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半魔(《黑执事》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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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9-01-28 07:16:00 更新时间:2019-05-01 15:58:23

作者:落叶萧萧小水瓶  发表时间:2019-05-01 15:58:23
首次发帖~~~~希望不会被删。

《黑执事》动画向衍生文,首发晋江文学城,迟更一章O(∩_∩)O


19世纪末日,天使降临,审判与被审判,宣示一场属于救赎的挣扎。

“嗜食的生活我已经厌倦了,我想要的只有少爷的灵魂。”
“爱?真恶心,你根本不懂塞巴斯酱。”
污洁交缠,日月轮转,蔷薇花开——
“为什么?”
“因为我是魔,而你······不全是。”
“你认为你还能是魔么?”
“如今只能算······一半罢了。”


听说,恶魔的心是蓝色的,似海,如天,苍茫茫无情。风起云涌的那一日,谨以蓝蔷薇欢送——永生的冷寂。


扫雷:动画向衍生,含破案。

作者:落叶萧萧小水瓶  发表时间:2019-05-01 15:58:23
第三章 鳄鱼的眼泪2
下了一夜大雨,日起时天气晴好,一碧千里,像那被用心磨洗过的墨玉,莹润清明。不远处的农场传来几声鸡鹅的喧攘,许是主人家正在喂食或驱赶高傲的鹅们下水。而近处,几只知更鸟挺着黄色的胸脯,在生机勃勃的枝丫上高唱,对着那个束帘而开的窗户。
夏尔坐在床边,一边将空荡荡的茶杯放下,一边摇头:“大吉岭红茶似乎有些变味了。”
塞巴斯蒂安端雅站在一旁,双手接过杯子,浮上招牌式礼貌的笑容,不温不火,反倒有些神秘的疏离。“少爷久不曾喝,难免陷入记忆的诡计里。”
“是这样么?”他看一眼窗外朝阳,“连阳光的感觉也记错了。”
“少爷,今日一早,村子里还在找那两个孩子。”塞巴斯蒂安停住,不说了,将决定权直接丢给他。
他眉宇一皱又一舒,从床上站起。抬眼看一眼比他高一个头的塞巴斯蒂安,微点头。“走吧。”
塞巴斯蒂安双手熟练地一上一下放在他身后,岂料他一躲,“抱什么?腿要废了。”
塞巴斯蒂安呡唇一笑,跟在身后步出门去。“少爷是怕被人瞧见?毕竟长大了呢。”
他看着前头不再是少年模样的夏尔,却还是少年时的坚韧深沉,便忍不住偷偷莞尔,像少男少女的暗恋,隐晦而自顾花飞满天。
荒废的宅子,在暖阳朗照下少了森然多了些许沧桑。一道道蛛丝横亘缠绕,似乎在数着荒芜的日子。一日便是一百道蛛丝,长长短短,无人来望。剥落的墙体,偶尔光滑偶尔成壑,仿佛不知被谁深一脚浅一脚稀稀落落地踩过,毫不留情。
下了楼梯,夏尔转头,凝视楼梯上方正中的巨大画像,嘴角翘起,冷然轻视。“塞巴斯酱。”
塞巴斯蒂安了然,腾空而起,将巨画掀落,风过将其搁在一个角落里靠着。“是否扔掉?”
“寻一个空房间放好便是了。”
“少爷,还是无法摆脱人的身份。”他嘲笑。
夏尔瞪他一眼,随口发布命令:“塞巴斯酱,将整个宅子清理好,把烂掉的地方修好。但是,”他故意将尾音拖长,“不要吓到村子里的人。”
言外之意塞巴斯蒂安听得很明白,对这有仇必报的少爷很无奈,应道:“是。”
他随着夏尔出门,却在有意打量宅子四周——实在是破败杂芜,用与人类等量的力量,不知要修整到何年何月。可是少爷的命令,他却无法违背。那连死亡也斩不断的契约,无时无刻不在牵绊着、冷嘲着他。
恶魔,天地间最为朽破的物种,与天地鸿蒙一同出现,历万古,斩千情,做永生孤寂却高傲的觉悟,到他此处,竟成了“塞巴斯蒂安”。他恨么?不是说没有感情么?
塞巴斯蒂安那双原本便呈现淡淡朱红的眼眸,倏然瞳孔上下蔓延,从中间逐渐散逸出紫来,从淡紫慢慢晕染到深紫,像一幅鬼魅用血涂成的画······
宅子坐落在小小的山坡上,一出来便见天苍苍野茫茫一片,细微风过,岁月安详。
迎面走来两个年轻人,健壮却脸色稍稍蜡黄。塞巴斯蒂安知道,这不过是营养不足而勤劳的人类常见的外形罢了。他扫夏尔一眼,径自迎上去,微微笑着,礼貌而疏离,如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一切恰到好处:“你们好,我们是暂借在雷恩伯爵废宅子里的回乡人。昨夜牧师带着人来我们这里,说是找两个小孩。不知道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那两个年轻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其中一人手朝东方一指,道:“牧师在教堂,你们可以去找他,看他需不需要你们帮忙。”
“好的。”塞巴斯蒂安侧过身让出路,静静等待那两人过去后他的主人走上前来。
夏尔双手抱臂,扬起下巴,“宠物要挣脱镣铐,你说主人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颇觉好笑,明知故问:“不知少爷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夏尔盯着他,“终有一日,你会无视你的主人。”
塞巴斯蒂安敛笑,双手笔直地垂在身旁,望进那闪烁着暗黑星光的眸子里。别处的光,是白的、黄的、红的,到了这里,却是黑的,雅致的黑,沉沦的黑。“或许是,终有一日,你并不想当我的主人。”
他讲完,又再一次自觉跟在那个纤瘦却坚韧的身影后头。一如立下契约之后的所有日月,他一直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走过所有枯燥无味的岁月,从年少到及冠,从俯视到平视。习惯是一种难以破除的藩篱,而他,期待它乍裂。
教堂的钟声早已响过,天边的游云却还在驻守这圣洁的、不断给有罪的世人机会的地方。那竖起的一根铁针,锐利而清爽。上帝通过它听闻世人的祷告,世人却不知道能够拯救他们的从来都只有自己,即便借以上帝之名。
牧师在教堂前打理着墓碑。一座座墓碑,一个个灵魂,一片片记忆。夏尔滞住了。
塞巴斯蒂安清冷看他一眼,知道他眼前定然又出现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借以开口询问牧师打断他的记忆再往深处游走。“你好,关于两个孩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么?”
牧师看着他们,露出悯然慰然笑意。“你们真愿意帮忙?”
“当然。”塞巴斯蒂安偏转目光看一眼冷冷清清的夏尔,“我家少爷从前也走失过,幸亏大家帮忙才从马戏团人贩子手中夺回来。少爷有此经历,便想贡献一点力量。是吧,少爷?”
塞巴斯蒂安说完,不忘可恶地反问。
他见夏尔那投向他的眼光如刀,原本只是画一条线的笑容徐徐展开如一弯新月。
“没错。”夏尔随即一脸悲悯如感受深切地看着牧师。
牧师看看夏尔,又看看塞巴斯蒂安,感激道:“那真是谢谢你们二位了。只是我们找了好几里地都没有找到,昨夜去荒宅那里找了,也没有,我们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难怪在这里无所事事般擦拭墓碑,原来是没法子了。夏尔正如此想着,塞巴斯蒂安便建议道:“或许该从孩子失踪那一日开始重新翻找线索。”
牧师点点头,“我今日有空,叫上波吉,陪你们一同翻查。只希望,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可以安全回来。”牧师说最后一句时,抬眼望天,右手在胸前画着十字架。
“好,不过······”塞巴斯蒂安停住,看着牧师。待牧师投来一簇含着“你尽管说”意味的目光后,他方继续说道:“只要找到孩子了,不管生或死,希望你可以让村子帮我们一个忙。”
“······你说。”
“帮我们把废宅子修整一遍,不然住着实在难受。”他说完,递一抹志得意满的目光给隐忍着愠怒的夏尔。
“好,没问题。”牧师悻悻答应,脚尖往教堂一侧转过去。一转,似乎忆起了什么,又忙改了方向。“普拉尔的家在这边,请跟我来吧。”
两人跟着牧师前往普拉尔的家,半路恰好遇上了波吉,也省得牧师去找了。
普拉尔一家生活困顿,常常无米下炊。普拉尔老太太瘫痪在床许多年了,旁人甚至都记不清到底多久了。普拉尔夫人独自一人挑起重担,既要照顾老太太,又要拉扯大两个如今不过八九岁的女儿。至于普拉尔先生,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去哪了,只听说到其他郡去了,一走,也不知道多少年了。
普拉尔一家的房子歪歪扭扭地卧在山岗下,如一条蜷起身体睡觉的犬,心甘情愿尽职尽责地看顾着身后的小山。房子此时静默着,只有烟囱里逸出少许流动的烟。
牧师轻轻敲门,声音却又沉又响。
门开了,一个萎靡不振的操劳夫人用她枯脊斑驳的手,拉开了松散的门扉。
“普拉尔夫人,这两位先生想要帮你找孩子。”
普拉尔夫人恍惚困顿的眼顿时闪出了耀眼的光,这一簇光过于强烈,强烈到牧师忍不住后退将位置让给夏尔和塞巴斯蒂安。“你是说,他们愿意帮我找孩子?”
牧师点头。
“可是······”她看他二人几眼,犹疑着,犹疑着,眼里的光便又静悄悄退散了。一如失去希望前的最后挣扎,所有都无可奈何地沉入寂黑的海里,无望。“都那么多天了。”她呜呜抽泣,当着所有人的面。
她先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孩子,还剩下什么?昏黑房里的老太太?
谁也做不了那一盏她浮生的灯。
“不管孩子现在如何了,真相也很重要,是不是?”夏尔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轻言安慰。“你放心吧,我们会把真相还给你,一定。”
普拉尔夫人哽咽着点点头,抬眼看去,只见那一张文雅却有些冷硬的脸上满是悲悯动容。而眼中带着的莫名自信,如一根定海神针,将她忐忑犹疑的心定在“真相”那一片海里。这一片海,虽漆黑,却只是因为绕着黑雾而已。
她退后一步,庄重地朝站着的四人躬身,“拜托你们了。”
“那么,”塞巴斯蒂安看着普拉尔夫人,料峭的眉宇间似乎有些许愠怒与嫌恶在游荡,便连声音也比方才说话时冷了几分。“孩子是什么时候发现不见了的?”
“上周日中午,孩子们没有回来喝粥。”她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看样子是由于还不能接受孩子丢失这一事实又自己伤怀起来。
“找了吗?”
“马上去找了,还是······”
塞巴斯蒂安还想问,刚说出一个“在”字,便被夏尔眼眉朝他一挑抢道:“最后在哪里见过他们,又是谁见的?”
“安拉告诉我,她周日上午看见孩子们去了废宅子,不多久捧着一堆土豆出来了,之后就没人再见过他们。”
“那为什么一开始不去废宅子到回家这一段路找?”塞巴斯蒂安记得,宅子外除了昨夜有动静,其余时间皆是静悄悄,就像在恶魔谷时一样。似乎村子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遗忘这宅子。
“这······”普拉尔夫人忽而嚎啕大哭。
牧师走上前来,让波吉安慰普拉尔夫人,自己来替她回答:“安拉那一日中午和周一到郡上的亲戚家去了,这些讯息也是她回来后知道这事才说出来的。”
夏尔问:“安拉现在在村子里吗?”
牧师点头,“如果需要,我现在可以带你们去找她。”
夏尔正要领头走,塞巴斯蒂安却走到蹲下抽噎的普拉尔夫人身旁,缓缓蹲下,将清明的目光照进她的眼,却还是一片冷然地问道:“早上你有没有见过孩子?”
他的眼底,渐渐覆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嫌恶与冷嘲,却不知是对谁而发。
“早上起来有见过,但是······”她不敢说,似是怕玷污了远处沉静的庄严大钟。

作者:落叶萧萧小水瓶  发表时间:2019-05-01 15:58:23
第五章 鳄鱼的眼泪4
一棵茂密的橄榄树下,有人一铁楸一铁楸悄悄地偷偷掘地。这些土不似平常地里的土,倒有些松散绵软。因而挖起来轻而易举,又因不需要撞撞敲敲而可以悄无声息。
挖着挖着,头上忽然接续飘下几片油绿的橄榄叶。橄榄叶在微风中矜持安静地飘落,飘在挖出的坑上与掘出的土上,似随性而落毫无章法。只是这叶子看着着实仍有十足生命力,又怎会无端接连飘下?
牧师抬起头,只见树丫上站着暂借在废宅子里的两个人。那个年纪看起来较小的,噙着一抹悠然的笑,正一片一片摘着身旁一根橄榄枝上叶儿。叶儿飘落,牧师的心随着一起坠落。
牧师反应灵敏,看一眼挖出的土坑。见土坑中什么也没有,便故作镇定放下铁锹,嘴边的肌肉艰难动了动,终于露出笑容。“你们二位在上面做什么?”
夏尔落下最后一片橄榄叶,不答反问:“牧师在这里挖坑要做什么?”
夏尔看着他,微微笑着,看透一切般,残忍、冷漠。将双手熟练地环上塞巴斯蒂安的脖子,让塞巴斯蒂安将其横抱跃下。
他松开手,径自走到土坑里。
土坑不大,但周边很大一块地方却没有迷迭香。原本,这里是绕了教堂满满一大圈迷迭香,目下只剩教堂前头和东方一侧有迷迭香在风中存活。
脚下的泥土,软绵绵的,一脚便是一个深深的印,仿佛这是某个被人封起来的秘密通道,连接着万劫不复的地狱。可看下去,分明只是自己一个如沧海一粟的不起眼脚印罢了。
“牧师,你要做什么?”他又问,却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在土坑里游走着用力踩压。
压实了,魔鬼便不会上来了。
牧师握紧铁锹,眼里的不自在与慈悯逐渐冷了,“想要在这里种棵橄榄树,你可以帮忙到······”
夏尔用力一踏脚儿,夯实了一块,含着玩味笑意打断他:“旁边不是有一棵橄榄树吗?”他抬头看一眼枝繁叶茂的橄榄树,“你在这里多种一棵,没有阳光它怎会存活?若要我说,不如在坑里埋些养料,更合理。你说是吧,牧师?”
那圆圆的淡蓝色双眸明明纯净无害,看着它们却猛然觉得目光锐利而阴森。牧师睁大眼眸狠狠盯着夏尔,猝然举起手里的铁锹朝他劈下去。
明明劈中了的。可一抬起惊俱阴狠的眼,牧师便见夏尔正横窝在塞巴斯蒂安怀里,不远不近地笑看他。他觉得这笑容,仿佛与身后的墓碑融在一起,冰冷至极。
塞巴斯蒂安直直站着,优雅又冷漠,他唇角一勾,道:“牧师,你把那两个孩子藏哪里了?”
“胡说,我哪里有藏孩子。倒是你们,偷偷摸摸的,一来孩子们就不见了,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牧师再一次举起铁锹,朝他们冲过去。
左挥右劈,前砍后挑,无一例外皆落了空。
塞巴斯蒂安移身轻盈如燕,不屑地看着牧师气喘吁吁仍不甘放下最后的挣扎。
许是此处泥土养料充足,橄榄树长得实在太茂盛,又无人修理,枝叶便一条条一片片向着大地垂压。铁锹挥砍间,早已劈下许许多多枝叶。这些枝叶零落一地,在土坑里,似是在怜悯抚恤这土下不安的灵魂。
牧师看着塞巴斯蒂安矫健得不带风的闪躲,举起铁锹对着二人,又惊又怕的目光直射塞巴斯蒂安。不知是怕还是恨,咬牙切齿声如硬石:“你是谁?”
塞巴斯蒂安微微一笑,似有还无,似乎背后撩起黑发与燕尾的风再猛烈一寸他便要随风散去一般,透明的、虚浮的,亦仙亦鬼。“我只是一个······执事,少爷的执事。”
“这不可······”
一群人不知从何处纷至沓来,打断了牧师的话,而后二话不说举起各自的铁锹翻开了没有迷迭香的土地。
一锹锹迅猛,一锹锹沉重,一锹锹悲伤。人世的可恨与悲哀,原来是人们自己一锹锹翻出来的。如潘多拉的魔盒,放出了灾祸,锁住了希望。
地狱的门已近在眼前,那般血腥萎靡,那般暗黑邪恶。魔鬼的步伐已然响在耳畔,他们却蒙在眼见的暗黑里。塞巴斯蒂安笑着。
没有灵柩,没有墓碑,有的只是相偎相依踏入黑暗与腐朽的永远。坑里有两具小小的尸体,蜷缩着,痛苦着,愤恨着。而不远处的另一个坑,同样蜷缩着一个人,却是一个大人。
“波吉。”有人失声大喊。
悲伤满面,泪流不止,风却清灵。这世间一切罪恶与善良、热烈与冷漠、真挚与虚假,还不如塞巴斯蒂安的“没有感情”。塞巴斯蒂安作为一个与天地共生的恶魔,竟然讽刺地深谙这种荒唐的道理。他看一眼还窝在他手上的夏尔,眼中流出的柔和,随风散去。
牧师说,他爱的只是上帝。所有的不尊不敬,所有的罪孽劫火,所有的忏悔祷告,让他知道,唯有上帝才是真爱着他们的。那么一切不爱,便让他亲手毁掉。世间清明,上帝定然再临。他嘻嘻笑着,癫狂一般。
塞巴斯蒂安将夏尔放下,走到不断在胸前画着十字架的牧师面前,睥睨着他:“波吉不过是安慰普拉尔夫人时说了一句‘上帝不会原谅他’,你便将他杀了。你说你爱上帝,但我觉得,你更爱恶魔。只可惜,”他微微露出尖牙,“恶魔同样不爱你。所以牧师,你告诉我,你会到哪里去?”
牧师怔住了,胸前的十字架消失了。
一滴泪悄无声息划过他的天际。
安拉从人群后走出来,朝塞巴斯蒂安与夏尔感激一笑。原本跟在脚边一同走出来的小狗,又瑟瑟缩缩地躲回人群里。
“天使?”夏尔挑眉。
安拉不解,盈盈笑着,“天使无上圣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夏尔忽而直了眼睛,愣愣看着那抹昨日令他如沐春风受化洗礼般的笑容——变得平常不已。他微眯眼眸,直觉不对劲。
莫非这又是虐天使?
塞巴斯蒂安在一旁微弯身子,恭敬有礼,“少爷,这般盯着安拉小姐很不礼貌呢。”
夏尔将目光看向他,只见他眼中满是笑意。“你昨日不也盯着人家?”
塞巴斯蒂安嘴角露出神秘微笑,将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做一个噤声动作。直起身,没有悲悯,没有伤怀,浅淡清冷如山中老湖。“我们把真相找出来了,先前牧师答应替我们整修一下废宅子,那么,就麻烦诸位了。”
稀稀落落地点头回应他,他也不恼,与夏尔往西走去。
西边,扫落旧日的方向,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永恒的新生。

繁星满天,垂垂而挂。月朗星稀之际,清风徐来,莹云自动。小山岗之上,竖着两道人影,皆翩翩,却似雾。遥望那座废弃的破败宅子,看它陷于黑暗中,举着手等待救赎。
“多狂傲的恶魔啊,堕入地狱在所不惜。”白影觑黑影一眼,冷嘲热讽。“即便背弃自己亦来得如此猛烈。”
黑影与身后一弯月牙交相辉映,展出笑,露出牙,森然摄骨。他定定望着远处的废宅子,似乎一眼看破宅子投入背后无尽的深渊里,绝望又坚定。“天地是我平辈,生来与神断绝,早已徘徊地狱。地狱于我来说,不过是如故乡一般的存在罢了,平常至极。我只是不明白,你坠入人间,为的是什么?”
白影苍凉一笑,与他共遥望,满目却是星辰。他看到的是不灭的无限光明,而不是那腐黑的万丈深渊。“为的是······十九世纪最后一日的审判。”他偏头,“或许你该再考虑一下,恶魔不应该如此。”
“莫非你忘了?嗜食是我的本性,你权当我嗜食便是了。”
“肮脏的灵魂。”
“是么?曾经有一位圣洁的天使,却因过度要洁受不了丝毫脏污而堕落。所以灵魂,不一定要干净,重要的是有趣。”他抬起头,轻叹一声,“啊,铺天盖地刺激味蕾的美味调料,多么令人怀念。”
白影嫌恶地乜斜他一眼,御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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