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殘陽》by桃花无债(少言奶狗没生活常识天魔攻x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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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05-14 05:50:00 更新时间:2020-12-12 20:12:58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第七章 距离①



魔,是什么?魔族,是一个嗜血好斗、随心所欲,善于破坏一切秩序、冲破规则的强大种族!除了强悍的肉身、源源不断生生不息的生命力,魔族还拥有着其他种族所没有的天生的能力魔能!

不过这个世界魔族十分稀缺,却多为无智的低等魔兽,可人化的高等魔族少之又少,而且基本上都多藏在暗处,不轻易现身。

小孩从出生就知道他的特殊,以至于过了很多年,他的身体都保持着小孩子的样子,这里的研究员们都说他是怪物。但他们说错了,他不是怪物,他是魔族。

魔族传承的记忆告诉他,魔族看重血脉压制,严苛遵守着强者至上的法则。血脉越纯粹的魔族蕴含的魔能越强,因此魔族分划出三六九等。而人们口中的黑暗罪恶、诱导人类堕落而吸食其灵魂的恶魔,是最低劣的魔族。

从出生便开智,有记忆和力量传承的小孩不属于这种低等种,他是天生的贵族,拥有魔族最为纯粹的血统。

用人类的计算方式,小孩该有十九岁了。在记忆传承中得知,他的情况是少见的。但这十九年里,小孩一直保持着幼年体,身体停滞不动,直到遇到齐浚以后,幼稚的身体又开始被时间想起来。尽管变化不是很明显,但小孩确实缓慢地长大。

无告诉小孩,在他出生以前,就在无的腹中孕育了百年有余。魔族往往是冷漠嗜血、暴戾恣睢的象征,这是天性。难以控制,更别说改变。魔族对变强的渴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他们会按耐不住变强的诱惑,即便是自己的幼崽,一样能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将幼崽剖之取出,吞食。从而提纯血种,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越是亲近的存在,就越是大补的食物。

高等魔族的寿命是永恒的,所以魔族对繁衍后代并没有什么特别需求,他们在追求性、追求血腥和暴力,他们崇拜力量,视绝对强者为尊。

爱,是附属品,是奢侈品。

魔族们对这种人类才有的感情唯恐避之不及。因为“爱”是恐怖的,是绝对危险的,那是唯一一样能轻易混掉魔族骄傲,让狂傲不驯的莫彻底毁灭的东西!

没有任何魔族可以想象得出,无是凭借怎样的决心,利用庞大的魔能来孕育子嗣。即便跌下王座,即便魔能的快速流失导致被时空裂缝卷入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体虚弱得连被普通人类捕获都无法反抗。这样大的代价,遇到谁都会想问“值得吗?”,何况是生来便是天魔的无?!

无静静地站在原地,无注释着小孩越来越远的小背影,直到模糊了,再看不到了,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久久未动,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复杂。

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小孩触碰感情,但,他又希望小孩可以拥有。

真是复杂。

思绪飘向远方――魔界的夜色拥有是红色的,好像被一层厚重的血雾所笼罩,弥漫着诡谲的气息。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断桥上,被血色的月光拉起长长的投影。白皙润泽的皮肤似乎泛着莹莹柔光,像易碎的瓷器,有点透明、有点脆弱。

远处的天边,血月妖冶,朦胧的血色光芒撒落在各处,点点流砂落下,泛着星光。

“哇哇哇――”

幼崽的啼哭打破了魔界独有的血色浪漫,同时也引来了更多贪婪的魔物,出生的幼崽,那是足以令众魔失去理智的强大力量……

越来越多的魔物将幼崽重重包围,垂涎欲滴的他们并没有发现,那看似脆弱的幼崽清澈的眼睛冷淡而残酷。

坐在断桥上发呆的半魔桀川亦是被哭啼声惊得回过神来,他垂眸往下一看――清澈的河水倒映着血月,下方的河滩边一团蜷缩着的黑影,是一只幼魔。周围包围着重重魔物。

比起那映着月华而闪耀着强大魔力,最先抓住桀川目光的是幼魔冷酷邪气的银蓝色双眸。

桀川只觉得自己的魂被什么无形的勾子勾住一般,视线紧紧盯着那不正常的幼魔。甚至什么都没想,本能的,纵身跳下断桥,杀光周围的重重魔物,将那小小的幼魔拾入怀中。

从此冷漠自私的半魔桀川,从此以后多了一个眷顾的存在……

……

当魔动了情,爱上一个不定性因素,结局未必会是粉身碎骨。

多年以后――

广袤无垠的红色离落草草地地上,微风徐徐。

半魔安逸地躺在草地上,白皙如细腻温润的皮肤被暗红色的草地衬托得格外突出。

“桀川,看我今天杀的猎物!”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传来,吵醒了正在假寐的半魔。

“嘭!”

一声重物砸地发出的撞击声,巨大的魔兽压倒了一片草地。

半魔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是一双虹膜浅淡、瞳孔呈竖线的银色眼眸。那双冷酷且充满邪气的竖瞳与半魔温润的眼眸相对视,而后弯起月牙形的笑眼,本该是危险的瞳眸因那简单的笑容而显得十分可爱。

眼前一花,唇上突然冰凉,传来柔软的触感,令半魔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反应极大地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还处于幼年期的天魔。

“哼……”小天魔被半魔推得闷哼一声,声音里隐隐带着痛苦,踉跄后退倒坐在地上。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桀川的眼神疯狂而又凌虐,侵略而又凶狠,一向以温文尔雅伪装的半魔,虚假的面具被生生剥开,露出里面的柔软,和鲜血淋漓的血腥――这才是真正的他。

诛邪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自内心深处生出一丝恐惧和期待的兴奋:“桀川……”

看到诛邪舔舐唇瓣的动作,桀川微不可视地眯了眯眼睛,浓密的眼睫投下的阴影掩盖住里面一闪而逝的红芒!

“你在威胁我?”

这是属于他的!不论是谁都不能染指!

桀川缓缓俯下身,修长干净的手指抚上被唾液浸得晶亮的唇瓣,诛邪顿了顿,柔软的红舌伸出舌头,勾住唇边的手指,富有暗示地舔舐。

诛邪声音含糊不清:“我在邀请你。”

指尖传递而来的湿软炽热的触感,香甜味道的天魔身上散发出来,桀川不由吞咽了下喉咙,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眸色越发深沉。倏地抽搐手指,两只钳住钩吻的下巴,微微一抬,低头含住那渴望已久的唇瓣。

雪色花朵散发着越发浓郁的芬芳。

诛邪不自觉将手攀上桀川的脖子,随着渐渐情迷,身体开始快速发生变化――本是稚童的身体缓缓拉伸变成,及腰的头发随着他身体的变化而疯长,铺散在草地上,美得惊艳绝伦,又如同一张充满魔力的网,只要被抓住,就别想跑得掉。

天魔,乃天生的魔,嗜血好斗,无需修炼,无需苦求,便能汲取天地魔能,掌管魔族。天魔的力量有多少谁也不知,在遇到命定的魔侣之前,天魔不会如普通魔族成长,而是一直保持着幼崽时期,直到确定魔侣之后,才会让自己进入成年,并且会将自己的力量分享给魔侣。

魔侣是魔的伴侣,是最亲密信任,永远相随的存在。说是分享,不如说是不削弱的无限共享,天魔的力量分享给魔侣之后,不仅不会尽量变弱,会被强大魔能反噬的可能性也会由五成而化减为无。得到天魔分享魔能的魔族,若是足够得到天魔的信任,那么魔界便会有两位魔尊。

诛邪自然是足够信任桀川的,但是,意外发生了!自古以来,诛邪是唯一一位以雄性之身雌伏的天魔,作为天魔的诛邪――孕育了下一代天魔!

……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无,不,该说是诛邪,他所在的地方周围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样子怪异的生物,诛邪知晓,这些有一部分是研究所的成果,有一部分则是他培养皿中的液体长时间感染了湖水导致水中生物变异而来的。

看着这“一大家子”,诛邪撇了撇嘴,自言自语着,煞是苦恼的样子:“有智的倒是好控制,可那些无智的**就不好办了。”

控制自然是为了给宝贝儿子腾出安全稳定的环境,不让这些魔化的家伙出去为祸人间,让儿子好轻松些找到人。

研究所里的异形顶多了只能算作低阶魔物,还一个个丑得不行,哪有作为魔族的优秀基因?诛邪口中的无智**,便是魔化失败,连最低价的魔物都配不上,没有智慧,没有生命,只被最基本的血肉吸引的败品。

比如说,这里面就包括一直怪模怪样的变异鱼。

一身鳞片都给掉光了,从鳃旁边长出俩爪子,特胆大包天地爬到诛邪脚旁边,狂啃地上的被水泡胀的人尸,果断被诛邪嫌弃,隔空一脚就给踹飞……

“这林子里可以随便怎么玩,高兴怎么玩就怎么玩。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诛邪俯视一地勉强进化成功的歪瓜裂枣,看得他有点牙疼,“若是谁跑了出去,呵……”

纯种魔族的威压并不是人造亚中魔物能扛得住的,何况是天魔至尊?看着这些个没出息的**,被他的威压压制地瑟瑟发抖的算是好的了,这口吐白沫,哆嗦得眼睛翻是要闹哪样啊喂?!

诛邪暗戳戳翻了个白眼,又不禁想起桀川来――不知道他在哪……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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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第八章 距离②



世界很大,小孩想要找到齐浚,一时间自是无从寻起。当他满怀期望地找到藏在头发里的小机械蛇后,他失望地发现,那上面已经没有男人的味道了。

结果在预料之中,这是肯定的。

怎么办?

小孩巴掌大的小脑瓜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法子,没有媒介,只能用最笨的法子——沿途边走边找。

只是这么找下去,等他找到了,估计不是找到天荒就是找到地老了。

在这伤痕累累的森林里,危险,随时都存在着。小孩在森林中横冲直撞,不管有路没路,凭着感觉就走,还愣是特平静安然地走出了森林。

小孩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棉质体恤,这还是诛邪觉得不能让宝宝光着满世界跑,于是扒了研究所里的死人身上的衣服,给小孩穿上。

成年人的衣服,即便是从女人身上扒下来的,穿在瘦得跟颗小豆芽的小孩身上,那也是条及膝的白裙子了。

美中不足之处在于,这所以宽松得过分,不时随着小孩的走动而滑下来,露出棱角鲜明的肩膀骨骼的轮廓。

跟着走了有一段距离的路,小孩来到一座边境小镇,镇子依水而建,河流四通八达,贯通镇里镇外。

若是有了解阵法的高人,定会感叹这河流与镇里的建筑竟巧妙地地形成一个古老的阵法。

——是为辟邪镇恶之阵!

沾了不浅尘土,树木花草汁液的白体恤已不再纯白,空空荡荡地挂在小孩身上,使得小孩像个幽灵游魂一般,更加没有生气。

这年头,有同情心的人不少,但真正乐善好施的人,少的可怜。

刚进小镇没一会儿,涉世未深的小孩就被人给盯上了。对他们这帮人贩子而言,这可怜巴巴的小鬼,看上去越凄惨,就越能惹得那些同情心泛滥的人伸手投钱。

如果不好上街乞讨也没事儿,找对舍得花钱的老夫妻卖了。虽然长得瘦不拉几的显得丑了点,但好歹是个带把儿的。

“小朋友,看你这样子,是在找人吧?”

一个穿着件黑背心牛仔裤,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下巴上有条刀疤的年轻汉子出现在小孩面前。

天生长得一脸凶相的汉子笑得谄媚,像只扮母鸡的豺狼,说不出的别扭。

小孩默默瞅了汉子一眼,感觉有点怪怪的,准备径直离去。

“是找你爸爸还是妈妈呀?你跟着叔叔走,叔叔可以帮你找到你想找的人哦~”

“都、可以?”小孩敏锐地发现重点,连忙问道。

上钩了!

汉子一喜,笑得更瘆人了,露出两排大黄牙,特牛逼哄哄地说:“那是当然了!”

“我们走。”

就是这样,人贩子赵武十分轻易地就把单纯的只想找男人的小孩给忽悠走了。

这实在是太过容易!

小孩最想做什么?找齐浚啊?

赵武这种混迹油缸里的老油条,只要能从小孩口里套出来点儿东西,想拐走单纯的连骗人是啥玩意那还不知道的小孩,那只需要张口就能成的事儿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想要靠行乞来骗钱,那就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太长时间,特别是小地方,停留个一两天,一镇子的人都能给认全了,而且人不舍得给钱。

他们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三天了,所以在小孩被赵武拐进坑里的当天,连夜,赵武就开着将长安面包车离开了。

下一站的目的,巧了——正是C市。

红砖青瓦。

碧蓝泉里戏鱼虾,葡萄架下坐落着古朴陈旧的摇椅。这是齐浚的童年记忆中,最温馨的画面了。

齐浚立在小院门口,眸子闪烁着温润的光,锐利的眸光因此柔和了些许。

视线投向院子里,坐在轮椅中打盹儿的白发苍苍的老人,视线一阵朦胧,此刻在眼前打盹儿的老人,仿佛和记忆中坐在摇椅上织毛衣的外婆的身形重叠。

齐浚眨了下眼睛,顿了顿,开口喊道:“师祖,我回来了。”

一阵风吹起,被齐浚喊作师祖的老人动了动眉目,雪白的发丝随着风飞舞起来,盖在腿上的毯子挂到地上,露出一双肌肉严重萎缩的小腿。

闭合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茫然的眼神,眼底浑浊。他似乎是在确认进来的这个人是谁?

等齐浚一步步走过去,那混混吞吞的目光才有片刻的清明。

“小浚吗?”老人朝齐浚的方向伸出手,干瘦的手像枯树皮,长着述说了苍老的老年斑,青筋尤其明显。

齐浚连忙走过去,扶住老人的手,手掌传递过来的温度有些凉人。搓了搓手中干枯的手,齐浚半跪在轮椅边上,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喑哑:“师祖……我……没能将外婆带回来……”

老人像是没听见一样,望着院子里的葡萄架,过了很久,齐浚才总算看到师祖张了张嘴,发出苍老的低吟。

“回来啦……已经……回来啦……”说完这话,老人便垂下头。

齐浚手指一抽,竟怕惊到什么一样,声音异常低柔地唤着:“师祖……师祖?”

无人应答。

“师祖?”

“师祖!”

“师……”齐浚突然噤声,深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锐利去鹰目的眼底泛着可疑的波澜。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纯良的小孩虽然并不知道赵武对苏素做的事儿到底是个啥,然而,当晚他很荣幸就看到了真实的现场版,还难得领悟了“恶心”这个词语的含义。

到C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车里是堆身体不好的小孩子,他们被赵武驱赶进一个阴冷的地下室以后,只吃了点不能饱腹的稀饭就睡过去。

在这样陌生的环境,小孩不可能睡得着,但他闭着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他不想被谁发现自己的不同。

小孩虽然单纯,但并不蠢。

看着睡着的小孩,听着四周全是高低不一、此起彼伏的鼾声和呼吸声,他的周围睡着一群活着的人类幼崽。

这样的经历让小孩觉得有些新奇。

不知不觉,小孩大脑放空,他又在想那个男人了。不知道男人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也在睡觉?君父说,说不定男人早已经把他忘在脑后了。可是他还是想找男人。

突然!

小孩的意识被外来的气息强制拉回来,喝了点儿酒的赵武摸黑进来,把熟门熟路地把阿苏从睡梦中惊醒。

在这黑漆漆的阴冷的地方,小孩冷漠地看着阿苏被赵武快速剥光了衣服,像一只小母狗一样被赵武压制着承受。

小孩子的睡眠都很沉,谁也没有发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唔呜……疼……好疼……呜呜呜……叔叔……好痛啊……不要了……”

阿苏跪在床板上,青涩的身体透过唯一的窗口撒进来的月光好像发出莹白的光辉。

赵武舒服地眯着眼,好不怜惜地挺动着壮硕的腰,迷迷糊糊地想着,这小S货真是越来越会伺候人人。粗暴的大手胡乱摸着。

“小S货真带劲!”赵武用力挺了挺身,粗声粗气地低吼着。“不要什么不要?屁股扭这么凶!”

“呜呜……太深了……”

整个地下室在昏暗的灯光下,烘托出一种诡异意味。

觉得有些无聊的小孩闭上眼睛,将听力暂时屏蔽了,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在C市的第一晚,便是这般不怎么满意了地过了。

或许在将小孩拐进来的时候就注定了收场,赵武的辆面包车在刚进城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第二天天刚擦亮,地下室里冲进来一群警察,赵武被警察抓住了,在这里的三十多名孩子除了小孩以外都在警察局有备案。

赵武对这些孩子们所做的,足矣毁了这些孩子们的一生。

孩子们被陆陆续续通知的家人接走,虽然是涉及全国的大案,但好歹找到了孩子们的家人,也让他们被家人接了回去。

几乎所有的孩子都被陆陆续续送回家人身边,警察局也只剩下一个,就是小孩。

这个孩子是刚被骗进去的,没有接到关于他的失踪案,没有名字,问不出家庭住址,父母名字,电话号码更是没有。

无法,脱不了手,小孩只能暂时留在警局里。

小孩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从来到警察局以后,小孩就没开口说过话,不吃饭也不不睡觉,不哭不闹,没点子生气

屁股下坐着的椅子很高,小孩两条小腿悬着,动也不动,像个摆饰,小孩则像个破兮兮断了线的木偶。

又过了一天,已经摸清楚警局里的规律,小孩到了夜深人静,警局里只剩下值夜班的零星几人的时候,乘着照顾他的警察在打瞌睡,小孩就这样跑走了。

承诺可以帮他找到男人的赵武被警察抓走了,小孩找不到他,他实在是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他不喜欢这些人看他的眼神。

那种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可怜的小宠,充满怜悯和悲哀。

对!

就是怜悯!是这个词语。

小孩很不喜欢。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啊啦啦,打卡打卡~( ̄▽ ̄~)~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嗯,,,,我想写是因为我喜欢,不是因为你喜欢。还请看文的朋友保持看品啦,嘻嘻嘻(♡˙︶˙♡)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第九章 距离③

深夜,大街小巷都几乎找不到人迹,已至冬季,家家店门紧闭,街上冷清的很。
小孩四处胡乱走着,停下来的时候也是不定性的,就随便找了家看得顺眼的店门口坐下,发呆走神。
清晨六点钟,店门从里面被打开,这样的天气全是开门极早的了,至少整条街这家店是第一家开门的。
开门的是个苍白病态的男人,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露出青白的双手,浅蓝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看上去清俊且减龄。
老板看到蹲坐在门口的小孩时,不由一愣,然后微微一笑,鬼使神差地将小孩带进店里。小孩也不客气,店老板让他坐哪儿他就乖乖坐好,眼神里净是探究和疑惑。
这个人,为什么和他有丝联系?明明只是个孱弱的人类。
“唔……咳咳咳……咳咳……”老板的身体实在不是很好,正开口来着,还没说话就咳嗽得厉害,好像会把内脏咳出来一样。“咳咳……”等稍平息了点,店老板放下捂着口的手,问,“你说你想找人?”
小孩点头。
店老板失笑,又问:“你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小孩垂下头,已经有很多人问这个问题了……
店老板看出小孩的苦恼,他觉得自己好像还看到两只耸拉着的毛耳朵。心里有些不忍,于是提醒小孩:“你还记得要找的人长什么样子吗?可以试试画出来。”
小孩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
小孩不会用笔,力气又大,在戳断了好几支铅笔以后,店老板无奈苦笑,只好给小孩换上相较于铅笔而言,抗压能力稍强点的中性笔,耐心提醒:“轻一点。”
小孩接过笔,抓着笔头的位置,别扭地在纸上画出歪歪扭扭堪比蚯蚓的线。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纸上堆积的乱线越来越多,看不出来什么有用的图案。
店老板也不急,时间还早,他开的是创意书店,本就是为了养养兴趣打发时间的,这个点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客人。老板很快煮好了早餐,等出来时小孩还在画,他也不催促,将早餐在厨房温好,然后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书等待。
店里不时响起纸笔相摩擦的沙沙声,书页被翻阅的声音,以及不时隐忍的咳嗽声。
老板看了十来页时,一张纸被递到眼前,挡在老板眼前。
老板接过画纸,缓缓起身。画面上用一堆乱线所呈现的英俊痞气的男人,店老板愣是没想到这小孩要找的人,居然是杀手君临!
杀手君临,在二十年前失踪,直到十年前重新出现,却是个十二岁的少年。
君临是所有杀手仰望的存在,没有人看小瞧这个稚嫩的杀手。尽管君临年少,但他杀人的手段却是半点不掺假。少年顶着“君临”之名出道,当时便引起轩然大波,任谁也想不到,那个不过十一岁的少年,竟然在一个月以内将杀手榜前十的杀手全部诛杀!
这“君临”二字,端的一个理所当然。除了他,谁能配得上它?
如此疯狂!直叫人心惊胆寒!
捕捉到店老板异样的表情,小孩忙问:“你,知道?”
“知道。”店老板进到厨房,端出两碗红豆酒酿小汤圆,小孩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认真听着,“他是个杀手,你找他做什么?”
小孩不语,认真的想他不做什么,他只是想找男人。但这话太长,小孩不知道怎么说。
老板也不执着于小孩的解释,自来熟地抱起小孩放在吧台的凳子上,然后将一碗红豆酒酿小汤圆推到小孩面前:“饿了吗?吃点。”
小孩眨了眨眼睛,低头嗅了嗅,没动。他是不需要进食的,在研究所里,那些人也只是给他注射营养剂,食物是什么味道他从来不知道。虽然营养剂对他什么用处,但他也不会去告诉研究所的人。
老板笑了笑,也不强求,小口小口地喝起来。这具身体太弱了,晚了几分钟进食,已经有些晕眩,脆弱的胃也在叫嚣。
小孩安静地坐在凳子上,乖乖等老板吃完早餐,难得没有催促。
“如果你要找他,可以试试这个地方。”吃饱喝足,老板勉强有了点精神,拿着纸笔写了个地址,他顿了顿,又问,“识字吗?”
小孩歪头看向老板,迟疑地点头。
老板勾起唇:“真的?”
小孩点头,研究院给他的脑子里植入过芯片,里面有很多种语言和一些知识,虽然芯片被小孩毁了,但还有少量的东西被小孩大脑吸收。所以人类的文字他是认识的,就是有些生涩,理解起来很慢。但这并不妨碍小孩读取信息。
店老板将纸条交给小孩,小孩稳稳的接住,认真看完并在心里默念着这串文字,直到牢牢记在脑中。
小孩跳下高凳,郑重其事的道谢,然后接着纸条便跑了出去。
他就在C市!
就在这个地方!
得知男人的消息,小孩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脸上僵硬的表情柔和了几分。
离开的小孩并没有注意到老板复杂的神色。
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推开了店门,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桀川,我哥来这儿了吗?”
……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齐浚慢吞吞地走出来,到了大楼门口,他被一眼望去的白色愣住了,随即眸子里是比冰雪还冻人的冷漠。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顶顶?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第十章 距离④

从记事起,齐浚就知道他在郑家是处于怎样的地位。

可能是从小就被虐待,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生母的暴力和郑家下人的冷处理,齐浚一岁左右的记忆至今也铭刻于心。有时候齐浚自己都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活到见到外婆的那一刻的?

大概是三岁了吧。

那一天,齐浚也记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日子,只记得好像是为了谁举办的晚会,邀请了很多人,郑家大大小小的人也全都回来了。

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因为是晚上,下的雪更大,也更加酷寒。

外婆由于一些事情一直在国外,直到那天,齐浚第一次见到外婆。

除了必要,齐浚平时都不会出房门,因为不管他做了什么,做得怎样,总是会无端被人打骂,那时的他还不懂反抗,也没有杀人的本事和野心,也还是个渴望母亲关爱的小可怜。

气温骤降,齐浚冻得不行,他房间里没有暖气,又加上感冒,冻得不行,就去倒了杯热水,端着水杯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郑韵禾。

滚烫的开水泼到郑韵禾的昂贵华美的皮裘上。

到了最后他还是没喝到水,反而被郑韵禾刮了几大嘴巴子,扔到雪地里。

齐浚到现在都还记得,郑韵禾的手都打红了。

成年人用全力打得耳光,落在手无缚鸡之力的稚童脸上,谁能想象得到呢?

被像扔垃圾一样扔在雪地里,齐浚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那种疼,耳朵短暂失聪后发出嗡嗡的耳鸣,脑袋里好像有根棍子在翻搅,昏天黑地的。他趴在厚重松软的冰雪上,扑腾了半天都没能爬得起来。

或许,他将再也无法爬起来了。嗯

没有经历过的人绝不会理解――身体从最开始冻得直哆嗦,牙齿都在打颤,到后来渐渐失去直觉,意识却清晰地感受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浅,血液似乎在渐渐凝固――无尽的绝望叫他吞噬!

无论心里怎么挣扎,想要在那样的状态下控制身体――是奢求!

幸运女神难得眷顾了齐浚一次,在他被冻成冰雕之前,外婆终于到了……

那天的冷,深入骨髓!

普通的感冒演变成高烧,后又恶化成肺炎,要了齐浚半条命,自病愈以后,曾经那个怯懦软弱的孩童不复存在,阴桀乖张得像换了一个人。

同时被冻死的,还有一颗天真纯良的赤丶子之心。从那天以后,齐浚就极度讨厌雪!

更让齐浚彻彻底底厌恶雪天的,是另一件事,是一件齐浚根本就不想想起来的事情!

既恶心!

又揪心!

六年前,十五岁的齐浚,他接到一个任务,赏金不高不低,任务的内容很普通,杀人而已。

具体杀什么人已经记不清楚了,唯一记忆尤深的,是当他任务结束,回到郑家之时,外婆搬到了一所偏僻的小楼。

自齐浚性子大变,郑家里少有人敢像从前一样对他,谁也不愿意去招惹这个疯子。

齐浚随便抓了个仆人,问得外婆的去向,当他找到外婆的时候,一向最看重仪表,最爱漂亮的外婆,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明明在走之前,外婆还很精神,华贵优雅得看不出原本的年龄――这是发生了什么?!

年迈的外婆像个普通的老妇人,在客厅的藤椅上坐着,旁边的壁橱烧着碳火。

外婆一边烤着火,一边眯着眼睛,她手里拿着针线,慢吞吞地织毛衣。

齐浚一点一点走近外婆,那温柔慈祥的脸庞依旧,只是面色惨白,眼睑浮肿通红。而且,外婆的动作有点古怪,她好像看不见手中的毛线,双手增添了许多小伤口,有烫到的,划到的,撞到的……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分明是摸索着针线,而织了个开头的毛衣更是一团乱。

总觉得这次回来,外婆看起来悲伤了许多。

而外婆红肿暗淡的眼睛……

不言而喻,用不着外婆说,齐浚多少也猜到是哭瞎的,而且他隐约感觉到外婆十分避讳这件事,所以外婆不提,齐浚也不曾询问。

不问外婆是不想让外婆徒伤悲,齐浚心中自有计量。他本想直接去找郑明康,到了书房隔得老远就听到了奇怪的呜咽声。

当时齐浚只以为郑家最宝贝的大小姐在对老不死的撒娇,虽然觉得那声音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齐浚一直觉得自己和郑茗锐命里犯冲,每次遇到郑茗锐都倒霉得很,由此将郑茗锐当做凶神恶煞来避的齐浚理所当然地离开,决定第二天去找郑明康。

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外婆又在藤椅上坐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壁炉里的碳火还在燃烧着,释放出温暖的热度。

齐浚却觉得这温度太高了,烧着他眼睛干涩得厉害,闷得慌。

外婆似觉察到齐浚回来了,侧耳偏着头,脸朝着齐浚的方向。

“阿浚?”

“外婆。”见外婆摸索着藤椅准备起来,齐浚连忙跑过去,还不够高大得身体勉强去扶外婆的手,“外婆,你坐。”

外婆顺着齐浚引导的力,坐下去,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因为看不见而导致满是伤痕的手轻轻拍打着齐浚的手背,轻声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尽管知道外婆看不见,齐浚还是习惯性地撇开头,这是他从小的习惯,只要有什么想瞒着外婆便会偏头不让外婆看到他的表情。

“没有。”

外婆从小带齐浚,就算看不见,多少也听得出来自己这宝贝外孙声音里的情绪,自然分辨得出齐浚是真的心情不好,她也不拆穿齐浚,反而安逸地眯着眼睛靠着藤椅,外婆双手握着齐浚的手,温柔地轻拍着。

这双手有着不符合他主人年龄的老茧,骨骼突兀,干燥温润,而且十分稳,稳得永远也不会颤抖,从这双手第一次掠夺性命的时候,就没有发抖出汗过。

在暖意高涨的屋子,稚气未脱的少年安静立于老人身旁,寒冷的风带着霜雪从窗户吹进来,夹着老人平静而又悲怆的话:“阿浚,别难过,有时候看不见,也是种幸运……”

看不见,也是种幸运……吗?

齐浚眸光闪动,按捺住差点脱口而出的疑问,心想,外婆究竟看到了什么?!

第二天去找郑明康的时候,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巨大华丽的办公桌前看文件。

齐浚礼貌地敲了敲半掩着的房门,不等回应就自觉进去了。

六年前的郑明康看起来依旧精明强干,外婆本就比郑明康大了五岁,加上男女的差异,以及外婆的身体变差了,所以外婆看起来要显得苍老一点。

看到来的人是齐浚,郑明康脸上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诧异,虽然一闪而逝,但并没有逃过齐浚敏锐的目光。

“外婆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关上门,齐浚往里走了几步,笔直地站在办公桌前面,直接奔向主题。

郑明康率先垂目,继续看着手上的文件,冷声吐出两个字:“出去。”

齐浚伸手用食指在办公桌点了点,语气带了丝冷意,他又问:“为什么外婆要搬到小楼去?”

郑明康动了动,放下手里的文件,他看了齐浚一眼,只有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什么肮脏的秽物般,全是露骨的厌恶、鄙夷,只一眼就很快挪开。

“谁允许你进来的?滚出去!”

书房里陷入诡异的沉默,齐浚目不斜视地盯着郑明康闪着精明寒光的眼睛。

突然,齐浚咧嘴嗤笑了声,转身,没有离开,反而坐到沙发上,两只腿搭在茶几上,十足的无赖。

郑明康气结,瞪着齐浚半天没憋出个话来。

“我再问一遍――”齐浚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个匕首,抓起桌上一个苹果一脸认真地削皮,嘴里说着普通却暗藏杀意的字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外婆都发生了什么?!”凌厉的眸子闪过一瞬寒芒,齐浚撇撇嘴,啧,这果子不怎么新鲜了。

到最后,齐浚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因为郑明康根本就没在意过外婆的死活,哪里会关注外婆发生了什么?外婆搬出主屋,他也一样惊诧不已。

这个谜底一直到外婆去世,才终于揭晓?

齐浚接到消息赶回去,这一次他破天荒没有迷路,却连外婆最后的遗容都没见成,只看到祠堂里奉的骨灰坛!

那么小小的一个白色瓷坛,怎么能将一个人装下?

齐浚心里冷不丁响起这个疑问,而随着这个疑问衍生开来的是一种刻骨噬髓的空虚。

就在前不久,师祖也失踪了,现在外婆也走了,齐浚深刻地感受到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齐浚更加狂热地投身于任务之中,郑家人并不知晓,响彻杀手界的“君临”竟是他们最看不起的齐浚。而“君临”现今的身价,郑家要请君临不说倾家荡产,但也得掉老大一块肉!

齐浚就这样用任务消磨时间,一直到一年前,齐浚误打误撞进了遇到小孩的那个研究所那次。

齐浚离开以后,习惯地去见外婆,刚到门口还没开的及开门,就听到祠堂外传出一阵阵痛苦又欢愉的甜腻声音……

齐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额头不禁冒着一排黑线,按理说人家在哪儿PPP那是别人的自由,不关他啥事儿,可是要怪就怪他听觉太敏锐了,不用看他也已经知道那声音是谁发出的了。倒是没想到大家闺秀的大小姐居然这么的……呃,OPEN。

让齐浚更没想到的事还在后头,齐浚不经意从门缝望对上里面的画面时,漆黑的眼眸猛地睁大,瞳孔已紧缩至理智,因震惊而颤抖着!
门口两边各放了一口球形石缸,里面种着小型的莲花,现在正是盛夏,朵朵寸莲开得极好,荷叶碧绿。
被外人比拟为出水芙蓉、纯洁优雅的郑大小姐,正衣衫不整,双手撑在石缸边缘,长发随着她摇晃的动作而摆动,口中发出娇嗔口申吟。
齐浚像个呆傻的木头,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像个什么,脑海中只觉得荒唐不已!因为,那个覆在郑茗锐身后做着活塞运动的人,是染着黑发、衣裤整洁,只有西裤的拉链开着的老头子――郑明康!

恶心!

连野外的虫蝎都能面不改色地食之果腹的齐浚,此刻他只觉得胃里面一阵抽搐,后背沿着脊椎的汗毛全都直立,看着样子他也能猜到这两人不是头一次了。

“阿浚,有时候看不见,也是种幸运……”

下意识的,齐浚就想起了那时候外婆古怪的话,又想起曾经去找郑明康时书房传出来的声音。

可是那时候……

郑茗锐才十一岁啊!

齐浚猛然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原来,外婆突然搬出主屋,还哭瞎了双眼,竟是这个么?

丈夫出轨,对象还是自己的孙女,任谁也接受不能。

不愿再回忆这些,齐浚甩了甩被刚才恶心出来的一身鸡皮疙瘩,更眼不见为净地离开,不走正门,他还不能爬窗啥的吗?!

脑补着如果郑茗锐和郑明康接吻是不是还要顾忌着他的假牙,齐浚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窗户上栽下去,动作快得如身后有疯狗在追一般,尽管他嘴里默念着:“淡定淡定淡定齐浚你要冷静……冷……*……”

“呕……”

然而他还没走多远,便压不住胃里的翻搅,呕了一地酸水。脑海却无比清晰地浮现了一个念头,他一定要带外婆离开这恶心的地方!

可是齐浚没找到外婆的骨灰坛,郑明康更是拒绝了他要带走外婆的要求,直到齐浚带来了那个金属质地的三棱锥钥匙。

那神秘的钥匙郑明康多年想得到的东西,齐家涉及黑白两道,郑明康虽然不知道齐家是最古老的杀手世家之一,但他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齐家有最大兵器库的消息!

郑明康娶齐家女儿齐林馨就是想得到齐家的兵器库,齐林馨一颗玲珑心被爱情所蒙蔽,硬是不顾义父齐允舟,也就是齐浚的师祖的劝告,嫁给了狼子野心的郑明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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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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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距离⑤

沉浸在回忆里的齐浚释放出一身难以遏制的低气压,杀气隐隐窜动。过路的人都不觉离大楼门口站着的神经病远些,再远些。

及时从回忆里清醒,齐浚瞬间收敛了气势,胡乱扒了扒蓬松微卷的黑发,将连衣帽拉起来,眼睛隐藏在帽兜投下的阴影中。

齐浚不喜欢在小区里的那超市买东西,要说理由么,价格比外面贵算不算?咳,好吧,其实是因为那家超市里有个变态老板,每次齐浚去买东西的时候那变态用顶着他流口水,不时还发出几声诡异的笑声。

总之,以防一时冲动将这恶心人的智障一刀切了,齐浚在去了第二次以后,默默决定哪怕要费一天时间去买个菜,他也绝不再去这糟心的破超市了。

出了小区,穿过马路,再通过一条长廊,朝左……不对,左边是地下停车场,那是右边,超级市场……超级市场在……

漫天的鹅毛大雪飘舞着,长廊外侧安装的一路铁栏杆不知何时变得锈迹斑斑,栏杆上铺着厚厚一层洁白松软的雪,白雪下面的锈铁颓废感格外突出。

红锈与白雪相互映衬,美则美矣,倒也冷得透彻刺骨!

尽管长廊上有遮挡,可旁边却是通风的,风一吹,雪便随着风飘进来,更偶有几片雪花落在齐浚裸露的后颈,不适宜的冰凉感让齐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嘴里哈出一口白茫茫的热气,不禁将衣服的兜帽往前扯了扯,似乎妄想把整个脑袋包在帽子里,并且还嫌不够地将衣服的拉链拉至最顶端。并不是都多怕冷,实在是雪这个东西,太过讨厌了。

齐浚脚步不减反而加快,他刚进超市,一通窒息闷热的气扑面而来,齐浚有些不适地皱眉。

这超市里面虽然暖和,可空气流通太慢,感觉人一进来就要被闷死,他才进来就想马上出去了。

但来都来了,懒得再找别家。他会说是他直走固定路线,一旦换了地方他就找不回去了吗?

这路线可是他走了好几年的的成果,才勉勉强强记得的。

跟着指示牌的标识和记忆中的路线,齐浚表示,他最喜欢一个超市的原因,就是他进门、买东西、结账只需要直线行驶就OK了,多么轻松!多么便利!

出门左拐,通过一条小巷子,再原路返回就行。

或许是工作的原因,不管出去任务时会遇到怎样糟糕的情况,树皮、蛇虫,腐烂的动物尸体……

什么恶心难吃的没入过腹?

齐浚虽然是个杀手,顺带还会兼职一下“亡命者”的活计,但在偶尔难得的平静生活时,他还是会乐于陶冶自己的情操。

比如,做做菜什么的,齐浚齐大厨喜欢烹饪,并自认厨艺一流。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有一次外婆得了点小感冒,齐浚满心欢喜地端着一碗亲手熬的粥给外婆吃。

那时候外婆还没瞎,只见她老人家一脸“欣慰”地看着面前的浓稠稠的黑乎乎的乱糟糟的粥,然后面不改色地喝完这碗粥,在床上多躺了一周后,外婆默默在心里泪流满面地发誓――绝对要禁止齐浚进厨房!

直到外婆好了很久以后,齐浚某天突然想起来,他那次熬粥的时候给外婆准备的花茶好像被落在小厨房了,然后齐浚发现小厨房的门为什么被锁了?

故作茫然的外婆幽幽叹了口气:“花茶都在那锅粥里……”

挑挑捡捡了一路,齐浚看着已经冒出车筐的东西,心里不禁吐槽自己一翻,认命结完账,拎起四大包离开超市。

齐浚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路上的积雪铺得很厚,深的地方能到成人的膝盖。

等齐浚走到巷子尽头,准备转弯处时,脚下一顿,他的视线停留在墙壁和巷子形成的夹角――那里堆积着比其他地方更厚的雪。

这并不是引起齐浚注意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齐浚看见那团积雪之下,若有似无地露出一角,以及冻得青白的手指。

当齐浚渐渐走近,似乎还能听到那团积雪之下有极其强烈且缓慢的心跳声!

在过了很多年以后,齐浚都不曾明白一向好奇心低、天塌下来都漠不关心的自己,为什么当时会突然异样地生出一丝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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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浚用脚踢着松软的雪,结果不小心把劣质的棉拖鞋踢飞出去了……

齐浚有些可笑地吊着一只脚,“金鸡独立”地站在原地,他怔然地看着在厚雪下面半露的惨白的脸,尽管那半张脸旁边还歪插着一只廉价的毛拖鞋,但那显露出来的消瘦削尖的下巴,不知道怎得,齐浚忽然就想起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奇怪小孩。

心里一动,齐浚把袋子放地上后将踢出去的拖鞋捡回来穿上,然后再蹲下身挖开周围的雪,一把将埋在雪里的人挖出来――是个十来岁左右的小少年。

头发看着像是很久没有洗了,都结成了条状,很油腻的感觉,上面粘着什么黑乎乎像泥垢之类的东西。发梢凝结了坚硬的冰碴子,略显阴暗地遮挡着大半张脸。

少年骨瘦嶙峋,衣服破烂不堪且几乎看不到一块原本的颜色,勉强遮挡到大腿,露出苍白得透着青色的胳膊和双腿,连脚趾都被冻得紫红紫红的。他的皮肤看起来很薄,大腿、手臂、脸颊上都能清楚看见不正常的血丝,应该是冻伤了。

齐浚看着蜷缩着身体似乎这样就能自我保护的少年,他想了想,伸手拨开遮挡住少年大半张脸的头发,那头发上结的冰“喀啦”地发出碎裂的声音,冰碴子直掉,落在雪地上。

一张完整的,还没有男人手掌大的一张小脸暴露在空气中……

好像!

这个少年,和那个小鬼长得好像!

――虽然看起来少年比小孩高,但也看起来更加瘦了。

齐浚兀地吸了口冷气,魔怔般的傻看着正昏死的少年,这……分明就是小孩长大了点的样子啊。

虽然离上次和小孩见面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不知道小孩怎么会长得这么快,但齐浚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那个说话都不利索的小鬼。

看这小鬼一副被打了催生激素的样子,鬼知道研究所对小鬼做了什么?!

齐浚想起一年前和小孩的见面,不禁神色复杂地看着雪地中的少年,有那么一个地方,好像被一只看不到的小爪子轻幽幽地挠了一下,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沉沉地叹了口气,齐浚认命地抓了把雪揉搓着少年的身体,只是越揉搓着少年膈手的身体,齐浚的脸色越是黑沉得可怕。

眼睛看的远远没有手上感觉到的更加贴切,之前说少年瘦齐浚都觉得抬举了,这简直就像个披着干巴巴的人皮的骷髅一样,皮肤下只剩下骨头,几乎没有半点肉来填充。

手里的雪被搓化,蹭上了少年身上的诟物,脏兮兮的,就像阴沟里水,黑不拉几,似乎……好像还有点见红?

错觉吗?

齐浚皱了皱眉头,并不嫌弃脏兮兮的少年,把人抱在怀里,又抓了把雪,不停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直到感到手掌下的身体渐渐回温,齐浚才停下动作,在旁边干净的雪上蹭了蹭手。

倏地,齐浚身体失去控制地颤动着,他震惊地甩开怀里的少年,身体自然而然地跳开,全身的肌肉反射性的紧绷起来,他漆黑幽深的眼眸里是难得的复杂神色。

刚才,他脑海中突然一霎的酸胀,眼前花雾,一些图像闪现在他脑海里。那是这少年从婴孩到如今的模样,不同阶段的样子在他脑海中闪现,就像快速闪现的照片集合。

齐浚猛地一震,倏地扔开手,防备地盯着少年。

这小鬼,果然古怪得很!

齐浚看着缩在地上的小鬼,看到散在地上的灰色长发,锐利的眼神微微闪动。

现在,他已经可以完全肯定,这个少年就是一年前在研究所里遇到的小孩!

齐浚并没有太过分的诧异,思考不过三分钟,重新走过去,将少年揽进怀里,抓起雪揉搓起来,眼神讳莫如深……

从第一次见到小鬼的时候,就猜测过他可能是人造人、试管培养或是基因变异啊什么的各种情况。齐浚很快消化完普通人很难理解的信息,用不掩饰的用眼神仔细观察少年的面容,眉毛整体的颜色都很淡,只有眉头微重一些,双眼紧闭,稀疏微卷的睫毛轻轻颤抖……

啧,睫毛还挺长。

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一双色泽极浅的银灰色眼瞳。

确实是那小东西。

那双眼睛先是一片茫然,而后紧紧地盯着齐浚看,十分快速地眨了两下,纤长的睫毛像薄翅的蝴蝶,不安颤动着,在微暖的阳光下投着两片浅影。

不知何时,太阳出来了,照在大地上,寒冷之中带着一点虚假的温暖。

少年睁眼便看见的,是逆着阳光的齐浚的脸,带着熟悉的张狂的表情,笑得那么桀骜不驯。

“哟,小东西,醒了?”

看着眼前的人,少年不自觉地伸出手,缓缓地靠近,带着点小心翼翼地意味,指尖在触及到男人的刚毅的脸颊时又迅速离开,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暖的?

暖的!

抬头又看到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少年动了动手指,想要去摸男人的脸,却又不怎么敢了。

齐浚好笑地看着怯怯的小东西,低头让自己的脸凑得近了些,贴到那冷冰冰的手指才停下,表情不满地皱着眉毛:“小东西,冻死人了。”

并不能理解男人的抱怨,少年稍微用了点力气去戳男人的脸颊,看到对方的脸被他的手指戳得微微陷下,松开手指,那里的皮肤便泛起了点薄红,再一次按下去,又松开,像个好奇的小动物。

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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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养崽儿①
“小东西,还是这么丑。嗯?”齐浚的笑骂道,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指搓了搓小孩冰凉消瘦的脸颊。

少年茫然地又眨了下眼睛,却迟迟没有回应。齐浚显得有些不悦,挑眉问道,“地上很凉快?”

莫名的,少年觉得自己好像能明白齐浚的话里隐含的意思,于是他仰着头专注地看着男人英俊得有些嚣张的脸。他努力睁大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男人的脸,道:“起、不来。”粗砺沙哑的声音好像在磨砂纸上磨一样,真是十分难听的声音。

齐浚皱紧眉头,抓起旁边的两袋子东西放到小少年怀里:“抱好”。

怀里突然被硬塞进几大包东西,少年不解地看着齐浚,虽然不知道齐浚想干什么,但细痩的手臂却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

齐浚见少年的东西,不禁一笑,利落地脱下外套裹在少年身上,自己里面只穿了件灰色短袖,单手将人抱起,全身上下唯一有点肉的小屁股放在齐浚的手弯处,毫不嫌弃少年身上散发的酸臭,让他靠着自己的胸膛,以免摔下去。

齐浚手拎起地上另外两包更重的袋子,提起来的瞬间眸光微微一顿,他闻到少年身上还隐藏着一股血腥味,许是冻了太久,血还没臭。

靠着齐浚的少年则面无表情地望着,因为过瘦而显得眼睛特别大的眼睛正紧紧盯着睁大了眼睛,冒着青色胡渣的下巴。

“臭死了。”齐浚嘴上嫌弃地说道,下巴却再次压了压少年的后颈,示意少年放松点,乖乖靠着。

少年并不在意齐浚的毒舌,他乖乖地缩起身体,安静地窝在男人的怀里,灰色的瞳眸加深了几分。

真好……

这一次会将你紧紧抓住……

一路上,一大一小成功地吸引了零星几个行人的注意,齐浚抱着小孩对旁人的各种目光视若无睹,小孩也只是安静的窝在齐浚怀里,除了男人,他对别的人族不感兴趣。

所谓拔草寻蛇,有道你得先拔草啊,这草还没瞅见呢,麻烦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齐浚抱着少年正准备进小区呢,就被门卫室的大叔给拦下了。他往日里也很少进出走动,不喜欢出门,这也导致了齐浚在这里住了好几年,都跟小区里的人不熟,留下一个古怪神秘的印象。

门卫室的老张性子愤世嫉俗,但也乐于助人,小区里的住户多少都知道。这么多年了,老张为自己这颗正义的心得过赞扬,也遭过怨怼。对于齐浚这种看起来吊儿郎当古里古怪的模样,老张一直觉得这小子就不是个能干什么好事儿的主,打从看到齐浚那一眼起他心里就没好感。

要说为什么嘛?老张在齐浚身上闻到过血腥味,他肯定那双手是沾过血的。自从齐浚住进这小区,就格外关注,齐浚就这样莫名地被惦记上了,可惜老张从没抓到过齐浚的把柄。

若是齐浚知道了,可能还会夸夸老张,这意识不错啊,就是还差点火候。

今儿又是老张守门,注意到齐浚出去,没过多久又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个从没见过的小孩儿。本来老张也没怎么在意,直到那年轻人抱着人小孩走近了以后,老张察觉出不对劲儿了——那孩子露在外面的四肢瘦得是真的皮包骨的那种,细得就不像个活人的手脚,一身青青紫紫的伤痕,还有几处已经结了痂但看起来非常严重的伤疤,不像刀伤,不是烫伤,怪异得很得很。

该不是从哪里拐来的小孩儿吧?!

老张心里暗自警惕,看被男人抱着的小孩一动不动的,没准下了药!想着想着,老张也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把齐浚拦了下来询问。

身份?

齐浚一愣,没想过这碴,这破小孩儿从研究所里蹦跶出来,鬼知道他什么身份?

“我弟!”齐浚撇撇嘴,想也没想,嘴里冷不丁冒出俩字儿。

“你弟?”老张心里怀疑更深了,看向齐浚的目光越发质疑,“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身份证带了吗?登个记。”

齐浚嗤笑了下,眼神有点冷:“谁他娘的买个菜还带身份证的?你带?反正老子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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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表情一凝,严肃道:“什么老子,你是谁老子?好好说话!”

“没办法,没爹养妈教,就这素质。”齐浚有点烦躁,觉得这人没事儿找事儿,说话更冲了,这大冷天的,他只穿了件短袖,怀里的小东西一身冻得和冰棒似的。

不知不觉,周围过路的都停下脚步,不一会儿就围了小半个圈。

有人喜欢凑热闹,问老张:“老张,怎么回事儿啊?”

“这人看上去流里流气的,就不像个干正经事的人。整天独来独往的,经常不见人进出,今儿突然抱了个孩子回来,你看看,那胳膊、那脚上全是伤,我怀疑是他拐来的,没准儿还虐童……”老张一听有人问,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就让他登个记,他就恶意遮掩,摆明了有问题心虚……”

大家都和老张熟络,知道老张的为人,一听就信了大半,质疑鄙视的目光纷纷投向齐浚。而看着齐浚怀里抱着的孩子,都觉得可怜。

“你要是不配合,我就报警了!”

“爱咋滴咋滴。”齐浚不怒反笑,天生的优势让他俯视着这个昂首挺胸像只公鸡一样的小老头,心里却不由得诧异,这小东西好像是……睡着了?

齐浚四两拨千斤地从人群里挤出来,躲开老张欲抓过来的手,不管身后如何吵吵,淡定地抱着疑似睡着的小东西急忙回去。笑话!要真让那什么老张老李的抓住,他这么多年也就真混了个屁!

其实齐浚头脑发热把小东西捡回来,刚进门,就开始有点懊悔自己手贱了,捡个猫猫狗狗回来养都是件麻烦事儿,现在带个种族不明的试验品回来,这就是个巨大的麻烦!

心里正纠结着,突然就被一股子妙不可言的味道给强行拽回来神智。

齐浚袋子随手扔在一边儿,内心微妙地把全身已经酸了的小东西抱进浴室。刚进去,小东西就醒了,对着齐浚的脸看了半天,一脸木愣,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男人是谁一般,快速地眨巴下眼睛。

少年被齐浚一放下,因为离了依赖的人,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身体僵硬地绷直,只听到男人说洗澡,接着就看到男人走了出去。看到男人的背影,少年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喊出声,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微微颤抖的睫毛显示出少年并不是面上的那么平静。

齐浚并不知道在他出去以后,小孩在一动不动地站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小孩以为男人还会进来,但意料之外,男人并没出现,他有点茫然,听到外面有动静,抬头一动,视线里撞进镜子中倒映的影像,淡漠如他,却被镜子里自己的倒映给吓得不禁后退了一步——他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

实验室里没有镜子,那里的玻璃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没有反光,出来后他也一直游走在污秽的地下,除了找到男人,也从没有萌生过想看自己长什么样子这种想法。

镜子里的影像睁大了眼睛,脸上裂出一丝类似惊愕的表情。他看起来太瘦了,由此显得他的脑袋有点大,脖子特别细,好像快支撑不住这个硕大的脑袋。因他的表情,本来就大的眼睛看起来更大了。衣服穿在干瘪的身上,空空荡荡,一身惨白的皮肤,整个跟幽灵似的。

少年很快意识到这大概是什么东西,他并不是真正懵懂无知没有开智的人族幼崽,他是魔族,出生就有传承,可以将传承记忆里的东西将这个世界的东西重合。虽然很多东西都没有。但这个,少年猜想,应该是镜子。

看到镜像中的自己,少年忽然觉得,他好像能明白“丑”是什么意思了……

赤着脚踩在光滑的瓷砖上,身上的冰碴都融成水了,少年由于发呆走神,想要出去找男人,踩在水迹里脚下一滑。加上醒来以后身体并没有恢复,变得迟钝了许多,所以他在摔倒的时候,并没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冷冰冰的地上,一下子撞翻了不少东西。看到被自己撞飞这个的东西,少年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作者:桃花无债  发表时间:2020-12-12 20:12:58
齐浚正在收拾超市里买的东西,突然就听到浴室里一阵鸡飞蛋打,吓得他急匆匆跑进去,看到乱七八糟的浴室和傻不拉几坐在地上懵懵懂懂看着自己的小东西,不禁无奈。

将小东西拎起来,跟拎猫崽儿一样的动作,齐浚挑了挑眉,发现小东西的反应也跟猫似的,拎住命运的后颈子就浑身一僵,动也不动。

齐浚把小东西放在一边,小东西便熟稔地凑过来抱住大腿,齐浚认命地放热水然后又是给小孩脱衣服,不管怎么走动抱着他大腿的爪子就没松开过。

齐浚黑线,自己这是捡了只考拉。

在给小东西洗头的时候,齐浚看着随着水流稀释的薄红以及飘散在空气中足渐浓重的血腥气,齐浚神色越来越复杂。

天气冷,他也没怎么在意,虽然闻到了小东西身上有血腥味,但只以为是身上那些伤口上的。而且当时碰到小孩,他的五感还处于一种奇怪状态,包括现在他都还有点迟钝。

所以到刚刚之前,看到小东西头发结条了,就以为是太久没洗头,混着泥垢之类的东西,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发现,那类似泥垢的垢物竟是干涸了的血竭!

洗干净以后,齐浚仔细检查了一番小东西的身体,特别是头部,他拨开头发仔细寻找起伤口。

似乎知道齐浚在找什么,少年抓住齐浚还在他脑袋上拨弄的手,磕磕巴巴地说道:“没了,好、了,合上……很快。”那表情风轻云淡得他自个儿开颅什么的,其实就是个错觉,感情他来的是西瓜。

“嗯?”齐浚挑了挑眉,锐利的目光牢牢盯着少年,这句话太笼统,他不是很能理解这话的全部意思,“说清楚。”

少年坐在浴缸里,缩着脖子在水里吐泡泡,灰色的长发在水里飘荡。一贯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冷漠的,但齐浚就是觉得小孩似乎是在纠结怎么表述自己的意思。

须臾,少年抬起头来,言简意赅地解释:“伤,好了。”

“还有呢?”齐浚眯了眯眼睛,伸手用食指抬着少年尖得能当锥子使了的下巴,拇指抚了抚。

少年无辜地看着:“……”词汇贫乏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用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齐浚眸光微沉,也不再坚持。反正小鬼怎么样和他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是吗?

齐浚沉默着开始给少年洗。前三遍搓出来的泡沫都是灰不溜秋的,齐浚也不怎么惊讶,毕竟那一身快馊了的恶臭,他早就有良好的准备了。

担当小孩洗干净污垢,原本的苍白肤色暴露出以后,齐浚的脸色越发难看了。瘦是一回事,可这大大小小约十处伤,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没有的没愈合的伤口被洗的泛白。

在齐浚越来越锐利的目光下,少年的头越垂越低,他努力地想着如何描述:“‘滴滴滴’,‘滴滴滴’,吵,挖了。”

洗干净了的少年全身苍白,似乎连热水也不能烫起一点红色,惨白得好比一张宣纸,宣纸上面刻画着用淡墨细笔勾画的五官,只有唇瓣和眼角泛着少有的薄红,看上去整个人像哭过一般。加上湿答答的头发显得可怜兮兮。

“算了,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费劲。”齐浚抖了抖浴巾,“起来。”说着,齐浚把缩在浴缸里紧紧攀着浴缸沿壁的少年拉起来,仔仔细细地将水迹擦干,大致将头发擦得半干,然后换上另一张干浴巾把少年严严实实包裹在里面后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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