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ll, or die before the dawn befalls. 」
堕落，或者在黎明降临之前陨落。
——题记.

——◆Gossip. ◇——
想想还是在开始之前再胡乱叭叭几句，我好啰嗦。
本文取自本人之前的一篇文章，算是重新整理思路、整合剧情，然后再发一遍。但是本版本较上一版本增加了角色互动与更多细节剧情，并且被扩展成为了一个天坑。
作者学生党，学业繁忙不能常更敬请诸位见谅。只要抽得出空余时间碰得到手机我都会立刻开始码字的。
文中人设都是我压箱底的宝贝，图设会放在ASK贴中，我希望吃到粮（不要脸行为警告）。
以上。祝阅读愉快。

——★Fin. ★——

00_Scaffold. “断头台”
「Thou art not the first one, whereas not the last, either. 」
你不是第一个，但也并非最终.
.
_暴雨如注。
_曳光弹拖着修长的尾迹掠过天际，铁丝网外的地平线不再清晰，渡鸦在枯死的松枝上诡异地很安静。年轻的士兵站在雨里，米黄的军衣被淋得湿透，夜色的短鬈发在雨幕中并不注目。
_“解决那个杂 种，士兵！”军官厉声命令着，粗哑的声嗓无异于一记闷雷。士兵消瘦的身形晃了一晃，顺着发丝滑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_枪栓拉下了，手枪空洞的那枪口指向跪倒在地，双手被绑缚的少女。他在胆怯，他想退缩，可他早已别无选择。军官早已失了耐性，沙哑的呵斥声穿过坦克的轰鸣在士兵耳边炸响：“我叫你开枪！你聋了吗？！党卫军不需要没用的草 狗！”
_士兵握枪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对生命的敬畏如同无形的重压抵在他的心脏，但他希望证明自己的想法前所未有地狂热。他受够了耻辱的鞭笞，至于那思想也早已陷入理智与疯狂的边缘。战机由灰色的天宇中呼啸而过，他无力的指尖徐徐扣下扳机。
_世界如此寂静，只有弹壳落在地面的脆响。空中的歼击机早已因暴雨铩羽而归，在后方广阔的停机坪安然憩息，静候着下一场杀戮。
_少女的头颅炸开一朵血花，士兵死水一样的目光凝视着落在地面的弹壳。尚滚烫的枪口在雨中冒着白烟，他的耳畔只有子弹低声的咆哮。
_“你通过了。”军官宽厚的手掌在士兵肩上用力压了压，背影终于消失在漫天雨幕中。泪水抑制不住地涌出士兵的眼眶，随着雨滴从他苍白的脸颊滑下。不堪重负的双膝再也承受不住罪恶的重压，他轰然跪倒在地。
_他在雨里仰着头，无力的臂膀企图遮蔽那双不再澄澈的金色眼眸。少女身边一片殷红蔓延，他忽然绝望地狂笑起来。
_柏林，暴雨，他杀了一个人。
_水泥地早已被浸得湿透，旁人早已无法辨明那究竟是雨水还是血水。

01_Arbitration. “仲裁”
「All my past elapses, while all thy pride lasts. 」
我的过去早已流逝，而你的傲慢永存。
.
_维德后悔自己当初应征加入了党卫军。
_“为什么我没有待在那个见鬼的钟表厂……”维德幽怨地凝视着宿舍外的一角天空。事实上，天天被赶鸭子上架一样叫去训练的不止维德一个，但不得不承认，在一群愣头青里他的确是最机灵的那个——同时也是个刺头。至于他最自豪的事儿，那就是在这营地里属他逃训逃得最多，并且最快。
_被调派过来的军官彻底打破了维德并不体面但也还算平静的生活。
_“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话说得不错。这位长官毫不留情地把营区里所有人的档案看了个遍，顺便向他的前辈把维德那些“光荣事迹”一并挖了出来。现在大家都明白了一件事——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_“查尔斯，长官叫你去一趟。”有人远远地在喊维德。
_“干什么？”维德应道。紧接着他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大嘴巴——犯傻吗你，不请你喝茶还叫你干什么？
_于是维德只好不情不愿地去办公室听候发落了。“报告！”表面镇定的新兵为了给自己的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于是把这一声“报告”喊得自认为地动山摇。办公室里没有回应，于是维德硬着头皮打开了门：“长……长官？”
_“查尔斯·维德？”语气和缓的青年声音。即便如此维德还是惊了一惊：“到！“
_“抱歉，我以为进来的是拿破仑大帝本人，所以有些迟疑了。”军官站在维德背后，但后者只觉得脊背发凉。
_“这是什么意思？请长官明示。”维德声音有点颤抖。
_军官歪着头审视维德，像是在极力遣词造句：“你……”
_“……好矮。”
_维德的世界被颠覆了。
_瑟瑟缩缩地转过身来，维德冷不防便撞上了军官的目光。对方比维德高至少大半个头，虽然看上去不急不躁，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阴冷的气息，这大概便是所谓的威慑力。
_逃不掉了。——绝望狠狠地将维德笼罩住，无论选择硬碰硬还是智取，这场末日审判他终究是逃不过的。
_那就像是，潜伏已久的大型肉食动物将岌岌可危的猎物拍倒在利爪之下，只差将其活活撕咬得血肉模糊。
_“多次逃避训练，跑操中多次偷跑、少跑，对于上述事实，你是否有异议？”军官用的是征询的语气，但对于这些维德的确没什么可以抵赖。
_“啊……没有。”维德挠了挠头，心弦早已绷紧，“全部属实。”
_军官于是不再绕弯：“那么，这就代表你接受上级单位的仲裁。”
_仲裁？管他呢，反正伤不了我。还有那口令人生厌的官腔真是令人不自觉地厌恶。——心存侥幸的士兵暗喜。
_看来，内心对我毫无戒备的你也不过如此。——心怀鬼胎的军官窃笑。
_维德没有说话，眼角的余光瞥过军官皮革封面的笔记本。嚯，原来你叫雨果，姓氏恩布雷斯。——看到那行斜体字，偷窥得逞的新兵心中暗喜，至少来的这一趟不算空手而归。
_军官从容不迫，以绝望将人狠狠击垮是他最擅长的战术：
_“从今天起，你，交由我单独训练。”

02_Despotism. “独裁”
「Slaughter, or be slaughtered. 」
加害，或者被加害。
.
_“事情就是这样了。”维德哭丧着脸，“特洛伊医生您一定要帮帮我啊，不然我就要死在那家伙手下了。我还那么年轻我……”
_“打住，你死不了。”名为特洛伊的军医不留情面。
_“您就帮我写个证明呗，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受苦受难吧？”维德哀求道，“医生不是救死扶伤的吗？”
_“不写。免谈。别以为他摸不清你那点小心思。”特洛伊把维德轰出了医务室，“专心训练，做军医的帮不了你。”
_计划失败。
_再看看表，跟特洛伊死缠烂打几十分钟，也差不多到了训练时间。维德起了个大早，现在算是白费了。迈步向着训练的场地走去，维德竟有一种奔赴刑场慷慨赴死的错觉。
_“你去医务室了，是吗？”雨果远远看见维德走过来，问得倒是干脆，“从办公室的窗户我可以轻而易举看到整个管制区，别以为你逃得掉。”
_维德吓出了一身冷汗。
_“一千米，限时三分钟。”雨果不想在这一话题逗留下去。
_维德脸色苍白：“可以延长一分钟时间吗长官……”
_“现在开始计时。”雨果看了看手上的腕表，音调温和却不容置否。
_维德拔腿就跑。一旁的军官悠然倚靠一旁，随手抄起一本《我的奋斗》便阅读起来。我跟你没完！——使出洪荒之力一路狂奔的士兵在心中大声吼叫。雨果抬起头看看维德，笑靥带着讽刺的意味。
_这个害人精……算了，老子就是爬也要爬过一千米。——维德咬了咬牙，强忍着胸腔的疼痛迈开腿继续前进。
_一千米，维德跑了四分钟。雨果抬起手又看了看表，书依旧拿在手中，丝毫没有挪窝的意思。“长官……我跑完了……”近乎虚脱的士兵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军官面前，“可以休……休息了吗？”
_“还有力气说话？”雨果饶有兴趣地眯了眯眼，“那就……”
_小休片刻？——维德期待的小眼神打在雨果白皙的脸上。
_“再跑五百米。”
_维德险些血溅疆场。
_雨果抬了抬手，心里却在暗自发笑：“要努力啊，作为你的长官我会在背后支持你的。”
_“查尔斯他……在跑圈？”“太阳真的从西边升起啊！”“查尔斯太可怜了。”楼上，战友们议论纷纷。雨果闻声回头，一记凌厉的眼刀震得众人顷刻间都噤若寒蝉。收回这警告性质的目光，雨果又恢复了往日对一切事物都漫不经心的模样。
_扶不上墙的烂泥。——军官摇了摇头，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_维德差点倒在雨果脚边：“长官……”
_雨果伸手制止：“休息吧。毕竟你今天还有五个课目的训练需要完成。”
_在这场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革命中，代表正义的无产阶级人民获得了伟大的胜利！——维德正想欢呼，雨果忽然幽幽地由咽喉深处挤出一句：
_“五分钟后继续，一分钟平板支撑，膝盖每触地一次增加十秒。”
_是夜。
_“这个万恶的独裁主义！差点死在他手上。”维德坐在床边，双手捶打着酸痛的双腿抱怨着，“居然这样虐待自己的下属，是上级单位存心调遣来杀人的吧？！”
_卧室里一群人都点头附议，的确，今天他们也没好过。
_办公室里的台灯依旧亮着，红白黑三色的国旗面前，雨果从抽屉里取出几个泛黄的信封，然后点燃手边的打火机，看着它们在升腾的烈焰中燃烧，化作黑色的余烬落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_“我不再迷恋过往。”散落的信纸上依稀可见这样的字句。

04_Undertow. “暗流”
「Depression is mendacious. So does hope. 」
绝望是虚假的，希望亦是。
.
_“……监视他？”克里斯打量着眼前的人，神色惊诧。
_“对，那就是组织交付与您的任务。”来人身着过于宽大的风衣，一条过长的围巾遮去了他的大半张面孔，“他是计划至关重要的启动部分，但即便拥有卓越的各项素质，他立场不明。”
_克里斯沉下脸来：“如果他有任何出格的对组织不利的行为呢？”
_“只要您判定他会对组织和计划造成阻碍，那就立刻处理掉。”
_“你怎么会知道组织内部的安排？”
_“我只是受雇于人罢了。应当交代的我已交代完毕，告辞。”
_克里斯看着那个人影徐徐消失在前方的街角，挑了一条平时几乎不走的羊肠小道从后门回到了管制区。
_几天后克里斯便患上了重感冒，据说是水土不服。“你们白吃白喝的真是麻烦，一点建树没有。”特洛伊一边发牢骚一边读取体温计的示数，“三十八度五，老实躺着，等我拿退烧药。”
_不跟你个德国佬勾心斗角。——病恹恹的参谋长早已没了说话的气力，随手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便把心中的不甘掩饰过去。——健康最重要，克里斯，现在不是跟人吵架的时候。
_这时的办公室里，雨果正端坐在自己的靠背椅上安然阅读着每日送到的报纸——事实上这也就是管制区与外界接触的唯一媒介。无意间瞥到对面克里斯空缺的位置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对于钱财向来斤斤计较的军官不禁有些心疼。总不能白花了这点钱吧？——雨果托着腮沉思片刻，忽然计上心头。
_几分钟后。
_“上好的拿铁，喝不喝。”雨果对着刚刚被人强行从宿舍拎出来的维德问道，虽然语气里只有强迫的意思。
_这么大个便宜为什么不捡？——维德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捞起杯子喝了一口，结果被拿铁的苦味刺得清醒过来。“啊，糟糕，好像忘了放糖。”雨果自言自语，“算了，买糖还要再花一笔钱，这样计算的话一年下来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_“……那什么……”维德支支吾吾，“谢谢长官。”你这家伙犹豫什么啊？跟人道谢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士兵终于在脑海的一片空白中醒悟过来。
_雨果又拿起了报纸：“权当我表彰了你这几周以来的表现。这里没有什么你需要做的事了，下去跟其他人一起跑一千米吧。”
_维德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还好没有被弄得死去活来。——某位士兵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不过刚刚好像……
他表扬我了。
他表扬我了！
他真的表扬我了！！
_“这货蹦跶了一上午，”特洛伊向雨果抱怨道，“我这儿被搅得不得安宁。你是不是对维德说了什么会刺激到他精神状态的东西？他一直都很亢奋。”
_“关我什么事？”当事人云里雾里。
_克里斯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皱了皱眉，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_“那边那个病号你还愣着干什么呢？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赶紧给我喝药啊！”性格暴躁的军医向着旁边病床上了无生气的参谋长怒吼道。
_克里斯干脆借题发挥：“救命啊日耳曼医官虐待意大利顾问啦——”
_雨果愣了愣。
_特洛伊蒙了：“这都什么破事啊？”

05_Tension. “矛盾”
「I hopefully contemplated the welkin at night. Natheless I found nothing but a glimmer of illusive light. 」
我向夜间苍穹凝视的目光满怀着希冀，而我看到的只有一线虚假的光明。
.
_“听说那件事了吗？”雨果不动声色地将一沓文件摆在克里斯面前，指节轻轻叩击桌面，“又有人死去了。”
_“四处一直在死人，我觉得你用不着大惊小怪。在这个乱世，人心早就不稳了。”克里斯毕竟刚刚康复，显出几分虚弱的声音不再像平时那样听上去那么趾高气扬，绵软无力得像是待宰的羔羊。
_“有人背叛了轴.心.国。”雨果站在窗边，目光所向不知在何处。
_克里斯提笔的动作顿了顿，但是没有停下：“结果呢？”
_“内部消息，已经交由党卫军秘密审讯，”雨果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就在昨天午夜，被就地处决了。”
_“你们倒是不留余地。”克里斯嗤笑一声，听上去像是嘲弄，“对于现在这种形势，你怎么安排？”
_“顺其自然。”
_“但是雨果，你得知道，这不一定是最好的方法。”
_“我愿意听从上级单位领导，将来的方针还是就事论事。”
_“这样吗……”克里斯沉吟道，“了解了。我会尽力配合你。”
_维德又在通过宿舍的窗口往办公室里偷看：“该死，窗帘怎么拉上了，什么也看不到。气人。”
等等，既然没事那你还看什么看，你傻了吗！——忽然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合理性，维德懊恼地揉了揉头。——最近真是感觉奇奇怪怪的，好像连智商都被削减了不少，天天都表现得傻里傻气土里土气骚里骚气的。
_“他又在盯着你看。”克里斯拉开窗帘往宿舍的方向瞥了一眼，“对这件事你真不打算有所表态？”
_“现在我只想赚一大打钞票。”雨果转移话题道，“然后谈个女朋友骗光她的钱再优雅地全身而退，完美。”
_见利忘义。——克里斯头痛地扶额：“拜托，除了钱以外你能有点出息吗？连下属的近况都漠不关心，真不知道你怎么把这个位置接过来的，你应该——”
_“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就是我所知道的。”雨果学着领导教训下级的腔调，摆出一副正经得吓人的表情，“克里斯，告诉我，在这世上有什么方法可以使人一夜暴富？”
_“您知点廉耻吧！”克里斯不禁露出了痛心疾首的神色。
_“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生气啊。”雨果一看大事不妙赶忙收手，用绑缚在手腕上的白方巾把略显凌乱的黑鬈发束在脑后。毕竟这位参谋长体质偏弱，要是一时之间大喜大悲极有可能承受不住。
_“可算是康复了，身娇体弱的参谋长。”此时的医务室，特洛伊如释重负地给自己揩了把汗，“意大利佬真是……为什么轴心国也有他们一杯羹。”
_雨果突然无缘无故打了个寒噤：“真奇怪啊，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好像在我背后悄悄盯着我。克里斯，你……是不是忘了把窗帘和窗户给一起关上了。”
_克里斯捂脸：“所以我刚说的话雨果你这是白听了吗？”
_雨果还在为自己那个匪夷所思的寒噤纳闷：“……你说了啥。”
_克里斯面如死灰。
_维德大概是第一次留心雨果的侧脸，他自始至终都目不转睛地盯视着雨果的一举一动，时长比他任何一次溜进图书室阅读书籍都多得多。最后维德若有所思地发出一声慨叹，大约是总结陈词：
_“……他可真好啊。”

08_Cage. “囚笼”
「My skin rusted in the smoke of battlefield. While my bones became the grave of thy. 」
我的肌肤在战场的烟云中腐坏，而我的骨骸恰成了你的坟墓。
.
_几封信件突破铁丝网重重森严的封锁，最终出现在雨果面前，那时他正在读一本莎士比亚的戏剧。“你不看看？”克里斯瞄了眼信封上的邮戳，“还真是令人羡慕啊，我都没收到过什么信。”
_“不看，里面估计净是些没用的东西。”雨果斩钉截铁。
_“上级单位又要把你调任了？”
_“不是。”
_“难道……是女朋友专程寄来跟你卿卿我我谈情说爱的？”
_雨果一口茶水没有喷在克里斯脸上：“你怎么这么八卦？像我这种人，你觉得我有时间找女朋友？”
_“据我所知，一有时间你都在外面四处贿赂他人，贪污腐败。”
_“我那叫为民着想！你想想，没有足够的资金我怎么给管制区的伙计们改善伙食？你以为一个肉罐头很便宜？”
_“不用找借口了，你也就是贪钱。”
_雨果悻悻地拿起桌上用上好火漆封住的信件，用小刀割开信封，取出几页写满字的白纸来：“好歹给我留碗饭吃吧。”
_“谁寄的？”克里斯翻来覆去地端详着信封上的火漆印。
_“亲属，”雨果夺过克里斯手里的信封，“也就一些家长里短的破事，天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给我寄信来。”
_克里斯不禁起了疑心，雨果一定隐瞒掉了一些实情。
_从衣袋里取出打火机，一团火焰在银色的外壳中跳动，隐约可见雨果的影子：“有些事，告诉你也无妨。”
_然后将信纸一角对准那团烈焰，雪色的纸张在炙烤之下皱缩、发黑。“我只是想把自己伪装成孤注一掷的赌徒，”雨果笑得有些悲哀，“只有我知道，他们固守的那片疆土早已成了囚笼。”
_“你不告诉他们？”克里斯问道。
_“他们从来不愿意听我说话，所以我也不愿意再跟他们纠缠——那群行将就木的人。”雨果自嘲着说道，“他们总以为自己是正确的，不过不久，等我失去价值以后，我们都得死。”
_“我们？”
_“对，我们，”雨果捂着脸，手掌下滑些许露出目光阴沉的双眸，“总有兔死狗烹的那一天。”
_克里斯不禁为雨果对时势理解之透彻而惊奇，彼时心中也不免感到惶恐——一把世界看得过于清晰的人，真的并非心怀鬼胎？他又想起组织的嘱托，那场只能由他执行的判决。
_要么屈居一职，要么，杀了雨果。
_“那，维德呢？”克里斯只觉得咽喉发涩。
_“您的洞察力和传闻中的一样敏锐。看来，意大利没有就带我们。您猜得没错，”雨果扯了扯嘴角，神情似笑非笑，
_“我利用了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