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一点不了解攻的盛世美颜迟钝受X特了解受的重生归来黑化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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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9-05-27 04:47:00 更新时间:2020-06-26 19:39:12

作者:不是禾木是耳东  发表时间:2020-06-26 19:39:12
〔侵删致歉〕
穿书之初,裴景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按照套路,他要收命途坎坷的主角为弟子,用爱、温柔感化他,抱紧他的大腿,顺便阻止他黑化。  但剧情猝不及防,主角还是黑化了。  黑化了的主角,亲手抽他筋骨、毁他修为、灭他宗门、推他入无尽地狱。  对于如此**的剧情,裴景表示:呵呵,有意思:)  于是他在地狱里,也黑化了。  从万鬼窟中走出,昔日白衣仙尊化成血色修罗,他将主角断四肢、镇深海。  本以为这就是结束,没想到,是新的开始。  他重生了。  但重生的身体,不是他自己的。  *  裴景穿书后,第一时间就是找主角,然后收他为弟子,寻寻觅觅,在某个街角,他终于找到了。  裴景心花怒放,弯身,朝主角伸出手:“小友,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主角抬起脏兮兮的头,一脸懵。  而此时,裴景的手却被另一人搭上。  那人一袭黑衣,容颜诡丽。微笑着,漂亮而危险:“仙人,你看看我如何?”  裴景:“???”  这样他一下子就收了两个弟子,想想还挺赚的诶——不,等等,这个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啊?
自攻自受



作者:不是禾木是耳东  发表时间:2020-06-26 19:39:12
自古一楼是楼主

作者:不是禾木是耳东  发表时间:2020-06-26 19:39:12
修长的指尖一点一点,拂过上面的字,风雪这一刻都静止。  迎客青石上霜雪消融,在他指尖,仿佛是隔了百年的亲昵。  在年轻人低头的一刻,叫人看清了他帽檐下垂落长发,苍白的,根根胜这风雪。  众人再次愣怔。  这个死人一样的男子,将青石上的八个字一一描摹过。整片灰白的世界,浮现一股莫名的哀伤。很久他似乎说了一句话。声音很低,也很沙哑,咬字古怪,被消融在风雪里。  二伍壹巴思巴伍壹玖没人听得清。  诸位散修困惑不已。  有人却听清了。  在云霄最高峰,洞府内,今日飞升盛典的主角。如今名震天下的紫阳真人,缓慢睁开了眼。  *  滴答。  滴答。  血沿着台阶一路蜿蜒,染红雪地。  慕名而来的天下人,谁也没想到,紫阳道人的飞升大典,会成为现在的修罗域。  那个神秘人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黑袍之下是一袭沉郁的青色,如滋生在岩石暗处的青苔般,冰冷森然。  如今青袍被血染红,三千如雪白发落在身后。  手中的剑一滴一滴淌血,步伐一步一步靠近。  一地的尸体、断臂,还苟延残喘的人颤抖地往后缩,不敢出声。  季无忧捂着胸口,被逼到大殿的角落里,血红的眼,是偏执和憎恨,隐隐还有不可置信和对死亡的恐惧。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回来!”  断断续续咳出血,手指撑着地,骨骼发白。  他吼得撕心裂肺。  血衣曳地的年轻人,神情冷漠。他皮肤惨白,没有杀人之前,如行走的死尸,冷漠、孤僻、阴沉,一言不发。杀了人后,骨子里的暴虐、血腥被激发,连带整个人似乎都带上了一层血色。  他从地狱归来,本来就该是这个世界的噩梦。  裴御之似乎是一笑,挥剑,眼也不眨,先废了季无忧的双腿。  “啊——!”  季无忧发出生不如死地痛呼。呲目欲裂。  他眼里露出惊恐,看着眼前血气森然,冰冷邪佞如修罗的男人,根本无法把他和曾经那个光风霁月,对他温柔又耐心的师尊联系到一起。  几滴鲜血溅到了他的白发之上,红得刺目。裴御之的眼黑若深渊,压抑毁天灭地的疯狂和怨恨,他用沙哑古怪的声音,道:“废我修为,抽我筋骨,杀我师尊,灭我宗门,向天下人诬陷我。季无忧,这些账,我们怎么算。”  季无忧内心的恐惧终于溢出,头皮发麻,苍白的脸上全是挣扎和抗拒。  语无伦次:“不,你不可以杀我,我是天魔后人,你怎么可能杀的了我。”  裴御之没有说话,一剑又挑断他的手筋。  他现在见血就是个疯子,刀剑划上季无忧的脸,整个世界被血染红。  一道一道,千刀万剐。  季无忧垂死挣扎,破声大骂:“裴御之——!”  裴御之最后一剑,直接贯穿了季无忧的喉咙。  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季无忧瞪大的眼死死盯着裴御之,里面是怨恨、是憎恶、是杀意,浮在一层血雾之下,慢慢地神识散尽,又变成了更深更复杂的东西。  裴御之伸出苍白泛青的手指,直接把他的两只眼珠挖了出来。  季无忧甚至喊都喊不出声!  只剩空洞洞的眼眶,对着上方。  裴御之直起身来,发上、衣上、手上,全是血,神情冷漠而残忍,眼里是一片杀戮。  他转身而去。  出门,却见云霄茫茫的大雪还在下。  季无忧终于死了。

作者:不是禾木是耳东  发表时间:2020-06-26 19:39:12
神魂尽散。  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站在青灰色苍穹下,慢慢地抬头。又是一年的雪,很久远的记忆里,他在另一个世界,往窗外看,也是那么一场雪。或者就在不久前,无妄峰前,深雪如初。  曾一剑浮霜,名动一时。  只一百年。  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季无忧死了。  主角死了,这个世界会怎样呢。  很快,天道和这个世二51疤嗣疤51酒,界,给了他答案。  天地间刹那风云变色,风雪扭曲,罡风四起,甚至大雨倾盆,天光被吞噬,余茫茫漆黑一片,金光紫光成雷劫,狂风怒吼,撕碎空间,撕碎时间。  裴御之笑了起来,无声疯狂的笑。  扭曲的世界里,大雨成幕,雨水在空中凝结成了一面镜子。  隔着茫茫的雾气,漆黑的镜面,慢慢倒映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裴御之的笑容猛地一愣。  镜子里是个穿白衬衫的青年。容颜俊朗,捧着杯茶,在极其遥远的距离之外,朝他微笑。  眼眸清澈,干净明亮。  难以言喻的痛和愤怒一下子灼烧理智。  裴御之吐出一口血来。  一剑将青年的脸粉碎,他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脸上的雨水混着血,白发如雪深凉。  他走在这个秩序崩塌的世界,在黑暗的罅隙里,最后一个人喃喃自语:“天崩地裂,日月颠覆又如何,我也会和这宇宙和这时间共生,永远、不死。”  不死。

作者:不是禾木是耳东  发表时间:2020-06-26 19:39:12
第2章 选拔  云霄第一峰,长极。  裴景出关,才发觉洞府外的桃花都开了。  粉白花蕊,绿叶相间里,一只小黄鸟不知道等了多久,昏昏欲睡,鸟喙有一下没一下往下栽。  裴景看着好玩,用手指戳醒了它。  小黄鸟一个激灵,差点从桃枝上摔下去,幸好反应过来自己会飞,扑腾扑腾翅膀,心惊胆战、后怕不已地站到了裴景肩上。它圆溜溜的黑眼珠极其怨念地看了裴景一眼,但还是尽职尽业地抖了抖身体,一卷小纸条从翅膀下掉下,泛着淡淡银光,而后浮空,在晴天下映出一行字来。  ——是师尊给他留下的话。  裴景若有所思看完,把小黄鸟揪下来,似笑非笑说:“师尊去历练,要我当临时掌门?那么信任我的吗?”  小黄鸟愤愤不平,挣扎出来。  裴景不继续逗它,放开它:“有空把你炖了吃,只要传话,就不是什么好事。”  小黄鸟躲他躲得远远的,临空不忘控诉地看一眼。  裴景笑一下,初春之际,枝头还覆薄冰。他衣袍掠处,流风回雪,清华万丈。风过,桃花簌簌,有细雪落在他发梢,凝结不化。  陈虚御剑前来,入长极峰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裴御之自桃花下走出。古簪墨发,白衣如雪,乍一看还真的狗模狗样。  他扯了扯嘴角。对于裴御之,不了解他的人,把他夸到天上。稍微了解他的人,听到那些夸词,都恨不得自戳双目。  裴景笑一声:“够义气啊兄弟,来的那么快,你别不是就在山门外等了我几年吧。”  陈虚瞪他一眼,道:“你正经些,今日是宗门选拔弟子的日子,别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凌尘剑出鞘,发出清鸣,横于空中,裴景一跃而上,白衣飒飒,回首疑惑道:“宗门选拔弟子,什么时候要我们参加了?”  陈虚御剑与他并排,说:“今年的门选,掌门修改了制度,打算在入宗门的那两百人里面,再来一次选拔,取十人,直接入内峰。而这十人,交由我们来决定。”  裴景嗤笑:“有意思。估计是上一回宗门比试,外峰一个人都没能入内峰,把师傅气着了吧。要我说内峰那些长老简直就是无理取闹,自己百岁才筑基,就要求人家小朋友十几二十上天入地。要真有这能耐,还拜在他们门下当徒弟干什么。”  陈虚听了这话,翻个白眼:“行了,掌门能被这事气着?除了你裴御之干下的那些混账事,我还没见掌门生过气。”  他没干过什么混账事。但把师尊从一个仙风道骨的宗师,活生生逼成暴躁老哥,倒是真的。  裴景不想提那些尴尬事,只道:“这是你对临时掌门说话的态度?”  陈虚翻个白眼,“要你当掌门,云霄怕不是要完。”  裴景凝气空中,结雨成珠,砸了陈虚满脸。  “云霄完不完我不知道,不过我看,你要先完。”  陈虚被砸个猝不及防,差点从剑上掉下去,气得跳脚:“裴!御!之!”  没有掌门压制他,他这人嫌狗憎的性子越发让人抓狂了!  裴景没理他的暴跳如雷,目视前方,笑容散漫:“不过这样也好,去见见新面孔。”  陈虚:“……”  这一届弟子是不是命犯太岁。  两人从长极峰御剑前往山门处。在  悬桥之前停下来。当年先祖开山之时,曾定下规矩,此处必须步行而过。悬桥口是一块青石,立门之始,便立在这迎客,青石上书“俯仰无愧,以剑为证”,旁有三道刻痕,划得乱无章法,十分扎眼。  陈虚每过此处,都是一阵唏嘘。摇头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作者:不是禾木是耳东  发表时间:2020-06-26 19:39:12
杜双双满意一笑:“好。你们挨个往前走吧。”她往后退一步,把空间留给了这群少年。  将少年门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  大殿之内,裴景问陈虚:“悬桥上有幻境?我怎么不知道?”  陈虚:“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呢。”  裴景:“那你跟我讲讲呗。”  陈虚不以为意:“说是幻境不过就是个障眼法,糊弄一下炼气期的小弟子而已。无非就是什么恶鬼骷髅,血雨尸山罢了,吓吓人的玩意。”  裴景噎了一下,神情有几分古怪:“哦。”  在陈虚嘴里吓吓人的玩意,对于这一群未谙世事的少年来说,足矣成为毕生梦靥。他们本来就怀着恐惧的心思踏上的桥,一举一动 吧溜欺龄吧二欺 兢兢战战,恨不得闭眼走直线。  没想到,只是一秒钟的功夫,周围的景色全都变了。  青色苍穹瞬间变得血色森森,密密麻麻下起了浓稠恶臭的雨。  那雨也是红的,脚下的路变得异常难走,又滑又黏。少年们怕得不行,心中默念假的假的,但是血雨落在脸上身上,奇痒无比,那种痒渗到了骨子里,他们不得不伸出手去抓,一抓马上变成钻心的痛。  血雨淋漓,少年们视线都模糊,突然有罡风起,带来冤魂恶鬼的凄厉呼嚎。从桥的边缘,慢慢伸出一只只青白的手,试图抓住他们的脚。  仿佛身处修罗域。悬桥之上,很多少年展露了最原始的恐惧,尖叫、仓惶、奔跑。只是他们越恐惧,出现的鬼怪就越多,甚至追着他们跑。  第一个人手忙脚乱,惊惧之下,从悬桥之上掉落下去。掉下去时发出的惊叫,听得裴景都于心不忍。云霄不会让人受伤,少年很快便被候在一旁的云霄弟子救下,只是他平安落地后,还是哭了出来,为自己断送的资格。  悬桥之上人人自危,也有心性比较稳的,任血雨纷纷,任恶鬼纠缠,不为所动,沉默往前走。  裴景的目光却被一个人所牵引,指道:“他是谁?”  这样一个人大概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  血色漫天,云霾沉沉,他握着一柄伞,手像死人一样苍白。  黑衣如同沉寂的河。  伞是灵力汇聚而成,雨水落在上面,将它映成红。  最开始藏于众人间,没有显山显水。落到这样的幻境里,他的气质却仿佛被带了出来,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般森冷。  裴景眉头一皱。  陈虚惊叹道:“凝气成物?那么年轻就已经到筑基期了么?”  裴景问女修:“他叫什么名字?”  女修收回震惊神色,道:“师兄,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单灵根的少年。楚君誉。”  凝气成物筑基。要知道,被誉为天之骄子的裴景,筑基也是在十八岁,而这个少年看起来甚至不足十六。  裴景敛了几分笑意,认真观察起他来。比起陈虚的兴奋和激动,他的视线里,更掺了一分打量和深思。  陈虚激动道:“以他的实力,可以直接入内峰了。”  裴景淡淡道:“也未必。”  陈虚难以置信偏头看他:“为什么,那么好的资质。”  裴景笑,眼里却半分不退让:“再看看。”  玄水镜里,选拔还在继续。  那位名叫楚君誉的少年,不出意外,就快要走到悬桥尽头。天地混沌,他手中一柄血色的伞隔开外界魑魅魍魉。  黑衣在雾中掩藏虚实。  桥上有人被雨淋得痒痛难耐,嘶喊着追上他的步伐,想要躲到他的伞下。少年充耳不闻往前走。追逐的人被幻境中的鬼怪抓住了腿,直直摔倒在他身后,掉落前手指抓住了少年的一角衣袍,痛苦地大喊救命。  而血雨纷纷。  挣扎求助融在风里。  少年将伞微偏,伸出手,指尖一道血色弧光,薄如刀。  割断衣袍。  一声凄厉的尖叫后,那人掉下悬桥。  目睹一切,裴景脸上的笑容在某一瞬间散了。  他语气冷淡,点评道:“这少年未免也过于冷血无情。”  陈虚皱眉,解释说:“他们本就是竞争对手的关系——没有伤到人,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裴景:“你就那么欣赏他?”  陈虚被他一噎:“我是就事论事好不好!他天赋那么好,不收入内峰是真的可惜。”  裴景抬头,笑容散漫,声音也漫不经心:“他那么厉害,这等试炼怎么够呢。”  陈虚一听他这话就知道没好事,压抑怒火:“你又要搞什么鬼?这场选拔可不止你一个人负责。”  “我哪是搞鬼?”他的手指虚虚往玄水镜中一指,唇角勾起懒洋洋的笑:“我是给他一次机会——再来给他一关,他过了。内峰那些长老都可以歇了,我亲自收他为徒。”  殿内的修士都瞪大眼,惊疑道:“裴师兄……这样是不是不妥?”  云霄每一任掌门毕生只收一徒,徒弟不仅是门派的天之骄子,更是下一任掌门人。  陈虚真生气了:“你别一时兴起行不行,掌门都不在,你收什么徒?”  裴景看着玄水镜,没说话。  桥上血雨成幕,少年似乎预料到即将走到桥头。他停下脚步,把伞慢慢收了回来,露出一张苍白俊秀的容颜。  伞在他指间化为血色的水,很浅的琥珀色眼眸隔着血雨织成的幕望了过来。  就似在和众人对望。  大殿内除了裴景所有人都浑身一寒。玄水镜里的凄风苦雨似乎传来,挣扎着、困苦的、血腥的、冷漠的。  少年眼中是纯粹的冰冷,没有情绪。  他们却从他的眼中,看见地狱。

作者:不是禾木是耳东  发表时间:2020-06-26 19:39:12
“一剑凌霜无妄峰说的就是他。还是问天试第一人呢,可谓是修真界新一辈的领军人物,我听说他现在已经快突破元婴了。”  楚君誉唇角的笑,在风雪中,有点冷,有点意味不明:“继续。”  张一鸣一愣:“继续什么?”  楚君誉:“继续吓我。”  “……”  张一鸣语噎,笑容僵硬在脸上。琢磨出意思后,瞪大眼:“不是,兄弟,你来云霄连裴御之都不知道的吗?他可是现在云霄的首席大弟子,未来的掌门呢!”  楚君誉语气很敷衍的:“哦。”  张一鸣:“……好的,明白了。”  谈着谈着,已是峰回路转,茫茫雪中出现了一座断桥。立在前方,尽头隐于云深处,也不知通向何方。楚君誉收伞,白雪覆上他的黑发,如一瞬白头。  他望着前方的桥道:“过了桥就算是过关了,你先走吧。”  张一鸣满头问号,疑惑:“啊?为什么?就不能一起走吗?”  楚君誉说:“雪天路滑,不方便。”  张一鸣点头:“哦哦。”  他总觉得最后一段路是楚君誉嫌他烦了不愿意和他走,内心悻悻然,怪不好意思。但麻烦人家那么久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张一鸣抱着胳膊,冲进风雪中,在雪地里走了太久,腿脚僵硬,手都没什么知觉。他又心思不宁,一脚踏空在桥前。  桥上的几块木板早已不稳,积雪覆盖看不出罢了,他这一脚直接把木板踩了下去。断桥动荡,一瞬间失重。张一鸣大叫一声,幸而他反应快,手攀上了雪地的边缘。只是手臂僵直,抓不稳,整个人缓慢地往后滑,就要滑下悬崖。  他慌张向整个雪原唯一的人求助:“救我啊——!”  楚君誉立在风雪里,浅色的眼眸被白色映得近透明。听到他的求救,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来。  张一鸣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这么一吓后,被冻得不清的神志也醒过来,看着楚君誉走近,他只差热泪盈眶了,豁出命地喊:“救我——!”  楚君誉半蹲下身子,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从悬崖边缘救了回来。  劫后余生,张一鸣魂都快吓没了,在雪地上坐半天,也没觉得冷,只呲牙咧嘴:“我这是倒了什么霉!云霄穷到这地步了?连桥都是烂的?”  楚君誉没有站起来,就这么与他对视,过分苍白的脸在雪色照应下,浮现一层淡而神秘的光。黑发如瀑,华衣重锦。极浅的眼眸此刻似乎带着笑意,只是内容冰冷。  “都说雪天路滑,你怎么还是那么不小心。”  张一鸣扯嘴角:“这不是路滑啊,这就是云霄设下的陷阱。”  楚君誉朝他伸出手:“还能走吗?”  张一鸣动了动手,却发现手按在雪面上太久,已经和冰粘在了一起。他欲哭无泪,撕破一层皮,手掌血肉模糊,由楚君誉扶着,才站起来。站起来也站不稳——腿刚刚撞到悬崖壁,受了伤,走也走不得了。  张一鸣叹口气:“……我可能无缘云霄了,你快点走吧,别管我了,争取做第一个出这个幻境的人。”  楚君誉垂眸,淡淡道:“那么早就放弃,不像你啊。”  张一鸣瞪圆眼,哭笑不得:“怎么说的你很了解我一样。”  楚君誉又说:“我背你过这桥吧。”  张一鸣傻眼:“啊?”  楚君誉笑起来自带一种矜贵优雅的气韵,伸出手,很自然地扶着张一鸣的手臂,然后把他背到了背上。  张一鸣只感觉他身上的气息近雪深凉,诶了几声,挣扎道:“可别。太麻烦你了。”  楚君誉道:“也还好。”  张一鸣见他如此,心中无限唏嘘。  他头有点痛,便只能哑着声感叹道:“兄弟你真是个好人。”  楚君誉顿了顿,说:“你生病了。”  张一鸣也觉得自己头晕晕的,憋了一个喷嚏在喉咙里,应了声:“可能吧。”  楚君誉似乎是笑了一下,说:“真是难为你了。”  张一鸣嗤笑,瓮声瓮气道:“什么鬼,应该是难为你了。”  风雪断桥,两山相对。寂静的雪原只有他们两人。

作者:不是禾木是耳东  发表时间:2020-06-26 19:39:12
很久,,张一鸣似乎真的神志混乱,胡言乱语,问了句:“你觉得云霄如何?”  楚君誉道:“仙门之首,剑修胜地。。”  张一鸣喃喃:“可他规矩又多,戒律又严,真烦。”  说罢他又问道。  “你觉得裴御之如何?”  楚君誉垂下的眸子里没什么情感。  “不如何。”  张一鸣哼笑一声,沉沉睡去:“行吧,我看好你。”第4章 返璞归真  走出断桥的瞬间,风雪消尽。阴冷湿寒的气息也散得一干二净。天光露了出来,金云浮日,处处青山。  最后只剩楚君誉一人立在青石前。  刚刚风雪荒原仿若一梦。他却早有预料般,甚至不曾回望去寻找那个消失的人。  视线只落在前方。  立于此处千百年的青石静默无言,上面三道剑痕潇洒放肆,看出刻画人的意气风发。  楚君誉弯身,苍白的手指扶上青石,轻轻滑下。  黑发倾落,遮住神情。  手指描摹字眼,如在拂去墓碑上的尘埃。  *  裴景一脸悻悻地将神识收回来。  陈虚在旁边就差大笑出声,难得见他吃瘪一次,更是幸灾乐祸道:“我看他是个好苗子,入内峰,我定了。”  裴景:“你算老几。”  陈虚道:“你别不是恼羞成怒了吧,吹自己吹成这样,活该栽跟头。”  裴景扯了扯唇角:“呵。”  陈虚摇头:“你还想收他为徒,人家根本瞧不上你。”  裴景瞪他一眼:“滚。”  大殿之内人人憋笑,只是除了陈虚也没人敢对他这么放肆。负责的女修上前,递上一本名册,柔声道:“裴师兄,入内峰的十名弟子我们已经选好,请您过目。”  裴景不再理会陈虚的嘲笑,接过女修手里名册,握着笔,看到着最上方被朱笔圈起的名字,神色一愣,陷入了沉思。  陈虚留意到他的表情,皱了皱眉说:“他这也算通过了你的考核吧,你就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裴景语气很淡:“说的好像我是刻意刁难他一样。”  陈虚:“你不就是吗?”  “你说是就是吧。”裴景认了他的诬陷,懒得解释。  提笔,只在下笔的时候顿了一下,很快便干脆利落,一撇将楚君誉的名字划去。  “你——!”  在陈虚震惊生气的眼神里,裴景道:“我还是觉得他不适合。但是放弃他我又觉得可惜,先让他在外峰呆着吧,过段时间再看看。”  陈虚跟他呆在一起每天都在暴躁边缘,气得磨牙:“你就不怕掌门回来削死你?”  裴景想了想,懒洋洋笑:“不会的。”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偏头对陈虚说:“我是真的觉得,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他。”  这话他是发自肺腑。而陈虚只当他在放屁,气得拂袖而去。  裴景把名册还给女修,对接下来的选拔也没什么兴趣了。他能理解陈虚的心情,大概就是觉得一个好苗子被他糟蹋了吧。单系灵根,少年筑基,怎么看都是以后会名震一时的人。  只是,这个叫楚君誉的少年绝对没那么简单。  抛开其他不说,最明确的……《诛剑》的情节里,根本没有这么一号天才人物。  这一点就足够让裴景起疑心。  穿进书里的世界已经几百年了。  从被云霄掌门收为徒弟开始,一切都在按照书里的轨迹发展,楚君誉是唯一一个意外。裴景不可能不在意。  这是一本书里的世界,但穿书并不是裴景自愿的。毕竟在这本书里,他不是主角,是一个活生生把自己作死的伪君子反派。  想到书中原主里惨烈的结局,裴景就是一阵头疼。  这本叫《诛剑》的书原文里,裴御之空有一副好皮囊,表面上仙风道骨,私底下却是个极其自私狠毒的人。为了突破修为,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最作死的一件事,就是看中了主角的纯阳体质,居心叵测收他为徒,欲夺取主角的金丹作药引。  只是主角怎么可能死,最后死的只能是裴御之。  更/新裙耳午衣罢伺罢午衣久。主角逃离沧华后,觉醒了血脉,得到各种秘境传承,很快就成为修真界第一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废了裴御之的修为,把他抽筋剥骨,让他在众人面前尊严尽失。裴御之被丢下万鬼窟后,痛不欲生嚎叫一夜,最后神魂尽散,肉身破碎,死不瞑目。  他现在成为了裴御之,可不想重蹈覆辙,再这么死一次。  穿书的这些年里,他也尝试过改变一些东西,但天道如秩序的守候者,全部不动声色还原了回来,尤其是与主角有关的。  是主角的奇遇,就不会让他得到;是主角的妹子,就不会让他遇见。  裴景深刻认识到了,什么是剧情的不可逆转。  那他就这么等死?  怎么可能。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本就是六合之外的变数。  不能改变主角开挂般的人生,他改变自己总行了吧。  起点文里的套路安排的明明白白,顺男主者昌,逆男主者亡。以后他遇见男主,不惹事不作死,抱紧他的大腿,别逼他黑化,事情不就解决了?  要知道男主季无忧小时候也是个心性善良的孩子,见到兔子死都会掉两滴泪那种。  长大成为那样鬼畜冷血的人,完全是被以裴御之为代表的一群炮灰逼的。  炮灰们竭尽脑汁侮辱男主、践踏男主、欺骗男主,仿佛人生就是为了膈应男主而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男主想保持初心也难,不出意料成为了后来笑里藏刀的变态,虐翻了以前瞧不起他的人。  而作为后来被虐翻的炮灰之一,裴景表示:或许我还可

作者:不是禾木是耳东  发表时间:2020-06-26 19:39:12
说完,整个人影便消散在水池间。  裴景想要挽留,整个人趴到池边,差点就栽进池子里,欲哭无泪。  “师尊你倒是说清楚啊,什么叫返璞归真!”  但天涯道人不会理他了。

作者:不是禾木是耳东  发表时间:2020-06-26 19:39:12
第5章 经阁问事  裴景琢磨那句“返璞归真”半天,也没想明白。现在师尊不在云霄,他能询问的人也就剩陈虚一人。  在天堑峰休息过一宿后,裴景直奔陈虚所在的问情峰。  问情峰栽了不少桃花,这个时节正艳得欲燃。  他入殿之时,陈虚正给那十名新弟子嘱咐完规矩。  十名弟子依次退下,在殿门口,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裴景。  白衣佩剑,玉冠乌发,气质若霜若雪。  一时间众人都呆住,难掩激动,拔高声音喊:“裴师兄。”  裴景被他们吼一嗓子,才注意到他们。点了下头,不做多言。  十名弟子兴奋之情溢于行表,还想和敬仰的人多说几句。但碍于背后陈虚阴沉的目光,只能悻悻地离开。  裴景心思不在他们身上,对着陈虚开门见山道:“我问你个事。”  陈虚怀里抱着一叠书,都是刚刚宣读给几名内峰弟子听的云霄规矩。对于裴景把楚君誉放在外峰的事,他越想越气,故也没什么好脸色。  冷漠地:“不知道!”  裴景了解他的脾气,直接问道:“返璞归真是什么意思?”  陈虚一愣:“什么?”  裴景重复一遍:“返璞归真,一个成语,师尊昨天丢给我的,叫我悟一悟。”  陈虚无语:“掌门叫你悟,你找我有什么用。”  裴景道:“他说我七情六欲未开窍才需要领悟,我琢磨着你对情。欲挺懂的,就来问问你。”  陈虚炸了:“……你什么意思!”  裴景意识到表达方式有点错误,赶紧改正:“我是说你见识广博来着。”  陈虚这才缓过气,想了想皱眉道:“你是不是找错重点了。”  裴景果断摇头:“绝对没错,他后面留下的就这四个字。师尊说,云霄剑法有一阶是苍生,跟七情六欲相关。我修行至今没有心魔,练到那一阶估计过不去。现在我破元婴不能急,只能在这上面下下功夫了。”  陈虚出了个馊主意:“七情六欲不就是情情爱爱吗?要不你去找个道侣?”  裴景信他有鬼,假意道:“可别,我找道侣怕不是要引起修真界动荡,天底下的女修会打起来的。”  陈虚冷笑道:“呵。”想了想,他又道:“你问我也问不出答案,不如藏经楼天阁内问一问,那里说不定会有大能知道。”  裴景听了,神情有几分古怪,说:“也行,你陪我去。”  陈虚翻白眼:“你就不能自己去?”  话虽这么说,他却已经把手里的一叠书放到了桌案上,取过佩剑。  裴景与他一前一后出门,说:“我要能去还带你干嘛?——藏书楼前那老头不让我进,只能混在你背后溜进去。”  “你怎么他了?”  裴景比划了一下,道:“也没怎么,天阁不是规定提问和回答都得用神识吗?有一日练剑过后,我闲来无事,就在天阁呆了一天,把能回答的都回答了,直接用旁边的笔墨写的,不小心打翻墨瓶,弄脏了地。打扫过后还是被老头发现了,他气的跳脚追我跑了半座山头,扬言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我现在哪还敢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进去啊。”  陈虚不厚道的笑,很公正地点评:“你自找的。”  裴景不以为然:“要我说,为什么非要用神识,天阁内的笔墨都是摆设吗?——迂腐!”  陈虚道:“你把这话留给楼长老说吧。”  裴景道,“算了吧。”  藏经楼的楼长老在云霄是出了名的刻板严肃。一天到晚阴着脸,把自己罩在黑大衣里,瞪一眼能使恶鬼哭嚎,脸上就差写上凶神恶煞四个字。加上修为深不可测,资历古老,门派内没几人敢招惹。裴景也被师尊下过命令,少在此处惹事。  他疯了才去撞枪口上。  藏书楼高百尺,掩映草木间,。陈虚被裴景逼着去跟楼长老寒暄,一步一步踱过去,硬是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楼长老和他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陈虚哪遇到过这种尴尬场景,心里把裴景骂了个狗血淋头,但答应的事还是要做到,只能僵着脸道:“楼长老,我想向您问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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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长老可不是个慈善的长辈,特别讨厌被人打扰,嶙峋的手按着书页,一脸不耐烦,就差动手。  裴景已经抓紧机会,贴墙走,把脸挡在阴影里,趁着楼长老没注意,一溜烟跑了上去。  陈虚见了,忙道:“其实也没什么,长老您忙。”在楼长老冻得能结冰的视线里,他也是跑着上楼的。  裴景在上面乐得不行,“瞧你这怂样。”陈虚恶狠狠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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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推攘着他往前,直奔天阁:“快点走,别被他发现了。”  天阁在藏书楼的顶楼,整个云霄唯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能入内。关上门,转过头,就是千万卷宣纸直垂而下。  书卷浩瀚无垠,浮在四面八方,按着一定的方向慢慢转动。  裴景第一次看到天阁内的场景时,人都震撼了。  师尊跟他解释说,天阁是修士间神识交流的地方,修真界每个门派家族都有,用以传道解惑的。里面问答都随意,偶尔还会混进一些隐士大能。  直到亲眼所见裴景才明白,这不就是类似于百度问答一样的东西吗?  或者,按他的理解,它更像古代般的知乎,只是答主不会说“谢邀”罢了。  天阁正中央,是一桌一案一席,典雅朴素,桌上有纸有墨有笔。  裴景看到嘶了声,走过去,拿起笔:“怎么还在,这又不能写又不能画的,留着干什么。”  陈虚心里虚的不行,人站在窗口,不断留意下面楼长老的动向,催促道:“你管他那么多,赶紧写,赶紧走。”  裴景席地而坐,衣袍散的整整齐齐,手里握着笔。他眉修目正,雅冠黑发,在万卷凌空的诗书里,看起来还颇文质彬彬,只是说话吊儿郎当,瞬间气质全无:“急什么,他还能冲上来吃了我们不成。好不容易来一次天阁,你都不学点东西的?”  陈虚骂:“学个屁。”但他口嫌体正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转头确定楼长老沉迷看书没空管他们后,还是臭着脸走到了裴景旁边。  裴景往旁边稍了稍,给他腾出个位置,自己拿着墨棒开始研磨。  天阁里画卷一副一副转动。  各大门派内金丹期年轻弟子占了不少,都是少年心性,在天阁这个没长辈管束的地方,认真询问丹法秘境的有,瞎提问乱八卦的更多。就如现在,浮到他们面前的,明明白白是一修士无聊提出的问题。  “猜一猜,下次问天试,你们觉得谁最有可能夺得第一?”  裴景放下笔,手一点,把这一卷定住了,笑道:“有点意思。”陈虚皱眉,也从上到下顺着看了起来。  问题下方各种笔迹横行,龙飞凤舞的,一行一行。  插混打科,各显神通。  ——我赌一块灵石,还是裴御之,上一回问天终试我亲眼所见,裴御之三招之内打得凤衿节节败退,当世第一,绝不带假,信我!  首答就是那么气势汹汹,充满挑架的意味。其余门派发出质疑和嘲笑。  ——三招?逗我呢,是我在梦里看的终试?还是你活在梦里。  ——上面那是云霄的弟子吧,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明明就是裴御之运气好,一招之隔险胜凤帝。不懂就闭嘴,下一回天榜第一还说不定是谁呢。  和事佬开始出现。  ——这有什么好争的,要我说,上回天榜决出的那五人都有可能。我赌瀛洲扶桑仙子,没什么理由,作为唯一的女修,长得好看就够了。  混迹在一群人之间的佛门弟子表示有话说。  ——就没人猜我佛门悟生大师吗?小道消息,大师最近刚破初莲境,功力大涨!问鼎第一,指日可待。  下面云霄弟子进入****环节。  ——孤陋寡闻,不知道我裴师兄前些日刚出关,已经突破元婴了吗?  ——我可以作证,宗门选拔之日,裴师兄出山,御剑飞行过云霄,我有幸在旁边看到,观其气色、神态,已经完全不像一个金丹修士,周身威压接近元婴大能。裴师兄厉害!  裴景看到这个,气笑了:……我突破了元婴我怎么不知道。  这些云霄弟子大概就是仗着神识交流,找不到真人,才那么放肆的胡编乱扯吧,真丢人。  陈虚也看到了,偏头看他一眼,丝毫看不出裴景身上所谓“元婴修士”的气色、神态,就他现在这副坐没坐相的样子,说是个人间的富贵闲人他都信。  这个问题到后面就变质了。有人在此立下雄心壮志,也有人纯粹为了皮一下。  ——修真界代代人才出,说不准又会冒出有潜力的新人来,问天试五杰大换血也不是不可能。  ——赞同上面的道友,请大家记住徐皓然这个名字,明年他将战胜旧五杰,登鼎第一,别问我为什么,自信。  ——我叶霸天也要在天榜上留名。  ——别争了,我昨夜做阵观星,掐指算,天榜上没你俩名字。  ——那是你学术不精。  ……  ——我是徐皓然,对天榜没自信。上面那个拿着我的名字丢人现眼的兔崽子,别让我找到你。  裴景笑出了声。  但笑归笑,他还是留意到了一些消息的——譬如寂无端现在已经能够炼出死尸,悟生破了初莲境,虞青莲在蓬莱秘境有奇遇,而凤矜觉醒了一部分先祖记忆。  天下五杰,另四人这几年内都有所获,只剩他被卡在金丹大圆满,死都突不破。  但裴景还是有自信,下回天试第一,依旧他的。  陈虚泼凉水:“人人都在进步,就你原地踏步,你拿什么跟他们打?”  裴景满不在乎:“我原地踏步一百年,他们也赶不上我。当年在经天院我一个捶他们四个,现在就更不用说。”  陈虚想起经天院那段鸡飞狗跳的岁月,一脸黑线:“……你还有脸提那些事。”  经天院是修真界顶级大佬云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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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准备充足,才记起来了此行的目的。扯过一张宣纸,把自己的问题写了上去。天阁内嬉笑玩闹的问题虽占多数,不过大家都是金丹修士,各人有各个的道法,不同的角度会得出不一样的结论。  何况,还有不少隐士高人在这里,有事没事也会进来逛逛。  ——如何返璞归真?  写完搁笔,注入灵力,将宣纸腾空。混在其间,随着一起旋转。传到修真界各个门派的天阁之内,集思广益。  “等着几天后再来看吧。”裴景刚说完,视线一扫,就愣了,难以置信地眨眨眼:“不是吧,这么快就有了回复?”  只见他的问题之下,一层灰色的字迹。  那人应该是用神识写的,一点一点浮现。  ——看是怎样的返璞归真了。如果是遇到了心魔,那就以毒攻毒,根治本源。如果是因为阅历不够,不能悟道,那就入世吧。  裴景愣了。重新把自己的纸卷拽下,拿着笔,潦草写道:求问如何入世?  那个人也还在。  灰色的字迹缓慢写。  ——不一定要洗去记忆入人间,世俗在万千世界里,有人的地方便是红尘。  裴景瞬间肃然起敬,这个人成功把他唬住了。看这架势,要么就是个金丹期满口胡言的**仔,要么就真的是个超然世外的大佬。而裴景比较倾向后面的一种。  只是这话云里雾里的,叫他一时也摸不清头脑。  他还欲追问。  一行细细的灰体字又浮现。  ——年轻人,入世还是要自己悟的。别问了,我帮不了你。  好吧。  裴景默默收回笔。  陈虚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裴景拧着眉头:“不知道。不过他说入世,我倒是有一点头绪了。”  得到了一点思绪,裴景来天阁算是心满意足了。他不再坐着,站起身来,打算走,不过因为心里惦记着入世的事,脚下没注意,踩到了长到拖在地上的宣纸,宣纸往下滑,上面摆着墨砚,瞬间啪地反倒在了地上,发出声响。这一幕是如此熟悉——不就和他上回打翻墨一模一样吗!连动作都是差不多的。  裴景暗道要遭。  陈虚也吓一跳。  裴景忙道:“快快快,把这里收拾了。”  只是来不及了。楼长老毕竟是长老,耳朵一动,就注意到了墨砚打碎的声音。还是来自天阁的方向。敢在他眼鼻子底下干出这等**事,除了裴景还有谁!  当即怒火从中烧,把书重重一合,黑袍凌空就直接飞上楼去,吼道:“裴御之!”  擦。听到吼声,裴景对陈虚道:“我先溜了。你自求多福。”  凭着丰富的逃跑经验,脚底抹油地翻窗走,离楼长老封锁窗户和门就差瞬息的功夫。  剩下陈虚一个人,气到吐血,面色扭曲捶墙大吼:“裴御之你给我回来!”  而裴御之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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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入世
裴景上次才被楼长老追着捶,绕着云霄一百零八座峰跑了个遍,简直可以成为心理阴影。现在脑子坏了才回去——上赶着送双杀吗?
但他到底还是个心性善良的人,毕竟陈虚是陪他来的,总不能丢下他不管。于是从天阁的窗户跳下来后,裴景也没走远,就在藏书楼前的领事堂坐下了。用法术稍微变换了下容颜,坐在角落里,随便拿了本书看。
领事楼是给宗门弟子,发派任务兑取灵石的地方。
裴景没来过,毕竟他一出生就被掌门收为徒,久居天堑峰。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除了前往经天院的那段时间,平日能见到的人只有师尊、陈虚,简直贫瘠可怜。
翻了翻领事楼的任务,任务对炼气期筑基期的弟子,要求很简单,猎妖兽,或者采灵药。一个任务十个灵石,抽点时间去做做,对于初入仙门一贫如洗的新弟子,倒也挺划算。
正想着,裴景就看着几个新入门的弟子成群结队走了进来。说是新入门,因为裴景对他们有所眼熟,昨日选拔时应该见过。
三人穿上云霄的道袍,白衣蓝边,银带飘飘,走路似乎都有了气势。他们排在队尾,等着领任务,谈笑间说着话。
最前方那人是个圆眼少年,笑起来和善亲切,他转过头来,小声道:“有一个小道消息,我听人说的,说昨天的选拔并不简单,内峰的好几位师兄师姐都有在看,打算在我们当中选出十名弟子,直接入内峰来着。”
后一人愣住了:“真的?”
前人道:“千真万确,你没发现少了人吗?就是进了内峰。要我说他们运气是真的好,按云霄以前的制度,进内峰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第三人嬉笑:“没那么夸张吧。”
前头的少年摇头,神情唏嘘:“不夸张。我给你算一算,外峰唯有上阁弟子才有入中峰的资格——而成为外峰上阁弟子,你需得在外峰每五年的大比里,进入前一百名。进了前一百名还要通过内峰长老们的考核,长老们看上了才能进,看不上,一百个进不了一个也是有的。像上一回,就一个都没能进内峰。”
听完圆眼少年的话,另两人都露出震惊的神情,倒吸一口气。
须臾,有人叹道:“这还只是云霄派,竞争就如此激烈,沧华大陆芸芸众生,我辈何时才能崭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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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眼少年洒脱一笑,只说:“崭露头角,有办法。”
他一指正天南方,从领事楼的窗口望过去。那里有一座直耸入云的奇山,不在云霄内,却比云霄任何一峰都要高伟雄壮。它立在沧华大陆中心处,受亿万修士瞻仰,人称问天。
“那是问天峰,天下第一峰。每五百年举行一次天试,你若是能在问天榜上留名。别说云霄派,放眼整个修真界,无人不识君。”
剩余两人其倒吸一口凉气,眼神炙热。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前方排队的、旁边坐着的新入门的修士纷纷侧耳过来听。连一些早入门师兄师姐,也悄悄投来视线,他们不是不明白,但听人说起,又是另一回事了。纷纷低头笑,笑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马上又听圆眼少年笑吟吟:“可留名问天榜,比入内峰,难了不止一万倍。知道问天榜上都是哪些人么”
两人摇头,问:“哪些人?”
圆眼少年顿了顿,脸色郑重起来:“血池生碧花,白骨化蓝蝶,舍利佛心凤凰眼,一剑凌霜无妄峰。这段话你们可能没听过,但身为沧华人士,我却是自小听到大。话里暗藏玄机,包含了,上一届问天试决出的天下五人。”
新的弟子竖耳倾听。
师兄姐们摇头哂笑。
与他同行的两人道:“这……都跟我们讲讲。”
少年缓慢一笑,慢慢道来:“血池生碧花,说的是问天榜第五,蓬莱岛的扶桑仙子,虞清莲。她为蓬莱岛主之女,百岁结丹,嫉恶如仇,曾一鞭屠尽蓬莱魔修,化灵渠为血池,故此得名。”
“而白骨化蓝蝶,则是问天第四人,鬼蜮的少主,寂无端。鬼修炼死尸,御鬼气。听闻寂无端一指,可令活人顷刻毙命,可令死人一霎成灰。而那灰烬滕飞空中,栩栩然如蓝蝶,鬼魅异常,这称呼便这么来了。
说着,他用手指比划个蝴蝶飞舞的动作。圆眼少年说的引人注目,本来嘈杂的领事堂,渐渐地就安静下来。问天榜上前五的强者,何等的遥远和神秘,他们现在只是微尘,只是蝼蚁,而那群男子女子已经立在修真界的顶端,成为无数修士仰望的传奇。
青袍少年继续:“问天榜第三舍利佛心,乃天下佛修之首,空门悟生法师。悟生法师大慈大悲,天生佛子,舍利为心。一人一杖,铲平食人谷,渡万千亡灵。一战成名。”
“凤凰眼,问天榜第二,妖族的新帝,凤衿。凤衿本体为上古神兽凤凰,如今涅檠第一百世,一双眼睛流光赤金,沉三千业火,天下人莫不敢与之相视。他出生时,百鸟齐鸣,万兽伏息。无需功绩,便已天下瞩目。”
圆眼少年轻嗤一-声,笑道:“凤帝出生之时,妖族便放出豪言,说五百年后问天试,第一势在必得。但谁也没想到,这半路,杀出了个裴师兄。”
新入门的少年们聚精会神,提心吊胆等着第一人。乍听师兄二字,大脑呆愣,人都兴奋炸了。面面相觑,惊道:“天试第一是我云霄弟子 !
云霄派是剑修圣地不假,但问天试,试的却是天下群雄。修真界漫漫无边,海上蓬莱,阴间鬼蜮,甚至佛门妖族,六合八荒,没有哪一派是简单之辈。而第一是他云霄弟子!何等的荣耀!何等的自豪!
师兄师姐们摇头叹息,翻过了一页书,看着这群少年,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只是云霄裴御之,到底也是世人难以磨灭的印象。
圆眼少年眼放光芒,语气也加了一丝激动,难掩敬佩和敬仰道:“对!天试第一!一剑凌霜无妄峰!说的就是我云霄内峰、掌门亲传大弟子——裴御之!裴师兄!”
一众哗然。
这首歌谣短短三十四个字,道尽天下修士一辈子的追求。
两人其一偏头笑道:“那我岂不是可以喊天下第一叫师兄了,说出去都特有面子啊!”
圆眼少年却泼冷水道:“你也得见到裴师兄才行啊——我们是外峰弟子,平日里见到一位内峰师兄都不易。何况是掌门亲传的裴师兄呢!”
他这冷水一时间把两人的热情都浇灭。悻悻然摇头,也是,他们是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但在云霄不过是最底层的外峰弟子罢了,筑基都遥遥无期,又怎么敢奢求去见那等活在传奇里的人物呢。
裴景从他开始讲时,就没心情再去看书了。
一直备受盛誉,这类夸赞的说辞他都不知听了多少,早已麻木。
让他动容的,只是这三个少年身上那种如日初生的朝气。
浩瀚修真界,大道通天,这样的赤子之心开始时人人都有。只是随后艰难险阻,千磨百炼,还能坚持初心的就不多了。每一回云霄涌入新的血液,他都会听到类似的发言。对梦想,对力量,对未来。少年们就像一张白纸,热情无休无止。
所以见到此时,他们两人焉了一样的失落。
裴景笑了一下,他手指点了点桌子,出声道:“想见裴御之,那就入内峰啊。”
青年的声音像水一般清润、风一样和煦。
三人齐齐把目光转了过来。
就看到角落里有个白衣如雪的修士,样貌平凡,笑容却给人非常不一样的感受。三人不自主地站直了身体,因为知道这肯定是内峰的师兄。
裴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眼,道:“你们三个年纪加起来都不过六十,怕什么呢。”
说到这,他想到了楚君誉,那个风雪断桥上冷漠孤僻的天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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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三个少年怎么都不敢接受这份鼓励,纷纷摇头,诚惶诚恐:“多谢师兄指点,不过超越裴师兄还是算了吧,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
同时,一些一直不说话资历较老的云霄弟子看不下去了,出言冷嘲热讽:“超越裴师兄,说的那么轻巧,你自己怎么不去试试。”
裴景轻描淡写回:“你又怎么知道我比不过他。”
那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里写满嘲弄:“成,我等着你天榜留名。”
裴景似笑非笑:“好的,天榜第一见。”
“……”
众人都被他的口出狂言吓到了。现在确定,这就是个疯子。
圆眼少年是个情商高的,见这架势两人要吵起来,赶紧扯开话题:“诶诶怎么扯远了,刚刚还没说完呢,介绍了前面四人,还没说裴师兄名号的来历呢。”
另两人反应过来,忙应声:”对对,我们还想知道这一剑凌霜无妄峰的由来呢。“
领事堂里不少人对这感兴趣,屏息,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少年清脆的嗓音,款款道来,神色是无尽的崇拜:“这事啊,发生在四百年前。”
四百年前。离国闹瘟疫,遍地饿殍浮尸,疮痍满目。适时裴御之云游四海,被疤6妻凌疤贰妻,瘟气所引,见此人间惨状,惊疑,于是入城调查,没想到,幕后竟是无妄峰所为。
无妄峰上的云中十四州在当时,也是闻名天下的宗门,谁料宗门第一的元婴老祖渡劫时被心魔反噬走火入魔,成了需要吃人的妖怪。
元婴大圆满的强者,倾一宗之力也不能抵,一番恶战后,无妄峰上上下下全被摄了神智,成了魔修,帮着老祖烧杀抢掠,造成离国这样的惨剧。
无妄峰下云中城的百姓都记得那一天。
血气郁沉、黑暗无光的十四州,殿门前出现了一白衣少年,一身浩然正气,驱散阴霾。在魔修的颤声质问里,他手握冰蓝长剑,唇角噙着笑,道:“哦,我来杀人。”
来杀人。
一人一剑,屠尽魔修。那一日,云中城血流成河,白骨森然。尖叫哭嚎彻夜不修。一片狼藉里,白衣少年收剑回身,沿阶层层下。
这时,天空忽然下起了雪,片片莹白。
呼啸过后,白茫茫,压住了十四州所有的黑血腥罪恶。
银装素裹,圣洁纯白。
倍受欺凌的云中人都立在山下。
看着漫天风雪里长剑染血的少年走来。
天色青灰,殿门血红,而他黑发白衣,风华绝代。眉心落了片雪花,不化。恍如天人。
云中人热泪盈眶,齐齐跪拜。
一剑灭世,天地苍茫。
这一剑凌霜无妄峰的名头,便那么传开了。
裴景在一旁,听着有关自己的传说。
其中一些关键点,他自己都记不得了。世人却一五一十讲了出来,还把他美化,跟天神下凡似的。
这要是让陈虚听到,怕不是得气死。
等陈虚找过来时,领事堂的人都差不多要走完了。
和裴景想的不一样,陈虚没有被揍的鼻青脸肿,除了脸色臭了点,其余都很正常。裴景绕着他转了半天,然后下结论:“楼长老就是针对我。上次我被他打得几天不敢见人,怎么到你小子身上,就一点伤都没有。”
陈虚一拳就要砸上去。
裴景笑得不行,躲了过去,问:“他怎么刁难你了。”
陈虚恶狠狠瞪过来:“他刁难我干什么,事都是你做的,楼长老也清楚,你小子等着吧。”
裴景:“那你让我等了那么久,是在藏书楼看书?”
陈虚神色狰狞:“屁!就是因为掩护你进去,楼长老罚我在那里抄了整整一本规矩!下次再跟着你瞎搞,我自己先弄死自己。”
裴景不厚道地笑出声,马上又捂住了嘴。他从位置上起来,揽着陈虚的肩膀,把怒气冲冲的他推攘了出去:“吵吵闹闹像什么话,也是现在领事堂人少,没什么人认识你,不然面子都丢完了。”陈虚冷笑一声:“你裴御之什么时候要过面子啊。”
裴景接道:“行吧,可我不要面子,你还要啊。”
出了领事堂,月色皎皎,裴景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晚上,幸灾乐祸想,陈虚抄的书应该挺厚的。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去。
裴景坐在领事堂一个下午。并不是一无所获,从在天阁里得到提点开始,他便思索着入世方法。适才那三个少年给了他新的思绪。
御剑回天堑峰的路上,裴景忽然一停,吓陈虚一跳。
陈虚现在就怕他又搞什么幺蛾子,心力交瘁:“祖宗,求你了。回去吧。”
裴景虚情假意:“哎呀,这就祖宗叫上了,怪不好意思的。”
陈虚只恨自己修为,不够打不过他:“你又要干什么?!”
裴景忽然就正经起来,脸上没了散漫的笑意,眼神都精神了:“我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关于入世。”
陈虚警惕的:“说。”
“师尊想要的,是我七情六欲能开窍,下红尘走一走便是了。而就如天阁里那位前辈所言,有人的地方就是红尘。你说我从头来一遍如何?”
“什么从头来一遍?”
“就是重新踏入修真界,掩藏修为当一个外峰弟子。摒弃掉天才的身份,或许才能领悟到一些我以前不曾在意的。”
陈虚知道他是认真的,不是说来玩的。
裴景在轻云淡月里微笑,广袖流风,气质出尘:“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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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修也傻眼了:“怎么我们的不一样啊。”他拿出自己的纸条,干净的白纸上,只有一个清清楚楚的“地”字。
裴景:“……不知道。”
什么鬼哦。写着一套最基础的,他两岁练习的心法敷衍他就算了。字还写的那么辣眼睛。长这么大,第一次发现自己非酋本质的裴景,默不作声地把纸给撕了。撕成一条一条,吹着玩。
“都抽完了吧。”
黄符道人这时候又发话了。他道:“这是你们入云霄进行的第一场竞争,竞争的不是实力,而是运气。修真界就是那么残酷无情。气运对于所有修士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你们有的人选中了天字房、地字房,已经是赢了其他人一步,但也不可过分骄傲怠慢。而抽中其余房间的人,更不要气馁,要知道天道酬勤。”
他话不说还好,一说殿中抽到黄字的少年委屈得都快要哭了。
瞬间有人欢喜有人忧,叹气声,响在整个大殿。
只有裴景显得非常与众不同,懒得去想住宿问题,继续撕着他的纸条,撕到越来越细。他都金丹大圆满,差一线元婴了,对灵力还能有什么要求。反正现在快乐就完事了。
黄符道人等他们唉声叹气半天后,忽然又故作高深的一笑:“都叹气完了?现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什么?!
众人瞬间又纷纷打起精神来。
黄符道人意味深长道:“这是我今天教你们的第二课,什么叫福祸相依,有时候命运就是那么大起大落。迎晖峰有一间房,可谓是上上品,灵力虽说比不上问情峰天堑峰,但比起其他内峰,也还是比得过的。这间房我没有写上天字,我写的是黄字——这就是人生的惊喜和出人意料!”
原来哀声载道的少年们发出欢呼,都瞪大着明亮的眼。
唯独裴景,撕纸的手停了停,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就听黄符道人说道:“那不是一张普通的黄字纸,后面我还耗费不少心血,亲手一笔一划,写上了云霄的入门心法,那种东西只有内峰弟子才能拥有——现在是白白送给那位气运之子了。那张黄字纸,对应的房间就是最好的一间。好了,现在,谁抽到那张纸,站出来,让大家看一看。”
裴景:“……”
*
他就知道他不可能那么非。果然吧,天选之子,幸运儿就是他。

作者:不是禾木是耳东  发表时间:2020-06-26 19:3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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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是禾木是耳东  发表时间:2020-06-26 19:3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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