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青梅涩
沅桑 x 回风
口是心非 人面兽心
古风，也许算玄幻？
(新人发帖有点怂，文笔不好但是还是想试试)
隐约听见碎玉作响，想起那人。
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人终于见到了。
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我还在研究怎么发图片?

偷吃了我的青梅就想走？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听我讲个故事吧。
青梅果香伴涩酒，只道昏黑独自愁。

青梅涩 第一章

“少爷，少爷 ，您快回去吧！宗主找您两个时辰了！”说话的侍童十分着急，他是一万个不情愿来打扰他家少爷练剑的，奈何宗主的命令又不得不从。
少年手中木剑挥转，风过之处花碎叶折。他闻声便停了下来，心想，“要是再不回，受苦的就是他了。”
“小展别急，我这就回。”
少年收起木剑，将外衫搭随意在肩上，便往回走。这便是沅桑，沅家的独子。正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双眸澄澈，笑时恍若清溪流水，神色低沉时又如林深处的寒潭。乍看有些清瘦，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金贵的少爷，不过他生得肤白貌俊，气质也非凡，这点让人毫不怀疑。
沅桑一路上和人寒暄打招呼，因此从“密林”到家里有多花了些时间。
“混账东西！”
沅桑还没进门就听到沅镇对手下人火冒三丈，于是在门前停住了脚步。沅镇一转身就看见沅桑，火气瞬间又涨了几分。
“你这逆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又去练你那破剑！”，沅镇气得头疼，“沅家世代都是药师，让你进药房跟让你过刀山下火海一样。”
沅桑倒是面不改色，耳朵在打蚊子似的。
“你又不是那块练武的料，瞎练个屁！”沅镇说罢进了屋，“滚！”把屋里清了个干净。
沅镇稍缓和对沅桑道:“先去把衣服换了，该理的理好，你这像什么样子！”
沅桑在门外站了会儿，“嗯”了一声，佯装回屋，实则偷偷绕道往“密林”去。以沅桑的身手，要论真功夫，真不是沅镇口中的“不是那块料”，他文武皆是极好的，只是从不显露。沅镇从小便要把沅桑培养成药师，所谓子承父业，认为“练武”纯属瞎闹。沅桑一边走一边回想招式，突然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往偏巷走去。在疑心与好奇心等我共同驱使下，沅桑轻功跟上，贴着墙偷听。
“没人？”
“放心，没尾巴。”
沅桑凭着自幼非凡的听觉，差不多听清了两人的对话。他刚刚跟着来的人沅桑看着十分眼熟，而另一个人似乎不是本地人，黑色斗篷之下也不知藏着什么。
“妖兽不久快现身了，别忘了计划。”
“我当然记得，也请你转告林桉，别忘了他的承诺。”
计划，什么计划？虽然偷听是不对，但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好人，该不会在谋划不得了的阴谋吧？
“谁？！”
于此同时，一只弩箭擦过沅桑衣角。
“你自己处理干净。”
沅桑刚才将注意力放在“计划”上，忘记了他现在可是在偷听啊！一时疏忽踩到脚边的碎石，沅桑心里一“啧”，纵身就开跑。他被人看见了，不过幸好这人并不认得这位沅少爷，出了偏巷，瞬间就找不到人了。
街市上雕车宝马竞道，“金翠耀日，罗绮飘香”，可是热闹。

林家的花色正美，雕栏游廊一直通往花园，牡丹正艳。
“多亏有你，梓华你真真又漂亮了。”沅桑从林梓华的马车上下来后就满嘴是蜜。
林梓华停住脚，盯着沅桑道: “你哪次不说我漂亮？老套！敷衍！”她虽然嘴上不屑，心里却是很满意的。
“问你个事儿呗，”沅桑故意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妖兽要出世了？”
“这我倒不清楚，只不过，倘若是真的，那天下又要不太平一阵儿了。你关心这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去讨点好处？”林梓华说着便掩唇轻笑，“我可不信。”
她左手摇着锦色羽扇，右手随手摘了朵牡丹在手里把玩，道:“每逢妖兽出世各大家总要争个头破血流，最后谁都不好过。”
林梓华细看手中花朵片刻，淡淡道:“不过与我无关。”她将花放在发髻处比了比，笑着问沅桑:“好看吗？”可谓半掩芳容笑生春。林梓华一袭淡粉色搂丝挑线纱裙，流苏珠钗随云髻，黛眉目如画，甚是惹人怜。
“好看好看，梓华最美。”沅桑说得漫不经心，这于他来说不过再寻常的一句话，然而她脸颊微红，腼腆地笑了。不过沅桑一心在想妖兽，不曾注意。
“沅桑，你吃了饭再走。”梓华立刻就被沅桑拒绝了。他只说“有事”，便匆匆离开。她也不留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将花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头上，唇角轻勾。

一回家，沅桑便进了书阁，悄悄溜进了沅镇的暗室。这里藏了不少古籍秘书，奇珍异兽，神功利器俱全。
“上古珍兽……风兽？”
不出所料，沅桑找到了有关记载。
传说妖兽千年现身一次，“贰角肆足，寝甚，其修未可知，嗜血... ...饮其血可延命，炼其骨肉为丹，食之可长生。相传... ...” 沅桑带着讽刺意味自语道:“长生不老，起死回生，天下不太平？是人心不太平吧。”他自小便听说风兽凶残，也只是听说，可人心的不堪是真的体会过。
沅镇的暗室少有独立成间的，大多都有机关密道通向其他地方。沅桑看起来天真，不知世事，但心思真不少，他早就不留痕迹地把密道情况摸清楚了大半。
风兽即将现世，也不知道沅镇最近会不会有什么动作。我猜他巴不得把整只妖兽都独吞，这个人为达目的没有做不出来的事。为了多知道些信息，沅桑计划着找时间去沅镇密室再看看。
第二天一早，天色才刚亮，沅桑就被叫到了沅镇跟前。
“来了啊，和你说几件要事。”沅镇低头抿了口茶，等沅桑坐下来。
沅镇将茶杯放在一旁，道: “ 桑儿，为父给你

沅镇将茶杯放在一旁，道: “ 桑儿，为父给你定了门亲事。”
“什么？爹，”沅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还是瞬间拒绝，“我不娶！”
沅镇并没立刻变脸，而是耐心解释道:“你也不问问人家是谁你就推拒，是林梓华，林家三小姐。你和她关系不是也挺好的，这该合你心意吧？”
然而沅镇并没有听到满意的答复。
沅桑:“爹，我真的不想娶。”
沅镇:“你老大不小了，该娶亲了。”
沅桑更大声回道:“我不娶！我谁也不娶！”
沅镇听出沅桑的不喜，皱着眉:“由不得你，为父早就和林家定好了，也筹备好了，就下个月。坐下！”沅桑刚要起身就被呵斥住，接着沅镇一个眼色，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沅镇压下愠色，道:“桑儿，和林家联姻也是为了这第二件事。”
沅桑面不改色地听着，内心已隐隐有怒火。
“妖兽百年一现，残害百姓，本就是个祸害，各大家族还要借此刀剑相见，争个胜负。倘若我们和林家借此联合，既是为民除害，也能在争锋中有更高胜算。再说，让林姑娘嫁给你，是亏了人家，人家对你可是真心的。”沅镇自诩一片苦心，却见沅桑毫不领情。
“我-不-同-意，”沅桑尽量控制语气，避免过分激怒沅镇，“妖兽？你是真打算为民除害？还是……爹，我真的不喜欢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反正我不会娶的。”你无非就是想炼丹，天下第一的力量和无尽的寿命就这么重要吗？你害死她们的时候不也是这个目的吗？沅桑想了片刻，最后只说了句，“爹，想点别的吧。”
“你个崽子！”
沅桑刚逃离正厅，就听见茶杯碎裂的声音，长吁一口气:“幸好忍住了，不然还不知道到时候沅镇摔的是谁。”不过沅桑的怒火是真的，十多年了，沅镇什么样人，他大抵是清楚的，按沅镇的脾性，到时候自己还真不得不娶梓华。拿自己促成他的利益，的确是沅镇的风格。沅桑靠在墙边出神:“虽然她很好，也这么多年情分了，可自己真的没那种心思。不过说来也奇怪，十多年自己居然没有喜欢的姑娘，清心寡欲，唉……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妖兽。”
时间一天天过去，因为婚事仓促，还有半月多就是成亲的日子了。距推算出妖兽现世已有几月，消息渐渐在民间传开，各大宗族世家开始有了明显动作，沅桑在家越发的坐不住了。古籍上记载千年前各世家争妖兽，无论是秘境之内还是之外，血流成河，最后却是谁也没得到。

是夜，既望。一轮白月圆得可人，皎洁的月光静静洒落，落在肩头，落在手心上。
“喂！”
沅桑一抬头就看见一十六七岁的姑娘坐在墙头，手撑着下巴，正看着自己。看起来有些俏皮，与梓华的温婉截然不同。
沅桑心里觉得有趣 ，正想问点什么，那姑娘先开口了。
“我有一法子可解公子之忧。”
“姑娘且说。”
“逃婚，封山。”
“逃婚我知，”沅桑微微点头，问道，“封山？如何能办到。”
“据传沅药宗有一本古籍，其中有相关记载，想必公子身份不凡，自然有办法。”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身份？”
“ 青梅藏酒指话桑，流风戏云卧听澜，他说你明白此话含义。至于我的身份，你到时候自会知晓，”
沅桑会意，抬手做礼， “多谢姑娘。”
“诶，不必了，”姑娘朝沅桑摆摆手，“小恩不必言谢，告辞。”说罢，她侧身翻过墙，消失在了夜色里。
沅桑一连串的疑惑还没问出口，这人却先走了。他心想:“既然是师父带的话，那定不会有假，果然还是师父懂我。”
翌日，从林家回来后沅桑就钻进了密室，沅镇正好不在家，不会轻易发现他。这他回多费了些功夫才找到想要的信息，匆匆抄了一份便准备离开，用余光环视四周，才觉这件暗室的规格不太对，猜测这间暗室里面应该还有一个小室。
果然。
沅桑一进石门就感觉一阵寒气袭来。这里看起来像是藏宝室，有不少罕世珍品，还有几把名剑。再往里走，沅桑突然愣住了。最里的小室有一块寒冰，冰块里的人在他的记忆里活了十多年，现在亲眼见到却有些不敢相信。这具冰冷的尸体，正是他日日盼念的娘亲，离开了他十三年的娘亲。她还穿着她最爱的红梅色锦萝，梳着同心髻，容颜依旧不减当年，只是如此冰冷。沅桑的眼睛瞬间湿红，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娘。”沅桑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任凭眼泪滴落，可惜她早已感受不到热泪了。
时间不多，沅桑狼狈擦了泪，顺走了把剑，他这回不再有顾忌，因为他要离开这个地方——表面光鲜却似地狱的地方。沅镇还没回来，府上他算是仅一人之下，他要去哪儿，没有谁能管得着。等沅镇发现这件事时，他已经走远了，一路向东，先去寻师父。
有些微风，卷着树叶在跑。
“沅桑！”
沅桑听出是梓华，十分意外地停下来。
这一声听起来十分委屈，“你都不肯当面和我道个别吗？留封信算什么？你既然不愿娶我，你就不该答应这门亲事。”
沅桑:“抱歉。”
她细细打量了一番沅桑，道:“你当真要走？”
沅桑默认。
“那你带上我，我不会给你添乱的，我还能帮你。”无论他去做什么，她只希望他别留下她。
“梓华，抱歉。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此行危险，你不该被牵扯进来。”
林梓华眼泪决堤:“我不怕危险，只要跟着你什么都好。”

沅桑仍旧是沉默，转身要走。
“你别走，”她追了两步，想伸手去拉，可又太远，“沅桑。”
“你走！走了千万别回来！我留不住你，但你千万别出事。”梓华带着哭腔，最后两句说得自卑又不甘。她还威胁沅桑道:“倘若你不回来，我就让沅展一辈子娶不到妻！”
“一言为定。谢谢你，梓华”沅桑只停留片刻便继续往前。
“沅桑！我是真的喜欢你！”
林梓华哭得完全没有了大小姐样，她直到看到信都还在想，她很快就可以和沅桑长长久久朝夕相伴了，从得知父亲给他们定了婚到现在，一切就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

这个里面有些老掉牙的情节，因为最开始就是写着图开心就写进去了，哈哈哈?

青梅涩 第二章
沅桑虽然有时会背着沅镇偷跑出去“行走江湖”，但走这么远还真的是第一次。有大宗族的都城就属灵都距离虬山最近，路途遥远，即使快马加鞭也至少要七八日。不过去虬山是后事，找师父是首要的，若不是他的意思，沅桑也不知能如何。一路上沅桑尽量不耽搁，只是偶尔到沿途小镇喂马，买干粮。
沅桑已经赶了三天路，这日途经一小镇，有个算命先生突然抓住他不放，笑道:“这位公子，我看你桃花极旺，想必五日之内必定遇见命中贵人。”
说完算命先生拿着卦旗就跑进了人群中，只留一句:“不准不要钱，今天赊的账日后记得补上~”
沅桑全当这先生拿他开玩笑罢了，买了干粮继续赶路
沅桑要去之处与虬山在同一方向，去虬山的路越近虬山便越难走，到后面基本都是险山峡谷，只身一人想入山不太可能，幸好师父没让他直接去虬山。
赶了一日路，终于抵达师父修行之处。屋舍坐落在一处山泉旁，沿着小路穿过一片桑树林便到。门前的黄狗见来人是沅桑，不停欢喜地摇尾巴。
“师父，徒儿来赴约。”
黄狗应声一吠。
“师父？”
沅桑见没人回应便将屋子里里外外寻了一圈，却完全不见师父人影。
“师父，既然您不在我也不客气了！”沅桑凭着记忆忍笑走进屋中，果不其然，师父的酒坛还放在老地方。
他故意嗅了一阵，拍拍坛身，朝着屋外喊道:“这酒真香，面对如此好酒我就不客气了！”。
他的手放在坛盖处，还没来得及开封，酒坛就被夺了去。
来人急道:“你这小屁孩儿，来就来，动我酒作甚！”
穆席云死死抱着酒坛，“怒斥”徒弟的恶行。
“师父好！”沅桑站正，心中窃喜，自己的小计谋又成功了。他摸摸鼻子道:“师父，我可不是贪您这酒，只是这法子百试不爽，您准出来见我。”
穆习云小心翼翼将酒坛放回原处，正准备教育徒儿时，来人了。
“我说你这老头儿，一坛酒而已，跑这么急干嘛？”
沅桑转身看见一位姑娘靠在门边，俯身喘气。她身着鹅黄色镶花素裙，腰系玉子丝带，纨着十分简洁的发髻。一看便反应过来这人是谁，沅桑轻笑:“是你？”
“不知姑娘... ...”
“等等，你先别问我怎么在这儿，”她抢先说道，“你这老头儿，怎不早说他是你徒弟，你自个儿飞鸽不就好了，还非得本姑娘跑一趟。”
沅桑不解，疑惑地看向师父:“师父，不知这位是？”
“小子，我给你说，这位是酉城夏家大小姐——夏染，她特地为了妖兽的事而来。我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事。”
沅桑:“早有耳闻，夏小姐才智过人，年纪轻轻便有天机神算之名。”
“诶，你可别信这些江湖传言，我和那半吊子算卦的也差不多。”夏染的手悄悄扯着衣袖，她嘴上推辞不敢当，心里倒是美滋滋的，虽然被夸习惯了，但是被如此俊俏的公子夸赞还真是头一回。两人互相认识后便商量起封山的事来，直到旁晚时分才稍作歇息，第二日一早便出发。
“先在镇上和我的人汇合，然后到虬山之后分三路。我，沅桑，还有穆老，刚刚好。” 夏染安排道。
穆习云拿起毛笔将自己名字划掉，道:“你们俩去就够了，我这一大把年纪就不去掺和了。”
夏染这下有些不乐意了，急道:“我说你这老头儿，怎么能不去啊？我帐还没给你算，你又... 哼！你当初答应得好好的，现在你徒弟来了，你又反悔！你......”
沅桑打断她的话道:“夏姑娘，我师父不去自然他的道理。师父不去，我定会出双份的力。”
“你！”夏染瞪了沅桑一眼，话语一哽，“算了，不去拉倒。”说完就往桑林外走去。
穆习云笑道:“这小丫头，还是这么无礼，和她爹一点都不像，哈哈哈。”
沅桑见师父没生气也松了口气
“师父，那徒儿也告辞。”夏染已经走到林子外了，沅桑也赶紧和师父作别。
“去吧，诶，等等！”穆习云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屋里拿出一个酒葫芦丢给沅桑，“青梅酿的酒，为师喝不惯，你拿走。”
“师父种这么多梅子树原来是为了酿这难喝的酒？”沅桑的语气颇有打趣意味。
“谁说的！这东西酿酒这么难喝，怎么可能是我种的。你要是有空就给我砍了那些树，当初我就该趁它还是树苗的时候全拔了。”穆习风数着手里的木珠串，见沅桑还拿着酒葫芦冲他笑，“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办完事回来砍树。”
“谨尊师命。”辞了别，沅桑便向东而去。
一行人快马赶了四日路，渐渐接近了虬山。他们落脚在沿途最后一个小镇——裕镇。也许是近靠秘境的缘故，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出奇的繁华，更像是一座小都城，商客游人，侠士妖道，商品琳琅满目，人则鱼龙混杂。
从裕镇出发到虬山脚，只需过一个峡谷再往前行，不过四个时辰便到。倘若过早封山，待阵法的时限一到，虎视眈眈的众人必定会进入秘境，沅桑此行便是白费功夫。但如果封山稍晚，妖兽现身，结果也会不堪设想。时机还需仔细推算，愁也不是办法，沅桑等人只好分散在裕镇落脚。来人不多，分散开来完全不会被察觉，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等时机。
沅桑在一处寻常的客栈住下。静下来算算日子，过两日本该和梓华成亲，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沅镇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没有追兵可能是因为沅镇还没发现自己的行踪

不过还是谨慎些好，沅桑想着罢又继续演算阵法。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三日。沅桑白日里打探各方动静，夜里便和夏染等人研究封山之术，有时他也会逛逛集市，看看戏听听书。而夏染白天里总是乔装打扮往戏园子里跑，全然不像身负重任的样子。也罢，本来也就不太大，又何必把自己束缚成久经沧桑的模样。
如今距妖兽现世算来还有一月。

五月的裕镇不同灵都秀美，却有另一番风景。或许由于这里汇集了太多异乡人，除了让人寻花觅蝶的景色，还有各式民俗，歌舞戏曲，彩灯杂耍，特别是不同身份的人，往来不绝。他们各怀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目的。
这日，不知是哪里来的戏班子在镇中搭台唱戏，风格新奇，格外热闹。沅桑被夏染拉着看戏，直到暮色渐暗才回到客栈。门刚刚合上，里屋就传出了细微动静，沅桑屏息，并未感到有杀气。沅桑余兴未尽，便佯装不知，坐下倒了杯冷茶，正举杯欲饮，屋中忽地闪过一道人影。那人身手极快，他还未看清对方的脸，就先过了两招。杯里茶未撒出半滴，沅桑的手却被握住了，掌心的温度瞬间透过肌肤。
“你！”沅桑皱眉，想收手，力气却不及那人。
“这位姑娘，你这酒，好，好好喝... ...”眼前人握着沅桑的手，稳住摇晃的身子，闭着眼不动了。
“姑娘？酒？”沅桑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人，心想，“他该不会是喝醉了正在发酒疯吧？”
沅桑侧头往里屋一看，只见师父的葫芦翻倒在地上，仅剩的几滴酒沿着壶口滴落，里面已经空了。
身前人依旧闭眼不动。
沅桑看一眼这人，总觉着眼熟，干脆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里着云缎月白色长衣，外着缥色绣纹衫，气质非凡，还带有几分神气，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少家主。沅桑的目光落到那人眼上时他正巧睁眼，一双深鸢色的桃花眼对上沅桑，这人闭眼时长相已是世间罕见的俊朗，再有这样醉意朦胧的一双深眸，他一时忘记收回目光。酒气弥漫开来，两人相对无言。突然那人往前靠，将沅桑拢住，嘴角轻勾，笑了。之后那人又继续闭目享醉。
沅桑才回过神来，心想自己这怕不是中了什么魔怔，竟对一素不相识的“醉鬼”看入了神，他晃晃头，好让自己更清醒些。这人修为在自己之上，好在目前看来没有恶意，还喝了一壶师父酿的酒，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了。于是沅桑将人扶到床上歇着，待他醒来再问详实。

两章了，有人吗？

会不会沉

?

我怀疑贴要沉?

自救一下?

第三章
第二日一早。
“啊上… …”
“… …”沅桑正在想封山之事，突然听见床上的人说了句什么梦话，也没听清。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床边，这人着实好看。等等，我脑子坏了？我居然关心他生得好不好看？沅桑坐回桌边，端起凉茶来喝，想让最近不太清醒脑袋清醒一下。
“别走！”床上的人突然惊醒，猛地坐起。神定，才松开紧抓着被单的手，长吁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来正好看见沅桑。
“… …”沅桑装作没看见他醒了，继续喝茶。
“这 … …”床上人看了看四周，想起来昨晚的事，“昨晚是公子扶我到床上歇息的？”
“嗯。”气愤和疑虑在这人的话语前只剩下好奇，以及莫名的不知说什么。
收到满意的答复，他不但毫无羞愧之意，反而言语轻佻，浅笑道:“公子放心，既然我酒醉时做了欺负公子的事，我——回风，必定负责。”
“咳咳。不用不用。”沅桑闻言呛了两口水。
“真不用？”回风故作自责，捶头道:“都怪我，坏了公子名声居然还不记得了。”
沅桑这算反应过来回风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了，“没有的事！你什么都没做，你不过酒喝了我的酒，占了我的床而已。别的真的什么也没做。”本来还有一句“摸了我的手”被沅桑生生咽了回去。
“那我还是要对公子负责”，回风起身走到了桌前坐下，一手搭在桌上，侧头看着沅桑，带着笑意。
沅桑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侧身，避免正对这人。不对啊？我怕什么？沅桑想到这里，把茶杯扣在桌上，“负责是吧？你来路不明，还闯进我房间。哼，先把你身份交代了再说。”
“美人你这是在怀疑我不怀好意，图谋不轨？”回风轻佻一笑，将手覆在沅桑手上。将要触及的瞬间，沅桑迅速收手，没成想还是被握住了。
回风:“我要怎样你才肯信？不如以身相许？”
沅桑话还未说出口，门就被人踢开了。原来是夏染。
“好你个臭沅桑，我说你怎么这个时辰还不出房门，”夏染语气带怒，“原来在这儿，在这儿，还什么以身相许，哼！”夏染瞪一眼回风，又踹了一脚房门，甩手跑走了。
“夏姑娘你误会了！”人已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沅桑呼了口气，看着回风，“你这人，怎么一来就给我找麻烦。”
回风倒是一脸无辜，手肘搁在桌上，手撑着下巴问道：“麻烦？难道你喜欢那姑娘？”
“不喜欢，你别瞎猜。”
“既然不喜欢，误会就误会了呗。”
“这怎么能行，我跟你可没关系，也不想和你扯上关系。”沅桑侧身靠在门边不再看屋里，“不是就不是，我自会和她说清楚。”
顷刻间，话语声未落，回风就走近了沅桑。沅桑挪身躲开，他又靠近。沅桑出手却又被钳制住，他单手撑着门板将沅桑困在身前。沅桑呼吸一滞，不敢看那人。
“原来你叫沅桑，我叫回风，我们现在认识了就算是有关系了。”
“我知道你叫回风。再说，谁和你有关系。你放开我。”沅桑从回风身前挣脱出来，乘其不备将他直接推了出去，把房门关得死死的。
沅桑:“你走，酒我不要了，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嗯。”下次再见。回风哼着歌离去。
听见门外脚步声远了，沅桑背靠着门，长呼了口气，鬓角有些细汗。
心道，这人他可当真不想再见到了。

翌日，按照原计划众人要进山。
沅桑再次见到了夏染，解释了好一会儿夏染才信了。她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了沅桑一眼，然后就走在夏澈身边不再理会他。
一行人分散出镇，汇合后再骑马一个时辰便到了峡谷。这里更近秘境，气候常年受影响，变化多端。有些地方寸草不生，他处却是奇花异草疯长，毒物也不少。崖壁高耸，想要平安过峡谷都难，在谷中设伏简直是多此一举。沅桑也不担心有埋伏，毕竟谁都没有优势可言。谷内阴暗，且风雨不定，若非众人皆是有备而来，结果很难说。幸好只是其中几人受了小伤，倒也无妨。
众人刚出峡谷便被阳光簇拥，正是晴空万里，让人心境顿开。沅桑抬头望云看见天空中有几只黑鸟飞过，暗自道，“这境内之物还真是与境外不同，连鸟雀都这般张扬。”
大家稍作歇息便继续赶路，酉时，在距虬山百里外驻扎下来。
沅桑吩咐道：“(c)明日一早进山，夜间记得戒备。”
一天下来，夏染似乎不在意那件事了。
“明日照计划分三路，你，我还有你那木头哥哥夏澄分别行动。”沅桑凑近夏染轻声道，“尾巴，进山后再悄悄做掉。万一出了事，性命要紧，不能影响计划。”沅桑感觉夏染似乎不是很明白，便解释了一遍事情经过。
“你大可放心，这我当然知道怎么做。”夏染一手卷着小辫，小心翼翼地偷瞄沅桑。她还真不想和这人分开，不仅生得好看，才智过人，还很温和，多花痴一会儿也开心。
沅桑伸了伸懒腰望向远处，并没察觉。
沅桑: “话说你那木头老哥真不爱说话啊。”

“没事儿，他天生就那样，遇到事情话就少。他小时候被爹打，就知道往我身后躲。现在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
“你们两兄妹还真是天差地别，一点都不像。不过，话少点也好。”
夏染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了沅桑的意思，笑意全无。“你嫌我话多是吧！”夏染有些恼，气呼呼地走了。沅桑低着头若有所思。

月色正好。
沅桑:“出来吧”
他叼了根草在嘴里，侧靠在树上。
“厉害，这都被你发现了。” 回风从林子暗处走出来。
“就你一个人？” 沅桑不相信这人是闲着无事才跟着他跟了一路。
“不是，我让他俩去弄吃的去了。”回风说着走近，戏谑道，“我的小美人跑这么危险的地方来，我肯定得跟着呀。”
“... ...”
回风看出沅桑的不解，才道:“美人是说你呀。”
月色稀疏照在回风脸上，添了几分冷气，双眸显得更深邃了。
“谁是你美人，赶紧走。你最好收起你的别有用心，你要敢打谁的主意，我不会放过你。”沅桑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面对回风时的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还是让他很在意，心底某处在若有若无地颤痛，难以言说。
“别再跟着了。”
回风没有说话，静看着沅桑转身往回走。心里暗自心伤，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如果你说的是“别再离开我”该多好。
回到营地沅桑都还没想明白，自己何必多次一举还跑去见他，就凭感觉也过于草率。但他要真的有所图谋，自己必定不会放过他。
沅桑一夜未睡，看着朦胧的月光透过弥漫的雾气，看着渐亮的晨光唤醒大地。今天是进山的日子。
虬山其实是一条山脉，要进秘境必然要翻越虬山，而进入虬山必经眼前这一座山头。因为与秘境直接相连，虬山也极其奇特。山脚四季如春，山腰地形奇综复杂，炎如酷暑，山顶却是极寒之地，不见生灵。想要过山，山脚无路可行，唯一的路在山腰上。
初进山，沅桑就感觉到了山里山外的差异。即使只是虬山前的山头，也是如此不同寻常。分明是六月时节，山里仍是初春景象。只是路并不好走，除此，还有后面不知何时跟上的尾巴，留不得。
“小心。”
沅桑轻声警示同伴，眼神暗示尾随者的方向。其余人闻言才清楚处境，心里赞叹沅桑的觉察力，自愧不如，同时也警觉起来。
三个蒙面人尾悄然随在后，殊不知自己已经暴露。就在进入一片树林时目标消失了，三人不敢轻举妄动，谨慎观察着周围。
后方。
领头的黑衣男子勉强接了沅桑一招后，立即与沅桑拉开了距离，得以缓息。其余两人暴露后，不敌而亡。沅桑打算留个活口，说不定能问出有用的信息。待他嗅到空气中有淡淡花香，察觉情况不对时，身后三人已经无知觉地倒下。正侧，黑衣人继续向沅桑出手，但因实力悬殊，被沅桑一掌打倒在地。只见黑衣男子再次举起短刀，沅桑本以为他还要动手，不料这一刀狠狠刺进那人自己的左胸，鲜血瞬间喷涌。一阵花香扑面而来。
遭了！
沅桑意识到是毒，瞬间止息，然而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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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康这里

第四章
毒逐渐蔓延，沅桑气息紊乱，只能强撑着离开树林。走到一处稍空旷的地方，沅桑扶着石壁喘息。光影交错，此刻看起来很缭乱。他稍侧目，注意到密叶中有细微的箭光。刹那间，短刀一挥，一只箭断成两半。紧接着，多支毒箭离弦，以破石之势射来。
沅桑冷笑，放在棠曦上的手正要动作，视野瞬间就被一抹绀青色占据，同时被眼前人护进怀中。他感受到这人温热气息，有些熟悉。随着这人的动作，翻身侧转间，毒箭全数被躲开。沅桑身体使不上劲，只听到厉箭飞声，金属与地面的撞击声将他们包围。他感受到这人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些，费力抬头才看清此人。
是他，居然是他——回风。
沅桑心脏猛地一疼，他眉头紧皱，失去了意识。感觉怀中人情况不好，回风气息明显加重，表情阴沉下来，双眸显现绯色。绯色不断加深时，暗处闪过刀光，箭声立即停歇。
“公子，双月来迟，请公子责罚。”一位十四五岁的人单膝跪在回风跟前，脸上刀上全是血迹。
回风瞳色渐渐恢复正常。
他紧了紧抱着沅桑的手，消失在了树林阴翳中。

虬山顶。
木屋外热泉翻滚，屋里回风给沅桑裹上貂皮，把人紧紧抱在怀中。沅桑迟迟没醒，脸色发白，眉头一直皱着，额上的冷汗也擦不尽。怀里的人时不时颤抖，回风的心被揪得疼。
“阿桑，你醒醒好不好。你醒醒… …”回风在沅桑耳边反复轻声喊道，却听不到回答。
沅桑一个人被困在了梦中，在黑暗中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他梦见十四年前的那晚，他亲眼看见娘亲死在沅镇手上。
“镇郎，你别炼了，医者仁心，你是药师，怎能做得伤天害理之事？镇郎，我求求你，收手吧！”娘亲哑声哭喊着，而那男人却无动于衷。沅镇将她死死按在椅背上，狂笑着逼她服了药。
“镇郎。”
“我会让你长生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一定会的哈哈哈… …”
小沅桑吓得哭了一夜，还几乎快被要了性命，那男人的笑和娘亲的哭声自此成了他的梦魇。平日里他总努力掩盖这些记忆，看起来比谁都开朗阳光，可是心里的恨与恐惧只有他自己懂。那日他在暗室里看见了冰块里的人，他怒了，也怕了，不敢去想这段记忆了。现在被困在这片梦里，想逃却逃不出。心脏疼得像是要撕裂了一般，想吼又怎么也发不了声。
“沅桑。”
突然黑暗散尽，迎进一缕阳光。
“谁？”
“是我。”这声音带笑。
“你是谁？”
“你忘了？忘了便忘了罢。只要你记得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也找了你好久好久。现在我找到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再走了。好不好？”这人声音十分温柔，像是在向心爱之人讨要一个答应。
沅桑想离这人近些，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走不到，甚至跑了起来，可就是够不着，看不清。仿佛有一层迷雾，纵使用尽全力也无法拨开。你到底是谁… …

砰砰——
“公子，双月回来了，能否进来看看？”
“进。”
“可否寻到解法？”
“公子，恕双月无能，此毒无解。此乃三生花制成，以人命活祭引毒，以命换命，无论施毒者还是中毒者皆无活路。”
回风冷了脸，没有说话。手上青筋绷紧着，想到怀中人便又松了拳，换做轻抚。
双月将热水放在一边，把了把沅桑的脉。
回风急切问道:“现在怎样？”
“公子，人怕是还在梦里。”双月头一次看见公子这么在乎一个人。
“拿刀和碗来。”说着，回风将衣袖扶了上去。既然没有解药，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法子了。
双月听出公子又要以血为药，着急劝道:“公子，您的伤还没好，不能这么频繁动气血！”
“别让我再吩咐一次。”回风略带怒意。
双月唯公子之命不敢违，很快就端来了小碗然后退了出去。房里只留下回风和沅桑两人。
不一会儿，回风便备好了一碗血。
“阿桑，快醒来好不好？”
回风小心地给沅桑喂了一点，喂进嘴里的却全都沿嘴角流了出来。他赶紧拿手帕擦干净。
“阿桑，你别捉弄我了好不好，喝了药才能好。”男人眼睛里是无尽的温柔，眉间却是抹不尽的愁。从话语里，甚至能听出微弱的颤抖。
回风含了一小口血在嘴里，手抚上沅桑的脸，俯身将吻落在了沅桑的双唇。温热的舌轻轻撬开微凉嘴，缓缓将口中的鲜血渡进去。 想加深这个吻，却又怜惜，又舍不得。动作很轻柔，喂了好一会儿才喂完。看着沅桑渐舒的眉头，他才小心翼翼将吻落在了他的额头。
阿桑，快些醒来吧。别再让我担心了。
回风给沅桑换了身干衣服，让他躺好后，自己靠在床边，睡着了。
窗外依旧是白雪飞扬，寒气逼人。唯有这一处梅花正开，朱绯如染。

“域臣，记得来找我。”
怀中人的声音在颤抖，这句话似乎要花光他全部的力气。
“我定会找到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找到你，我还会让你再爱上我，一定会，一定会。”男人亲吻着他的青丝，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话语间，花海泛起涟漪，无数残碎的花瓣卷向天际。
“有你这句话就够——”
“阿……”
声音模糊起来，沅桑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
“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
“域臣又是谁，那怀里的人又是谁？”
“你知道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回来，你告诉我……”

“风公子，日后再说吧。现在的要紧事是阻止各族进入秘境。”沅桑一脸冷漠，绕开他继续往前走。既然这人如此认真，回风只好跟着沅桑往前走，不再玩闹。
不知名的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阳光时不时消失在云端，只留一片片暗影。
“你们人不过数人，就这么有把握能成功？这天下大宗虽只有十几，但小宗不计其数。你们何必和他们众人作对？”回风摘了片树叶放在嘴里嚼，“到时候若各宗合力闯秘境，你这区区阵法拦得住？到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战，你又何必多次一举。”
“这个阵是上古秘阵，无法可解。况且各宗相互忌惮，谁都不会轻举妄动，不出意外的话，谁都进不来。”沅桑解释道。
回风仰头道:“那要是出意外呢？你们还不就是白费力气？倒不如和我一同溜了，游山玩水，那多安逸。”
的确谁都不能保证结果一定是好的，回风说的不无道理，但沅桑既然来了，就不会临阵脱逃。
“没有什么意外是没办法应对的。难道因为可能出现意外，就要放弃努力？就算力量薄弱，我也要尽力一搏。”沅桑折断横斜在前的树枝，丢在一旁，“你要想游山玩水，你就自己去，现在就可以走了。”
回风:“既然来都来了，我又何必急着走。和小美人朝夕相伴岂不快哉？”话语带着笑意。
果然这人严肃不过半分钟。
“少说话，多赶路。”
沅桑“看起来”一脸冷漠。
两人继续赶路。
正走着，回风一脚踢开白骨，有些嫌弃，又想到了什么。
“世人都想长生，难道你就不想？”回风语气认真。
“不想。长生有何用，看这天下弱肉强食，还是看人世悲欢离合，心地善良却只能成为他人手下的孤魂？” 沅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不知风公子为何这样问，难不成你也想长生？”
回风嘴角轻动了一下，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是摇头，继续往前走。他心想，倘若长生有什么用，不过是看见自己喜欢的人一世又一世轮回，从生到死，一切的天长地久，终究是奢望。
“不想。”回风淡淡道。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长生，怎能比得两情相悦之人的一世朝夕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