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歌

秋歌
母亲李莹再婚了，带来一个小两岁的弟弟，路之卉从大学宿舍搬了出来，他对家庭生活充满了期待。
“这是尹一，正在读高二，你们好好相处吧。”
“之卉这么优秀，尹一要向哥哥学习啊。”
“当然，当然，我们好好相处吧。”路之卉伸出手，却换来不太友善的眼神。
面对身高长相都有些超乎想象的弟弟，路之卉感到汗颜，他抓过尹一的手重重地摇了摇，脸上示好的笑容有些僵硬。
男孩瞬间有些脸红了。
“这是在撒娇吗！”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男孩冷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新婚的父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慢慢地路之卉发现这个弟弟似乎很喜欢自己，这让路之卉感到很愉快，朋友们甚至猜测他是不是恋爱了，当得知是弟弟时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妹妹还差不多，弟弟不是用来欺负的吗？”
“你见过他弟弟么？”
“难道还有两个鼻子眼睛不成？”
众人露出看**的神色。
“哦，对，眼睛是有两个。”
“他弟弟，怎么说呢……”
众人侧目
“漂亮的有些妖气。”
哦，众人作恍然大悟状，又各自陷入沉思。
“喂，你们还打不打篮球！”
路之卉跑过来，却被齐刷刷质疑的目光所包围。
路之卉身高一米七八，身材修长匀称，常年打篮球肌肤有些偏古铜色，笑起来特别阳光，成绩很好，是不少女孩子的暗恋对象，这种上天眷顾过的人居然还有那样的弟弟，阿，果然命运是不公平的！
“喂喂，干嘛，都热中暑了吗？我去买饮料。”路之卉转身把篮球丢入篮筐，隔着围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有些惊讶，从尹一的高中到这里并不顺路。
穿着校服的少年看到他的目光投向自己，身体不由得站直了些，打碎了斑驳光影。
路之卉后来回想起来，那一天并不是意外，并不是冲动，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今天是我生日。”
尹一说完目光转向了一旁，路之卉心中一动。
“你等我一会，马上过来。”
路之卉跑回宿舍换了件衣服就走了，今天是周末，他原本要去打工，看来是得换班了。
“一起回去吧。”
尹一却有些愣神，路之卉穿着黑色的T恤衫和同色运动裤，背着银灰色的单肩包，跑过来的样子让他想到了身姿矫健的黑豹。
回到家路之卉先去洗了个澡，父亲还没有回来，母亲在厨房张罗着，尹一若有所思地看着浴室的门，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室内很凉爽，他的手心却出汗了。
蛋糕，美食，蜡烛的光照亮了尹一的脸，许愿时他看着路之卉，露出期许的目光。
凌晨十二点的时候，男孩光着脚走到了隔壁的卧室，月光打在地板上，窗口吹进徐徐微风，他注视着床上的人，缓缓蹲下身，在玫瑰色的唇上落下一吻。
夜风轻起，床上的人醒了，有些迷茫地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
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路之卉到厨房倒了杯水，一转身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尹一。
“你怎么在这里，睡不着吗？”
“恩，我刚刚对我喜欢的人表白了。”
路之卉笑了，这小子看来是开窍了。
“怎么样，难道是被甩了？”他坐到了尹一身旁。
“不知道。”
路之卉揉揉他的脑袋，尹一的头发很柔顺。
“我说，你别气馁啊，既然喜欢人家就要多行动，我觉得女孩子都喜欢萌萌的东西。。。”
“不是女的。”尹一抬起头看着他，目光灼灼。
路之卉倒是愣住了，他摸了摸鼻子又喝可口水。
“那我，好像也给不了什么见解，你早点休息吧。”
“我喜欢的人是你。”尹一轻声说道。
在静谧的客厅中，路之卉听着却着实吓了一跳。
“如果，有什么烦恼你可以和我讲，但是这个我恐怕。。”
“你不用回应我，我喜欢你，和你无关。”
身后传来尹一上楼的声音，路之卉却再也无法入眠。
尹一主动提出住校，虽然母亲反对，但父亲却很是赞同，他觉得男孩子就是要自立。路之卉想说什么，却还是无声地默认了。
路之卉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轨迹，某一天在地铁站几个人一起准备去KTV唱歌，就在临上车的时候，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转身追了出去，在人群中一把拉住了他。
“尹一！”
男孩默默地回过头，淡漠的眼神扫过，把他的手推开。
“是你啊。”
“小尹，他是谁啊。”一旁的女孩搂着尹一的手臂，路之卉看着有些扎眼。
“你们，你们。。。”路之卉想问，但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理由说出口。
“她是我同学，你想说什么？哥？”
“咦？是小尹的哥哥吗，果然是一家人耶，都好帅。”女孩甜甜地笑着说道。
尹一却甩开了她的手。
“你先回去，晚点找你。”
女孩嘟着嘴有些不开心，但又无奈地离开了。
“你不是不喜欢女孩子吗？”
“是。”
“那你这么做会不会有些过分。”
“和你有关系吗？”
尹一侧着头，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看着我！”
见尹一不动，路之卉把他的头转了过来，尹一的脸就在一瞬间红到了耳根。
“你，你干嘛？”路之卉有些懵了，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两个人都没说话。
“走吧，今天回家吃饭，妈妈念叨你好久了。
从车站到家里要走一个小时，两人一前一后，尹一跟在后面，他看着路之卉的背影，突然停下的脚步。
走了一会，路之卉回头瞄了一眼，尹一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他的电话响了。
“我不回去了。”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刚才我就想把你抱住，你知道吗？路之卉。”
尹一挂掉电话，越过一旁的矮墙，一直黑猫从草丛里窜了出来，他一把捉住那只猫，从包里拿出小鱼干，小猫立刻从张牙舞爪变成萌萌的样子。
“如果他有你这么乖就好了。”
路之卉看着尹一离开，在原地愣了一会，心里似乎很不是滋味，他烦躁的抓抓脑袋。
这个臭小子，到底是我精神不正常还是他精神不正常。
晚上的时候，路之卉给尹一发了一条信息。
【睡不着，我们得好好谈谈。】
立刻来了回信。
【现在吗？】
【明天吧。】
路之卉放下手机，可还是毫无睡意，这么多年自己不是没有谈过女朋友，但无一例外不出几个月对方就提分手了，他明明做得很好啊，约会，看电影，还有男女朋友之间该做的事情，但最终的评价却是对方感受不到他的真心，真心？他觉得麻烦，空窗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想到了尹一，第一眼就觉得很干净，肤色有些苍白，头发的颜色好像也比自己浅一点，还有那双眼睛，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就是那双眼睛，也许，从一开始就很清楚了，他就是被狼盯上的猎物。
想到这里他觉得背后一凉，窗户被人打开，一个人影从窗口跃了进来。尹一站在窗前，月光在他身上洒下清丽的色彩。
他的气息有些喘，但眼神却格外清明。
“你，你要干什么？”
路之卉说完就觉得自己好像用词不当，但着实是被下了一跳。
“忘带钱包，我骑单车过来，一个半小时。”
“要喝点水吗？”
路之卉穿上拖鞋，刚站起来就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有汗水的味道，还有一丝香皂味。
“你。。。”
路之卉有些恼怒，但还没来得及挣脱尹一微微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一开始只是轻轻地贴着，随即便是风暴一般的攻城略地，路之卉几乎无法抗拒，等到尹一把他放开，他可耻地发现自己有了反应。
“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我把它看成是邀请。”
尹一有些颤抖地说着，狭长的双眸波光流动，路之卉感觉他马上就要哭了。
“我真的没有办法，如果你讨厌我，你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我，我一定从你眼前消失！”
路之卉没有说话，他偏过头，避开他的眼神。
“我，我可能做不到。”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是么，是这样啊。。。。”
尹一抬起头，眼睛很酸涩。
“但是，可以慢慢来。”路之卉小声说道。
尹一愣了一下，似乎没太听清。
“你说什么？”
路之卉尽量放松了一下身体说道：“我不讨厌你，但是你得让我有个适应过程，你从什么时候对我有这种想法的？”
尹一似乎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之中，他坐到床上，一把拖过路之卉抱在了腿上。
“一见钟情你信吗？”
“鬼才信！”
“而且男人跟男人要怎么做？我不要做被压的那个！”路之卉小声抗议道。
尹一突然来了个大红脸，一双在路之卉腰上来回摸索的手也停了下来。
路之卉惊呆了。
“难道你不知道？”
尹一抿了抿嘴说道：“刚才也许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路之卉正要说什么，尹一又吻了上来，
“我们一起慢慢研究，夜晚才刚开始”
炎炎夏日过去了，秋风乍起时，少年们在球场上来回奔跑着，一个身手敏捷的身影快速地控球，过人，上篮一气呵成，回场时又一个少年断了对方的球，转身一记三分命中，场上发出了欢呼声。
“哇！好帅好帅！尹一！最棒！”
“咦？你认识那个7号吗？”旁边的女生问道。
女孩得意地翘起嘴角说道：“他是我同学，可惜啊，名草有主了。”
女生无所谓地耸耸肩。
“无所谓，反正我喜欢我们的路学长，路学长加油！”女生挥手呐喊道。
女孩翻了翻白眼，对女生露出同情的目光。
“都说名草有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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