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良卿择木为妻》by桃花无债(he)互宠,占有欲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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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7-11-04 02:27:00 更新时间:2020-05-18 08:05:57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之前在另一个吧更,赶脚木有亲在看的样纸,所以在下就搬家过来了……小萌新第二发,还望诸位看官手下留情,不会坑。么么扎23333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文案:
痴念成魔,面子、权势、地位、身份……
统统都比不上,
那个深藏在心中整整十七年的那个人!
梦境成真,虚虚实实,
……
跨越了整整两个完全的不同世界的情,
能否收下那个漂泊无依的人???
……
这个我行我素的杀人机器,
能否接受这颗赤诚之心?
无情之人是否就真的无情?
是否真的只能……
孤身一人?
【想要提前看的轻轻请走右边的传送门0.0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339611】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第一章 序言

砰!
禁闭的大门应声,被人一脚踢成两半。
房间里漆黑一片,除了门口走廊照射的灯光,再没有别的光亮。
一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起来阴沉可怕,就连声音,也嘶哑难听,似乎有什么,在磨着他的声带:“血沙,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好处?”房间里的人动了动,没骨头一般躺坐在办公椅上,只能勉强看到他的模糊的动作。被换做血沙的男人声音懒洋洋的,好像厌倦了说话,“似乎——没什么好处。”
“你……”
“呵呵~”血沙的声音略微高了点,紧接着漫不经心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亲爱的父亲,看来这个礼物,你挺喜欢的,不是吗?”
“你……哼,没想到一个玩具,竟然反咬到主人。”
嘭!
偌大的庄园里响起刺耳的枪声,庄园四处的密林中惊飞起无数鸟雀。
然而——
开枪的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环顾整个房间,他最完美的作品,就在他开枪的一瞬间,居然凭空消失了!
这不可能!
“给我搜——”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好吵。”
血沙在枪响之时,突然全身无力,眼前一片模糊,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等他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张冷酷的脸,以及一个陌生的吵闹的声音。
看到血沙的表现,铩羽震惊了,北木雪倒没什么反应,默不作声地将贴在他身上的人“撕”下来,运作灵能,将两人湿透的衣服迅速挥发水汽。
“咦?”血沙危险地眯起狭长维挑的凤目,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陌生人,他不着痕迹地抓住北木雪的手,好奇地问道,“你用的什么东西?”
北木雪一愣,显然不知道血沙会问如此诡异的问题,而这个人的眼神……
“我在问你。”
但反应过来后,北木雪配合地回答:“灵能。”
“哦。”血沙挑了挑眉,像一只捕捉到猎物的狡兽,他突然发难,扑倒北木雪,食指中指拇 指三指成爪,紧扣在北木雪的咽喉,只需要稍一用力,就能要了这男人性命,他似乎不满意这个 回答,嫌弃地皱了皱眉,“灵能。”那是什么东西?不懂。
北木雪脸色没有一丝改变,倒是铩羽气炸了,立马变身喷火龙:“小子,你还挺能耐哈,快把你的爪子拿开,王爷伤了半根毫毛,老子我都扒了你的皮!”
“铩羽。”
“呃……”铩羽脸色一白,感觉快哭了,“王爷,我不是故意骂人的。”
“五十遍。”
“是……”
王爷?
血沙此刻满心疑惑,面上却不露声色。
“你这样,可杀不了我。”压制在身下的人突然说道,声音低沉,声线悦耳,丝毫没有被冒犯的火气,血沙觉得耳朵快怀孕了,血沙觉得这人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错觉吗?
“你的声音——”
“嗯?”
“很好听。”
血沙缓缓俯下身,眉毛微乎其微的锁起。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血沙突然扯开衣服,目光落到左边胸膛,什么也看不到,他沉沉看了北木雪一眼,而后松开手,起身走到水边。
胎记还在,脸也一样,可是身上的疤痕全没了,这不是他的身体!
可是——
血沙摸了摸锁骨处的胎记,表情莫测。
北木雪正要起身,血沙又回来,将北木雪压制在身下。
那表情,铩羽都不知道还说他无所畏惧,还是胆大包天了。
“阁下。”
血沙大大咧咧地拍拍着北木雪的脸,还捏北木雪的下巴,拇指指腹十分轻佻地摩挲,他问道:“你的名字?”
“北木雪。”
“北木雪?”血沙重复道,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北木雪的眼睛不太明显地闪动了一下,却被血沙抓住了,“我……”
“少爷!”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由远至近,最终过来,一个身材瘦弱,体形佝偻的老人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嘴里不停地喊着,“少爷啊,您没事老仆就放心了,老仆找了您一晚上,没想到您竟然跑这里来了,老仆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吓啊少爷……”
血沙正要说什么,老仆突然惊恐万状地看着他……身下躺着的北木雪,老仆慌忙将血沙拉起来,又赶紧跪在全是沙石的河滩。
血沙力气还没恢复,被老仆这么一拽,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
“王爷恕罪!少爷只是一时顽劣,王爷恕罪。”
“你是——向大人?”
“小人不敢,王爷唤小人向柯便好。少爷,您怎么愣着,快给王爷行礼啊。”
“不用了,柯叔。”向柯便是当年一直跟在周无已身边的护卫,据说他是当年圣王朝灵能传承第一人,周无已死后,这个天才从此陨落,再无音讯,没想到这人竟然甘愿待在墨周箫雨身边做一个无名老仆。
北木雪顺手将老人扶起来,见血沙还坐在地上,眼神毫无掩饰地直视着他。
北木雪看着还没起来的人,身体便先大脑一步,去把人扶起来。
血沙顺势抱住北木雪的腰,还捏了几把,心想身材不错。
北木雪差点跳起来,他竭力忍住身体的条件反射,一把抓住血沙的手,用力捏,冷不丁说道:“我倒是从未知晓,墨家的大少爷。还在三四月天的河水里泡着。”
“这……这……”向柯犹豫不决,看到一旁的铩羽在干净利落的打理野兔,整张兔子皮毛都被剥下来,铩羽似有所感一般,还回过头来对向柯笑,看得向柯浑身发毛嘴角抽了抽,老实说道,“少爷自打小身子就弱,被养在西郊的别院,足不出户。前些日子,老爷来看少爷后,少爷便闷闷不了,直到今早我起来唤少爷起床,便寻不着踪迹,屋里的东西也不见了……对了!少爷,你的琴呢?!那可是爷留给你的琴啊!”向柯口中的爷,便是周无已,墨周箫雨的爹卿。那把琴,对晓通音律的灵能者来说,可是一大利器。
北木雪听到向柯模糊说的事,便猜到,墨周箫雨这是听到圣皇铁了心要赐婚了,便想连夜逃婚了吧。
“我救你起来的时候,并未看见周边有琴之类的物什。”
说完话,北木雪保持沉默。
血沙沉思不语。
向柯语言又止。
铩羽继续烤兔子,眼神忧郁,不知道隔着烤兔子在悲悯什么。
直到铩羽烤完兔子,一群人吃完野味,都没人再说话。
气氛十分尴尬,直到准备离开进城的时候,血沙刚站起身,突然猛地一顿。北木雪一直注视着血沙,见血沙突生古怪,在血沙倒下之前便将人接在怀里。
“怎么回事?!”北木雪看向向柯,眼神锋利如刀,森冷可怕。
“少爷!”向柯毫不知情,他跟着周家过来的,爷去后,他待小少爷如亲生,墨周箫雨虽说身体孱弱,但只是容易染上风寒,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我……我不知道啊!少爷若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爷交代啊!”
“铩羽,你先行一步,将圣医叫到‘无名楼’!”
“是!”铩羽顿悟,立刻加快速度,北木雪带着血沙往他所说的无名楼方向去,而那个看起形同枯槁的老仆人,紧跟其后,气息都没喘一下!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第三章 交换


【这是……什么地方……】

血沙再次醒来,不是在他本该在的那个世界,也不是在失去意识前的那个森林,他在一片灰色的领域,那里什么都没有,出了一个淡金色的半透明的人。
想起那个老仆说的话,血沙朝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人靠近。虽然颜色很奇怪,体型也相差甚远,但可以看的很清楚,他们两个的脸长得一模一样。

【谁……我是谁……好可怕……可怕……】

“怎么?怕死?”
仿若这才感知的血沙的存在,蜷缩在角落的人影顿了顿,然后抬起头来,在看到血沙后,愣住了。
“你……你和我长得一样?你是谁!”
血沙答非所问:“我帮你活过来怎么样。”
“怎、怎么帮?”
“这个空间……感觉是一个容纳灵魂的维度。灵魂离体后,就会来到这个维度。可能是这空间发生了什么偶然事件,导致我们两个产生了什么联系。”
墨周箫雨怀疑地看着血沙:“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猜?!”
“嗯哼~”血沙耸了耸肩,“反正都死了,再差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帮我吧?”
血沙似笑非笑地看着墨周箫雨,说道:“我们做一个交易……”
…………

北木雪带着墨周箫雨赶到无名楼时,铩羽已经带着圣医等着了。
圣医老头眯着眼睛探查了一番,翻了个白眼:“无碍,只是困了,睡一觉,等他自然醒就好。”
北木雪沉默不语,眼神充满怀疑。
铩羽不敢相信:“就这样?”
“你以为呢?”圣医老头气呼呼地吹着胡子,“你敢怀疑我的能力?!”圣医老头收拾箱子,看到向柯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利光,一闪即逝。
“哼~”圣医老头傲娇地对着铩羽哼了一声,临走前提醒道,“羽侍卫,圣皇知道你已经到京都了,接下来的事,你自己思量吧。”
“……”铩羽突然沉默,表情略带挣扎。
北木雪注意到到铩羽的情绪,无奈道:“铩羽,有些事情终要面对,你不可能逃得了一辈子。”
铩羽闭口不言,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想到那个即将见到的冷傲尊贵的人,铩羽说不清楚心中说期待,还是不安,或者二者皆有吧。
七年了,这场仗打了整整七年了,战乱平息了,而他和那人之间的乱,还没有平息。
他当初一气之下离开帝都,故意躲到那人找不到的地方,最后投奔王爷去了,而后即使收到了旨令也有意拖拉,如今再也躲不了了,铩羽心头沉甸甸的,好像落了块大石头。
不禁摸了摸胸口,那里放着一叠厚厚的华美信纸,上面写的无不是一个字——“回”。
那字桀骜狂放,笔锋凌厉,气势汹汹,说明了写信之人的怒火早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铩羽咬咬牙,迷惘的眼神终于再次散发辉光,他坚定地想北木雪告辞,加快脚程,往皇城行去。

真正的墨周箫雨怅然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两天各不相同的曲径小道,问道:“这是通往何处?”
“这条,是通往你原来所在的世界之路。”血沙指着墨周箫雨左边的路解释,完后又指向右边那条路,说,“这是另一条完全不一样的路。他同样的世界有鳞次栉比的高楼,有神奇的科技技术。当然,如果你想回去,也可以,你想嫁给那个王爷吗?要知道,另一个世界,可没人会逼迫你娶谁或是嫁给谁。”
“真的吗?!”墨周箫雨欣喜若狂,他激动得想去抱住对面的人,没想到刚碰到就穿透了过去,“咦?怎么回事?”
“无需在意。”血沙似笑非笑地看着墨周箫雨,“需知道,到了那个世界,你就必须将在这里的事以及原来世界的事情遗忘干净。从今以后你名为——阿陌囚。
你无父无母、无兄弟姻亲,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儿。”
“那你呢?”
看来墨周箫雨也并不是个无可救药的**,只可惜运气不太好,他体内本有强大的太阳传承之力,在跳河时一直被封印的力量破印而出,倒是便宜转换过来的血沙。
“我嘛……”血沙故意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就只能替你‘嫁’人了……”
“这!”墨周箫雨一愣,不知如何是好,他怎么能为了自己而将无辜的人推入火坑呢?
血沙招了招手:“过来点。”
不等墨周箫雨反应,血沙虚指点在对方眉心,挥手间抽出一团金色沙砾般的东西,旋即另一只手托着一团暗红色的雾霾。
血沙看着这两团记忆,心想,果然,他还真是个邪恶之人,连灵魂都如此肮脏不堪呐。
血沙的真实身份便是阿陌囚,他是杀手,血沙是他的代号,除了创造他的男人,无人知晓他的真实面貌和身份,为了尽量保护这只灵魂纯洁的小白兔,等会儿共享记忆的时候,血沙决定将自己肮脏的那份记忆屏蔽。那种东西就让他自己曾受好了。
“不用担心,我帮你,仅仅是因为我也有自己的目的。”说罢,血沙将两人的记忆部分再抽出,复制,交换,最后融合……

北木雪一直守在房里,墨周箫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还没有清醒的意思,他也不急着回皇城复命。
突然无名楼楼下喧哗声沸腾,北木雪本不想理会,那喧哗声却更有加无己。
床上的人睡得不怎么安逸,北木雪见此微不可视地蹙眉,小心翼翼地捏了捏被角,而后放轻脚步出去。
刚刚抬脚出去的北木雪没有发现,床上的凭空消失了片刻,仿佛那只是一个错觉,再度出现在床上的人,身材似乎高挑了许多……
大堂人多,龙蛇混杂,起争执倒也不少见多怪,而且常常是为了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
这次亦不例外。
“我曾凤玟就没遇到过你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你说你是不小心的,但事实就是你、将我的爱骑吓到了!”自称曾凤玟的人,着装寻常白色长衫,身材娇小,五官秀丽,梳着个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根以兰草为形的白玉簪,玉簪精美别致,绝非寻常百姓家。
不过这曾凤玟一看就知道是个月者,而且,看其形态、动作以及掌心的茧子,就能知道不是个能招惹的普通月者。
其身后卧着一只猫狐,雪色毛发,银色的兽瞳,看起来倒是懒洋洋的,没有半点受了惊吓的样子。
而曾凤玟对面的人名叫月红锐,一双桃花眼勾人无数,手上一柄折扇徐风渐渐,真是无比风流。
听闻曾凤玟的话,月红锐倒是不怒反笑:“我说这位公子,你骑着你的坐骑在大道上胡乱奔跑,而这只猫狐,想必……公子还未驯服吧?”
曾凤玟恼怒得瞪着月红锐,声音尖锐:“你!休要胡说!”
“胡说与否众人可都看得见。”月红锐收起折扇,眼神渐冷,“若不是在下拦着,此刻受伤的,可就不知这以二人了!”
“那又如何,这等凡夫俗子,哪里能与我的灵骑相比?!”
北木雪下来的时候,正巧就听到了这句话,待他下得楼来,见到那面熟的前面,便想起来这是在回来的途中救下的少年。
想来该不管那事,叫这面美心歹的少年吃吃苦头。
曾凤玟那一席话引起群人的不满,他脸面挂不住,好喝道:“你们吵什么吵!”顺便伸手就是一鞭子,朝他觉得多管闲事的月红锐正脸挥去,月红锐侧身避开,这鞭子若是打实了,他这张脸只怕就毁了!
那猫狐见此,以为是主人下令攻击,突然暴起,嚯地冲向人群,扑倒一片。
刚才还活生生的人,下一刻便被那凶兽一爪子撕碎了身体,内脏肠子流得遍地。
周围人被吓得慌忙逃蹿,北木雪见到乱哄哄的无名楼大门门口,紧闭的双唇开启,冷声道: “安静。”
北木雪声音不大,却传遍四方,冰洌的寒意贯彻所有人的心头,那骇人的气势叫人心脏都快停止跳动,就连那狂暴的凶兽也乖觉得如同家养的小绵羊,规规矩矩趴在地上,还摇晃着尾巴。
唯一将北木雪的话听而不闻的,便是一看见北木雪就欣喜若狂,他激动地扑向心中挂念的人,却不想北木雪了当地无视他,直接擦身而过。
“雪……”曾凤玟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一改刚才的姿态,惊喜地唤道,“雪,我好想你。”
北木雪行至昏死躺在地上的少年面前,方才混乱之下,众人皆顾着逃命,这少年的父亲也死于猫狐利爪之下。仔细查探后,发现只有肩膀有伤,但不致命,他抬头看着一脸警惕的月红锐,说:“将他搬进楼里。”
“啊?为什么是我?”月红锐惊讶地说道,“看你这身板就知道你的力气大多了好吧。”
北木雪脚下一顿,冷眸抬了抬,道:“避嫌。”
月红锐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雪!”曾凤玟见北木雪就要离开,连忙想抓住对方的手,身旁突然一阵风,曾凤玟的手被人用力拍开,手背上火辣辣的痛。他一抬头便撞上了一双绝美的凤目,里面含着诡异的笑意,看得他头皮发麻,“你、你是谁!”
“我倒想问问你是谁?”来人正是将真正的墨周箫雨和血沙的身体互换在对方世界,并复制对方记忆后,醒来的的血沙。
用回自己的身体,这感觉着实不错,只不过他刚刚学会使用那陌生的灵能,第一次就使用得近乎枯竭,加上身体收到空间的挤压,要想彻底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还需些时日。
血沙整个人都没骨头般靠在北木雪的身上,似乎是觉察到他的虚弱,讨厌与人接触的北木雪不仅没有推开血沙,反而将人纳在怀里,动作轻柔。
血沙满意地勾唇,斜挑的凤目冷光微敛,他薄唇微启,声音还有点低哑,“光天化日之下,勾引我的人,你还要脸不要?这位阁下,你这样一直盯着我,很失礼。”最后一句,则是对看他发呆的月红锐说的。
月红锐尴尬一笑,连连抱歉,其实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人和已故的老师长得十分相似,直到后来,月红锐才知道,遇着这人,倒也是缘分。他连忙抱着气息奄奄的少年进楼,刚进去就被一白发老人叫住。
而外面的人早已散尽,那凶兽虽然没再作乱,可万一再暴走,受伤是小,丢了命可就不划算了。
曾凤玟听闻瞪大了眼睛,高声喊道:“这不可能!雪他根本就没有喜欢的人,我早查清楚了!”
听到曾凤玟查过自己,北木雪明显地皱了皱眉。
“呵~”
血沙斜眼看了北木雪一眼,那眼神,凉嗖嗖的,还冒着若有似无的火星,看得北大王爷后脖子冷呼呼的,声都不敢发,不怎么淡定地装哑巴。
“查?你怎么查?这几日我和……你的雪可是共处一室,这你知道吗?”
“你!无耻!”
“我这是正大光明,而你才是不知羞耻。”
“你给我等着!”
“恭候大驾。”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第四章 恼火


见曾凤玟离开了,血沙猛地一把推开北木雪,凤眸微眯,冷声道:“滚开。”
一时不慎,被血沙推得后退了小半步,北木雪装作没听到,上前,闷声不吭的将脚都站不住的人抱起来,大步往楼里走,目不斜视。
北木雪将人轻放在床上,强硬地制住想攻击自己的血沙,手指刚探上对方那纤细手腕,一时有些心猿意马。但很快便察觉血沙的灵能几近枯竭,几乎感受不到灵源的缩在。北木雪心中一沉,不关血沙如何挣扎,将浑厚的灵源徐徐输送过去。
血沙心里烦躁,出手凌厉起来,好几次将输送的月灵打断,“我叫你滚开,你听不懂人话吗?”
北木雪见这人眼睛瞪得老圆,一双凤目哪里还有半分优雅存在?北木雪浅色的琥珀眼眸泛着笑意,他忍不住捏了捏血沙的手腕,直言: “你在生气。”
血沙瞪了北木雪一眼,见对方一双眼睛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看得血沙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他连忙闭上眼睛,做出一副不想看见北木雪的样子,倒有些欲盖弥彰了。
见此,北木雪又问:“为什么?”
血沙闭口不语。
“回答我。”
“墨周箫唔……”未说完的话被淹没进口中,北木雪心中巨震,瞳孔骤然缩紧,抓在血沙手腕上的手不禁握紧,周围的皮肤很快红了起来。
血沙伸手蒙上近在咫尺的眼睛,手心还能感受到对方的睫毛在颤动,痒痒的,好像触及到了血沙某个柔软的地方。他含住北木雪的下唇,一开始还能耐心地细细啃吻品尝,但后边便尤似不够一般,舌叶也急迫地钻了进去,在对方的口腔内一阵疯狂扫荡……
北木雪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傻傻愣着任血沙胡作非为,直到身上一凉,北木雪这才清醒过来。
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手还没拿开,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上未着半缕,并且,这姿势还十分危险!感到挤进双腿的东西,很明显这是血沙的腰,北木雪这是想要合上双腿已经来不及了,他有些窘迫,但到底舍不得推开。
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原来北木雪的印记竟然在左腿内侧,那里有一块淡金色的月之印记,血沙了然一笑,正在北木雪身上四处吃豆腐的手突然停住,他的视线落在北木雪结实平坦的小腹上,顺着视线的地方——在北木雪肚脐正下方,三指宽的地方,有一颗红艳妖冶的朱砂痣。
血沙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他捏了捏北木雪小腹上结实柔韧的腹肌,手感不错,指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游动,停在北木雪的腹下,指尖所有所指的在那朱砂周围打圈儿。
感觉到血沙所碰到的地方后,一向处变不惊的北大王爷脸哄的红了。
见此,血沙轻笑:“这不会是你的守宫砂吧?”
虽是疑问,但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的。
不等北木雪回答,他突然撑起身体,再整个人压在北木雪的身上,一动不动,他松开手,凤眸与那双浅琥珀色的眸子离得极近,他危险地质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你……”对上身上眼神侵略感十足的人,好像比之前高了不少,北木雪一时有点慌乱,不明白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说!”血沙眯着眼睛,粉唇微启,“那小子是谁。”
北木雪老实回答:“毒门曾家的小少爷,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而且他是个月者。”
得到答案,血沙却郁闷的把脸闷在被子里,什么话也不说,半天才抬起头来。因为闷着导致苍白的脸颊透着薄红,眼角晕着淡淡的桃色,好不诱人。
“也就是说,他把你当成了……嗯?”
北木雪眼眸明暗异常,手忍不住放到血沙的腰上,颔首应了声:“嗯。”
血沙眸子半眯,纤细的手指捏住北木雪的下巴,为了守着血沙醒来,北木雪整夜未合眼,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略扎手。血沙舔了舔干燥的唇,北木雪的刚想开口说话,血沙便封住对方的唇,如猛兽般舔弄啃咬……
一吻结束,血沙舔去北木雪嘴边溢出的口液,然后舔了舔唇,像只诱人的妖精,说的话却霸道而又危险:“北木雪,我好像……看上你了!”
北木雪心头一跳,几乎不敢再看血沙那热烈得几乎要灼烧起来的眼眸,他想了想,问:“你不是还想杀我?”
“现在不想了。”
北木雪有一个特点,就是只要一紧张或是害羞什么的,冷酷的脸就会变得直接面无表情了,但此刻的血沙还不知道北木雪的这点,于是杀手先生不开心了,他觉得自己虽然莫名其妙的就看上了这一木头,但他血沙也不是会强求别人的人,只是可惜了,难得有人能让他感兴趣。
看了北木雪一眼,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至于执着。血沙跳下床,头还有点昏昏沉沉,但好在休息了一会儿,加上北木雪渡过来的月灵,离开是不成问题的。
垂下眼帘,血沙理了理乱糟糟的衣服,背对着北木雪。
他不想看他。
“方才一席笑言,北王爷切莫见怪。我们之间那可笑的娃娃亲王爷也不必在意,我本就不是……我自有法子毁了着亲事,王爷宽心——”
突然血沙腰腹一紧,整个人往身后倒去,直直坐在北木雪的怀里。
“你去哪儿?”北木雪似是急了,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慌乱,他紧紧将人抱在怀里,力气大得几乎要将血沙揉进血肉里才肯罢休。
血沙……
这个人永远不会知晓,他出现在他梦中无数次,足足十七年!
他“看”他躲藏、受伤、逃命,渐渐长大,从懵懂的少年变成孤身一人的绝色杀手,而自己则从最初的疑惑变成了无法自拔的痴迷。
血沙当然不知晓这些,他很愤怒,怒不可竭。
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而且冷漠、狠毒、偏执。他深知自己的本性,他很难对什么感兴趣,更何况是人。他想要的,从来就是直截了当地抢夺,可现在,他的那些手段却不想用在这个叫北木雪的人身上。
为什么不想?
鬼才谁知道呢!
血沙深吸了口气,毫不容易才平复了眼中的暴虐,他用力地扳着腰上环着的手臂,毫无感情的语气:“松开。”
北木雪微微一愣,手臂收得更紧了,他隐约能感觉到——如果他放手,这一生都再也见不到这人了。
“阿陌囚……”感到怀里的人突然轻颤,北木雪心里一动,将下巴压在怀里人的肩膀,语气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我知道是你。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我救上岸的那个也是你,对吧,阿陌囚?或者……我应该叫你血沙,嗯?”
“你……”这一次轮到血沙震惊了,他睁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在这个奇怪的世界,还能有机会听到有人喊他这个名字,血沙太震惊了,以至于很久才反应过来,干巴巴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北木雪是叹息一般,似回答,又似乎自言自语:“你可知晓,你在我的梦中出现了整整十七年。我想想,那时候,你才七、八岁呢……”
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如若一个人在梦中认识你自己十七年,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太难以置信了。
“当我救起你时我以为你是墨周箫雨,因为我和他是见过的,直到你醒过来,我一看到你的眼神,就知道,是你来了。”
血沙不愧是血沙,很快就冲北木雪离奇的鬼话中反应过来,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冷笑:“所以你才任凭我对你动手动脚?”
北木雪道:“只有你能碰我。”
“是吗?”
血沙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实则早已被北木雪哄得心里乐开了花,他转过身来,狠狠在北木雪的唇上啃了一口,手更是不老实摸到了身后紧实的窄臀,用力揉了揉,血沙眼眸微暗,语气暧昧:“那就做给我看吧。”
北木雪吞咽着喉头,紧张得整个人绷得像一根拉紧的弓弦,气息都乱了。
就在北木雪以一脸赴死的表情将手掌抚到血沙的胯上之时,门外狂响起一阵敲门声,那阵仗之激烈,简直要把门给砸了。
“王爷!”
北木雪猛地收回手,局促得不知如何是好。
血沙见此并未发难,门外之人想必是北木雪的亲信,遇到了急事,否则怎么敢这般鲁莽。
血沙倏地站起来,并将北木雪拉起来,看着比自己还略高几分的男人,血沙不爽快地勾住北木雪的脖子。
是了,血沙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这个地方的日者还是月者,他只认为这地方全是男人,所以不管是日者还是月者,只要是除他以外的人,北木雪就都不能碰!
北木雪顺着力道低下头,唇上一软,而后听到血沙的声音:“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可没这么容易。”
“你去哪儿。”见血沙要离开,北木雪连忙拉住血沙的手,问。
血沙停下来,亲吻了下北木雪的手背,在上面同一位置留下几个深浅不一的牙印,听到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血沙松开北木雪的手,说:“当然是回墨家。”
“我送你。”
“不用。你还有你要处理的事。”
血沙打开门,门外的柏川正要敲门,一个措手不及,往里面一头栽去。
血沙侧身躲开,不急不缓地往楼梯口走,正好碰到了上楼的向柯,见到少爷醒过来,向柯激动非常。血沙心知这老仆对周家忠心耿耿,对墨周箫雨更是视如己出,自然不是那个给墨周箫雨下杀手之人。
“柯叔,我们回去吧。”
向柯恭敬地说道:“是,少爷。”
通过墨周箫雨的记忆,墨周箫雨除了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之外,血沙还得到了一股奇特的力量,那种力量来自于墨周箫雨,但因为某种原因,墨周箫雨并不知道这力量的存在,他们互换回身体后,那力量也跟来了血沙的身体,这应该就是北木雪所说的灵能。
血沙猜测,或许就是这东西,在那男人开枪之时救了他一命,又将他和墨周箫雨的灵魂换了,后来血沙无师自通地运用这力量交换过来,并将两人的身体进行空间对调,这般行为血沙却是不知,若当时发生丁点差错,他和墨周箫雨将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柯叔,有时间,您代我去看看舅舅吧。”血沙笑眯眯说着,“对了,我得准备准备礼物。”
向柯看着少爷的身影,只觉得少爷不一样了。以前的少爷不经世事,如一块淳朴的玉石,现在的少爷如一柄锋利的宝剑,出鞘惊人,倒是更有爷当年的风姿。
“少爷,你不回周家看看?”
“七国庆典快到了呢。柯叔,你说我要不要参加玩玩儿?顺便给我自己抬抬身份?”血沙状做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北王爷的王卿可不好当啊……”
向柯表情一愣,随机喜上眉梢:“少爷,你这是答应了?”
“柯叔,我就是突然觉得,北木雪给我感觉挺不错的,挺和我胃口。”
“对!那可不是,王爷可是爷亲自选的,少爷你就放宽心吧。虽说气势吓人了点,但少爷您这面相啊太……那个阴柔了些,得要个厉害的镇镇!”
血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休息一下~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第五章 亲人


“你方才所言……”
“千真万确!”柏川果断说道,“王爷,刺客的目标就是陛下!”
“我马上进皇城。”北木雪想了想,“柏川,你师父在这里,你好好陪陪他。”
“是,王爷。”
北木雪很快离开,柏川便想起自己那不着调的师父来。柏川满心疑惑找去,刚进门就看到一少年月者抱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又是哭又是嚎的。
那两人柏川都不认得,估计是师父的病人。
反观圣医老头儿在旁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眉毛都要气掉了。
“唉?”柏川好笑地看着这场面,视线最后落在圣医身上,“师父,您看完了吗?”圣医老头儿没有名字,就喜欢人喊他老头儿,但他是柏川的师父,尽管老头儿抱怨了很久,柏川也不肯 叫他老头儿,老头儿拗不过他,只得任他喊了。
“明日还差两次针。”圣医老头显然心情不太好,脸都黑了。
柏川顿时明白了老头儿不高兴的原因,急忙给老头儿送上茶水,再熟练地收拾好老头的药箱。老头儿最不喜欢病人不配合,一看那少年的阵仗,在老头儿心里估摸着已经拉进黑名单了。
见柏川在给他收拾东西,老头儿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端着柏川给他倒的茶慢条斯理地刮了刮茶沫,小嘬了一口,心里那点子不满意也就剩了点火星子了。
放下茶盏,老头儿瞅了眼那已经安分了的,但还不停地瞟月红锐的少年,老头儿翻了个白眼,见柏川已经将东西收好了,便问:“你家爷去哪了?怎不见他来?”
“爷有事,陪不了您了。”柏川见老头儿已经不满地撅起嘴了,心中了然,忙哄着这个圣皇陛下都无可奈何的老小孩,“徒弟给您做好吃的怎么样?您好久没回来,我可是收集了不少好酒呢。”
老头儿一听,笑得像个老小孩子,忙询问:“都有什么酒?”
“燕巢阁的竹泪,喜欢吧?”
“喜欢喜欢!”老头儿连连点头,推着柏川就往外走,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瞪着月红锐, “那个什么什么红的,来来来。”
“前辈,在下月红锐。”月红锐无奈道。
老头儿摆摆手,并未在意:“小红子,过来过来。”
月红锐嘴角抽了抽,觉得还是不要提醒老头儿了,感情越提醒越惨。
柏川忍不住在一旁偷笑,宛如一块璞玉,月红锐看得一时愣住了。
啪——
“哎呦!”老头儿见月红锐不动,一巴掌呼在月红锐后脑勺,害人栽了个跟头,正巧撞到柏川身上。
柏川及时稳住身体,好在下盘够稳,没有两个人都摔地上去。
刚才慌乱中,月红锐抱住了柏川的腰,而柏川则抓住月红锐的肩膀,两人抱得紧密难分。
“咳咳……”
突然一声轻咳,惊得两个走神的人慌忙分开。
月红锐这才发现,柏川的耳后有一个月亮印记,再看对方因窘迫而通红的脸颊,心中竟有些悸动。
“那什么,前辈,你叫我出来做什么?”
“让你给柏川打下手啊。”老头儿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觉得这小伙子还不错,虽然那双桃花眼太风流了,但人是个好的。
月红锐一愣,道:“可那小兄弟……”
老头儿满不在意地摆摆手:“放心,死不了,估计现在——”
老头儿话音一顿,突然手一挥,几根细如毫毛的银针脱手而出,朝房中射去!
紧接着,房里响起重物倒地的声音。月红锐见老头示意,去打开门,发现本该在床上躺着下不得床的少年正倒在窗边。并且一手高一手低,弯着腰,左腿蜷缩着。在地上看着怪异,但到了窗边,站着,可就是明显要翻窗出去的样子了。
“这……”
“哼!这小破孩,就是冲你来的。”老头儿扬了扬雪白的眉毛,竟有几分洋洋得意的可爱姿态。
“我?”月红锐猛然醒悟,往腰上一摸,果然,他的剑不见了,月红锐脸色阴沉,在那少年怀中找到,“没曾想我竟然引狼入室。前辈如何知晓的?”这剑在出鞘前如匕首大小,出鞘之后与寻常宝剑差不多,但剑身薄如蝉翼,灵活如蛇,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好说,这小儿服了隐藏内息的药物,却不知道,老头子我可是制作这药的鼻祖。好端端的人,隐藏实力,故意受伤,这叫人如何不怀疑?”说完老头儿瞪着柏川,“好了好了,不说了,小川儿,快去给老头子我做下酒菜去!”
“呃……我去打下手。”
见两人一同离开,老头儿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视线轮回那动弹不得的少年身上,精明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帝都,西郊的墨家旧院,此时多了几位不该出现,但又应该出现的人物。
血沙看着护拥在人群中间,手上拿着一根乌金权杖、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墨老太卿,纵观全场,血沙也没有发现那个所谓的父亲那个角色。
想来难道那心中有愧的“父亲”,不敢再来看他?
血沙走进厅堂,面不改色地看着墨老太卿,恭敬地行了个礼,喊道:“太卿。”
“嗯。”墨老太卿缓缓睁开假寐的双眼,清明的利眼倒映着那张迤逦非常的脸。这张脸,和那孩子生得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可惜,那孩子命不好啊!
墨老太卿不禁响起那个骨子里刚毅的孩子,他还记得,那个孩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承载着天上的星子一般,颠倒众生啊。他一直以为那孩子会成为他二儿子的月卿,却在成亲的前一日被他那猪油蒙了心的大儿子给糟蹋了……后来那孩子产下一子便离去,他二儿子宁可守着他的坟,也不肯再回墨家。
“咳咳咳……”想起那段旧事,墨老太卿就觉得心里头难受得紧,真真是冤孽啊! “箫雨,我知你往日受了委屈,跟我回墨家如何?”
血沙诧异地看了眼墨老太卿,又见着旁边向柯眼神焦急,倘若是真正的那个奢望亲情的墨周箫雨,恐怕是欣喜若狂了吧,但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却不是那个渴望他们接纳的墨周箫雨,而是不懂情义的血沙。
要说墨周箫雨,血沙觉得他是蠢得欠揍,从他很小就被排挤到别院就能知晓了,墨家人看着假惺惺,实则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只不过碍于他的身边,任他在别院自生自灭罢了。他在别院虽然过得衣食无忧,那都是有向柯,以及周家在接济罢了!真是个**!
“阿欠——”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某**不适宜地打了个喷嚏,默默地想他似乎没有受风寒才对。
“太爷,箫雨在别院住得挺好。”说得好听,要不是圣皇正式赐婚了,谁会来理会这个有名无实的墨家正嫡系少爷?回去,那不是自找麻烦吗?!看看旁边那俩人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啧,真想挖了。
陪同在墨老太卿身边的墨老爷的两侧卿,张容希和关婕不约而同地后背一凉,瘆的慌。
墨老太卿似乎没有想到墨周箫雨会拒绝他,他不禁愣了一下,而后说道:“你一个月者,呆在地方不合适,万一……”
“太卿宽心,有柯叔在,没人伤得了我。”
这倒是实话,向柯的本事墨老太卿是见过的,这也是为什么墨周箫雨安然无恙的长大,心思也单纯得和小绵羊差不多,那都是向柯宠出来的,而血沙表现出来的不同的一面,向柯也都归结为少爷受刺激了,或者说想通了。
墨老太卿沉默了,血沙却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太卿,既然我要嫁人了,这嫁妆……”
“嫁妆墨家自会给你添置,你是墨家的嫡长孙,嫁给王爷,这嫁妆当然不能寒酸了。”
“那孙在这就先谢过太爷了。”血沙笑眯起眼睛,视线划过坐在太爷身旁一边各坐了一位衣着雍容的人。这左边蓝衣的便是二房张容希,而这右边紫衣的则是三房关婕。血沙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正色道,“还有一件事——就要麻烦太爷做主了。”
“何事?”
血沙作了揖,接着说:“孙儿发现孙儿的爹卿的嫁妆里似乎少了不少物什,比如——”血沙有意无意地看向眼神闪躲的两个人妖,他勾了勾唇,缓缓说道,“比如那一支名贵的白玉兰草簪子。呵呵~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妄动得好,说不清楚这一动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这一席话,血沙明里暗里带着刺,偏偏还笑眯眯的,一点没有怨怼的意思。可话中的意思却是实打实的,周家自从开国以来一直忠心耿耿扶持皇家,如今周家虽不参政事,但余望仍在。
以前是墨周箫雨不喜争抢,血沙却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谁敢夺了他的东西,欺到他的头上,那就别想轻松脱身。
那曾凤玟所带的发簪,可不就是墨周箫雨爹家的嫁妆。
毒门曾家,那可是墨家的表亲还是什么来着,挺厉害的角儿。
墨老太卿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他多年不理家中事物,竟没想到这些贪心的东西连周无已的嫁妆都不放过。
墨老太卿心中更是羞愧难当,他气得手直哆嗦。
“你们!你们……混账东西!”
“太爷宽心。”血沙见那墨老太卿的反应,便知道这是那些个自作主张,瞒着老太卿干得勾当,印象也稍微好了那么丁点了,墨周箫雨能活得这么大,或许,没有这老太爷的庇护是不行的,周家再强,远水解不了近渴,柯叔也不是寸步不离的。
墨老太卿见这孙那狡黠的笑,不禁又想起那不肯回家的二儿子,越想,越觉得这孙的性子怎得更像老二?!
墨老太卿心中巨惊,想起周无已宁死也要生下这孩子,难不成……
“三日之内,你们若是给出交代,若是谁敢胡来,就别怪我心狠。”这番话明显是对两房妯娌说的,墨老太卿精明的眼中情绪晦涩难懂,他缓缓站起来,“箫雨,既然你不愿回来,那边由着你罢,只是明日,我会调个小侍过来,以后嫁到王府,别让旁人说我们墨家人没有规矩!”
见墨老太卿如此强势,张容希和关婕再不敢多嘴多舌,暗中思量着如何将周无已的嫁妆还回去。
血沙应道:“是,太卿。”
“唉……以后有什么委屈,就来找太卿,太卿知道,我们墨家对不起你和你爹卿……冤孽啊……”
墨老太卿急急忙忙离去,他心中觉得不妥,要回去旁敲侧击一番。
看着墨老太卿出去,血沙强撑的身体早已支持不住,北木雪渡的那点灵能根本没什么作用,比起他强行转换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所用的灵能,如同河流与海洋的区别。
血沙突然倒下,向柯连忙将人接住:“少爷!”
血沙失去意识前只看见向柯一脸焦急的模样,他忽然想,若这人知道自己不是墨周箫雨,柯叔还会不会这么担心自己?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第六章 晕倒


圣王朝的圣皇陛下,冷若冰霜,相貌俊美,十足的一个冰美人。美则美矣,被那冰渣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可是叫人如过死境。
铩羽舔了舔干燥裂开的嘴唇,在这三伏天里愣是满头大汗。
天知道他在御书房里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圣皇陛下也一直在上面批改折子,早朝都没去上,看也不愿看他一眼。
铩羽心中苦涩,当年一时冲动铸成大错,才逃得远远的,不敢再回来。而今看来,这人怕是恨他入骨了。
这时候,一侍卫从外面跑进来,道:“陛下,北王爷求见。”
圣皇手一顿,抬眼看了下低着头的铩羽,而后稳稳将朱笔放下,声音毫无起伏:“偏殿。”
“是,陛下。”
圣皇走下台阶,目光紧缠在铩羽身上,他渐渐靠近,然后,就在铩羽心中越发忐忑的时候,圣皇毫不犹豫地擦身而过,只留下一片冷清的轻风,夹杂着淡淡的冷香。
北木雪正在偏殿品茶,这时圣皇出来,他稍一愣,将茶盏放下准备行礼,只见圣皇小弧度地抬了下手,意思是见他不必多礼。
北木雪也不虚做,坦荡地坐下,随意但又不放肆。
北木雪想了想,问道:“皇兄可有事?”
圣皇若有所思地看了北木雪一眼,而后淡漠地说道:“无。”
北木雪早已习惯了自家皇兄的性子,见圣皇不肯说,他也就不多问,反正能影响到他这皇兄的心绪的人,除了铩羽,他想不到第二位。
“亲事臣弟同意。”不等圣皇说,北木雪主动提起,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不禁微微勾起,旋即想起柏川说的消息,北木雪脸色又微沉下来,“皇兄,离十年一次的七国界合庆典只有三个月了,期间老鼠放肆,皇兄定要小心。”
知道北木雪是真的担心自己,圣皇冷毅的脸庞稍微软化,他说道:“老鼠而已。”
“明白了。庆典的人选皇兄可有意了。”
“文有,武无。”三年前的武斗,便是北木雪一举成名,今年的庆典北木雪自然是不能再参战了。但比北木雪还强,或者相差无几的人,着实不好找。
“哪?”
圣皇沉吟片刻,颔首同意:“你去办。”
“遵旨。那臣弟就先退下了。”
“嗯。”
“皇兄,若是真心放不下,便不要放下。铩羽不会成为您的软肋。若是他再离开,臣弟也没把握能把他带回来了。”
当年铩羽离开帝都后,失踪了半年,没有人找得到他的踪影,最后铩羽来到军营,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北木雪确是知晓,他少了最重要的东西。在战场上,铩羽简直就是不要命地在厮杀,他是找死的。这些北木雪没有告诉圣皇,因为他深知,铩羽的骨子里和血沙很像,骄傲、倔强、不肯低头,即使心里再痛,也不肯服软。如果圣皇真的放不下,就必须服软,但要一个君王低头,恐怕是太过困难。
北木雪思绪一动,临走前给圣皇陛下落下一个惊雷,“对了,枫嘉楼的国君似乎对铩羽有意。”
圣皇陛下听到北木雪说的话后,自动将话过滤成枫嘉楼的国君对铩羽有意,然后升华提炼成枫嘉楼的国君和铩羽有一腿!
北木雪早料到如此,在圣皇还未反应过来时,悄无声息地溜走。
反观还跪在御书房的铩羽,突然后背一凉,心里诡异地冒起危险的信号。
嘭!
御书房的大门突然被用力打开,敢在这里这么大胆的,不用猜铩羽也知道是谁了。
果然,身后响起冷得快要掉渣的声音,“滚出去。”
一干人等连忙出去,生怕慢了点就会掉脑袋。
门被关上后,房里安静得诡异。
铩羽听到那脚步声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停住。
“站起来。”
站起来。
说来轻松,铩羽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双腿早已没了知觉。等他慢吞吞地站起来,刚站好,身体就往前倒去。
腰腹一紧,铩羽后背紧靠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呼吸间全身那陌生而又熟悉檀香。
铩羽呆呆的靠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连腿都不麻了,他才反应过来。吓得想跳开,却被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呃……”耳垂突然被含进一个温热柔软的一方,铩羽身体微微轻颤,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陛、陛下?你……你在做什么?”
圣皇动作未停,一只手已然探向铩羽的胯下……
语气冰冷得根本和说的就是两回事儿,“勾引你。”
铩羽连忙抓住圣皇的手,这一抓,没曾想踩到了禁区。
圣皇将铩羽转过身来,抵到最近的柱子上,眼神冰冷得要掉出冰渣子下来。
铩羽撇开头,双手握紧成拳,他有点期望,又有点害怕。直到听到一贯淡漠的圣皇激动地质问自己时,他才愣住,对现在这是情况表示莫名其妙。
“你,这么不愿意看到我?”圣皇将铩羽的脸板正,瞪着对方的眼睛,声音有了丝火气,“我不会放你和埕垣畀汐(枫嘉楼的国君)在一起,你再敢逃走,我就把你用链子栓起来!打断你的腿,废了你的灵源!”
铩羽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失控过,他永远都是面不改色,就算被他强迫那次,也只是稍显不同。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都布满了红血丝,里面凝聚着某种危险的东西。
原以为这个冷漠淡然的君王对他不屑一顾,没想到,竟是这样的。
铩羽想站好,但他的肩膀被圣皇单手手肘压着,下颚被圣皇的另一只手钳制着,整个上身动弹不得。
不过手还是能动的。铩羽抬手抱住面前的人的腰,用力往怀中一拉,七年不见,怀里的人瘦了好多。
“圣皇,我不知道你说的埕垣畀汐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逃过。我只是……怕你恨我,所以不敢见你。”
“你和埕垣畀汐有一腿。”
“我只是碰巧认识他。”铩羽满足地在心上人的颈窝蹭了蹭,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就此喜欢我,可这与我何干?”
“那……唔……”圣皇想了想,还要问什么,铩羽不耐烦地隔着衣服啃上圣皇胸前的小豆,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不是说要勾引我吗?陛下……”
圣皇身体微颤,他缓了缓,将盘扣解开,玄色的龙袍被扔在地上,两具修长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紧密而狂热……
“北泓溘……泓溘……”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刚出皇城,北木雪就往城西方向去,没分别多久,他就想那个曾经只在梦中相见的人了。
今日天气不太好,细雨连绵不断,而且城西人烟萧条,尽管是在帝都城里,地上却十分泥泞。
夜色将至,路上只有单形影的个把行人。
记得梦里面血沙喜欢吃甜食,北木雪还特意跑去桃泉居,买了热乎的桃花糕。为了防止冷点,他小心放在怀里,跑得飞快,也不管弄得这满身泥巴。
来到城西这边,北木雪找了挺久才找到血沙住的别院。
也难怪北木雪找不到,这院子从外面看,破败得和鬼屋没什么两样,门上连块牌匾都没有,能找到就不错了。
大门是大敞着的,里面一个仆人也没有,静悄悄的,这么晚了都没掌灯。
北木雪瞧着奇怪,便自己进去了。
这院子从外面看着吓人,里边也显得有些僻静阴森,时不时响起风吹动树梢的声音,沙沙作响,倒是有点群魔乱舞的样子。
不过这院儿里虽然破旧,打扫得却是十分干净整洁的,种着不少名贵的花草,养得极好,看着就知道是用了心的。
等北木雪找遍院里院外,愣是没一个人也没看到,怀里的糕点已经冷却。北木雪面无表情地站在雨中,这雨渐渐有些大了,有点凉。
北木雪觉得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血沙瞒着他什么事。
突然,北木雪眼神一凝,他发现地上有两道不太明显的车辙印,北木雪寻着这车辙印一直走,直到在城门附近失去了踪迹。
北木雪脸色有点难看,无处可寻,只能回无名楼。
那包糕点早就在半路上掉进了泥中,肯定是不能再吃了,心中有着难以忽视的失落感。



无名楼里,老头儿还在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这竹泪果真是醇厚清新,他老头子还真舍不得一次喝完呐。
见老头儿一个人也能喝得醉醺醺的,月红锐和柏川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圣医老头,圣医老头……”
老头儿突然抬起头,眯着眼睛四处瞧:“咦?谁在喊我?”
柏川没见过向柯,月红锐还记得白日里那个气跑了曾凤玟的孱弱美人,这声音似乎就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个老仆。
月红锐立马起身朝门外跑去,便看见那个佝偻的老仆正气背着他家少爷,面色焦急。
“月公子,可看见圣医了?”
“他就在这儿。”月红锐急忙跑过去,帮向柯扶着血沙,往屋里去,顺便关上房门。
周围的人见没戏可看,纷纷散了。
柏川见月红锐和向柯扶着的人,就想到这不是先前从王爷房里出去的人吗?!
那不就是……
“……!!”柏川一把夺过老头儿的酒,抓着老头儿使命地摇,“师父!快给我醒醒!”
“干嘛呀?”老头儿扭动着想要挣开,可就是挣不开,他虚着个眼睛,不满地骂骂咧咧, “嗝~干什么嘛!老头儿我嗝~还没喝够呢!”
“爷的未婚卿!”
“啥?”老头儿看也不看,还伸手去摸酒壶。
“哎呀,你快醒……”柏川还在哄老头儿,突然看见他们要将血沙往自己床上放,他心里一跳,登时想起之前遇到铩羽是得到的忠告,立马吼道,“住手!”
这气势,吓得月红锐抖了抖,“怎、怎么了?”
柏川深呼了一口气,变回了之前那个温润淡定的柏川:“月公子,劳烦您带公子去爷的房间,在下需要给圣医大人醒醒酒。”
“啊?好、好的。”月红锐小鸡啄米般点头应道,看向柯一副老骨头都快散架的样子,他干脆直接背着血沙就走。
“老头儿,快醒醒……”
见月红锐将血沙带走,柏川总算松了口气,若是被王爷看到王卿躺在他床上,他估计不死也得脱成皮。
要知道作为一个有眼力的人,只要看到白日王卿和王爷的眼神,简直是想把对方吃下去。
柏川可还记得王卿临走前,他好奇地看了一眼,王爷那表情,简直比要吃人还可怕。
“老头儿……”
“酒~我的酒~”
“……”
柏川沉默片刻,觉得还是只有老办法了,于是乎,他平淡地说,“师父,您再不醒,我就把您酒窖里的酒全砸了!”
“!!!”
一听心爱的酒要被砸了,老头儿立马酒醒,眼睛瞪得老圆,中气十足道:“你敢!”
“不敢不敢!”
柏川连忙把老头儿拉离桌边,“快快快!快去看看王卿,我是不敢,但若是王卿出了什么事,别说你的酒窖被砸,小心王爷让陛下下旨,让整个皇朝都不准卖酒给你。”
老头儿一听到北木雪,立马怂了,耸拉着脑袋,只好委屈地跟着柏川走。
“这……”老头儿把着脉,表情郑重严肃,没再有往日里的半点疯癫模样。他昨日把的脉确实无什么不妥,更没探出这墨家的嫡长孙竟然是上三甲等的灵能传承者。只是他灵源之中空空如也,只有一丝溪流般的灵能在滋润着他的命脉。“快把北木雪找回来,普天之下唯有他救得了墨周箫雨了。”
“我去找爷。”柏川脚下生风,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向柯听到这话,完全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老头儿表情纠结:“我也不知道墨周箫雨一身的灵能去了哪里,他的灵源枯竭,唯有一丝灵能在护着他的命脉。倘若这点灵能也消散了,他必死无疑。”
向柯更不信了,他语无伦次地解释:“可我家少爷他、他根本就没有修习灵能啊!”
“这不可能。”老头儿惊愕地看向向柯,而向柯的表情却不是在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老头儿重新诊脉,结果依旧如此,他摸着胡子,想了想,道,“确实是有灵能的。而且至少是上三甲等。或许是差点淹死,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阴差阳错地觉醒了。”
月红锐震惊道:“上三甲等!”
“厉害吧?”
“好厉害啊。”
“厉害也没用。”老头儿揉了揉红鼻子,“再厉害也得有命才行。”
月红锐又问:“为什么只有北木雪能救墨周箫雨?”
“因为除了北木雪以外,我想不到还有谁是上三甲等的传承者。”
月红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竟然是北王爷啊……”
“……”老头儿自觉自己说错了话,被柏川瞪了一眼后,不敢再说话。
向柯任那二人东一句西一句,自个儿木头人一般站在旁边,担心地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少爷。
老头儿看了眼杵在那边的向柯,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红儿啊,看你闲得无事,就帮我去熬点东西吧。”
“啊?”
“啊什么啊?”老头儿从怀里摸了半天,拿出一瓶朱红色的瓷瓶,递过去,“喏,把这个拿去掺三碗水熬成一碗,记得,不管药罐里发出什么声音,都不能打开。直到没有声音后,也就熬得差不多了。”
月红锐点点头:“好。”
房里很快重归了寂静,老头儿最不喜这样静悄悄的环境,他不停地瞅着木然站着的向柯,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说小向,老朋友见面,用不着这么冷漠吧。”
“喂,姓向的,好歹说句话呗。”
“向柯!”
一直没反应的向柯突然动了,佝偻的后背立得笔直,整个人的气势都大不相同了。
前后的对比如同两个人,向柯沉声说道:“噤声。”
“我知你现在不愿回忆往事,我也没想告诉谁你还活着。可你真的忘记了吗?还是看开了?”老头儿重重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过你你自己了。”
“我……对不起丞相!是我的错,我救不了丞相也保护不了少爷!”向柯垂下头,悲痛欲绝地低喊着。
这么多年来,向柯无时无刻不受痛苦折磨,每每看到少爷越渐张开的相貌,他就会更勤一分想起那个风华绝代的人!
“放宽心吧,向柯。三小子并不是你害死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根本做不了什么。”
“是我太笨了……”
向柯突然不再说话,重新变回那个佝偻老仆的样子。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噗——【一口凌霄血!】宝宝明明没有写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何被吞!!噗!!!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第七章 蛊人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第八章 灵源


蛊人的小小插曲似乎被两位当事人抛在脑后,没人发现一个黑影从无名楼后院悄然离去,行迹唯一,动作极不自然……
找守夜的小二换了房间,北木雪接过钥匙,并把屋里损坏的东西给了赔偿后,牵着半睡半醒的血沙离开。
血沙几乎是将整个身体的重量挂在北木雪的身上,其实他并不累,就是有点享受这种被人迁就的感觉。很新鲜,也很舒服,毕竟除了曾经有过短日相处的队友以外,血沙从没对人产生过依赖,即便是队友,也在依赖产生之前,都被那个男人抹杀了。
新换好的房间在之前的房间的楼上一层,正对东方,是个好位置。进了房间后,血沙一改方才困顿的模样,他环顾了一圈后,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
连绵的小雨已经停下,乌云散开,露出弯钩似的月牙,在夜幕之下显得可爱极了。
血沙不禁想起了北木雪身上的月之印记,淡金色的月,周围环绕了银蓝色的云雾图腾,美轮美奂。
血沙半眯着眼睛靠在窗前,不知是在赏月,还是在出神,直到北木雪都将床铺铺好了,他才回过神,拖着嗓子喊:“我饿了——”
慵懒的语气,合着血沙有些干渴而显得沙哑的声音,在这朦胧的月色之下,变得暧昧之极。
咳!其实他就是真的肚子饿了!他才不是想一个男人想到走神,想到脸红心跳,还乱找借口转移注意力!
事实上,只要灵源运转,以血沙恢复的灵能来看,是足以满足身体的机能运进的了。
北木雪虽然疑惑,但并没多问,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包东西,在递给血沙的时候犹豫了。之前买的桃花糕都没了,这个糕是之前北木雪,试着做来玩的,后来还剩了些就随手放进储物袋,虽然他的储物袋能藏鲜,可是这毕竟都做了有四五天了。而且北木雪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糕点了,别的吃食,做出来的跟毒药是同宗。
想了想,北木雪还是觉得另去厨房找点吃食,实在没有就去夜食店买。但在他准备收回去了时候,血沙就将那包东西抢过去了。
血沙半点不客气,拆开纸包,隔着纸都能闻到淡淡的香甜,他似乎猜到里面是什么,他眼睛亮得发光,在完全拆开之前,他问道:“这是什么?”
北木雪微微抿了下唇,他有点紧张,但还是诚实地回答了:“海棠糕。”
浅黄色的纸被打开,里面还垫了两层薄薄的米纸,米纸是半透明的,浅粉色的糕点垒成一小摞,可爱而乖巧。在纸包被打开的一瞬间,那股隐晦的清香似乎被打破了隐形的屏障,香味儿浓郁了几分,也诱人了几分。
血沙伸手要拿糕点,北木雪见此连忙阻止:“这时间做的有些长了,还是不要……”
血沙躲过北木雪的手,捻起一块就塞进嘴里,虽然已经凉了,但糕点依旧松软可口,甜而不腻口,包裹着淡淡的海棠香。
“奇怪,海棠花怎么会有香味?”血沙嘴里包着糕点,说话含糊不清,但北木雪却依然听得清楚明了。
不急不慢地到了两杯清水,夜里喝茶不易入睡,体贴地将杯子放在血沙手边,北木雪才娓娓道来:“海棠本无香,而昌州的海棠花,闻名天下,不为其他,只因唯有昌州之海棠,有淡淡的芳香,盛开时犹如一片片霞云。花期尤短,花败后结拇指大小的青果。”
“这海棠糕不会是你做的吧?”血沙挑了挑眉,见北木雪的表情他便知道自己没猜错,喝了口茶,又捻了一块,一边吃一边称赞,“手艺不错。”
可不是奉承话,这可是血沙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了,没有之一。就像……
就像是特意迎合他的口味一样。
北木雪喉头动了动,探出身子给血沙擦掉粘在嘴角的糕点沫,血沙就坐在桌子对面。
见此,血沙倒是坦荡的很,捻了一块糕点塞给北木雪。
“对了,方才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阳木精血。”北木雪将口中的糕点吃完后,舔了舔嘴角,道,“你现在感觉如何?老头儿说你的灵源几近枯竭,有性命危险。还说要我用灵能带动你的灵源运转,但我还什么都没做,你便醒了。”
“嗯。”血沙含糊其辞地应了声,他拍了拍手,难得解释,“我的身体里面没有你们所谓的灵源,下午晕倒只是灵能用干了,有点疲倦,喏——”说着,血沙伸出右手,食指的指尖上冒出一个红色的小光点,紧接着快速旋转,实体化,然后凝结出一颗鲜红色的晶体,越变越大,直到拳头大小才停下变化,晶体的周围环绕着一些珍珠大小的碎晶体,闪烁着点点辉光,璀璨夺目。
看到这般奇异的现象,饶是北木雪也一时哑然失声:“这……”
血沙勾起唇角,一字一顿地说:“这才是我的灵源。”
北木雪的眼睛难以觉察地睁大,瞳孔缩小了几分,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也足以证明了北木雪的震惊!
“快收回去!”
北木雪的语气十分严厉,而起很是急促,他的表情不再平静,而是担忧着什么。
血沙心里疑惑,却还是听话的将晶体收回,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北木雪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他已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平心静气地解释道:“灵源外结,便意味着灵能生生不息。灵能结晶,则晶体的精纯程度远胜于灵气的精纯程度。而且,灵源结晶是可以被人为剥去的,也就是说,刚才你展现出来的灵源,就是传闻中早已销声匿迹的灵源结晶。若被别人晓得,甚至会引起骚乱。”
“哦?怎么剥?”
“……”北木雪觉得有些头疼,“你的灵源外面不是环绕着许多小晶体吗?那些结晶是可以脱离灵源本体的。不要拿出来……”
“哦。”
北木雪:“……”
“也就是说这些结晶等于移动灵源,吸收他们,会比在自然中汲取的事半功倍。而我就成了个永远不会枯竭的备用灵源。”
“没错。”
血沙不甚在意地罢手,将最后两块糕点也吃了干净,再灌了一口白水:“糕点不错,还有吗?”
突然转开话题,北木雪明白血沙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了,于是乎顺着这话说道:“海棠要三月份才来,如果你想看的话,需等明年了。”
血沙横了北木雪一眼,声音微扬:“谁说我想要去看花了?困了!睡觉!”
血沙面朝里墙,背对北木雪,他狠狠地咬了咬被子角,心里不爽急了,这个木头,真当他是傻的吗?
这是攸关性命的东西自己当然知晓了,他才不会给无关紧要的人看呢。
你个笨木头,蠢木头!
以后你想看也不给你看!
血沙一双凤目睁得老大,几乎要将墙壁盯出来个洞才肯罢休。
北木雪愣愣地看着突然耍性子的人,他坐在桌子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关灯!”血沙恶声恶气地说道,明显是在故意赌气,“点着灯怎么睡啊!”
话语未落,房里就暗了。
房间里突然暗得紧,桌子什么声响也没有,血沙连北木雪的呼吸声都听不到,总算忍不住开口:“还傻愣着干嘛?不睡啊。”
过了几秒,背后响起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脚步声慢慢靠近,身后响起悉悉嗦嗦的布料摩擦声,紧接着床的外侧明显一沉,血沙暗自心惊,身后的呼吸声轻得近乎能隐藏于空气之中。
当北木雪完全躺在床上,血沙突然翻过身,两人面对面靠得很近,血沙故意将一条腿挤进北木雪的腿间,手臂伸进衣服里,揽住里面的结实劲瘦的腰身。
“血沙,我……”
“从今往后,我是墨周箫雨,与你有婚约的那个人。”
北木雪听到这句话,猛地心跳加速,若不是躺着,头发解了,定能看见他那通红的耳垂,北木雪低声说道:“如此,你便是我的。”
血沙,不,该是墨周箫雨,他他收紧了手臂,几乎整个人都要镶嵌进北木雪的身体,他轻叹道:“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什么都没有能让我在意的。直到那天在河边醒来,我看到了你,不晓得为什么,就那么莫名的让我心里冒出一点能够称得上是安宁的东西。”
北木雪觉得心跳得更快了,他反抱住墨周箫雨,像安抚动物一般抚摸着墨周箫雨的后背,他却不自知,自己的动作笨拙而温柔,更像一只收敛起利爪和獠牙的野兽。
寂静的夜,如此漫长而美好,一个等待的心和一个漂泊的心终于相遇,停靠……
——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包括我的性命。
北木雪心里这么想,但有时候,话说出来反而显得太轻浮,他只要做到就好。在未来的时间里,他会用一切来证明,血沙选择自己,不会是错误的决定!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第九章 多事
从真正来到这个世界,已过了四日。连续几天的阴雨连绵之后,今日总算引来了难得的大晴天,金色的阳光从半敞开的窗户照射进开,显得干净、明媚。
“啾~啾啾~”
一只二指半大小的蓝色小鸟婷婷落在窗衔上,叫得欢快,一蹦一蹦的,小巧的嘴喙时不时啄下窗户框,似乎对这样的好天气而感到愉悦。
床上,两具身体相拥而眠,千万缕青丝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北木雪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清明的眸子倒映着抱着他的人的脸,北木雪这才抑制住身体的本能攻击在床上熟睡的另一人。
差点就没过脑子,干了蠢事。
北木雪刚从边关回来,离上次离别帝都已有七年有余,加上北木雪一直留恋战场,十六岁之后更是长时间逗留与边关与军营之中,在帝都的时间少之甚少,呆得最长时间的莫过于二十岁成年礼的时候。虽说北泓溘在叫北木雪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到给这个迟迟不肯归家的弟弟建府,但因为中途出了些差错,到现在还没竣工。
所以北木雪到现在还是“无家可归”,这几日一直在无名楼住着,据说,还有小半月就能完成搬迁。
在某些方面特别迟钝的北木雪,这才惊觉他的衣服,又——不见了!
几乎每天早晨,北木雪都会经历或衣服或裤子或衣服和裤子不见,明明在前一天晚上睡觉前他是穿戴好的,可衣物始终坚持不懈地“消失”。
北木雪小幅度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裤子也没了,身上光溜溜的,还贴着另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与己不同,对方的身体柔韧,即使有的地方有疤痕,也照样不影响对方的魅力,更有种凌虐的凄美。
想到这,北木雪情不自禁,瞬间红了耳根。
就在这时,墨周箫雨动了,他突然往北木雪身上贴近,一脚跨在北木雪的身上,脸深埋进北木雪的颈脖,蹭了蹭,手还环抱着北木雪的腰背上没松开。
这样一动,导致两个本就贴近的人离得更加紧密了,几乎毫无缝隙。
北木雪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喜欢了十年的人,就在咫尺,那种感觉,好像每一寸被触碰的皮肤都要烧起来,烫得不行,似乎要将他整个人融化!
在胡乱走神发呆的北木雪突然感觉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他回过神,这才发现墨周箫雨不知何时醒了,而且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那双优雅的凤目似乎在好奇地问——这木头在想什么?
北木雪脑子里轰的一炸,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他很快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就那种好像对方欠了他千百万两银钱的表情。
轻挑着眉,墨周箫雨在北木雪怀里蹭了蹭,然后才念念不舍地放开北木雪,松手前还在身上上摸了一把。少有人知,他有一个变态的习惯,就是一个人无法入睡。他喜欢抱着温暖的人入睡,但作为杀手,他的仇家多得数不清,就必须时刻警惕任何人。他不知道这两者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只记得曾经有个男人,他们的关系有点暧昧,事实上,他们之间连一个亲吻都没有,他只是把男人当成抱枕,一个催眠玩偶。
但男人,是仇人的儿子。
男人自以为得到了他的信任,在某一天深夜,乘着他熟睡,男人对他拔出了枪。
结果毫无悬念,男人死了。
男人到死都不知道,杀手血沙之所以令人望而生怯,不仅仅是他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也不是他毫无弱点,而是他有弱点,就大大方方地摆在那里,但却动不了他分毫。而没有意识控制的血沙,是最危险的,他的每一寸肌肉、每一块骨骼,都调整到极致,是真正的屠戮机器。
当他血沙醒过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早没了气的男人,死得挺丑,头都被打爆了,哪还能看得出来原样?
血沙当时觉得有点恶心,有点影响一大早的好心情,他嫌恶地将早死透了的男人扔到一边,此后便再也没找过别人充当抱枕,抱着尸体睡觉这种事他不想再经历这种事,他又不是恋尸癖。
也就是自那以后,他就再没睡过一次好觉。就这么一直到遇到北木雪,他能睡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心安。
墨周箫雨坐起身来,伸了个大懒腰,北木雪跟着坐起来,他便顺势靠在北木雪的身上,半眯着眼睛,流露着强烈的魅惑之色。
北木雪捡起被挤在角落内衫,随意披在身上,他扶着墨周箫雨自己坐到床边,没有穿衣裤,全身空落落的暴露在空气中,那感觉极没安全感。北木雪轻轻勾手,放在屏风上的衣服被隔空取过来。他将墨周箫雨抱起来放在腿上,熟练地给墨周箫雨穿衣,一件一件,很仔细,也十分有耐心,像是做了好多次了,过程中墨周箫雨也完全配合地抬手、仰头……
给墨周箫雨穿好后,北木雪将人放下,三两下穿好衣裤,那干净利落得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洗漱的用水都在门口放着,还是热的。
墨周箫雨安分地坐在凳子上,视线跟着在他面前晃的北木雪一起晃,似乎就是这么顺理成章的,这个人进入了他的生活,而他自己更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再不是那个令人敬畏恐惧的杀手,他只是一个世家子弟,还是最不起眼的那种。
结果递到眼前的毛巾,墨周箫雨一道古怪的思绪划过心头,他是真的和从前告别了。
柔软温热的毛巾覆盖在脸上,热气舒缓着他的每一根紧绷的神经,墨周箫雨闭着眼睛感受着这温度,好一会儿,他拿开毛巾,抬眼望向正半跪在地上给他整理衣摆的北木雪,那姿势显得无比虔诚。
墨周箫雨心中重重一震,这个人,真是要将他宠坏!
洗好了,墨周箫雨将毛巾放到脸盆旁边,北木雪毫不嫌弃拿起墨周箫雨用过的毛巾自然地用起来。
这个地方洗漱不用牙膏牙刷,而是用一种药液,将药液包在口中含一含,就能清洗干净口腔里的牙垢和细菌。闻着有点似茶,但这味道就……十分恶心人,又酸又苦。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墨周箫雨是绝对不肯碰的。
含着着药液,墨周箫雨的脸都皱成了包子,吐出来的时候甚是迫不及待。
这表情,完全像个闹吃药的小孩子。
北木雪忍俊不禁,顺手将洗好的毛巾搭在架子上后,带着还苦着脸的墨周箫雨下楼。
柏川、月红锐、向柯和老头儿四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一方桌向柯和圣医老头各占据一边,上位留空,柏川与月红锐共坐在下位。
见北木雪和墨周箫雨下来,柏川正欲站起来,就被北木雪一个眼神止住了。
而向柯早已哆嗦着腿小跑过去,拉着墨周箫雨一通查看,自从知道蛊人世间之后,向柯每天早晨见到墨周箫雨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墨周箫雨仔仔细细地检察检察,墨周箫雨出了事,向柯也没心情去管墨老太卿新调来的小侍,就怕自己的宝贝小主子出个什么不测。
“少爷,你觉着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柯叔,你且放心。”知道向柯是担心这个身份的主人,就是不晓得他知道这个墨周箫雨早已不再是墨周箫雨了,会是何等的表情。墨周箫雨对向柯倒也不存在什么内疚之类的情绪,但凡笑了笑。
北木雪和墨周箫雨并坐在长凳上,月红锐点头示好,这几日他们和月红锐的关系挺近,这人武力不怎么样,但天文地理、诗词歌赋却是十分精通,这点倒是和北木雪的暗月卫颛孙灭情不相上下。
老头儿已不管不顾吃了起来,一碗清汤面也吃得十分津津有味。
北木雪温声问道:“想吃什么?”
对于北王爷一改平常的态度,除月红锐以外,众人在第一天早饭时都目瞪口呆,到现在已经完全免疫了。
而北木雪似乎一直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他眼中古井无波,只在听到墨周箫雨的回答时,波光微柔。
墨周箫雨:“海棠糕。”
这个回答,几乎每顿饭食都会从墨周箫雨的嘴边冒出来,但北木雪的答案则是无奈,“没有。”
“唔……”墨周箫雨皱着眉想了半天,似乎非常烦恼,“那你看着点吧,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北木雪无奈地看了墨周箫雨一眼,对一旁候着的店小二道:“两笼蒸饺,两碗松米粥。”
“好嘞~客官稍等~~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第九章 多事


从真正来到这个世界,已过了四日。连续几天的阴雨连绵之后,今日总算引来了难得的大晴天,金色的阳光从半敞开的窗户照射进开,显得干净、明媚。
“啾~啾啾~”
一只二指半大小的蓝色小鸟婷婷落在窗衔上,叫得欢快,一蹦一蹦的,小巧的嘴喙时不时啄下窗户框,似乎对这样的好天气而感到愉悦。
床上,两具身体相拥而眠,千万缕青丝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北木雪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清明的眸子倒映着抱着他的人的脸,北木雪这才抑制住身体的本能攻击在床上熟睡的另一人。
差点就没过脑子,干了蠢事。
北木雪刚从边关回来,离上次离别帝都已有七年有余,加上北木雪一直留恋战场,十六岁之后更是长时间逗留与边关与军营之中,在帝都的时间少之甚少,呆得最长时间的莫过于二十岁成年礼的时候。虽说北泓溘在叫北木雪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到给这个迟迟不肯归家的弟弟建府,但因为中途出了些差错,到现在还没竣工。
所以北木雪到现在还是“无家可归”,这几日一直在无名楼住着,据说,还有小半月就能完成搬迁。
在某些方面特别迟钝的北木雪,这才惊觉他的衣服,又——不见了!
几乎每天早晨,北木雪都会经历或衣服或裤子或衣服和裤子不见,明明在前一天晚上睡觉前他是穿戴好的,可衣物始终坚持不懈地“消失”。
北木雪小幅度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裤子也没了,身上光溜溜的,还贴着另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与己不同,对方的身体柔韧,即使有的地方有疤痕,也照样不影响对方的魅力,更有种凌虐的凄美。
想到这,北木雪情不自禁,瞬间红了耳根。
就在这时,墨周箫雨动了,他突然往北木雪身上贴近,一脚跨在北木雪的身上,脸深埋进北木雪的颈脖,蹭了蹭,手还环抱着北木雪的腰背上没松开。
这样一动,导致两个本就贴近的人离得更加紧密了,几乎毫无缝隙。
北木雪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喜欢了十年的人,就在咫尺,那种感觉,好像每一寸被触碰的皮肤都要烧起来,烫得不行,似乎要将他整个人融化!
在胡乱走神发呆的北木雪突然感觉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他回过神,这才发现墨周箫雨不知何时醒了,而且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那双优雅的凤目似乎在好奇地问——这木头在想什么?
北木雪脑子里轰的一炸,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他很快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就那种好像对方欠了他千百万两银钱的表情。
轻挑着眉,墨周箫雨在北木雪怀里蹭了蹭,然后才念念不舍地放开北木雪,松手前还在身上上摸了一把。少有人知,他有一个变态的习惯,就是一个人无法入睡。他喜欢抱着温暖的人入睡,但作为杀手,他的仇家多得数不清,就必须时刻警惕任何人。他不知道这两者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只记得曾经有个男人,他们的关系有点暧昧,事实上,他们之间连一个亲吻都没有,他只是把男人当成抱枕,一个催眠玩偶。
但男人,是仇人的儿子。
男人自以为得到了他的信任,在某一天深夜,乘着他熟睡,男人对他拔出了枪。
结果毫无悬念,男人死了。
男人到死都不知道,杀手血沙之所以令人望而生怯,不仅仅是他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也不是他毫无弱点,而是他有弱点,就大大方方地摆在那里,但却动不了他分毫。而没有意识控制的血沙,是最危险的,他的每一寸肌肉、每一块骨骼,都调整到极致,是真正的屠戮机器。
当他血沙醒过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早没了气的男人,死得挺丑,头都被打爆了,哪还能看得出来原样?
血沙当时觉得有点恶心,有点影响一大早的好心情,他嫌恶地将早死透了的男人扔到一边,此后便再也没找过别人充当抱枕,抱着尸体睡觉这种事他不想再经历这种事,他又不是恋尸癖。
也就是自那以后,他就再没睡过一次好觉。就这么一直到遇到北木雪,他能睡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心安。
墨周箫雨坐起身来,伸了个大懒腰,北木雪跟着坐起来,他便顺势靠在北木雪的身上,半眯着眼睛,流露着强烈的魅惑之色。
北木雪捡起被挤在角落内衫,随意披在身上,他扶着墨周箫雨自己坐到床边,没有穿衣裤,全身空落落的暴露在空气中,那感觉极没安全感。北木雪轻轻勾手,放在屏风上的衣服被隔空取过来。他将墨周箫雨抱起来放在腿上,熟练地给墨周箫雨穿衣,一件一件,很仔细,也十分有耐心,像是做了好多次了,过程中墨周箫雨也完全配合地抬手、仰头……
给墨周箫雨穿好后,北木雪将人放下,三两下穿好衣裤,那干净利落得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洗漱的用水都在门口放着,还是热的。
墨周箫雨安分地坐在凳子上,视线跟着在他面前晃的北木雪一起晃,似乎就是这么顺理成章的,这个人进入了他的生活,而他自己更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再不是那个令人敬畏恐惧的杀手,他只是一个世家子弟,还是最不起眼的那种。
结果递到眼前的毛巾,墨周箫雨一道古怪的思绪划过心头,他是真的和从前告别了。
柔软温热的毛巾覆盖在脸上,热气舒缓着他的每一根紧绷的神经,墨周箫雨闭着眼睛感受着这温度,好一会儿,他拿开毛巾,抬眼望向正半跪在地上给他整理衣摆的北木雪,那姿势显得无比虔诚。
墨周箫雨心中重重一震,这个人,真是要将他宠坏!
洗好了,墨周箫雨将毛巾放到脸盆旁边,北木雪毫不嫌弃拿起墨周箫雨用过的毛巾自然地用起来。
这个地方洗漱不用牙膏牙刷,而是用一种药液,将药液包在口中含一含,就能清洗干净口腔里的牙垢和细菌。闻着有点似茶,但这味道就……十分恶心人,又酸又苦。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墨周箫雨是绝对不肯碰的。
含着着药液,墨周箫雨的脸都皱成了包子,吐出来的时候甚是迫不及待。
这表情,完全像个闹吃药的小孩子。
北木雪忍俊不禁,顺手将洗好的毛巾搭在架子上后,带着还苦着脸的墨周箫雨下楼。
柏川、月红锐、向柯和老头儿四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一方桌向柯和圣医老头各占据一边,上位留空,柏川与月红锐共坐在下位。
见北木雪和墨周箫雨下来,柏川正欲站起来,就被北木雪一个眼神止住了。
而向柯早已哆嗦着腿小跑过去,拉着墨周箫雨一通查看,自从知道蛊人世间之后,向柯每天早晨见到墨周箫雨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墨周箫雨仔仔细细地检察检察,墨周箫雨出了事,向柯也没心情去管墨老太卿新调来的小侍,就怕自己的宝贝小主子出个什么不测。
“少爷,你觉着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柯叔,你且放心。”知道向柯是担心这个身份的主人,就是不晓得他知道这个墨周箫雨早已不再是墨周箫雨了,会是何等的表情。墨周箫雨对向柯倒也不存在什么内疚之类的情绪,但凡笑了笑。

北木雪和墨周箫雨并坐在长凳上,月红锐点头示好,这几日他们和月红锐的关系挺近,这人武力不怎么样,但天文地理、诗词歌赋却是十分精通,这点倒是和北木雪的暗月卫颛孙灭情不相上下。
老头儿已不管不顾吃了起来,一碗清汤面也吃得十分津津有味。
北木雪温声问道:“想吃什么?”
对于北王爷一改平常的态度,除月红锐以外,众人在第一天早饭时都目瞪口呆,到现在已经完全免疫了。
而北木雪似乎一直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他眼中古井无波,只在听到墨周箫雨的回答时,波光微柔。
墨周箫雨:“海棠糕。”
这个回答,几乎每顿饭食都会从墨周箫雨的嘴边冒出来,但北木雪的答案则是无奈,“没有。”
“唔……”墨周箫雨皱着眉想了半天,似乎非常烦恼,“那你看着点吧,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北木雪无奈地看了墨周箫雨一眼,对一旁候着的店小二道:“两笼蒸饺,两碗松米粥。”
“好嘞~客官稍等~~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第十章 决定


北木雪不喜欢吃东西,他做的食物,除了糕点,其他的堪称剧毒。就因为他梦中的那人除了杀人之外,最喜欢吃的就是糕点,但北木雪做的其他食物,堪称毒药。
没错,墨周箫雨最爱的就是糕点,这个特殊的甚至偏女性的爱好,来自于墨周箫雨还没正式成为血沙之前,脱离那个地方之后,从来就没吃过一顿正常的食物,虫子、树皮、毒蛇、腐尸肉……只要是能支持他活下去的能吃的东西,他没有没吃过的,直到后来发生的某些事,他遇到了某些人,他得到最美味的食物。
墨周箫雨已经吃了一笼半的饺子,米粥也喝了一碗,他擦了擦嘴,示意自己吃饱了,北木雪便不再投食,默不作声地将剩下的解决干净。见北木雪这动作,难得的,厚脸皮的墨周箫雨脸颊浮起了两朵可疑的小红云。可惜的是北木雪并没有看见,而墨周箫雨很快就平复了异样。
随着章显桡的昏死,也导致这场闹剧不能继续下去了,北木雪让柏川叫人将章显桡抬回章家,据柏川所言,章文就在章府。可能是有人提前禀报了,章文并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就是脸色不太好看。
章文与北木雪不和,众所周知,早年章文想将最疼爱的小儿子送进军队。谁人不知北木雪的军,是最强悍的军队,所到之处鬼神皆惧。章文想都不用想,一个劲地要将小儿塞进北木雪的军中。一是能拉拢拉拢这权倾朝堂战场的北王爷,二来也能好好磨练一番病弱体虚的小儿子。
但没曾想,北木雪只看了彰显童一眼后,便开口拒绝。
章文失了面子,从此再没给过北木雪的好脸色。
今日北木雪又伤了彰显桡,虽说只是个不放在心上的庶子,到底是章文的亲生子,被北木雪打得半身不遂,今后连灵能都无法掌控,这梁子结大了。
众人渐渐散去,该吃吃,该喝喝,无名楼又是一片平和的热闹。
无名楼这两日门庭若市,热闹非凡。除了无名楼本身的名气,自然也不乏得知北王爷回来,来一睹北王爷风采,或是打探一番未来的北王卿的好奇者。
这日,天气有些烦闷,空气潮湿,似乎能呼吸到一鼻子的水汽,黏黏糊糊,湿湿溚溚的,并不会让人有不错的心情。
墨周箫雨宅在院子里懒得出门,自从北木雪回了帝都的消息和两人定了婚期的消息出来,无名楼已经几乎炸开了,每天都能遇到好事搭讪的人。
而王府即将竣工,事实上就是还没有竣工,北木雪又已经成年,未免得人诟病,自然是不方便住在皇城。所以北木雪难得厚脸皮一次,死皮赖脸地跟着墨周箫雨去了那座偏僻老旧,和鬼宅差不多的院子。
其实墨周箫雨很想问,你丫一个王爷,总不可能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吧,好意思来挤这么个破院子吗?
但话都到了嘴边,墨周箫雨最后也没说出口。
其实这个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墨周箫雨虽然不怎么懂得情情爱爱的,可也不是傻瓜,北木雪这是不舍得,不放心留他一个人。
还有一点,墨周箫雨隐隐觉得,是知道他一个人睡觉是睡不好的。
不管是哪个,这个人都是为了他,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墨周箫雨不承认也不行,他蛮喜欢,有点上瘾。
得到原墨周箫雨记忆后,墨周箫雨了解到,北木雪自小灵能充沛,刚出生就凝结了充沛的灵源,初生时,其爹卿,也就是圣后就已经死了,北木雪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也不知怎么活下来的,被周无已找到的时候,被腐肉血水泥土糊得挺恶心,像只鬼婴儿。
那时候的北木雪就已经有了现在的雏形,小小的,一只手指头就能捏死他的小不点,冷冰冰地盯着周无已,看得一朝丞相心惊胆寒。或许就是当时的那个眼神,加之周无已自责于未能保护好圣后,心中有愧,即使算得北木雪杀伐无情之路,也决心让圣皇和还未出生的墨周箫雨定亲。
这些,都是原墨周箫雨在周无已留下的手记上看到的,有的人习惯将自己的生平记录下来,周无已就有这个习惯,那手记加了禁制,除了身为亲生子的墨周箫雨,没人能打得开,而手记看完后,就被原墨周箫雨焚毁了。
原墨周箫雨其实是个谨慎聪慧之人,没想到竟然被情所困。
墨周箫雨坐在屏风后面,百无聊赖地发呆走神,潮湿的空气令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他身旁出了向柯,还多了一个年轻的侍人,长相清秀,唇红齿白。倒是个机灵的,一见墨周箫雨抬手,就麻利地端上糕点,墨周箫雨刚吃完,他又殷勤地递上茶盏。
这个新来的侍人就是墨老太卿送来的,名叫桃锦,长得……咳!有那么点娘,虽然在这世界月者娘挺正常,可墨周箫雨真习惯不了,每次桃锦施施然飘到他面前,少不了抖两下鸡皮疙瘩。为这个,墨周箫雨暗戳戳地想过,把桃锦扔武馆什么的玩儿两天,但这提议一说出来,墨周箫雨就对上桃锦那哀怨凄婉的小眼神儿,心里那个恶寒啊,默默地还是决定算了。
桃锦看着柔弱娇气,但做事是十分雷厉风行的。刚来老院,就前前后后差人将这和鬼宅有的一拼的院子翻新,那叫一个脱胎换骨!
回来的时候,墨周箫雨看到和记忆中完全是两个模样的院子,墨周箫雨有那么一丁点地怀疑自己走错了了地方。
院子虽然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没有多富丽华美,但也显得雅致清幽,有人气了不少,至少不会让人误认为是个荒废的院子了。
“王爷!”
突然响起一声洪亮的吼声,墨周箫雨的思绪被强行撤回来,墨周箫雨换了个慵懒舒适的姿势,他刚才把手臂枕得有点麻了,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琢磨着要不要出去把那吓了他一跳的家伙揍一顿。
屏风外面,北木雪正在会面一大早就来拜会的兵部尚书——章文。
不知章文是哪里得到的消息,北木雪昨天中午跑过来的,他的拜帖昨天下午就到了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第十一章 夫纲


没有任务做是很无趣的,墨周箫雨自持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不能一言不合就去杀人了,也不再是杀手身份了,没有电视电脑,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他也不想把自己逼得太紧,整天训练什么的,偶尔也该休息休息。
当然,其实无趣才是重点。
然后,在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下,墨周箫雨觉得自己要长蘑菇了!
“木头,我要出去逛逛!”
“好。”
“木头,你陪我去划船。”
“好。”
“木头,我听说帝都开了个擂台竞赛,咱们去看看?”
“好。”
……
“木头,界合庆典我想参加。”
正开口准备答应来着,还好即使反应过来,北木雪果断改口:“不行。”
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墨周箫雨明显呆了呆,忽地跳到北木雪的身上,眯起眼睛质问:“为什么?”
这还是北木雪第一次拒绝他的要求。
墨周箫雨动作随意,感觉就要往后载下去,北木雪反射条件地搂住墨周箫雨的腰,将文件放在一旁,面色不改:“太打眼了,不准!”
墨周箫雨嘴角抽了抽,果然,他就知道会是这类原因。
他这是半点夫的威严都没有了?
长这样又不能怪他!
真是霸道。
墨周箫雨偷偷撅了撅嘴,商量着说道:“我戴面具。”
“不准!”
“那我易容。听柏川说他们的易容术还是你教的。”
“不准!”
“我……”
“不准!”
“……”老子特么总有办法让你松口!
北木雪看了墨周箫雨一眼,淡漠地说:“不可能。”
“……”墨周箫雨默默地想,这木头是会窥心还是怎么的?
北木雪:“不会。”
墨周箫雨炸毛了,用力踩了北木雪一脚,“闭嘴!”然后横了北木雪一眼,转身跑了。
北木雪默默追上使性子的未来王卿,听话的不再开口,公务什么的,那是啥?他就一带兵打仗的。
感觉到北木雪追了上来,墨周箫雨就故意放慢了脚步,让北木雪好跟上,却是看也不去看北木雪一眼。但堂堂北王爷,若是想追的人他都追不上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的步子仅是一前一后,亦步亦趋,墨周箫雨不禁勾起嘴角,到这个世界来,似乎异常的有趣呢。
“怎么?”
墨周箫雨突然停下步子,北木雪看着面前的招牌,心里冒出一丝不妙。
“梦居”,也就是之前那个小二想的小楼,北木雪虽然没进去过,但却知道这是众所周知的烟花之地。
果然,墨周箫雨停在梦居的大门口,吊儿郎当地指着人招牌,笑得特欠扁地对北木雪说道:“你不让我参加庆典,那我就去这儿玩。”
现在是白日,梦居还没开门接客,但也有少数小倌从楼上的窗户露出了头,好奇地打量着停在路旁的好看得比花魁还美上三分的人儿。
“……”
北木雪面无表情地翻了翻眼皮,觉得自己有种想掐死人的冲动。他绷着张脸,扛着墨周箫雨就走,也没看到扛着的人一脸窃笑。
“呐,木头~”墨周箫雨故意抵住北木雪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郭,北木雪觉得耳廓一片濡湿感,浑身一震,被抗在肩上的人笑得有些奸诈,手指还偷偷在北木雪小腹画圈圈。
北木雪抿紧唇,不肯说话。
墨周箫雨见此用力戳了戳,没想到屁股居然突然被挨了一下,力气虽然不大,但也足够墨周箫雨整个人都呆住了,直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唰地红了一片,而他们早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北木雪!”
啪——
没有回答,屁股上一重,又是一巴掌。
墨周箫雨像一只被惹怒的小猫,浑身炸毛,露出锋利的爪子,却死活挠不到北木雪。
“你放我下来!”
“北木雪你好样儿的,***放开我,*****,我告诉你,你再打我跟你急!……靠!”
……
“北木雪,你顶到我的胃了!”
“……”
“我头晕。”
“……”
“你放我下去。”
“……”
别说,墨周箫雨想过自己下来,但根本下不去,他引以为傲的诡异招数被北木雪一一化解,墨周箫雨这才懂了战神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北木雪……我错了行吗……”
“哪儿错了?”
“……”墨周箫雨闷了下,不情不愿地认错,“不该说要去那地方……”
见墨周箫雨服软,北木雪也不敢太得寸进尺,他终于将墨周箫雨放下肩,换了个姿势——抱的,还是公主抱。
好吧,虽然还不如抗,但至少比抗来的舒服多了。
“我们去哪儿?”
“先吃饭。”
“哦。”墨周箫雨委屈巴巴地扯了扯北木雪的发丝,“不要生气了。”
北木雪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生气,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因为墨周箫雨并不能真正肯定,自己将来会不会真的离开北木雪。这个人很好,优秀而又强大,永远冷酷却只把温柔给了自己。那么自己呢?他能否承受得住,北木雪这般强烈的感情?甚至他连爱是什么都不明白。
只有一点,墨周箫雨渐渐清楚,他害怕伤到那个将全部好的东西给自己的男人。
所以,墨周箫雨不敢回答,不敢承诺,甚至他不敢说一个看似轻易的谎言。
而北木雪本就是少话的人,墨周箫雨不说话,他便安安静静地呆着,特别是心上人就乖乖待在怀里,在北木雪看来,没有比靠近墨周箫雨更美好的事了。
嘭——嘭嘭——
耳旁是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令他如此心安。
墨周箫雨合上眼,跟着数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拽紧北木雪的胸前的衣襟,哪怕已经捏得皱皱巴巴也没有松开……
一直到一家老店,北木雪才不舍地将墨周箫雨放下来。
“这家点不错。”
“不客?”墨周箫雨挑了挑眉,勾唇笑道,“这名字有点意思。那就随便上几个招牌菜吧,你刚不是说要带我去别的地方么?”
“是有点意思。”北木雪点头,“不急。”
“客官,咱不是吹,咱店里要数最好的那当属翠荷鱼、七彩豆腐、三舞汤……”有眼力的小二怎能看不出来这来店里头的二位非富即贵,于是殷勤地介绍着,一边倒上茶,那笑容灿烂得跟朵花儿似的。
“木头,你带钱了吗?”
要知道,大部分有钱人都不喜欢带钱,墨周箫雨也刚想起来自己身上没带钱。
“尽管点。”
“那就照你说的随便上几个,不要鱼,要两碗米饭。”
北木雪有点诧异:“你不喜欢吃鱼?”他记得墨周箫雨是喜欢鱼的,难道是……
墨周箫雨想都没想:“懒得理。”
果然。
“我可以给你理。”
墨周箫雨愣了愣,无奈地笑道:“你这样宠我,会把我宠坏了。”
北木雪淡淡勾了勾唇,但笑不语,难道要他告诉墨周箫雨,说我就是想把你宠坏,那样你就离不开我了吗?
他怕这话一出口,会把这人吓跑。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05-18 08:05:57
独自出来的铩羽并不知道这些,他赶到一座废弃的宫殿,看到身材高大挺拔的北木雪站在院子里,怀里抱着个穿着白衣的人,因为脸埋在北木雪的怀里,铩羽并不知道这是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墨周箫雨。
北木雪抱着墨周箫雨站立在皎白的月光之下,身后是明亮得快要坠落的星子。两者气氛融洽,气息融合得仿若一人,叫铩羽一时之间竟不忍打搅。
感到第三人的到来,北木雪抬起头,铩羽连忙散开之前的乱七八糟,单膝跪地,抱拳道:“王爷。”
“起来。”
北木雪说道,把脸藏在北木雪怀里的墨周箫雨偷瞄了一眼,见铩羽衣衫凌乱,囚首垢面,眼中有藏不住的疲惫,和第一次在河边见时有天壤之别。
对铩羽没兴趣,墨周箫雨又将脸埋进北木雪怀里,贪婪的呼吸北木雪身上的味道,默数对面胸膛里的心跳,他最近喜欢上这个习惯了。
铩羽不肯站起来,脸上满是郑重:“王爷,属下有事相求。”
“说。”
“我想留下来,陪在他的身边。”
“想好了?”
其实这种要求,根本不用考虑,对铩羽和北泓溘之间的事,北木雪可说是最清楚的人了。但想起之前的事,北木雪还是多嘴问了句。
“我不想再做错了。”
“也好。庆典之前莫离他单独一人。”
铩羽瞳孔紧缩,心里突升起不安:“有什么事吗?”
“刺客。”
“属下明白了。那属下先回去了。”
北木雪没再出声,铩羽知道北木雪同意了,便往上倾宫的方向赶回。
荒凉的宫殿又只剩两人,凉风习习,吹得那高处的枝丫张牙舞爪。
铩羽一回到上倾宫,就有种不妙的预感,但哪里不妙他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
就在他刚进宫门时,突然后颈一痛,但在晕倒前仍旧发现了袭击自己的人是谁。也是,能让他察觉不妙,但又会忽视的气息,除了北泓溘,世间再无第二人,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北木雪,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得逞。
意识保持着恍惚的神态,并未彻底沉睡,铩羽感觉到有人抱着他在移动,他是想清醒过来的,但却被周围包裹着的味道迷惑了。
铩羽为数不多地意识在思考着,他到底想干什么?
唇被含住两片柔软,紧接着铩羽又隐约感到一股清凉的液体随着一条湿滑的东西的带入,送入了他的口中,被迫吞下。
沉睡中的铩羽并不知道他身处上倾宫的地下密室之中,也看不见冷傲高贵的圣皇抚摸着他的唇,满脸的疯狂和爱意。
昏暗的密室里缓缓响起低沉沙哑的旋律,优雅,却又流露着无法忽视的疯狂。
“铩羽,你再也逃不了了……”
……
夜里气温低,墨周箫雨又怕冷,他把手伸进北木雪的衣襟里。里面暖烘烘的,隔着内衫,对北木雪的胸膛上的肌肉又摸又捏,还状似无意地碰到某个小小的凸起。
北木雪身体轻颤,抿唇忍住差点溢出声的呻吟,抱着墨周箫雨的手不自觉收紧。
“木头,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墨周箫雨抬起上身,嘴唇撞到北木雪的下巴,顺势啄了一口,墨周箫雨餍足地咂了咂嘴,又倒下去慵懒地靠在北木雪的肩膀,“看月亮?摘星星?做些风流事?”
自动无视对方的不正经,北木雪解释:“见我父后。”
从鼻腔里发出婉转的一声:“嗯?”
“这是父后住的地方,也是我和皇兄从小住的地方。我出生父后便死了,也不知道他的样貌,从小只知道在这里能‘见’到父后,这里有父后的气息。”温情的话被北木雪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出来,好像说的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在陈述字句。“血沙,墨周箫雨,不管你现在的名字是什么,我,北木雪在父后面前立誓——唯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平静得显得呆板的话,字字打落在墨周箫雨的心头,沉甸甸的,他在北木雪冷清的眸子里看到了暖光,那眼底里倒映着自己,有点傻,似乎还有点无措。
这晚,两人在废殿呆了一夜,北木雪最终也没有得到墨周箫雨的回应。
虽然心里有点失落,但北木雪并不急,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反正这人会是他的,跑不了。
墨周箫雨一晚上都在想那句“一世一双人”,听到北木雪所说的,不可否认他心动了。但墨周箫雨又在怀疑了,怀疑北木雪能坚持多久,怀疑这所谓的誓言会不会比泡沫还脆弱。
感情这种东西,最是不可信的东西。
曾经那些口口声声对他说“爱”的男女,到后来不一样为了利益,或者别的原因,想要将尖刀刺向他的胸口吗?
本来只是想要一个有趣的抱枕的。
短短几日,墨周箫雨觉得他迷上这木头沉默的顺从,笨拙的温柔。靠在这人怀里,是那么的温暖。
那颗早已经冻结的满目疮痍的心脏,似乎被渐渐治愈着。
或许……
清晨醒来,墨周箫雨看到四周陌生的场景,迷糊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皇城废殿里。
昨晚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在这地方睡着了,废殿虽然空冷,但北木雪将墨周箫雨拥在怀里,他倒觉得挺暖的。还有体内有明显的灵能在控制体温,北木雪还没醒,墨周箫雨心中一动,不禁往北木雪的怀里更靠近了几分。
或许……
墨周箫雨不禁想到昨晚睡着前的决定,现在更增了一分。
或许,可以一试?
在那棱角分明的唇上蜻蜓点水般轻啄了一下,墨周箫雨不禁觉得脸颊一热,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别看墨周箫雨平日对北木雪各种调戏信手拈来,实则在感情方面简单得犹如白纸。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再没有拥有感情的资格。但他现在不是杀手了,也不在那个世界,他是墨周箫雨,一个大家中不受待见的普通嫡子,还有个未婚夫。
转换身份到这个世界,墨周箫雨第一次真正地正视自己如今的身份。
不可否认,墨周箫雨动心了,他想和这个人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世间最美的诱惑,即使是杀手也不忍拒绝。
【北木雪,如果你敢背弃我,可要有经历灭世的准备。】
墨周箫雨的手指若有所指在北木雪的脖颈流连,稍一用力,就能立刻要了毫无防备的北木雪的性命。沉睡的人似有所感般,他圈紧了手臂,另一只手则摸索到墨周箫雨冰凉的手,放到胸口处,不轻不重地摩擦。
墨周箫雨见此,勾起一模纯粹的笑,仿若夜空中的星子,璀璨夺目。
他闭上眼睛,并不急着叫醒北木雪,享受着这在往日来说,难得一遇的宁静,不论是环境,还是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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