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莫论枯荣(古风 深情x撩 1v1 长情x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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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9-03-18 18:11:00 更新时间:2019-10-04 21:45:33

作者:花飘满峡  发表时间:2019-10-04 21:45:33
【原创】莫论枯荣(古风 深情x撩 1v1 长情x隐情)



作者:花飘满峡  发表时间:2019-10-04 21:45:33
一楼 来一张印象图——郎赫


作者:花飘满峡  发表时间:2019-10-04 21:45:33
2.
今早,宋蠡是被郎赫吻醒的。温热的唇瓣贴上宋蠡的双唇,满满的温柔触感让宋蠡觉得舒服极了。接着,郎赫又温柔地在他耳边吐息,不忘提醒时辰。
那时宋蠡就该起来的,可是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太舒服了,亦或是昨夜那半碗酒的缘故,郎赫走后,宋蠡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才误了早训的时辰。宋蠡发觉后急忙跑去跟父亲认错,父亲罚了宋蠡三十军棍,另外宋蠡自己自行在驻地正门站了一天的岗。
军法都是在傍晚施行,这是宋拓定下的规矩,旨在晚上修养不耽误白日里的行动。即使罚的重了,白日里也要忍着,总之不得误事就是了。
可是让宋蠡忌惮的还不是严苛的军法,而是父亲宋拓的家法。
对于宋蠡来说,他从会走路起便开始习武,跟着父亲宋拓出入军中,又是宋氏子孙,从小到大都被约束在军法和家法中。饶是十几年的规训,但一提家法还是让宋蠡浑身不自在。
父亲的家法从来没有轻重之分,十几年如一日,从来带来的是十分的痛楚。家法之下,无男女老少之分。
想起三个月前,将十六岁的弟弟宋翌因彻夜未归,差点被父亲打断双腿!
不知父亲知道我与陛下……会是何感想……
想到这,宋蠡一抬头,发现已经走到了父亲营帐。外面无人守卫,看来父亲早已吩咐过了。宋蠡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禀报:“将军!末将宋蠡求见将军!”
“进来吧。”宋拓语气平淡无波。
宋蠡一进来就自觉跪在了书案前。“孩儿宋蠡,前来领受家法。”
宋拓放下了手中的兵书,拿出来一位父亲的威严。“说说吧,缘何?”
宋蠡伏地,“孩儿一时懒惰,贪睡误时,自知有错,不敢寻找借口。”
“好!态度可嘉!既然这样,那就伏在案上吧。”
“是。”宋蠡还敢说什么呢,乖乖受罚便是了。
宋蠡自觉去衣,依言伏在了案上。书案稍矮,宋蠡腿长,身体全伏在案上,那腿便要远离书案。摆出这样一副散漫的样子,宋蠡自然是不敢的,那么宋蠡之好绷直双腿,贴于案边,手臂伏于案上,胸口贴着手臂,腹部自然悬空,这样一来,全身只有即将受罚的部位位置最高,俨然表现出了受罚的诚意。
宋蠡伏好,不需看便知,此时的父亲拿出了特制的有把手的红木板子,宋氏家法专用的。父亲把板子拿在手里,正反颠颠,正在找手感。
“三十,报数。”准备的差不多了,板子便呼啸而上了!
“啪”
“一”
“啪”
“二”
……
报数之声是从宋蠡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因为板子一落,宋蠡的呼吸都跟着乱了套了!受了十几年的家法了,父亲所有的小习惯宋蠡都一清二楚,唯有这板子的痛楚是他无论如何都习惯不了的。

作者:花飘满峡  发表时间:2019-10-04 21:45:33
1.
军法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正是晚饭刚过的时辰,宋蠡刚从军戒处回来,臀部刚挨的三十军棍一跳一跳的疼。这三十军棍还算轻的,可就宋蠡的过错来说,着实不轻。
一想起昨晚,宋蠡的脸颊就不自觉爬上一抹红晕。
一天前的这个时辰,皇帝郎赫御驾军中慰问他们这支驻守城边的亲卫军。这亲卫军的主帅乃是宋蠡的父亲宋拓,而且亲卫军中无一皇姓之人。原来这亲卫军的组建权赖宋氏一族。宋氏直到宋拓这辈祖上连着六代都效忠本朝,辈辈人才迭出,各个战功累累。最年轻的,宋蠡的祖父宋典十四岁就取了敌将首级,父亲宋拓十七岁单枪匹马冲出敌人包围圈,带回重要敌情。唯独宋蠡,今年一十九岁,还是这亲卫军中无功无绩的小小十人组的小将。
郎赫慰问带来了十头牛十头羊,一马车的佳酿,特批昨晚军中小酌。平时军中规矩是滴酒不沾的,宋蠡被父亲严教更是从未碰过酒水,昨晚也借皇帝的光,饮了半碗。喝完,宋蠡便有些头重脚轻,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自己的营帐。
宋蠡躺在铺着毛皮的草席上,合眼轻眠。忽然他觉得眼前有烛火闪烁,火焰一跳一跳地渐渐近了。宋蠡不情愿的睁开双眼,一身小兵的衣服映入眼中,可是那张脸却是教宋蠡如何也移不开视线。
烛火的映照下,此人的面颊更加棱角分明,眸光似夜空般深沉,舒展的眼皮上下一扑一扑,带动浓密的睫毛好像蝴蝶在煽动翅膀,精雕细刻的五官带着仿若神像的威严。薄唇轻抿,在让人有些透不过气的威严中加了些许柔情与妩媚。
俗话说,酒壮熊人胆。宋蠡醉眼朦胧,也不管来人是身着兵服的皇帝,伸出两手就紧紧搂住了郎赫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久久不下来。
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醉了?”这两字在他嘴里说出,有着不一样的魅 惑。
宋蠡趴在郎赫颈间,似呻 吟似哽 咽地答了一个字:“嗯。”
郎赫伸手在宋蠡后背上下轻抚,语气愈加温柔:“许久不见,就打算一直这样?”
“你……好好闻……嗯……”边说宋蠡还在郎赫的颈间蹭了蹭,深呼吸了几次,像是贪恋什么美味。
郎赫故意向旁边侧了侧头,表达不满:“宫里枯燥,寂寞的很,哪像阿蠡在军中快 活。”宋蠡闻言,突然起了反抗劲儿,“瞎说,阿蠡也是寂寞的紧,哪比得上陛下后宫佳丽成群,整日住在这胭脂堆里……”
郎赫闻言,笑了,伸出舌头,在宋蠡嘴边微微挑 逗,“真酸。”语毕,郎赫吹灭了烛火,把宋蠡重新放到了草席上,伸手就解了他的衣服。
宋蠡忽然慌乱的抓住了郎赫的手腕,“陛下,外面……”
“阿蠡放心,都处理好了。”
郎赫想继续,又被宋蠡拦住了。“若是父亲巡夜……”
“我已吩咐过宋将军,今夜他安心休息,由齐玄巡夜。”齐玄是郎赫的贴身侍卫兼禁军统领。
“可是……”
“阿蠡莫不是怕了?”郎赫边说着,手里边动作。
宋蠡涨红了脸,害羞的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轻……轻些。”
“好。”

作者:花飘满峡  发表时间:2019-10-04 21:45:33
1被删 再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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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十六”
板子刚刚过半,宋蠡的双腿就已止不住地颤抖。
“啪”
“十七”
再一板下去,宋蠡险些瘫坐在地上,幸好自己反应迅速,双手牢牢扣住了书案,才不至于坏了姿势、失了分寸。
“啪”“十八”“啪”“十九”
宋蠡咬牙坚持,“啪”“二……啊!”这二十,宋蠡还是没能完整的报出,就在宋蠡口中化为了一声极短的痛呼!
不用看,宋蠡便知,身后必定皮开肉绽了。接下来的板子才是最难熬的!
好在,宋氏的家法里没有加板子一说,只是受罚失仪,需要稍后罚跪便是了。
宋蠡艰难的爬起来,将自己挂到书案上。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姿势是否有百分百的诚意,能清醒着挨完板子已经是他最大的诚意了。
可是,与往日不同,家法终止了。
宋蠡伏着,看不到父亲的表情,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宋蠡猜想,难道父亲体谅,允许我休息片刻?宋蠡只得耐心等候……
没过多久,冰凉的板子触到了火辣辣的臀部。如冰镇一般,臀部意外的有些舒服。不料,下一刻,板子渐渐下移,移到了臀腿相接处,板子伸到两腿之间,贴住了右腿内侧。宋蠡腿上都是冷汗,板子一贴,触感更加冰凉,掀起一片战栗。
继而,板子示意宋蠡把腿向外侧打开,宋蠡不明所以但仍是照做了。
下一板,是宋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这已经不是板面了,而是竖直落下的板子,落在了双峰之间那个极为脆弱敏 感的部位!
这一打下去,尖锐的疼让宋蠡的嗓音都变了形,变得尖细了许多,不仔细听大概教人以为是女子的痛呼。
宋蠡跌坐在地上,久久消化不了那疼痛,“父……父亲?”
宋拓抬起板子,指着宋蠡的鼻尖厉声道:“说!是谁?”
“父亲指什么?孩儿不明白……”
“哼!”宋拓把家法猛地摔到了宋蠡脚边,宋蠡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气愤,吓得噤了声。
宋拓甩袖而出,“陆白!”
陆白是干姨母家的遗孤,陆白的母亲是宋蠡母亲的干妹妹。陆白从小就生活在宋府,一年前做了父亲的副官兼贴身侍从。和他的名字一样,陆白是个白面书生模样,但是却有一身的好本领,专善隐匿,是一个行走于夜幕之下的好手。
陆白不知从哪里出现,单膝跪在宋拓身前,短促又有力的答道:“属下在。”
“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
宋蠡就这样被撇在了一旁。宋蠡想不透,到底哪里做错了惹得父亲如此气恼。不过,总要有个认错的态度,才好向父亲询问缘由吧。于是,宋蠡强行拖动不听使唤的双腿,再次摆好了受罚的姿势,等待父亲归来。
不多时,宋拓便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物件,一个精致的桃木盒,盒上烫了黑漆,画着一幅水月洞天的图景。
“这是什么?”宋拓开口便是质问,丝毫不给宋蠡躲避的机会。
宋蠡瞧了瞧,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盒子。“孩儿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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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宋拓更加气恼,血气上冲,憋红了脸。“在你营帐里搜出来的,你竟说你不知?!”
宋蠡当真没见过这个盒子,但面对宋拓的质问也开始自我怀疑,再次仔细回想。而在父亲眼里,低头的宋蠡只是羞于当面承认。
宋拓一把将木盒摔在地上木盒被摔成两部分,里面的物件被摔了出来。
宋蠡一看,大惊!仿佛心跳在那一刻都停止了!
难道是昨晚郎赫带来的器物!
可是,父亲是如何得知我昨晚……宋蠡回想父亲方才的动作,难道是自己私 处有异?宋蠡回过头来想想,现在也不是纠结父亲是如何得知的时候了,当务之急,面对父亲的追问,宋蠡应该怎么办?
若说谎,岂不是错上加错?若如实相告,告诉父亲自己中意男子,而且那个人还是陛下?!父亲当作何感想?若是传了出去,二人当如何自处?皇室和宋氏一族又当如何?
宋蠡不敢想。
“父亲,所作所为都是孩儿自己色 欲 熏 心,做出辱没家风之事!孩儿不敢请求父亲原谅,愿意接受任何责罚,绝无半点怨言!”
“好啊!好!”宋拓气不打一处来,“色 欲 熏 心?犯 贱就欲成为他人那胯 下之人?!我们老宋家怎会有你这样……”宋拓一时想不出如何形容,恨铁不成钢到了极点。
宋蠡伏在案上,不敢动一下。
宋拓气到手都在颤抖,捡起地上的板子,手指握到发白,“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今天,我就打醒你!让你知道,自己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板子夹着劲风落下,宋蠡觉得单单是这股风都可以把他扇得一歪,更别说板子了!臀上本就已经皮开肉绽,这一板下去,简直要了宋蠡半条命!宋蠡的痛号全憋在了喉咙里,流出的只有几声嘶 哑。
就在宋蠡想,下一板会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忽听账外有人高声禀报:
“宋将军,陛下有要事相商,现已在账外。”
声音正是郎赫贴身侍卫齐玄。
宋蠡此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面是父亲,一面是陛下,这叫他如何面对?!况且,现在他这幅样子,真是羞 愧难当啊!
然而,宋拓的一句话,让宋蠡松了口气,“请陛下在账外稍候。”
谁知,一眨眼的功夫,郎赫竟直接掀了帐帘,进来了!当然,进来的只有郎赫一个。
宋蠡惊觉,顾不得疼痛,手忙脚乱的拉起衣物以遮羞。
宋蠡的一切,虽只有一瞬间,郎赫也全部看在了眼里。瞳孔微动,地上的桃木盒以及宋拓手里的板子也尽收眼底。没有表示疑议,但,紧皱的眉头和攥紧的双拳出卖了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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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郎赫走近,把视线从宋蠡身上移到宋拓身上。
普天之下,莫非黄土。郎赫执意要进来,宋拓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宋拓抱拳跪地施礼,“末将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宋蠡跟在宋拓后面,强忍伤痛就要跪地施礼,郎赫一个箭步,抬手拉住了宋蠡上臂,强行将他拉住了,力量之大,不容置疑。
不想自己的动作太明显,一眨眼的功夫,郎赫的另一只手也放到了宋拓抱拳的手下,看起来是在示意二人起身。“宋将军,不必多礼。打扰将军处理家事,是朕唐突。”
宋拓依旧有礼:“陛下言重了,犬子顽劣,末将加以惩戒,还望陛下恕末将怠慢。”
郎赫云淡风轻地道:“将军哪里的话。朕今日来,有一事与宋将军相商,万望应允!”
“陛下请说,有需要末将的地方,末将定当万死不辞!”
“好!宋将军素来深明大义,朕自然信得过!”郎赫眉眼的欣喜之色一闪而过。“那么朕,便开门见山了。朕,要宋蠡入宫!”
宋蠡瞬间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这“入宫”,有进宫、入住皇宫、入朝为官之意,宋拓不能确定郎赫此时是何意?“陛下的意思是?”
郎赫与宋拓面对面,身姿挺拔,直视宋拓双眼,郑重地道:“朕,要宋蠡入主后宫!成为这后宫之主!”
宋拓震惊!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瞪着眼,目视郎赫捡起地上的桃木盒,放到了自己手里,接着打横抱起宋蠡就扬长而去了。
还是陆白进来,多次喊着“将军”,才把宋拓唤醒。
宋拓不断地提醒自己冷静,抬头看着陆白,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陆白,依军法,叛国该当何罪?”
陆白面色毫无惶恐,只是慢慢地由单膝跪地改为了双膝,语气如往日般冷静:“叛国者,当凌迟。”
“明知故犯又当如何?”
“刑责翻倍。”语气毫无波澜,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事。
“那么你……”
“将军,认为属下罪犯叛国,并且明知故犯?”陆白难得的打断了宋拓的话。没等宋拓回应,他便接着道:“没错,方才属下趁着将军外出之际,私自通知了陛下宋蠡公子的处境,但,属下并不认为这是背叛!”
宋拓难得的有耐心听他说完,“那你认为是什么?”
陆白语气转为了严肃:“属下私自行动,按军法,军棍八十,以儆效尤。”
“好一个以儆效尤!你早就知道并且早就想好了,知道我不会宣扬此事,所以明知故犯?”
“属下……缘于同情。”宋拓不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实不相瞒,属下与宋蠡公子一样,中意男子。”
现在宋拓只要一听到这事就火大,他怒不可遏,反手一个巴掌就将陆白打翻在地,陆白迅速起身,继续跪好。面如冠玉的脸上赫然一个红掌印,嘴角裂开,鲜血欲滴。
宋拓指着他的鼻子道:“滚回家去!面壁思过!”
陆白得令,转身而出,心里埋怨着自己,还是没能像陛下一样有勇气说出自己中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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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郎赫将宋蠡直接抱进了自己的营帐。宋蠡身上疼得很,现在的他连呼痛的精力都没有了,只能闭眼皱眉,强行忍耐。同时在自己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会好的……”不只是伤,还有今日和父亲闹僵,令宋蠡心里很不是滋味……
宋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郎赫营帐,并且已经是晌午了。他觉得浑身都清爽了许多,痛楚也减轻了。宋蠡慢慢起身,打算到帐外看看。谁知,还没等他穿好鞋,齐玄就出现了。
不知他从哪冒出,单膝跪地,恭敬地道:“请宋公子在帐内休息,陛下稍后便回。”
想必是郎赫的吩咐,宋蠡便照做了。不经意间,宋蠡看到了齐玄手背上的一道血痕。
一炷香后,郎赫回来了。随驾禁军也整装待发。郎赫一身帝服,还不等宋蠡说什么,就把他打横抱起,塞进了马车。马车上,棉被、锦帛铺了厚厚一层,宋蠡一时找不到着力点,等到他习惯了这个软度,郎赫已然坐在了他身边。
郎赫示意齐玄,马车便走了起来。
宋蠡有些不知所措,“……等……等等!陛下,这是去哪?”
“阿蠡忘了吗?入主后宫啊!”郎赫理所当然的说着。
宋蠡当然知道郎赫言必出,行必果,可是,宋蠡没想到这么快!“……现在?”
郎赫突然把脸凑过来,近的,宋蠡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再把你留在宋将军身边,我会疯掉。”
顺利抵达皇宫,郎赫把宋蠡安排在了离上书房最近的夕华殿。当晚,便有贵客驾临。
郎赫国事繁忙,齐玄被暂时安排在宋蠡身边。晚饭后不久,宋蠡就听殿外吵了起来。说是吵起来,实际上,高声吵嚷的只有一人。
齐玄如平常一样,恭敬地道:“夫人,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夕华殿!”
来人正是将军夫人,宋蠡的母亲刘暮。刘暮本乃江湖女子,后女扮男装投军从戎,因此与宋拓相识。刘暮骨子里也是一位刚烈的女子。“母亲想见儿子,天经地义!”刘暮对着齐玄高声道。
“若夫人执意如此,便从奴才的尸体上踏过去。”齐玄这固执劲儿还真是与刘暮有七八分相似。
“你!”刘暮眉头紧锁,怒目而视。
嘭!
二人被一声闷响吸引了视线。双双转头,就看到宋蠡姿势奇怪地趴在殿门口。二人几乎同时到达宋蠡身边,合力将他扶了起来。
宋蠡抬头,看着二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起齐玄方才的话,请求地看着齐玄,“齐统领,我能不能和母亲在院子里说说话?”
齐玄又抬头看看刘暮,最后点了点头。
宋蠡和母亲坐在院中的凉亭里,齐玄为宋蠡取来一件披风,为他披上后,就侧立在一旁。
想必军中发生的事母亲都知道了,才会进宫来,宋蠡有些无地自容,但又不好让母亲先开口,遂硬着头皮问道:“母亲,弟弟的伤,怎么样了?”
二人都没有注意,宋蠡身后的齐玄握着剑鞘的手攥紧了三分。
刘暮道:“宋翌没事,不过躺些时日便可痊愈。倒是你……”
宋蠡急着回道:“我的伤没事,母亲不用担心。”
刘暮话锋一转,教宋蠡猝不及防:“……倒是你,当真过起了皇妃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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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宋蠡一下蔫了,他没法回答刘暮,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我同你父亲坚决不允,你当如何?”
刘暮走了,但宋蠡心里一直在重复刘暮的这句话。
宋蠡抬头,繁星点点,犹如宋蠡的思绪,繁多纷乱。闭眼叹了口气,再睁眼,齐玄回到了院内。
宋蠡问道:“母亲离开皇宫了?”
“是。”
宋蠡没再说话,在院内坐了一会儿。齐玄提醒道:“公子,时候不早了,回殿内吧。”
“嗯。”宋蠡起身,不经意牵动了伤口,脚下一个踉跄,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掌及时扶住了他,右手背上两道血痕昭然若揭!
“齐玄你遇到刺客了?”
教宋蠡发现,齐玄连忙收回手。“并无刺客,是属下不小心。”
“胡说!晌午,你的手背上就有一道!这才几个时辰,就添了一道!”明显是鞭痕。连手背这么不容易被打到的地方都有伤,那么……
“回殿内,你也进来!”
“是。”
回到殿内,宋蠡拉过齐玄的手察看,齐玄试着收回,却没成功。接着宋蠡就要解开他绑住的袖口,齐玄阻止,“公子,不可。若是教陛下知道,属下命不久矣。”
宋蠡停了手,“好啊,那你自己脱,上衣。”
就在二人都沉默的功夫,郎赫信步走了进来。
“齐玄!”郎赫叫道。
齐玄对着郎赫行礼,“陛下!”
郎赫从齐玄身边走过,走到宋蠡身前,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随后,坐在了他身边,口气随意道:“既然阿蠡说了,你便照做吧!”
齐玄难得犹豫了一下,“是。”
等齐玄去了衣,哪里只有手臂手背,整个上身几乎找不到手掌大小的好肉,密密麻麻全是鞭痕!
宋蠡大吃一惊!郎赫倒是镇定的很,“阿蠡忘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半条命都要没了。”
是的,宋蠡十岁那年,不小心一把火烧了自家回廊,被母亲打个半死。想来,小时候是母亲总在规训自己,长大后,却是父亲了。
郎赫:“是宋夫人。”陈述句。
齐玄:“是。”
“夫人还说了什么?”郎赫一脸平静,宋蠡忍不住打断,“等等等等,怎么……莫非……你都知道!”
“齐玄是宋夫人的徒弟,今早,我吩咐他将你要进宫之事告知了夫人,想必因为齐玄没有早些告知宋夫人你我之事,宋夫人有些恼怒……”
齐玄回道:“陛下料事如神。夫人并未多言。”
“难道,第二次也是母亲?是方才你送走母亲之际?”宋蠡想起齐玄手背的伤痕。
齐玄:“是。”
郎赫倒没注意齐玄身上有两重鞭痕,“哦?这又是为何?”
宋蠡抢先道:“可是方才你拦着母亲之故?亦或是,母亲将对我的怒火发到了你身上……”
刘暮的鞭术是一绝,能把人打得留下这么杂乱的鞭痕,想必是怒极。
齐玄:“公子宽心,宋夫人只是爱子心切,并未苛责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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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三个月前的那一晚,宋翌彻夜未归,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陆白。那日,宋翌奉刘暮之命,到王铁匠家去取日前命其打好的精铁鞭,回来的路上恰巧碰到了陆白。二人多日未见,陆白提议到延香小阁喝杯茶水。
宋翌见天色尚早,便随他去了。
一进到延香小阁的大堂,发现齐玄就坐在一张桌旁,把盏独饮小阁的招牌延香酒。
宋翌刚坐下,那两人就心有灵犀般,一边一个拉起了宋翌的手臂。
宋翌不解的看着两人。二人皱眉对视,拉着宋翌的手久久不曾松开。不止如此,还逐渐加了几分力气,把宋翌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宋翌有些恼,左右一甩,挣脱了两人的桎梏。语气带着怒意说道:“我们到楼上雅间吧。”
那二人神色动容,乖乖地跟着宋翌上了楼。
宋翌坐定,点了一壶茶和两盘蜜饯花生。小二刚走,就听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抱歉!”
是陆白和齐玄。
他们两个对宋翌的心思,宋翌是知道的,二人的那份情愫都不浅。可是,宋翌却是真的把他们当做可以交心的哥们,喝茶聊天最快意不过。可不知何时,三人聚在一起就变成了这般尴尬的境地。
“我知道我还差些时日才年满十六,家规有云未满十六岁不可饮酒,但你们不会好好说吗?非要动手动脚!显得你们功夫好是不是?”
“抱歉!”又是异口同声。
这两人都是身手比言语还快的人,宋翌自然理解。他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左右你们也是为我着想。”这时,茶与茶点俱齐,宋翌小嘬了一口茶,继续道:“你们今天怎么这么闲啊?”
齐玄将剥好的花生放到了宋翌的盘子里,接道:“今日,陛下命我给宋蠡公子送去了一点贡品,特许我可以晚些回去,便打算在这小酌一杯。”
“陛下还真的是什么都想着哥哥。”宋翌一口吃掉花生,囫囵说道,视线又转向陆白,“那你呢?”
陆白把去了核的蜜饯放到了宋翌的盘子里,道:“明日,是母亲的祭日,将军准了我三天休息。”
宋翌立刻坐的端正起来,“对不起啊,我给忘了。”
陆白看着他浅笑,“无妨。”
三人又接着闲聊了半晌,陆白和齐玄一口茶都没喝,净专注着给宋翌送吃的了。宋翌则是越喝茶脸越红。二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低头喝了一口,茶杯中哪里是茶啊,分明是延香酒。二人叫来小二才知,是新来的小厮慌乱中误把酒倒在了茶壶中。本来是放到一边的,又不知是谁给当做茶送了上来。
二人自然是无可奈何,再一看宋翌已经趴在桌子上胡言乱语了。
“我跟你们说……就陛下对哥哥的态度,用不了多久……哥哥就会被陛下圈在身边宠着……哥哥一定会一面享受被娇宠的感觉,一面觉得……哎呀自己愧对这个愧对那个……嗝……哈哈……”
齐玄伸手托起宋翌的脸,“小翌,你喝多了。”
下一刻,他的手又瞬间被陆白拍开,陆白自己揽住了宋翌的肩,“阿翌,我扶你去休息。”
三人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到了后半夜才囫囵睡着。第二天,宋翌就是被二人吵醒的,屋里的家具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了,只有宋翌睡着的床还算完好。宋翌睁眼,看到陆白和齐玄还在切磋,不由得火大。抓起枕头就朝二人扔了过去。两人一人抓住一头,终是结束了纠缠。
彻夜未归已成事实,要不是宋翌父亲回来向皇帝汇报军情,宋翌也许只是会被母亲小惩大诫,断然不会伤的如此重,卧床两个多月。
当日,三人都没想到,一时胡闹竟让宋翌遭了这么多罪。陆白,自然也愧疚难当。
眼看着皇帝和宋蠡经过磨砺终于走到了一起,陆白也想趁着机会向宋夫人坦白自己中意宋翌的事实。却奈何,宋翌从始至终并未对陆白和齐玄的感情做出任何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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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陆白走近,行了个大礼。“陆白见过姨母、二公子。”
“又犯家规了?”陆白能单独出现在家里十有八九就是犯错归家,刘暮也就例行过问一句。
“是。”陆白乖乖应道,“另外,还想跟姨母坦白一件事。”
“何事?”
“三个月前,二公子彻夜未归,是……与陆白在一起。”
刘暮看着宋翌,“怎么回事?”
“那日二公子取弓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我,我便邀二公子到了延香小阁喝杯茶水,却不料小二误把酒倒进了茶壶里端上了桌,是陆白未能及时发现,才导致二公子醉酒彻夜未归。”
刘暮:“你怎么不早说?”
“第二天急着祭拜母亲,没料到将军当日回来,狠狠责罚了二公子,陆白后来才得知此事,自是愧疚难当。趁着今天,特来请罪!”
宋翌紧张道:“母亲!事情都过去了,况且,我不是好多了吗?!”
刘暮道:“事情虽已过去,但是错并不是全在你,陆白也应担责。陆白,我们全当你是宋家人才用家规约束你,你可有意见?”
“陆白全凭姨母做主!”
“好。既然起源是你,便罚你家法五十,跪省一个时辰,可有异议?”
“陆白谨遵姨母教诲。”
宋翌拦道:“母亲!五十家法未免太过严苛了吧!兴许父亲过后还有军务交给他,万一……”
刘暮嗔怒:“宋翌!管好你自己!”
宋翌收声,不敢再多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陆白进了祠堂,下人拿着板子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砸在陆白的赤 裸的背上,只见他的背由红变紫,渐渐渗出血来……

晨起,薄雾逐渐散去。和煦的阳光照进这偌大的霁如殿。搬进霁如殿后,宋蠡的心情却正好和这宽敞的大殿相反,思绪愈加不安和郁闷。霁如殿暂且分配了三五个婢女照顾宋蠡的起居,但是唯有齐玄跟在宋蠡身侧,寸步不离。
齐玄简直不要太认真。所有宋蠡将要用到的物品,齐玄皆第一时间放到他的手边。吃饭,筷子递到手边,喝水,杯子递到手边,写字,毛笔递到手边,虽说,面面俱到,但宋蠡总感觉不自在。
正当宋蠡闲来无事,有贵客登门。
一辆软榻马车径直驶进了皇宫东门,停在了霁如殿门前。陆白想搀扶着宋翌下车,宋翌推拒了,自己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自断腿以来,宋翌第一天试着不依靠拐杖,独立行走。
宋蠡将宋翌和陆白请进了后殿,把宋翌安置在软榻上,自己坐在一边,两兄弟也有好久没有畅谈了,趁着都在养伤的空闲,聊一聊。
宋翌端起齐玄送来的茶,小嘬一口,甘香扑鼻,唇齿余温,叫人精神许多。宋翌不禁好奇问起:“哥,这是什么茶?不错嘛!”
宋蠡品了品,放下茶杯,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齐玄,这茶哪来的?”
齐玄微微俯首,回道:“回主子,此茶雅名‘清漪’,这是今早延香小阁送来的今年的新茶。”
“咳咳——”
听到“延香小阁”这四个字的时候,宋翌一口茶呛在喉间,自是想起了在延香小阁,三人的闹剧。
陆白闻言,额头也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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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一张印象图——宋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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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宋蠡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玩味地看着宋翌道:“喝个茶而已,弟弟怎的如此激动?”
宋翌心虚地躲开宋蠡的目光,“烫……烫到了……哈哈……”
“……是吗……”宋蠡左想右想不对劲儿,面前这三人齐玄冷静地不似往常,陆白脸色惨白,宋翌目光飘忽,怎能不让人生疑?“齐玄,延香小阁除了茶,还有哪些名品啊?”
宋翌见宋蠡揪着延香小阁不放,忙想转移话题,“哥,我们兄弟俩好不容易相聚,干嘛说那些无关紧要的?”
宋蠡放下茶杯,对这小茶馆更是兴致盎然。“齐玄,你说,这些无关紧要吗?”
齐玄没再搭话,而是从容不迫地双膝跪在了兄弟二人面前,声音压低了三分,“主子想知道关于延香小阁和宋翌公子的事,直问便可,齐玄定知无不言。”
“好啊!品茶听故事,再合适不过。”宋蠡悠闲地说道。
陆白见此情景,自然不能在置身事外。陆白迈步,转身,跪在了齐玄身侧。
二人将在延香小阁的逸事如实道来。听罢,宋蠡笑而不语。
齐玄见宋蠡浅笑,心中更是沉重得很,“属下和陆兄自然没有陛下的胆识和魄力,难以在将军大人面前开口表明心意。”
宋翌闻言,嗖地一下从软榻上站了起来,眼神飘忽,有些慌乱的眨眼,“……人家陛下和哥哥乃两情相悦,我……我……哥哥,这屋里闷得很,我要去外面坐坐!”说罢,便逃也是的夺门而出,似乎腿脚也利索多了。
塘边柳树下,凉风习习,舒服极了。如此惬意的环境,四人终于难得放松一刻。岂料,这时,一个细长的物体自宋蠡正前方飞来,宋蠡刚意识到的时候,便下意识地用手拦住了不明物,手掌一阵尖锐的疼痛扩散开来。
宋蠡翻手一看,算得上是一支粗制滥造的箭,箭的前端不是锐利的箭头,而是一根倒插的绣花针。绣花针扎进宋蠡手掌的肉里,不深,宋蠡一把拔掉,血珠一点点的从伤口处冒出。
下一刻,齐玄就已抓住了罪魁祸首。
齐玄拎着她的领子,把她带到了宋蠡面前。她手脚离地一尺还不安分,一边大喊“放开我”一边手抓脚踢,试了几次,都未能碰到齐玄一分一毫,她便放弃了。但是,一双亮晶晶的满是敌意的大眼睛还在滴溜溜地转着。
陆白已经替宋蠡包扎好了伤口,宋蠡打量她。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披头散发,一身衣服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膝盖、袖口那里有磨损和刮痕。
能出现在宫中的这么大的孩子,宋蠡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不过这孩子看起来,倒不像平常的宫规教育出来的孩子,她胆子大的很,性子还颇为坚韧。甚至快要比得上男孩子了。宋蠡倒还想试试她,“你是哪里来的顽童,如此的顽劣,如实道来,否则把你扔进这深不见底的荷塘!”
“嘁!”那孩子只咋了个嘴,状似不屑多言。
这孩子和宋蠡的身份着实尴尬,宋蠡打了骂了都会被人抓住把柄,一时之间,宋蠡想不出什么处理的办法。
“这哪里来的小破孩,当真是缺乏管教。要是教你爹知道了你这么顽皮,非把你教训一顿不可!”宋翌并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份,只是随口接了一句。正巧,这句话偏教孩子的父亲听到了。
郎赫自一丛繁花之后走了出来,信步到了跟前,拽过宋蠡欲藏起的手看了看,又看了看那个孩子以及她手里的物件,眉眼微怒,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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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齐玄把小女孩放下,几人一同超郎赫拜见。
宋蠡余光间,不经意瞥见那孩子见到郎赫的一瞬,眼神中生出些许敬畏与失神。
郎赫发了话,教众人起来,宋蠡也不曾起身,而是努力为宋翌辩解。
宋翌这才知道,这个顽童是皇帝郎赫和赵芙雪的女儿,本朝的公主殿下!
宋翌自知失言,重新跪地请罪,“草民出言不逊,请陛下责罚!”
“不知者无罪,况且,你已是皇亲国戚,教训小辈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莫要再自称草民了。”虽然嘴上说着不予追究的话语,但郎赫眉眼间的怒气依旧显而易见,只不过,貌似不是冲着宋翌的,而是……
郎赫向前迈出一步,对于那个孩子娇小的身躯来说,郎赫巨大的身躯挡住了那个孩子的天和所有的阳光,她被阴影完完全全的笼罩了。
宋蠡目光看向那个孩子,发现她明显的抖了一下,动了动嘴,却没发出一点声响,再也没有方才的桀骜和狂傲了。
郎赫周身气场十足,有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天子之威,他抬起右手,向斜下方反手一扇——
齐玄不愧是跟在郎赫身边几年的人,也只有他最为熟悉这父女二人,知道郎赫对自己女儿的情感是疏离的,又晓得郎赫对于亲生血脉向来重理不重情,也只有他能知晓他对于女儿的态度和做法。齐玄眼疾手快,拦下了险些落在那孩子脸颊的巴掌。
这一掌过于严厉了,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承受的住的!
“皇帝!”恰巧这一切,又被正在赏花的皇太后看到了。
皇太后虽不是郎赫的生身母亲,却是郎赫当上皇帝之前,在皇族的纠葛中数次救他于水火的长辈。可谓恩同再造!
都说隔辈亲,加上赵芙雪的关系,宫里都传皇太后对这位小公主恩宠倍加,是捧在手里的宝贝。
“皇祖母!”小公主面露羞愧,低头笨拙地整了整凌乱的衣服,掸了掸身上的灰。
皇太后看向她,目光慈祥,“南若,又顽皮了!衣冠不整,成何体统!快,随皇祖母去盥洗。”太后拉起小公主的手,拄着拐杖慢慢转身,不出两步就停住了,“你们随哀家同往。”

皇帝五人随太后到了霁如殿的后殿,太后遣退了一干婢女,坐在主位,翻弄着刚摘的一篮子的花卉。一时无话,殿内安静得很。
唯有郎赫察觉到太后情绪不对劲儿,率先开口了。“母后可是在生气?若儿臣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母后尽管训责,儿臣绝无怨言。”
“哀家并未生气,只是有些心绪郁结。身处皇家真是一件可悲的事!”
郎赫低头回忆了一下,继而道:“曾经的母后,可不是这样告诉孩儿的。那时的母后说,不管你出身如何地位如何,只要担得起你肩上的责任,便无愧于天地。”
“皇儿是觉得此时的自己已经无愧于天地了?”
郎赫突然双膝跪地,教身后的四人大吃一惊,紧接着,四人匆忙地也跟着郎赫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
“母后既然这样问,孩儿必是有做错的地方,理应受罚!”
“不问缘由吗?你真是向来如此,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太后拄杖,快走几步到了郎赫身侧,一杖打在了郎赫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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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玄印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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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午膳毕,众人散。
宋蠡被拉拽着进了自己的房间。考虑到郎赫背上有伤,宋蠡只得顺从着,即使被郎赫很暴力的扔到了卧榻之上。郎赫一腿跨过宋蠡的身体,双膝跪在他身侧,双手分别钳住宋蠡的手腕,一左一右按在耳侧。
郎赫与他近在咫尺,粗重的喘 息声昭示着他的愤怒。“你为什么要答应?!”
“陛下,别激动,你背上还有伤呢……”
“回——答——我!”郎赫一字一字说道。
郎赫的逼迫丝毫不留情面,越是这样宋蠡越觉得有口难开,干脆阖眸不置一词。
郎赫眉头皱的更深,手上也加了三分力气,像要把宋蠡的手腕生生掐断。
宋蠡隐 忍 不 发。
郎赫欺身而上,在宋蠡身上肆 意 妄 为……
一夜“狂欢”,郎赫像一头发了疯的猛兽,教宋蠡险些窒息。醒来后,早已不见那头“猛兽”的踪迹。宋蠡回想,也不知昨晚他是累的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总之,现在的他浑身像散了架。
看看天色,已经有了澄澈的光辉。宋蠡迅速穿戴洗漱,早早地就来到了院子里。多日养伤,是时候把本领拣起来了,同时也是为了清醒头脑。一抬头,忽见院中央有一个小小的人形,紧衣窄袖,站的笔直,似乎在等什么人,好像还有些莫名熟悉。
宋蠡向前几步,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那孩子听到声响,立刻转过身来,眉眼中带有一丝紧张、一丝喜悦、一丝无措,但等到她视线聚焦在宋蠡脸上时,所有的情绪都被她迅速隐藏了,换上了一副敌对的面孔。
“怎么是你?啊,不对,你怎么会来?!”南若的语气中带着质问、不解和一丝厌恶。
宋蠡依旧客客气气地行礼,客客气气地回话:“这里是霁如殿,我在这儿不奇怪吧,反倒是公主殿下,因何天未亮就在此处?”宋蠡并未自称本宫,考虑到南若并没有接受自己是皇后的事实。
“你……管不着!”
南若的表情分明在说:我有我的原因,但没有告诉你。
“是不想告诉我,还是害怕告诉我?”宋蠡察觉到,这孩子怕不是早已习惯了隐藏,隐藏起自己的想法和情绪,所以宋蠡故意激她。
“……我怎么可能害怕你!”
“那是不想告诉我,在这里有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莫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才不是。”就这三个字,便没了下文。原来这孩子还是个不善辩驳的小殿下。
突然,,一道破空之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宋蠡一把将南若护在身后,一支利箭擦过宋蠡耳侧,钉在了两人身后的树上。一个身影从宫墙跳下,一手持弓,一手持箭,欺身而上,以箭代剑,出手迅猛。
宋蠡一时苦于没有兵刃,只得左右躲闪,紧接着带着南若步步后退,退到树下,宋蠡回手拔下树干上的利箭,对南若叮嘱道:“站在树下,不要离开。”说完,就迎刃而上,与来人缠斗了起来。
来人用布掩住了口鼻,却非一身夜行衣,而是上好的锦帛制成的束袖劲装,出招迅速,或劈或砍或刺或扬,凌冽有力。宋蠡虽然一招一式都接下了,但是总给人后劲不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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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印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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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翌印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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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对了,这事先暂且瞒着宋翌,还有对公主殿下稍稍宽容一些,你太严苛了!另外太后那边你要多去探望!还有赵芙雪……”宋蠡穿戴整齐,临别之际,倒开始唠叨起来。
“阿蠡,保护好自己!答应我!”郎赫打断了宋蠡的叮嘱,一双眸子深情且坚定地望着他。
“放心吧!”宋蠡只留给了郎赫这三个字。
等到宋蠡跟随齐玄的逆川到达百峡关的时候,守关的五千将领和宋拓的五万将士共计五万五千人只剩下了不到两千,并且半数以上都已身负重伤。宋拓背部受一剑,白绫已换了几次,仍是被鲜血染透。
百峡关地处戈壁,早晚温差较大。傍晚时分,军帐里早早就燃起了火盆,红红的火光在跳跃,也遮不住宋拓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庞。
见到宋蠡进入军帐,宋拓也不过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紧接着就开始和身边的将领讨论作战计划了。
宋蠡在一旁默默听着,不敢做声。终于明白了,此次我军多次不敌的原因。
蛮族先是利用熟悉百峡关风俗习惯的人,潜伏百峡关内部,后又召集身材魁梧的大力士组成军队,许他们百亩领地的好处,只为占领百峡关,以打开进一步攻占的支点。
里应外合,只半天就解决了百峡关八成的兵力。并且,内应已经融入普通百姓之中,潜伏极深。目前,只抓到了十几人,已当场处决。
齐玄适时地加入,将带来的禁军重新划分,与宋拓制作了一个险中求胜的方案。
方案已经大致拟定,只剩预想其中的细节,再去完善它。可是,宋拓早已经视线模糊,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齐玄劝道:“将军,您失血过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宋拓:“齐玄将那个拿来。”
顺着宋拓的手看去,他指的是火盆里那个用来捣柴火的铁棍。
齐玄和宋蠡立刻明白了宋拓的意图。
宋蠡抢在齐玄前面拿起铁棍,“将军,我来!”
宋拓:“齐玄,愣着干什么?!”
宋蠡眸色暗了下来,随即又猛地抬起头,大步朝宋拓走过来,“将军莫要不信我!我宋蠡生是宋家人,死是宋家鬼!是将军背后的剑和盾!为国家浴血,莫论荣枯!”
帐篷里沉默了盏茶的时间,无人做声。终于,宋拓松了口,“来吧。”
宋拓将受了剑伤的背露给了宋蠡,虽不深,但是割裂了血管,为今之计,先止血。
宋蠡右手握住铁棍一头,烧红的另一头一点点靠近宋拓。
宋蠡自然是极其紧张的,他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受这么重的伤,第一次用这么简陋的工具粗暴地止血。但,事到如今,他必须下定决心,做给父亲看自己的勇气、担当和生为宋家男儿的气魄!
宋蠡不再犹豫,速战速决——“呲——”铁棍烧在皮肉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一股带着糊味的烟钻进鼻孔,让人不禁想要作呕。
但是宋蠡忍住了。
宋拓满头大汗,眉头皱起久久不松。
血止住了,重新简单用白绫绑缚伤处,便算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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