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那个面瘫的高僧破戒了 端庄高僧攻 X 贴心小狗崽受 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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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05-12 07:37:00 更新时间:2020-05-28 21:33:09

作者:丹青有泪  发表时间:2020-05-28 21:33:09
简介
得道高僧救了个遭难的小狗崽。(道玄x裴献)
裴献爱吃肉,道玄只吃素
裴献爱遛弯,道玄爱打坐
道玄一世修行,行走端方持重,宝相庄严。
裴延天生神眼,能见吉凶祸福,七情六欲。
旁人道高僧道玄,道行了得,不为外物所动。
裴献修了观气之法,能见道玄灵气,然后他发现。
道玄的气,还挺波澜壮阔的……
开心了顺时针旋,难过了逆时针旋,生气了上下翻,情绪激动时左右托马斯回旋……
裴献:“上师,我今天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道玄:“今晚打坐”
裴献心想上师不喜与人接触,开了心眼练习观气,发现上师的气在缓慢右旋;
裴玄:“上师,我捉了只鸡,炖了一天,你尝尝吗?”
道玄:“凡俗荤腥,不宜多吃。”
裴玄心想上师不喜荤腥,开了心眼练习观气,发现上师的气又在缓慢右旋;
给上师带礼物,右旋
为上师画符篆,右旋
后来上师的灵气就像个时钟,裴献对他笑一笑,都要右转几分钟。
裴献又问:“上师,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道玄:“修行之人不可孟浪。”
高僧顶着一张端庄持重的脸,周围的灵气开始左右托马斯回旋。
端庄持重得道高僧攻 X 对内贴心听话小奶狗对外狡诈大尾巴狼受
双向甜宠,无虐

作者:丹青有泪  发表时间:2020-05-28 21:33:09
第二章 小狗崽当然要穿毛茸茸的衣服了
裴献看着自己胸口的放着的这串念珠,这念珠灰扑扑的,不大,不是戴在胸口的长串,而是拿在手上的手串,念珠散发着一股幽静的檀香,上师身上好像也是这个味道呢。
道玄见少年喝完了汤,又见他衣襟染血,浸透了衣领,人呆呆的捏着自己的念珠,乖乖的坐在床上。道玄走过去,站在床边,轻轻划破指尖,微微俯身,以鲜血浸染其中一颗念珠,那念珠顿时泛起一阵白光,珠子上似刻着若隐若现的纹路,只一瞬间那珠子又变成了灰扑扑的模样。裴献看上师走过来,二话不说就划破了手指,不经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上师,你这是……”
道玄又从袖口里的暗袋摸出一张符咒,递给裴献“你带着我的念珠,可隐匿身形,不为修行之人所察,此符为雷符,若有万一,可做自保。”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念珠为我法器,你发生什么事我亦能知晓。” 而后,又俯身捏住少年的手腕探脉。道玄身形高大,这个姿势颇有些难拿,他扫了一眼床榻上少年被腰带束得紧紧的一把细腰,又看了看那双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睛,没有坐在床边,只是捏着那只手腕,一瞬便放开了。
“你可借我念珠之力调息,吐纳之法你应该已经学过。”道玄站直身,“我出门一趟。”
一听道玄要出门,裴献身体动了动,犹豫了一瞬,问道:“上师何时回来?”
道玄又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放到床边的小几上,“半个时辰。”
……
道玄走后,裴献把头埋到被子里,今日太过凶险,道玄上师看着有有些功法的。两年前,裴献吃了人心险恶的大亏的,在一名张家子弟面前透露了自己的体质特殊,鲜血带灵,用来画符摆阵能事半功倍,所以才被掳在张府放血画符。
八年前,裴父给小裴献卜过一卦,下坎上震,为雷水卦,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解为裴献须往西南行,命中有劫,然否极泰来,十八岁会得贵人相助。如今看来,道玄便是这位贵人,裴父十年道行解出的卦,令他对道玄稍稍放下防备。他等了道玄两年,且道玄行走仰止,端庄自持,不亲近,却沉稳值得信赖。裴献打算好了,如今他气力不济,还得靠道玄才出得了万法城,自己还是暂时跟在他身边。况且,道玄看他受了伤,还给他点了鸡汤,对他还算不错。裴献没发现,汤都喝完好一会儿了,他还琢磨在那碗汤……
道玄出了客栈,又来到了张府门前,张府门前这棵槐树有些不同寻常。槐字解为鬼在木中,但槐树分为阴槐与阳槐,阴槐孕鬼聚阴,阳槐养人辟邪。长在阴气旺盛的地方的槐树容易形成阴槐,滋养周遭阴邪鬼怪,若是阴槐孕鬼,树干便会长出瘤子,阴气越盛,鬼怪的道行越深,这瘤子便越像人脸。不少钟鸣鼎食之家都有在庭院栽种槐树的习惯,槐树受人气滋养,便容易形成阳槐,然而张家这颗槐树栽的有些不伦不类。道玄绕着槐树,不疾不徐的走了一圈,此树一面朝张府,一面朝着整个口字内城。正对着张府这一面,枝干苍劲,枝叶碧绿,是为阳槐,对着内城那一面,枝条颜色偏暗,树干上已经隐隐有几个暗瘤,还未长成凸起,也没形成人脸。道玄沉吟了一瞬,伸手往枝干一抹,障眼法消散,便见这颗阴阳槐的阳面被订了一颗黑色长钉,阴面订了一颗赤色长钉。受他灵力所激,长钉盯住的位置竟流出几路鲜血,像是几行没擦干净的血泪。道玄用灵力起出了这两颗钉子,思考了一下,又调换了一下,将黑钉钉进了阴槐,赤钉钉进了阳槐,一瞬间整颗槐树都在颤动,枝条激荡。
又看了张府,此时张府火光隐隐,人声走动,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喧哗。道玄看了眼天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张翠年轻时是万法城有名的绣娘,年岁大了与丈夫一起攒了些银钱开了间成衣铺子。今日天色也有些晚了,看了看估计也不会有客人上门,正想关门,突然进来了个穿着白衣的僧人。道玄有灵力在身,不畏风寒,故他身上的那层僧衣十分轻薄,在如今这刚落了雪的天气,看起来就冷。张翠见道玄生的俊美,又衣衫单薄,不经脑补了一出贫寒帅和尚无钱制衣只能来化缘的辛酸事。
当下她带着些同情开口道:“这位师父可是要买衣裳?”
道玄淡淡颔首,正想开口,张翠就接过了话头:“小师父,小店没有成品僧衣,只有些厚实的寻常衣物,不知小师父是否介意,若是要僧衣,需得定做,明日才能交货。”
道玄扫了一眼:“无妨,烦劳施主拿几件寻常的少年衣服给我看看。”
张翠反应过来:“原来小师父是给别人买衣服,不知那少年年岁,身量如何?”
道玄回想了裴献的身形,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居然是对方劲瘦的腰肢……他沉默了一下,答道:“大约十七八岁,偏瘦。”
老板娘拿出来几件少年的袄子,多以浅色为主,这个年纪的少年一般不爱穿暗沉的颜色,最上面一件领口边缝着一圈白色兔绒毛的袄子,这件袄子有两层,外面是一件小褂子,袖口和领口都绣着兔毛,里面一件月白色的袄子,上面还用银色丝线绣着云纹,看起来确实没坠了她家的招牌。
老板娘却没跟道玄介绍那件袄子,只抽出下面那几件做工一般的普通衣衫,那件镶兔毛的袄子价格不便宜,这僧人看起来也不多富裕,想来是不会挑这件。
道玄没有多加翻看,指着那件月白色的兔毛小袄和另外一件浅色袄子道“就这两件。”说罢就掏出银两搁在柜台上。
老板娘看了一眼银钱的分量,心里暗道今天看走眼了,只麻利儿地把衣服包好了递给道玄。
……
道玄回到客栈的时候,正好过了半个时辰,裴献没有睡着,正捏着他的念珠在吐纳。这串念珠不大,道玄拿着正好,裴献拿着却有些大,他只好将念珠饶了两圈,一圈搁在细白的手腕上,另一圈捏在手里。道玄一进门,他就睁开了眼睛,有些惊喜的望着道玄。
道玄走到床边,将装了衣物的包裹递给裴献,就回到桌边,背对着床,在心里思量张府那株阴阳槐。
裴献本来还有些不解其意,打开包袱发现是衣物,原来上师出去是给我买衣裳,他嘴角不经意就弯起一点来,打开看,搁在上面的正是那件兔毛小袄。
换好衣服,裴献开口问道:“上师,我们明日如何出城,张府……”
道玄这是才转过身来,听出了裴献的未尽之语,淡淡道:“有我在,张鹤迁动不了你。”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对付张家,来日方长。”
说这话的时候,道玄语气透着一股淡淡的冷冽,裴献一怔,抬眼目光便撞进了那双深邃无波眼睛里。
道玄看裴献没说话,手还无意识地揪着衣服上的绒毛,脑海里浮起一个念头:
这衣服看着,还挺顺眼的。

作者:丹青有泪  发表时间:2020-05-28 21:33:09
第三章 上师,吃糖葫芦吗
经过一夜调息,裴献身上的外伤在丹药的帮助下好了七七八八,但血气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上来的,只能缓缓为之。道玄还是昨天那个姿势,坐在桌边,闭着眼睛。这正好给了裴献大大方方打量他的机会。道玄的眼睛闭着就没有那么强烈的的距离感,不过沉稳的气度倒是没变,一看就是得道高僧,挺能忽悠人的那种。父亲说他是自己命中贵人,那这次自己与上师相遇不就是命中注定,不过命中注定的相遇这句话和道玄放在一起,违和感也太强了……
与裴献想的不一样,道玄几乎没准备什么,就带着他大大方方往城门口走,路上还因为裴献多看了卖糖葫芦的小贩儿一眼,停下来给他买了一串。没有打打杀杀,没有刀枪棍棒,裴献就举着一串糖葫芦,穿着兔毛小袄,像个出游的小公子一样跟着道玄出了城门。但哪家公子不跟着娇妻美眷反而跟着和尚出游……
出了城门,两人径直往北走,出了万法城,裴献就送了一口气,心情一下子松快起来,仿佛这两年压在他身上的那些痛苦,一瞬间都消散了,整个人都明媚了。他噌噌跑到道玄身边,带着笑意问道:
“上师,这是我回家的方向,上师不如跟我一起回家,你救了我,我要好好招待你的。”
“先去柳阳县一趟。”道玄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
“可以呀,正好顺路,”他看道玄平平淡淡的脸色,不经弯了弯眼睛,右边脸颊荡出一个浅浅的酒窝,是那种少年人有点坏坏的笑,“上师,你吃糖葫芦吗,你花的钱,我全吃光了不太好。”
“不吃。”道玄侧过脸,正好看见他的酒窝,今天的裴献跟昨天完全不一样,具体他也说不上来,就像昨天是一只湿漉漉的刚从水里被救起来的小狗崽,惊惶又无措,今天是毛晒干了,开始举着尾巴撒欢了。
虽然被拒绝了,但裴献脑补了一下道玄吃糖葫芦的样子,自己在旁边噗噗嗤嗤的乐了半天。

作者:丹青有泪  发表时间:2020-05-28 21:33:09
修了一下文,重新发了下,更新了

作者:丹青有泪  发表时间:2020-05-28 21:33:09
都没有评论呀,还有人看吗,越写越觉得心里没底了

作者:丹青有泪  发表时间:2020-05-28 21:33:09
到了柳阳县,道玄七拐八拐轻车熟路的领着裴献来到了一家药坊,这药坊的店面看起来破破烂烂,前台也没有招呼的伙计,两人径直穿过大堂来到了后院,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正躺在回廊的躺椅上,腊月天里手里还拿着一把蒲叶扇,看着非常之……**。老头眼睛都没睁开,朝着道玄这边招呼了一句:“小玄玄,你来了,稀客,稀客。”
裴献正跟着往里走,冷不丁就被这句小玄玄给雷了个外焦里嫩,还没回过神来,就听道玄对着老头行了个礼,喊了句:“师叔。”
裴献刚接好的下巴又掉了回去,师叔? 他在老头那乱糟糟的头发和道玄形状好看的脑袋上来回扫了一眼,陷入了沉思,也许和尚有个不秃的师叔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我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哼,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头扫了一眼跟在道玄后面的裴献,冷哼了一声。
“师叔,这是裴献,他先前气血失了太多,于身体不宜,且他体质特殊,寻常药物难有作用,烦请师叔给他看看。”道玄没理会老头的冷嘲热讽,还是有礼貌的把话说完了。 当然这是在裴献的眼里,在道衍的眼里就是这小子不仅把他工具人,还连句奉承话都不会说,登时就气了个倒仰,小胡子被吹得起起伏伏的。
裴献一看气氛有点紧张,马上对着道衍乖巧地笑了笑:“师叔,多谢你。”
一听这话,道衍立刻的稀奇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小孩儿,你是小玄玄的谁?”
裴献正在琢磨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旁边的道玄倒是自然接过了话头,
“前些日子遇到的一个朋友。”
道衍听了倒是没再追问,只是在两人之间扫了几眼,眼神奇妙。
给裴献诊完脉,道玄被道衍叫去给他打下手炼制丹药,裴献怕一个人呆着无聊,问道:
“上师,我出去转转,保证不乱跑,不惹祸,可以吗?”
道玄看了看缠在少年手腕上的念珠,又看了看少年那个白嫩嫩的小梨涡,觉得自己没法拒绝。
……
上了街,裴献往人多的地方逛了逛,他已经很久没在这种人声鼎沸的地方闲逛了,一路走来,小混沌,炸油糕的香味弥漫在街上,虽平常却又是最宝贵的人间烟火气,唯一的遗憾就是:
他兜里没钱。
一个穿着蓝布的衣裳的男人走在前面,裴献看他正状似无意地跟着前面的一个中年人,约莫尾随了一段路,蓝衣男人趁着人群拥挤,不经意的撞了下那中年人的肩膀,裴献挑了一下眉,有人送钱来了。
他快走了几步,走到那蓝衣人旁边,身体一歪,跌了一下,顺手就把蓝衣人刚偷的钱袋摸到了自己的怀里,又面色如常的继续往前走,然后从哪钱袋子里掏出两个铜板,买了一份小混沌,偷小偷的钱算偷吗?不算的,裴家小公子会偷钱吗,不会的。他喜滋滋的就戳起一个小混沌往嘴里放,结果抬眼就看到道玄站在前面看着他,眼神还挺复杂的……
裴献:“……”
刚打完包票说不惹祸不乱跑,结果立马被目击到了摸人钱袋的犯罪现场。爹,我的劫是不是还没渡完……
裴献看道玄要走过来,心里一慌,立马立正左转,跑了几步,把钱袋放回了刚才那个中年人的怀里,然后站在原地,低着头等道玄过来。他没看到的是,在他刚才展现完娴熟的探囊取物技巧后,道玄的眼神似乎更复杂了。
道玄那一身气度,看就知道是个品行端正的,裴献一颗少年矜持的心碎了一地。感觉自己在道玄心中的良好形象收到了扁鹊三连:治不了,没救了,等死吧。
突然,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到了他眼前,掌心还托着一个带着檀香的钱袋,裴献倏的抬起头来,就见道玄开口:“你用这个。”
裴献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道玄。
“你是修行之人,还是少沾染这些凡俗因果。”道玄又补充道。
看着眼前这只手,裴献心里划过一丝暖意。上师看着冷淡,对自己却很细致,见面以来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离家后便从未感受过的。他顿了一下,便接过那只钱袋。笑眯眯地回道:“上师,我以后挣了钱也给你花~”
这话又是道玄接不了的话,裴献最近老喜欢笑眯眯的对道玄说这种乖巧话,大多数时候道玄都不会回答,但他就喜欢看道玄听完后那种隐隐有点无奈的眼神,不明显,但让他觉得道玄待自己与旁人不同,这种感觉还不赖。
……
第二天,两人拿了药跟道衍告辞,一路出了柳阳县,裴献才反应过来:
上师要在柳阳县办的事情,就是给自己看病?!

作者:丹青有泪  发表时间:2020-05-28 21:33:09
第四章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裴家在四方城,四方城是中原地区的一座小城市。柳阳城事毕两人就又往裴家的方向行去。裴献归家心切,一路不怎么休息,当天夜里也想连夜赶路,但道玄却拒绝了他的提议,
“你身体还在恢复,不宜太过奔波,今晚我们在这村落歇息一晚也不急。”
他们眼前的这个村子名为滨江村,是一个很小的村落,全村加起来也不够一百口人。裴献跟着道玄进了村子,路过村里的祠堂时,门梁上灯笼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神色显得晦暗不明。
村长看见道玄一副僧人的打扮,旁边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面上有些狐疑,一阵风吹过,不大,他瘦小的身体却剧烈得抖了抖。
“你们要投宿可以,但是晚上不要乱跑。”说罢就转身带着两人上了楼。村长家是二层小木楼,楼上有三间卧室,村长带着两人,停在了最里间的卧室门前,又说到:“这房子有些年头了,晚上穿堂风一吹,总有些嘎吱嘎吱的声响,你们不要在意。”
道玄两人本就只是找个休息的地方,没有多高的要求,两人甚至不需要睡觉,打坐就可以恢复体力。
裴献吃了道衍配的药,如今已经不需要借道玄法器之力,他可以自行调息,得把这串念珠还给上师……
这串念珠看着不起眼,摸着却颗颗温润,上次道玄用指尖血来醒珠的时候,裴献看这珠子上面好像隐隐约约有纹路,他不经稍微使了点力用指腹摩挲珠子表面,想感受一下上面的纹路,等等,上师之前说带着这念珠发生什么事他都能感知到,那自己刚刚对着这珠子又捏又摸的,前几天他还拿起来闻了闻……这珠子的工作原理到底是啥?不会是把珠子的感受原原本本传给道玄吧……
他抬起头,道玄正看着他,眼神里有些疑问。
“上师,多谢你的法器,如今我恢复大半,已经用不着它了。”
道玄看了他一眼,想问点什么,犹豫了一下,只是把念珠接过来,最终什么也没说。
夜里,裴献被一阵响动惊醒,规律又缓慢的嘎吱嘎吱声,但这绝不是穿堂风能吹出的声响,倒像是有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在门外走廊走动……
裴献与道玄对视了一眼,道玄对他缓慢的摇了摇头。这是不做查探的意思,裴献脸上没甚特别的表情,垂在腿边的手却紧紧地攥成了拳。
先前道玄坐在桌边,裴献坐在床上,突然道玄端着烛火朝着他走了过来,将烛台放在床边,又坐在了另一边的床脚,裴献被他身上的檀香一罩,捏着的拳头缓慢地松开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悄无声息的出了门,村子早上十分安静,连一缕炊烟都没看到。两人走到了昨晚路过的祠堂,白日里一看,这祠堂真的有点寒碜,匾额的漆已经掉了七七八八,上面写着:赵家祠。
祠堂门锁着,道玄走上去轻轻抚了抚锁眼,那锁就掉在了地上,推开门,祠堂的大堂上赫然摆放着五六具棺木。
赵家祠应该是滨江村全村用于白事祭祀,出殡祭奠的地方,但这村子不大,却同时死了五六个人,这就有点奇怪了。裴献走进一点,发现棺木周围的地上都湿漉漉的,像是从棺木里泅出了水。这和两年前的场景太像了,只是当时这里只停着一具棺材……
滨江村由长宁江得名,但他不是紧邻长宁江本身,而是它的一条支流,叫停鲛河。两人到了河边上,河边还有洗衣服用的石板,可见村里的妇女时常来河边浣洗。按理说人气旺盛的河应该岸边是浅水区,否则容易失足落水,裴献走近了,往近岸的水里扔了块石头,石头却没有砸中河床的感觉。
“上师,这河有些不对劲,近岸水都如此深。”
道玄也点了点头,“你过来一点,不要掉下去了。”
裴献闻言一怔,一个画面突然闯进了他的脑海。
……
“你过来一点,不要掉下去了。”
面容不清的男人抱起跌坐在地上的小裴献,他抽抽噎噎得伏在男人肩膀上哭,
“呜呜呜呜呜,河里的妖怪要吃我。”
一双温柔的手罩住了他的眼睛,
“不要怕。”
……
这是自己的记忆? 自己小时候掉进河里过吗?裴献甩了甩脑袋,走到道玄身边。

作者:丹青有泪  发表时间:2020-05-28 21:33:09
裴献将灵力附于双目,他看见这条停鲛河上黑气弥漫,很是不详。这些黑气便是这条河的灵气,裴献双眼天生神异,能见万物灵气。灵气与吉凶祸福、命数福禄息息相关,观气便是最高明的卜算,真正的观气大家,一眼能知人前世今生,七情六欲,说是看透人心也不会过。观气不是用常眼在看,而是心眼看。然而观气耗费心神灵力,有些甚至会毁坏根基,故心眼不能常开。裴献观气刚刚入门,他是在困于张家的时候才突然开了心眼,不然他法器被污,是没办法卜算出那么恰当的逃跑时期的。裴献现在只能看见灵气的颜色,只能简单的预测吉凶祸福。观气是个难得的本事,那种闭着眼睛扑棱几下就能感觉出阴气怨气的十有八九是赤脚大仙,骗钱的。但是若是修为高深,灵力牵引,借着法器往往也能有所感。
停鲛河上的灵气已经污浊不堪,以道玄的修为,想必也能察觉到,裴献还没跟他透露过观气的本事,他目光眺望了一下平静无波的河面,用力的闭了闭眼睛。
查看完停鲛河两人又绕着村子逛了一圈,家家户户都门户紧闭,整个村子没有一点人气,显得有点诡异。这么大个村子,连条狗都没见到。两人回到村长家,村长正坐在大堂里等他们,脸色十分阴沉。
“不要在村子里乱走!你是出家人,冲撞了我们村里的女人就不好了。”话是对道玄说的,村长的眼睛却紧紧盯着裴献。
道玄轻轻的皱了一下眉,状似不经意的往前迈了一步,正好阻断了村长的眼神,将裴献掩在了背后。
“大师若是有闲,不妨多留几日”,村长的语气突然又放柔了,“前几天村里的刘秀才不小心跌进河里,人就这么没了,可怜他家只剩他一个人了,连个像样的丧事都办不起,大师慈悲为怀,留下来超度一下这个可怜人吧,村里会一起给大师凑份香油钱的。”
听了这话,裴献在道玄看不到的地方,眼神里终于流露出淡淡的嘲讽和凉意,嘴角的笑竟透着一丝狠厉。
第二天夜里,裴献睁开眼睛,看床那边的道玄还在入定的状态,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到道玄面前,伸出手抚了抚他的风池穴,让他入定更深,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他屏住呼吸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果然见隔壁房,缓慢的走出来个人影,毫无所觉的从他面前经过,动作僵硬,沉重的脚步压在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活人。那个人影缓慢的走出房门,又一步一步拖着身体往官道的方向走去。
裴献隐匿呼吸,跟在人影后面,没一会儿就见前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站着几个人。裴献像只灵活的猫一样,窜上了官道旁的一颗大树,他有修为在身,凡人察觉不到他。
那人影离得近了,马车前的一个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叫:“绍儿!你怎么出来了!”
月光终于穿过树荫的层层阻拦,照在了几人脸上。出声的那人赫然便是村长。
停着的那辆马车,不知怎的轮子都湿漉漉的,让人想起赵家祠堂里放着的那几具棺材。被称作绍儿的人,眼神直愣愣的,脸上有小块小块的斑点,配上他僵硬的身形,活脱脱像一具会动的尸体。赵绍一直盯着那辆马车,眼里闪现出一丝渴望,嘴角流出涎水,喉咙里不断发出野兽般低低的咆哮。剩下的两人,看见眼前这个明显不正常的赵绍,神色都有些莫名。
“赵村长,这次货我们收到了,一共四具,两具男尸两具女尸,这是答应你的东西。”说着递给村长一个白瓷瓶。“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了,附近大户人家冥婚的买卖我们都做得差不多了,再远尸体就不好运输了。”
村长掂了掂瓷瓶的分量,点了点头。
那两人架起马车走了,车厢里的水淅淅沥沥地淋在车辙印上,像两行蜿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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