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素西崖找到这这鸟不拉屎的却月宫，好不容易揪着一个人，问却月跑哪去了，那人说不知道，你自己闻着香味里找，哪里有吃的哪里就能找到他。


重活一世，却月除了增加了一点死亡经验，脑子是一点都没长。上辈子还知道谨遵义父的遗训，要找个老婆好好过日子，传宗接代，把山月楼氏发扬光大，这辈子完全被素西崖那个老光棍给带偏了。义父，孩儿不孝，不过你们山月楼氏在你那就已经断掉了，跟我没关系。


人心是有多复杂，却月是领教到了，他坏事没干几件，就成了天怒人怨的大魔王，一出门要被人喊打喊杀。那他就坏个彻底，灭了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正派猪。反正他有红暮，还有子梁和燕支，还有那个老光棍，也就够了。


何为人间正道，不敌猪头肉二两。

第一章：以后我罩着你了
“额，头好痛呀。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觉得痛？”

啪的一掌拍在脑袋上，却月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哎？怎么又头痛了，我不是把自己拍死了吗？不对，我本来就死了，死都死不安生，岂有此理。”

激动之下，却月一骨碌爬了起来，睁眼，看见一尊佛像，底座是歪的，脸上爬满了蜘蛛网，一副破败相。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看了一眼周遭，微微惊讶，尸体满地，男女老少都有，一网打尽呐这是。

再看看自己，一双白嫩嫩的小手，青涩中还有些婴儿肥，比量下身高，大概也就十七八岁左右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这个大魔头又复活了？”

却月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死的时候，他的老巢却月宫被人断了个底朝天，他自己则是死的骨头渣子都没留下，下场着实有点凄惨。即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但好歹也是那一世力量的尊者，就这么被灭了，倒霉催的。

他爬起来晃了一圈，死了含自己在内共10个人，都是普通的人类，除了自己有些微灵力外，看衣服料子似乎是条件不错的商贾人家，不晓得为什么通通死在这深山老林里。

“额，好痛。”却月掀开衣服，看见胸口那有一圈奇怪的花纹，那锥心的痛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舍生咒！NND，又不是我要活过来的，你这是要我给你报仇吗？”却月有些心烦。

“呜呜呜”，一阵压抑的哭声传来，却月循着声音找过去，原来佛像里还有个暗格，暗格里有个小屁孩。

“芸台哥哥，坏人走了吗？”

“芸台？”原来自己的这副身体现在叫芸苔。“咳咳，都走了。”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去找爹爹和娘亲。”小孩一个扑身搂住他的腰，却月有些不大自在，一挥手过去给推开了。

看见小孩坐在地上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又自责起来。自己堂堂一个大魔头怎么能欺负小孩呢。

少有的善心发作“这个，你听我说，你爹你娘他们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他们先走了？把我忘记了？芸台哥哥，我们赶紧去追他们吧。”小孩一阵着急，从地上就要走。

却月拉住他，直言道“他们都死了。”

“死了？是跟太奶奶一样，去天上了吗？不要我了吗？怎么不带我一起死？那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我娘了？”小孩的声音里透露着茫然和害怕，看样子被家人保护的很好。

“人都会死的，你迟早也会死。”乱七八糟地安慰了一句，却月拍拍他，点了一处穴，小孩昏睡过去。

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给他放好，却月试了下这副身体的灵力，果然少的可怜，也就是入门级的，随便来个小怪都能把他碾死，也不知道他在哪学的这舍生咒。

捡了把剑，他来到屋外，摸摸踩踩的探了会，找了处稍微松软些的土地，吭哧哈赤地挖起了坑，半个时辰也就挖了个两个人宽的小坑。

“不行了不行了，挖不动了，累死了。”却月把剑一扔，一屁股躺到坑里，摸着自己起了血泡的手，罢工了。

想想自己前世，那个威风，那个厉害，一剑下去，别说是坑了，整座山都给削平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本想一把火烧了那些尸体的，他是没什么忌讳，死哪搁哪。但这些凡人穷讲究，什么入土为安，上辈子自己那个门人李老头死的时候，就大张旗鼓的挖了个大坑，还烧了不少美貌的纸丫头给陪葬。

却月抹了把汗，给自己加油鼓鼓劲继续。一个半时辰后终于掘了一个六人宽的坑。

欣赏了一会，觉得还挺不错，却月乐的吹着口哨回了庙里，找了个衣服稍微干净些的尸体，一把薅下外套，围在胸前，又吭哧吭哧地干起搬尸体的活。一共有十二具，却月给整整齐齐地摞成一排，边摞边念：“住在我这个大魔王给你们挖的坑，也算是你们的福气了，挤是挤了点，但身死魂灭，也没这么多讲究。”

摆好后，却月填好土，本想着应该立个碑啥的，可转念一想又算了，万一被人发现了，竟然还有人没死绝，那岂不是自找麻烦。他赶紧又把填好的坟头给摊平了，上面盖了些草和碎石，基本看起来跟周围没什么差别，这才放心。

在搬的时候，却月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有个“肖”字，但记忆里又没什么印象，不过自己都死了这么久了，不认识也很正常。

一切处理妥当后，却月把小孩叫醒，拉着他磕了头，“芸台哥哥，我的娘亲在里面吗？我记得太奶奶死的时候，是装在一口大棺材里的，娘亲说那只是太奶奶的身体，她的灵魂去天上享福去了，我娘现在也是吗？”

“对，我们走吧。”

“可我记得太奶奶的坟好像不是这样的，你这个好奇怪。”

却月……“小孩子家家的问题真多，你既然记性这么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看你答不答的出来。”

“好，你问，我肯定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你爹是干什么的？”

“我叫肖鸣远，今年6岁了，我爹叫肖东井，是经商的。”

“那你们干嘛到这里来？”

“我也不知道，昨晚我晚上睡的好好的，娘把我从床上抱起来，然后就在这里了。”

“一路上，娘都把我楼的紧紧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到了这个庙里以后，娘把我放在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叫我一定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否则就会被妖怪给抓去，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你叫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所以考考你，有没有被妖怪吓傻。”

“你才被妖怪吓傻了呢，你是芸台哥哥。”

“我是你亲哥吗？”

“不是啊，爹爹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哥，但我有一次听他们聊天，说你是爹爹的一位好朋友家的儿子，那位朋友遭了难什么的，然后把你托付给他们。”

“那我来你们家时间应该不长？”

“好像是去年中秋来的。”

却月了然，看了一眼身后烧的红光漫天的破庙，这家人可能正是因为自己这具倒霉身体遭的难，否则一个正经经商的人家，怎会遭此灭门之灾。

哎，罢了，肖鸣远是吧，我暂时罩着你吧。

拎着挖坑的剑，却月把摸来的钱在身上分地方藏好，带着肖鸣远下山了。

第二章：回忆一
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却月很想去却月宫看看。

这座破庙实在是太偏了，两个人紧赶慢赶，到最后却月背着鸣远都快用爬的了，终于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两个人风尘仆仆，脏的要命，被几家客栈拒收后，却月不得不先去买了两身衣服换上，才成功入住了。

先要了两桶水，洗了个澡，“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却月边唱边觉得能再次活过来也不错。他计划要先去把他的大内总管子梁找到，有了子梁，他却月宫的再度复兴就有希望了，他就又可以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

哎，由奢入俭难呐。

擦了擦水，借着房间里那个模糊不清的铜镜照了照，却月发现自己现世的相貌实在是一言难尽，眼睛是眼睛，嘴巴是嘴巴，无一不写着普通二字，没特色，掉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想想自己前世的容貌，啧啧，真是可惜了。好歹也是魔界的“第一美男子”，那些女魔女妖啊什么的看见自己都眼睛发直。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物，极必衰啊。

“咚咚咚”伴随着敲门声，是鸣远的声音“芸台哥哥，你好了吗？”

“好了好了，我来了。”却月理了理衣裳，把钱揣身上，牵着鸣远出门觅食去也。

却月是个好吃的，尤其喜欢各种街边小吃，不爱正餐，为这个前世子梁没少说他，说他一个大魔头不去挥斥方遒平天下，天天就惦记着怎么吃，没出息。

即便是被逼进了却月宫，他还是死性不改。子梁每每都是胆战心惊，生怕他这个人人喊打喊杀的大魔头，死在了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夜市摊上，把老脸都丢光了。

这座城叫偃月城，挺繁华的一个地方，即便已经入夜，市集上还是很热闹，却月从东吃到西，看到喜欢的都要尝一尝，鸣远跟在后面也吃了不少，还买了不少小玩意。

以前娘亲觉得他小，不大让他出门，眼前的热闹景象让他花了眼，眼睛都不够看。走路眼睛向天的结果就是撞人了。

“怎么回事，眼睛瞎了？撞了我家公子，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一双手举起，一巴掌眼看就要落在鸣远身上。

“啪”扇的却月眼冒金星，他惯性使然，本来是想把对方捏成灰的，姿势摆的挺潇洒，想象中的力量却没有，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大魔头了。

又一阵拳风袭过来，却月一躲避过要害，心里哀嚎，虎落泉阳被狗欺。等了一会，意想中的痛并没有受到。他睁眼一看，入眼处是白的一尘不染的白衣，袖口处是荷花的图案，视线往上，妈呀，什么鬼，竟然是素西崖。

真是冤家路窄。

他不是一向喜欢躲在他那个什么狗洞里不出来吗？

西冷山是四大仙山之一，另还有蓬莱、方丈、瀛洲。这是一个以隐士为尊的世界，早在远古时期，民智还不高得时候，只能依靠集体的力量来对付妖魔鬼怪。后来隐士界的祖师爷玄机在修炼中，得以突破身体的极限，获得无上的力量，可以单凭一己之力对付妖物，追随者甚众。

当然，经过长久的发展，如今的这些隐士门派，早已经不像当初那么的单纯，他们和世家大族有着各种利益之间的牵扯，维系着这个世界的微妙平衡。

直到一20年前，一个魔物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却月他也不知道自己本来是什么东西，感觉好像就是一团气体什么的，因为在他化形前，什么感受都没有。

后来他便成人流浪讨饭的时候，因为长的可爱乖巧，那些叔叔阿姨什么的都愿意多给点好吃的给他。丐帮帮主觉得他大有可为，就收为义子，细心教导，《街头要饭秘籍》、《打狗棍法》、《逃跑三十六计》，等等，却月聪明，深得真传，没有他要不到的饭。

不幸的是，在一次要饭的时候，义父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几天高热不退后，义父认识到自己大限将至，在临死前告诉却月一个秘密，说他曾经是山月楼氏的第八十九代传人，他们家族曾经非常显赫发达，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衰败了，到他这一代因为穷娶不到老婆就彻底断根了。

深吸一口气义父紧紧抓着却月的手，说了一个遗愿。

“月儿你一定要把咱们丐帮发扬光大，这是我琢磨出的一条曲线救家族的办法，丐帮生源多，起步低，壮大以后总会有几个有出息，然后你就能借助这些人的力量把我们楼氏再复兴起来。知道吗？月儿，你千万不能小看群众的力量。”

“从此以后你就是山月楼氏第九十代传人。”说完这句话，义父就咽了气。

说真的，义父死了后，却月真的非常努力地为丐帮付出过，奈何天不遂人愿啊。每次讨饭时，他的周围都要里三圈外三圈围一群人。

“长得这么好看，也不知道去找点正经事做。”
“就是，四肢齐全的。”
“小公子，有没有兴趣考虑到我们春香楼来啊？”
“要不随少爷我回家吧，吃香的喝辣的，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躺着就好。”一个长相猥琐的男的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调笑道。却月曾经还真的心动的跟回去过，结果那个脑满肠肥的家伙，竟脱光了衣服要抱他，把他吓了个半死。胖揍了人家一顿，还赔了不少医药费。

“啊”，却月又一个没忍住，给了这家伙一拳，猥琐男揪着他又把他给送到了官府，官老爷一见又是他，忍无可忍，没听他半句辩解就判了他一大笔医药费。

却月垂头丧气地拿着判决书回到老巢，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他发现大家脸色都不大好，组织里的二把手，李叔，欲言又止地走了上来。

“月儿，这次的医药费，我们是真的没钱赔了。”

“我来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你以为你还像你小时候那样讨人喜，你也不想想你多久没讨到钱了。”

却月无言，“李叔，这次是我冲动了，钱我自己来想办法。”

“我看你还是考虑考虑我之前提的建议，我们同行都这么做。”

“不行。”却月脸一沉，径直离开。

李叔曾跟他提过他们有许多同行，去外地买小孩，更有甚者是直接去偷，想办法把孩子给弄残，然后放出去要饭，每次都能要到许多，那些同行靠这些钱吃香的喝辣的，别提多快活了。

但义父从小教育他，做任何事都不能留下把柄，不然等以后门派光复了，这些都会成为污点，被人扒出来就完了。

李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深沉，“虽然你义父对我有恩，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第二天，却月这个丐帮掌门就被人扫地出门了。新任掌门李叔还对外放话，他们已经和却月恩断义绝，他自己欠下的债自己还。

身背巨债，又被自己人推翻政权，却月不得不含泪挥别这座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开始流浪。

第三章：遇见
西冷素氏门规森严，派里的人一心修仙，着白衣佩剑，很好认。

“你是什么人，敢多管闲事。”那个什么公子的护卫抽出剑冲了上来，却月赶紧捂上了鸣远的眼睛，鸣远又给扒了下来。他不是担心眼前的人，是担心那些冲上来的人。

果不其然，全军覆没。只剩下那位公子放了句“你给我等着”的话就跑了。

“哇，好厉害啊。”鸣远由衷地赞叹，却月心里不屑，这有什么厉害的，前世自己动动手指头也能把这些肖小捏死。

拉住跃跃欲试的鸣远，却月一抱拳跟面前的人道了声谢，刺溜钻进人群里，跑了。

素西崖是下山来办事的，也没有在意，独身离去。

回到客栈，却月心想这里是不能住了，那个公子什么的看来是个地头蛇，自己现在什么能力都没有，万一被抓住了，少不了要脱层皮。他找老板娘买了一包馒头，还打包了一些咸菜，收拾收拾行李，拉着昏昏欲睡的肖鸣远跑路。

城门已经关了，不过要是等到明天城门打开再出去，被抓包的可能性更大。想了想，却月决定翻城墙。虽然灵力不在了，但干这种偷**狗的事情，是他的长项。

翻出件衣服，把鸣远捆在背上，挑了处没人的僻静所，三下两下的，他就翻了出去。城外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摸黑走出一段路后，却月才敢点上从客栈摸来的一盏灯笼。

偃月城人气旺，所以城周围相对的也比较干净，没什么妖物。却月记得他进城的时候，曾路过一个废弃的破房子，应该可以借宿一晚。

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了。在门口静静地听了一会，除了虫叫没别的声音，他边往里走，边自怜自艾“哎，两世都逃不过流落街头的命。”

“是谁？”灯笼的余光照到一个白森森的人影，却月习惯性地出手，他把灯笼砸了过去。素西崖扬手接过，灯笼的光正好照在脸上。“素……，是你啊。”

这兄弟两进来的时候，素西崖就注意到了，“嗯”。

却月诚恳道，“我担心那个恶霸再找我们兄弟两的麻烦，就逃出城了。跟恩人你一起挤挤不介意吧？”。

素西崖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却月讪笑了下，好在他脸皮厚，便动手在直线距离离这个素西崖最远处清理了个床大小的地方，绕着他收集了些枯草什么的，铺了件衣服，挨鸣远沉沉地睡去了。反正有正派素在，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啊”，却月惊醒过来，他梦到了自己前世身体碎为齑粉的瞬间，这种感觉真真是太可怕了，让他不得不发自灵魂的尖叫。

抹了抹头上的汗，看见正派素正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己，天色还未亮，却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真的很抱歉，我做了个噩梦，吵醒您了，您继续睡，我保证不再打扰了。”说完，他做了个捂嘴噤声的动作。

素西崖无语，闭上眼继续打坐。

却月却有些睡不着了，他百无聊赖地盯着对面的素西崖，还是那么好看，前世自己也好看，但别人就老骂他是魔头、妖物，这家伙就是神仙、天人之姿，真是不公平。

素西崖感觉到对面有些不善的眼光，睁开眼看了下，对方立马嬉皮笑脸地龇着一嘴的白牙对他傻笑。

却月知道素西崖最讨厌别人对他露出这种花痴的表情了，果不其然，对面的人厌恶的换了个打坐的方向。

不知道素西崖这个老光棍下山干嘛？他在西冷山简直跟个霸王差不多，连掌门都不敢惹他。谁也不知道他活了多久，能力有多强，当年却月在西冷山混吃混喝的时候，曾不小心摸到他的洞府，偷过几样他的宝贝，两人还大打出手过。

后来，他离开西冷山去闯荡江湖，还曾依依不舍地去跟他道别，结果对方直接甩了他一个没脸。

再就是他有了自己的事业，却月宫也算小有名气的时候，还曾下帖子邀请素西崖去玩，素西崖没等到，自己的却月宫却被集结的正派人士给灭了。

哎，可惜了，他对素西崖印象还挺好的呢，人人都视他为蝼蚁、喊打喊杀。唯有素西崖跟他打架从来是用实力说话，从不进行人身攻击，也不叫帮手，所以他后来才会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可惜自己年少有为，出人头地的样子没被他看到。

第四章：跟我走有饭吃


素西崖话少，能说一个字绝不会说一句话，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清玉洁相，女孩子都喜欢话多会撩的，却月心想：“这个人十有八九到现在都没有想好的。”想想自己，前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多风流快活。只有自己不想，没有得不到的。

这样想想，心里平衡了许多。

即便转过身去，背后肆无忌惮地打量还是让素西崖有点不习惯，人们看到他从来都是避的远远的，即便看也是偷偷的看，除了他，还真没谁这么大胆。

无来由地，素西崖问了句：“你们打算去往何处？”

“啊，哦，恩人，我也不知道呢，我们兄弟两父母双亡，本来打算投靠亲戚，奈何亲戚不收留我们，所以也还没想好去哪。”

“我是西冷山的素西崖，你们若是无处可去，就随我回西冷山吧。”素无崖淡淡道。

素素山河，皎皎西崖，少年君子郎。

“西冷山？不用了不用了，不好再麻烦恩人，我们兄弟两会自己讨生活的。”却月惊出一身冷汗，西冷山是什么地方他可是领教过，里面的门人一心修仙，对衣食住行全都不在意，日子过的清贫的要命，上辈子他就异常艰难地在那里讨过生活，还不如流浪来的快活。

“你们不用考虑许多，只需告诉我去还是不去。”素西崖以为对方是真的怕他麻烦。

“真的不用了，我们兄弟两自在惯了，再说，恩人您已经救过我们一次，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烦您。”却月诚恳的不能再诚恳了。

“不麻烦，等会你们跟我一起走吧。”素西崖认定了他们是不好意思，就自顾自的替他们做了决定。

却月还想垂死挣扎，见对方已经闭上眼睛， 也是，即便是官宦世家，如果能上西冷山，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怎会拒绝，这个素西崖一定是以为自己不好意思麻烦他，所以才好意的替自己做了决定。

哎，却月心如死灰地又躺了回去，睡起了回笼觉。

睡的正香，口水都流出来的时候，他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摇醒，睡眼朦胧的睁开眼，是一张美男子的脸，却月火冒三丈地开口“素……额，是恩人啊，要走了吗？稍等一会，我带我弟弟洗把脸，马上就好。”

却月毫不怜惜地把鸣远摇醒，抱着他去溪边洗了把脸，灌了几口冷水，从包里拿出馒头一人一个。

给素西崖的时候，他没要，只是冷眼瞅了他一下，道“我无需进食”。确实，前世时素西崖的修为就已经高的深不可测，喝喝风吸吸露水就行了。却月心道这人果真还是如此了无生趣，表面上还是一副诚惶诚恐地恭敬样，拉着鸣远边吃边跟在素西崖的后面。

素西崖看似闲庭信步，一步抵却月十步。跟了一会后，却月落后好大一截。忽然林中传来一声异响，却月心道不好，赶紧朝素西崖跑去，果不然，堪堪才跑了十来步，就被一个还尚未腐烂完全的行尸给掐住了脖子。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但普一闻到，却月还是被臭的不习惯。

“恩人，救命。”伴随着尖叫声，是对面行尸头和身体分家的切瓜声，素西崖并未出剑，这等低级的怪物，不配他的博山。

却月腹诽，只能认命的用那根自己当拐杖用的树枝，拨开掐着自己脖子的臭手。“恩人，我不行了，歇会吧。”

素西崖不置可否，找了个岩石坐了下来。

却月见素西崖前面就是条小溪，赶紧狂奔过去，把脖子仔细地搓了搓。虽然前世见惯了尸体，但终究对这个气味还是喜欢不来，以前还可以闭气，现在只能硬着头皮闻。

“恩人，还有多远呐？实在太远的话，你就把我们丢下吧，我也走不动了，您就别管我们了。”却月摊在地上，露出一副懒相。

素西崖皱眉，拿出博山，“上来。”

“恩人，不行呐，我恐高，会吐的，到时候吐您身上就不好了，我还是走路去西冷山吧，您先行一步，十天半个月个把年我就到了。”

“啊”，素西崖捏了个法，等却月和鸣远回过神来，已经在半空中了，“真霸道”却月在心里嘟囔，鸣远却高兴的很，一路叽叽喳喳，那崇拜的小眼神都可以捏到实质了。

“没见过世面”，却月一句话总结。

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御剑飞行到西冷山一个时辰就到了，可惜离却月宫就远了。素西崖带着他们在山门前降落，门人恭敬地迎接，对却月他们的到来也只是好奇地瞅了几眼，没有半句多余的话。

“你就留在我的洞府中，负责打扫卫生，记住，我的内室不要进。”说完，素西崖就离去了，留下却月自力更生。

素西崖的住所叫秋闰宫，对于西冷山，却月还是很熟悉的。当年他流浪到这里，被招工的看中，觉得他形象不错，做了一名打扫的门人，天天就是负责扫地。其实他对工作还是挺满意的，没人管，扫到哪算哪，就是伙食太差了，不然他也不会偷吃偷到素西崖那里去了。因为他觉得既然大家都对素西崖这么恭敬，伙食肯定比常人好。而他从来不到食堂吃饭，却月猜测他应该有自己的小厨房。

管不住嘴的下场，往往很可怕。

如今故地重游，站在山风猎猎的岩石端，却月挺直肩膀45°角仰视山巅，颇有些遗世独立感。

“芸台哥哥，你是要尿尿吗？”鸣远好奇地声音传来。

“不解风情”，却月破功，撸一把头发，也是，今世这个风姿不行了，还是丑人少作怪。

拎起鸣远，却月一鼓作气，爬到了西冷山最僻静的住所，秋闰宫，素西崖不喜欢热闹，秋闰宫里平素只有嫡传的几个弟子会来打扫，婢女更是没有，冷清的比棺材还要冷。

推开宫门，眼下正值九月，门口的一池荷花，亭亭玉立，而却月却只看到那一株株迎风招展的莲蓬，似乎在说“快来吃我呀，快来吃我呀。”

“啪，啪，啪”，一双白嫩的小手毫不犹豫地折断了三根，递给鸣远一个，莲子正嫩，不去芯也甜的很。“还是西冷山的山水好，产的莲子都格外甜。想我的却月宫，蛮荒之地寸草不生，人比人，气死人。”

秋闰宫不大，除了素西崖住的主室外，左右两侧各有三间房，却月挑了离荷塘最近的一间，住了进去。

随遇而安是他的优点。

第五章：住下
素西崖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荷塘边的几株荷叶被拉的七扭八歪，莲蓬被折断了，顺着被扔在地上的莲子皮，看到了天各一方的两只鞋。

他皱了皱眉，走进去，叫芸台的那个正四仰八叉的睡在外间的塌上，里面的房间也传来均匀的呼吸。也是，自己探过这两个人的灵力，小的那个没有，大的这个也是少的可以忽略不计。

摇了摇头，素西崖把门关上离开。

睡了不知多久，却月被摇醒，正待发火，见是鸣远正可怜巴巴地站在床头看着他，“芸台哥哥，我饿了。”

“咕噜噜”，应和一般，他的肚子也叫了起来，是啊，早上就啃了两个馒头，中午吃了几个莲蓬，看外面的日头，应该都快傍晚了，却月赶紧爬起来，胡乱洗了把脸，带着肖鸣远去觅食。

走出门，看见素西崖正坐在池塘边的亭子里，吹着萧。清风徐来，荷香幽幽，此情此景，可以入画了。“果然还是好看的人装*好看”，却月喃喃道，眼光却直接被亭中石桌上的吃食吸引。

果然只是清粥小菜，西冷山的人都是吃草的。

道了声谢，却月拉着鸣远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直到三碗粥下肚，才感觉人充实了过来。想起自己的工作，催促着鸣远赶紧吃完，把碗收好洗干净，装模作样地拿了个笤帚打扫起来。

想不到又干回了20多年前的老本行，无语两行泪啊。

心怀着对自己越混越回去的惭愧，却月东抹一下，西抹一下，用敷衍的工作来表达自己的不满。鸣远就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鸣远想爹娘了，精神萎靡不振，竟哭了起来，却月吓的手忙脚乱，忽然灵光一闪，给他讲起故事来。

“从前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那个和尚是个吃人的妖怪变得，有一天……”听着却月信口胡诌的恐怖内容，还有鸣远脸上那想听又害怕的表情，素西崖无语。

“拜见元白君。”四个小辈，穿着清一色的白袍，袖口上和素西崖一样绣的是莲花图案，莲花高洁，西冷素氏的人以此自封。“嗯”，素西崖微微颔首，“近日怎样？”

其中一个小辈回话道，“回元白君，近日我们所辖区域有多处异动，妖魔作乱的事件也比以往多，通过和蓬莱、方丈、瀛洲的书信交流，他们的区域也是。”

“对”，另一个小辈接话，“听年长的师兄们说，自从却月魔宫覆灭后，妖魔们一直都很安分，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素西崖心里一动，面上依旧冷冷地说道“我近来无事，可以协助你们处理妖魔。”

“不用劳烦元白君，这些事弟子们去处理就行了。”

“你们下去吧，把地点呈报给我。”

见元白君心意已定，众位弟子就不再多言，一一退下。

却月眼睛提溜一转，这上了西冷山没有令牌是寸步难行，要靠自己的力量下山可能还要等上一段时间。素西崖除了冷了些，人品还是不错，不如就此把鸣远托付给他，以后也能谋个好前程，省的跟在自己后面颠沛流离，上一世凡是跟在自己后面的都没好下场。他还身背着光复山月楼氏的重任呢，这桩心愿不得不了。不如磨着素西崖一起下山，中途找个机会开溜。

打定主意，却月挪到了素西崖身边，期期艾艾地开口道：“恩人，您是要下山吗？”

“以后别叫恩人了，你既已经入了西冷山，就跟他们一样叫元白君吧。”

“元白君”，却月从善如流，“您下山能带我一起吗？”

“你灵力太低，危险。”素西崖拒绝。

却月心绞痛，“元白君，您对我们兄弟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就让我跟在后面，给您洗洗衣服做做饭，尽点微薄之力吧。”

“不用，你做好自己的事即可。”话毕，萧声响起，明显地不想再多说。

却月当没听见，继续不屈不挠，“我这灵力是有点低，一时也修不起来，但我一定会努力的，元白君，你就带我去吧，我一定不会添麻烦的，求求你了。”

素西崖不为所动。

却月厚着脸皮继续求，素西崖终于受够了呱噪，吹破了一个音，答应了。却月得意，老话说“好女怕缠”，好男应如是，哈哈哈哈哈。


回头看到鸣远可怜巴巴的眼神，却月有些愧疚，“芸台哥哥，你带我一起吗？”

“乖，我们是去干危险的事，你还太小了，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会听话的，芸台哥哥，你不要丢下我，我一个人害怕。”

却月有些不忍，这孩子刚没了爹娘，把他一个人丢下确实有些不大好，瞟了素西崖一眼，素西崖没说话。

却月狠狠心，他一个人来去自由习惯了，而且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能力有限，带着个孩子终究不方便。

“鸣远乖，哥哥下山不会很久的，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哄了半天终于把鸣远哄睡下了。但他自己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就起来了。

摘了个莲蓬，爬上屋顶，月还是那个月，只是物是人非。子梁、复香、剑心……一个个人影从他面前闪过，这一世不知道还能否有缘相见。

第二天一大早，却月难得的没赖床，乘着烧水的空隙，飞速给自己梳洗好，把水晾温，恭恭敬敬地给素西崖端过去。

他先是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见没人应，想了想自己要是把这盆水悄悄地放在素西崖的房间里，等他起来看见这一幕，该多感动啊，却月捂住嘴乐了乐，手就开始动作推开了门，迈进一只脚，抬头，入目，是一大片裸背，青丝掩映下，肌肤如玉，宽肩窄背，身材真不错，跟从前的自己有的一拼。

素西崖正在更衣，堪堪穿了个长裤，以往弟子在没有得到应允时是不会进他的内室的，所以眼下这尴尬的一幕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换衣服”，道歉声从面前低着头不知所措的孩子口中发出，打断了他瞬间的愣神。

“没事，你出去吧，我一会就好。”

“好好，那我把洗脸水放在桌上。”却月低眉敛目，放下盆，夹着尾巴跑了。

第六章：下山
边跑边想，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避讳的，名门正道就是规矩多。鸣远还没起，要不去食堂把早餐端回来吧。

西冷山的食堂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话说回来，那里还有一个他的老熟人，首席厨师王大嘴。西冷素氏的门人提倡克己复礼，一心修仙，禁七情六欲，对吃的不甚在意。可王大厨却是个有抱负的厨子。

一20年前。

“这西冷山的人，每天喂点胡萝卜青菜就行了，炒熟了给他们吃都是浪费。还是却老弟懂我，来，尝尝这是我新研发的菜式，怎么样？”

“嗯，这香菇煨的正好，鲜，再配上这笋，要是再放点潍州的火腿肉就更美了。”却月跟王大嘴勾肩搭背，在吃上的共同追求让两人建立了深刻的兄弟情。

记忆犹在，时过境迁。

去厨房有条小径，却月驾轻就熟。厨房里的早餐热气腾腾，老三样，白粥、馒头、小菜。厨房帮工说，王大嘴早已经去世，现在的主厨是他的孙子王小嘴。

是啊，一20年过去了，普通人早已枯成白骨了。

拿好吃食，给素西崖送去一份，却月回了自己屋。

鸣远已经起来了，正呆呆地坐在他的床上哭。看见他进来，眼睛一亮，就扑了过来，抱紧不撒手了。

“芸台哥哥，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啊，我想我娘，要不你送我去我娘那里吧。”

“鸣远，你爹娘已经不在了。但他们会在天上看着你，你要坚强，芸台哥哥要去办一点自己的事情，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你在这里很安全，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有很多大妖怪，会吃人的，你还太小了，又打不过妖怪，出去会被吃掉的。”

却月宫他是一定要回去看看的，当年的事情他也要查清楚。他堂堂一个大魔王，绝对不能吃这样的亏。

还有当年那些追随他的人，不管是死是活，他都要找回来。

可惜这些名门正派老是容不下他，他没招惹过他们中的几个人，曾经还想跟这些门派交好，可那些人却个个恨不得他死无全尸，就因为自己修的是歪门邪道，什么屎盆子都想往他头上扣，他算是看透了。

却月把身上的财物都摸出来，叫鸣远收好，细细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就收拾东西随素西崖离开了。

素西崖安排了一位嫡传弟子照顾鸣远，看面相是个良善之人，素氏的人名声在外，做事稳妥，却月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挥别了哭哭啼啼的鸣远，却月在一众弟子诧异的眼神中上了素西崖的剑，那感觉，有种亵渎了他们神灵的错觉。

“这是谁呀？”
“听说是元白君昨天带回来的。”
“元白君竟然会让旁人坐他的剑？”
“我也不知道，元白君的剑是从来不让别人碰的。”

窃窃私语声传入却月的耳中，他听的心热，也想去凑个热闹，谁说元白君的剑不能碰啊？他上辈子还用他的剑切过烤鸡呢，那锋利的，特好使。但一看素西崖冷漠的背影，只能按捺住想法，百无聊赖地坐了下来。

西冷山的弟子个个丰神俊朗，因为修炼的缘故，身材什么的也保持的比较好，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所以特别受各个年龄段女人的喜欢，尤其是聚众出动时，那效果，啧，必造成街道堵塞。

果不其然，从他们进城后，路旁挤满了闻讯赶来的人，他们不敢靠近，但是敢扔东西，那些小姐姑娘们，从挡着脸的手帕后露出虎视眈眈的眼神，手帕、香囊等贴身之物嗖嗖嗖地飞过来。

基本每个人都被砸中了，素西崖除外，他在周身结了个结界，哦，还有却月也没被砸中，他甚至被人群给挤出队伍。

这正合他意，他先悄悄后倒退了几步，然后一转身正打算开跑的时候，一个人喊住了她，“芸台，快跟上。”尴尬地回头，原来是那个叫九衢的少年。

“呵呵，我来了。”第一次落跑失败。

九衢接引他，“你乱跑什么呢？这么多人，你又是第一次来跑丢了怎么办？到时候元白君该生气了。”

“呵呵呵，我知道了，人多，我注意。”

他们在镇上最大的一家“悦来”客栈入住，事先管事的已经打过招呼，房间早就安排好了。却月是意料之外的，没有房间了，九衢便做主，他们两个一间。

吃饭时，却月跟九衢坐一桌，素西崖一个人一桌，他随意吃了两口就上楼了，随着他的身影在楼梯口消失，吃饭的弟子们按捺不住好奇把话头都对准了却月。

“哎，你怎么跟元白君在一起啊？”

“我是你们元白君捡回来的。”

“元白君以前没这个习惯啊，他一直都是……”接话的弟子正在思索合适的形容词。

“生人勿进，是吧，哈哈哈哈。”却月接话头，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大家下意识地跟着笑了声，又意识到不妥，赶紧止住。“咳咳，不可对尊长无礼。”

“那你以后都要跟在元白君后面吗？可元白君说过他不会收徒的啊？”

“元白君救了我，我要当牛做马去报答他，哪会有这样的非分之想。”却月抹了抹眼角莫须有的泪，义正言辞道。

弟子们可怜他的身世，又喜欢他的活泼，纷纷安慰起他来。

吃完午饭后，却月跟九衢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出去办点事，晚上会自己回来，不用管他。九衢正跟其他的师兄弟们商量晚上得计划，便随意答应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却月顺利地溜走，马不停蹄的就出了城门。太阳落山前他得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处。午后太阳正盛，路上有不少赶路的行人。

“李兄，咱们得走快点，最近不太平，你知道吗西风亭那里已经失踪好几个人了。听说是直接生吞活剥得。”

“咦，最近得怪物怎么都这么凶性，是要把20年没吃过得东西补回来吗？”

“你说却月那个大魔头都死了这么久了，挫骨扬灰渣都没剩下，应该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他之后妖魔都躲起来夹着尾巴做人，最近怎么会有这样的异动？”

“不知道啊，反正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些年，西冷山不问世事，蓬莱有隐隐一家独大的趋势，吕宗主是个有事业心的，在当年得剿月行动中立了首功。不仅广收门徒，还和世家皇室来往密切，资源比另外三家好多了。”

第七章：开溜
“确实，我最近也在考虑投奔蓬莱呢。”

却月心想：蓬莱不就是吕大林那个老匹夫嘛，当初就是他带的头剿了老子的却月宫，本事没什么本事，拉帮结派倒是挺厉害。哼，早晚找你算账。

天色渐渐暗下来，却月高估了这具身体的赶路速度，不得不找了个山洞安置下来。拿树枝封住了洞口，却月安安静静地一动不动，最大限度地降低身体活跃性。

低等的妖魔靠气味识别猎物。却月尝试进入冥想状态，进入灵海。以前他的灵海那叫一个波涛汹涌，如今就小猫三两只。

感应了一下周遭的灵气，却月开始修炼。

忽然，一阵喊打喊杀声离他越来越近，很开就到了洞口。他双手合十，向天祈祷，老天爷呀西方如来佛祖，千万不要这么倒霉。

事实再次验证他就是个被天道嫌弃的品种。那么多山洞、躲避的地方，那个该死的怪物好死不死的就钻进了他的山洞。还是一具凶尸，臭的要命。见到却月，它也惊了一下，却月反应极快地抓起一把土挥了过去，趁乱朝洞口跑去，没跑几步，背后一紧，凶尸追了上来，他赶紧就地一滚，堪堪避开。

凶尸不依不饶，挡住了出口，却月抽出背上背着的那把捡来的剑，虽力度不够，也没有灵气，但好在他身经百战，技巧上还过得去，凶尸被刺了一剑，更加生气了。

一掌扇的却月吐出一口老血。****，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却月一个就地翻滚，反刺一剑，自感姿势潇洒无比，终于削掉了凶尸的头。就在他感叹宝刀未老的空挡空当，外面的人冲了进来。

带头的是素西崖，当他认出坐在地上血渍拉忽的是却月后，眼神闪了闪。倒是九衢一把冲了过来，拉起他左看右看，絮絮叨叨地问了许多。

却月只好撒谎说自己出城办事不小心迷路，结果就走到了这里。九衢将信将疑。

留下几个人善后，其余的人另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修整，素西崖把却月叫到了一边。

“你是谁派来的？”素西崖冷漠脸。

却月心知躲不过这只老狐狸，手背在身后，抠了抠手指，他决定坦白从宽。

“元白君，实不相瞒，我是打算逃跑的。”

素西崖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眯了眯眼睛，“逃跑？”重复的声音尾调微微上扬。

“对”，却月慎重地点点头，眼睛看向远方，略显悲怆地说道：“四海为家，浪迹天涯。”

素西崖好笑他做作的样子，“那鸣远怎么办？”

“我可以把他托付给您吗？等我混出名堂来再来接他，跟着我的话太危险了。”

“你灵力低微，可知会十分凶险？”

“我知道，各人有各人的命，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那好，既然你想清楚了，我也不强留了。”

却月心生感激，高兴地拍了素西崖几下，“谢谢素……额，元白君。”

“我们还会继续南行，如果方向相同的话，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路上好照应。”

却月一合计，方向确实相同，笑眯了眼谢道“那就要继续麻烦元白君了。”然后就欢喜地去九衢那里分吃食了。素西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深沉。

第二天，却月继续坐素西崖的专剑，想着不用再寄人篱下，很快就要分道扬镳了，他本性渐露。

“元白君，今年多大年纪了啊？看着挺年轻啊。有喜欢的姑娘没？我跟你讲啊，男的要热情一点，你这样冷冰冰的，人家姑娘喜欢你都不敢靠近。”

素西崖“……”

“看在你对我有恩的份上，我教你几招。首先看到喜欢的，要主动的跟人家套近乎，知道吧，不要害羞，脸皮厚一点，然后留下联系方式，没事多找人家聊聊，你长这个样子，很好找的。”

素西崖的脸骤然冷漠下来，“你很有经验？”语气里有些不善。

却月虽然感受到了素西崖情绪的变化，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终于戳到了对方的痛处，“咳咳，你别看我年纪小，当年我家还没遭难时，我可受那些小丫头的喜欢了。”

“你这样不解风情，搞不好要当万年老光棍。”却月一人叨叨不休。

他很喜欢做媒，前世曾配过好几对，虽然都没成，但越挫越勇。

素西崖不理他，在修整时，却月干脆上了九衢的剑，逗的九衢满脸通红。

到达下一座城的时候，已接近中午。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却月拉着素西崖要教他实战。

街市上熙熙攘攘，素西崖一亮相，便吸引了很多含羞带怯的目光。却月捅他，“哎，有看中的没，你看上边的那个，瓜子脸，弯月眉，长的挺不错。不喜欢？右边的那个呢？皮肤白皙，身姿饱满，很不错呦。”却月促狭的冲素西崖眨眨眼。

素西崖转身要走，他是脑子昏了，才跟这人出来。却月一把拉住他，“这些你都不喜欢？你这人眼光够高的啊，那这样，我先帮你物色着，碰到好的再跟你说，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吧。”

比起这些姑娘，却月的魂早被那些街边小吃勾走了。“你尝尝，这个烤羊肉串，外香里嫩很不错。”冷不丁的，食物就进了嘴，素西崖只得咬下一口，剩下的却月一口包了。

然后他又被陆续塞进了各种不知名的东西，有糖葫芦、糕点、水果之类的。却月不怕他，待他仿佛就跟几十年的老友一样的自然，这是孤僻人素西崖所没有过的体验。
从东到西，却月吃的肚子溜圆，正好路过一家青楼，里面有个姐儿竟大着胆子过来拉素西崖，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这是却月上辈子最想去的地方，可惜他的那颗风流少男心呐。

眼睛一溜，他拉着素西崖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偷偷摸摸地说道：“素兄，想不想去逛逛？”

素西崖挑眉。

“那”，却月指向青楼的方向。

看着却月跃跃欲试的眼神，还有那稚嫩的脸盘，素西崖无语，提溜着他转身就走。

“哎，哎，元白君，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不去就不去，大街上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啊。哎，给我点面子，元白君，元白君。”

大呼小叫的声音引来不少的注意，人们见是一绝美的男子拎着一个貌不惊人的少年，姑娘们暗暗咬牙，恨不得把自己给替换上去。

素西崖不得不放手，低声警告：“闭嘴，小心我点你哑穴。”

却月住口。垂头丧气地跟在素西崖后面回了客栈。

晚上的活动按时进行。这次出事的是一间老宅，据情报，至少有100多年的历史了，屋主经商，发达后所建。后代一代不如一代，家族慢慢就衰落了。

第八章：老宅
近来怪事频发，宅中的古井不断地在往外汩血，还有人的断肢残骸，仿佛人间地狱。屋主人请了不少法师做法，不仅没用，反而都折在了里面。这不得已才求到了西冷山。

九月的夜有些清凉，一弯半月，点点星光，好像又快要到中秋了，莫名的，却月难得的忧伤了起来。连九衢都注意到了，他们年纪相仿，却月又是个洒脱不羁的性子，很容易讨人喜欢。

“你怎么了？害怕了？没关系的，有元白君在，不会有事的。”

“害怕？我怎么会害怕，你难道忘了我那天徒手搏斗凶尸的英武吗？”

“不是徒手，你是有剑的，而且那个凶尸已经被元白君重伤，你那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你不相信我，等会露一手给你们瞧瞧，什么叫高手。”

其他少年也加入斗嘴的行列，热热闹闹的，却月又活泼了起来。素西崖见状也放松了些。

老宅里的人暂时搬走了，门上贴了不少符咒。却月顺手撕了一张，摇摇头，这种水平的符咒叫叫魂还差不多，别说厉鬼了，普通的鬼都挡不住，哪一世都有浑水摸鱼的假道士。
不过既然这些符咒没什么用，那些妖物却没有离开这座宅子，肯定有什么东西镇住了它们。

老宅阴暗，大部分屋子的木头都腐朽掉了，只有在住的几间略有修缮。就像个闹鬼现场。

“我要是大活人，晚上都不敢在这里住，鬼气森森的。”却月嘀咕。“这里能平安这么久，也是怪事。”

“为什么怪？”九衢接话。

“你看这屋子的格局，就像个聚阴池，这附近一带的妖魔鬼物都被吸引过来了。好像一个大肉包子之于野狗，你想想那吸引力。”

“芸台，你还挺懂的嘛。”

“呵呵，略懂略懂。”心里给自己一个巴掌，管不住这颗爱逞能的心。

素西崖瞄了却月一眼，“我们去古井边看看。”

离井还有五六丈远，怨气就已经浓的如有实质了。残肢剩骸飞的满院子都是，臭气熏天。

“这是幻像，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一定是这里鬼物的恶作剧。大家小心点。”素西崖提醒。

却月点头附和。

“布阵”。几位弟子身形利落，一会就布好了一个防守的阵形，素西崖做了加固，防止鬼物跑出去。

“你们在这里守好，有什么异动及时提醒我，我跟却月下井里去查看一下。”

“为什么我去，我什么灵力都没有，下去会被生吞活剥的。”却月躲到九衢身后

“走。”素西崖一把提溜起却月，跳入井中。却月哀嚎，“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看你的本事大的很。”素西崖捂住他的嘴，堵住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果然，井里虽然布满了爬来爬去的残缺尸体，但并没有实质。它们朝来人龇牙咧嘴地发出渗人的恐吓声，却月一个鬼脸还了回去。

摸摸索索，在井壁旁摸到一个暗格，一按，打开一道石门，素西崖带头，两人佝偻着身体爬了进去。

里面豁然开朗，是一个人工凿成的山洞。洞壁画满了符咒，是镇魔符，洞正中间是一口棺材。

却月了然，这屋主人应该是被人设计建造了这么一个风水极不好的屋子，源源不断的阴气滋养着这口棺材里的魔物。
最近出现的这些异常，应该是魔物快要苏醒了吧。

不知是怎样的魔物，却月好奇的跑了过去，绕着棺材看了几圈，当他靠近时，棺材竟然晃动了一下。

却月一拍棺材盖，“老实点”。里面果然就不动了。想他一界魔王，什么怪物没见过，还有比他更可怕的吗？真是，搞些小动作成何体统。

“元白君，我们打开来看看吧？”却月跃跃欲试。

“注意安全。”素西崖站到却月的正对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动作。

却月一把撸掉棺材上的符纸，用力一掀，摒住呼吸，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僵尸怪物之类的，而是一块鸡蛋大小的玉。

乍一看似乎有点眼熟，仔细想了想，这不跟自己以前在却月宫时，书房里用来压文件的那块石头吗？说是哪个鬼王送他的见面礼。子梁也没说有什么用，他就用来压文件了。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搞的这么郑重其事的。

却月伸手去拿，素西崖欲拦，但慢了一步，眨眼间，玉已经在他手上翻弄了，“这不就是块玉吗？搞这么大阵势干嘛？”

“你，没什么感觉吗？”素西崖难得的诧异。

“什么感觉？哦，这个玉挺冰的。”

素西崖顿住，再次艰难地开口，“这可是鬼玉，可通阴阳，是天地间的阴气所化，传说当年无头鬼王无意中得到了此玉，将它送给了大魔头却月，后来随着却月的身死，这块玉也不知去向。”

“元白君，原来你也可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啊？”却月诧异。

素西崖眉头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这人神经是有多大条。

却月心里哀叹，果然跟自己有关。

“传说”素西崖的声音陡然变冷，“这块玉是认主的，一般人驾驭不了，你究竟是谁？”

“啊”，却月吓的把玉一把又扔回了棺材里。“啊，元白君，你听我说，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试过我的，我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这什么鬼玉的，可能是被镇压久了，失去能力了。”
闻言，素西崖伸手去拿，触碰的瞬间，鬼哭狼嚎的鬼叫声袭来，一股强大的力要把他吸引进去，他赶紧用剑隔开。

看着素西崖的脸色，却月心知要遭，这劳什子鬼玉还真认生。

“怎么样？”他装作关心地扶住素西崖。

素西崖看着他不语，却月诅咒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派人去查我的身世。”“要不，你探探我的灵识。”他一把拉过素西崖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素西崖看着面前这双认真的眼睛，下意识地就探了进去，灵魂很干净，没有邪气。

“我说的没错吧，这只是个意外，意外你知道吗？凡事都有可能，只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却月探过自己的灵魂，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他才敢这么自信地撒谎。

第九章：鬼玉
素西崖抽出被却月攥在胸前的手，突然鬼玉散发出一股刺目的光芒，待光消失后，鬼玉上浮现了一些纹路。却月好奇地拿起，看了片刻后，用手肘捅了捅素西崖，“你看，这像不像一幅地图？”

素西崖点头，确实像一幅地图的走向。

“你看这上面还有字，虽然我没什么学问，但我竟一个都不认识”

“这是上古文字。”

素西崖施法，将文字放大，念出“古折出，鬼神服；宣气丹，生万物。”

“什么意思？”

素西崖眉头紧锁，把自己的锁灵囊拿出，叫却月把鬼玉收好。“我们要想办法毁了这个鬼玉，否则这个地图要是流落出去，天下势必要大乱。”

他没有向却月多做解释，这件事多知道一分多一分危险。但却月毕竟身体里住着的是曾经称霸妖魔界的大魔头，比素西崖早生了100多年，很多秘辛他都被子梁念叨过。“古折剑”是上古神器，拥有开天辟地、驾驭鬼神之能。而“长生丹”更是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功能。

传闻，古折剑是远古时候，一位仙界大家的本命法器，后来这位仙家在人界游玩时，不慎被一位修士暗算，丢了性命。那个修士虽得了宝物却不能驾驭，便将这宝物与他一起葬在某神秘处，并给后代留下了指引。据说，这位修士的埋骨处机关重重，只有他后代之人不受影响。

近千年来，这位修士的后代早已不知去向，世上也只留下了只言片语的传说而已。

却月虽心生好奇，但并不打算去参和，因为他现在不行了啊。

鬼玉被收，老宅的异象消除。却月跟来时一样垂头丧气，仿佛一个离家出走失败的孩子，又被家长逮了回去，素西崖说事情在查清楚之前，却月不得离开。。九衢等弟子们倒是挺高兴，压低声音逗他开心。

最开心的莫过于鸣远了，他没想到芸台哥哥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给他买了许多小玩意，只是里面有个鬼面具他不大喜欢，芸台哥哥就拿回去自己玩了。

却月还是住在秋闰宫，日常就带着鸣远跟九衢他们一起上课。素西崖自回来以后拿着什么宝盒装走鬼玉后就不见了，据九衢说最近西冷山几个重要头目每天都聚在一起开会，连他们都不能靠近。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素西崖没有把他给供出来，倒是乐的自在。

一天不上课，却月嘴里快淡出鸟来了，他决定去后山开开荤。

不敢在离住宅近的地方，毕竟香味可以飘的很远，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却月走进了深山，并被一只兔子吸引到了一个天然的一线天处，缝隙紧可容一人侧身通过。他钻了进去，里面钟乳石倒立，水竟呈现出五彩的颜色。

小兔子身影一闪，却月扑了过去，一不小心脚下打滑，竟掉进了水里。水下有一处暗流，直接裹的他爬不起来。却月觉得自己快要淹死的时候，周边的抓力突然消失，他一个扑腾竟抓住什么站了起来。

用力地呼吸了几口，一个打挺借助抓力他从暗流里爬了起来。眼前好像一个密室的模样，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却月钻了进去，里面设有结界，他不能再更进一步了，但透过结界模模糊糊的透视度看去，一间地牢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好像是被铁链锁住了。须发乱长，看不清容颜。

“喂，你好啊？”

没有反应。

“喂，你是人吗？还活着吗？”

里面的人好像抬起了头。

“你怎么被关在这里了？是干了什么坏事吗？”

没有回答。

却月摸摸索索，咬破手指，画了个解除的符咒，竟真的破了结界。

“啊”，猝不及防地解除，却月摔了个狗啃泥。

他抬头，一双幽暗的眼睛看过来。
“子梁”喃喃的，仿佛梦呓一般，却月呆住。

“子梁，是你吗。”却月哆嗦着伸出手，被对方侧头偏过，报以愤怒的嘶吼。

“子梁，是我啊，却月啊，我没死，我又回来了，我正打算去找你呢。子梁，子梁，我是却月啊。”

“当年我被人暗算，不得不死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我就希望，我死了，那些名门正派会放过你们。”却月泣不成声。

“你们”对方开口了，声音嘶哑，“少耍花样，这些年耍的还不够吗？省省力气，从我这里什么也别像得到。”

却月一愣，眼泪流的更凶了，一把搂住对方，被挣开，又扑了上去。最后对方也放弃了抵抗，任由却月撸着他的毛。

“子梁，子梁，子梁……”仿佛念经般，却月念了个够。

哭好了，他才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子梁，我这个样子，是跟前世没法比，哎，不过能再活过来，已经是万幸了。”

“子梁，我当时不是把你们送走了嘛？红暮，燕支呢？你怎么会被关在西冷山？是谁把你抓来的？”

“我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哦，你还没见过我这具身体的样子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活过来了。”

“子梁，我送你离开时，在你耳边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子梁，你若能活着，不要为我报仇，隐姓埋名，从此天涯海角，任君逍遥。我累了，不想再理会这世事纷争，死了正好，让一切都烟消云散吧。若能可以，你安顿好他们。可惜了，素西崖还没来我这做过客，我的老巢就被人给端了。”

对面的人猛的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月，你，回来了？”声音嘶哑至极。

“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回来的。”

“哈哈哈，那是，我可是大魔头呢。”却月紧紧搂住子梁，“究竟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其他人呢？”

第十章：子梁，是我
锁住子梁的是四根手腕粗的链子，看材质，不是普通的玄铁，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符咒。却月拿剑砍了几下根本砍不动。

“却月”，子梁的声音传来，“来，陪我说说话，别管那个破链子了。”

“子梁，这个怎么解开？”

“这个链子上有降魔咒，我被他们费了金丹，现在灵力全失，咳咳，不然这么一个破链子也锁不住我。”

“究竟是谁，我都死了，他们究竟还想要干嘛？”

“他们想要你的剑，落尘。”子梁顿了顿，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年你死后，我们很快也被追兵追上，为了掩护红暮和燕支他们，我寡不敌众被抓住了。”

“咳咳，落尘的威力你知道，多少人垂涎于它，上古神器遗留下来的本来就稀少。那些人，为了得到它，悄悄的把我囚禁在这里，对外放出风声，引诱红暮他们来救我，但始终没有人来，时间长了他们就对我失去了兴趣，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断断续续地，子梁说清了原委。他身体虚弱至极，已经很久没有进过食了，全靠他吸收这山中的阴气维持生命。

“好了，子梁，我知道，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你等着。”

“别，你就在这陪陪我，先别走。”子梁少有的露出脆弱的样子，一直以来，他就像兄长一样，挡在却月的面前，为他料理各种麻烦。

子梁曾经也是世家弟子排行榜第三的人物，“凤楼于子梁”，鲜衣少年，驽马江湖，如果不是因为怀璧其罪，凤楼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一夕被灭，传家宝被夺，濒死的子梁被却月所救。

从此仙门少了个于子梁，邪魔歪道多了个“鬼剑”于子梁。

仿佛许久的支撑得到了倚靠，子梁一下松懈了下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虚弱了下去。

“鬼玉，子梁，我看到鬼玉了，你还记得吗？当年你给我的，我用垫桌子脚的那块石头，没想到还挺值钱的。你习的是鬼剑，鬼玉里的鬼气有助于你恢复，我想办法把鬼玉偷来。”

在子梁的指点下，却月找到了密室里的暗道走了出去，等他下山，天色已经黑了。

鬼玉在素西崖那里，他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借”来一用。

回到秋闰宫，素西崖竟难得的在，却月殷勤地凑上去：“哎，元白君，你回来啦。吃了没？”

“没。”

“我正好也没吃呢，我们一起吃吧，你等等，我去厨房端点菜。”

不等回话，却月一溜风跑了。回来后，他去房间摸了瓶酒，是他上山时在市集顺手买的。

味道自然比不上红暮酿的暮不归，可聊胜于无。

“来来来”，摆好后，却月拉着素西崖坐下，“元白君最近辛苦了，天天忙的都不见人影，好好吃一顿，补一补。”

然后不由分说地斟了两杯酒，自己先一干二净，“感谢元白君对我们兄弟两的关照，这杯我敬你。”

素西崖不动，“我不喝酒”，言下之意，你请自便。

却月是什么人，他不仅喜欢喝酒，而且在却月宫有着“劝一桶”的称号。有他在的酒场，不趴下一片都不叫却月。

“喝几口呗，这酒很不错的。元白君你最近太累了，看黑眼圈都出来了，喝点酒好睡觉。”他睁眼说瞎话。

对方无动于衷。

“一醉解千愁，喝点酒，可以暂时放松下自己，你不要老是绷得那么紧嘛，偶尔也该给自己放放假。”

“喝酒真的能解愁吗？”

“真的真的”，却月点头如捣蒜，“你试试就知道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爱喝酒。”

“那给我斟一杯吧。”

却月殷勤地把酒杯倒的满满。

素西崖一口一杯，辣的微微皱了眉。“怎么样怎么样？”却月问道。

“不是很好喝，辣。”素西崖老实道。

“第一次喝酒都这样，哎，你不会真的是第一次喝酒吧。”

“对。”“嘭”的一声，素西崖的头撞到了桌子上，还弹了两下。

“喂，喂，元白君，素西崖。这，还是一杯倒的酒量。”却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沉的跟猪似的素西崖搬到了床上，端端正正地摆好。把他全身上下摸了个遍，什么都没找到。

不得已，他拍了拍素西崖的脸，“喂，元白君，素西崖，醒醒，醒醒。”别说，素西崖睡着时的样子真好看，少了醒着时的冷若冰霜，脸颊上还有一抹红晕，却月忍不住捏了两下。
忽然一双眼睛睁开，茫然没有焦距地看着他。“元白君，你醒了吗？”

“芸台？肖芸台你究竟是谁，来西冷山究竟有何目的？”

“啊，呵呵，素兄，我真的没有任何目的，当初是你硬是要带我上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是吗？好像是的，但是，你能接触鬼玉。”

却月灵光一闪，这素西崖是醉了？在说醉话。他试探地问了下：“鬼玉，你知道鬼玉现在在哪吗？”

“鬼玉上的地图事关重大。我将它放在藏经阁的密室里了。”

“藏经阁的密室在哪？”

“我不告诉你。”素西崖白了却月一眼 。

想不到喝醉的素西崖还挺有原则的，却月还打算再接再厉，素西崖身子往前一倾，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接，素西崖的唇蹭着他的脸滑落下来，软软的、热热的，却月的心狠狠一动。这美男子诱惑啊。

咳咳，我还要娶老婆呢，不能胡思乱想。

恋恋不舍地放下怀里的美色，看样子素西崖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藏经阁的密室，他势必要探一探。

安顿好素西崖，趁着夜色，他来到了素氏的藏经阁，藏经阁外设有禁制，是触发式的，外人入侵会有警报。

“嘿嘿”，却月一扯嘴角，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是素西崖的，然后穿过结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藏经阁里是各种书和宝贝。他对书没兴趣，东摸摸西敲敲，很容易就找到了密室的入口。

第十一章：增进丹
“没，我怀疑”，子梁声音淡淡的，“当年的事跟他有关。”

“跟他有关子梁你没有证据不能瞎怀疑别人，冷轩跟你，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一起的。却月宫没有就没有了，子梁，你不要想那么多。”

“你不懂，这些年在这里，回忆起当年和他在一起的事，越想越不对劲，尤其是上却月宫的暗道，除了我们几个，就只有他知道了。”

却月沉默，当年的事肯定是内部有叛徒接应，都怪他平时不管事，关键的时候顶不了用。“子梁，不管真相是什么，你记住，你是最重要的，却月宫已经没有了，我不想大家再去报仇什么的了。”

“可是你死了，你知道这20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只要一闭上眼就是你挫骨扬灰的样子，我对自己说我不能死，我要为你报仇。不管他是不是冷轩，如果是真的，我的鬼剑不会留情。”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啧啧，子梁，你还是那么好看。”

“幸好你回来了。”于子梁轻喃。面前的少年虽然不再是熟悉的模样，但笑还是那个笑，神采飞扬。

“你知道是谁把你囚禁在这里吗？“

“不知，那个人很谨慎，每次来时都戴着面具，而且他肯定有帮手，否则做不出这么大的局。”

“嘿嘿，你猜如果这里着火了，那个人会不会来看看？”

正午的时候，后山上冒起了烟，“哎，后山着火了，后山着火了。”最先发现的弟子嚷嚷起来，火很快就被灭了，大家也没放在心上。

却月放松了下姿势，他蹲在这密室后的旮沓里有一会了，“来了”，子梁轻声提醒。他赶紧躲好。

来人依然戴着面具，先看了看子梁。好在昨天洗换下来的衣服没有丢远，却月又吭哧吭哧地搬回来给子梁穿上了，脸色还糊了赃污。

只看了一眼，对方就走了，话都懒得说。却月赶紧跟上，他如今虽然灵力不行了，身手还在，对方也没有御剑，所以还能勉力跟上，不被发现。

快下山时，对方揭去了面具，这是，却月想了半天，他有点脸盲，这西冷山的人都是差不多的打扮，所以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啊，是二师叔，西冷山的二掌门。当年他偷吃的偷到素西崖那里，这二师叔曾主张要把他打一顿赶走，后来他当了魔王，这二师叔还代表西冷山去讨伐他，骂他是“死性难改，只有杀了才能安民心。”

难怪自己以前那么讨厌他，原来是个双面虎。

既然找到了人，接下来就是想办法下手了。哼着歌，却月回了秋闰宫，迎面就见素西崖满脸严肃地坐在亭子正中，冷冷地看着他。

他一愣，下意识地咧嘴一笑，想想不对，自己现在是个爱慕者，赶紧换上一副深情款款地面孔，嘴唇微张，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素~元白君，你回来了。”那幽怨，他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去哪了？”

“我，我在这没什么认识的人，鸣远去上课了，我就去后山随便溜达溜达，抓点小动物打打牙祭，元白君你吃不吃，明天我给你带点。”

“不吃”，说完起身走了，“后山禁止乱逛，今天那火跟你有关系吗？”

“额，是，我烤兔子的时候不小心把后山给烧着了。”

“下次注意。”

“啊，”却月以为要倒霉，“我注意，下次一定不会再把后山点着了。”

“以后你一个人没事别乱跑”，想了想，素西崖又加了一句，“尤其是后山禁区。”

“我知道啦。”脆脆的少年音带着点撒娇的韵味。

“桌上有饭，快吃吧。”

无视素西崖离去的背影，却月受宠若惊的扑向吃食，本以为，这么晚回来，得饿肚子了，好人呐好人呐。

吃完饭，洗了个澡，照了照镜子，却月感觉自己最近的样貌好像有点变化，皮肤似乎白了一些，五官长开了一点，好像也长个子了。

年轻就是好啊。

上床睡了一会，到了后半夜，却月摸出一件之前在集市上新买的衣服，蒙了口鼻，溜了出去。摸到了“二师叔”住的地方。他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二师叔正睡着，剑就摆在身侧，能坐到二掌门的位置，能力自然不会低。

硬取是不可能了，偷偷摸摸的，却月又回到了住处，推开门，“娘咧~”一声惊呼被他硬生生地压了回去，清冷的月光下，素西崖正面冷峻的身姿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旁，似乎等他已久。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清冷的声音，让却月寒了寒。

却月按了按自己受惊的小心脏，脑子里开始快速的头脑风暴起来。“我睡不着，出去溜达溜达。”

“溜达为何穿成这幅模样？”

“个人爱好。”

“为何去二师叔那里？”

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丝毫不给他考量的空间。

“偷东西。”却月经过考量后，决定承认一个最小的罪名，他确实是去偷东西的，哈哈，只是偷的什么不能说。

“偷什么东西”

“增进丹。”

“你要那个干什么？”

“我听弟子们说二师叔的增进丹很厉害，可以增加修为，你也知道我的修为低，这不就一时冲动想走捷径了。”

“真的只是为这个？”

“真的真的，元白君，我只是想缩小一点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点而已。”

素西崖沉吟了片刻，眼睛里忽明忽暗，却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下次不可再如此。”起身离开后，在桌上留下了一个丹瓶，“一次只能吃一颗，吸收后才能吃下一颗”，却月一抹头上的汗，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他凑过去一看，这不就是那个劳什子增进丹嘛，他哭笑不得。

看样子自己最近活动频繁，引起素西崖的怀疑了，要悠着点了。哎，子梁，我的小子梁啊，你再等等本宫主啊。

看着增进丹，他拈起一颗放进嘴里，“咯嘣咯嘣”地嚼着，味道有点微微的苦，咽下肚子后有种暖洋洋的感觉，还挺舒服的，于是他把一瓶都给吃了。睡觉时，却月感觉丹田里火辣辣的烧的他睡不着觉，不得不又爬起来，意识进入灵海一看，我的妈耶，灵气突然充沛了不少，只是还没有什么章法，乱的很。

一番打坐引导以后，才终于收归己用。看来是这具身体开始跟自己的灵魂融合，再加上这几颗增进丹作为引子，他的修为正在慢慢恢复，真是歪打正着。

如果这样的话，即便没有“二师叔”的钥匙，等他的灵力恢复以后，他也能把子梁救出来了。子梁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这几日，还是稳妥行事的好，万一出了岔子，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无力望天了。

天亮后，却月被素西崖给叫到练功房，问道“你愿意入我西冷素氏的门下吗？”

却月摇头。

“为何？”

“入了西冷素氏，那我岂不是辈分比你还小，如果以后我们在一起的话会被别人说的，不行不行。”

素西崖无语。

“你一个人无依无靠，我要是入我门下，也算是有了一个依靠。”向来都是别人求爷爷拜奶奶的要加入西冷山，如今他倒当起说客，说服起别人来。

“不，元白君，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等鬼玉的事一了却，我就要离开西冷山，自己去闯荡了。我相信以我的能力用不了多久就会出人头地的，到时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却月三句话离不开表忠心。

素西崖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鬼玉一事我们暂时还没有眉目，我也没有跟掌门提起你，并没有人限制你的自由。”

“是吗？”却月一乐，一想觉得不妥，又耷拉下眉，“那太不好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三个月又过去了，却月除了去看子梁，就是粘着素西崖，素西崖教了他一些基本的修仙入门方法，带他去参加了几次任务，小日子过得还是挺悠哉的。

“哎，芸台，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相貌好像变了？”九衢帮却月抓着兔子，随口问道。

“变？怎么个变法？是好看了吗？我一直就觉得自己挺好看的。”

九衢翻了个白眼，“确实是变好看了，虽然眼睛还是那个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但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却月哈哈笑道，“可能是你们西冷山的水好，养人。”

“是吗？好像是有点道理？这里的师兄弟们都长得很好看，尤其是元白君，那更是天人之姿。”九衢崇拜地说道。

“我前世可比他好看多了”却月在心里嘟囔道，“别发花痴了，赶紧把兔子剥了，我刚掏了个蜜蜂窝，等会用蜂蜜烤兔子，那滋味肯定很不错。”

西冷山的生活向来循规蹈矩，没什么乐子，但再有天资九衢他们也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玩性重，以前没人敢带头，现在有了却月自持外人的身份，不受门规约束，就经常带着他们干些擦边球的坏事。

第十一章：亲上了
虽然个别的管事有些不满，但却月毕竟暂住在秋闰宫，元白君都没表态说什么，他们自然不敢多嘴。好在少年们干的事无伤大雅，掌门最近好像在忙什么大事，也无心管这些小事。

“马上就要过年了，芸台，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过完年你又大一岁了，年纪越大于修行越不利啊。”

“不啊，你们这的伙食我可受不了，偶尔吃一吃还行，过完年，我可能就要下山了。”“撕拉”，撕下一个兔子腿，却月用油纸包好，放进自己的乾坤袋里，这是素西崖给他的，可以收纳一些少量的物品。

“给元白君带的？”一个弟子问道。

“是啊，给他开开荤。”

“那你还不如给我吃呢，胆子真不小，敢给元白君吃肉，小心他罚你。”

“你们西冷山也没有禁荤啊，怎么上面的那些人都不吃肉呢？”

“我师父说，吃肉不宜于修行。吃素可以清心寡欲。”

“屁咧，管它是肉是草，一盘菜而已，有什么区别，而且吃肉我更有劲。”却月边说边啃了一大口。

几个人围着火堆烤着火，忽然一瓣雪花飘落到却月伸出的手掌心上。“哎，下雪了，我得回去了，却月你走不走？”

“我等会。”

众人一哄而散，热闹也随之散去，只剩下却月还在那里默默坐着，雪越下越大，熄灭了火堆，白了他的头发。出事时，也是个冬天，头一天，他还在宫里堆了个雪人，穿了件子梁的衣服，气的子梁罚他晚上不许喝酒。

后来在他死磨硬赖下，红暮偷偷给了他一瓶暮归。子梁同冷轩站在一起琢磨新年的布置，冷轩眼里的温柔是那么的真实，看的他都眼热。见他偷喝酒，子梁还瞪了他几眼，后来冷轩笑着说了句什么，子梁才放过了他。

一晃20年，仿佛昨日。

怎么会是子梁说的那样冷轩是叛徒呢？怎么看也不像啊。

“肖芸台，芸台。”几个声音把他从回忆里叫醒。却月抬头一看，原来是素西崖出来寻他了。

“你说肖芸台是你的名字吗？喊你一点反应都没。”素西崖叹息，递过一方手帕。

却月接过，擦干脸上的泪水，手帕也没还素西崖，直接揣怀里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有点想家了，你知道，下雪天，人就容易伤感。”

“嗯，听九衢说，你过完年就要离开了？”

“是啊，我在这里待太久了，该走了。”

“那你”，素西崖突然正面看着他，认真的说道：“还会回来吗？”

却月被他冷不丁的这么一看，心里小鹿乱撞，一慌他就胡言乱语：“元白君，素西崖，你这么看我，让我有点想亲你了。”

素西崖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那也是一个下雪天，漫天的雪花飘在他红色的袍子上，他拿着被掌门扣留的邀请贴，还没来得及出声，他就在他面前被万箭穿心，灰飞烟灭。

“素西崖，我现在有自己的宫殿了，还有个很厉害的大厨，特别好喝的酒。我这却月宫虽然荒凉了点，但荒凉的很有氛围，很大气，你有空来玩玩吧，我请你吃烤羊肉串。 ——你的好朋友却月”

周围是诛魔成功的欢呼声，而他终究是来迟了一步，不管是因为被隐瞒还是被欺骗，终究是来迟了。后来他上天入地，都无法寻得他半分魂魄。

真好，你能回来。

素西崖发呆的样子让却月觉得好笑，周围只有雪簌簌下落的声音，因为打伞的原因，素西崖几乎就贴着他站着，身上散发出好闻的清香。他的眼睛就那么呆愣楞地看着他，脸上有着少见的柔和和轻愁，美的像座神一样。

而却月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亵渎神袛，他头脑一热，踮起脚尖，一只手轻佻地抬着素西崖的下巴，把脸凑的很近，“来，素西崖，如此良辰美景，让我教教你怎么跟姑娘在合适的氛围里做合适的事。”他把素西崖推到旁边的一颗树上，把手撑在他的侧面。

奈何他的身高不够，微微扬起的脸盘好像在索吻似的。

忽然一个转身，素西崖搂着她掉了个姿势，变成他靠在树上，素西崖撑着树。“哎，这不对啊，你现在扮演的是小姑娘，这个姿势反了。”却月有些不安地嚷道。

伞落在了地上，雪花在素西崖的睫毛上颤抖，紊乱的气息乱了雪的节奏。素西崖霸道地撬开他的唇齿，长驱直入。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一只手隔在他的后脑和树干之间。

“唔”，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却月有些思考无能，自己是在手把手教这个老光棍怎么脱单，怎么就亲上了呢？这还是他的初吻呢。这种教学方式他的牺牲也太大了吧。

素西崖面上还是淡淡的，如果忽略他同样红了的耳垂以及慢了一拍的呼吸的话。

“却，芸台，”暗哑的声音仿佛一片羽毛轻轻拂在心尖，让人心痒痒。

“别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都怪这该死的下雪天，大家都是男人，亲一下没关系，你不要有负担，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却月一口气说完，狂奔着跑开了。

素西崖看着他逃跑的身影，楞了下，一抹轻笑在他的唇边逸开。“却月，你回来了，真好。”

晚上却月破天荒的失了眠。

第二天天没亮，他就出门了，躲到子梁那里，也不说话，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的。

子梁奇怪，“却月，你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子梁，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喜欢一个人？你有喜欢的人了？”子梁警觉地问道。

“没有，我就是问问。我也是活过两世的人了，上一世因为太穷了一直没讨上老婆，所以这辈子，我决定一定要把找对象的事放在首位。”

子梁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喜欢一个人，就是满心满眼里都是他，见不到时会想，见到时就想时时刻刻跟他粘在一起。”说着说着，他声音低了下去。

“只是不要轻易交付真心，人心太难懂。”

“是吗？”却月眼里的神采暗淡了下来，是啊，素西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呸呸呸，我想他干什么，他又不是个女的。

“却月，你太笨了，要我说啊，你还是不找对象的好，有我们护着你就行。”子梁在旁边又补了一刀。

“我灵力恢复的快有三成了，等过完年，应该就能带你走了。”

“嗯。”还有好多事在等着他们，他们走的终究是一条不归路。

“我走了，子梁，新年快乐。酒给你放这了，明天我应该不能来了。”

看着却月离去的背影，子梁终究有些担忧。

出息这天，却月是被鞭炮声炸醒的，除了回去和家人团圆的弟子外，留守的门人也开始张灯结彩，这是西冷山一年中难得的热闹的一天。

打开门，却月就看到了素西崖，他仍然是一身白衣，站在落满雪的残荷边，仿佛遗世独立的仙子。

不自觉的，却月的视线就落在了素西崖的唇上，很甜的滋味。

“元白君”声轻似呢喃，“你起来啦？”，第一个字说出了口，后面就容易多了，“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素西崖一怔，缓缓朝却月走过来，站定，抖开手里披风，径直给却月披上，然后真的从胸前摸出一个荷包递给他，却月接过这还带着体温的荷包，上面绣的是荷花，落款是“崖”。

“这，呵呵，多不好意思啊，没想到真有压岁钱，我也没给你准备一个，真不好意思啊，元白君。”

“不急。”

不急是什么意思，是给他时间准备？不待他多想，肖鸣远起来了，一溜烟边跑边喊，两人也分别给了他一个压岁钱。

然后，肖鸣远拉着素西崖去找九衢了。

来这里几个月，肖鸣远也渐渐适应了西冷山的生活，由于却月有意无意的疏远，肖鸣远更粘着九衢，九衢等一干弟子也很宠着他，前不久还举行了正式的拜师仪式，成了九衢的师弟。

厨房里正热火朝天，大家在各显神通，准备吃的。却月被九衢拉去包饺子，却月无聊，便提议道，给饺子塞纸条，谁吃到这个饺子，就要回答纸条上的问题。

众弟子觉得有趣，纷纷献言献策，大家最后挑了几个最感兴趣的话题包在饺子里，却月也放了一个。

每年过年，开始的时候，掌门会跟大家一起举行祭拜仪式，然后开个场就走了，为了给弟子们留一个自在。

素西崖是根本不会露面的，过不过年，对他来说都一样。

又是回忆　　“子梁，冷轩是个男的啊，你们老于家要断根了。”

“红暮，你把你酒藏哪呢？我怎么到处都找不到。”

闹腾了半宿，却月终于退了烧睡去了。子梁赶紧趁这个空隙吸收了金丹上的能量。

不知过了多久，却月睁开眼，朦朦胧胧地，映入眼帘的是子梁那温和的笑，比之前的苍白多了一些起色。

“子梁，你感觉怎么样？”

“嗯，很不错，这个魔物的道行很高，我消化了它的金丹后感觉好多了，灵力也恢复了不少。谢谢你，却月。”

却月咧嘴露给了个灿烂的笑容。

“却月，你过来。”子梁指着洞边一个小水洼的水说道，“你看你的脸，变了许多。好像随着你前世力量的恢复，这幅身体也在朝着你前世的样子在变。”

却月俯下身一看，哎，变化是很大啊。

“好像是的哦，你看这眼睛、这鼻子，看着顺眼多了。我还是喜欢我以前的脸，多俊美帅气啊。当初多少人喜欢我的这张脸，我自己也喜欢的不得了。”却月美滋滋的在自己脸上掐来掐去。

“我还是觉得普普通通的好，至少可以保你平安。”

“畏畏缩缩的活着多没意思啊，人嘛，就应该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乐乐。子梁，你说对不对，等我攒够钱，我再娶一老婆，生一窝孩子，再把义父那劳什子山阴楼氏给发扬光大，就不枉重生了。”

子梁“……” 他试着想了下，却月养一窝孩子的模样，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到时候我分你一个。”却月善解人意地说道。

子梁被雷的外焦里嫩。

边养伤边赶路，两个人用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又找到下一个猎魔的地点。

一些知名的猎场他们不能去，因为那里常有世家弟子成群结队的出没，所以他们只能挑一些冷门的魔物。

这里靠近巫咸国，是黑巫术盛行的地方，这里的人都比较诡异，还会一些可怕的巫术，别的地方的人不敢与他们有往来。

但却月不怕，因为，嘿嘿，当年红暮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他的红暮，那个会酿的一手好酒的红暮，简直就是他最喜欢最能干的属下。

当年他跟红暮也是因酒结的缘，这又是一个说来话长的故事。

20年前的巫咸国，正处在权利交替的时候，老巫王年纪渐老，底下的几个子女蠢蠢欲动。巫咸国以力量为尊，继位者不分男女性别，子女里谁有能力就谁当。

当初子梁被抄家灭口，名震江湖的凤楼一夕之间成了一片废墟，只有子梁被却月拼死救下并藏了起来。后来为了引开追兵，却月被国师抓住。

那段日子是却月不愿意回忆的。鞭子抽在身上的痛，还有竹签被一根根插进指甲的折磨，都不算什么。

却月都忍住了，真是不服老天爷就服他自己。后来国师没办法，就把他给丢到了巫咸国，老国王的长子巫古那里，留下一句话“你想怎么折磨都行，只要问出我想要的答案”就拍拍屁股走了。巫古就把他当成一个器皿，进行活人试验。什么鬼东西都给他喝，肠穿肚烂不说，还死不了。

“哈哈哈哈”，“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巫古用根绳子拖着却月，跟拖一条死狗似的。

“这是我们巫咸国的巫师，几千年来养鬼养蛊的地方，看你抖的，你感觉到了可怕是不？”

却月把手死死的抠进土里，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洞里仿佛有无数只鬼手正在召唤他，让他下地狱。

“不要，请你不要，你就让我死了吧”，却月痛苦地祈求刀。他的脸脏污的已经看不出本来的相貌，身体上千疮百孔还流着脓，散发着恶臭。

“干嘛不要啊，你不是挺能的吗？这样，我再发发善心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于子梁你藏哪去了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杀了我吧。”却月扑倒巫古的脚下，被巫古一脚踢开。

一个没站稳，他竟径直滚到了洞里。他绝望地伸出的手，只听到巫古阴冷的声音，“你就去吧，我会跟国师说你已经死了。这个洞有上古大神的封印，变成鬼物后你就生生世世留在这里吧。”

这个洞里留存了几千年来世上最阴狠的毒物，却月这么一个鲜活的□□的到来，无疑让它极为兴奋。怪物叫嚣着要慢慢品尝着他的一分一豪，从□□到灵魂。

“啊”，却月的害怕让它们热血沸腾。

几千年来，洞里的毒物互相吞噬，最后被一个看起来最柔弱的厉鬼所吸收。巫咸国曾邀请过很多有名的修士来试图消灭它，都没有成功。

后来偶然的，一位神仙在游历的时候经过这里，留下了一道封印。那位神仙说：“此怪物戾气虽深，但心思单纯，没有做过恶，不适宜绞杀，以后自会有有缘人收服它。”

恐吓够了，怪物决定进入正餐。它幻化出自己觉得最恐怖的样子，缓缓靠近却月，这个食物长得还挺好看，细皮嫩肉的。一口下去，嚼了几下，它觉得有点不对劲，吐出来，然后又一口咬进嘴，嚼了几下，还是不行。

却月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这个怪物真是奇怪，一会把他咬进嘴巴，一会又吐出来，反反复复。

“你究竟吃不吃，不带这么玩人的。”却月生气了。

“你以为我不想吃你，这是我第一次吃人没经验，你急什么，该我着急才是。”怪物把却月放倒在地，从头啃到脚，每个能下口的地方它都试了，就是咬不动。

咬不动是怎么回事，是我的牙口坏了吗，它把自己的手伸进去，狠狠咬了一口，痛的它直跳脚。

“你吃不了我”，却月终于反应过来。

“谁说我吃不了你，我今天吃不了，就明天吃，你活着吃不了，我就等你死了吃。”

却月朝门口爬去，怪物赶紧拉住他不让他走，但它又无法实质性地伤害到却月。拉拉扯扯中，一人一怪物无意中碰到了禁制，一阵亮光后，禁制消失，而怪物却被封进了却月的身体。

“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你这个愚蠢的人类，你对我做什么了？”怪物心里慌的一比。

却月经过刚才那一番拉扯，身上痛的要命，他像烂泥一样摊在地上，喘着粗气。即便看到自己手上闪闪发亮的符咒他也无动于衷。是契书，这个怪物不知道为什么竟和自己签了生死契，莫名其妙的要跟他同生共死。

“哈哈哈哈，咳咳”却月想笑，却用力的咳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这个**，你究竟对我干什么了？”怪物满头满脸的毛躁和难以置信。

“你我现在是一套绳上的蚂蚱了，哈哈，咳咳，刚刚你想吃我，现在你要想的是怎么保我不死。”却月趴在地上，吐出几口血。

怪物沉默了，这老天究竟是几个意思？让这到嘴的食物变成自己的主人了？自己果然还是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倒霉吧？它还是留在洞里更安全些吧？

纠结了半天，咒骂了半天，怪物终究还是接受了眼前的现实。这破洞它是待够了，一分钟也不想再多待了。当务之急，他要把这个人类的**先治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通过打听，怪物了解到巫咸国最强的医师是红暮，然后它就带着却月贸然地找上门了。

那时的红暮，因为是老巫王唯一的女儿，很受宠，心性也特别单纯。她竟然就接诊了却月这个陌生人。并把他偷偷安置在自己的寝宫。

修养的那段时间里，却月跟红暮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尤其是红暮酿的酒，让却月更是死缠烂打的认下了这个好妹妹。

红暮在巫术上极有天分，老巫王也刻意栽培她，却月提醒过她要小心自己的兄长，但红暮根本没当回事，她觉得都是手足兄弟有什么好防范的，而且她对王位又没兴趣，她甚至觉得却月太多心。

然后便是老套的狗血剧情了，巫古终于在国师的帮助下出手了，先是毒死了老巫王，残杀了其他兄弟和红暮的生母。但因为对红暮这个妹妹残留的一丝亲情，所以只是废了她的法力，把她关了起来。

却月救出红暮的时候，她的手筋脚经全部被挑，内丹被毁，几乎就等同于废人。

在得知父母兄弟的死讯时，红暮性情大变。为了复仇，她背着却月偷偷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鬼，修习了上古的一种巫术秘法，威力极大，每日需要用自己的心头血供奉魔鬼，否则就会被反噬。

却月还记得当他找到红暮时她的样子，一身红衣，黑发飞舞，眼神疯狂而炙热，“却月，我杀了他了，我杀了巫古了，为我的父王、我的母亲，还有兄弟们报仇了。”

“哈哈哈哈”红暮在大笑中流下了泪，瘫坐在地，看着这座宫殿，他们兄妹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权利，都是该死的权利，为什么这些人会为了它连至亲的人都下得去死手。”

却月抱着她，他也不懂。

“红暮，你跟我走吧，我们去找子梁，等解决了国师，我们一起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

巫老头　　“也不知道红暮现在在哪。子梁，你说他们会躲到哪里去呢？”却月看了子梁一眼，就转开了目光，并没有想得到答案的意思。

子梁没有接话，他一直有不好的预感，这20年来，那些人也在找红暮他们，甚至放出了他的消息来引诱他们上钩，但都没有得到反应，这昭示着什么他不想去细想，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子梁我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却月说道。

“好。”

巫咸国入夜后，街上很少有行人，阴森恐怖。

却月哼着歌，在洗澡。他现在容貌已经恢复了七八分。

对面的镜子里映出一个美少年的模样。肤白如玉，长眉入鬓，漂亮的大眼睛扮起无辜来最是唬人。嘴角总是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让人看了心情就会莫名的开朗起来。

看着自己的脸，却月有时会想，素西崖如果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认的出来。

亲这样一张漂亮的脸，会不会更有感觉呢，嘿嘿，却月邪恶的想。下次见到可以试一试。

睡了一觉精神饱满，老板娘给准备了当地的特色美食—米线，配菜有花生米、切成丝的煎鸡蛋皮、酸豆角等，米线爽滑，吃的两人鼻尖的微微冒汗。

“老板娘，你这米线太好吃了。”却月有种地赞叹。

“那是，都是现磨先做的，是我家祖传的手艺。”老板娘开心的说道，被一个俊俏的小伙子称赞，是个很开心的事。

“老板娘你还会做什么好吃的啊？”

“我们这里好吃的可多了，有各种菌，鲜的不得了，还有火腿，酸汤等，嗯，你要敢吃的话，还有虫子宴，大补的。”

“哇，那我一定要试试，老板娘你都会做吗？”

“你算是问对人了，没有我不会的，我们家店开了几十年了。我家祖上是在王宫里给王做吃的的。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准备。”

“好，你刚说的都给我来一份，我们晚上吃。”

老板娘赶紧应下，喜的眉开眼笑。

“老板娘，跟你打听个事，你们这附近有没有危险的妖怪之类的，你知道出门在外，小命要紧。”

“理解理解，年轻人容易。有倒是有，不过不在我们附近，我们族里巫师多，鬼怪之类的不敢靠近。往西边去，至少要赶四五天的路，有一个叫汤谷的地方，那里瘴气弥漫，据说里面住着吃人的怪物。我们很多巫师都去剿过，都无功而返。”

“不过，你们如果顺着大道走，是不会走到那里去的，那里很偏僻，没有认路的人带路的话都很难找到。”

“这样就太好了，谢谢美丽的老板娘。”

“再美也没你们好看呐，你们两个后生是长的真好看。”少数民族的人民风都比较大胆，说话直来直去，很是豪爽。

“你们这样出门可要小心，我们这的小姑娘可是很大胆的。担心被人抢回家做上门女婿。”

“哈哈哈，能有姑娘相中是我的福气啊。”

见却月能开的起玩笑，老板娘很喜欢他，带着点卖弄的意思，她就多说了一句，“那汤谷的妖怪，我小的时候就听说了，有人说是20年前我们族里很厉害的一个巫师的鬼魂，因为修炼邪术，被恶魔控制了。”

却月心里狠狠一动，跟子梁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不过这是忌讳，不让说的，。我是因为我祖母曾在巫王宫里做过事，无意中听到的。你们是外地人，就当听个故事，修炼还是要走正道，歪门邪道不好走。”

“对对，老板娘说的对，走歪门邪道的都没好下场。”

“你们一看都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大好青年。”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互捧一通。

“老板娘，我们出去逛逛了，晚上回来。”

“好，注意安全，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来，这里夜间会有赶尸人，你们年轻人看到了会害怕的。”

“好嘞。”

“你说”，却月还没说完，就被子梁打断。

“有可能。”

“嗯，一定要去看看。哈，我很快又要有酒喝了。”却月高兴的眉开眼笑。

子梁沉默，他的想法和却月一样，不管是不是，他们都要带她回家。

当务之急，他们需要找一个熟悉路线的人，巫咸这一带多瘴气沼泽，不熟悉路线的话在里面绕个几年也不一定能找到地方，而且还很危险。

“我知道找谁，跟我来。 ”

却月领着子梁七绕八拐的来到了一栋屋子前，是那种木制的吊脚楼，颤颤巍巍的，感觉要倒了似的。

“这房子真□□，我20年前来的时候就这样了，居然还没倒，啧啧，老头子，果然命硬。”

“咚咚咚”却月一个箭步冲上台阶，用力地敲起门来。

子梁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轻一点，再敲这屋子就真要倒了。”

“子梁，你有所不知，这老头子耳背，你不敲大点声，他听不到。”

“谁说我听不到啊，房子都要倒了我还听不到。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你这大魔头没那么容易死。”一声苍老至极的声音传来。

“再说，我耳背是对人的，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死了20年，秉性一点也不收敛。”

“嘿嘿嘿，老头子，我哪敢呐。我这不是死的时间太长了，记性不怎么好了么。”

“记性不怎么好，还知道找到我这里来。好事不登门，幸亏我早算到你要来，赶紧把我的宝贝都藏起来了。”

“真的假的，不行不行，你藏到哪我都能找到。”

子梁看着两人斗嘴，再看着屋里瓶瓶罐罐，还有尸体、怪物等诡异摆设，心里不由地浮出一个人名。

“了今生前世，看仙界凡间，这位老先生难道是阴阳师巫老先生？“

”哈哈哈，却月，你看，还是你这朋友有眼力劲，知道我的江湖名号，哎，爷不在江湖但江湖依旧有爷的传说啊。“

“对啊，我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巫老先生，你想算姻缘还是事业啊？”

“帮我算个人，红暮。”却月插嘴道。

巫老头顿了顿，叹息道”红暮这个丫头，哎，这也是她自己选的路，好吧，给你算算。你要知道，只有对方还在世上我才可能算的到，即使算到了，你们也不一定能找他。我现在年纪是真的大了，算过这次，要休息很长时间了。泄露天机太多，我……”哽下后面的这句话，“不过好看我还能看到你这个臭小子，有生之年也算圆满了。想当年，你们那一群少年，多好啊，现如今都生死不知了，哎，天意啊。”

“老头子，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嘛，红暮也一定不会有事的，等我把她找回来，你再给她介绍个对象，让红暮给你生个孙子玩玩。”

“好好，我就盼着能有个孙子来继承我的家业呢，不然都被外人拿光了。”

“哈哈哈哈，我不是外人，我也是您孙子。”却月撒娇似的搂住老头的胳膊进了内室。

“东西我早准备好了，就等你了。你坐上去吧，想着红暮。”

“红暮，红暮”心里念着红暮，却月在朦胧中跌入了一团混沌之中。适应了会，眼前的迷雾慢慢散去，他是一个高处的视角，下面是一片森林，一团浓浓的妖气冲天而起。

没来得及多想，他就冲妖气飞过去。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怪物，脸上布满了恐怖的纹路，眼神凶狠，四肢并用地在地上爬行。唯有额间那轻轻一点的红胭脂，还依稀可以辨认。

“红暮，你这额头上的胭脂真好看，是你自己点的嘛？”

“不是啊，我生来就有，我父王说这是好兆头，是有福气的标志。”

她手上抓着个什么动物，龇开嘴就啃了上去，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红暮伸出舌头一舔，凶狠的眼神忽然就看向了却月的方向。

茹毛饮血。

“红暮。“

”却月，醒醒，醒醒。“

”子梁，子梁，我看到红暮了，她，她，她还活着。”

“好，我知道了，我们去找她。”

“老头，谢谢你啦，等我把红暮带回来，再来搜罗你的好东西。对了，好酒给我留着。”

“巫罗。”

“师父，我在。”

“你给他们带路。”

“是，师父。”

“巫罗从小随我一起采药，对巫咸这一带的地理环境再熟悉不过了。由他带路，你们这趟会顺畅的多。”

“老头，还是你懂我，大恩不言谢。路上要是看到什么高等草药我一定给你采回来。对了，老头，你那个清心丹给我几个呗。”

“清心丹材料难寻，我一生也就炼成了三枚，当年你吃了一个，就剩两个了。都给你了，你这个臭小子，要留到紧要的时候吃，你可别当糖吃了。”

“知道了，不会的，我带了糖，哈哈哈，可比你这个清心丹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