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笑归尘》【帝王攻x将军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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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4-07-16 07:03:00 更新时间:2019-05-02 20:01:28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这是个BE 虐
入坑慎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1.缘结


慕非白踏上了白玉阶。这是通往大殿的白玉阶。共一百一十阶。阶梯的尽头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可也是他慕非白人生的终点。

慕非白的爹爹是定国大将军,威震天下。更曾是皇上的伴读,感情就像亲兄弟那样。当时,皇上刚得了太子,慕将军的夫人也怀了身孕,皇上便说了,若将军夫人产下女儿,便结娃娃亲。让慕家的小千金成为太子妃。

可十月之后,产下的却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既是小公子,当然就做不成太子妃了。皇上虽感惋惜,却也对这个清秀的小公子很是喜欢,说待他大一些,便接进宫中当太子伴读吧,就像少年时的皇上与将军一般。

慕将军的小公子被取名叫做慕非白。是个耐人寻味的名字,可是小家伙喜欢的很,一听爹娘喊他非白,一张小脸便笑开了。

慕非白身体很弱,从小便常常生病。家里人给他找了很多大夫都不见好。可慕非白文才斐然、聪慧过人。对诗词一类的十分偏爱。慕将军想或许这个孩子就是何从文不从武,也认了。

岁月匆匆过了十年。十二岁的太子第一次上慕府来玩。慕将军是太子的武学师父,对他向来视若己出,眼见他来玩,自然是好生招待著。但太子却问,听闻太傅府中有个跟我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他在哪里?

慕将军一愣,本来因为儿子病恹恹的,就不想牵出来给太子认识,可如今太子问起也不好再让他避著,想想有同龄人一起玩,说不定儿子的病能好一些。於是便让夫人牵出来了。

太子楚云琛本以为能见到跟自己一般活泼爱玩的玩伴,可却看到一个身穿锦衣、身材瘦弱,容貌清秀甚至秀气的男孩怯生生地跟著母亲走了出来。楚云琛有些意外,慕太傅这般勇武之人,怎麼会有一个文弱至此的儿子?但是,小孩子想归想,总还是对同龄的人有些亲近之情的。

慕非白看到楚云琛,心里是有些旁徨的。他知道那就是太子,看起来跟自己不一样呢。应该不常生病,身体一定很好吧。

慕非白生性就比较内向,不敢跟楚云琛说什麼。直到那个开朗的太子走上来拉住自己的手,连珠炮似的丢出一堆问题。

“你怎麼这麼瘦啊?手也好凉,平时都吃些什麼啊?”
“喜欢读书吗?还是喜欢练武?”
“很常生病吧?都四月天了还穿这麼厚。”

慕非白从小到大没有被人这麼问过问题,等他都说完了,他也没想到自己该先回答哪一句,只好对他微微一笑。娘说人只要多笑就有人缘,礼多人不怪,随时都要保持笑容。他能感觉来自这个小太子身上的善意,虽然自己嘴巴笨没办法全不回应他,但是笑一笑的话,他也不会怪自己吧?

但事实证明,楚云琛非但没有起任何怪他的心思,还被这抹笑小小的电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真是奇怪,宫里那麼多女孩子都长得漂亮好看,可谁也没有像他一样澄澈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对这个纤细如女孩的慕非白,有了更多一点儿的好感。

想了想,他解下腰间的环形玉佩,塞进了慕非白手中。

“这是我母后给我的,说是有什麼神奇的力量。能够护佑人一生平安顺遂。给你吧,但愿它能保佑你身体健康。”
“不可以,太子殿下,这是皇后娘娘送您的东西。”慕非白哪里敢收,又要交回去。
“我说给你就是给你了。放心,我是太子,就算没这东西保佑,我也能够平安顺遂。”楚云琛自信的笑了。这个太子的信然与桀骜,在慕非白的心中留下了一道永生无法磨灭的风景。

结缘,缘结。不过就在那一顷刻之间。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2.时间


或许是有了那玉佩的护佑,慕非白的身体竟日渐好转,不但很少在生病,整个人原本苍白的脸庞也红润不少。整个人容光焕发、脱胎换骨一般。慕将军看了很是欣慰,但也有些忧虑。慕非白完全地遗传了母亲的美貌,早些年幼的时候是眉清目秀,但长大后五官长开了,竟活脱脱成了个比女子都美丽的少年。倒不是说长得好看不行,但男子生的太过美丽并不算好事,而且慕非白身体见好之后,更是对武艺显露出异常的兴趣,缠著慕将军学武。

这更没有什麼不好的了。唯一的儿子有意继承将军这个位置,光耀门楣。可这样……美丽的一张脸庞,上阵杀敌恐怕威慑力不足啊。左思右想了会,还是遵从皇上的意思,将慕非白送入宫中成为太子的伴读。

或许这麼做,是为了稍稍弥补当年遗憾?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听到自己隔天就要被送入宫中做伴读,慕非白心裏虽然有些旁徨,但也是开心的,他坐在床上抚摸那个六年来从不离身到哪都要带著的环形玉佩。他记得太子是什麼模样的,却不知道六年晃眼而过,太子还会是那副模样吗?会不会长高了、长壮了?自己从前那副病公子的模样太子也不曾嫌弃过他,现在自己身体变好了,也和父亲学习武艺了,应该更有资格站在太子身边了吧?

也不知道明日见到太子会是什麼情形?

东宫内——

太子所居住的东宫长年都是寂静无声的。从楚云琛刚封为太子时的欢声笑语到现在几乎没有人声。伺候的奴才们都私下里悄悄的议论,从当今皇后生下三皇子之后,对身为长子的太子就越发地爱理不理。平日很少来探望不说,就连节庆时给太子的礼物也是那麼几样万年不变的东西,太子更甚,看到礼物后就推到了一边不再理会。母子的情感有如冰封,和三皇子出生前是天差地别。

东宫伺候的奴才分成两批,一批是不常进殿伺候的粗活下人,一批是与太子较常接触的贴身伺候的宫女内侍。这批人以一位名叫玄的内侍为首,是这偌大宫中最常见到太子的一拨人。

“太子殿下。”一身黑衣的玄跪在了书案前。“属下已经探查到了,皇上要送到您身边的伴读,是慕将军府里的人。”
“哦,知道了。”案前的太子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下去把衣服换回来吧。”

暗卫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殿中。楚云琛将手中书卷放下,疲倦地揉揉眉心。慕府里的人吗?慕家人权倾天下,又对皇上誓死效忠,父皇这是对自己一百个不放心,还要安插眼线到他身边吗?

可笑呢,与其有那个精力找眼线,不如自己多过来。看看这一眼就能望穿的太子东宫裏能有什麼了不起的秘密。

从三皇弟出生之后,楚云琛就很少见过父母,基本是那种大型家宴才会见到一面。他知道比起自己,年幼活泼的三弟更能讨得父母欢心。可他们想要的不也是个成熟稳重的太子吗?自己做到了,反而受到了惩罚。

他一出生就因为嫡出长子的关系被封了太子。从此楚云琛消失了,世人和父母看到的只是两个字而已。在这宫里多少时日,他也就尝了多少日的尔虞我诈、人情冷暖。而这两个词却是来自於原本最亲爱的母亲。

皇后再不常到这里看他,不会亲昵地换他琛儿,也不会摸摸他的头,不会抱抱他。而是一口一个太子,一口一个本宫。

早些时候他还会抱著奢求,抱著被太傅夸奖的字帖或是画作,一个人在东宫里坐到半夜就为了等待母亲到来。等了数个日夜,他也不再等了。有被夸奖的作品就收起来,写得不好的就撕掉。尽管后来他再也不允许自己有任何不好的东西。

四年前,他曾经半夜里发起高热,烧了三天三夜。所有太医都说无救,但他硬是熬了过来。当他睁眼时,看见自己的床边只有玄和太医守著,父亲母亲都不见踪影。即便是他病愈后,皇后也只是示意性地送了一些补品来。父亲更不用说了。

倘若那之前楚云琛还对亲情有什麼寄望,现在是完全没有了。那些补品被他扫落地下,狠狠地贱踏。他不再渴望亲情了,如果他们不给,他亦没有必要摇尾乞怜。从此他做好自己的太子,他们做好自己的帝后。就这麼简单。

直到有一天皇后亲自上门,一开头什麼慰问的话都没说就跟他讨要一件物事。要的是一个环形玉佩。皇后说那是他出生不久后自己去佛寺里求的,有菩萨庇佑的宝贝。而今三皇子即将满一岁,皇后要拿回那个玉佩给三皇子。

面对母亲的这种行为他早已司空见惯。可他也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过这种东西。余是淡淡的对皇后说,儿臣这里从没有什麼玉佩。

皇后以为他在说笑,再三逼问了还是没有。皱眉之下宣了太医。太医一诊断后才说,他一下子高热发了三天三夜,恐怕是有许多东西忘了罢。时日漫漫,总会想起的。

但皇后还是不罢休,命人搜遍整座东宫,果然没有玉佩。皇后最后走得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俨然像在看仇人。知悉母亲对他不是单单冷淡,而是彻底没了母子亲情,也是在那时候。

楚云琛对这件事没有很上心。一来他是真不记得这个被他称之为母后的人什麼时候居然还有送过他祈福过的玉佩。二来,既然如此轻易便能遗忘的事,想来也并不重要。

只是有时候,他脑海中会一闪而过一些片段。或许就是他遗忘的那些?可他从没有去认真回想。除了一抹澄净却不知主人的笑容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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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遇


慕非白进宫的那天是四月。东宫外疯长了一片的月季花。他有些紧张,双手纂在一起。当年也是这样温暖的四月,他遇见了太子。而如今六年后的四月,他们的缘分又接在了一起。

父亲送他到宫门外就离开了,是为了避嫌。但他看著那一望不到底的宫廷,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来接他的人是一个内侍,见他也只是淡淡地问声好,便什麼都没说的带他去往东宫。

父亲说过进宫之后凡是东宫里伺候的人都要给点甜头,以后在这宫里才多些照应。是以早给他预备好了大把的银子做打赏用,可看到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内侍,手中的银子怎麼也送不出去。那位开朗的太子身边,怎会有阴沉如斯的人?

到了东宫,内侍让他在外候著。自己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又走出来,说太子让他进去。不料慕非白前脚踏进宫门,后脚内侍就关上了门。整座东宫漆黑的仿若夜晚,慕非白只听得见自己呼吸吞吐的声音,心里那股好不容易平复的紧张又起来了。可他想起爹爹的教导,想起自己是慕将军的独子。他提起勇气,在空旷殿中跪了下来。

“臣下慕非白,给太子殿下请安。”这朗朗之声在殿中甚至起了回音。不多时,殿中瞬间亮了起来。两名宫女手持烛火从内室走出,身后跟了个紫色锦衣的俊朗少年,表情似笑非笑得看著慕非白。

慕非白浑身一激灵。尽管时隔了六年,他还是能一眼看出来楚云琛的模样。他高多了,也比从前好看了很多。可是,他瞧自己的眼神却十分陌生,想必,是忘了吧。慕非白心中苦笑,是自己六年前六年后相差太多了吗?可是,能够遇见他,以后成为他的伴读与他朝夕相处,一定,就能使他想起来。

楚云琛让两个宫女放下烛火就退下。自己细细的瞧了那跪在地上的少年几眼。虽然身子骨很纤细,但背脊挺的老直,一身青衣衬的他风雅俊秀。这样的脸庞……
若他不是皇上派到自己身边的奸细,还真想好好疼爱一下。

“你……叫慕非白?”他走上前,玩味的捏住他的下巴,迫他仰头看著自己。
“是,臣下乃慕将军之子。”对这样的姿势很是不适应,慕非白不禁显出几分羞赧的神色。
“哦……”也不知道父皇打得什麼鬼主意,居然能劝服慕正风那个老头子把儿子送来当奸细?也不怕他杀了这家伙?
“那个……殿下,您能松手了吗?”不得命令不能起。可慕非白实在要别扭死了。
“……”楚云琛听了,低头去看他。见慕非白连耳根子都泛上淡淡的粉色,脸上那一副羞赧至极又不敢挣脱的小神情。理所当然地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也好,且让他看看,这个奸细没有奸细样的慕非白,究竟是值得他玩弄一些时日,还是直接杀死了事。

楚云琛当然不可能放手,还十足恶劣的捏了两把。慕非白从小就是公子哥儿,皮肤白皙细致,或许不如女子的滑嫩,却也别有一番手感。而这手感刚好楚云琛喜欢。

慕非白震惊极了,他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再不谙男女之事,也知道方才举动绝非他与太子之间该有的。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云琛见他这样儿,心里某个角落痒了起来。他拉起还跪在地上的慕非白,摸摸他的脸庞,然后手下滑至下巴、锁骨,直至钻入衣襟内。那层层叠叠衣服下是更加细滑的肌肤,凉滑如水。楚云琛眼神深了深,将他紧紧箍在怀中,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唇。手也不客气地拉开衣带,正准备直捣黄龙,却被从吓懵中反应过来的慕非白狠狠推开。险些撞到桌案。

慕非白推开他之后踉踉跄跄的倒退好几步,发现自己衣带垂在地上,胸前衣襟大开。没经历过这种事的少年脸红的跟晚霞一样,匆忙地拉好衣襟系好衣带,复又跪了下来。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你推什麼?本太子要幸你,还有你不允的理?”楚云琛觉得可笑,走过去一脚踹倒了慕非白。“瞧你一脸受了污辱的表情,刚刚解你衣带的时候怎麼就没这神情?你爹年轻时不知在父皇跟前多麼样的阿谀奉承欲拒还赢,才讨了个定国将军的职。怎麼?你出府前他没好好教你几手?”

慕非白闻言,整个人抖了一下,默默地抬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惊慌。过了一会儿,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爹为人从来不谄媚惑主,被封为定国将军,也是因为爹武功高强、擅於兵法。太子殿下,请不要污蔑臣下的父亲。”
“不要污蔑你父亲?”楚云琛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那可是你父亲,自己年少时做了什麼丑事他有脸让你知道吗?”

慕非白听了,也只是闭上眼,彷佛这样也能把心关上。

“慕非白。”楚云琛走到他跟前。“睁开眼睛。本太子不喜欢跟个瞎子说话。”
“……”慕非白听话的睁开了眼,他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太子,是不能忤逆的太子,是……送了他玉佩的太子。
“很乖。”楚云琛嘴角咧开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单膝跪了下来,刚好压在了慕非白身上。
“小人儿,你生的这样标致。慕将军真是把你送来当伴读的?还是给本太子当男宠的?”楚云琛的声音极低,却又一字不差地传进慕非白耳中。

慕非白终是忍不住这等污辱,狠狠地推开了身上的人。这次楚云琛被他一推没个防备,狼狈地跌坐到地上。等慕非白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时,楚云琛已经上前来,甩了他两个巴掌,又一记窝心脚把慕非白踹的胸口剧痛,差点喘不上气。

“敢反抗本太子吗?很好,你就跪在这里,本太子没说起,就不准起。”楚云琛一挥袖子,进了内室。

慕非白好不容易顺了气,只觉得胸口疼痛还是一阵阵。指不定都瘀青了,可现在他没心思管也不能管。他抚著心口小心翼翼地呼吸,然后像刚进东宫那时一样,在冰冷的地砖上跪好。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4.暖春


这一跪便不知时辰。刚跪下来时天还亮著,直到天黑了又微微亮。慕非白始终没有动一下,只是低著头。他望著自己膝下的地砖,虽然清洁的十分光亮,却寒意渗骨。这宫里头的东西都是这麼冷的吗?

“慕公子。”此时,从内室走出一个宫女,正是之前手拿烛火的其中一个。她走到慕非白面前。“太子殿下说,您可以起来了。让奴婢领您去您的住所。”
“臣下,多谢太子殿下。”一夜未开过口的嗓音有些沙哑,慕非白艰难的支起身,才刚要迈步,跪的麻痹疼痛的双脚就不听使唤的再次跪倒,骨头磕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响亮。
“慕公子,奴婢扶您吧。”似乎是不忍心,那宫女伸过手来搀扶。

所谓的住所,不过是间临著东宫的小屋。虽有简单的打扫清理过,也换上新的床幔桌椅,但从破旧的木门和掉了不少漆的墙面还是能看出屋龄老旧。可慕非白也不介意,跪了一整夜胸口跟膝盖隐隐作痛,他只想好好躺下来休息会儿。

“慕公子,您先坐,奴婢给您拿些热水来。”宫女扶他坐在椅子上,匆匆出去了。回来时手里抱著盆热水和布巾。“您跪了一夜,理应好好休息。可太子说,让您稍稍整理下就去伺候,您就先擦擦身子,至少好受一些。”
“多谢姑娘。”慕非白对这个好心的善良宫女满怀感激,也露出了笑容。
“不用谢,都是太子身边的人。奴婢浅荷。”浅荷对他屈膝行了礼。“您是太子殿下的伴读,身分不同於一般,也算是半个主子了。请您不要生太子的气,殿下从前不是如此的,是因为一些原因才会……”
“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伴读。怎麼胆敢生太子殿下的气呢?”他当然知道,知道太子改变了很多。从前的那个小太子满脸的笑容,会关心人,会对人好。而不是现在这样,随意的把他人践踏脚下。

浅荷出去后,慕非白脱下了上衣,只见被踹了一脚的地方瘀青了一大片,碰一下都疼的直抽气,膝盖也瘀青了。但他用热水沾湿布巾反覆揉擦之后,疼痛感已是好了很多。站立走路都不是问题,只是这胸口的淤青,但愿没事吧。

擦洗好身子后慕非白换了一身乾净的衣服,就直接回到东宫伺候去了。

才进殿门,浅荷就迎上前来,拉了拉他的袖子。
“公子,殿下说一定要您伺候更衣呢。”

一讲到更衣两字。慕非白就想到昨天的事。心里有些抗拒牴触,可还没笨到说不。只好往内室去。

内室里香炉轻烟袅袅,丝丝甜香溢出。慕非白才闻了几下头脑就有些昏沉,又走了几步。才看见穿著白色的里衣,倚著床的楚云琛。

“臣下给太子殿下请安。”他跪下请安,膝盖一触到地就是钻心的疼,倒让被香薰得昏沉的脑袋清醒不少。
“呵。”楚云琛冷笑一声,他放慕非白在外跪了一夜,自是知道他膝盖不好受,可惜,胆敢推开他的人,就该承受处罚。“过来。”
慕非白闻言刚要起身,又听那冷冽的声音。“谁让你起身?”
僵了一下,慕非白也未有什麼不快。他来时便已做好打算,如今的楚云琛性格恶质,想些恶劣整他的玩意儿也无所谓,总不至於弄死自己。自己只管应承了他那些刁钻为难便是了。

膝行至床边,明明不远的距离,慕非白疼的连冷汗都出来了。却只是咬紧了牙根,静待楚云琛的下一个命令。

“挺乖的啊。楚云琛从一边架上取下一件衣袍。将慕非白拉起让他坐在床沿。“替本太子穿上。”
好不容易能坐下来,慕非白松了口气,展开衣袍便要伺候更衣,却发现楚云琛懒懒地倚著床,一点配合的意思都没有。
“殿下,请您直起身子。”就知道不会这麼简单放过他。
“哦?你要拿什麼跟本太子交换?”楚云琛嘴角笑意更深。
“交换?”慕非白听不懂。

楚云琛瞥了他一眼,忽然凑上来在额头偷香了一下。又迅速地退开,笑得像只狡诈的狐狸。

“好了,替本太子披衣吧。”说著十分配合的凑向他。让慕非白把衣服披上身。
“接下来是两手袖子,你要拿哪里跟本太子交换?”慕非白的脑袋又被那香弄得迷迷糊糊,只见楚云琛的笑容越发狡诈,他张了张口,却是什麼也没说出。
“不说?那麼本太子自便了?”楚云琛抓过慕非白,贴上了那张似在诱惑的唇,却没有深入。唇擦过慕非白的脸颊,到了耳边。“小非白,本太子宫里私藏的暖春够不够香?这味儿,你可喜欢?”
“殿下……”慕非白脑中只恍惚闪过几个零碎字眼,然后他发现自己眼前越发模糊,连楚云琛都变成两个。他伸手想确认哪个才是真的,却不知道自己摸到了楚云琛的脸,摸真切了后想收手,又被楚云琛抓住。

“想去哪儿?小非白?”

楚云琛绝不承认自己有点上隐,慕非白的身子很单薄,抱起来不像女人那样温软,可他就是恋上了那种触感。他握住慕非白的手,张开一看,手心淡淡的纹路沁著薄汗。鬼使神差的,他伸出舌,舔了一下那白皙掌心。

“唔……殿下不要……”慕非白浑身像通了电流一般战栗了一下,说出口的求饶带著嘶哑,在楚云琛耳里更像邀请。所以他也视为邀请了。

将身上那件碍事的袍子脱了扔在地下。他抓住慕非白的双手将他压制在床上,唇细细地磨擦过前额、鼻梁、脸颊,最后是有些苍白单薄的嘴唇。轻轻含住,然后吸吮,接著撬开牙齿,缠住了舌,唇齿间是清冽的气味。

品尝完了唇瓣,又逐渐下移至性感的喉结、锁骨。若楚云琛还清醒著,一定觉得这样不知节制的自己荒唐透顶。但他很快清醒了,因为他解开了慕非白的衣服,所以也看到了那片青紫。

楚云琛脑袋嗡嗡一片,那一片青紫盘踞在慕非白的胸膛,甚是可怖。他伸出手去按了按,那个已然不清醒的人疼的缩了缩身子,眉头狠狠的蹙了起来。

“娇弱成这样?”看了这片青紫,纵然原本已经起来的欲望也熄灭的无影无踪。他乾脆自己给慕非白草草穿好衣服。然一个玉佩忽从宽大的袖内滑出,掉到了地上。

楚云琛捡起玉佩,反覆端详。只见那玉是上好的羊脂玉琢成环形,上头还雕著花草虫鸟,质地细腻温润,用看的就是上好货色。只是有些眼熟。

不可避免的,楚云琛想起了皇后最后一次上自己这来的时候讨要的环形玉佩,心里一口气闷著不快。索性将玉佩收进自己袖里。喊了浅荷进来,让她请太医来看看慕非白。自己则由另一个亲信宫女若颜服侍穿戴整齐了,要去给皇上与皇后请安。

出门前,他回望了一眼慕非白。在暖春的药效下他睡得很熟,只是每呼吸一下眉头就皱一下,想来是胸口不好受。

兴许是出自於愧疚还是别的什麼,他折了回去,为慕非白盖上被子,又拉上床幔,才离开东宫。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5.当日


慕非白醒来时头晕沉沉的,嘴里更是乾渴的很。他才一张嘴,就有人扶著他坐起来,一杯温茶递到他手中。


“浅荷姑娘……”轻咳了几声,慕非白才看清眼前人。
“叫什麼姑娘,多生疏。公子尽管呼唤我们名字即可。”浅荷依旧是那温婉的微笑。“太医来看过公子的伤了,也给了一些清血活淤的伤药,吩咐要常常推拿。瘀血化开自然就无事了。太子殿下也回来看过公子,吩咐了要好好用药。”
“太医?”慕非白愣了一下。
“是啊,殿下给您请了太医呢。”浅荷让他靠著床。在他背后塞了一个软枕。
“若颜已经去熬药了。请公子稍待。”
“浅荷,真的很谢谢你。可是,不用这样的,我自己熬药也可以,还有,这是太子的床榻,我不该在这里。”慕非白摇摇头。
“公子您说笑了。您进宫来,本就是为了陪伴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不要那麼孤独,您也是主子呢,奴婢们伺候您是应当的。况且,殿下走前还亲自给您盖上被子,怎会不允许您睡这里呢?”浅荷笑说。
“他……”慕非白这下真的懵了。若说楚云琛就是个恶劣的家伙,那麼又为何要给自己请太医?又允许自己睡他床上。这个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可是,我没有什麼力气。”慕非白动了动,发现手脚依然绵软无力。
“哦,这个呀。”浅荷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太子独门研制的魅香,名叫暖春。平时是不动用的,但太子说要捉弄捉弄公子,就让奴婢们先闻过解药,再点上这香。公子不要担心,这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慕非白听的一愣一愣,这种魅人心神的东西只在一些荒诞不经的戏文小说里见过。没想到堂堂太子东宫,竟大白天的点上那种东西。


慕非白想著,手又习惯性地去握那块玉佩,却发现东西不在身上,再翻翻棉被枕头,也是不见踪影。


“浅荷,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环形的玉佩?”那东西从小到大不离自己,眼下忽然间没了,慕非白心里的惊慌满溢。
“环性的玉佩?奴婢没有见过,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拿走了?”浅荷看他这惊慌样,也帮著一起找。忽然想起了今天唯一动过慕非白衣服的人,不正是他们的太子殿下吗?
“太子……”慕非白脸色煞白,是啊,他怎麼就忘了那个混世魔王。可是,他没理由拿自己的东西。还是……还是他想起来是他送了玉佩给自己?所以才请太医,才让他睡在内室?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可是……


慕非白有些无力的倒回床上,轻叹了一口气。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6.玉佩


而后慕非白又昏昏沉沉了一下,直到若颜捧了一碗汤药进来,喝了才好些。本来浅荷要给他上药推拿,慕非白以男女授受不亲拒绝了。打算等晚上回自己的小屋再慢慢弄。他现在只想等力气恢复些就赶紧回去。这里对他而言就是个是非之地。

浅荷跟若颜劝他就待在这里休息就好。太子不会介意。慕非白摇头,不要她们侍弄,自己穿好鞋子整好仪容,硬是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去。

离那间房间远一点,他就能少想起一些跟楚云琛有关的事。不去想那个看似霸道其实让他有些迷醉的吻,不去想他炽热皮肤的抚触,不去想这个人。他怎麼能让自己逐渐接受这个霸道不讲理又恶劣到极点的太子,会是六年前那个开朗、活泼的男孩呢?他怎麼能让这两个完全不相似的影子重叠直至合为一体呢?他不忍心。那个善良温暖的男孩一直都是六年来他心里珍贵的朋友,和现在的楚云琛,不是一个人。所以,他不能让他们变成一个人。

手上那瓶伤药拿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打开了瓶塞,倒了一点在手上,才刚按上胸口,就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狠心的按上去。

“推拿是像你这样的?”忽然有人夺走了他手中的药瓶,抬头一看,正是楚云琛。
“太子殿下!”怎样也想不到楚云琛竟然会来这里,慕非白彻底呆住了。
“你是喜欢自己找虐吧?好好的太子寝宫不睡,跑回来睡这硬床铺。”楚云琛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您也说了,那是太子寝宫。臣下不过一伴读,怎能在那里久憩?”慕非白总算找回自己舌头。

楚云琛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倒了些药酒在手上,看了看一脸警戒的慕非白,不耐的说道:“把衣服拉开,本太子对伤患没有兴趣。”
慕非白有些犹豫,可自己这样著实难受的不行,自己也不成事。只好乖乖让楚云琛替他推拿。

“本太子刚听说了,你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拒绝了浅荷她们替你上药推拿?”
“……嗯,本来就该如此。”楚云琛的手劲开强就强,该弱就弱。虽然开始时有些疼,现在却好多了。
“那麼,非白的意思是,男男授受就亲了?”边说著,手上还加重力道。
“唔……”慕非白闷哼一声,对那句话不予置评。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推拿完后。楚云琛从袖子里掏出那个玉佩,在慕非白眼前晃了晃。

“小非白,这是你的东西?”
“是,请您还给臣下。”慕非白眼睛直直的盯著玉佩,又不敢伸手去拿。
“看你的样子,好似很珍惜它啊?这玉佩虽好,可也不过是死物。”楚云琛自不会看漏慕非白眼里的渴求,他故意把玉佩举的高高的,晃呀晃。
“对殿下来说许是死物,可对臣下来说,是这世上无二的珍贵宝物,求您了殿下,请还给臣下吧。”慕非白说著,心里有些苦涩。明明是眼前这人送的,却忘的一乾二净。
“……”楚云琛觉得自己又有些不悦了。自己百般为难刁钻,纵使罚他跪了一夜也未曾听一个求字。如今却为了个玉佩轻易开口求他。
“小非白,你不清楚本太子的性格吗?你越想要回,越求我。我就越不想还你。”楚云琛将玉佩收进袖里。
“还你可以,讨好我吧。让我满意了,就还给你。”

慕非白乍听,就像掉进冰窟一样全身都凉透了。楚云琛,他没有想起来,还更加恶劣了。讨好……天知道什麼样的讨好合他心意?天知道他会不会还?

“怎麼?觉得恶心?还是不屑?你可以不做,反正东西我就拿去扔了,也不是我心疼。”楚云琛满意的看著慕非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知道他心里天人交战。他就要看看,慕非白到底会怎麼做?

慕非白死死地瞪著自己的双手,心里天人交战。半晌后他闭眼深呼吸了几下,在睁眼时,墨色瞳孔里是视死如归的平静。

他半跪在床上,倾身往楚云琛那里,手握住他的衣襟,正要拉开时,就被楚云琛给握住了。

“你在作甚?”楚云琛冷著脸一把甩开。
“殿下不是说……让臣下讨好您?”慕非白被这不明不白的态度弄的疑惑极了。
“谁要你这种讨好?明天一天的时限,看你要怎麼好好伺候本太子,傍晚前如还不能使我满意,你就看不到你的宝贝玉佩了。”楚云琛不再看他,迳自走出了小屋。

他原先说的讨好当然不是那麼单纯的意思。可看到慕非白要解他衣襟的神情,委屈得像被谁给强了一样,那双手抖成那样,以为他都感觉不到?他楚云琛虽然也有自己的宠妾小倌,但对强来可没兴趣。

掏出那枚玉佩仔细端详。让他这麼宝贝,甚至愿意做自己最讨厌之事。是谁送给他的?罢了,明天还他时再好好盘问盘问。他楚云琛身边的人,可容不得有半点秘密。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第二天。慕非白早早醒了,用昨夜的冷水草草梳洗之后。他站在东宫殿前,心跳如擂鼓。没事的,既然太子表示了不用牺牲色相来讨好,那一定就是贴身服侍的问题,他慕非白还不至於到养尊处优事事都不会的地步,只要让太子挑不出错,应该就可以了吧。

就在他失神之际,殿门打开了。若颜站在那里,手里还捧著热水。见到他似乎颇为惊讶。

“公子,您怎麼这麼早起?奴婢正要给您送热水去呢。”
“不用了,我已经梳洗好了。”慕非白朝她一拱手。“请问太子殿下起了吗?”
“还没呢,不过昨天太子殿下就寝前交待了,让您一起床就到内室去候著。”若颜走了过来。
“是吗……多谢,我这就去。”果然是今天从太子起床到傍晚都要贴身伺候的意思了?慕非白苦笑,自己真是进宫做伴读的?怎麼不该包的全包了,该做的还一样没做呢?

一踏入内室,就见浅荷手中捧著一件外褂站在那里,见他来了。看看毫无动静的床铺,便走了过来,将外褂交到他手里。

“太子殿下就要醒了,昨晚交待了您一来就让您伺候。”浅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太子说,您有把柄落他手上了呢。”
“把柄……”慕非白对这种解释显然觉著很奇怪。但还没说什麼,浅荷就微微一笑,退出了内室。

整间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只余淡淡的呼吸声。慕非白瞥了眼床,决定还是乖乖站好为妙。

而后也没过多久。他就听见一阵衣物棉被摩娑的声音,抬头一看,从那帐内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撩开了床幔。他迎了上去,就见楚云琛半眯著眼,一副还没睡醒的迷糊样。

“臣下给您请安。”慕非白替他将床幔束好,又展开手上外褂替他披上。
“慕非白……”楚云琛伸手探上他的脸庞,摸了几下之后才喃出这三个字。
“是的,是臣下。”慕非白心里有些感叹,难道不摸他的脸就感觉不出他是谁吗?

侍候著楚云琛梳洗过,他才算真正清醒过来。倚著床,富有兴味地看著慕非白忙前忙后的替他准备更换的衣物。

“等等,不用那套了。”眼看慕非白将浅荷前一晚拿出的绛紫锦袍摊开,他出声阻止。“还有一件青色的云袍,拿那件。”
慕非白听了,也没说什麼,将锦袍摺好放回去,又取了件青色绣著雅竹的云袍拿出。又要往殿外走。

“慢著,用不著叫浅荷了。”楚云琛懒洋洋的从床上站起,伸了个懒腰。
“可是,臣下不会替您梳头。”慕非白前脚还踏在外头。
“不用梳什麼样,就你今天的即可。”指了指慕非白。楚云琛凑到他跟前,揉了一把慕非白的头。
“可是……”慕非白有些为难,今天自己为求方便,只将头发略编了一下,太子等会要去跟皇上与皇后请安,梳这种随意的发型怎麼可以?
“好了,我说什麼就是什麼。反正……我是怎样的,他们也懒的细看。”说到最后有种自嘲的意味,楚云琛住了嘴,在桌前坐下,敲敲桌子示意慕非白别婆妈了。
“……”慕非白确定自己听到他话里的失落,想起最近也总是从父亲口里听到太子并不受重视这一点,难道让他变成这样的原因是这个?

慕非白第一次给人家梳头,心里又紧张怕弄疼了他或是不小心扯了头发,自己的玉佩就无望了。是以格外的小心翼翼。本来几下子可以弄好的头发,硬是多了许多时间。

楚云琛看著铜镜里映出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发式,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愉悦。

走之前,他向慕非白招了招手,待后者乖乖上前时,勾住了他的腰带把他拉向自己,成功在颊上亲了一口。慕非白当场脸红如血,倒退了好几步,头低的不能再低。

楚云琛就像只偷腥的猫儿,脸上带著显而易见的笑意踏出了东宫。这倒叫守在门口的浅荷等人有些吓到,哪次太子去给皇上与皇后请安时脸色不是黑的吓死人?隔好几公尺都还能隐约看见身上噌噌地往外冒黑气。怎麼今天心情这麼好?再往宫里看看,看到连耳根都红透的慕非白,心里大概也有了底。

这个慕非白,该说他很有本事呢,还是很有本事呢?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可惜楚云琛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准确来说是在看到皇后那一刹那,难得的愉悦就顿时尸骨无存了。

本应与皇后一起接受他请安的皇帝却不在,整座宫殿里只有皇后,以及她膝上刚年满五岁的三皇子。

“儿臣给母后请安。”深呼吸几下平复心情,提起下摆、半跪,拱手,俨然是个挑不出一点错处的行礼。
“嗯,起吧。”皇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应了声。手里还忙著给宝贝儿子餵甜羹。
“父皇他,在何处?”这般对待楚云琛倒是习惯了,他就站在那儿,心里只想赶快请完安赶快走。

他话音刚落,皇后就抬起头来,那双微微上挑的美目陡然射出怨恨。
楚云琛即便接收到这种眼光,也只是略低著头眼观鼻鼻观心,他又不是第一次被自己亲娘这样看。想来该是父皇昨晚又宿在哪个妃嫔宫中了。

“你父皇不在,差人说了,你不必去给他请安。”皇后放下手中的琉璃盏,掏出手绢给小儿子擦了擦嘴,无比怜爱的摸摸他的头,才依依不舍地把他交给奶娘。自己则略整了整有些皱褶的衣服。再抬头时,眼中再无一丝慈母光辉。
“你看看你,这是什麼样子?平日里你怎麼荒诞不经母后也不管你,现在,又弄个这麼不正不经的发式,怎麼?你这麼想到民间去当闲散公子哥儿吗?”杜皇后此时越看楚云琛越不顺眼。和自己的悠儿比起来,为什麼这个大儿子就是这麼不得她眼缘呢?

楚云琛一动不动地听著皇后训话,心里却觉得可笑极了。皇后说他荒诞不经?他倒没看出自己哪里荒诞不经。每天早睡早起,定时请安一个不落。在学业上更是奋发图强,背完《诗经》念《楚辞》,写完《汉赋》写《唐诗》(以上乱入 其实这是架空朝)。
别人家的孩子十几岁的年纪,上树掏鸟窝、大院烤地瓜。遇上个讨厌的婢子奴才还放些小虫子在人家鞋子衣服里。自己呢?平日待在东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的不像话。对宫里的奴才们也是和颜悦色……或许除了某个姓慕的之外。

再者他也是好文亦好武,教他武功的慕将军可是严谨的很,马步没蹲好还被踹过脚。箭要是射出去没中红心就当没射出去过,射出去了还要打穿前一支箭。这麼用功的、励精图治的太子上哪里找去?
这些,不都是为了满足他的父皇与母后当初对他的期望吗?

不过眼下,恐怕他们是巴不得他没有出息沉溺酒色。好寻个藉口把他从太子之位上踹下来吧。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怎麼他们还能装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
先不说他父皇,那个老家伙什麼时候两腿一蹬早登极乐都是没个准儿的事,皇后这麼汲汲营营,又是为了那般居心?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rrr___酥@不见若言


楚云琛一边回想自己这些年来励精图治奋发向上勤勤恳恳百折不挠的端正态度。一边注意到皇后已经自己碎碎念得口乾舌燥了,遂捧上一杯茶。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回去就解了这发式。”
杜皇后接过茶杯,冷笑了一下。就说这小子无用,白白长到十八岁,在她面前连个气都不敢吭一声。能成什麼气候?不过也就是个死读书不知变通的料子,还是自己的悠儿看著有前途。只要再熬几年等悠儿够懂事,她必亲手赐这太子三尺白绫不可。

“好了,你先下去吧,本宫累了。”喝完了茶,杜皇后更是懒的睬他一眼,撂了这麼句话,就走回内室去陪楚悠了。

楚云琛又行了个礼恭送皇后。脸上那本就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彻底消失。

“太子爷,您别和皇后娘娘生气,娘娘她心里终归也是疼您的。”打从杜皇后甫进宫便伺候在身侧的老宫女有些忧心地走上前。
“秀芳姑姑您说什麼呢。我怎会与母后置气。”楚云琛嘴角微微一勾,配上那身青衣,若再有把摺扇,便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可惜那笑意从未达眼底。
“……”秀芳看了心里还是於心不忍。她从皇后进宫时就一直随侍,她亲眼看过皇后对於太子曾是多麼的疼爱,根本不亚於三皇子。可不知为何,忽然间就对他冷眼相待。硬生生就把原本活泼的太子变成了现在这模样。
“秀芳姑姑真的不必在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楚云琛看了眼内室,里头不时传出女人温柔的声音还有小儿开心的笑声。彷佛那麼笑著笑著,就能传到天际。
“对了,秀芳姑姑,您知道,父皇现在何处?”
“这个……”秀芳顿时有些为难。
“是在秦贵人处?还是采嫔那里?您知道的,我总得给父皇请安,不然,又如何能安心呢?”楚云琛脸上笑意未减。“母后因为不悦而不提。可秀芳姑姑是明白人,会告诉我的吧?”

后果然从秀芳那里得知了皇上近日有个新宠,只是个身分微末的御女,但皇上很喜欢她,昨晚更是为了陪她推掉与皇后的晚膳。也难怪他娘今早就一副吞了火药的模样。

既知道人在哪,身为开国以来第一孝子,自然得去请安才行。

陈御女寝宫外。贴身内侍刘裎正要端了早茶进去,却看见太子从外头进来。颇感意外,皇上不是已经说了不用请安吗?但想归想,对方可是太子。刘裎还是跪了下来请安。

“刘内侍。”楚云琛向他拱了拱手。“这早茶,可是要端与父皇的?”
“回太子的话,正是。”才答完,手中托盘就被端走。太子笑得十分温暖。
“正好,本太子要给父皇请安,这茶就让我拿进去吧。刘内侍,今天早上有些冷,你去给父皇拿一件袄子吧。”
“奴才怎敢劳烦太子呢。”刘裎有些犹豫。
“哪有什麼劳不劳烦。为人子这一点孝道是该尽的。我每天早上也是这样敬茶给父皇和母后喝的啊。”这话倒是一点不假。再加上今早忽然转冷。刘裎也怕皇上冷著,便道了声谢,匆匆转身去拿袄子了。

目送刘裎的背影走了老远。楚云琛才转过头面向门,眼里尽是一片冰冷。

门内隐有女子娇嗔传出。他驻足於门外须臾,才敲了敲门板。推开门走了进去。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这声惊动了皇帝。他见是这个儿子,眉毛挑了挑,抬抬手让他起来。复又转头去跟伺候在一边的陈御女聊天说笑。
倒是陈御女,见了他有些脸红,虽陪著皇帝说话,眼睛却不时地往他这里瞟。

楚云琛见状也不回避,趁著父亲没看见,迎上了陈御女的目光,还奉送一个大大的微笑。接著走上前,献茶。

皇帝对他的举止也不感奇怪,举起了茶杯就饮。

“好了,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是,儿臣告退。”

走出殿门,楚云琛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快意的微笑。快要到了,只属於他的胜利。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陈家小女人@糖诺瓜瓜@NONSENSEmi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对不起我只更一点 但我没有偷懒啊啊啊


最近瓶颈 可能会更比较少


多多包涵呀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陈家小女人@糖诺瓜瓜@NONSENSEmi


好了,也该回去了。东宫里还有只小猫儿等著他。

慕非白自从楚云琛离去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他听父亲说过太子与皇上、皇后之间的感情很是不睦。可是,当时上府里作客时,太子提起皇后,明明就是那样欢快的容颜。虽说皇家之事他知之甚少,可也能明白与亲生父母疏离是多麼寂寞的事。

为了心中的这点想法。慕非白一直等在宫门口,连早膳都无心吃。等呀等的总算见那个人悠悠然地从外头走来,嘴角还扬著笑,看来心情不错。慕非白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来。

楚云琛抬起头来,就看到台阶上站著那个人。正往自己的方向看来,那一模一样的发式瞧著就顺眼。不禁加快脚步走上前。

“太子殿下。”慕非白拱了拱手,低声问好。
楚云琛瞥他一眼,伸手去拉住他衣襟。慕非白抖了一下欲后退,楚云琛瞪了他一眼,慕非白只好低下头。
“别一副本太子要把你吃了的表情,现在大白天。你大可不必担心。”说著,手替他整理好有些乱了的衣襟。又摸了摸他的脸,才越过他进殿。

慕非白有些无奈的转头。经过那些亲吻解腰带,摸摸脸什麼的他已经不会惊愕了。只是,这太子的心情太好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楼主 在断更了 好几天后 终於 爬上来丢文啦先声明 楼主不是古风大神 楼主没有饱读诗书 楼主不是学霸是学渣所以关於文里出现的所有诗词歌赋啥啥啥的 请看表面就好了千万不要深究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陈家好女人@糖诺瓜瓜@NONSENSEmi内室——“太子殿下。”浅荷手捧一纸信签。“靖王的信来了。”“哦,交上来。”听到靖王二字,楚云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信签上的字迹轻飘飘地,彷佛只是几笔墨迹点在纸上。楚云琛看了一眼,便将信放至烛火上头烧去了它。‘因材料受限,禄秋暂时未能调配。’信上只写了这麼一行字。“太子殿下,如果『禄秋』没办法及时送到,您的计画会否受到影响?”浅荷站在一边,忧心道。“不用担心。『禄秋』若是用的过猛了,还会有反效果。跟我要的就不会一样了。”楚云琛抿了一口茶水,薄唇带著信然的笑意。“不说这些了。把慕非白叫来。”慕非白踏入东宫殿时,楚云琛正伏案写著什麼,见他进来,只是用眼神瞥了瞥旁边的砚台。慕非白心里一松,随即上前去要为他磨墨。只是还没开始,就瞥见他纸上以漂亮潇洒的行书纸写了三句话。“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须。”“小非白,可接的出下三句?”楚云琛放下笔,将他一把揽过,搂著他的腰,笑问。“可以。”慕非白有些不习惯,轻轻推了推他。“好,那让你接。”楚云琛放开他。慕非白深呼吸几下把剧烈跳动的心跳给压下去。转身拿起墨条,开始磨墨。若换做是平常,磨墨本非难事。可现在旁边多了个笑吟吟一直盯著他的太子,慕非白手抖了几下,差点把墨汁溅到衣服上。“怎麼?本太子听说将军府的公子在习武前也是个饱读诗书的风雅公子,连这最基本的磨墨都不会?”身边调侃的轻笑让慕非白有些不知所措,还没来得及说什麼,那个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竟是从后面欺了上来,一手环著他的腰,一手覆在了他的右手上。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陈家好女人@糖诺瓜瓜@NONSENSEmi


“不如本太子,亲手教教你?”暧昧的贴近他的耳边,满意的看见他想挣扎又不敢挣扎的别扭小样儿。

依旧握著他的手。右手两指握著墨条,藉著手腕的力前后移动墨条。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体温几乎要相融。慕非白脸红到了耳根子,低著头大气不敢出。他能感觉到覆著自己的那只手,掌心细腻的肌理纹路。他敢说自己活到这岁数,还没有如此地难为情过。

“好了,小非白。”墨磨好了。楚云琛松开他的手,两手环住他的腰,亲亲昵昵地靠著他的耳边说话:“非白,你把那下三句写出来吧。”

虽是如此说,却也不曾放开人家。只是取了笔来交到他的手中。

慕非白接过笔,深呼吸了一下。蘸了点墨水,在纸上落笔。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比起楚云琛潇洒不羁的行书,慕非白写了一手端正楷书。墨香阵阵、沁人心脾。

“不如怜取眼前人……”楚云琛反覆念了几次最后一句。忽将慕非白的身子转向自己,笑著问他:“你说,该怜取谁呢?”
“这个,您心中自有定夺。”慕非白略推开他,当时自己心里头冒出的就是那麼三句。偏最后那句被逮住了。
“是啊,本太子心里有定夺。”该说这人是真傻呢还是装傻?楚云琛拉过他,在他脸上印下一吻。不等他挣开,又将唇贴了上去,手也驾轻就熟的扯开衣襟,滑进了层层衣物之内。
“唔……”慕非白心里乍惊,一点儿都不明白怎麼好好地写个字也会弄成这样。可又不敢太大力挣唯恐惹怒对方。只好左闪右避的躲著。

“小非白,你一点都不好玩。”楚云琛被他这麼闪来躲去弄的兴致全无。只好作罢,心里当然也明白不可能就这麼把人办了。“不过本太子喜欢的紧。”
“……臣下谢太子厚爱。”脱离魔爪的慕非白声音有些闷闷的,到底是哪辈子招惹了这魔星,连累了这辈子得纠缠不清。

“太子殿下,慕公子。”正僵持著,浅荷从外头疾步走来。看这情景,也只是低下头去。“方才皇上那儿来了人,说是晌午过后,要来视察太子殿下的功课。”
“咦,这倒是稀罕极了。”楚云琛想起今早给父皇敬茶时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儿,怎麼好端端的想起来视察?

再看看身边站著的慕非白。楚云琛想起小时候听到宫人们的碎言碎语,有关於皇上与定国将军的事……心里大约也有底。
只是没想到呐。最是无情帝王家,居然还对年轻时的事那样念念不忘的?那就让他看看吧,这段曾经为宫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往事。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陈家好女人@糖诺瓜瓜@NONSENSEmi


浅荷应了一声,向慕非白招招手。待他走过去,若颜就随著楚云琛去了内室。

“慕公子,奴婢这儿,还是有些事儿要交代给公子的。”浅荷苦笑了下。“公子一直住在将军府中,可应该还是有些耳闻的。自从三皇子出生之后,皇上与皇后是越来越冷落太子殿下了。说句僭越的,皇上甚至想撤了殿下的太子头衔,等三皇子大些就封作太子。这会子,是巴不得挑殿下的错处。”
“你说的这些,家父都与我提过,你放心,等会儿我必定谨言慎行。”
“奴婢……”浅荷略蹙了蹙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奴婢今儿与公子说这些,公子日后要打要骂,奴婢都受著。”
“浅荷,你要说什麼?说吧。”慕非白直觉性地想起,楚云琛曾说过父亲跟皇上之间有什麼。虽然他不信就是了。
“哎。”浅荷掂量掂量后,甫开口道:“奴婢的娘亲,从前是二公主的乳母。在圣驾前走的近,难免看多了那些外人看不到的东西……虽然奴婢不好断言什麼。可将军与皇上……是真有那麼些事儿的。”
“……”慕非白下意识开口想辩说父亲不是此等人,脑中却又闪过父亲脸上时儿会出现的,欲言又止的神情。便只好按捺住了,继续听浅荷说。
“皇上,至今对将军大人仍有些余情,故才会接您进来作太子伴读。眼下皇上对殿下父子之情日渐消薄,尽管铤而走险。奴婢希望您等会儿能多在太子跟前,兴许皇上看如此情分,想起些旧时的余情未了。能对太子殿下多些亲厚……”

慕非白乍听,心里陡然生出一股牴触。父亲即便真与皇上有超越君臣的关系,那也是上一辈的事。他难道也要装成与太子有什麼,来让皇上间接地觉得太子这一点有像到自己?他不想干这种事,甚至觉得这可笑甚至荒唐。站在浅荷的角度,他当然明白她用尽心思想让太子重获皇上的喜爱。可,认同却不代表愿意。

“公子,您就当浅荷今天无礼了。您来的时间不长,可却是唯一能跟太子说上几句话排遣解闷的人了。奴婢一直侍奉太子,也把您当成自己人,说些体己话。这忙,您若是不愿意帮,奴婢也勉强不得的。”见他犹豫,浅荷低下头。肩膀抖了几下。
“不是什麼忙……就是站他身边,磨墨递笔之类的吧。这本也是我份内之事……你就别这样了。”看不得女孩子哭。再加上他又想起今早,太子出门前让他梳头。太子说了一句皇上与皇后从不曾留心细看他。心里又有些莫名地揪疼,也只好应了这件事。

浅荷见他答应,忙抬起头来,眼眶中积蓄的泪水还来不及落下,她破涕而笑。用手绢拭去了眼泪。




作者:陈萱jj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1:28
待楚云琛走出来,已换上一身略正式的衣服。他看到浅荷擦眼泪的动作,又看到慕非白低眉顺目地走到自己身边站好。眼神来回间已了然於胸。

“浅荷那丫头,跟你说了什麼?”低声去问他,果不其然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波动。
“是不是劝你等会与我亲密些?好让我那个父皇对我更多些好感?”楚云琛悠闲地坐了下来。“倒真是个对主子尽心尽力的好丫头,你说是吧?”
“是。”慕非白不晓得他要做什麼。只晓得他现在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很不爽的气场。难道他跟皇上之间的父子关系真的差到如此,全然不可挽回吗?
“殿下。”犹豫再三,他还是战战兢兢地开口。“虽然臣下不明白,可是皇上毕竟也是您的亲生父亲,父子间的关系这麼不好……恐怕不妥。”

慕非白的话刚说完,就接到楚云琛凌厉的眼神。霎时住了口没往下说,安静地立在一边。

楚云琛将眼神移回桌面的文章。那四句诗还躺在纸上,两种截然不同的字体透过纸背,几乎要印在檀木案上。
这个家伙,一看就知道是在那种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充满关爱的家庭里长大的吧?一定没有体会过那种被众人冷落、没有体会过被父母厌恨的感觉吧?所以才能天真的说出这种话来。不得不说,他还挺羡慕。

“那个……殿下,您可以当臣下刚才什麼都没说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太子殿下身边噌噌地冒出了黑气。
“你不如说让本太子直接把你当哑吧行了。”又是一计白眼。慕非白心想得了乾脆什麼都不说。

“不过,你也不必觉得本太子很可怜。”楚云琛拿起白底青花的茶杯。吹散了热气。“本太子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亲情什麼的。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本太子想要的——只有彻底主宰别人一生的,权利而已。”
慕非白听到了,却依然直视前方。尽管他心里很清楚明白,那个太子脸上现在是怎麼样令人难过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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