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喇叭通知：生平第一篇文，作者想要放飞自我，又很害羞。

1v1，互相都是死心塌地的爱恋，不搞三角恋！
夜黎 VS 凤林鸾======软萌傻白狐狸精弟弟 VS 霸道冰山美男哥哥
哥哥要三章左右才首次现身，所以不要站错CP了……
无论过程如何结局绝对HE！有坑必填，有人看就不会太监！

你的选择从来都不是我，而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狐妖夜黎下山寻找兄长时，误打误撞成为涿光山的弟子，和师兄弟们愉快？的修仙生活。。

第１章前情提要


“快逃……逃得远远的……不要回头。”一个声音在夜黎耳边响起，看不清他的脸庞，也看不清前面的路，一只狐狸在人群里疯狂乱窜着，周围横七竖八躺着无数面目狰狞死装凄惨的死尸。


虚弱的声音湮没在刀枪剑戟的碰撞声中，模糊的脸庞消散在一片朦胧灼热的火光里。


每当这个时候，火光骤然消失，天地间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黑暗中，一个身着鲜红霞帔、头戴凤冠的人，嘴里发出盈盈轻笑。璎珞垂旒半遮颜面，看不清他的眼眸。嘴角扑朔迷离的微笑如娇羞的花。


夜黎忽地从梦中惊醒，十几年来他一直重复着这个诡异的梦境，好像进入了一个逃不出的轮回。


“二少主，您还在干什么，该启程啦。”一个老头在屋外恭敬说道。这已经是老头今天第十次在门外叫他了。


“知道了，我这就出发了，又不是不走，你们别催了行不行。”夜黎嘀咕。心道，最后一天还让不让我好好安静一会儿。


多年来，狐妖夜黎一直跟自家姥姥隐居在白云山中，过着与世无争无忧无虑的小日子。


尽管每日总有几个老人家在耳边碎碎念，让他耳根不得清净。但也有同村小伙伴阿青和忠心耿耿的大黄狗阿黄，陪着他一起上山掏鸟蛋、下水摸鲤鱼，山中岁月短浅，不知不觉就过了十年。


突然有一天姥姥却告诉夜黎，他是妖界二少主，肩负振兴妖界的重任。这让他惊得好几天没喘过气来。


十年前，妖界的王去皇都参加人族帝王的祭天仪式，却无故忽然向人族发难，最终妖族惨败，九尾妖王被灭，妖后自焚，妖界大少主不知所踪，只剩下夜黎这个傻狐狸的二少主。


二少主偏偏生来就是只普通狐狸，丝毫没有继承父母强大的九尾血统。九尾一族的神话怕是就此终结了，世上再无九尾妖狐。


夜黎一直都是一只无比弱小的狐狸，弱得无与伦比，手无缚鸡之力，没错，真的连鸡都逮不到。妖界二少主无能至此着实让人笑掉大牙。


姥姥告诉他因为他太弱小了，弱到妖族都不好意思带他出去见人，便养在深闺无人知。夜黎从此便带着这段不存在的记忆，内疚地活着。


不过这样就不用继承大统了吧，毕竟没有能力保护一族人。


可是那场大战中，他的表兄——妖界大少主，也失踪了，妖族无人统领一盘散沙，人族却有众多修仙世家撑腰。


十年间，人和妖的地位悬殊越来越大，原本寿命奇长法力无边的妖族如今已经沦为人族的奴隶，大多都生活贫困家境凄惨，揭不开锅。


只有和表兄有血缘关系的夜黎才拥有感应他的能力，夜黎叹了口气，收拾行囊踏上寻亲之路。


“哎，二少主又傻又天真，在外面能活得下去吗？那些死道士的可不是吃素的。”鹿长老哀叹。


“应该……大概……能吧，只有二少主这样心思单纯的妖，才逃得过那些死道士的法眼。死道士应该是吃素的。”兔长老毫无底气地说。


“我怕二少主太蠢了，自曝家门被人乱棍打死。”鹿长老继续哀叹。


“虽然二少主没有大少主那么聪明伶俐，也不会愚笨至此，我只是怕他那副好皮相怕是还没走到昆仑山就被拖去青楼卖了。”兔长老担心道。


“长老，你们说什么我可都听到了，我走了，你们好好保重。”夜黎披上黑色披风径自往山下走去。


他说什么也要把兄长寻回来，看着妖族同胞因为妖界的没落备受欺凌，而自己还有几千年的岁月要熬，他可不想未来几千年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最重要的是，找不到兄长，以后就得他去挑大梁，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那还不被人族乱棍打死。


夜黎黑色的背影越走越远，一个颤巍巍杵着黑漆拐杖的老婆婆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相送的两个长老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了。老婆婆望着远去的黑影，自言自语呢喃了几句。


白云山远在西域龟兹国境内，有“万山之祖”之称的昆仑在西边，以他的脚程，不吃不喝不睡也要走一年。


白云山脚下的小镇上有一个剑老头，年轻时修过一段时间仙术，会御剑，天资不佳，放弃了修仙大道，回到小镇干起小生意。


这门生意便是：御剑带人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去昆仑一两银子就够了。


夜黎下山就找到了胡子已经花白，头发乱成鸡窝的剑老头。剑老头收下钱，二话不说便带着他御剑前往昆仑。


两人踏上一柄看上去不怎么结实的铁剑，风声刮过耳边，割得人脸痛。


“咳咳，小孩儿，你几岁了？上昆仑干嘛去的呀？”剑老头尖细的声音问道。


“年方十六。去昆仑拜师学艺。”夜黎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模样，和人族十六岁的年纪比较相仿。


“嗯嗯，不错不错。”剑老头捋着乱成团的胡子满意地点头。


剑老头技术不佳御剑不稳，左摇右晃，夜黎随时都觉得自己会有掉下去危险，紧紧拽住老头的肩，掐得剑老头直嚷嚷。


一个时辰后，铁剑停在一座城中。老头带着夜黎走进一间香氛浓郁的店铺，店招上刻着“天香楼”三个镶金大字。店里面来来往往的男人油头满面，大腹便便。门口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对着来往的路人吆喝。


“剑老头爷爷，这是哪里，我要去昆仑山。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别急，这里就是昆仑城了，先喝口茶，你休息一下，吃口饭。拜师也要精气神十足，看你又瘦又小焉耷耷的，人家昆仑山的仙人看不上你。”


剑老头笑眯眯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夜黎一听，便安心坐下，喝茶。剑老头走到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跟前说了几句，胖女人跳起来怒道：“你这是想钱想疯了！”夜黎被惊到，回头看了一眼，和胖女人视线对上，胖女人立刻笑魇如花，呵呵呵地点头。


剑老头又坐到桌前嗑起了瓜子。


“天香楼的鸡可是昆仑城除了名的香甜可口，爷爷我给你点一只尝尝。”剑老头捋着胡须，得意地回味着自己一语双关的话。也不知道面前这位小朋友听懂没。


胖女人亲自端来一个白瓷大盆，里面盛了一只整鸡，飘着异样的香味。紧接着又端上一盘卤牛肉，一碟花生米。


“吃吧吃吧，不用客气，我请客。”剑老头豪气地说。


夜黎心中万分感激，姥姥从来都说人族的人不可信，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让他要时刻提防。


自己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认识的人，这么热情款待自己，夜黎感动到无以复加。看着桌上丰盛的食物，肚子饿了的他感谢了几句就敞开胃口大吃起来。


天香楼的鸡果然是极品美味，夜黎一边吃着一边不住赞美。胖女人盯着夜黎白嫩的脸蛋，露出猥琐的笑。只是夜黎吃得太认真，完全没有发觉。他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成为美味可口的香鸡中的一只了。


吃着吃着，夜黎觉得很困，头昏脑涨，两眼一翻便扑倒在桌上。


“一百两。”剑老头尖细的声音骄傲地说。


“刚刚还说五十两，怎么就一百两了！”胖女人讨价还价道。


“一口价，一百两，不给我就卖去怡红楼。”剑老头表情很是得意。“我横行江湖几十年，好不容易碰上个看起来值钱的，虽然是个男的，但就凭这张媲美九天玄女的小脸蛋，你转手也能卖二百两”。


“买买买！一百两拿去！”胖女人听见这一番话，赶紧吩咐小二去拿钱，生怕剑老头变卦。然后指挥着几个大汉把夜黎抬走了。


“哟，看着水灵的模样，真的是男人嘛，嘿嘿嘿。”还在昏迷中的夜黎躺在一间披红挂绿的闺房里，被胖女人和几个涂满脂粉的年轻女人围着。


“好可爱哦，舍不得拿去给那些肥猪践踏，留着我们自己享用嘛，李妈。”其中一个女人娇嗔道。


“这可是老娘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的，一会儿就让他候客去，一天就给我捞回本。”胖女人心里算盘早就打得啪啪响。“衣服给他换上，赶快，王大官人要来了，赶紧的给他送去。”


昏迷中的夜黎被几个女孩七手八脚地换上一身华美的轻纱红裙，嘴唇涂上了胭脂，眉心点了一颗美人痣。装扮好后，又被抬到隔壁一间房的床榻上，一个矮胖矮胖的身着锦缎的人在房中等待多时了。李妈拿了一个香炉在夜黎鼻子下晃了晃，夜黎才缓缓睁开双眼。


李妈俯下身，轻声在夜黎耳边柔柔地念：“翠花，你听着，”


一听别人叫错了名字，心道一定是认错人了，夜黎立刻认真纠正：“我不是翠花。”


“你现在就是了！给我好好伺候王大官人，李妈我不会亏待你的。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李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才转醒的夜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突然成了翠花了。李妈笑呵呵地对王大官人道：“这是新来的上品货，您慢用，我就不打扰了。”转身出了房门，哗啦啦捯饬了一会儿，应该是上锁了。


“翠花，嘿嘿嘿，你长得好美啊，从来都没见过你这样的美人儿。”面带猪相的王大官人，搓了搓油腻的双手，夜黎觉得他就像一只正在搓脚的苍蝇。


看着面前的肥猪，和点满香烛，挂满轻纱红幔，装潢得像女人闺房一样的房间。夜黎霎时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被那个剑老头卖到青楼做鸡了，顿时悔不当初！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叫人了。”夜黎没有底气地说。


“嘿嘿嘿，你就叫吧，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你越叫，官人我是越兴奋啊。”王大官人一脸猥琐至极的表情，一步一步逼近夜黎，夜黎也一步一步往门口挪。


他抓住门栓，想要打开门逃跑，门却被人从外面上锁了。李妈正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道，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还好上了锁。


“开门，开门，快开门，救命啊。”夜黎开了嗓子大叫。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待宰羔羊的心情。


“翠花啊，青楼女子我见多了第一次差不多都这样。以后习惯了好了。”王大官人肥硕的身躯一扭一扭。


“我……我不叫翠花，我也不是姑娘，我是男人！”


“我知道你不是姑娘，老子就好这一口。”说完，肥猪那蠕动的身躯向夜黎扑去。


夜黎矫捷地闪到一旁，王大肥猪来不及收脚，一头撞在门上。肥猪又做了个高难度回转身，伸出猪油手要抓夜黎。夜黎顺手抓起桌上的烛台、镜子、化妆盒，劈头盖脸扔王大官人脸上。然后从开着的窗户上，夺窗而出。


这里是三楼，夜黎毕竟是妖，三楼跳下小菜一碟。随着王大官人和李妈的嘶喊声，一群彪形大汉从青楼追出。夜黎穿着纱裙，跑得很卖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姥姥说得太对了，人族真的太坏了，不管是卖了自己的剑老头，还是买了自己的胖女人李妈，还是差点上了自己的王大官人，这些无耻的人类。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夜黎慌忙逃窜中还悟出了一个大道理。


后面的彪形大汉经常帮李妈捉拿逃走的青楼女子，跑起路来一点不输狐妖出身却跑得不太快的夜黎。夜黎一边大叫救命，一边死命埋头往前跑。

夜黎自小就不喜欢修行，因为真的是没天赋啊没天赋，而且人还懒，最终将妖族术法学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妖力这么弱，所以只好博览群书来弥补力量上的差距了。


涿光仙山风景迤逦如沐仙境，日日流云飞鸟作伴，加上累死人的在炼丹房煽风点火，夜黎差点快忘了自己来这里是有正事的。


日日沉浸在炼丹房的苦差里，扇得手酸脖子疼。俗家弟子都得从杂役开始入门，叶闲花把夜黎丢到炼丹房去锻炼，第一天扇完了火，夜黎就怏怏地跑去找叶闲花，问道：“闲花！我不要在炼丹房了！我不要扇扇子了！我要去浣洗房！”还不如去洗衣服，至少不会把脸熏得黑红黑红……


叶闲花吃着麦芽糖，不屑道：“涿光山没有浣洗房，衣服都是自己洗。炼丹房可是人家挤破头都想去的地方，你就乖乖呆着别嫌弃了。”


夜黎也不好再说什么，第二天继续去炼丹房煽风点火。


打杂之余的茶余饭后就是听师兄们扯扯闲话，大师兄凤林鸾，独居凤栖天，夜黎还没有见过他。不过听师兄们的叙述应该是个离群索居的人，两位太尊一闭关，就是大师兄一手遮天。他每月初一必定会回到涿光山，夜黎想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了吧。


秋山莲的人缘是最好的，修为也高性情还很温和，所有弟子都喜欢他。叶闲花好像是个另类，但不知为何和秋山莲同住一个屋檐，引起了不少弟子的争议。


挨了快半个月，这一天是月末的三十。每月的最后一天是弟子们休息的日子，想干什么干什么。夜黎正在炼丹房里屏气凝神，闻着丹药的香味入定修身。


忽闻一阵银铃脆响声由远及近，无需抬头便知是谁来了。


青葱粉嫩的脸蛋，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无不昭示着这是一位美少年。


“夜黎师弟，今天休息，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捉迷藏？”叶闲花一本正经地问。


“捉迷藏？”夜黎好奇，这么大人了捉迷藏有什么好玩的，那不是人类小孩子的游戏嘛，夜黎拒绝道：“不去，不好玩。”


“我们涿光的捉迷藏啊，是有赌注的。每个人都拿出几样东西，下注。游戏开始，鬼以外的其他人找好位置站住就不能动，蒙上纱布闭着眼睛当鬼的人是用五感来寻找其他人的气息，抓到人并且正确说出他的名字，就能得到他拿出的赌注，说错了，就把自己身上的赌注给对方。被抓的人，也会用自身灵力掩饰自己身份，就看谁厉害了。这也算是修行的一种吧。”叶闲花解释道。这算是涿光弟子之间最正经的赌博游戏了。


对人类来说，确实是个挺难的游戏，不过对于狐妖夜黎来说，还算好，光凭气味都能闻出来个十之八九。夜黎也无聊中，便答应下来。


六个涿光弟子，有人带着银两，有人拿着从妖怪身上撸下来的灵石，有人拿着不知道哪家姑娘的精美蒲扇，扇子散发着脂粉香气。更有甚者拿出一本春宫图晃了一晃。


游戏开始前，先掷骰子两次，谁的点数大，谁当鬼。只能在一定范围内行动，不能飞去空中。


夜黎心道，这不就是个物物交换游戏嘛，谁谁谁看上了谁谁谁的赌注，就可以去抓他。


六个人都在祈祷自己当鬼。新人头上三把火，夜黎竟然掷出了十二点。一个弟子手中的孔雀灵石，他还算有点兴趣，便记住了他的味道，被蒙上眼睛的夜黎很自信能抓到他。


红色的纱布严严实实遮住了他的双眼，不知是谁打了一个响指，几个人窸窸窣窣地移动声响起来，他们的味道变得很微弱，似乎都藏匿了自己的气息。


不过狐妖天生敏锐的五感不是人能比得上的。他闻着那股气味，自己要找的那个弟子，应该往山门方向走去了。


待没了声响，夜黎估计大家都站好了，便径直顺着味道向山门地方摸去。


眼下正是阳春三月，山中百花争艳，门口的梨花林白成一片雪海，妖族人特有的体质，吸引着花林中的蝴蝶。夜黎站在练剑场中间，融化在春日的花香中。


他伸出手掌摸向前方，就有蝴蝶翩然停在他纤白的指尖，他感觉到了蝴蝶轻点指尖，闭着眼温柔拨弄起一只可爱的小生灵。


清风拂面，夜黎好像闻到了奇异的清香，叶闲花和另外几师兄的气息却忽然消失了。要是他这会儿睁着眼，会看到叶闲花那几个人，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抱头鼠窜，一哄而散，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可没想到，大师兄凤林鸾会提前一天回来。


夜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叫了几声：“师兄，你们犯规啦！我闻到你们在跑。”等了半晌也无人应答。


他自己解开挡住眼睛的红丝稠。练剑场上已经没有叶闲花几个人的身影，宽阔的广场空空如也。


夜黎抬头，涿光山门两旁的梨花伴随微风飘起层层涟漪，雪白的花瓣随风飞舞，一个男子站在缤纷落英中，墨发纷飞，朝霞的鎏金光芒晕染在他天青色的衣袍上，如沐浴圣光的远山青黛。


夜黎看着男子缓缓走向自己，薄唇微闭、狭长的凤眼淡漠如霜、略苍白的肤色是那样清雅、白色的剑鞘在霞光下银光闪闪、流苏随风微动，夜黎觉得那把剑发出了一声清鸣。


眉宇间的清冷、极美的五官也难以掩饰他浑身散发的令人臣服的压力，傲人的姿态有如坠入凡间的天神。


围绕在夜黎四周的蝴蝶也纷纷逃离。山门上空的仙鹤盘旋着，发出声声清鸣。


夜黎呆呆地立在原地，身体不听使唤般寸步难行，眼神一刻也无法从面前的人身上挪开。他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味，心脏剧烈的跳动，此时此刻世界仿佛只剩自己的心跳和眼前如画的人。


人世间竟有这样令人心动的男子，绝美的容颜、出尘的身姿、傲视万物的双眸，飘飘乎如遗世独立。时间冻结在两人眼神交织的那一刻。


任何语言也无法描述夜黎心跳的节奏，任何语言描述出来的，都不是他的心。


男子很快就视若无物一般与呆站在路中间夜黎擦肩而过，都没有看他一眼。一阵风卷走了夜黎手中红丝绸，飘到了凤林鸾肩上。


耳边掠过的风提醒着夜黎，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夜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五味杂陈，他已经清醒过来了，但是他不敢回头，仿佛自己一动弹，身体就会酥软坍塌。


秋山莲和叶闲花的相貌皆非凡品，可他见了也只是觉得喜欢，仅仅是喜欢。


这个人……没猜错的话，就是大师兄凤林鸾了吧。


夜黎回到亥殿，一个红衣少年右手撑着脑袋，翘着二郎腿，嘴里衔着一根狗尾草，坐在木桌前。叶闲花已经等了夜黎一刻钟了，没想到见个大师兄这么久才挪回来。


“夜黎师弟，第一次见大师兄吓傻了吧，哈哈哈哈……”叶闲花在一旁捧腹笑，他刚躲在屋檐后偷看了几眼，正好看到夜黎被大师兄吓到动弹不得，故意来嘲笑他。。无论仙凡初见凤林鸾都会被这副美得堪比九天玄女的容貌惊呆。


夜黎听了恍然大悟，拍拍起伏不定的胸口自我安慰道：“没错！脸红心跳还动不了，那必须是吓的！”凤林鸾那副冷淡地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似的表情，正常人看了都得被吓到！


“闲花师兄，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你笑吧，我不会反对的，我真的被大师兄吓坏了……”夜黎悲哀地感叹。哪有人族修仙之人，面不带善相，气场比妖魔还邪。


“放心吧，大师兄已经习惯了，不会介意的。不过大师兄是瞧不上你的，你要是忍不住了，可以来子殿找我，我把自己借给你睡一晚也还是可以的。”


“太不够义气了，你们刚刚为什么不叫我！”夜黎抱怨了一句，五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提醒他，就默不作声地溜了，以后再也不跟你们玩游戏了！


叶闲花：“……”自己都来不及逃，谁有心情叫你呢，反正大师兄也不会吃了你。


向两位太尊请过安后，凤林鸾回到凤栖天。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居住，凤栖天大殿中冷冷清清，池中冰莲常年绽放，寒冷交加。一般人可不愿意常年居住在这个冰窟窿一样的地方。


应该没有人看出，自己刚刚与那个少年擦肩而过时，胸口忽然的一痛，差点让自己停下了脚步。好像有什么东西牵绊着他，但他不敢回头，他有预感，一回头他就输了。


那根冰凉的红色丝绸还捏在手中，上面有妖族人的味道。自己不过是提前了一天回来，就看到师弟们如此放肆地在山门口嬉戏，兴许是这一趟走了近一个月，秋山莲性子温和，管教太松了。


他也不愿再多想，新月之夜就快到来了。

初一，夜黎辛苦扇了一天的火，吃好晚饭就回房歇息。今晚不用他去通宵守炼丹房，可以美美的睡一觉。


来到涿光山已经半个月了，不知道鹿长老他们怎么样了，白云山的梨花也和这里的一样漂亮绽放着吧。


一日找不到兄长，妖界一日都不得安宁。来涿光的途中，看见那些被奴隶的妖怪，夜黎心理很不是滋味，要不是自己没能继承到家族的强大血统，自己的族人也不会遭此虐待了。


涿光戒备森严，也不知道兄长的下落要从何打听。要是被人知道他是妖王的血脉，还不被人杀了剥皮。


十年前的事情，夜黎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了，长老们当日并未跟去皇都，也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整个世界就变了。


夜黎从师兄们口中听到的版本大概是自己的父王联合魔界中人，堕入了魔道，差点把皇都城烧个精光，然后就被五大门派的人一起灭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真是自己父王的过错，他也觉得愧对于人。


既来之则安之，来了涿光山就先好好修行吧，兄长失踪了十年，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说不定要深入涿光内部才能打听到有用的信息，凤林鸾那儿是不用想了，连话都不敢说。


叶闲花和秋山莲倒是挺好相处的，寻找兄长第一步——先和身边的人搞好关系。


入夜了，看不见月亮的新月之夜格外寂静，平时挨着床就睡着的夜黎，今夜不知怎么了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子夜将近，夜黎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了，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今天在炼丹炉扇得太拼命，累出心脏病了。


不行了，心跳太快了，根本睡不着，出门吹吹冷风说不定会好一点。


夜黎穿好衣服，起身去亥殿门口吹风，顺便在门口坐一会儿思考思考人生的意义……


夜黎坐在门口，望着空无一人的竹林，今夜连布谷鸟的声音都消失了，夜静得出奇，除了无法止息的心跳，什么也听不见，连夜夜嘘嘘叫的鸣茕都没有吱声。


一只小鸟飞过来，停在夜黎的肩上，他抚摸着小鸟的羽毛，轻轻地说：“小鸟啊小鸟，你一定要乖乖做一只普通的鸟儿，千万不要修炼成妖，现在妖精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尤其是沦落到去煽火。


小鸟好像听懂了一样，用小嘴轻轻啄了啄夜黎的耳朵，又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


夜黎刚想回蹭一下，那只鸟突然扑腾起翅膀径直飞向悬浮在上方那座白色的山。


他赶紧御剑追了上去，技艺不精，半天没追上，追着追着却已经追上了凤栖天，前方的小鸟闪进密林中不见了踪影。


夜黎心道不好，这里是凤栖天。半个月没人提醒他，他早就忘了新月之夜此地禁止入内。


夜黎降落在凤栖天边上，正想偷偷摸摸地又御剑下去，森冷的阴风阵阵灌入衣袖，夜黎冷得直哆嗦。狐狸是不怕冷的，这里怎么阴森森的，就像下了地狱一样，气氛诡异。


奇怪，这是什么感觉，心跳得有点痛，他想离开，直觉告诉他不可以逃离。前方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像产生了幻觉一般，甚至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夜黎心想着，来都来了……


他收起了自己的剑，深吸一口气，用寒凉得几乎要结冰的空气平复了一下燥热的心情，缓缓向凤栖天深处走去。


一路都能闻到一股异香，是凤林鸾身上的那种味道。对啊，这里是凤林鸾的居所。


越往里走，香味越浓。夜黎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什么人遭受了痛苦而隐忍不发的呻吟。


他已经接近凤栖天的大殿了，凭借狐狸敏锐的听觉和视觉，他看到百步开外，大殿门口一团红色影子在动，呻吟声就是那边发出来的。


完了，一定是妖兽无疑了，大师兄呢，大师兄人呢？不在寝殿么？


妖兽模糊的影子吞噬在一团烈焰中，红影绰绰似烈火翻腾。


夜黎往前挪了挪步子，火焰中传出奇怪的声音，屏息凝神定睛一看，好像是一个人诶。是这个人发出的呻吟声！


夜黎哆嗦着跑上前去，好歹他看过不少医书，救个被火烧得半死不活的人大概还是可以的……


“喂，你没事吧！”夜黎靠近火光，丝毫没有感受到热气。他大胆靠得更近了，伸出手碰了碰鲜红的火焰，没有感觉，一点都不痛。看似熊熊烈焰却一点都不烫手。


夜黎向下偏了偏头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虽然十分狼狈，可这线条俊美、长眉入鬓、凤眼暗淡的人分明就是大师兄，凤！林！鸾！！


凤林鸾披头散发，双眸泛着血红色的光，蜷缩着身子单膝跪在地上，像一头野兽。他的身体像浴火的凤凰燃烧着妖异的火焰。身旁的积雪都被这没有温度的异火融化成水，还在不断蒸发雾气升腾。


夜黎张大着嘴巴愣住了，眼前的人看起来好痛苦，正在苦苦呻吟。


情霜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剑啸，凤林鸾抬头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夜黎，狭长的凤目中写满了愤恨、悲伤、哀求、绝望。绝美的容颜已经近乎惨白，朦胧的雾气中，看不清他脸上挂着的是雪水还是泪水。单薄的嘴唇虚弱地一张一合着。


夜黎一时慌了神，脑中一片空白。谁也没告诉他大师兄还有这幅渗人的模样。


他好像在跟我说话，可是听不清啊。靠近一点吧。夜黎虽然很紧张，还是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耳朵靠近凤林鸾。


“走……快走……快走……”终于听清凤林鸾在说什么了。


他叫我快走，可是他看起来就快不行了，我走了他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啊。啊啊啊！怎么突然觉得有点恐怖很想逃啊。


夜黎脑中一团乱麻。凤林鸾的样子好像中了什么咒术，还是很凶险的火系法术，也不知道自己的妖力能不能镇压得住。


凤林鸾周身的火焰越来越旺，哎，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试了再说。


夜黎右手掌心冒出银色火焰，飞向凤林鸾。两种颜色的火缠绕在一起，红色的火焰稍微被压下去了。夜黎扶住凤林鸾的肩膀。


“大师兄，你怎么了，你身上好烫。”夜黎焦急地问着。


还不等凤林鸾开口，让他五内俱焚的痛楚又席卷而上，握着情霜剑的左手渗出血水，紧咬牙关掩饰着绝望的痛。凌乱的衣衫下，白皙的锁骨处隐隐浮现出黑色的印记。


夜黎看着这个咒印，瞪大双眼惊讶至极，是反噬。他立刻将右手抚上凤林鸾胸口，一团银白光晕从他手掌缓缓流入凤林鸾的体内。


凤林鸾肌肤上的灼热逐渐冷却，他变得安静了，一丝丝凉凉的灵力清流一般流窜在他的身体里，压制着自己体内的火焰。


夜黎稍微放松一下，就能感觉到凤林鸾体内蒸腾的火焰又会燃烧，只好源源不断的输送自己的冰晶之气。


他唯一会那么一点的……用来避暑的妖法，如今竟然派上救人的用场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冰晶只能用于防暑降温，冰冻西瓜……


“大师兄，你这反噬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我觉得我快坚持不住了……”


“卯时。”凤林鸾急促地喘息着，显然他已经很累了。


“卯时！！！”夜黎绝望地惊叫。有没有搞错啊！现在才子时！子时！子时！到了卯时凤林鸾还没死自己肯定已经虚脱而亡了。


“你走吧，不用管我。”凤林鸾冷冷地说，刚才那一阵生不如死的反噬已经将他的精力消耗了一大半，换作常人已经痛得肝肠寸断拔剑自刎了。


夜黎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怎么忍心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煎熬。对，不能丢下他！虽然嘴上叫我走，要是凤林鸾明天一早恢复过来，一定会报复我见死不救！说什么也得留下缓解他的痛苦！


难怪凤林鸾要住在这冰天雪地的凤栖天，终年的积雪还是稍微能减轻一点烈火焚烧的痛楚。什么上古妖兽的封印减弱，清明口中的妖兽绝对是凤林鸾没得跑了。夜黎在凤栖天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其它生物的气息。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我能坚持，大师兄……”夜黎话还没说完，凤林鸾已经一头歪倒在他怀里，凤目紧闭，看来是真的累了。


夜黎左手搂着凤林鸾，右手放在他心口，持续将自己的气输送到他体内，中和那不断涌出的反噬之火。


怀中冷峻的脸庞像巧夺天工的雕塑一般精致，沉睡中的凤林鸾没有了野兽般的气焰，像一个安详的婴孩甜甜地睡着。


夜黎努力整理着已经乱成麻的思绪，他脑中突然有了好多问题想弄明白，可是好累啊，天怎么还没亮呢……夜黎已经困得直打盹了。


在这灵气聚集的涿光山脉中修炼了半月，夜黎用灵力支撑了一晚上都还没倒下，心里还暗暗高兴真的是灵力渐长。


夜晚和黎明交织的时刻到了，东方终于泛起了天青色，几只仙鹤盘旋在了凤栖天上空。翻涌的邪火好像平静了下来，不再肆掠。


夜黎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精疲力竭地倒在一片冰天雪地上。

凤林鸾醒来时，感觉自己胸口处有一团毛茸茸的软软的东西，抓起来一看，是一只双眼紧闭的雪白狐狸。自己正抓着狐狸尾巴，倒挂着的狐狸嘴角还有口水正在往自己身上滴。


他突然想起了昨夜的事，一阵手足无措之后把手中的狐狸小心翼翼抱在怀里。


待夜黎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刺眼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他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现了狐狸原形，蜷在胸前的尾巴上好像还秃了一团毛……夜黎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他抬了抬爪子，浑身酸痛，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大脑一团浆糊，昏昏沉沉。


“小师弟，你醒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你怎么一个人跑去凤栖天？”清明走进屋看见夜黎坐在床上发呆，便温和询问。


夜黎猛然想起前一夜的事，不过晕倒以后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夜黎看向清明问道：“师兄，我……是怎么回来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清明道：“还能怎么回来，那天清晨大师兄抱着变成狐狸的你出现在亥殿们口，吓坏一干师兄弟。新月之夜你怎么可以乱跑，还好被师兄送回来了，他让我严加看管你呢。”


夜黎好歹算是他亥殿的人，妖族弟子本就有点受人歧视的意味了，还不守规矩，会更遭人口舌。


“嗯……我追着一只鸟，不知不觉就到了凤栖天。”夜黎道。他说的也是事实，确实追着一只鸟才到了那个鬼地方，还看见了妖兽，哦不，是凤林鸾！


“清明师兄，你见过凤栖天的妖兽么？”夜黎心里很没底地问，他一边和清明搭话一边整理思绪。如果他没推测错误，自己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我倒是没见过，子殿的清元师兄见过，他刚来时不知道规矩，夏天热得睡不着，你知道凤栖天终年积雪不化，清元偷偷跑去那里取冰块，正好是初一的丑时，刚上凤栖天，就看到一只浑身浴火的凶兽，他吓得转头就往凤栖天下跳，摔骨折了，躺了俩月，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去了。”


“哦……”夜黎脑袋乱成了麻，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知道了惊天大秘密小命即将不保的预感。


不过初二有一场一年一度的拜师大典，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得去的，夜黎挣扎着准备更衣起床。万一两位太尊看上他了呢？他就不用再炼丹房烧火了。


清明道：“夜黎师弟，我看你身子虚得很，你多休息休息。”


“已经迟到了，我要赶去参加拜师大典。”


清明尴尬地咳了一声：“夜黎，你冷静一下，拜师大典早就过了，你要等明年了。”


夜黎瞪大了双眼，瞳孔缩成了一条线：“什么意思？”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现在已经是初五了。况且，两位师尊已经多年不收亲传弟子了。只是做做样子看看每年新进的弟子。”清明同情地看着夜黎并安慰他。


夜黎顿时心意凉凉，没有说话。他来涿光山不就是为了勾搭师傅拜师学艺顺便套取消息的么，现在又要等一年才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