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与子同袍·并肩而行 一楼镇图,二楼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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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9-08-18 21:03:00 更新时间:2019-09-19 14:53:49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作者:步儒仁
壹 嫌隙
栖梧宫内的奴婢这几日过得如履薄冰,尤其是给宸安殿当值的奴才,更是战战兢兢。
阿祥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在自己眼里还没有消散,宸安殿内又有奴才颤抖着声音祈求太子殿下原谅他的过失。那天,阿祥就因为多说了一句慕闲殿下的舌根就被太子殿下杖毙,死相甭提有多难看了···
太子的贴身侍从小灵站在宸安殿外,大气也不敢喘。
殿内,书案上堆满了严惩慕闲的折子,身着素丝锦衣的太子耐心的翻看奏折,面色愈加冰冷,气定神闲的太子第一次感到自己这么无能,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记得小时候自己刚刚被册封为大太子,弟弟很小,很小,只懂得在母妃的怀里哭,自己问父君:“父君,当太子有什么意义呢?”
“是为了保护亲人不被欺负。”他忘了父君还给他说过什么,只有这句话,他牢记于心。
“慕儿,你让为兄该作何抉择?”他叹了口气,合上折子,离开了这里,奴才们忙不迭的给他行礼。
穿过曲曲折折的抄手游廊,“锦鲤池就在这,你往哪走?”一个清冽又好听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你还真有闲心,到本宫的后花园里饮酒。”一看是凤族的王懒懒的依靠在锦鲤池旁边,金丝织成的凤袍熠熠发亮,凤王本就是三界内有名的美男子,还手中拿了个酒壶向自己招手,更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云泽就顺道走到他旁边,并肩看着池中的鱼儿。
凤王曦辰从小是太子的伴读,凤族的的嫡长子,二百岁时为太子伴读,和太子情同手足。
“你····决定了吗?”
太子云泽将目光投向远处,不说话,默认了。
“可伤得——”曦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泽打断:“戕害手足,是死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还那么小,你舍得吗?”
“不就是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吗?”
“一个上仙就能因为七七四十九道天雷送半条命,更何况……”
“我知道,但他是天族,他要为天下苍生负起他应有的责任。”
“云泽,咱俩好久没下棋了”曦辰岔开话题,长袖一拂,出现了一盘棋。
自从天后的族弟被人残忍的剁去手足,也就是慕闲被抓进天牢的那时,云泽和曦辰就没有在一起下过棋了,甚至连交流都很少。谁也没有去数日子,两人都在有意规避互相分离的岁月。
身后的锦鲤池碧波潋滟,鲤鱼在水中偶尔冒一两个泡泡,苍劲盘虬的无忧果树正值花开,微风吹过,无忧花落满了棋盘。
天牢内,天族大太子的亲弟弟化成龙形,盘踞在巴掌大的牢笼里,锁仙链在他身上缠了数道,冰冷的铁链已经嵌在他坚硬的鳞片里,一旦铁链从他身上拿下来,必会撕掉他身上一层鳞片,龙族最怕的是拔鳞片。他在这里等待命运最后的审判。
棋局一时胶着,难分胜负。
“你说,这次会是谁赢?”曦辰手持黑子打趣道,太子眉头紧锁,白子在手中比划来比划去,迟迟不肯落下。
“不一定,随缘而定。”一子落下,“曦辰,知道么,底线是碰不得的”
“是吗?”曦辰似笑非笑,“云泽,你这一子落得不好”
“好与不好,现在还看不出来”太子回敬道,捎带吃了凤王的数枚黑子。
“太子殿下,好戏……才刚刚上演。”
“静观其变,凤王殿下当了本宫两千多年的陪读,这个道理,懂的。”太子吃了凤王的几枚黑子,一时间,白子略占上风。
“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凤王手中的黑子,又吃了太子的数枚白子,气势重卷。
“仁慈些,对自己也有好处”白子扼住黑子的去路。
“太子殿下,你呢?”黑子以一剑封喉之势封死了白子的退路。
太子一时语塞,默默落子,凤王往人心里插刀子的本事渐长啊!
“和棋”,两人异口同声。之后便是久久的沉默,两人都不开口说第一句话,在这场博弈中,双方都拼尽了全力换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和棋,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黑白交错的棋盘,心里在盘算着如何走下一步才能让这一盘棋局起死回生。
平日里爱笑的凤王收敛了总是挂在嘴角边淡淡的笑意,凝神盯着棋局,自己走对了这一步。不苟言笑的太子微微皱眉,暗自骂道自己不该走错最后一步。
曦辰不费吹灰之力把慕闲从云泽身边赶走,他得罪了凤族,平时又不怎么讨人喜欢,迟早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若他登上二太子之位,焉能服众?更何况,三界内,凤王才是众望所归的最佳二太子的人选。天帝天后云游,龙族想把两个太子之位都收入囊中,妄想!
又过了几日,三重天的天气分外的好,天空瓦蓝瓦蓝的,连一朵浮云都没有。小龙被押负刑场。天族及其众仙家在观刑台处观刑。
锁龙柱上锁的不是别人,是大太子的亲弟弟,如今化成龙形,虽然没有太子的威风凛凛,却也让不少仙家见之色变。千年玄冰做成的铁链使劲一扯一拉,小龙身上的鳞片也被剥落掉不少,淡粉色的血肉裸露在鳞片外,又让不少仙家为之恻然。小龙头顶上的一团灰蒙蒙的雾气,是行刑的天雷。
天雷劈下时小龙一次次的躲避只惹得铁链发出阵阵嘲弄的笑声,却准确无误的砸在小龙身上,疼痛难忍。那条小龙已经修行了四五百年,即使放到人间,也不过十五六岁。
坐在首座的太子殿下气定神闲写的品着香茗,偶尔懒懒的抬眼撇上一两眼不远处的行刑台。他的周身,一片凉意。他旁边是凤王的座位,凤王身体抱恙,没有来观刑。
“众位爱卿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太子冷声道,严肃的面容阴沉的都快能滴下水,“犯了错,总是要吃点苦头,不是吗?”
众仙家屏气凝神,唯唯诺诺的应着,“殿下说的极是。”或是不答话,低头喝着茶水,假装没听见太子殿下的话语。
诛仙台上,那条小龙化成人形重重跌落地上,身上血迹斑斑,早就没有了知觉。
太子看也不看他一眼,轻飘飘地说:“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奄奄一息的小龙被被行刑台处的力士抬入天牢,其余仙家也慢慢散去,离开观刑台。
众仙家都说,身为天族,残害手足,得到如此下场,果真便宜他了。应该剔除仙骨,废了他的道行,将仙魂打入九幽之地,永世不得翻身。也有仙家说,毕竟是大太子的亲弟弟,平日里虽说顽劣了些,说不定是有人嫁祸于太子的弟弟呢?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第二章 伤痛
大太子云泽严惩幼弟的消息在天界传的沸沸扬扬,无论是仙子还是天奴都在赞颂大太子大义灭亲,大太子刚正不阿,此乃三界之福。堪称三界内的典范楷模。
鸣钰是凤王最器重的族弟,凤王身体有恙,没有打理事务,他也跟着清闲了不少。他靠在纪宇殿外的玉石柱旁,把从庖厨里偷来的锦糯鸡藏在怀里,支起膝盖,单手抵住下颌,竖起耳朵听着天奴的闲言碎语。
“听说那个慕闲不学无术,只会给大太子添乱呢。”
鸣钰知道,那个慕闲不学无术,天后的幼弟更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凤族领地横行霸道。
“他哪里有咱们鸣主子半点好。切,纨绔之徒。”天奴语气轻蔑,说完这句话,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奴家听说,七七四十九道天雷送了那个慕闲的半条命呢。”、
“不是天族么,也这么怕天雷焚身?”天奴的嗓子本来就尖锐,压低了嗓音也能听出语气里的鄙夷。让人浑身不舒坦。
鸣钰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目不斜视的从这群天奴身边走过,天奴们连忙闭口不言,躬身给鸣钰行礼。
鸣钰冷声道:“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倘若让我听见有谁在背后乱嚼主子的舌根,下一个在锁龙柱上挨天雷的奴才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等谨遵钰主子的教诲,绝不敢有二心。”天奴们跪下,朝鸣钰行大礼,声音是十二分恭敬。
鸣钰警告道:“知道就好。”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天奴,三步并作两步,朝前走去。
待鸣钰走远,天奴们从地上爬起来,为首的那个天奴朝鸣钰离去的地方狠狠地唾了一口唾沫,“一只身份卑贱的凤凰,要不是凤王能看得上你,你还能在这里教训咱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玩意!”
鸣钰的生母是凤族里的婢女,身份低微。据说某天老凤王喝醉了酒临幸了这个婢女,就有了鸣钰,鸣钰一出生不受人待见,从小受到天奴凌辱。曦辰继位后就把鸣钰带在他身边,亲授他修为,鸣钰就成了曦辰身边最得力的干将。
他朝寒旋殿走去。
曦辰斜躺在在殿内的罗汉床上翻阅文书,听到殿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挥手,把殿内伺候的天奴都打发下去。罗汉床畔,刻有凤族鎏金纹的香炉冒出丝丝缕缕的烟雾,缭绕在殿内。
“鸣钰拜见凤王殿下。”鸣钰抬腿跨进殿内,朝层层帷幕叩头。
“进来吧。”帷幕里面的人下令道。
鸣钰只身进入帷幕里面,凤王半披了一件金云玟团花大氅,乌黑乌黑的发未用发冠束起,随意散在腰间,俊朗的面容看不出喜怒。他把文书放在旁边,“坐吧。”
“谢殿下。”鸣钰规规矩矩的行礼。
曦辰给两人倒了茶,淡淡道:“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想要什么奖赏?”曦辰把茶杯递给他,让后者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他狭长的凤眸扫过鸣钰温和的眉眼,更是让鸣钰直接跪在地上。
“还请殿下明示,臣犯了什么错。”鸣钰心提到了嗓子眼,自己的族兄翻脸比翻书还快得多,稍不合他的心意就是雷霆之怒,自己就是捶楚加身,
“起来吧,你是我凤族未来的少主,动不动跪下,想什么话!”曦辰有点生气,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一两分,他太谨小慎微了,明明自己什么都还没说,他就先跪下。
“谢殿下。”鸣钰虚坐在锦凳三分,手指攥紧茶杯,尽管凤王这样劝慰自己,可他当自己拿凤族少主看待了吗?真是讽刺!脑子里紧张盘算着族兄接下来的话语。抿了一口茶水,胳膊不小心撞到怀里的锦糯鸡,记起了什么,欲要张口,被曦辰打断了他的话:“这一段时间没有回去了吧,这几日没事,回去看看你母亲吧。”
“谢·····谢兄长。”鸣钰一时哽咽,眼泪浸润了眼眶,呆呆的盯着这个身长玉立的族兄,除了对他的畏惧,蓦然了多了一两丝感激之情。
跟鸾翔宫遥遥相望的栖梧宫可没有这么温馨和睦的景象。云泽离开观刑台后就一直在寝殿内翻看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文书,全都是弹劾他弟弟目无法纪、滥杀无辜的文书。这些文书都已经摞成一座小山包堆积在案头。殿内没有一个伺候的天奴。
荒唐,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子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目无法纪怎么样?不学无术又怎么样?他云泽的弟弟,还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这群大臣让自己罚他,自己也罚了,还要怎样?要剔除仙骨,废了仙力,把慕儿的魂魄打到九幽之下永世不得恐怕还不能合了他们的心意。这群贪得无厌的家伙仗着自己继位不久就如此摆弄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慕儿在锁龙柱上哀嚎的声音在他耳畔久久回响,他才那么小,就要受此酷刑,本来修为尚浅,七七四十九道天雷,能葬送了他半条命啊。太子的眉头锁得更深了,放下文书,借着月色,独自去了天牢。
那条小龙一进天牢就被打成原形,躺在冰冷潮湿的土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浸润在周身的泥土染成黑红色。若再不救治他,必会死亡。
云泽命令狱卒打开牢门,看见躺在地上的弟弟,心里一阵心疼。他如此疼爱这个唯一的弟弟,平日里都不怎么舍得罚他,这么朝气蓬勃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变成这个半死不活的模样呢?
云泽走到弟弟的身边,轻轻抚摸弟弟的脸庞,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咯吱作响,他发誓,他一定要让诬陷弟弟的人碎尸万段,万劫不复。小龙感觉到有人碰触到他的脸颊,费力的抬起脖颈,睁开眼睛,看见是他的哥哥,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嘴里呜咽,费力的摇摇头,又重重跌落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
“慕儿,哥哥知道,这不是你做的。”云泽难受不已,捻起口诀,把自己万年的修为源源不断的渡给他,拿出仙药,细细的洒在他皮开肉绽的伤处,运起术法,慕儿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就好了不少。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他还亲手封了弟弟的大半仙力。没有仙力的慕闲现在就宛如半个废人,
把这些事情做完,云泽一步一步走出天牢,脚步虚浮,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立即捻决腾起云雾去往栖梧宫。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第四章 珍惜
凤族的封地在天界的最深处,参天的古木把这片封地装扮成一处世外桃源。
鸣钰驾着云雾,远远地看见凤族领地,不禁催动术法让脚底下的云雾再快一些。他的母亲还在院子里等他呢。他迫不及待的赶往封地,七绕八绕,来到一个小院的门前停下。
他一手提着药材和珍馐,一手推吱嘎作响的门,抬头就看见穿着白素纱的中年妇女坐在小院里筛着草料。
“娘我回来了。”鸣钰脸上难得露出开心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母亲面前,用他白皙清瘦的手握住筛子,抬头看着母亲没有血色的面容,轻声责备道:“娘,您怎么又干粗活?”
鸣钰的母亲长得十分清秀,一脸病意。不过再俊俏的女子也禁不住时间的打磨:数百年的劳累让她额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皱纹。她看见儿子的手,抬眼看见儿子蹲在地上看着自己,一双灵动的眼睛就盛满了泪花,慈爱的端详着自己有几百年没有见过的儿子,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不知道你要来,什么也没有准备,你在这坐着,娘去给你做饭。”
鸣钰把他母亲手里的家伙什放下,扶她起来,“娘,不用了,孩儿来的时候凤王殿下给孩儿好多好吃的,这些咱俩都吃不完呢。”
她接过儿子手里的东西,理了几下耳鬓的头发丝,往小厨房里走去,还不忘嘱咐道:“你在这里先坐一会,娘一会就来。”
鸣钰乖巧的点点头,坐在小凳子上把母亲手里剩下的活计做完。七百年前,凤王的一道旨意,让自己和母亲摆脱了为奴为仆的身份,还赐给他们母子一座小院,代价是他必须去凤王身边,由凤王亲自教导。当年走得急,没有看这座小院长得什么样子。今天仔仔细细的看了小院:东面是一口水井,西面是一捧杂草,似乎和久远前的印象没什么差别,只是母亲,容貌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晚饭,母子俩吃的很安心,鸣钰关心母亲的病,问道:“娘,孩儿走了之后,您的病·······”
她放下饭碗,点点头。服了药后,苍白的脸色有了血色,朝儿子慈爱的笑道:“凤王殿下给娘每年都送给很多药材,还给娘给了个丫鬟服侍娘呢,娘在这过得很好。”
鸣钰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药碗。没有多想,他觉得只要母亲安好,哪怕永生永世被困在鸾翔宫也值得,他只要母亲在这里不受其他族人欺负,就够了。
深夜,鸣钰在睡梦里被惊醒,冷汗湿透了中衣。他不止一次的梦见他杀人的事情。那是在人间的一座客栈。他也是趁那个人在梦里面,一刀毙命,还砍断了他的手脚。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早就忘了,只是惊讶自己杀人的动作居然如此利索,还可以轻轻松松的嫁祸给别人,最后换来了凤王殿下的夸奖:“你这一次用的很不错,想要什么奖赏。”
呵,荒唐。
他走出自己的房间,蹲坐在墙壁边,抬眼看着天空。夜晚的天空群星璀璨,银河更是明亮,若有若无的虫鸣声钻进自己的耳朵,如此的良辰美景啊。鸣钰抱紧自己的双臂。孤独,弱小又无助。他母亲的房间,早就吹灭了蜡烛已歇息下,想必母亲早就进入梦乡了吧,希望母亲能有个好梦,他心里想道。

天牢里的那条小龙恢复成人形,费力的靠在潮湿的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感觉到自己的大半的仙力被封,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没有懊恼,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若是换成以前,大哥稍微说自己一句,自己准会顶回去十句。现在自己能留下一条命已是万幸,还敢奢求大哥的原谅吗?
慕闲靠在墙上,仔细想着那一日发生的事情,自己和逢生打完架后就去了自己的屋子去睡觉去了,醒来之后就躺在逢生的屋子里,旁边还是被人大卸八块了的逢生,明明不知自己做的。醒来之后,还在人间逗留了几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被大哥召回九重天就被押入天牢,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挨了四十九道天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天后的幼弟觉得不是自己杀的,自己的确看不惯逢生欺软怕硬的做派,但绝不会取他的性命。
他是冤枉的,谁会信呢?
牢里面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他用脏兮兮的袖子胡乱抹掉嘴角的血迹,绝望的闭上眼睛,以后的路该如何走呢?他一脸茫然。
大哥曾经对自己说过,路在脚下,得靠自己走。他能靠自己走剩下的路吗?
鸣钰还没有陪伴母亲多长时间,凤王派天奴请鸣钰重回鸾翔宫。临走前,他的母亲再三嘱托鸣钰说:凤王殿下是他母子俩的救命恩人,一定要尽心尽力为凤王殿下办事,不能惹他不高兴,说着说着还擦了几点眼角的泪花。听的鸣钰都有点不耐烦,他在凤王身边几百年,怎么会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母亲把凤王看得如此之重,他都好奇凤王究竟许给母亲什么好处了。
她舍不得她的儿子离去,她答应了凤王,若想要她儿子活命,就必须把儿子送到凤王身边。
鸣钰不敢让凤王身边的天奴等自己太久,和母亲道完别,和天奴一齐回了鸾翔宫。一路上,天奴对自己比往日殷勤了许多,他同往日一样对天奴礼敬三分,揣着疑问,到了鸾翔宫。
他刚进宫,就有小天奴领着自己更衣,神色异常恭敬。换了金丝流纹玄端更加衬得他身形俊朗飘逸,更加温润如玉,他似乎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小天奴领着自己去了纪宇殿,凤王曦辰在殿内等候多时。
曦辰手持懿旨,面色肃穆,看到自己的族弟朝自己走来跪在自己身前,恭敬地朝自己行礼:“拜见凤王殿下。”
曦辰拿出已经写好的懿旨,念道:“族弟鸣钰,少年俊才,为政有声,立凤族少宗主。”曦辰念完后,亲自扶他起来,“你以后就是我凤族的少宗主了。恭贺你,鸣钰。”淡淡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赞赏。
鸣钰激动地说不出话。良久,行了大礼,“谢凤王殿下,小子鸣钰必不负殿下所托。”他相信,同为天族,他和那个不学无术的慕闲不同,他在凤王的教导下,一定会是最有才干的继承人!
曦辰提醒他:“从今以后,你要称我为‘兄长’。”
“遵命,兄长。”他灵动的眼睛注视着兄长伟岸的身影,豪情壮志快要冲破胸膛。
不久之后,凤族立少主的消息传遍了三界。凤族立少主的折子递给大太子的时候,他表情有些微妙。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我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想好好排版,但每次都显示的是这样,各位大大有什么办法吗?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谢谢你的喜欢啦。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第五章 誓言
太子殿下元气大伤,在自己的寝殿内足不出户。听说凤族立了少主,终日不见表情的脸色在看到凤王递来的折子时脸上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他把手中的折子反手一扔,长长的折子在空中打个转无声的躺在冰石地上。
云泽的胸膛起伏,他气得不轻。那份奏折上写的就是凤族立少主,作为凤王的曦辰已经盖下了凤族大印,还请大太子殿下高抬贵手,盖下印章。凤族少主就正式得到承认了。语气轻浮,哪里还有作为臣子的态度!
天族立王或者立少主,都必须有龙凤两族的大印盖在旨意上,才能被三界承认。
站在一旁的小灵看见主子气得嘴唇都在颤抖,连忙拍着太子的脊背顺气,“殿下,您小心身子啊。”
云泽长吁了一口气,冷冷道:“无碍。”
小灵偷偷瞄了自己主子一眼,眼睛里射出来的寒光几乎能杀死人。束在发冠里的头发凌乱散落胸前。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好主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您喝一点茶水吧。”他把一杯茶水递到太子的手里,太子喝了一口茶水。他赶忙帮太子殿下捶背,好让太子更加舒服一点。
微风乍起,吹得殿内的淡银色帷幔掀起阵阵波浪。冷风来袭,云泽咳得厉害,放下茶杯,趴伏在书案上半天都起不来。小灵飞速拿来太子的貂裘披风,披在太子身上,“殿下,您还是歇一歇吧。”
在小灵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走到床榻上歇下,服下药丸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梦见了他和曦辰在一起的日子,确切的说,是曦辰被册封为凤王的日子。是日,惠风和畅,他看见曦辰穿着绣有鎏金凤纹的玄端要比平日里帅气了许多;他看见天帝亲手为曦辰戴上冠冕,打心底里为曦辰高兴;他看见曦辰站在纪宇殿前朝自己微微一笑,那么强势冰冷的一个人笑起来格外好看,自己的心暖暖的。
他从一个不得宠的嫡长子陪自己一步一步走到掌握实权的凤王,其中的艰险,只有自己和他能体会一二。
那一天晚上,他们两人坐在纪宇殿的最高一层的台阶上,喝酒谈天,好不惬意。他狭长的凤眸带了浓浓情意,盯着自己淡然也带了爱意的眸子,深情款款的说:“云泽,以后咱们在一起要一起缔造锦绣山河,共进退,共荣辱,共命运。若违背誓言,老死不相往来,魂魄永堕九幽之地。”
当时自己听完了曦辰的话足足愣了一刻,心里一热,他是在乎自己的。于是也发誓道:“我云泽觉不辜负凤王的誓言,若有违背,老死不相往来,魂魄永堕九幽之地。”
他不知道魂魄堕不堕落九幽之地,老死不相往来,两人几乎快要做到了。
小灵服侍着太子殿下睡熟后,悄悄来到书案旁边,把太子扔到地下的文书收拾好放到书案上,小灵瞟了一眼文书上的字,潇洒飘逸,是凤王殿下的字体。除了慕闲小主子,也只有凤王殿下能惹得太子发这么大火了。唉,两位殿下的关系似乎不如从前了呢。
凤王写的文书一动不动的躺在宸安殿的书案上,没有人敢翻开这本奏折。


有探子来报,说大太子去过天牢,为那个牢里的小子渡了大半的仙力,还把那个小子的仙力封了。曦辰听完探子的汇报,一点也不惊讶,他要是不去就奇怪了。
曦辰坐在纪宇殿的主位上,一脸轻松自在,过了好一会,放下手里的酒盅,从位置上起来,道:“起来吧,跪在地上怪累的。”
云泽,知道你是不会辜负我的期望,终究还是去看你嫡亲的弟弟。你说,这样好的一个把柄,我要不要说给群臣听呢?嘴角不知不觉就露出一个弯弯的弧度,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走到书案旁,握起笔杆,在砚台蘸了几滴墨汁,在一张纸上写一行行文字。
纪宇殿内,只有凤王一人忙碌的身影,他写满一页信纸,拿起来又读了几遍,甚为满意的点点头,亲自用术法封好,防止他人撕开,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良久,还是没有把这封信交给下属,左手一翻,手中的信封化为灰烬。
做完了这些事情,他去了寝殿,一脚跨进内室的门槛,抬头就看见了自己画的那幅绿竹图,愣愣出神。他当年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两人都不会分开,不会分开。
曦辰轻轻笑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温和略带了三分严肃的脸庞。经历了这一番事情,之前的誓言,他恐怕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话说他渡给了他弟弟大半的仙力,就不怕他自己性命不保吗?


云泽好不容易醒过来,独自去了花园里散心。他可没有曦辰那般的闲情雅致去打理花花草草,偌大的花园只有一丛绿油油的绿竹长得快要顶破天际。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当年满怀豪情的种下这丛绿竹,其实没怎么打理过,都是他三不五时的跑来自己的宫殿打理这丛绿竹,自己就在旁边看他忙碌的身影。


这几百年来,这丛绿竹没有人打理过。他忙,自己也没有多清闲,任由竹子生长,就像两人的感情,不需要刻意的呵护,时间会让两人的情感自然会比金钿还要坚固。
小灵看见太子一个人站在高大绿意盎然的竹丛面前出神,加紧脚步走到太子身后,费力的踮起脚尖把貂裘披风披在太子身上,十分心疼主子:“殿下,外面凉,您小心点。”
他没有束冠,发梢仅仅用发带随意挽住,颊侧浓密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神情,淡淡道:“无碍。”用手摸了摸粗壮的竹竿,想到自己那个调皮的弟弟就有些头疼,吩咐小灵:“传我命令,让工匠用这棵柱子做一把戒尺吧,不要雕刻任何纹饰。”
“遵命。”小灵躬身行礼。
云泽转过身,“回吧。”
云泽的气早就消了。再次打开凤王写的文书,认真的读了好几遍,脑子里想着这个鸣钰是何许人也,能让曦辰立为少主。曦辰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这个小子既然能被曦辰看上,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自己为何没有见过他?他,究竟是谁?
云泽拿出自己的龙族大印,郑重的盖在文书上,让天奴还给凤王。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第六章 严惩
鸣钰成为少主,性子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为人低调,宠辱不惊,待人和善,甚至天奴都特别喜欢把事情说给少主,让少主处理。鸣钰也不负所托,处理得当。
凤族族系错综复杂。凤族五大族内,以青鸾族和鹓鶵族势力最为强大,天后为青鸾族的嫡长公主,嫁给天帝。曦辰是鹓鶵族的嫡长子,一千多年前继任为凤王,赏罚分明,政绩卓然,在凤族内深受族民爱戴。
在天后的庇荫下,青鸾族不把其他凤族放在眼里。
天后的幼弟逢生占领了大半凤族封地,众仙家都知道。天后的幼弟死后,他占领的土地依然没有充公归还凤族子民,没有大臣上书的原因是天后也是凤族,天后若是怪罪到自己头上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大家都默契的忽视掉这个事实。
鸣钰把宗族子弟逢生侵地的事情写成奏折上书凌霄殿,凌霄殿内的大臣吵嚷成一团,有大臣说侵占的土地必须归还凤族子弟,天族犯法于庶仙同罪;有大臣说不该退还,天族子弟也分三六九,这些品级都不够进入九重天的子民,哪来的资格享用天后一族的封地。
大臣们吵嚷了许多天也没有商讨出个结果,这个烫手山芋自然扔给了凤王曦辰。
凤王看完鸣钰的奏折,半天也没有说话。
天后和曦辰同属凤族,眼光和见识却是天上地下,曦辰一心要重振凤族,与龙族并肩。天后想方设法的贪赃,贪天族的封地、贪三界的珍宝、贪凌霄殿里的官位,总之是没有什么看不上的东西,只有贪或不贪的想法。
传说上古神魔大战,龙族在元始天王面前邀功,以龙族大半族人的命,换来一天族大太子的地位。凤族的先辈们没有用命换来天族二太子的地位,好歹赚了功劳,有功的族民封为王。可世袭。没有功劳的兽族化为人形封为天族,与天地同寿。
凤族永远比龙族低一等,永远要对龙族俯首称臣,同为兽族,凭什么?
曦辰已经对青鸾族忍耐了上千年。天帝天后云游,自己和云泽处理天族大小事务,他们还仗着天后势力飞扬跋扈。云泽拿他们无可奈何,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众仙家对他们敢怒不敢言。
这一层窗户纸被鸣钰捅破,自己该如何是好?这一次,栖梧宫肯定这次会看自己的笑话。
鸣钰自罚跪在纪宇殿外,听候族兄发落。
曦辰思忖了良久,走出殿外,亲自扶他起来,语气温和:“钰儿,这不是你的错。”
鸣钰不敢看曦辰的表情。族兄的力气太大,死死钳住自己的胳膊让自己起来,自己只能低着眼睛看地砖细细的裂纹,已经做好了挨罚的准备。突然听见族兄这样说,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随我来吧。”曦辰跨进殿内,鸣钰不顾双腿麻木,扶着墙壁费力追上曦辰的步伐。
曦辰写了一道懿旨,以凤族之主的名义赠青鸾族许多奇珍异宝,还把青鸾族内满六百岁的子民封为上仙。让鸣钰拿着懿旨去青鸾族的封地。
鸣钰手持懿旨,带着数百天奴的队伍,抬着礼品,浩浩荡荡的朝南天门出发。再一次前往封地。逢生的母亲看见凤族少主来临,眼角硬挤出几滴泪水,说自己的儿子如何孝顺,死的如何冤枉,少主一定要为她儿子做主。逢生的母亲看见鸣钰身后一箱一箱的宝物后掩在手帕后面的嘴角快要翘到九重天上去了。
鸣钰装出悲痛的样子说凶手已经严惩,逝者已逝,还望夫人节哀。看见她虚伪的眼泪极力忍住恶心。以前,逢生母子二人没少欺负他和他的母亲。
果不其然,封赏了青鸾族,他们更加狂妄自大,连一些凌霄殿里的上仙都不放在眼里,一些大臣也对此颇有怨言。曦辰命令鸣钰盯紧他们,一旦他们犯了错,严加惩罚。
凌霄殿,一群大臣听闻凤王大肆封赏青鸾族,议论纷纷。凤王依然没有上朝,太子称病不出,群臣无首。
平平淡淡的日子还持续了不到一个月,青鸾族就露出马脚,一日上朝,天奴不小心怠慢了青鸾族的上仙,他们没有经过太子和凤王的懿旨,就对凌霄殿的天奴滥用私刑。这下子群臣弹劾青鸾族的奏折涌入凌霄殿,言辞犀利,看了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鸣钰把这件事情禀告给凤王曦辰,曦辰听了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把拟好的懿旨交到鸣钰手心里,笑着命令道:“钰儿,你是凤族的少主,一定要有一番作为。”还拍了拍鸣钰的手背鼓励他。
鸣钰心里打了一个寒颤,族兄的言外之意就是不要放过青鸾族。他笑起来要比阴沉着脸可怕的多,鸣钰道了一声“遵命”,就匆匆离开。
曦辰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鸣钰处理,一则为鸣钰进入凌霄殿铺路,二则以凤族少主的名义为凤族立威。
鸣钰也不负族兄所托,借着冒犯凌霄殿的罪名,将逢生侵占的土地全都归还给凤族子民,没收掉青鸾族搜刮的不少宝物,罚青鸾族的子民永世不得踏进凌霄殿半步,若有违抗懿旨者,魂魄打入九幽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惩治天族的懿旨需要盖上龙族和凤族的大印有效,这一次栖梧宫十分利索,懿旨递到栖梧宫没多久,太子的贴身奴才小灵带着懿旨还给鸾翔宫,这道由鸣钰发出的命令得以正式执行。
鸣钰借这次机会狠狠地打压青鸾族。大臣们也跟着扬眉吐气,一个叫“鸣钰”的凤族少年进入到视线。众大臣对这个还不到五百岁的少年刮目相待,年纪轻轻就被凤王立为少主,还这么精明能干,将来前途必定光明。
鸣钰终于有资格进入凌霄殿听政。他以前跟随着族兄处理政事,却没有真正进入凌霄殿接触过大臣。
当他手持朝笏,足蹬朝靴,踏入凌霄殿,细审视着这里:最北面金镶座玉的宝座归天帝和天后,比天帝天后的座位低了一半的王座是太子和凤王的座位,一个刻有龙纹,另外一个刻有凤纹,太子和凤王身子有恙,座位都空着。他内心激动不已,攥在广袖里的拳头止不住颤抖,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宠辱不惊。
大臣们位列两班,秩序井然。朝议还没开始多长时间,大臣们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嚷起来,听得鸣钰打瞌睡,好不容易撑到下朝,还得向族兄汇报今日凌霄殿上的一举一动。
鸣钰,就是曦辰掌控凌霄殿的一面镜子。日子久了,大臣们也对这个言语不多的少年产生了一两分好感。
曦辰听完鸣钰的汇报,还经常教给他一些他对付老谋深算的大臣的法子。
在朝堂上和一群大臣厮杀拼个两败俱伤有什么好,傀儡会让一群大臣听话懂事。这是曦辰这一段时间悟出来的一个道理。
在鸣钰的努力下,凤族威望如炽。
曦辰还不着急着上朝,一有空闲就去花园里侍弄花草。他不上朝的原因,会不会跟栖梧宫中的那个人有关呢?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第七章 回忆
云泽看完鸾翔宫递来惩罚青鸾族的奏折,阴郁的心情豁然开朗。麻利的盖完大印,再读一遍曦辰所写的内容,好一个欺君犯上,好一个目无法纪,就把青鸾族的罪定的死死的。
青鸾族,不是那么好对付。
他在栖梧宫饶有兴趣的看着凤族的这场闹剧,他倒要看看曦辰如何收场。以前他和曦辰联手处理过凤族中那些不听话的族系,情况他是了解的。
孤要看看,你曦辰有什么法子能让凤族、让三界对你心服口服呢?
就当云泽以为他无能为力,会求助栖梧宫时,一个叫“鸣钰”的天族少年传进他的耳朵里。伺候在自己身边的天奴说他待人温和有礼,为人谦虚谨慎,有一族之主的气度和威仪。
云泽不禁好奇,这个“鸣钰”是什么来头?派人查这个凤族少主的底细,居然没有查出来。曦辰,他究竟玩什么花样?
古语云:静观其变,不欲其乱。
在药仙精心的调理下,云泽的气色好了很多。闲暇之余,也会翻看从凌霄殿抱过来的一摞摞奏折,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翻着奏折,日子过得惬意。
某日,云泽合上奏折,想到了慕闲。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云泽有些忧心,那孩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他还受过雷刑。重伤的他,不知道会怎么样,就让小灵在牢里看看他吧。
小灵忧心忡忡的去,心情忐忑的来,忐忑自己把实情告诉主子,主子会发怎样的怒火······他的身子虚弱,不宜再发火。
最终还是把自己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太子殿下。深吸一口气,就跪在地上等待太子殿下的怒火。
云泽勃然大怒,记起了当年曦辰说过的一句话:天族子弟是惯不得的。现在想来,是自己惯他太甚,才让他这么无法无天!云泽的怒意又添了一层,咆哮般的下了一道命令:“传我命令,将那个逆子慕闲赐四十杖,给我重重的责打这个目无纲纪的天族子弟!”
小灵刚走进天牢,离慕主子的监牢不过几尺远,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三个狱卒把慕闲围起来,一个狱卒想悄悄绕过去偷袭慕闲,还没有碰到他,就被慕闲一个侧摔狠狠摔倒在地上磕掉了几颗门牙,另外两个狱卒抽出腰间的佩刀夹杂着刀风挥向慕闲,慕闲向前一跃,一个空翻把两个人手上的刀打落在地,两只手一手钳住一个狱卒的脖子,快速把他俩推到墙上,使劲一靠,力气太大发出“咚”的一声,好像要把狱卒的五脏六腑震碎。
让站在监牢外的小灵听见心里咯噔一下。
慕闲剑眉一凛,恶狠狠地警告他们几个:“本公子告诉你们几个杂碎,本公子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狱卒的脸涨成紫红色。
躺在地上的狱卒半天缓过劲来,跪在地上,磕头磕到头破血流:“小的不敢啦,求公子饶命,求公子饶命啊······”
慕闲听见狱卒喊饶命,手中的力气渐渐小了,靠在墙上的狱卒慢慢滑落地上,也是忙不迭的磕头,饶恕他们。
慕闲转过身,无意瞥见大哥的侍奴在暗中看他,心生不快,又将身子背对过去,昂头看着着小小的铁窗,硬生生把一口快要涌上来的鲜血咽了下去,厉声喝道:“滚得远远的,若是再让本公子瞧见有下一次,下手可不是这么轻了!”
几个狱卒屁**流的滚出监牢,就撞在了小灵的脚下,把慕闲教训他们几个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唯独遗漏了他们三人合计捉弄慕闲,往他饭碗里啐唾沫的事情。
栖梧宫。
云泽坐在锦鲤池旁边的小亭子里,看着池子里的游鱼,心里五味杂陈。
犹记五百多年前。
朝下后,两人各自回了各自的宫殿。在路上,谁也不多说一句话。因为朝堂上,两人联手对付众大臣落了个铩羽而归,他俩的心里都不好受。但是,他总会来安慰自己的。
自己就拿着鱼饵,站在锦鲤池前喂鱼。心里可没这么清心寡欲,还想着朝堂上的那些闹心事。他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一只手握住自己拿着勺子的手,下巴抵在自己的肩上,整个胸膛贴在自己的后背上,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点讨好:别生气了,下一次咱俩在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不就够了?
他的胸膛好温暖啊,让自己的那颗被那个尔虞我诈的朝堂、被那个不听话的弟弟捅的千疮百孔的心骤然间温暖了起来。嘴边尽力扯出一个温暖的笑,自己也不客气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贪恋他身上的温暖。
“好啊。”闭上眼睛,不再想那些事情,也不再说过多的话。两人就紧紧贴在一起,观赏这池中的游鱼。他总有一股魔力,来到自己身边,不说话都还能让自己无比心安。
“扑通”、“扑通”,池中的鲤鱼吐了几个泡泡,云泽回过神来,看了几眼鲤鱼,就起身离开。他知道,无论以后再伤心、再难过,曦辰是不回来这里了。
他原以为慕儿受了那么重的刑罚,应该能收敛一下自己顽劣的性子,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就随意欺负手无寸铁的人,要不是小灵告诉他,慕儿还不知要犯多少滔天大错!
慕儿,你太让为兄失望了。云泽痛惜的摇摇头,铺开拟好多时的懿旨,心里再三踌躇,还是把龙族的大印盖在了上面。
没有臣子上书弹劾慕儿之前,他就派小灵去抚慰几个被打的狱卒。这几个狱卒千恩万谢。背地里更加得意猖狂。
慕闲的旧伤本来就没有痊愈,还有被封了大半的仙力,四十杖打完,他就是剩下半口气,被狱卒用肩膀驾到天牢内,使劲摔在干枯的稻草上,起都起不来。
他身后一片血肉模糊,凝固的血和细纱衣料紧紧黏在一起,撕都撕不掉,凝固成黑红色。他这一次伤的更重了······
一缕冷冰冰的月光谢谢的穿过小铁窗落在慕闲身上。白惨惨的月光下,他身上的血迹更加显眼。他已经昏迷不醒,不同于上一次受的内伤,仙力被封,他只能用肉身抗住这一顿打,掌刑的狱卒刚好是他收拾过的两个杂碎,下手更是不会轻了。
这一次,重伤下的他,能撑过去吗?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我接下来把一个章节的内容分开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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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诱饵
懿旨送到鸾翔宫,曦辰展开这道懿旨细细地读了起来。读完了懿旨,铺展到白玉石书案上,指腹轻轻划过他俊逸疏朗的字,喃喃道:“云泽,你是有软肋的,对吗?”眼底一片晦暗不明,但他心里更加笃定这一次,他赌对了。
他嘴角边的笑意越来越深,灿若星辰的眸子微微眯起,闪过一丝算计。你无情,别怪我没有义气。这场错综复杂的棋局里,会是谁棋高一着呢。走着瞧吧,云泽。
曦辰没有急着加盖大印,反而写了一封长长的信,送去栖梧宫。
大致内容是手足之间不可相残,况且你我二人齐心,必能扭转乾坤,事情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漠北自古为蛮荒之地,从未有天族去过如此荒野之地,还望大太子三思啊。
这封信写的言辞恳切,无论是谁看了都会无比动容。云泽看了之后,会回心转意吗?
不过,曦辰不在乎。
他派人去封地找一个名叫“凌娅”的婢女,带上九重天。
凌娅是鸣钰的母亲,也是一个侍女。
纪宇殿是凤王批阅奏折、会见大臣的地方,三界内有一般的政令几乎都是从纪宇殿飞出去,经过凌霄殿才传达给三界。此地庄严肃穆,也是凤族的圣地。
他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召见了凌娅。
曦辰穿了回云纹烫金滚边玄端,冕十旒,不怒自威。
凌娅规规矩矩的跪在冰凉的玉石板上,低着头,三四个时辰过去了,身体还一动也不动,跟块纪宇殿内的石柱没什么两样。她不敢胡思乱想,钰儿还在凤王这里。
殿内很空旷,曦辰端着酒爵,饶有兴趣的问跪在地上的凌娅:“你觉得九重天好还是凤族封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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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娅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凤王殿下,奴婢惶恐。”
“惶恐?”凤王端详着酒爵上的纹案,“本王问你,你如实说就是了。”
“奴婢不知。”凌娅小心谨慎,把这句话说完,就重重地磕下头,伏在玉石板上。
曦辰这样问她,无非是想试探一下她而已,听见她这样的回答,心里赞谈了一句有如此聪慧的母亲,鸣钰不愁没有前途。她不知?是不是不知凤王殿下问这句话何意?曦辰心里冷笑,和自己玩心眼,她和他儿子加在一块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曦辰嘴角划过一丝淡的看不见的笑意,放下酒爵,深沉清朗的声音响彻大殿:“传本王旨令,擢凌娅为五品昭仪,入鸾翔宫。”
旁边的天奴跪下领旨:“谨遵凤王懿旨。”
凌娅不得已,只能接旨。这一次来到九重天上,她只希望不给儿子添乱就足矣,可是凤王封自己为昭仪是为什么呢?她没有因为凤王的封赏而沾沾自喜,眉眼如常。心自然提到了嗓子眼。
冰冷华丽的九重宫阙,不知有多少阴谋诡计在这里上演,看不见,摸不着。活在这里的每个上仙、天奴提心吊胆的走过每一步,每一步,也许是最后一步。
凌娅觉得恍若隔世,再次来到这里重新成为昭仪,她有预感,这一次来到九重天,就再也回不到凤族封地了。她清楚,昭仪的身份只不过是个幌子。
鸾翔宫里的天奴议论纷纷,一个卑贱的天奴凭借着自己的儿子爬上高高在上的昭仪,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他们嫉妒着羡慕着凌娅能有如此好的运气,儿子被凤王立少主,她自己被封为五品昭仪,离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又感叹自己为何修不来如此好的福气,在九重天为奴为婢,死后也是化成一缕青烟,这辈子什么也不曾留下,越发悲哀自己的一生。
鸣钰被凤王安排去了一趟北海鲛人族之封地,查探了一些事情,待他把事情写成奏折上报给凌霄殿,凤王召见了他。
寒旋殿。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有没有小可爱看呀?,留个爪爪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待鸣钰禀告完鲛人族事务,身子一直前倾,有点酸痛,凤王迟迟不说话。
曦辰看完一本文书,突然道了一句:“鸣钰,你的母亲将在鸾翔宫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
鸣钰脑子“嗡”的一声,脸色变得惨白,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额头触地,声音是少有慌乱:“凤王殿下,鸣钰求您放过家母,她······她是无辜的。”心中想了千万句说辞,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曦辰轻轻笑了一下,离开书案,走到弟弟面前扶他起来:“钰儿,我只是不想再让你母亲受苦罢了,接你母亲过来让她享享福,不用再那么劳累。”拍拍鸣钰的肩膀,“钰儿,你是信不过族兄吗?”最后一句话,是警告,是命令,也是敲打。
淡金色的瞳孔盯着凤王,愤怒、怨恨、悲痛掺杂在一起,藏在广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嵌在掌心里,好半天过去,才躬身道谢:“小子鸣钰代家母谢过凤王殿下赏识。”
这一句话,说的心不甘,情不愿。
“好了,钰儿,要是没事你就先下去忙吧,族兄累了。”曦辰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鸣钰三两步走出寒旋殿,围上来想给鸣钰禀告事务的天奴看见鸣钰阴沉着脸走过来,一下子躲得远远地,不再招惹他。
鸣钰气得浑身颤抖,薄唇瞬间变得青紫。他当年不是答应自己放母亲一条生路吗?现在把母亲接到鸾翔宫要干什么?就凭自己是一族之王就可以这么言而无信吗?真是自己的好族兄呐!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顶顶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啊啊啊啊啊,原谅我这一段时间努力囤稿子没有来更新,虽然我知道没有人看文,但因为心里的喜欢,还是希望把它能更新下去,求求在的小可爱们留个印记好吗?好让一个萌新作者有更新下去的动力呀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古木苑,是鸣钰在鸾翔宫的居所,在鸾翔宫的一隅,连天奴都看不上来这里。之前只有几个老奴伺候在这里,鸣钰成为少主后,曦辰特意赐了几名得力的小奴伺候。
小小的院落里只有一棵古桐树参天蔽日,把鸣钰的小屋牢牢地包裹在树荫下。
鸣钰对着粗壮的树干一顿拳打脚踢,又恨又怒。恨自己不够强大保护好母亲,怒自己的族兄不守信用,一千年前自己刚来鸾翔宫的时候,他亲口对自己说:“只要你肯听本王的话,本王会让你和你的母亲生活的很好。”
鸣钰发疯了的大吼大叫,折腾了足足半天。没有一个侍奴靠近他劝劝他。他累极了,靠在树干上,一脸绝望。果然,他和母亲是永远逃不出凤王的手掌心······
过了几日,鸣钰当众挑战凤王的颜面,对凤王是大不敬,凤王对鸣的这番无礼没有放在心上。他私自与栖梧宫中的女眷相见,凤王大怒,缴收了他的少主印章和天族玉佩,将他打入天牢。

作者:福孩纸  发表时间:2019-09-19 14:53:49
第九章 相识
栖梧宫中的大太子殿下总能及时的听见到鸾翔宫的消息,比如封为少主不久的鸣钰就被凤王打入天牢,还被缴收了象征身份的玉佩和印章。
这一次他还是饶有兴趣的待在栖梧宫,看看这场戏如何收场。
锦鲤池的游鱼比前一段时间要活泼了不少,云泽心生喜爱,忍不住多投了一些食饵,当天奴说完这些琐事时,他摆摆手让天奴下去,自己一个人待在锦鲤池,左手一翻,一把古弦琴放在眼前。
修长的手指勾了一下琴弦,古朴优雅的声音在空中激荡,十指摁在琴弦上,泠泠的琴声随着手指的拨动倾泻而出,古韵沉沉,响遏行云。
天牢内,鸣钰一身麻线罪衣,也低挡不住他温和如玉般的气质。牢房很大,他就靠在发霉潮湿的墙上,静静听着老门外两个狱卒的谈话。
“听说这个凤族少主是天奴之子呢。”
“一个天奴生的**子能让他当上天族的少主够给他面子了,还敢出言不逊顶撞凤王······”
“也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鸣钰懒得同他们争辩什么。娘亲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是堂堂正正的天族,不要在意他们的谈论,凤王曦辰也对自己说你就是我凤族未来的继承人,“天奴之子”——只是妄自菲薄的卑贱之人不敢修炼成为上仙的借口罢了。
“咳咳······咳······”咳嗽声传到鸣钰的耳朵里,原来天牢里关押了两个人吗?他顺着声音找到另外一个同他有相同命运的人。
鸣钰蹲坐着,借着昏暗的烛光下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见他侧身蜷缩成一团,身后的血和衣裳粘连在一块,他身后的伤就是竹杖“剁”在身上造成的。不涂药粉,哪怕是修为再高的天族也扛不住。
鸣钰皱了皱眉,把粘到肉上的衣裳撕下,皮开肉绽,竹杖要是再朝他身上剁几下,他的腿就别要了。他是怎么得罪狱卒了,让狱卒这么修理了一顿?
鸣钰来不及多想,把带来的药粉均匀的涂抹在他的伤口处,再为他细心地包扎好,坐在他旁边,睡着了。
“喂,你醒醒,醒醒。”
鸣钰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使劲摇着自己,不满的鼓囊一声“干什么”,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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