗?不介意与我同桌进食吧?”
一听声音说书人汗毛乍竖,“你……”本想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变了,“你坐吧。”
傅琴笑着坐下,老板娘将包子和粥放好,抿着嘴离开了,傅琴笑着朝老板娘颔首,表示友好。
说书人从包袱里拿出外衣,送到傅琴面前,傅琴拿起筷子,一脸的惊愕与无奈,“先吃饭吧,而且你看我现在也不方便带着。”
说书人皱着眉收起衣服,僵直着身体坐着,傅琴夹着小笼包的筷子在说书人眼前晃了晃,失落的叹气,用筷子将包子分成两半,吹的温热之后塞进说书人嘴里,说书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慌失措的将包子直接咽下去,噎的直捶胸脯。
傅琴没没想到说书人会吓成这幅样子,温柔的为他顺气,将水递到他面前,微恼自己的莽撞,“对不起 。”
歉疚的语气让说书人还没有缓过来的头抬起来,“你没错,是我不好,一直都是。”
没来由的自责让傅琴又是一阵长叹,揉揉他的柔软有些营养不良的而发黄头发,“快吃饭吧,别发呆,多吃点才能长个。”
说书人腾的想站起,撞得傅琴的下巴差点脱臼,这孩子又咋的了。
说书人狠狠揉揉自己的头,站直身体比了比两人的身高,而后失落的坐下,“怎么还是这么矮。”
难得的失落语气,让说书人的神情染上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气,傅琴被撞疼的下巴也没有刚才那般疼痛不已了。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11.浅淡
康昇是常州知府的贵公子,常年深居府中不肯出门,民间相传康昇貌比潘安,才高八斗,又有一个知府老爷做父亲,真是天大的福气。
花笙几经波转恰巧卖进这常州知府的家中,做了位卖苦力的杂役,得幸见到这位天之骄子。
康昇性子温和为人固执,好奇心又重,可对人漠不关心。花笙心里其实是有些怨这位小少爷的,因为他的好奇心让他的工作又多了许多,每天为他收拾善后,时间长了,康昇也就注意到这么一位小子,直接将他调到自己身边,方便差使。
康昇总喜欢坐在花园看日落,这段时间的他很安静,同时也很落寞。花笙嘲笑自己看错了眼,知府家的贵公子可是一呼百应,外面那么多宾客佳人为博他一笑送来的珍宝数不尽数,这样的日子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相处的日子长了,康昇在他面前也变得开朗起来,喜欢逗弄花笙,这可难为了花笙这一介下人,打不好打,说不敢说,只能一个人生闷气。在康昇身边花笙也有幸见到一些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什么珍宝都往康昇手边送,而这也是花笙第一次看见康昇这样有失体统,发这样大的脾气。
知府大人可不管康昇的意愿,笑意盈盈的收下所有的奇珍异宝,花笙这才明白康昇的这个爹并不在意康昇。
花笙不明白康昇为何生这么大的气,笨拙的安慰着他,康昇看着一知半解的花笙也只是笑笑,和平常一样。花笙以为康昇消了气,也跟着开心的笑。
下人们从前都是一呼百应,现在却唯唯诺诺的不过也还算听话。花笙跟在康昇身后,端着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烧饼,看着眼前诡异的气氛,脑子搅成一团浆糊,康昇顺手拿走花笙手里的烧饼,啃完一个夸赞,“真香。”
花笙后来外出采购回来时候也会多带些炒饼,分给康昇一半。再后来花笙才从知府身边的几个贴身下人口中得知康昇被下了禁足令。而同样是这天,花笙才知道下人们对康昇好只是为了几句知府身边的美言,他明白了什么叫做贪欲。
三个月后,知府里不论男女老幼,通通都被戴上镣铐,压往边疆,几百号人口密密麻麻的跪在地上哭泣,只有康昇笔直的站着,嘴角露出苦笑,他一眼瞧见了我,对旁边凶狠的官差说了几句话便走了过来。
“边疆辛苦,一路保重。”
花笙拉着他的衣角,瞧见了康昇眼中的温情与不舍,隐隐约约猜到什么,“你不和我们一路吗?”
康昇顺手摘下一朵园子里的花,别在花笙的发髻上,“这算是最后的谢礼,这么久多谢你的照顾,父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这也是没有制止他我应受的惩罚。”
花笙继续追问康昇,只因为他不敢多想,也想象不到康昇究竟会被带到哪里。
临近城门,花笙听见有人在讨论知府,前面没有听清,可是后面那句他却听的清楚。
“私通外敌,秋后问斩。”
那一晚花笙魂不守舍,所有的一切连成的因果,而这个头上戴花的小仆役在经过山路时坠崖身亡。
没有人注意到途中少了一个人,而被压往边疆的人仍然在去往苦难的路上,无论是有罪的还是无罪的。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12.收留
“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伤及鱼池,倒也可惜。”
门外一声清淡的评价,燃起了说书人的无名之火,愤愤的将包袱里的衣服掏出,一把扔在倚靠在门上的那人身上。
孩子们也注意到门口的人是自己的教书先生,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先生好,又看了眼怒气冲冲的说书人,小大人似的摇摇头,“先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些,不以大欺小,有副大人的稳重样子。”
小姑娘相互簇拥娇笑着附和,“就是就是,总是欺负我们这些孩子。”
傅琴板起面孔,长手一伸作势要去打那带头的小子,被那小子一闪身跑开了,孩子们看带头的人跑了,也跟着笑着跑开,出门不忘说声再见。
“混小子,整天没个正经样。”傅琴笑骂着挥手,遣走剩下的几个孩子。
说书人跟在孩子身后,打算跟着一起离开,反正剩下也没什么事。
“去喝杯酒?”
说书人还没走出,就被傅琴拦下,下意识的想要躲闪,提着包袱的手也跟着攥紧几分。傅琴完全忽视说书人的警惕的样子,狡黠的眨着眼睛,“带你去个好地方。”
被动拖走的说书人举止失去常态不知如何是好,无奈的只能跟在后面。
“呦,又来了呀,傅先生今天没有被那群调皮的倒霉孩子给戏弄吧。”
这是一家用竹编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院子里晒着几盆酒糟,酒香四溢,气人心脾。
傅琴摆着手,一副管教不能的头疼模样,“那群混小子,不提也罢。不过这酒香勾的我酒瘾又出来了,阿离,给我提上两坛。”
阿离笑笑没有点破傅琴乐在其中,提着两坛刚酿好的酒出来。
“谢了。”傅琴顺手将钱放在桌上,提着酒拉着说书人走开。
傅琴将说书人拉到自己家的小院,邻里街坊见到傅琴也会笑着问好。
“傅先生,吃过饭了没?我家婆娘刚做好红烧肉,来尝尝?”一位挑着干柴,手里提着野兔刚从林子里回来的陌生汉子走到傅琴身边停下。
傅琴将手里的酒塞到打柴汉的手里,眼神往后一瞄,“不了,下次再去,今天可是有一位稀罕人来做客。”
打柴汉顺着傅琴的眼神看见他身后的说书人,将手里的野兔往傅琴手里一甩,“光是受您照顾也不太好,这只兔子拿回去做下酒菜吧,开开荤腥。”
说完挑着担子大笑着离开。
傅琴也没有拒绝只是道声谢了,就拉着说书人走开。
傅琴为说书人倒了杯凉茶,自己就去处理兔子去了,说书人拘束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忙前忙后的傅琴,在良心的谴责下放下杯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傅琴在生火之余瞧见这边如坐针毡的说书人,再这么放着他恐怕会更加局促不安,真是一个好孩子,“你过来生火吧。”
终于找到可以做的事情的说书人欢快的放好自己的包袱,安静的坐在灶台面前生火。呆呆的透过火焰看着正在放血的傅琴,干柴劈里啪啦的炸出火星,扭曲了傅琴的身影。
傅琴做饭的手艺是真的好,不论什么时候,说书人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夸赞。
幸福满足的模样愉悦了父亲的心,觉得一番辛苦也算有所回报。酒杯斟满,递给说书人一杯,说书人想也没想的喝下,呛的止不住咳嗽。
傅琴这才了然,拖着欠揍的语气,“原来还没长大呀~~”
说书人是很在意别人说自己年纪小的。堂堂七尺男儿,总是被当作孩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已经十八了。”
“哦~~十八了呀~~”
傅琴不正经的附和,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让说书人头脑发热,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又倒一杯酒,一口闷,尽管还不能适应辛辣刺喉的味道。
“是是是,已经是个大人了。”傅琴不着调语气的说着安慰的话,看着眼前已经站立不稳的少年人,笑了,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说书人晕晕乎乎的也没听出傅琴的敷衍,傲娇的抬起头,“我早就长大了,就是身高有点矮,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给我穿她的襦裙,乡里其他小姐姐看完之后也逼着我穿,真是气死我了,后来不论姐姐再怎么恳求我都不会同意了。”
傅琴忍不住哄堂大笑,他实在难以想象当时委屈又气恼的女装模样,但应该不会太差。说书人身形不稳跌倒,幸而傅琴扶了一把,让说书人稳稳落在凳子上。
说书人趴在桌上苦恼的抱着头,过会又露出小虎牙愤愤不平的握起小拳头,“你在笑是不是?不许笑。”

看着炸毛的说书人,傅琴忍住笑,扶着烂醉的说书人上床休息,无奈的为这只小老虎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却被说书人一脚踹开,看着一脸无奈的傅琴说书人瞪着眼睛趴在床上,“我已经长大了。”
“是是是,快点休息吧,小祖宗。”傅琴再次为说书人盖上被子,再看说书人时,说书人已经睡着了,蜷缩身体,在傅琴离开之后眼角滑下一滴泪,“我长大了。”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接上:
“啊……”
早上天刚蒙蒙亮,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震得傅琴滚下床。认真的说的话,是说书人猛踹傅琴,在耳朵同时受到致命伤害的情况下导致傅琴一手没抓稳床沿,在说书人的猛烈攻击下掉下了床。
傅琴揉揉肿胀的脑袋,扯开嘴角眼里满是不怀好意,温和的笑容中带着森森寒意。
说书人心惊胆战的看着傅琴,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气势狠瞪回去,颤抖着声音,“你……你……怎么……和我……在一张……床……床上……”
“因为这是我家,而我家只有这一张床。”傅琴耐心的解释,手悄悄的伸到被子跟前,猛的一拽,说书人没有反应过来,跟着掉下了床,重重的摔在傅琴怀里,“呀,不好意思,我想起来的,没想到拽错了地方。”
说书人用双手迅速撑起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趴到房间的另一端,死命抱住自己双腿,同时狠狠的瞪傅琴。
傅琴腿支撑着胳膊,头放在手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说书人,突然眼睛放出幽光,脸上不正经的笑着,语气听起来郑重其事的询问,“你不会是个女儿身吧。”
说完又抬头沉吟,像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说起来,我好像有看见你包袱里漏出一个衣角,衣角上的绣花看起来像极了镇上阿姊们穿的那些衣服。”
说书人眼神缓和茫然的转头寻找自己的包袱,刚寻找到自己的包袱,压着双腿的头猛的抬起,站起身来想要拿回自己的包袱检查一番,接触到包袱的那一瞬间眼神往后一瞄,看见傅琴在原地无声的大笑,眼泪险险的挂在眼角,说书人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愤愤不平的提起包袱就想踏出房门,却被傅琴堵住门口,傅琴在他面前揩掉眼泪,难得正经的商量语气,“我看你一个人住在山神庙,挺危险的,要不就留下来吧。”
说书人怀疑的看着傅琴,“你不会又想捉弄我吧。”
“诶~怎会呢。”
傅琴郑重其事又漫不经心的回答,让说书人更加不想要听他的意见,再说待在一起也不好。
“不用了,昨晚叨扰您了。”
说罢,拨开傅琴,推门而出。
傍晚,傅琴坐在自家小院假装没有看着灰头土脸的说书人,举杯对着月亮说话,“哎,都忘了说了,今天山神庙要翻修,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过夜,真是担心。”
咂口酒放下杯子,又继续摇头,“哎~好心当做驴肝肺,好人难做呦。”
说书人站在门口咬牙切齿的看着傅琴自导自演,脾气一硬,心一狠,不开门就不开门,大不了睡树林,转身欲走开。
傅琴这才假装才刚刚注意到门口已经吹了凉风一个时辰的说书人,“你何时来的,我尚未注意,既然来了就开个腔,我还担心你今晚住在哪里呢。”
说书人把包袱往桌上重重一甩,咬牙切齿的说,“那还真是谢谢傅先生您了。”
他在哪里站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下决心敲了下门,结果就看他自导自演的演了一个时辰,这能不让人生气吗?
“不谢不谢,只是今晚可能要你饿肚子了,饭没做够。”傅琴笑嘻嘻的看着说书人,满嘴都是欠扁的话。
真是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一位教书先生。
“没事。”说书人坐在凳子上,又累又饿,实在没什么力气继续生气了,没东西吃就没东西吃吧,给个地方住就行,边想边犯困,趴在桌上沉沉的睡着了。
傅琴从厨房里端出两个小碗,是他特意留下的饭菜,不过看见已经睡熟的说书人温柔的放下碗筷,将说书人连同包袱抱回床上,自己在旁边用一张矮凳拼在一起,用几张木板拼成一张简易的床,轻手轻脚的铺好床铺,也躺下睡觉。

作者:wifi的羡羡  发表时间:2019-08-31 13:10:42
13 “卖身”!!?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的射在说书人的脸上,说书人不情愿的用手遮挡,内心和被子做着激烈的抗争,用自己薄弱的意志强迫自己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结果一睁开眼就看见窗户上趴着那张熟悉、儒雅又恶趣味的笑脸。
好想你…………
迷离而又怀念的眼神透过傅琴看到了故人,别人的影子?傅琴咧嘴露出看起不满又觉得懒散的笑容,伸手在说书人眼前晃了晃,漫不经心又略带恶意的语调道,“还不起床?猪都比你起的早。”
说书人从幻觉中清醒,这个人心眼果然太坏了,一边想着一边抓起身后的枕头,用尽全力砸过去,傅琴深深的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被印上清楚鲜红的竹条纹。说书人心疼的放下竹枕想去触碰伤口却有强行忍住。
“哼”,冷淡的扭过头,眼角小心翼翼的瞄着傅琴的表情。
傅琴轻轻触碰伤口外周,又是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说书人焦灼的往后瞥,不过根本看不见傅琴的脸,或许自己应该给傅琴抹下药,记得自己包袱里还有备用的药膏。
说书人在包袱里搜索一阵,拿出一盒药膏,转过身不自在看了傅琴一眼,“过来。”
傅琴微微一笑,颇有读书人的儒雅气质,绕过墙壁坐在说书人身边。
说书人直接把药膏塞进傅琴手里,傅琴无奈的拧开药膏,一边试探自己的伤口一边为自己的敷药。
听着傅琴不断的抽气声,说书人心底不忍,再说这伤也是他造成的,也应该为自己的过错付出多多少少的责任。
手不自在的伸到傅琴跟前,不情不愿吞吞吐吐的道,“……药……给我……”
见傅琴愣神说书人脸上闪过片刻的慌张,正考虑是不是收回自己的手时,傅琴将膏药迅速的放在说书人手心,笑的没脸没皮,“……呦……可真是个好孩子……”
说书人狠狠瞪傅琴一眼,涂了药膏的手指狠狠的戳了一下伤口,听见傅琴吸凉气,手上的力度不由的放轻,嘴上不依不饶,“活该。”
“你……在攒钱?”傅琴迟疑了下,眼睛斜着看着说书人。
说书人吃惊的没留意手上的力度,傅琴脑门上刚刚消失的冷汗再次出现,说书人歉意的盯了傅琴一眼,低下头准备糊弄过关。
“有点……缺钱……”
“缺钱?”傅琴皱起眉头,大事不妙的一拍手,“你……不会欠了很多债,才不得不背井离乡……”
说罢,戏谑的盯着说书人,一脸看戏的样子。
说书人不满的瞪傅琴一眼,无声的控诉傅琴的栽赃,心里又开始嘀咕,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为人师表的样子,这个人一向喜欢捉弄别人,用言语恶意中伤是他永远的乐趣,不过……
“不对?让我想想,你不会想要离开?”
傅琴的声音冷淡平静,表情却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针见血的言语惊的说书人一身冷汗不知所措,他急切慌张的思考自己要怎样解释一番,只听见傅琴噗呲笑出声来,一边放肆的嘲笑一边道,“开玩笑的。”
说书人沉沉的松了口气,阴沉着脸用力的掰过傅琴的脸,把药敷好。
傅琴认真的端详着说书人的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着说书人放下手里的药膏,便笑意盈盈的邀请说书人,“我们去一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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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官


袁家与方家两家人关系甚好是逸华镇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因此两家暗自订下娃娃亲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两个孩子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长大。


方家小子是镇上出了名的学富五车,待人彬彬有礼,但只愿意留在这偏远小镇做一个小酒馆的账房。


袁家姑娘是远近闻名的美人,水出芙蓉,落落大方,针线活更是极为精巧。


方家小子与袁家姑娘从小一块长大,郎才女貌,好似一对完璧直至定下亲事。


北方来了一群陌生的公子,各个气宇轩昂,气度非凡,光是一眼扫过便知道不是什么普通的贵公子,惹来镇上人频频侧目。小小城镇中从没一次来过那样多的人,店老板脸上带着难堪的微笑,虽然稀奇好客奈何没有足够的客房容下那样多的人,遗憾之余店老板免费附上几盘花生两坛小酒,领头公子无法拒绝店老板的热情,只得收下赠礼,伸手向账房面前多付些银钱,转头顺便向柜台前认真拨算盘清账目的账房打听四下可还有住处。方家小子看着眼前的钱银数了数,推回去了三十文,“那些是老板自愿送的。”


领头公子这才多看了方家小子两眼,方家小子抬起头,迎上领头公子的目光,秀气的脸庞露着浅浅淡淡客气的笑,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欣赏,“公子长途跋涉,不辞辛苦,真是难得。如果不嫌鄙舍简陋,倒是可以来我的住所过上一晚。”


领头公子被他这话说的摸不着头脑,总觉得这人一眼就看穿了自己,不过方家小子乐得帮下这个忙,以解燃眉之急,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夜里挑灯,温酒长谈,方家小子才了解到这人是当朝大官中哪位的儿子。章性,多半是因为良好的家庭环境的熏陶,为人正直,一经提拔便正南下暗访,了解民生。章公子爱才,两人促膝长谈才让他清楚的认识眼前这名自律淡雅的少年是又怎样夺目的才德与聪慧,以至于早早的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目的,才高八斗的方家小子不应该埋没在小酒馆中。热情的邀请在方家小子客气的回绝中结束,脸上又回归了当初的平淡与疏离的微笑,打发着章去睡觉。


袁姑娘夜深来送炭火,正巧撞见一脸惋惜的章公子,欠了欠身,目送章公子的离开。袁家姑娘是个心细如发的好姑娘,看见方家小子坐在矮桌前,没了白日的笑容便多多少少明白当时的情况,殷切的问候一声,为炉里填上两块炭火,离开之前突然想到什么,扶着门框的手收回来,关心的提醒,“夜深露重,多盖上件衣服,免得受凉。”


方家小子抬头瞧她,脸上的凝重与惋惜消散,满是无可奈何,“这位子怎么反过来了。”


说罢才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外杉披在袁姑娘身上,“回去小心。”


袁姑娘这才提着灯笼走出房门。


第二日一早,章公子早早的起床,却不见四处寻不见方家小子,惋惜之余留下封书信,离别之时仍不见他身影,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也许不该劝他仕途为官,但着实可惜。


几年后,镇上传来章家公子被奸人所害异死他乡的消息,方家小子听到消息时,照常工作,掌柜老板也不认识这正义之士便是章公子。隔天方家小子便辞了账房一职,掌柜一阵挽留不舍,意识倒这孩子心意已决也便罢了。离科考的日子没有多少时日,方家小子粗略的收拾了些东西,直奔京城,临走之时留下一封书信,里面塞着两张信纸,一纸休书,一纸书信言辞简单句句真心。章姑娘抱着书信呆呆的看着炉中隐隐泛红的炭火,坐在地上失落又压抑的抽泣告别了她还未说出的心思。


官场艰险,方家小子一路摸爬滚打,仅凭一己之力成为顺天府丞,上位则即立刻上书南方琼州知府,递上罪案,两个月后,琼州知府被关入大牢,三天之后琼州知府下落不明。方家小子搜寻数日无果。


方家小子为国尽心尽力,跟章家来往密切,终身未娶,享年四十四,只对两人心有愧疚。袁家姑娘在方家小子死后孤身接管方家小子的外城外的怡情小院,小院清淡简单的摆设让袁姑娘想起自家身边,方家小子原先的旧房,仔细打扫无疑间触碰到一暗门,暗门直通小院下方一间昏暗小室,里面有两具森森白骨,一具七零八落累累伤痕,悬挂在墙壁之间,一具同样伤痕累累,零零碎碎的骨头整齐拼接在石床软布之上,枕边放着一张信纸,两种不同的笔墨字迹,上面的字迹张狂飞舞,下方的娟秀玲珑组成一段完整欢快冰释前嫌的对话。


“昨晚是我不对,我也早该想到你不意官场,抱歉。下次若再见面,可否赏个脸,温酒话人生,不醉不归,我定不输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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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忆枫
如果当时自己表现的没有那么痛苦,后面的事情可能也不会发生。


他是个奴隶,没有自己的名,但他也是个任性又胆小的人,明明身份卑微,却总是私藏珍贵的食物,明目张胆的分给我。


出逃是他提出来的,他挨得打比谁都多,却比谁都不长记性,虽然我非常明白他此番想要出逃的背后理由不是因为自己。


收缴证据是他自私又残忍的把我推出来的,他总是爱笑,即使是现在这种时候,不管我的痛心疾首,大火蔓延他的四周,伤痕累累的我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把他从漫漫大火中将他拉出来,湍急的水流之中我不住的下沉,怀里是他匆匆塞给我用油纸包裹好的用作物证账本。


当我再次在这个陌生冰冷又绚丽的世界中睁开眼,知晓了两小无猜这个词,但这词对我来说是温柔又沉痛的,因为他没有回来找过我,而我也找不到他。


奴隶是不配有名的,也不会有人为毫无价值的我们冠名,可是现在我有了名,当朝宰相亲自给予的封名,可这个封名本应该给你,如果你现在还在我边,会想取怎样的名呢?


高枫笑着捡起书中一片红枫,他定会闹着说自己抢了他的名,表面生气和自己闹别扭。


火舌卷过高枫的官袍,他浑然不觉,将红枫揣好,抱起一本书看,“这本书还是你送给我的,还记得吗?不过这火可真是刺眼又夺目,怪不得你愿意抛弃我,投进他怀里。不过现在不需担心,我这就来陪你,我会将我的名让给你,毕竟你一直都喜欢枫树,却从未见过。”


烈火卷过高峰手里的旧书,连同自己一起化作废墟。


没有价值的人消失,不会有人心疼,除了那个人。

说书人翻了翻自己破旧的包袱,小心的抽出一叠用粗线缝在一起微微卷角的白纸,里面夹着沿途走来在树下捡起的一片枫叶,白纸上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整整齐齐的记载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说书人动手翻了两页,默读这之后的另一个故事。


夜色沉沉,有人伤心有人欢笑,显露了多少温馨又隐藏了多少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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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味道
那种味道我永远无法忘怀,可是我再度寻找起来却怎么也寻找不到。
周炀是茂抚晟的好友,长着一副好皮相,要说有多好,按照茂抚晟有限的词连认真形容的话就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比茂抚晟长得更好看的人,女人也没有他好看。不过茂抚晟的脚力很好,因此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年洪水泛滥,虽然没有伤及人群,但是却让所有的田地里的东西无法正常生长,一连几年都是如此。这便成了祸,缺了粮食,可人还在,发下来的赈灾粮杯水车薪,大量流民北上,但也有因为各种原因留下来的人,那段时间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
周炀待茂抚晟亲如兄弟,每日都往茂抚晟的桌上放上熟食以及一张小纸条,上面的字迹看起来颤巍巍笔抖得厉害,想来是因为不常写字的缘故,纸条上细心的嘱咐茂抚晟零碎的生活小事,但是之后茂抚晟却从未再见过他。
茂抚晟一面想着周炀有本事引以为傲,一面开始思念朝夕相处插科打诨的日子。日日单方面的受恩让茂抚晟感到窘迫与无能。于是他当夜去寻找周炀,想让他分享自己一些方法,自己总可以帮上些许小忙,而周炀也可以不必这样劳累,忙碌到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思念的心思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愤怒绝望,一种空虚的无力席卷的他整个人。茂抚晟呆愣的站在周炀的门外,荒淫之声直贯耳中,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分开,独留周炀一个人待在屋内,借着暗淡阴冷的月光,他为自己穿戴整齐,从桌上拿起一半的吃食出门,茂抚晟抄近道回到自己家里躺在简易的床上装睡。
他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在他脸颊上持续了一会时间,却怎么也不肯触摸,细微隐忍的抽泣声,让茂抚晟的心揪起来,阵阵发酸发疼。
一日白天,茂抚晟装作昔日的样子脸上带着温柔复杂的浅笑寻上周炀,周炀将门拉开一个门缝,神经恍惚嘴角下意识的勾起浅浅淡淡又引人犯罪的浅笑望向来人,然而迎上的确是最不想让他看见的那张熟悉温柔的脸,惊慌的直接关上门抵在门上。片刻之后茂抚晟敲敲门,脸上仍然是平日浅淡的笑容,周炀又拉开门缝,面带仍然挂着茂抚晟最初见着他时那欠揍的笑容,邀请茂抚晟进去坐坐。
周炀将自己隐藏的很好,可茂抚晟先失了分寸,他无法控制自己向往常一样笑,他明明知道一切却无能为力,周炀日渐敏感的神经也察觉到茂抚晟知道了一切,周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脚把茂抚晟踹出门外,失魂落魄的栽倒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的失声痛哭。
周炀的身体丰盈,可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周炀总是避开茂抚晟,但该送的吃食还是会放在茂抚晟的房门,茂抚晟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撞开周炀单单只对他紧锁的大门,想要安慰的抱抱周炀,却被周炀推开。茂抚晟看着昔日对自己百般照顾的旧友,绝望颤抖的蜷缩着自己的身体,终于大胆提议逃走。
“我逃走你可怎么办?”
“大不了一起逃。”茂抚晟趴在周炀脚边,看他微微抬起迟疑动摇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离开故土,严重的水土不服财物稀缺一定会让他客死异乡,但这并不重要。
周炀立刻看着他坚定决然面带痛苦的拒绝茂抚晟的提议,茂抚晟忿恨交加,克己的握紧自己的拳头。
这夜周炀的家中出奇的热闹,欢庆的声音,以及…细碎的抽泣声,茂抚晟再来寻上周炀时,周炀衣衫不整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躺在地上,眼神毫无生气,活像一具备受蹂躏的空壳。
茂抚晟悲怒交加,颤巍巍的提脚去厨房衔来一把刀,绝望的抵上周炀的脖子,周炀漆黑的眼睛微微转动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细微洒脱的弧度,红墨漫漫侵染地面,茂抚晟整个人失去重心的坐在地上,手里的刀砸在地面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茂抚晟趴在周炀身上,眼角泪水默默的流干,他又捡起地上的刀,一点一点的划开周炀的躯体,“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不会,永远不会。你永远呆在我身边好不好?”
“你不回答,那便是默许了。”
几缕不属于自身的鲜红液体从茂抚晟的嘴角滴落,染红他苍白颤抖的唇齿。
“那些人会得到报应的。”隐忍怨毒的声音,像是一把浸满毒液的匕首,淹没在沉沉夜色之中。
连续十天,村里已经连续失踪十个人了,但所有人都自顾不暇,终于在第十一天,他们推开周炀的房门,铺天漫地的红,侵蚀地面散乱破碎的衣服,以及摆满在角落的白骨。
茂抚晟在村外为自己搭建一座小屋,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一间小屋,他学着周炀的样子换上令他曾经感到不齿的女人装,扮上精妙绝伦的妆容。色字当头一把刀,这话说的真没错,茂抚晟踹了脚地面上翻新的尘土,露出一截带血的白骨,抚摸着项上挂着的小瓷瓶,轻声温柔的低语:
我找不到那个味道,他们的味道相差甚远。
我——有些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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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折纸扇
幺幺是一位贵公子敷生从一开始就知道,能看上他这身无长物的戏子这倒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一件事。


敷生不可否认幺幺是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如果要是他不是吴国的皇族说不定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不是吗?这杯茶一旦端过去,他即使犹豫也一定会喝下去,也算是报仇,可是自己的胸口为何这么疼。


“怎么?在给我泡茶?”幺幺趴在敷生耳边,唇角暧昧的抵在敷生耳垂,低沉悦耳的嗓音难以自己的温柔笑出声,长手一伸夺过敷生手里茶,敷生甚至来得及反应,下意识的想要抢回杯子,却被幺幺一饮而尽。


这毒发作很快,敷生看着依旧温柔笑看着他慌乱失态的表情,脸上没有看出一丝不适,漆黑幽深的眼神带着一缕让人察觉不到的幽怨无奈,敷生从幺幺手上接过茶杯。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他肯定口里有一颗解药,毕竟想杀他的人那么多。


“敷敷,给相公我笑一个好不好?我从没见过你对我笑。”


敷生心下一松,还可以玩闹,看来自己是真的多心了,克己的推开幺幺站好,难免少不了一句唠叨,“皇子应行为体面,这样站没站像让外人看了笑话。”


幺幺搂回敷生的身子,拉着敷生坐在附近的一张椅子上,头重重的压在敷生肩膀上,好看的脸上摆着一副流氓样,满不在意的继续无赖,“这又没外人,有外人我才不会叫你笑,免得被别人窥窃了去。敷敷,笑一个呗,我想看看你笑是什么样子。”


纠缠许久,敷生也没笑出来,无奈的挣脱开幺幺的怀抱,跑出厅内。没有注意到厅内瞬间瘫倒在椅子上面色蜡黄的幺幺。


从走廊回来不久,敷生就察觉到身边有人跟着自己,被察觉到自己心思不纯?这是监视还是保护,不重要了,看来要想想其他法子。


近几日幺幺出门,敷生每次出门都没机会见到他,府里的空气也变得凝重压抑,一连就是三个月,来了个陌生太监,他吩咐了些人,就开始将府里的东西往外搬,说是处理后事,既然他已薨,就要拿去烧掉,除秽。


已薨?烧掉?除秽?这人在说什么?


不知道从哪儿窜出一人,那人大吼,“皇子对皇家做了多大贡献,如今皇子尸骨未寒,你们就做出这事……”
尸骨……未寒….?他们在说什么?幺幺不是出去了吗?三个月前他还逼着自己笑。他不是还派了个人监视自己了吗?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脑子好疼……


“太子妃,你也快收拾收拾。”


收拾?什么?


对了,皇宫还有件事没做。


大概是敷生的样子太可怜,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双目无神,像是还未从致命打击中回过神。而且以前受过皇子恩惠,所以一请求太监,太监便同意下来,左右也不是件难事,估计是想要去皇宫留下这邸宅子。
幸亏平时幺幺深受皇帝信任,大太监宫中有些交情,再加上敷生整个人的六神无主人形玩偶一般的跟在太监身后,也看不出什么危险,才免于搜身。


敷生看见厅堂之中悠哉坐在龙椅上的人就知道这皇帝昏庸无道,没有头脑,敢让一个刚见面的陌生男子和他共处一室,看着那人假惺惺的拍拍自己的手,眼里看不出一丁点的丧子之痛,隐隐的兴奋和凶狠,想必在他胸中只有利益与权位二词。


幺幺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的孩子?如果不是.....该有多好。


匕首悄无声息的插进皇帝的背后,缓缓的拔出刀刃,血珠染红奢华的锦绣黄袍,最不该存在世上的人倒在地上。


敷生看着手里的刀子,大仇已报,不过自己存在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空空落落的脑子里闪现一张放荡不羁的笑脸,想要最后再去看眼皇子府,可自己绝对跑不出这幽幽皇宫,自己怕疼幺幺是知道,所以幺幺也一定会体谅自己没有回去。


敷生用匕首狠狠刺进自己的心脏,就像刺进地上那人的身后一样毫不犹豫。


“刺客,刺客。”这是敷生听见的最后的声音,敷生栽倒在地上,身体逐渐失去知觉,变冷,敷生模模糊糊看见府上清晨与太监争吵的那人,他正懊恼的跪在敷生身边,痛哭流涕,“属下失职,属下愧对皇子,愧对您,连皇子最后的嘱托都没有做到。”


“你是叫磐?能……能……让我……最后看……再一眼……幺幺么?”


“是,属下遵命。”磐的声音虽然带着隐忍的哭腔但依旧像往常一样沉稳,果然是幺幺手下的人,都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身体被人抱起,眼前的场景逐渐暗淡,身体好累,眼皮好重,想睡一觉,想最后再看你一眼,不过应该是奢求,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对你露出个笑脸来,但我实在是笑不出来。


“太子妃?太子妃?!”身边突然痛苦的嘶吼声渐渐飘远。


幺幺,下辈子只希望你不要遇到我,这薄情又卑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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