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原创的《提灯》裴总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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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7-10-09 05:56:00 更新时间:2020-06-18 22:14:31

作者:北雪踏典狱w  发表时间:2020-06-18 22:14:31
最近重温了淮上大大的《提灯看刺刀》,超级喜欢痴情的裴志,给他写个番外欢迎戳进来?

作者:北雪踏典狱w  发表时间:2020-06-18 22:14:31
想到那副清冷潋滟的眉眼,裴志不知第多少次从沈淮的身上翻下,意兴阑珊。
为什么不行呢,他总是做不到背叛他,哪怕,那个人只是他心底的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影。在认识楚慈之前,裴志也有过几个伴儿,都是欢场上结识的,各取所需,你情我愿,可在那天之后,也就慢慢都散了。他和韩越第一次见到楚慈的地方,那个年轻漂亮的工程师,侧身回眸的样子,不光撞进了韩越的眼,事后,他回想起当时,只记得韩越的暗暗感叹,这个工程师真他娘的好看!是啊,真是好看的人。他一向不屑于那些花里胡哨的比喻,但那时却拼命想找出一句话来形容,结果却是一片空白。
楚慈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潭静水一般,波澜不惊,温和沉稳,但是,不经意之间的一个动作,就像潋滟了一池水光,让你惊艳,让你再也无法云淡风轻。单薄清致的眉眼,修长好看的腰身,仿佛误落人间的尤物,只为了让他从此沉沦。
“阿裴。”沈淮亦从床上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两个人的肌肤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那样真实的温热感,将裴志纷乱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作者:北雪踏典狱w  发表时间:2020-06-18 22:14:31
沈淮也是个漂亮的男人,准确地说,他还只是个男孩,裴志遇到他是在候家开的酒吧,那晚应酬,别人都带了伴儿去,只有他,孑然一身,坐在沙发上喝酒,意态清闲,偏偏有些落寞。沈淮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推倒他怀里的,候瑜一边和女伴亲热,一边还不忘关心他:“沈淮可是清白的孩子,今天刚出来干这个!”
那时的沈淮,尚不过十七八岁,实在太小,他本想拒绝,但是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双紧张不安的眼睛,简单秀致的眉眼,紧紧抿着的嘴唇,明明没有什么相似之处,裴志却莫名想到了那个人,楚慈,或许是两人眼中都有一种防备的情绪,让人忍不住去靠近他,让他卸下防备,在自己面前展露出最真实,最痛苦,也最惊艳的一面。所以,在沈淮不知所措想站起来的时候,他却伸手握住了他的小臂,让他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在自己身边。

作者:北雪踏典狱w  发表时间:2020-06-18 22:14:31
他好瘦,这是裴志的第一个印象,白皙清秀的少年显得十分局促,乌黑柔软的碎发下,是一段修长的脖颈,苍白的指节紧紧攥着自己的衬衣,裴志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想要捉弄他的冲动,于是,他将自己的手覆上去,触感很凉,这个叫沈淮的孩子似乎很紧张,只是轻轻一个握手,他却仿佛触电一般抬起头,很漂亮的一双眼睛,好像一只误入陷阱的小貂,眼神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就重新低下头,明明是拒绝的姿态,但却用清瘦的手回握他。裴志笑了,真是个上道儿的孩子。出来玩儿,开心最重要,不管你是第几次,扫了客人的兴都会让人厌烦,当时他并未多留意,在候瑜他们散了之后,带着沈淮来到了酒店。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真正意义上唯一的一次,裴志看上去是有些书卷气的,在情事上也从不急切,尤其是对待沈淮这样的生手,他很有耐心,愿意慢慢安抚他,挑逗他,未经人事的沈淮很快就溃不成军,在最意乱情迷的时候将他的脸抬起,重重吻上去,然后轻松将他按在身下,听着略带哭腔和隐忍的喘息,带他一起走向极度痛苦又快乐的巅峰 。“痛吗?”裴志转身抱住蜷着的沈淮,用下巴轻轻磨蹭他的发顶,语气温柔,和韩越那兵痞子十分不同。沈淮没有说话,轻轻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但怎么可能不痛呢,裴志心里有些心疼,但也只是心疼,对于这种心疼,裴志自然而然地归结于自己有良心,这种事没必要付出再多的感情,对两个人都不好,还容易牵扯出许多麻烦。所以,裴志对沈淮的印象很长一段时间都停留在一个还算不错的床伴上,直到那一次。那天裴志的心情异常烦躁,他在外人眼中是一贯的精明干练,不曾有过什么气急败坏的时候,站在他那一帮狐朋狗友中间,这种感觉尤甚,温和的样貌,深色西装,做什么都井然有序。他最擅长与人谈判,几乎未曾输过,往往在不经意的笑容间,就把对方带入自己的陷阱,而不让你看到他眼中的狡猾。对于一些游走在规则边缘的事情,他尤其谨慎,更不会像候鸿昌他们一样搞一些触犯法律的事。但那天,他开着车被堵在路上的时候,这种情绪就尤其明显,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那个人,楚慈的事。

作者:北雪踏典狱w  发表时间:2020-06-18 22:14:31
韩越回北京一次也不算容易,毕竟军队的事一牵扯到保密条例,人就像在坐牢一般,所以他每回来一次,都会腻着楚慈不放,但是遇上楚慈那个冷性子,冲突是难免的,而且还是韩越单方面被气得跳脚,韩越是谁,有名的太子爷,只有他给别人气受的份儿,所以,楚慈就经常受大大小小的伤。那天,碰巧是裴志去找任家远商量事儿,遇到了去看伤的楚慈和韩越。看着那张清冷的脸,他莫名为他感到委屈,韩越在一旁寒着脸又忍着脾气的样子,也让他感到心烦 。这么好,这么干净的人,为什么偏偏就落到了韩越的手里。所以,他喜欢沈淮的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太像遇到韩越之前的楚慈,一样的谨慎,只是,楚慈更要冷淡一些。而沈淮……裴志对于自己的思路转到了这个方向感到很不满意,他用手不耐地叩着方向盘,视线一转,就看到了抱着一大摞书的沈淮。

作者:北雪踏典狱w  发表时间:2020-06-18 22:14:31
那天应该算是比较冷的,阴沉沉的天,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雪,裴志的车刚好停在了沈淮他们学校门口,又刚好,在并算多的行人里一眼看到了他。沈淮穿着一件驼色毛衣,将他衬得越发伶仃瘦弱,裴志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上次两人分开的时候,他才给了他不少的一笔钱,怎么才一个月不见,就落魄成了这样。
人的行动总是快于想法,当裴志快速停好车,三步并两步跑过去,握住沈淮手腕的时候,他自己恐怕都没反应过来,所以,面对那双有些惊讶的眸子,他似乎有点尴尬。
“你……你在这儿上学啊?”问完这句话,裴志简直想骂自己的智商,依稀记得上次见面,他讲过一些自己的情况,自己转头就忘掉了,现在还来问人家,真是不说话尴尬,说了更尴尬,这让纵横商场数年的裴总多少有点儿不适应。
好在沈淮并没有介意,他只是缩了缩手,压下眼底的讶异,将怀里的书换了个更省力的姿势抱着,然后才对他笑了笑,道:“恩,法律专业。”
看着对方的泰然自若,裴志反而更不自在了,今天的气温接近零度,看着沈淮不自觉缩着身子,他皱了皱眉,将自己的羊绒大衣脱下来,很自然地披在沈淮身上,又顺手帮他整理好衣服。这下沈淮刚刚整理好的表情就绷不住了,仿佛被吓到了一样,看到他的不镇定,裴i志的心情反而好了。
“一起吃个饭吧?”裴志抬手看了眼表,饭点儿过去一个多钟头了,他刚刚从医院出来,自然没来得及吃,看沈淮的样子,也不像是吃过了,于是也不等对方拒绝,就揽着他的肩膀向外面走去。
因为沈淮表示自己下午还有课要上,两人并没有挑远的地方,就在大学附近找了家饭店,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年,因为温度或者惊吓而发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红润,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啜热茶,裴志暗笑,这孩子也太文静了些,跟他一比,自己这个出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更像个粗人。
“你很缺钱?”裴志问的直白。
沈淮顿了顿,下意识摇了摇头,看到裴志玩味的目光投向自己有些磨毛了的衣袖,又红着脸点了点头。
裴志笑了,不疾不徐地招来了服务员,点了几道菜,于是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沈淮不是会主动跟人搭话的人,而裴志,从第一面就在观察这个男孩子,沉静,羞涩,不是贪恋钱财的样子,应该是生活上有难处。
他不说,裴志自然也不会多问,一顿饭吃的很安静,而沈淮,也将自己的局促不安藏得很好,几乎让人看不出。
当然,如果不是最后他拉住了裴志的衣袖。
“我……你,你还会来找我吗?”沈淮的声音很低,几乎要散在风里了,裴志回头,只能看见他低垂的眉目,漆黑的碎发,还有发红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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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裴志心情大好,仿佛是追捕已久的猎物终于落到了自己的陷阱里,他转过身将沈淮一把抱在怀里,用最低沉最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吐出了一个字:“会。”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裴志都很得意自己气定神闲的表现,却不知他捕获的,其实是一只聪明绝顶的小狐狸。
身后的人依旧静静地贴着他,一言不发,似乎知道他的思绪不在自己的身上。两年,两年的时间,裴志一直和沈淮保持着情人关系,这对他来说很难得。但除了最初的那一次,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过那样亲密的举动,时间久了,沈淮有意挑逗,裴志却始终浅尝辄止,到底是个脸皮薄的孩子,沈淮每次都会负气埋头背对着他装睡,但最终还是转过身来拥抱,脑袋死死抵着他的胸口,仿佛一个黏人的小动物。
裴志有些无奈,有些好笑,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会化成温柔的抚摸,一下一下轻轻拍打他的背,仿佛抱着的是他最珍爱的人,有时候连沈淮自己都会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几乎要信以为真。可每当他这样想的时候,都会清晰地感受到他对另一个人的想念,看似不动声色,实则用情至深。因为在抱着他的时候,哪怕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沈淮都能感觉到,他的眼神里藏着另外一个人,他在看他的时候,其实是在感受那个人,仅此而已。
“我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去看看?”裴志也转过头,在他额上落下轻轻一吻,示意他打开衣柜。
是几件质地很好的衣服,做工看起来也很考究,深灰色的衬衣,枪烟蓝的裤子,好看是好看,可是他几时穿过这种风格呢?而卧室另一边的裴志却恍若未觉,道:“试试看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挺秀的感觉,尺码也正好,但总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裴志抬头的时候将表情控制的很好,但沈淮还是看出了端倪,惊喜,温柔,失落……嗯,就是这种感觉,他透过自己,看到了那个人,但最终又发觉不是。
“好看吗?”沈淮的动作有点儿不自然,不自觉地整了整衣领。
裴志起身大步走过来,单手扣住沈淮的后脑,直接吻了上去,熟练用舌头撬开他的牙关,残存的烟味瞬间席卷了沈淮的味蕾,刺激,深入,让他无法思考,只能让自己更紧地抱住他,仿佛血肉交融一般亲密,感受到了对方的迎合,裴志一个转身将他带到沙发上,扣在沈淮脑后的手同时用力,加深了这个吻,仿佛带着电流的狂风暴雨,很快,沈淮就感受到了裴志的反应。
白皙纤瘦的手很快摸上了裴志的胸膛,将他原本就松松扣着的衬衫解开,在他的身上处处流连,沈淮的手骨节分明,并不细腻,指腹还带着一层薄茧,但此刻,这双手所到之处仿佛点了一把火,直燎人的心窝。
“他是谁?”在裴志的手已经搭上他裤扣的时候,沈淮突然在他耳边喘息着问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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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裴志心情大好,仿佛是追捕已久的猎物终于落到了自己的陷阱里,他转过身将沈淮一把抱在怀里,用最低沉最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吐出了一个字:“会。”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裴志都很得意自己气定神闲的表现,却不知他捕获的,其实是一只聪明绝顶的小狐狸。
身后的人依旧静静地贴着他,一言不发,似乎知道他的思绪不在自己的身上。两年,两年的时间,裴志一直和沈淮保持着情人关系,这对他来说很难得。但除了最初的那一次,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过那样亲密的举动,时间久了,沈淮有意挑逗,裴志却始终浅尝辄止,到底是个脸皮薄的孩子,沈淮每次都会负气埋头背对着他装睡,但最终还是转过身来拥抱,脑袋死死抵着他的胸口,仿佛一个黏人的小动物。
裴志有些无奈,有些好笑,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会化成温柔的抚摸,一下一下轻轻拍打他的背,仿佛抱着的是他最珍爱的人,有时候连沈淮自己都会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几乎要信以为真。可每当他这样想的时候,都会清晰地感受到他对另一个人的想念,看似不动声色,实则用情至深。因为在抱着他的时候,哪怕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沈淮都能感觉到,他的眼神里藏着另外一个人,他在看他的时候,其实是在感受那个人,仅此而已。
“我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去看看?”裴志也转过头,在他额上落下轻轻一吻,示意他打开衣柜。
是几件质地很好的衣服,做工看起来也很考究,深灰色的衬衣,枪烟蓝的裤子,好看是好看,可是他几时穿过这种风格呢?而卧室另一边的裴志却恍若未觉,道:“试试看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挺秀的感觉,尺码也正好,但总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裴志抬头的时候将表情控制的很好,但沈淮还是看出了端倪,惊喜,温柔,失落……嗯,就是这种感觉,他透过自己,看到了那个人,但最终又发觉不是。
“好看吗?”沈淮的动作有点儿不自然,不自觉地整了整衣领。
裴志起身大步走过来,单手扣住沈淮的后脑,直接吻了上去,熟练用舌头撬开他的牙关,残存的烟味瞬间席卷了沈淮的味蕾,刺激,深入,让他无法思考,只能让自己更紧地抱住他,仿佛血肉交融一般亲密,感受到了对方的迎合,裴志一个转身将他带到沙发上,扣在沈淮脑后的手同时用力,加深了这个吻,仿佛带着电流的狂风暴雨,很快,沈淮就感受到了裴志的反应。
白皙纤瘦的手很快摸上了裴志的胸膛,将他原本就松松扣着的衬衫解开,在他的身上处处流连,沈淮的手骨节分明,并不细腻,指腹还带着一层薄茧,但此刻,这双手所到之处仿佛点了一把火,直燎人的心窝。
“他是谁?”在裴志的手已经搭上他裤扣的时候,沈淮突然在他耳边喘息着问出这句话。

作者:北雪踏典狱w  发表时间:2020-06-18 22: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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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雪踏典狱w  发表时间:2020-06-18 22:14:31
果然……触到他的逆鳞了。
沈淮吸了吸鼻子,仿佛自嘲般叹了句:“真是活该。”嗯,他没见到过这么生气的裴志,仿佛自己已然侵犯了他的专属领地,看来那个人对他真的很重要啊,所以自己就这样被赶出来了。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呢,让一向对自己好脾气的裴志突然紧张,突然发火。明知道这不是自己可以多嘴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去问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裴志对自己已经很好,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不知走投无路到了哪般境地,何必如此认真呢?只是……每次当他因为想另一个人而出神的时候,心里还是涩涩的,这不是好兆头。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公交车早就没了,初冬的夜风刺骨寒冷,但沈淮也不是娇气的人,他只是用力裹紧自己的外套,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学校,擦着熄灯的时间躺上床,蒙头就睡,仿佛是赌气的样子,不让自己再多想。
“沈淮,有人找!”室友拍了拍他的被子。
其实沈淮一回到宿舍就发觉自己的包忘在裴志那里,但他当时不好意思去拿,第二天全市降温他又不幸感冒,昏昏沉沉上了两节课,自己灌了一天热水也没什么效果,头昏脑涨的感觉反而加重了,此时听到有人找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裴志,他有些紧张,又有点气恼……毕竟自己才是被赶出来的人,但在他心里也知道,裴志不是自己可以随意置气的人,所以他还是套上衣服下楼了。
果然是他,黑色大衣勾勒出修长笔直的身形,就那样随意一站便是旁人无法比拟的气场,一瞬间又有些踌躇,自己惹他生气了吧,该不该下去呢。倒是裴志看到了站在楼上往下张望的沈淮,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示意他到自己身边。
“两天不见你倒开始扮演国宝了?”裴志看着眼前全副武装过得像个熊猫一样的沈淮,伸手在他的毛线帽子上拍了拍,不住莞尔。
“感冒了。”沈淮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也不知道是生病了鼻音重,还是因为围巾裹太紧,口鼻都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依旧亮亮的。
裴志本来下意识想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他,但见对方穿的比自己多多了,鼓鼓囊囊的羽绒服,围了很多圈的厚毛线围巾,笑意更深,俯身从车里拿出他的包,递过去:
“去我哪儿吧,顺路让任家远给你看看。”语罢就拉着他安置在了副驾驶上,系上了安全带。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那天的事,沈淮依旧是沉静温和,对于裴志的问话认真回答,也偶尔说些自己的事,心情也慢慢好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把着不放没有好处,一旦想开了,心情就慢慢轻松了,车里温度高,沈淮摘掉了捂在脸上的围巾,声音还是有点闷,但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昨天我喝了好多热水都没好,看来网上的方法一点也不管用。”沈淮有些赌气地抱怨,但神情却是轻松的,甚至还侧过脸对裴志笑了一下,沈淮已经很有男人的轮廓,只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珠还存着些许少年的稚气,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裴志居然想到了甜美,是的,有些孩子气的甜美笑容,视线向下滑,是薄薄的嘴唇,正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让他想起那天温软的触感。
裴志是个行动派,并没有打算忍着,他快速将车靠在路边,一手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一手抬起沈淮的下巴,俯身准确覆了上去,这个吻很温柔,先是轻轻地吮吸,然后是牙齿的轻轻啃咬摩擦,最后是舌头长驱直入,与对方一起交缠共舞……打断这一切的是裴志,他用力将头偏向一旁,脸色已经涨得通红,不住咳嗽。

作者:北雪踏典狱w  发表时间:2020-06-18 22:14:31
“我忘了,你还是个病人。”裴志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最后在嘴角落下浅浅的一吻,又侧过去开车。
因为生病的缘故,回到家里裴志并没有再对他做什么,沈淮吃了药就躺下睡了,唉,还是被养金贵了,他的床确实比较舒服,真不知道以后分开了怎么办……在感冒药的催眠作用下,他并没有想很多,就沉沉睡了过去。
所以,他并不知道,在客厅的裴志接了个紧急电话便冲了出去,甚至连外套都没有穿。
“不好意思啊,又麻烦你了。”躺在病床上的楚慈脸色虽然有点苍白,但总体情况还算不错。
“你跟我客气个什么劲儿呢,等韩二回来敲他一顿就好了!”裴志替他掖了掖被角,笑着答,虽然他已经刻意压制了,但脸上依然盘旋着忧色,“你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有胃癌病史的人还这么不当心,要是你有什么差池,韩越回来还不一个个端了我们!”
楚慈也被他的话逗笑了,韩越虽然不讲理,但还没有到那个程度吧。裴志看着他打了会儿点滴,又买了热腾腾的白粥过来,自己也陪着随便吃了点儿。
“睡醒自己叫外卖吃,我送朋友来医院了。”裴志抽空发了条短信给沈淮。
还在家里的沈淮早就醒了,收到了短信,也看到裴志遗落在客厅的外套,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重新套好衣服,装着外套就出门了,打车到了任家远的医院,还顺便买了粥和小菜给他。
今天任家远倒没在医院,去了外地出差学习,但沈淮并没有怎么询问就打听到了裴志在哪一间,毕竟是院长的熟人,大家都算是认识。
病房的门没有关,只是虚虚掩着,一手提着外套,一手拎着饭盒的沈淮看起来很不方便敲门,当然,他也没有敲。
刚刚站定,看到里面熟悉的人,他心情很好,想进去把外套给他,但是,却看到了他粘连在另一个人身上的目光。并不是很热烈,或许是怕惊动了床上的人,他在刻意隐忍,但却是谁都能看出来的深情。
床上躺着的人有着一副极好看的面容,虽然苍白了些,眉目五官虽不是十分出挑,但却有一种清隽俊秀的样子,让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套深色的新衣,是了,就是这样的人,他立马联想到他如果穿着那衣服的样子,即使随意一站,也自成格局。

作者:北雪踏典狱w  发表时间:2020-06-18 22:14:31
心里是什么感觉呢,仿佛吞了枚青橘子,酸酸苦苦的汁液直接挤在了心窝里,说不出来的难受。是啊,一直都在想象的情敌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气场看起来还比自己强大许多,哪怕对方再不动声色,他也不会是对手。
那天沈淮没有再赌气回学校,而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回到了裴志的家里,默默喝完了那份给他买的粥,裹着被子继续睡觉。
裴志对你很好了,你应该知足,生病了要多睡觉,他还是有一点儿喜欢你的,凉粥真的不好喝……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中,他还是睡着了,所以,半夜才回家的裴志只看到沈淮沉睡的样子,并不知道下午他曾经出去过一次。
年轻人底子好,睡了一觉之后的沈淮感觉精神好了很多,裴志还在睡觉的时候他就起床了,在厨房叮叮当当忙了一阵,裴志穿着家居服走出卧室的时候,刚好看到沈淮端着一小锅香气四溢的粥站在餐桌旁边。
“吃饭吧。”沈淮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他轮番借住在亲戚家,小小年纪就很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生病的话,只能给别人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他比同龄人都要成熟一些,来北京上大学,那些瓜分了父母抚恤金的亲戚早就拿他当了累赘,最后,他一个人带着微薄的路费,三百块钱就走出了故乡的小城,走投无路之际,有人介绍他来那间酒吧,之后,就遇到了裴志。
所以,他应该庆幸吧,在那个时候,能遇到裴志,真是太好了,不然自己现在会陷入什么样的迷途,谁知道呢,再说,眼前的这个人,焉知不是自己的劫数?
“病了还忙活,叫酒店做点儿送来不就好了。”裴志拿了碗摆好,顺便还在沈淮脸上宠溺地捏了一下,“手感不错,最近长肉了。”
“你在别人面前也这么流氓?”一向脸皮薄的沈淮不退反进,欺身将裴志压在椅子上,刻意做出一副轻佻的样子,实际上耳根已经开始发热。
“错,”裴志岂是能被别人轻易占了上风的人,他大手一扣,让沈淮更近地贴向自己,然后深深一吻,等到对方面红耳赤,喘不上气的时候,才在他的腰上轻轻捏了一把:“我只流氓你。”
最后还是被狠狠占了便宜的沈淮吃饭的时候几乎把头埋在了碗里,对面某只得逞的大灰狼则一脸满足,仿佛餍足的狮子,细细品着碗里的粥。
“我下个月参加辩论比赛,你能来吗?”裴志在厨房收拾碗筷,沈淮突然出现在门口。
“好啊,具体时间呢?”裴志擦着手上的水,抬头笑着问。
“八号下午三点。”沈淮很高兴的样子,仿佛得到了奖励的小孩子。对他来说,不管他在学校表现如何都没有人在意,现在终于有人能去看他参加比赛,真好。
饭后裴志因为公司的事,必须要出门,没有课的沈淮被勒令留在家里休息,因为心情好,沈淮好扑上去上演了个吻别,于是裴志差一点儿就没能出门……
然后某个雀跃的小傻子就傻笑着回客厅了,终于碰掉了花瓶一个,割伤手指一根,还好他知道医疗箱放在哪儿,自己举着手指头去取,却无意中看到了一份压在抽屉最底部的文件,露出来了一个名字——楚慈。
或许是天生的敏感,他下意识将文件抽出来,果真在第二页看到了那张清隽冷冽的脸,原来他叫楚慈……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作者:北雪踏典狱w  发表时间:2020-06-18 22:14:31
裴志,你派出去的人有结果了吗?韩二又发作呢!”任家远好容易从办公室里出来喘口气儿,看见站在窗口抽烟的裴志。
“还没……韩越呢?”裴志下意识将那张薄薄的纸塞进风衣口袋,将手里的烟头在窗台上摁灭了,目光有些不自然。
“楚工这次可是真危险,我做一场手术下来出了一身冷汗,靠,比当年韩老爷子住院***惊险!”手术都过去一天了,任家远还是胆战心惊,仿佛韩越拿了把枪在后面顶着他一样。
裴志拍了拍他的肩膀,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语气却冷冰冰直渗人:“放心,楚工要是死在你的手术台上,抵着你的可不止韩越的枪。”
我靠……任家远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声,老子可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被你们一个二个这么威胁!我还得鞍前马后地服务,老子真的是圣父!
在他默默腹诽的时候,裴志已经转身大步走了,根本不在乎他这副咬牙切齿的怨妇模样,让任家远更气闷了……
“喂!你去哪儿啊?”
“照顾好楚工,我出去一会儿。”裴志并没理会他的大呼小叫,三步并作两步就消失在了走廊的转弯处。
这两天沈淮在学校里也过得很低落,上次辩论赛的失败带给他不小影响,尤其是刚才,被导师叫到办公室狠狠骂了一顿:
“这是你的水平吗!整个团队准备了那么久,全靠你带动节奏,你说说你的表现!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沈淮,你知道二辩张枫这次跟我申请了多久吗?我一直没答应他,想把机会留给你,可是你呢?”
“你和那些家里有背景的孩子不一样,老师一直都很相信你,你也一向优秀,这次的失误暂且算了,可是,你自己要好好想想,想要成功,你得心无旁骛,得比别人更努力。”
沈淮垂着头走出法学院的办公楼,心里很惭愧,他自己也知道,导师一直都很看重他,总是把最好的机会名额留给他,自己这次实在太没用了,而更让他难受的是,那个影响了他的人,从那天到现在也没有联系过他。
从法学院到宿舍的路并不长,沈淮失魂落魄地晃了二十多分钟才到楼下,突然,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束刺目的灯光打过来,他不自觉侧开脸,用手挡了一下,还没等他看清来人是谁,就已经被一只铁钳一般的手拖着往车里塞,跌跌撞撞坐好,才发觉是面色铁青的裴志。
沈淮揉了揉自己方才被撞到的胳膊,忍不住吸了口冷气,这边他尚没坐好,裴志就已经发动了车子,不同于他一贯的沉稳,车速已经飙到了极限,很快,两人就到了裴志家楼下,全程沈淮只剩下愕然和不解,而对方似乎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打算,同样拖着他一路进了家门,将他狠狠一甩,沈淮没防备,就这样跌到了墙边。
嘶……挺疼的。沈淮抬起头,慢慢站起来,眼底也同样有了怒意,明明是他失约在先,此刻又这副样子,仿佛自己大大得罪了他一样,就算是个泥人,也要有三分气性,何况他也是个少年人而已。
“你做什么!”沈淮也失去了耐性,冷冷发问。
裴志的脸色依旧阴沉的可怕,他没有回答,只是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着的纸,扔到了沈淮胸口。
看到他这个样子,沈淮就隐约猜到了两分缘由,所以打开那张纸的时候,他是有心理准备的,但他不知道的是,裴志在心里给他安的罪名,可比故意接近楚慈要大太多,所以,他只是扫了一眼那张通话记录,深深吸了口气:
“我承认,我是去找过他,但是……”
面前的裴志突然一步上前,提着沈淮的领子将他狠狠抵在墙上,眼中的怒意大盛,语气狠厉到让人害怕:
“沈淮,你以为你是谁?有本事去沾染他?”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能喜欢你了?你说你拿什么跟他比呢,嗯?”
“你知不知道,这张纸,我拿去给韩越,你能不能活?”
一连串的问句,几乎让沈淮丧失了思考能力,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裴志,强自镇定了一下,稳了稳声音,问:“楚慈出事了?”
裴志一拳打在墙上,几乎要一把将他撕了一样,他狠狠瞪着沈淮,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冷笑:“沈淮,我喜你聪明,可是,你又是凭什么去伤害楚慈?”
“他这次若是熬不过去,你拿什么偿?”
沈淮确定了,楚慈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那种,足以让眼前的这个人失去所有理智,忘却他们两年以来所有的真情或者假意。
他突然觉得好没意思,自己不是非要委屈求全到这般地步的人,为何非要缠着他呢?大概是因为初见的时候,自己一厢情愿沉溺到他给的柔情里了吧,如今他厌了自己,恨了自己,可真是说不清了呢……
“裴志,我只一句话,不管你误会了什么,我没有。”沈淮狠狠挣开他的手,语气有些疲倦:“如果韩越也这么想……你大可不必管。”
再不理会裴志的怒气,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转身准备离开,裴志有些愣神,一只手还放在半空,竟有些不知所措。
“对了,如果楚慈醒了,替我谢他一句……你若觉得我不配,就算了。”
说完这句话,他自顾自离开了,没有再留恋一眼那个曾让他痴迷的身影。
身后的裴志似乎愣住了,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发泄完,也没有问完,可是对方的反应让他有点儿茫然,从他看到沈淮私自联系了楚慈,他几乎没怎么想就将勾结侯家人这个罪名加在了他头上,是太清楚沈淮对自己的感情了吗,所以才会不加思索地就冲过来兴师问罪。
其实他还想说,这次的事他会帮他遮掩过去,在韩越面前保住他,但两人的关系也就走到这儿吧,可是现在,似乎不用再说了。
裴志盯着沈淮离开的方向,有些烦躁,又有种说不清的失落。
医院的病房里,韩越坐在病床边,看着面色苍白如雪,昏迷不醒的楚慈,心疼到了极点。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就这样被人砍了两刀扔在巷子口,当时现场大片的血迹几乎让他整个人跪在那儿,仿佛有种心脏突然被掏空了的感觉,一大片茫然。
如今他能被抢救回来,这两天里,韩越没有合过眼,当任家远走出手术室,说出脱离危险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光了,顺着墙壁慢慢滑到地上,几乎喜极而泣。
而冷静下来的裴志,到底还是将通话记录给了韩越,因为他知道,韩越不会只查一遍,若是让他看到自己刻意隐瞒,沈淮会更麻烦。看着他严肃的神情,不忘补充一句:“沈淮这孩子不知怎么和楚工联系上了,但我想着不会是他。”
“不是他。”和一时被怒火蒙蔽头脑的裴志不同,韩越一瞬间就做出了判断:“楚慈出事是在他上下班必然路过的地方,并不是在某个突然出现的地点,根本不用谁来提供情报,只要侯家人动作够快,悄悄制服楚慈还是能办到的。”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异常冰冷阴鸷。
是啊,倒是自己糊涂了呢,沈淮一个无权无势的大学生,侯家人真是傻了才会去找他,和他勾结,还不如买通科研所的同事来的快。可自己偏偏想都没想,就把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戴到了他头上,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作者:北雪踏典狱w  发表时间:2020-06-18 22:14:31
可是,终归是他隐瞒自己在前,罢了,先缓和两天也好。
楚慈醒过来已经是一周以后了,因为本身就身体虚弱,再加上失血过多,他又在床上躺了两天,才勉强可以下地走动,我们韩二少心疼的恨不得把楚慈天天捧到手里,一下也不往地上放,溜肝尖儿、红枣猪心汤、海带汤……变着花样做,真是恨不得把他自己也爆炒炖汤了给楚慈补身体,所以,出院那天,楚慈不光没瘦,反而胖了三斤。
“不喝。”当韩越又乐呵呵捧着一碗红枣粥跑过来的时候,楚慈果断侧开脸,“韩越你有病吧,我又不坐月子?”
“宝贝儿,听话快喝了,我煮了好久呢。”韩越并不放弃,端着碗从左转到右,满脸笑意,耐心哄着楚慈,这幅场景要是落到不熟悉的人眼里,恐怕下巴都要惊掉了。
俩人正腻歪呢,突然有人敲门,楚慈如获大赦地指使韩越去开门,自己则偷偷端着那碗粥准备去倒掉。
“哟裴志,想着就是你小子!”韩越拉开门,将裴志迎进来,虽然他背对着客厅,但后背就好像长眼睛了一样,“宝贝儿倒了没用啊,厨房还热着一大锅。”
楚慈:“……”
脸色变了几变的楚慈最后还是把碗放回了餐桌上 ,咬牙切齿地用勺子慢慢搅着,却是一口也不往嘴里送。楚慈本来就不爱吃饭,爱吃零食水果之类的,尤其讨厌甜腻腻的粥类,喝个一天两天就算了,韩越这样把他当孕妇养,真的让他很不爽。
“楚工喝粥呢!一看就是韩越的手艺嘛!”裴志将带来的香水百合找瓶子插好,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正在和甜死人的红枣作斗争的楚慈闻言抬头,冷淡的目光从他身上瞟了一眼,连句话都没施舍,裴志也不生气,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了。
“韩二,侯家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裴志双腿交叠,姿态闲适。
“不处理。”不顾裴志惊诧的目光,韩越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侯家本就气数已尽,这次的动作恐怕也是最后一击,到底不忿侯鸿昌当年栽在楚慈手里罢了。”
“可这次不管,他们之后还会找楚工的麻烦啊,破船还有三千钉呢,他们若是成心对付一个人,恐怕不好防备,楚工这么大个人,你总不能天天把他拴在身边儿啊?”裴志有些着急。
韩越抬手制止了他一下,继续道:“楚慈这次到底有惊无险,咱们没必要再去沾上人命。”
“可……”裴志还是不理解。
“可我会把侯家回来的消息散出去,都是在北京城混了这么多年的,他们家得罪的人绝对不会少了去,”韩越换了个坐姿,冷笑道:“不愁没人料理他们,甚至比咱们还尽心。”
裴志默默打了个冷颤,仿佛已经预料到侯家被收拾的骨头都不剩的场景,在心里告诫自己宁可去拆炸弹,也不能得罪眼前这位爷。
“不过这可不是我的想法,是楚慈的。按我的性子,早就一人一枪给崩了,哪儿来这么多麻烦。”
裴志大汗……这两个人真是太可怕了,一个就是个暴力狂,一个阴刀子杀人于无形,真不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而全程都在慢吞吞喝粥的楚慈连眼都懒得抬,对他们的谈话没有一点兴趣。
裴志正准备说点什么,韩越突然接了个电话要出门,说是九处有急事老于非让他过去不可,走之前还不忘警告裴志早点儿离开,不要老和楚慈呆在一个空间,他很不爽……
“楚工,那个……有个叫沈淮的孩子,你和他认识?”裴志斟酌着,还是问了出来。
这回楚慈倒是抬头了,不过神色依旧很淡定,关于这个想把裴志拿下的男孩子,韩越在事后跟他提过一句,聪明如楚慈,早就已经猜到沈淮当初接近他的目的,但他也和韩越一样,不信沈淮会勾结旁人来陷害他,首先,侯家人报仇心切,下手的方式也漏洞百出,全凭一个狠字,根本不会想到来拉拢一个毫无根底的大学生,其次……沈淮这个人,看似聪明,其实也够傻的,能想出骑着破自行车来撞自己大奔这种套路,可能真的是电视剧看太多了吧,楚慈虽然不工于心计,但是也是极聪明的人,当初他放心跟沈淮接触,也是早就看透了他的人品,一个连碰瓷都会愧疚的人,不可能做出什么坏事,也只有裴志关心则乱,又先入为主……那孩子恐怕受了些委屈。
看他半天不说话,裴志有些着急了,但这种话说来终归是尴尬,他对楚慈的心思,连韩越都知道,毕竟当初他为了保护楚慈可是连自己都不顾了,要说单纯是因为跟韩越的兄弟情分,谁信呢,可又不能摆在明面儿上说,裴志一直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藏着自己的感情,旁人也就当作不知道罢了。
“裴志,沈淮他是个好孩子,你若因为我的事而给他委屈受,那可真是不值当。”最终还是楚慈开口了,语气虽然淡淡的,但有种微不可觉的郑重:“若果是为了他故意接近我的事,就更没必要了……说到底,他是为了你。”
说完这句话,楚慈继续低头拨弄碗里的粥,不再理会裴志的反应,早就放凉了的红枣粥更是喝不下去,他索性放下勺子,到厨房洗碗去了,留裴志一个人在客厅。
裴志没有再多呆,他感觉自己心里很乱,这么多年,从他遇到楚慈,眼中就再没了旁人,他已经习惯了,事事以他为先,尽管自己在他们的故事中连个背景不算不上,但还是无怨无悔地想着他,把这种感情变成了一株深深扎根于他心里的藤蔓,日子越久,枝叶缠绕越紧,他一度认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不会痴缠不休,但也不会放过自己……
可后来沈淮出现了,像一只柔软的小动物,猝不及防闯进他的领土,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欢,在他允许的范围内可劲儿扑腾,日子久了,心里也有了这么个位置,留给这个人,可这种程度的感情,终究也是对不住沈淮对自己的在乎……要么就散了吧,自己孤家寡人为了楚慈甘愿耽搁一世,可沈淮还小,他还能有自己干净单纯的人生。
所以,虽然心里愧疚,裴志到底也没再去找过沈淮。
B大校园里,清瘦了些许的沈淮背着书包往图书馆走,临近期末考试,他必须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复习上,裴志的误解和怒火让他很失望,本以为两年相对,他总会了解自己几分,可到头来还是比不上那人的一次意外,他否认过便不会再去解释,自己已经缠了他两年,再也没脸这样纠缠下去,好在裴志平日对他不错,此时分开,自己大概也没亏到哪里吧,不能好聚,还能好散。
“哟,这不是我们的最佳辩手沈同学嘛!这是要去埋头苦读了?”
打断他脚步的一句不怀善意的挑衅,沈淮抬头,发觉正是辩论社里的二辩张枫,此时正站在面前,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沈淮深知此人最为骄傲自大,因为父亲是院里教授的缘故,平时大家都愿意忍让他三分,他自己亦不愿意和他生事,再说上次辩论赛的事,本就是他理亏。
“张枫,关于辩论赛我很抱歉,但现在我要去看书,你可否让让路?”
“抱歉啊?一句抱歉就完了,要么你现在大喊三句‘我沈淮是个**’,再给我鞠个躬,我就代表辩论社的同学们原谅你,怎么样?”张枫语气张狂,果然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沈淮不再多言,打算从他身边绕过去,但对方却并不打算放他离开,用手狠狠一推,沈淮没防备,往后退了两步才止住。
“张枫你若是不满意,大可以去找导师提意见,在这儿堵着我有什么意思呢?”沈淮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不耐,冷冷道。
“哟,有宋老师撑腰就是不一样嘛,我们这些同学都不放在眼里了。沈淮,你这种人,也配得上一辩的位置么?”张枫的笑意中带了几丝嘲讽,往前半步在他耳边道:“你的那个有钱有势的‘表哥’最近怎么不来找你了,嗯?”
沈淮心里一冷,面色有些苍白。
之前裴志有时候会来学校找自己,难免被相熟的人看到,当时裴志还揽着他的肩膀,说自己是他的表弟,同学们也就笑笑不在意,四九城里有个有权势的亲戚,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且沈淮为人一向温和低调,从来没人再深究过他和裴志的关系,现在看来,张枫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张枫看到他强作镇定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沈淮的家世资料他早就去了解过,家里父母亲戚都不在,又是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位不得了的“表哥”?他拍了拍沈淮的肩膀,语气更加轻佻讽刺:“你恶不恶心啊?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坐在一辩的位置上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淮心里虽然大乱,但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在这种人面前表露半分的,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淡漠,再也不看张枫一眼,径直离开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脚步已经微微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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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还当自己是谁呢!身后的张枫恨恨骂了声,眼中浮现出一片阴霾。
渐渐,以辩论社为中心,关于沈淮的一些传言开始慢慢辐射出去,内容也越来越不堪入耳,在大学这样一个环境里,流言总是传播得很快,从刚开始的依仗有权势的亲戚,到后来做了某位商业大佬的小情人,总有人能看到沈淮上了一辆豪车……当然,这些东西也仅限于在学生之间传传罢了,满足一下大家的猎奇八卦心里,没有人敢去传到老师的耳朵里。
流言愈演愈烈,沈淮自己当然有所察觉,总有人在他背后窃窃私语,平时关系不错的同学也会绕开他,甚至在宿舍里,有些男孩子看到他也会远远避开,眼神嫌恶,甚至还有胆子大的女生会跑来好奇地看他一眼,明明是个那么温润好看的男孩子,怎么会卷到那么不堪的舆论里呢……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沈淮似乎没有收到什么影响,他还是像从前一样按时去上课,泡在图书馆复习,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现在也不觉得孤单,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没出息地想起来他——想起来那个总是目光宠溺,语气温柔的男人。
他现在会在做什么呢,身边有没有多了一个更听话,更让他喜欢的人,他也会那么温柔地抱着他,低声呢喃那些好听的情话么?想到这里,沈淮自己也笑了,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懂人心的可贵吧,再说了,他的真心,哪里还剩了半分给旁人?不然他也不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这么将自己抛在流言蜚语之中,潇洒抽身,不闻不问。
就算从不是那个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那也会感到委屈啊!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图书馆的人都渐渐走光了,墙上的挂钟显示晚上十点半,沈淮将书装好,也慢慢往宿舍走着,天气越来越冷,这个点儿校园里的人已经不多了,本是走熟的路,偏偏有一段这几天在整修,他需要从东侧的小花园绕过去,那一片是没有路灯的,只在拐弯处放置了一盏很小的灯,只能照到有限的地方,但沈淮一个男孩子也从不介意这些。
当他马上就要经过东湖的时候,身后突然多了两个黑影,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时间段,偏偏又跟在自己的身后,来着绝非善类,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可身后的人也随之跟上,根本甩不开,心下正着急,突然感觉后脑一阵劲风袭来,紧接着便是剧痛,他整个人也随之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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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沈淮痛呼出声,对方将他打倒之后并没打算轻易放过,紧接着就是一脚踹在腹部,沈淮疼的弓着身子,一下比一下剧烈的打击招呼在他身上,本就清瘦的沈淮在头部受到重击之后根本没机会站起来,只能尽可能护住头脸,对方似乎也没有打算要他的命,攻击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其中一人蹲下来,拍了拍沈淮的脸,道:
“你凭什么跟我争,现在还不是被打得像只狗一样?”
是张枫,沈淮虽然意识恍惚,但还是听出来了他的声音,他没有力气理会,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一笔。
可张枫并没打算就此罢手,他盯着沈淮的脸看了半分钟,突然笑道:
“哥们儿,听说这小子可是给有钱男人睡过的,怎么着,要么你来试试?”语气猥琐而轻蔑。
“哦?是吗?”另一个人也蹲下身,掰着沈淮的脸左右看了看,笑道:“嘿嘿,长得是不错,跟个娘儿们似的,反正你那金主也不要你了,不如,就让哥们儿爽一把吧!”说着他的手还在沈淮的脸上狠狠摸了一把。
意识到他们企图的沈淮开始拼命挣扎着站起来,但在两个人的制约下几乎不可能完成,眼看对方那个人就要去解他的衣服,沈淮突然凄厉喊道:
“张枫你们敢碰我一下我就有本事弄死你!”
“你想要一辩的位置……我可以让给你,你想要奖学金名额,尽管拿去我不会挡你的路!”沈淮呼吸有些急促:“但你们今天敢碰我一下,除非我死了,不然一定会不择手段弄死你们!”他的语气十分阴冷狠厉,明明是处于劣势,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张枫和另外一人都停住了手。
“你不可能防我一辈子,你若是敢做,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你!”
正在两人似乎被吓到了的时候,远处似乎有谁的脚步声传过来,张枫就算再想报复沈淮,也不可能不顾自己的安危,眼看可能要有人过来,他二人也不敢再有动作,但又怕沈淮大声呼救,看来只能罢手。
“沈淮,记住你说的话!”张枫恨恨唾了一句,极不甘心地看了沈淮一眼,他本来的打算是毁了他,让他在学校里再也待不下去,但现在恐怕不能全身而退,他狠狠踹了沈淮一脚,他们本来就在东湖边上的花丛处,现在因为这一脚,蜷在地上的沈淮几乎被他踢落湖中,张枫仿佛想到了什么,阴毒一笑,又狠踹两脚,沈淮此刻身后没有任何阻拦,“扑通”一声就掉进了东湖,同时,巡逻的保安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打着手电筒跑过来,那二人早已穿过花丛里的小路跑掉了。
所幸东湖并不深,他很快就被保安救上来了,冬天的风本就冷,此刻吹在湿透了的沈淮身上更是如刀子一般,保安看他状态不太对,很负责任地把过后,他送到了校医室,而本就意识恍惚的沈淮刚刚见到医生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观察室,身边是正在查看一支温度计的医生,
“醒了?小伙子你怎么搞的,坠湖外加轻微脑震荡,还一身击打伤,肋骨骨裂,你得罪黑社会了?”
沈淮试着想坐起来,一动就感觉全身到处疼,尤其是侧腰和后背,头更晕,一阵阵犯恶心。
“哎,你不能乱动,快躺好。”温和的女医生制止了他准备坐起来的动作,转身取了一床被子,细心垫在身后,慢慢扶着他坐起来,又端来热水和药,沈淮用了好几分钟才感觉头晕恶心的症状缓解了一些。
“谢谢。”沈淮接过水杯,将药片吞下,苦涩的味道让他不自觉攒紧眉头。
“不用谢,来,这是费用单。”医生一手接过空水杯,递过去了一张单据。
沈淮的钱包丢在了湖边,估计很难找回来,虽然证件贴身装着,但钱和卡都在里面,他一时间有些踌躇,因为流言的关系,平时关系不错的几个同学也都疏远了,想了半天,他连一个救急的朋友都找不到。
“医生,我……”
“费用不着急,我也不怕你们学生赖账啦,只是你现在最好找个人来照顾你。”女医生和善一笑,重新扶他躺下,才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谁能照顾自己呢?他认真想了半晌,居然一个也找不到。手机被水泡坏了,他能背得出的号码只有一个……是裴志的,还是算了吧,在他眼里自己是陷害楚慈的恶人,何必讨那个没趣呢,得到他的施舍,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最好的结局是两不相欠。
可能有些发烧,头还是昏昏的,后脑的伤口还在作痛,沈淮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怜,落魄成这个鬼样子就算了,居然找不到可以陪他的人,亲人,朋友,爱人……统统没有,鼻子酸酸的,不会是要哭了吧……还是不要了,太怂了。在药力的作用下,他又陷入了半睡半醒。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脚步声走过来,似乎有人停在了床边,伸出手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他的手很凉,很舒服,突然一阵温和清新的花草香包裹了鼻腔,他感觉到自己被一块湿巾掩住了口鼻,紧接着便是无尽的黑暗,他完全失去了意识。
仿佛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有一双手轻柔地拍着自己的背,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妈妈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感觉,费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校医室,因为房间里很暗,似乎没有拉窗帘,这里……也不是裴志的卧室。他想站起来,发现自己的左腿被重新缠上了绷带,湿黏黏的衣服也被换成了柔软的棉质睡衣。
“醒了?”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沈淮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是楚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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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沈淮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语气很轻。
楚慈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床边,皱着眉头看向沈淮:
“你如果告诉我把自己搞这么惨是因为失恋,我会把你扔出去的。”
他的语气分明是凉凉的,甚至有些冷漠,可沈淮偏偏感到了温暖,是了,十分熟稔的人之间才会有的感觉。
“啊……这是个意外。”沈淮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不过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儿的?”他回忆起了自己完全失去意识之前的那阵花草香,觉得有些奇怪。
“万一你是因为裴志误会了你就去投湖,我岂不是罪过大了?还有,我不认为你主观上会同意我把你接过来照顾。”楚慈扬了扬眉毛,略显清瘦的脸上却是极其动人的容色。
他一句话就将三人之间的纠葛挑明了,沈淮倒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自己没有恶意,但故意接近了他,就算骗。
“我……那个费用会还给你的。”沈淮撑着手臂坐起来,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很多,楚慈的目光清越,他咳嗽了一声,“还有,谢谢你啊。”
“不客气,我只是把你送到这儿,你的伤是任家远看的。”楚慈倒了一杯水递过去,随意坐在沙发上,姿态清闲道:“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房间里很暗,楚慈随意坐着的姿势仿佛一道好看的剪影,无意中投射过来的视线仿佛温和的光,沈淮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有些艰难地开口:“嗯……算是得罪了同学吧。”
楚慈对这个答案表示不置可否,但也没有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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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慈对这个答案表示不置可否,但也没有逼问,每个人都有保留秘密的权利。
“裴志……他知道吗?”沈淮斟酌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他承认自己根本沉不住气,尤其是在关于裴志的问题上,这种不经意的在乎,让他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楚慈微笑,低头看了看手表,漫不经心道:“我在你醒之前十分钟通知的他,如果不堵车,应该快到了。”
沈淮倏地抬头,热度从脖子蔓延到了耳朵根,他侧过头咳嗽了两声,道:“你没有必要告诉他。”
“每个人都有认真选择的权利,裴志也一样。”楚慈的姿态依旧文雅闲适,凉凉的语声带了一丝郑重。
“可他已经选择过了……在你受伤的时候。”沈淮颇有些自嘲地笑了,声音淡的几乎要随时飘散。
“那次做不得数,你是聪明人,该知道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道理。”楚慈平日不是多话的人,但此时忍不住劝了两句,或许是事情和自己相关的缘故。
沈淮的嘴张了张,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了稳稳的三下敲门声,裴志来了。
楚慈利落起身开门,沈淮将头转向一旁,不去看他,裴志一身衬衣西裤,黑色的西装外套还拎在手里,刚从公司过来的样子,楚慈笑着打招呼:“进来吧,他已经好多了。”
裴志顿了顿脚步,还是走进来了,距离上次他见到沈淮,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看着那抹清瘦的身影,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楚慈十分体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沈淮打了个招呼:“你们聊,我出去吃点儿东西,帮你带。”说完就转身走了,施施然的样子让人很无语……
房间里暗淡的光线让裴志有些不自在,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感觉呼吸稍微顺畅了点儿,一把将窗帘拉开,室内瞬间亮了起来,沈淮很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往床里缩了一点。
他瘦了,这是裴志的第一个想法,本来就单薄的身体比之前更显伶仃,宽松的棉质睡衣套在身上更显松垮,他的头发长了一点,细碎的黑发几乎盖住了耳朵尖,刻意低着头不看自己的时候,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单薄的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看似乖顺的姿态,但分明透出了一股倔强。
“听楚慈说,你为了我去跳湖?”裴志索性在床边坐下,斟酌了半天,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
沈淮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对楚慈的表述,确定自己没有说出来这一类的词语,随即反应过来,他分明是故意跟裴志这么说的!沈淮扶额……那个工程师真的像表面上那么温良无害吗,他脑海中默默浮现出楚慈玩味的笑容……
“不是。”他飞快而坚定地否认了,“我是自己不小心滑进去的。”沈淮并没有让别人替自己出气的习惯,他虽然个性平和,但旁人欺他到如此地步,是必定要自己亲手讨回来的。
当然,这个“不小心滑进去”的说法裴志根本就不会相信,他更加坚定了沈淮是因为自己才去跳湖的想法,他只是因为不好意思才找借口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裴志感觉自己的心跳几乎都漏了一拍,他谈过不少所谓的“恋爱”,分开时往往一拍两散,只要他足够大方,对方就能足够潇洒,他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对于楚慈,他一直是个默默守护的姿态,为他做一切事情,几乎也变成了习惯,甚至本能。
可沈淮不一样,他像个孩子一样依赖自己,默默对他好着,这种在乎……很久违,像一股暖暖的光,照在他独自披荆斩棘的路上,两年,他习惯了沈淮的存在,但是,也同样忽略了他对自己的感情,总以为对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总要有分开的一天,可直到听到他坠湖的消息,那种失去的感觉那么清晰地袭来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在意,希望不迟。
“你的腿还疼吗?”裴志小心地隔着被子摸了摸沈淮的左腿,语气放的尤其轻。
“不疼。”沈淮有些别扭地避开他的目光,继续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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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腿还疼吗?”裴志小心地隔着被子摸了摸沈淮的左腿,语气放的尤其轻。
“不疼。”沈淮有些别扭地避开他的目光,继续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
“我……”
“裴志,我们谈谈。”沈淮突然直视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可以吗?”
裴志看着他郑重的样子,微微一愣,但很快点了点头。
沈淮换了个姿势,微微坐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道:“首先,我应该谢谢你的,两年前。”
裴志嘴巴张了张,似乎准备说什么,但沈淮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继续不疾不徐道:
“你对我很好,真的。”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很好。”
“当年我还小,总以为喜欢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裴志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静静注视着自己,不自觉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了,那个孩子小心翼翼陪在自己左右,像只执着可爱的小动物,用自己的体温一点点感染他,有一次,沈淮寒假里,他忙了一天从公司走出来,感觉自己疲惫的像是经历了一场宿醉,然后,就看到了沈淮站在公司楼下等他,捧着一个小小的饭盒,里面是他熬的鱼汤,再看见自己的一瞬间绽放出来的笑容,温暖,明亮,只是当时身在其中,只是感叹了一句沈淮的贴心,却忽视了那个人脸上的华彩,是因为看到自己,才出现的。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沈淮对他的好,随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并没有将这种事多放在心上,他依旧把楚慈放在心里珍而重之,不与外人道。
想到这些,就好像细碎尖利的小石子在心口轻轻划着,他感到愧疚而心疼。
“所以,哪怕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也一直都没放弃过,我觉得只要我努力了,就一定能让你放下他。”沈淮没有理会裴志的出神,依旧慢慢讲着。
“两年,我不敢说自己对你有多无微不至,但最起码,是捧出了一颗真心的,当我见到楚慈的时候,是我最难受的时候,比你一次次推开我,还难受。”明明是说着伤心的话,但是他的神情却无比平静,仿佛把所有的悲伤都化成了小小的一点,融在眼底。
“他那么好……甚至说完美,我没有一点可以打败他的地方,那时候我真的很难过。但我还是告诉自己,要对你更好一点,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或许慢慢就爱上我了。”说到这里,沈淮甚至抬头笑了笑,“我的辩论赛你失约了,那是第一次有人答应我,要来看我比赛。”
“可我还是找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你不是故意的,直到那天你因为楚慈的事情来找我……我就知道,我骗不了自己了。”
“那时候,只要你肯听我一句解释,对我有半分信任,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他发出了一句叹息,那么轻,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把裴志压得喘不过气。
“我想了很多,想了好久,才想明白了。”他顿了顿,低下头,尽力掩饰住语气里的失落,“自始至终,都是我打搅了你对他的深情。”
“所以,我不怪你,真的,但是……我们也只能到这里了。”他更加用力地笑了笑,仿佛要甩开心头的悲伤,“裴志,我真的很庆幸自己能遇到你,哪怕,这场相遇本来就是错的。”
“对不起,我……”裴志急切想辩解些什么,但是面对沈淮那张沉静的,带着笑意和悲伤的脸,他发觉自己一句完整的话也讲不出来,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是自己无法辩驳的事实。
“我不会和你分开,沈淮我……”裴志感觉自己的语言和思绪一样错乱,他努力甩了甩头发,拉着沈淮的手,语无伦次的样子,但最后还是坚定道:“我以后会对你好。”
果然啊,自己说了这么多,也换不来他的一句准话,你会对我好,那你喜欢我吗?沈淮最终也没有把这句话问出来,他默默抽回自己的手,不再说话。
裴志,高高在上的是你,可我……终究有不愿仰视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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