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江山换你宫廷\/架空\/虐偏执太子攻x清冷公子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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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9-09-27 06:20:00 更新时间:2020-01-13 23:23:16

作者:凌晨九点三十五  发表时间:2020-01-13 23:23:16
云锡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凌子风,只淡淡的问道:“凌爷爷可还安好?府中可还安好?”
这样冷淡的云锡凌子风从没见过,最后一封对云锡坦白心意,说要带云锡一同云游的信没有得到回信,才回府换了衣裳就闻听他已嫁做太子妃,便急急的赶了来,来时的路上凌子风都已经想好了,只要云锡不喜欢,就是嫁做了皇后自己都要带他走!
可他张嘴不问自己如何,只问府上。
云锡见凌子风不答话,心中一紧,又问道:“凌少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凌子风没有回答云锡,只问:“锡儿现在还抚琴么。”
锡儿...景铄的脸忽就映在了脑海里,每每折磨自己的时候,警告自己的时候就是这样叫的。
云锡攥着的手又使了使劲,“不了,如今入了太子府既要主持府中事务又要伺候太子,实在没那个闲情雅致了。”
凌子风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心里的问题始终没有问出口,他想问云锡过的好么,只要云锡摇头他便即刻带他走。可看他如今的样子,哪里又是不好的样子呢?
最后凌子风什么也没说,转头就走了。
凌子风出门的那一刹那,云锡靠在软榻上呼了一口气,手心已被指甲划的鲜血淋漓,好在另一只只堪堪破了皮。
承祥宫里,景铄正陪着太后用茶,永胜俯身在景铄耳边说了几句话,景铄点了点头。
太后言道:“有事就去忙,不必在哀家这陪着,左右哀家就要午睡了。”
景铄顺着太后的话起身告退出宫去了。
永胜才说凌子风去太子府了,不过太子妃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凌子风走时也是黑着一张脸。
“孤要的人今日可能见到?”景铄神色一如往常的严峻。
永胜回道:“禀太子殿下,那日送信的人是趁着夜间府里护卫换值时潜入书房的,半点踪迹都没留下,不过昨日秦冲便得了那人的藏身处,是城外五十里的一处不起眼的庄子,秦冲今日一直在外围盯着,只等今日晚间那人出庄时便拿下了,只是....”永胜有些支吾。
“说”景铄的语气已带了几分不悦。
永胜无法继续言道,“这庄子前几月被倒了好几手,最开始是挂在祁王府一管家的舅哥名下的。”
景铄勾了勾唇,祁王府,景锴费心了。
回到太子府,景铄直接去了正院云锡的房中,苑蝶才给云锡的手上了药又好生缠了。
景铄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药膏的味道,“太子妃怎么了?”
见是景铄都行了礼,云锡言道:“回殿下,没什么事,喝茶时失手打了茶碗,帮着拾掇的时候不甚割了几条小口子不碍事的。”
景铄拉了云锡坐在自己腿上,翻了手掌瞧着被裹起来伤,“太子妃可要好生照顾自己,若是太子妃伤了,心疼的可不是孤一人呢。”嘴角又是那抹危险的笑。
云锡忙言道:“有殿下一人心疼臣就够了。”
景铄很是满意云锡的回答,吩咐道:“今日孤与太子妃一同用晚膳。”环着云锡的手又紧了紧,“今日孤在这里陪你可好?”
景铄言外之意便是今夜要宿在云锡这里了,云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看到景铄,今日凌子风来的事他一定是知道了,此刻景铄温言软语,云锡却害怕极了,那日他在依荷亭叫自己回家时也是这样的温和。
云锡只盼着今日的太阳能一直挂在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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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登门
一夜,云锡躺在景铄的身边都无法安然入睡,景铄的呼吸很轻,每一下都砸在云锡脆弱的神经上,直至天边漏了一丝光亮云锡才阖了眼。
云锡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凌子风,有景锴,有父亲还有君宁侯府许多人,梦里他们每个人都身沾鲜血,红着眼质问云锡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凌子风嘴角往外滴答着着鲜血,他站在人群中问云锡难道自己喜欢他就该死么?当年拒绝了自己怎么如今就像摸像样的做起了太子妃,他问云锡,在景铄身边真的快乐么?做景铄的玩具快乐么?云锡抬起手,想捂住耳朵,却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他无力的向众人解释这不是自己做的,不是的...景铄却稳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地告诉他,眼前所有人都是因云锡而死,所有人都是云锡亲手结果了他们的生命。
云锡惊醒时天还未大亮,身边的景铄背对着自己,呼吸的频率还同刚才一般,云锡额头上沁了一层汗,从梦中抽离出来,云锡再也没有睡着,斜倚在榻上,望着窗纸上的光晕越来越亮,直至身边睡着的景铄有了动作。
景铄睁眼便看见云锡望着窗子失神,昨夜发间的香气沾染在云锡的枕头上,毫不费力的钻进的景铄的鼻间,若有似无的香气似曾相识,好像真的在哪里闻到过,记忆的海却没把这缕暗香的浪花翻出来。
景铄起了身拢了拢云锡披散的头发,温柔的言道:“锡儿怎醒的如此早?”
云锡忙扯了笑,“臣也刚醒,臣伺候殿下起身吧。”
二人用了早膳,还同那天一样,一个看书,一个写字,景铄乎言道:“锡儿善抚琴,今日便给孤抚上一曲吧。”云锡应了,才打发苑蝶去取琴来,永胜便来通禀说祁王来了。
不等永胜去请,景锴便吊着胳膊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臣弟给皇兄皇嫂请安啊,皇兄不是臣弟说,你也太不厚道了,臣弟受伤都不见皇兄来看看臣弟,只顾着在府里和皇嫂浓情蜜意。”言罢也不等景铄请,便大喇喇的坐下了,“我说皇兄,你也该让皇嫂出去逛逛,整日在府里这么闷着好人都得闷出病来,不如改日我带皇嫂去逛逛吧。”
景铄看着景锴笑了笑,“好啊,改日你有空便带着锡儿出去逛逛吧,他想必是会欢喜的。”
说罢便望向云锡,云锡知道自己若是真答应了下来,景铄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景锴也要跟着自己倒霉,云锡便柔声言道,“谢过祁王殿下好意,改日还是殿下陪臣去逛吧。”
“哎呦呦,可以啦可以啦,本王今日早膳是吃了什么,怎么觉得这牙根如此酸软啊”景锴捂着一侧脸笑倒在软榻上,“不过皇兄,父皇准你十日休朝,你还当真不理朝事啦?臣弟今早被父皇拎到朝上打瞌睡时瞧着三皇兄都没有斗志了,整个人蔫蔫的也不太敢答父皇的话。”
景铄大婚,皇帝准了十日休朝,还言不必太子休朝期间不必入内阁听政,内阁那帮老古董效忠皇上忠心的跟什么似的,别说安排进去个自己人,就是打探消息都是不可能的。几日前开始,一干折子更是一本都没有到景铄手上,直接进了皇上的御书房,若说这其中没事景铄是不大相信的,可若说有事,今日朝堂上也并没有什么风雨,若论起来,景铖前些日子东南赈灾的事倒算得上前些日子朝堂上最大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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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算计
凌子风坐在雅间望着窗外的热闹,卖瓜果的小贩正吃着妻子从家中带来的饭食,正吃着却来了人,小贩不得已放下食盒招呼客人去了,凌子风望着窗外失神,从前云锡每每扯着他出来玩的时候,午膳总在醉霄楼用,临走时云锡还要带上一包芙蓉酥,每次来的时候总坐这件雅间,云锡还玩笑着给这雅间取了名字叫凌云阁,不过玩笑,两人转头就忘了,不,是云锡转头就忘了。
云锡从醉霄楼出来之后便一直紧张的望着景铄,景铄低头附在云锡的耳边轻声说道:“锡儿不必怕,孤不吃人。”景铄语气中满是戏谑,仿佛云锡紧张的神情他十分乐见,说完景铄甩了衣袖便走了,只留云锡一人怔在原地。
云锡也无甚心思闲逛,便随着景铄回太子府了,回了府,景铄便去了书房,苑蝶见云锡进屋,忙斟了茶,拿了软垫放在软榻上,“太子妃回来了,今日可买什么好东西了?”
云锡摇了摇头,却又从怀中掏出了个荷包,放在手中看了好半晌才对苑蝶言道:“苑蝶,你细细看了这荷包的用的什么料子,针脚花纹又各用到什么样的线,各给我备一份来。”
苑蝶闻言细去看了那荷包,不过是寻常人家用的缎子,倒也没什么稀奇,线的颜色也好寻,花样不过是平安符文并平安锁,只是不接云锡为何要她备那许多东西,便开口问道:“太子妃可是要自己缝一个?虽说亲自缝平安符确实要灵验些,可太子妃?”
云锡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咳,哪里这么多话。”
苑蝶抬手掩唇轻笑了笑,这几日云锡只瞧见苑蝶一人忙里忙外的,宛晴那丫头倒是很少瞧见,云锡便问了一嘴,“宛晴那丫头这几日忙什么呢?”苑蝶忙答道:“回禀太子妃,宛晴这几日到太子殿下的书房忙活去了,一直在太子殿下书房里伺候茶水点心的琴然这几日有些不舒服,求着宛晴去帮忙了。”云锡微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有人央求着那倒也不好推拒。苑蝶又言道:“照理说咱们院里的人是和伺候太子殿下的人没甚过多交集的,可也不知宛晴怎么就和人家搭上话了,我瞧着琴音同她亲密着呢。”苑蝶言语之间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单纯好奇。云锡倒不以为然,“宛晴这丫头在侯府就是个活泼的,我自入了太子府身边更是没甚能与她攀谈一二的人,你还偏偏不愿理她,多交个朋友也不是坏事。”
苑蝶不置可否,转了身吩咐小丫头去给云锡寻物料,一一的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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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书房。
秦冲正立在书案前向景铄禀报着连夜探来的消息,“禀太子殿下,奴才暗暗的去查了您交代的事,荣王殿下东南赈灾的差事办的确实不错,后续没出甚大差错,只不过荣王殿下领了皇上的赏之后...”之后的事秦冲做为个大男人都羞红了脸,他实在不知道那个荣王殿下是怎么做出那样的事。
景铄看着秦冲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景铖不会让他失望,不上赶着送点把柄到他手里那才不是他的好弟弟呢,“说吧,他都能做出来,你还说不出来?”
秦冲抿了抿唇,“太子殿下奏折被断的前两夜荣王府宣了太医,荣王房事之时,咳...一时兴起个使那小侍妾的...咳,使那小侍妾的那处卡主了异物,一时无法宣了太医,下人们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聚在一起嚼舌根,这事不知怎么一来二往的就传到了朝中言官的耳朵里,之后弹劾荣王殿下的折子便似雪花般飘了出来。”
景铄闻言竟笑出了声,他竟不知自己那好弟弟竟然有这等癖好,朝中那群言官景铄再清楚不过,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酸了吧唧的秀才,只要你一句话说的不对,立马弹劾你弹劾到你都觉得自己该死,也怪不得没再有奏折送来太子府,他的好父皇怎么舍得让他对景铖下手,不过这事自己都知道了没甚作为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弟弟,说来,太后家宴那日把景铖的婚事揽来了吧?
景铄吩咐秦冲道:“荣王府那边继续盯着吧,祁王可有什么动作?”
秦冲言道:“祁王没甚动作,自昨日回王府后便一直在府里歇着了。”
秦冲告退时,茶已经凉了,景铄便唤了人进来添茶,来人不是永胜也不是琴然,是云锡房里的宛晴,宛晴那日向景铄哭诉云锡过往时竟说多瞧了两眼所以认得,“怎的是你,琴然呢?”
宛晴垂头,细声细语的回了景铄,“禀太子殿下,琴然姐姐这几日不舒服,叫奴婢帮衬着。”
景铄也没有理宛晴,是谁换茶都一样,宛晴见景铄不再瞧她,抬手为景铄换了茶,宛晴心里不住的紧张,这景铄明显就是多一眼都没想瞧她,那人交代自己的得猴年马月才能办成啊。
换了茶,宛晴便行礼要退出去,“殿下没有什么吩咐的话奴婢便告退了,奴婢就守在门外。”才挪了腿要走,就听景铄言道:“今日这珠花很配你。”宛晴自是一喜,抿唇笑得羞涩,“谢太子殿下,奴婢告退了。”
宛晴推出房门时心里已经开了一朵花了,想来真要成了那事也不难吧,毕竟太子殿下今日还夸了自己,只消哪日用了那东西,还怕不成么?宛晴正思忖着找个什么时机用了那人交代的东西,永胜走到身边都不知道,永胜瞧着宛晴一副得了宝贝的样子便打趣道:“姑娘得了什么好东西,喜成这个样子?”
宛晴一见来人自抿了唇,压下了嘴角的笑意,“公公莫打趣我,殿下许是正等着公公,公公快些进去吧。”永胜也不再拿宛晴寻乐,转身进屋了。
太子府西院。
赵沁正端着一双纤纤玉手欣赏新用蔻丹染的指甲,上用金粉描了牡丹,瞧着甚是好看,一旁青羽正给赵沁捏着腿,“娘娘为何选了宛晴?”
赵沁笑的妩媚,“那丫头姿色不错,又不是个安分的,巴巴的等着出人头地,又是正院那人身边的人,扶了宛晴只看宛晴拿捏他,我坐享其成岂不乐哉?你想想一个是姿色不赖新得宠的侍妾一个是整日清冷自傲又时常惹得殿下生气的男妻,殿下会偏向哪一个?他不过仗着殿下为面子好看竟也求得随殿下出去逛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殿下竟还一连宿在他屋中,还真以为自己能和殿下举案齐眉了?也不看看自己身上比别人多出来的那二两肉配不配。”
正院屋里正品茶准备歇午觉的云锡自是不知道这些腌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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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同
久不出去走动,走上这大半日,云锡的腿只觉有些酸痛,苑蝶替云锡细细的拿捏了又伺候云锡歇了午觉,云锡歇下之后便叫苑蝶也回去歇着了。
苑蝶与宛晴同住,苑蝶推门入内时宛晴吓了一跳,正在背后遮掩什么,苑蝶也懒得问只说:“今日太子妃还问起你了,我瞧着琴然今日好像也没多大不舒爽了,明日你便回来吧,咱们的人都不够用你还巴巴地去给别人帮忙。”苑蝶说完也不管宛晴的脸色便拖鞋上榻歇着去了。
宛晴站在地上攥紧了藏在背后的那只手里的小瓷瓶,看着苑蝶留给他的背影,心底嗤笑一声,不过是仗着得了云锡那个病秧子的青眼,整日间变着法训斥自己,真当自己是个管事的了,且等自己得了手,别说苑蝶就是云锡也要好好揉搓一番!
晚间,太子往正院传了话,说是今日晚膳便在书房用了,叫云锡不必等着。宛晴闻言自是觉得机会来了,晚膳景铄命人摆在书房,还传了一壶温酒,又觉得酒不够温叫宛晴重新端出去温了,宛晴端着酒壶进来的时候就见景铄一双眸子载了柔波的瞧着自己,端着加了料的酒又加上景铄眸里的温柔,宛晴心下想着今日应该是能成了,这也太顺利了些。
宛晴端着酒放回桌上,细声言道:“殿下,奴婢将酒重新温了,殿下试试可还适宜。”言罢景铄也没甚动作还如刚才那般暧昧的看着宛晴言道:“孤瞧着你年岁正好,太子妃可有给你谋什么婚事?”宛晴被景铄问的红了脸,“回殿下,奴婢只想一直伺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景铄笑意铺满嘴角却未达眼底,瞧着眼前一副心事都摆在脸上的宛晴,景铄只觉得蠢,连着背后为她出谋划策得人一样,愚不可及。
景铄自倒了一杯酒,随后伸手揽过宛晴的腰,将人带至怀里,宛晴心中已经是炸开了一朵花,却也故作惊讶道:“殿下这是做什么。”景铄在宛晴腰上捏了一把,“孤要做的事你还不明了么?今夜便算洞房吧,这杯酒算孤给你的聘礼吧。”宛晴瞧着景铄手里那杯加了料的酒,心已经快跳出来了,左右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谁喝还不是一样的呢。宛晴自低头抿唇笑的娇羞,答了句“好”,宛晴便端了酒杯一饮而尽,景铄在宛晴发丝间细细嗅着,许是久在云锡房中,竟也沾染了云锡发丝间的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宛晴不多时便觉情动,身子在景铄怀里扭动着,景铄只觉得十分厌烦,比云锡为了别人哭的时候更烦。
景铄趁宛晴意乱情迷之时传进来了早就守在门外的小太监,此时宛晴已不知抱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只觉得好热,迫不及待的想要贴上那具身体,嘴里还胡乱喊着殿下,尽显lang荡之态,景铄坐在一桌膳食前瞧着小太监怀里的宛晴,也没有命人关门,大敞四开太子书房不多时便传出了低喘阵阵,景铄饶有兴趣的命人去请了云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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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锡到时景铄正自顾用着晚膳,眼前尽是不堪之景,苑蝶当场别过了头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云锡行至景铄面前行了礼,“不知殿下唤臣来所为何事。”景铄也不言语,云锡耳朵里尽是从宛晴嘴里说出来的污言秽语,偶尔还喊一两句殿下,似觉眼前人于此事难满足自己,宛晴言语间更是不知羞耻。
宛晴嘴里那一两句殿下足够云锡知道发生了什么,云锡略行了礼,言道:“殿下若无事,臣便告退了,宛晴...随殿下处置吧”云锡强压下心底那一丝酸痛,宛晴是自进了侯府便跟在他身边的,从来都是苑蝶有什么云锡便也给她置办什么,云锡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对宛晴已经足够好,她为了什么?就为了做太子的人?就算真做了太子的人那又如何呢?外人瞧着这位子尽是荣华富贵,可又有谁知道,这太子府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刹地府,一言不慎便不知能不能看见明日的太阳,真想叫别人高看自己一眼有的是法子,何苦要走这下策,更何况还是伴了自己近十年、自己信了近十年的人。
那夜之后,云锡再也没有见过宛晴。
西院赵沁得知事情败露时确实坐立不安了一会,不过青羽说事才完宛晴便毙了命,一个不该说的字都没说过,赵沁顿时放下了心中所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火没烧到自己这,自己就总有机会教育教育云锡。
宛晴毙命,虽说是咎由自取,但好歹跟了云锡那么长时间,云锡心中不免难过了一阵引的轻咳了几声,苑蝶更是不住嘴的的骂宛晴,景铄又是一连三日宿在云锡房中,每每深夜都会将手臂轻轻揽在云锡腰上,云锡总是伴着景铄不轻不重的呼吸睡着的。
老君宁侯祭礼,景铄携云锡回了君宁侯府,众人自是不胜惶恐,山呼千岁的迎了进来,陈氏却没什么好脸色,闻听几日前宛晴在太子府做出的那等肮脏事,更是瞧不上云锡,连房中的人都管不住,真的是个**。
今年正好是老君宁侯整数年的祭礼,自是办的大了些,第一日先是自己家人祭拜了,第二日又是一众老君宁侯的生前挚友亦或世交家的小辈来拜,云锡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凌子风,一身墨色的袍子站在一众人中,不必挑,只一眼望去便能在人群中瞧见,云锡回了礼,推脱了午膳,对景铄说了身子不舒服便回了闻雨阁,久不回来,屋子似乎没人打扫,散发着些许霉味,云锡也顾不得许多,老君宁侯在世时对云锡是百般疼顾,若不是老君宁侯病逝,陈氏也不敢发了熊心豹子胆给云锡下药。
每至老君宁侯祭礼,云锡都要伤心动肺的难过几日,除却凌子风不在京的两年,每年老君宁侯祭礼凌子风都会随他祖父过府祭拜,众人在前厅忙着,凌子风便跑来闻雨阁寻一个人躲起来伤心的云锡,然后轻轻抱住躲在被子里掉眼泪的云锡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老侯爷是化作星星了”,小的时候云锡是信的,渐渐长大了云锡知道祖父不过就是一具白骨埋在了地下,可每每凌子风安慰他的时候,云锡还是相信凌子风的话,想着万一就真的是化作星星了呢,如此自欺欺人云锡心中倒好受几分,凌子风每年跑来的时候还会带一包芙蓉酥,等云锡哭够了就从怀里掏出来,献宝一般的给云锡递过去,两个人你一块,我一块,一包芙蓉酥下去便算云锡的午膳了。
云锡心中不断过着往事,如今自己还同以前一样难过,一样思念祖父,可又同以前不一样了,如今他得一个人哭,一个人安慰自己了,他不能扯上凌子风了。
眼泪似雨滴一般洇湿了枕头,云锡将自己蒙在被子中轻声哭着,门被推开也悄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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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撞破
凌子风站在门口,看着榻上微微发抖的云锡,心里好似有一把刀子直直的捅进了心里最柔软的最干净的那块地方,他好想上前抱一抱他,同从前一样,就抱一抱他,告诉他有自己在陪着他,在席间没有瞧见云锡的身影,凌子风便知道这个小哭包一定又是躲在闻雨阁悄悄地掉眼泪,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同从前一般能拥抱他,能在他耳边安慰他,如今他是太子妃,与自己走的已经不是一条路了,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一想到云锡会掉眼泪,会难过自己心里半刻也不得安生,所以他来了,哪怕就这样站在门外看着他。
云锡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祖父的亡故,当年父亲得知自己中毒后的冷漠,宛晴为了上位所使的不入流的手段,景铄的威胁逼迫,都快要压死云锡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谁都要抛弃自己一番,谁都要伤害自己一番。
凌子风看着被子中发抖的人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就一下,就抱一下就放开手,就抱一下从此便放手。凌子风上前,轻轻抱住云锡,“别哭了,别哭了,老侯爷是化作天上的星星了,别哭了,我给你带了芙蓉酥,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云锡在有人抱住自己的那一刹那便知晓是凌子风来了,儿时记忆如潮水一般吞噬了云锡,云锡越哭越凶,不能,不能这样,若是被太子知晓了...云锡用力的推开了凌子风,凌子风不防,被推了一个趔趄,看着没能圈住任何东西的手,凌子风扯了个笑,对啊,他是该推开自己的,有什么好失落的。
正厅景铄坐在主座上听这一群人的奉承,无非是太子仁德,盛宠太子妃,倒也没什么新鲜的,只自顾饮了口酒,景铄打量着这已经称不上气派的侯府,云锡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景铄对自己忽然想起云锡有一丝不解,怎么会忽然在意起他呢?
景铄接了一杯不知道哪个要攀关系的人敬来的酒,尚未饮完,永胜便附耳言道:“后院君宁候夫人才给奴才传话,说是每至老君宁侯祭礼太子妃都要伤神许久,如今许是躲在闻雨阁一个人悄悄难过着呢,定是不许丫鬟小厮上前的,君宁侯夫人放心不过想劳太子殿下尊驾前去安慰一二。”景铄放下酒杯,只道了句知道了,便唤了君宁侯府一小厮引路。
景铄自知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能对尚且年幼的云锡下毒,如今云锡掉几滴眼泪倒是不舍了?既然有事,那少不得要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事。
后院正招待一干女眷的陈氏听回话的人说话已经递上去了,便露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方才听前厅人来报便知那凌子风定是巴巴的跑去了,心道是凌子风自己蠢,放着君宁侯府大少爷不巴结,偏偏跑去和那病秧子做出那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他上赶着要倒霉那便怪不得自己。
景铄没有命人通报,因为景铄也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如若这闻雨阁真的有什么等着自己发现的,自己发现了要如何,若是闻雨阁没事,只有云锡在哭,那自己又要如何?进去抱抱他?还是温声软语的哄着?好像哪一样都不想做。
转至闻雨阁,云锡屋中的门未关,隐隐绰绰便听到了云锡的哭声,未进门,景铄脚步忽就顿了顿,凌子风,呵,看来该早些结果了。
云锡拭了眼角的泪,瞧着立在屋中的凌子风,淡然道:“你走吧,放过我,也别再为难你自己。”凌子风自是清楚云锡说的放过是什么意思,既今日云锡说到这里,那倒也不妨问上一问,凌子风两步上前握住云锡肩膀,看着那一双泛红的眼睛心里的那把刀越扎越深,“云锡,告诉我为什么,既当初拒绝了我为何我云游归来你竟成了太子妃,告诉我,为什么,你接受不了十几年来与你相伴的我,就能接受一个你从前从未见过的人了么!”凌子风言语之间已有些哽咽。
云锡抬起头,定定的望着凌子风,凌子风满腔质问愤恨皆被云锡的一个眼神吓退了,那双曾经隐约有着光亮的眼睛如今暗淡无光,眼里盛满了绝望,冰冷。
云锡看着凌子风,抬手拨掉凌子风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凌子风,你觉得抗旨,我能担得起,还是侯府能担得起,我云锡什么都没有,只这一副残躯,谁要只管拿去,可凌子风你怎么能,十几年来我视你如亲兄一般,你怎么能啊!我若当日应允了你,你想过后果么?你这一辈子都要为人诟病,你这一辈子都要披个不知耻的罪名,好,你若无妨,你要凌府如何自处,你要凌爷爷如何自处?难道要那群人在背后指着凌爷爷说他的孙子不知羞,竟也学那些市井之人沾了这不该沾的东西么?”
凌子风被云锡的话镇住了,当年自己只知将一腔心意对着云锡噼里啪啦的砸下去,却没有想过后果,是啊,玩玩可以,若真是娶了云锡要凌府如何?如今太子娶了云锡,悠悠之众口都传不出什么好听的,凌子风却不曾想过云锡竟已思及至此。
凌子风没有转身就走,也没有愣在原地,而是俯下身吻了云锡的唇角,心念着,不要了,以后都不要了,他放过自己也放过云锡,即使换了云锡用力十足的一巴掌也够了,从此便忘了吧。
屋里的争吵,质问,轻吻都落在门外景铄的眼里,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慢慢攥了起来,一旁的永胜瞧着景铄明显不悦的脸色,恨不能直接高呼太子殿下驾到,凌子风被云锡扇了的侧过头时,景铄已转出了门外,云锡打过凌子风只觉浑身发抖,言道:“你走吧,往后我们就当做从没认识过吧。”
凌子风没有犹豫,转身出了闻雨阁,云锡瞧着地砖上慢慢走远的影子,心下竟有几分释然,走吧,反正自己也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从前不能,如今不能,往后更不能,那便两厢相忘吧,他去做他风光恣意的凌府少爷,他去做万人敬羡万人嘲笑的太子妃。
景铄没再回正厅而是直接出了君宁侯府,众人也不敢问,只跪地送了驾,等云锡唤苑蝶重新梳洗来正厅时才知道景铄已经走了。
云锡只解释道自己身子不舒服,便让太子先行了,随后传了较辇回太子府去了,一路上云锡什么也没想,眼前已经算自己能做的最多的了,云锡自入了太子府便是个不祥的人了,论哪一个和自己有了牵扯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凌子风,你往后可千万千万别再靠近云锡了,好生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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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反抗
云锡回到太子府时,太子府上下很是安静,总在一处说笑的小丫鬟们也只捧了自己的针线笸箩做自己的活计,云锡心里有些烦闷,也并不多想歇午觉,想着去花园吹吹风也是好的,正好那日苑蝶说桃花开了,云锡才要往花园去,永胜便迎了上来行了礼言道:“奴才见过太子妃,太子殿下正在正院房中等着太子妃呢,还请太子妃移驾。”
云锡进屋时见景铄斜倚在软榻上微阖着眼,阳光细细的铺洒在景铄的发丝之间,矮桌上的书卷被微风掀起了一角,这副安逸消退了云锡心中本就不多的烦闷,云锡只当景铄是睡着了,便对永胜言道:“殿下想是睡着了,我便不扰殿下安睡,我且往花园逛着,只等殿下醒了公公再来唤我吧。”
“站住。”云锡尚未来得及转身,景铄就开了口,只两个字,语气一如往常威胁云锡时一样,轻薄又冰冷,顿时将云锡的心狠狠地拽住了。
云锡抬步至软榻前,行了礼:“给殿下请安。”语气十分淡然。景铄睁开微阖着的眼,食指轻轻揉着太阳穴,“锡儿没用午膳,孤很是担心啊。”语气中充满了戏谑,云锡没有回话,云锡也不知如何回景铄的话,他累了,他不想同景铄争辩什么。
景铄见云锡不说话,心中本就不可抑制的怒气更是多添了几分,在君宁侯府看见凌子风低头吻云锡而云锡没有拒绝的时候,景铄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凌子风,从前便算了,如今云锡做了太子妃他怎么还敢觊觎,从侯府回太子府的路上,景铄想的全是如何杀了凌子风,如何能让他死得难看些,如何能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如何能让凌府消失在这偌大的京城之中,他怎么敢?可景铄转念一想,若是凌子风真的死了,云锡会如何,身子本就不好,这几日吃着许太医开的调理的药看着气色像是好了几分,若凌子风真的死了,云锡又少不得要缠绵病榻,景铄想着只要等云锡回府时能主动跟他说今日在闻雨阁发生的事,只要云锡求自己,只要云锡答应自己不再同凌子风有任何瓜葛,那便放过凌子风好了。
没有想象中的哀求,没有期望中的解释,只有沉默,无所谓的沉默。景铄坐直身子伸手扯过云锡,将人摔在软榻上,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云锡的腕子,纵是软榻上铺了软垫,但这一摔,云锡实在觉得背后有些疼,便要挣扎着起身,景铄的动作却更快些,抬手覆在云锡的嘴角轻轻摩挲着,“凌子风吻得可是这处?凌子风的唇会软一些么?他问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云锡已然知道,今日闻雨阁的事景铄已知晓了,云锡懒得去想他是怎么知道的,云锡满脑子都在预演着景铄接下来会说的话,是会要自己替凌子风选个死法呢,还是又准备怎么折磨自己呢?杀了自己不成?
云锡偏过头,躲开景铄的手指,冷然言道:“殿下又准备如何,是要杀了凌子风还是又准备如何折辱臣?殿下不要再费心得用任何人来威胁臣了,臣这一副残躯,殿下又如何保证臣不会走在任何人前面呢?”语气中毫无情绪起伏。
景铄讨厌云锡这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不在乎生死,不在乎荣辱,不在乎宠爱,也不再在乎别人,更甚不在乎他会不会生气,他不要云锡这样,他要云锡求自己,哭着求自己,只要云锡开口,那便通通作罢,可云锡偏不。
景铄手上用了力气,将云锡的脸掰正,手狠狠的钳制着云锡的下颌,仿佛要将云锡捏碎,因为疼,云锡本就哭红的双眼又是布满了水汽,看着云锡那双眼睛景铄心底竟升起一丝心疼,不过此时景铄已经被愤怒掩埋,那一丝疼对景铄来说微不可查,“云锡,你给孤听好了,孤不会让你走在任何人面前,孤要你亲眼看着,每一个你惦念的,惦念你的人都因你而死,而你哪里也去不了,你这一生只能做孤的太子妃,凌子风带不走你,你就算死,你也要埋进皇陵躺在孤的身边,谁都不行,除了孤谁都不可以。”景铄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云锡,求孤,只要你求孤,孤便放过凌子风”
云锡闻言,只觉好笑,云锡扯了扯嘴角,求?从前没有求过么?求过,为祁王求过的,可是呢?祁王不还是伤了手臂?放过凌子风么?凌子风做错了什么需要放过呢?喜欢一个人是错么?今日放过哪日又寻个错处然后照样杀了凌子风么?云锡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景铄如此对自己,云锡什么都没有做,一块玉佩,云锡不知来历凌子风的吻更是突如其来,玉佩也还回去了,还给凌子风的不是真心而是一巴掌还有恩断义绝的一句话,怎么了,怎么就偏偏要这样对自己呢。
云锡不查,眸中的水汽漾出眼角消失在颈间的衣领中,“殿下留臣在身边又能如何呢?君宁候在朝堂上对殿下并无多大助益,备不住殿下杀了我君宁候还能奋起为殿下卖卖命,殿下又不喜欢臣,留着臣继续惹怒殿下么?”
景铄容不得自己去想到底为什么要拴住云锡,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人么?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喜欢么,景铄只迫不及待的要找寻一个发泄愤怒的出口。
景铄腾出一只手瞬间扯下了云锡的束腰,他要云锡,他要看着云锡哭,看着云锡求饶,仿佛只有这样景铄才能确定云锡走不掉,他还是太子妃,他还是自己的人。
密麻且用力的吻落下,云锡抬了另一只没被景铄握着的手去推景铄,不出意外的被景铄一齐攥住了,云锡冷道:“退出去。”自是和屋子里立着的一干丫鬟太监说的,景铄却言道:“今日谁敢走,孤便要了他的命!”云锡心中顿时一冷,景铄辱他无所谓,可怎么能当着这样多的人面前,做这样的事情。
云锡挣扎着言道:“殿下若真如此,臣怕是这辈子都要恨上殿下了。”景铄犹如未闻,,他就是要众人看着,最好每一个人都能知道云锡是他的人,谁都不可以惦记。
这是一场暴力,是一场对云锡的残杀,云锡被贯穿的那一刻,只觉身上的疼及不上心中的疼的万分之一,云锡闷声不言,咬着下唇将所有的疼痛悄声吞下,景铄一次次的挺身,云锡一次次的痛苦,云锡却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恨景铄。
一段关系里,背叛不算悲哀,不爱了不算悲哀,恨之入骨也不算悲哀,最悲哀的是连恨都恨不起来了,最极端的情绪都不想与他沾染上分豪关系。

作者:凌晨九点三十五  发表时间:2020-01-13 23:23:16
第二十三章 伤痕
景铄发泄完所谓的愤怒便抽身走了,一如往常的冷漠,就像小孩子玩玩具,玩够了,玩开心了,便丢下玩具去做别的事情。云锡的痛此时没有人能感同身受,一小丫鬟瞧着云锡衣衫半解的躺在污秽上,心里着实有些心疼云锡,在太子府伺候的这些年,她从未想过景铄能暴戾至此,全无人性,想着便要上前扶云锡起来,苑蝶拦下了小丫鬟之后带着刚目睹了一场强bao的一屋子人退出去了,苑蝶知道此时上前去只能让云锡心里更不舒服。
屋子里登时只剩了云锡一人,云锡疼极了,忍了许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泪爬了满脸云锡都没有抬手拭一下,云锡心里想着,真好想死,最好是景铄亲自动手,不过死了之后呢?云锡可不想躺在景铄身边,难道活着不能安生还要等景铄百年之后到了阴曹地府接着折磨自己么。
云锡慢慢的从软榻上爬起来,赤脚踩在不知哪日新换的地毯上,云锡在屋里游荡着,云锡想走,可是能走到哪里去呢,拖着这副身子去拖累谁呢,云锡漫无目的的在屋里走了一整个下午,终于在太阳沉下去的那一瞬间,云锡累了,倚着桌角,云锡瞧见桌子上正放着苑蝶替他寻来的针线笸箩,笸箩里放着那日在街上买来的绣着平安符的荷包还有同那荷包上颜色相同的线并几根针,一把剪刀。
云锡拿起剪刀,掀起袖子,露出被攥出一道青紫的手腕,云锡狠狠地在那道青紫上划了两条并排的伤痕,血瞬间滴到了地毯上砸开了花,云锡甚至想过直接用这把剪刀割开自己的喉咙或者割在手腕上时再用力一些,可是云锡不敢,不是不敢死,是云锡不敢叫自己的死搭上下午这一间屋子里所有的人命。
两道伤痕,两次屈辱,云锡要记得清清楚楚,这辈子都不要忘。
云锡拿起那个绣着平安符的荷包,冷漠的剪碎了,连同心底对景铄仅有的那一丝丝好感一起剪碎了,说来也有些可笑,那丝好感是何时升起的云锡都不知道,是那几日安静相处时?还是那日景铄说要带自己外出时?又或是在醉霄楼景铄替云锡剔了一碟蟹肉时?不过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好感没有了,恨也没有。
景铄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整整一个下午,晚膳时永胜来问晚膳摆在哪里,景铄没有答话,永胜便知这是不必摆膳的意思,躬身不言退了出去,景铄瞧着桌子上的砚台失神,想着今日下午自己的所作所为,景铄自问并不后悔,云锡直至景铄抽身的那一刻都没有说一个求字,景铄却也消了杀凌子风的心思,他知道云锡是真的不在乎了,既然云锡都不在乎了真杀了凌子风又能怎样。
虽如此想着,景铄眼前却满是今日午时闻雨阁中,凌子风低头吻云锡的场景,景铄觉得快要疯了,景铄尽然有些嫉妒凌子风,嫉妒他能轻轻的吻云锡,嫉妒凌子风竟然没被推开,他同云锡两次云雨,云锡都是抿紧嘴唇,断不肯叫自己吻他一下,唯有过一次,可景铄都快忘了那是什么感觉,每次云锡都要用那种失望无助的眼神看着自己,景铄越想越无法自持,抬手将桌上所有东西全部挥在了地上,砚台顿时摔了个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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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锡等到手腕结了血痂时,唤了苑蝶抬水进来沐浴,又叫人收拾了地毯和七零八落的荷包,苑蝶没有问云锡为何将好端端的荷包剪了,只瞧着地毯上沾染的血迹,忙问了云锡,云锡只说是身后的伤不慎滴了血,苑蝶一听也没再多问,云锡一人沐浴过又命苑蝶将自己那张琴取了来,云锡双手抚琴,一首悲哀且绝望的曲子和月光一起洒进太子府。
西院赵沁正卸妆准备下榻,闻听窗外的曲子只觉闹心,狠狠地摔了簪子,言道:“是谁这个时候弹曲子。”门外的丫鬟回道:“禀娘娘,奴婢听着像是从正院传来的声音,想着应该是太子妃在弹琴。”赵沁更觉生气,白日宣yin还则罢了,晚间又弹上了曲子这不分明是在炫耀?青羽在赵沁身后替她摘着发簪,自然瞧出来赵沁的不悦,便讨好道:“娘娘何必动气,他再得宠不过是个男人,哪比娘娘,只消等哪日...娘娘若是怀上太子长子,几个他拿捏不得?娘娘何必气在一时,宛晴那事太子直接叫人打死了,那宛晴跟了他多久,太子殿下不还是连个辩白的机会都没给,更是没往下深查,叫奴婢说啊,殿下也未必多么疼顾他。”
赵沁觉得青羽的话有几分道理,心中的怒气自是消了几分,同时又想了一法子,怎么才能怀上太子的长子呢,赵沁扯了个笑。
凌子风傍晚时分才同祖父从君宁侯府出来,每逢老君宁候祭日凌子风的祖父都要足足在君宁侯府待上一日,要对着老友的灵位絮絮的念叨许多事情。凌子风今日并没有多高的情绪,祖父也瞧出来自己家孙子自从回来之后脸上就写着“我很烦,我有心事,不要招惹我”,祖父再清楚不过凌子风是什么性情,也没有多问,只叫他不必送自己回府,出去寻个什么朋友玩笑一会散散心,凌子风点了头,只待将祖父送上马车又交代了小厮好生伺候着,便一人往醉霄楼喝酒去了。
凌子风才坐下,小二还没把酒壶端上来,就有一穿着不凡的男子进了凌子风的雅间,很不客气的坐在凌子风对面,“凌子风?”那人问道,凌子风看了看坐在对面语气并不客气的人,没有答话,自顾倒了一杯小二早一步端来的茶。
那人见凌子风不答话也不恼,也学着凌子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二把菜上齐的时候那人还是不说话,凌子风也不说,两个人就是沉默。上了菜两个人一人喝酒一人饮茶,在凌子风喝完第三杯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凌子风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怒道:“你到底要做什么!”那人仍然不恼,轻轻放下茶杯,“我要你帮我。”凌子风甚是不解,他二人从未谋面,这人又不紧不慢的坐在这蹭了自己一壶茶,瞧着也不像个有急事的,他能要自己帮什么。
凌子风便问道:“帮你?帮你做什么?”那人起身附在凌子风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凌子风却是一笑,“我能得到什么。”那人见凌子风一副提条件的样子便知此事不难成,便笑的友好又客气:“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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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拉拢
凌子风听见那三个字之后,脸上本就没有几分的笑意更是直接消失了,“我倒好奇您为什么找上了我,我在这京城、朝堂之中可是除了个有钱的少爷的名头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我是哪点入了您的眼?”那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没有喝,眼里尽是了然,“说实在的,你没有一点好,要什么没什么,只空有着没什么用的银票,可你喜欢云锡,这一点我就很喜欢。”见凌子风还是不解的模样,那人继续言道:“你不了解我们的太子殿下,想让他失控,就得先让被他控制的人脱离他的控制,算了,多了我也不说,接下来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自会有人给你消息。”
凌子风笑道:“我可没说答应你。”那人端起酒杯自顾碰了碰凌子风的酒杯,“我觉得你不会拒绝。”凌子风抬起酒杯,言道:“祁王殿下,合作愉快,可别叫我失望。”
云锡将那首曲子弹了三遍,直至月上正空才算罢休,云锡看着眼前不知被抚过多少次的琴,忽的就想起了凌子风,可云锡想了想,想起凌子风做什么呢?云锡躺在榻上的时候才感觉到手臂上那两道血痂传来的同感,以及因为抚琴时间过久而有些发麻的指尖,云锡试着动了动手指,好累。
那首藏了无数悲伤的曲子罢休时,景铄的心仿佛被什么钝器狠狠地扎了一下,不是很疼,可痛感却持续了很久,久到窗外起了细碎的风声,景铄没有宿在书房,而是去了云锡的院子,站在正院望着云锡那道紧闭的房门,景铄忽然感到了一种无力感,他怕自己推不开那道房门。
景铄迈上房门前的台阶,轻轻推推了推房门,只用了很轻的力道便推开了,屋子里除了满地的月光还有云锡点在床头的一支蜡烛,云锡侧着身蜷在榻上,景铄不知道云锡是不是睡着了,只轻手轻脚的脱了外袍和靴子,掀了锦被的一角钻了进去,云锡似乎睡了,只是有些不安稳,整个人看起来是在发抖,景铄将人圈进怀里,云锡明显感觉到有人,可是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夜闯太子妃的屋子,除了太子还有谁敢。
景铄进屋的时候,脚步放得很轻可是云锡依然听见了,景铄上榻抱住自己的时候,云锡的身子顿时就僵了,下午的疼痛云锡记忆犹新,甚至现在身后以及xiong前还有些痛,云锡想要挣开景铄的怀抱,景铄的气息对云锡还说比逝月散还要让人难受,后者只是让你肉体痛苦些罢了,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死去,可前者却是诛心,会一次一次将你摔入地狱再把你拉起来。
天还未亮时云锡便察觉到景铄走了,云锡心中嗤笑,这算什么?安慰自己?
那日之后景铄再也没有来正院烦过云锡,直至太子回朝那日。
太子大婚,皇上恩典准了太子十日免朝,听上去像是恩典,实则比让景铄娶个男妻还要没脸面,辅政太子连朝都不上了,就算市井集市上的小摊子都是几日一换,何况这暗流涌动的朝堂。
一众文武大臣行了礼,乖乖的站着,听着一脸严肃的皇帝说话,除了太子回朝,朕心甚慰这种话以外也没什么新鲜的,景铄略应了应就瞧见一旁的景铖脸色有些不大好,瞧着倒是像有些虚了?
终归大炎是个风调雨顺的,众臣禀无可禀之后便散了朝,景铄却有些奇怪,前几日景铖那事闹得那么凶,言官进谏竟什么处置都没做的就压下来了?景铄正纳闷着景锴便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景铄,“我说皇兄,你想什么呢,该不会这一会还想我皇嫂呢吧。”景锴的胳膊已好了几分,拆了固定的板子仍然用纱布紧紧缠着,“哎,皇兄我说父皇可真够偏心眼的,你知道景铖做出的那档子糊涂事了么?惹得朝上好几个老头一块进谏,还有一个老头扬言若是父皇不处置景铖他便要当场装在那盘龙柱上。父皇竟连俸禄份例都没罚景铖半文,这要是我!父皇还不两脚把我踢到边塞军营上练个十年八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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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铄闻言笑了笑,景锴的单纯和幼稚使景铄竟生了几分的羡慕,在肆意潇洒的年纪鲜衣怒马,从不会想着如何害别人,自然也不会想着如何防别人,景铄看着景锴一副委屈的样子,景铄想着,若是告诉景锴猎场行宫的马是景铖做的手脚,此刻景锴是否还能这样云淡风轻?
景铖...你在这朝堂上待得有些舒服了啊。
景铄只教育景锴了两句,句句不离好好养伤和多读几本书,省得好不容易回宫一次再把太傅气的直摔戒尺,景铄见景锴满脸一副“我知道,但我就不做”的样子直念了句朽木不可雕也,便往承祥宫去给太后请安了,景锴瞧着景铄越发走远的背影,脸上少年人的模样早已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不为人知的危险,皇兄,我看上的可不是你的太子妃。
林太后听得外面有小太监传道太子驾到,忙命屋里的人添了新茶来,太后已经几日没见景铄,如今一来,太后更是心啊肝啊的叫了许久,问了太子府可好,平日里可缺什么,又问了云锡。
谈至云锡,景铄神色有了几分异样,景铄忙岔开了话题:“皇奶奶,我记得当日您是把景铖的婚事划过来了?”太后想起那日月阑亭的事,但后来皇帝和肖贵妃谁都没再提,景铖前些日子闹出来的那档子荒唐事林太后虽说不知全貌却也知晓一二,听说是皇帝传了那几个言官进御书房聊了一整个下午,第二天朝堂上便没了弹劾景铖的折子,太后知道皇帝所作所为时只觉皇帝荒唐太过,景铖闹了这么大的个笑话,皇家颜面尽失,竟为了护着景铖什么都没做。
太后言道:“不错,哀家那日是说要替景铖张罗婚事,你今日怎的提起这茬了?”景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孙儿如今瞧着景铖不大顺眼了,孙儿同云锡的事若说没有肖贵妃的撺掇孙儿是不信的,如今也是孙儿该讨账的时候了,皇奶奶意下如何?”林太后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可觉得哪家丫头趁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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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拒绝
景铄低头饮了口茶,又对太后言道:“也不必寻什么好人家姑娘,只机灵一些,能听懂话的就行,身世太高平白的让景铖祸害了,孙儿瞧着户部侍郎家的庶女就不错。”林太后随即笑了笑,“你这孩子,还真是个好眼光,哀家记得那侍郎名唤柳庆山?他家那夫人哀家记得是个好名声,你看的起他家那小丫头,晌午过了哀家就命人传来瞧瞧?你也记得交代一声柳侍郎。”
景铄点头算是应了太后的话。才用过午膳,林太后便命人去传了柳庆山家夫人和他家的庶女来,也不曾说是为了什么,旨意传到柳府的时候一干人等虽然茫然但也很快便入了宫。
外面传人到了的时候,景铄才回身转至一架五彩描凤的屏风后头,柳庆山家的夫人王氏出了名的好脾气,一言一行有礼的不得了,一十四五岁模样的小姑娘紧跟着王氏行了礼,太后命人赐了座,原将该问的都问了个清楚,这小姑娘名唤柳静歌,年方十四,生母是柳侍郎府上的侍妾,还未满月时生母因身子一直调理不好,又染了场风寒竟直接撒手人寰了,柳静歌便一直养在王氏膝下,虽说是个庶女,但王氏从不苛待,从小诗书礼仪,琴棋书画都是同着王氏亲生女一同学习的,到如今也算得上是亭亭玉立,翩翩佳人。
太后听到那柳静歌生母身故时不知想起了什么,抬手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太后见那王氏和那柳静歌也算是个聪明的,便明言道:“今日说到底也是为了给静歌这丫头寻门亲事,你们瞧着荣王如何?”太后一番直白,柳静歌羞的低了头,王氏更是直接一连说了几个极好,太后笑了笑,“你们也不必急着谢恩,荣王前些日子那些腌臜事哀家是知道的,哀家别的不敢应承什么,静歌丫头过了府不会有什么受气的事哀家还是敢担着的。”王氏同柳静歌自又是好一番千恩万谢。
那柳静歌的身世不算高,但父亲位及侍郎也不算低的了,这么个高不成低不就的身份想在唯利是图的京城里寻个知心的人更是难上加难,就景铖如今的名声有好人家的女儿肯嫁已经算是不易,两厢最合适不过,最重要的是景铄觉得柳静歌瞧着就聪明。
王氏携着柳静歌出了宫,太后对景铄言道:“哀家瞧着这事就算成了。”景铄言道:“皇祖母怎的这么大把握,景铖可是父皇最喜欢的皇子,父皇就能允他娶个侍郎家的庶女?”太后饮了口茶 ,笑了笑:“你这孩子,心中若不是十拿九稳你肯来和哀家说?如今倒是给哀家做出这样子。”语气中满是慈爱。
林太后说的没错,只要这事开口向皇上提,皇上必然会应,纵使肖贵妃掀了后宫皇上也得硬着头皮答应,谁让皇上急着打压景铄一时同意了肖贵妃的枕边风给景铄寻了个男妻,更何况如今给景铖寻这门婚事,景铖也不算吃亏,就怕有那脑筋不够用的,那便少不得要遭一顿敲打了。
景铄出宫回太子府时,尚未到用晚膳的时候,问了永胜云锡在做什么,永胜答说云锡一直在屋子里看书,景铄又命永胜去传说晚膳要在云锡院里用,永胜自躬身去了。
“奴才见过太子妃。”永胜恭敬地行了礼,云锡见来人是永胜,也放下了手中的书,“公公可是有事?”永胜躬身道:“禀太子妃,太子殿下说晚膳要摆在您房里用,还请太子妃早些准备着。”云锡也没为难永胜,说了句公公辛苦,就算是知道了。
晚膳的菜色有一大半是云锡喜欢的,景铄坐在云锡旁边,瞧着云锡没什么胃口的样子,问道:“不合口?”云锡没什么表情的回答道:“回殿下,可口,不过几日来臣的胃口不是很好,有劳殿下担心。”又是一副那副景铄最讨厌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景铄的关心他并不在乎的模样,不过云锡也确实不在乎,自那日之后,又是深夜将人圈在怀里,又是命人送了上好的药膏,今日更是吩咐膳房挑云锡喜欢的做,云锡都知道,但也都不在乎。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用过了晚膳,景铄没有走而是倒在软榻上翻着云锡下午翻的那本书,是诗经。云锡坐在琴前看着琴谱,琴谱看起来已经用了许多年了,保存得很好,但是书边已经有些飞边了,两个人又是谁也不理谁,良久,一小丫鬟捧了一琴盒进屋行礼言道:“禀殿下、太子妃,祁王殿下刚命人送了张琴来给太子妃,说太子妃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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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锡听到是祁王送来的东西,下意识看向了景铄,正对上景铄的目光,云锡应道:“且呈来我瞧瞧是什么琴,值得祁王这样晚了还命人送来。”小丫鬟捧着琴盒上前,掀了盖子,果然是一张难寻的好琴,名为九霄,是每一个擅琴的人都想抚上一抚的琴,传言是个老师傅耗了三年心血才做出来了,上面每一道云纹都是老师傅亲手刻上去的,老师傅做得十分仔细,每一根琴弦都是试了又试,更有人说这是老师傅为了追念亡妻而作,不过只是传言罢了。
云锡没有收,命人又好生送还给祁王,说自己早已不抚琴,没得浪费了祁王的好意。
景铄听着云锡命人去回景锴的话,嘴角扯了扯,看来,学乖了。“锡儿若喜欢,收了也无妨啊。”听着像是遗憾云锡没收琴,但落在云锡耳朵里不知怎的就读出了些别的意味,云锡扯了扯袖子,道:“可是臣不喜欢,早就不喜欢的东西,再好也不会喜欢了。”
不知为何,云锡一番话像几道藤蔓狠狠的缠住了景铄的心,景铄微阖了阖眼道:“孤乏了,命人抬水吧,锡儿同孤一同沐浴吧。”云锡放在桌下的手覆上了另一只手腕道:“不必,臣伺候殿下沐浴吧。”景铄挑了挑眉看着云锡,笑的危险又令人沉醉,“如此,更好。”
那个笑,云锡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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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遇刺
祁王府里,景锴斜倚在软塌上,听着眼前捧着琴盒的小太监回话,小太监将太子府传回的话一字不落的禀给了景锴,小太监说完,景锴眯了眯眼笑着对下座凌子风言道:“啧,看来我们凌少爷的一番心思白费了啊,不过不打紧,左右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凌子风看着小太监手里的琴盒,攥紧了衣袖下的手。云锡,你对我还当真一点情分都没有了。
太子府。
小厮抬了热水进来,云锡伺候景铄宽了衣袍,水温正好,景铄靠在浴桶边上,云锡正给景铄细细的擦着身子,温水将云锡的袖子洇湿了一大片,云锡全然没有注意,只想着刚才祁王府送来的那张九霄,景铄瞧着云锡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从水中抬起手轻轻捏住了云锡的下颌,定定的看着云锡那双好看的眸子“锡儿在想什么。”云锡避开景铄的目光道:“回殿下,臣什么也没想。”景铄抬了抬云锡的下颌,“锡儿,不要骗孤,你不会撒谎,你是在想刚才那张九霄琴?”云锡没有回答景铄,景铄继续言道:“想必刚才那琴是另有人送来的吧。”闻言,云锡心中一紧。
景铄清楚,云锡更清楚,云锡看见琴盒里放着的是九霄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琴不是祁王送的,是凌子风,自己从未对祁王提起自己会抚琴的事,祁王常年旅于军中想来对琴棋书画之事也并不精通,又去何处寻了这九霄,虽说身份尊贵,可那老师傅也是出了名的难相与,非知音不可谈。
凌子风便不同了,幼时凌子风见云锡抚琴时就胡闹说过等将来长大一定将九霄寻来给云锡做聘礼,凌子风的祖父知道后笑了凌子风许久,说凌子风连云锡是男娃娃女娃娃都分不清了。
至于凌子风送琴为何借着祁王的名头,云锡没有想到甚至没有去想。
景铄看着云锡,拇指不断地摩挲着云锡有些微微发抖的唇,有些不明所以的笑了,云锡这副恐惧又不得不乖巧的样子还真是让人身心愉悦啊。
当夜景铄将云锡紧紧地圈在怀中,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沉沉睡去,可云锡却直望着天边从一片漆黑至晨光熹微,景铄起身去上朝时,云锡闭了眼睛,景铄以为怀中的人还没有醒,起身的动作很轻,并没弄出什么声响,直到景铄踏出房门时,云锡才算浅浅的睡了,不知怎么,景铄走后云锡觉出一点点凉意。
景铄又是一天没有出现在云锡面前,云锡倒也同往日一样,在软榻上读了一天的书,晚膳之前永胜又来传话说太子殿下叫太子妃先用膳,不必等着,云锡只略点了点头便命人传了晚膳。
晚膳时景铄才从太后宫里出来,午膳是在太后宫里用的,太后细细的将早朝后宣了皇帝来将景铖婚事的打算全数告知时皇帝的反应,不出所料的皇上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景铄听时扯了扯嘴角,如此一门亲事皇帝尚且不愿意,怎么给自己赐婚时大手一挥就将玉玺印下去了呢?晚膳便传了柳庆山去醉霄楼。
柳庆山一个小侍郎与太子同席,自是诚惶诚恐,“不知殿下今日传臣来此可是有什么吩咐。”景铄给柳庆山斟了一杯酒言道:“大人不必紧张,这醉霄楼的酒很有名,大人尝尝。”柳庆山自低头饮了那杯酒。景铄又言道:“昨日夫人回府可将承祥宫中太后的话转述给大人了?”柳庆山拱手言道:“禀殿下,微臣已知太后恩典,臣惶恐。”王氏昨日回府将太后的话一字不差的都将给柳庆山听了,柳庆山虽不怎么放心的下但这已经算是女儿最好的去处了,心下也释然了几分,不过柳庆山心里清楚,天家之事断没有这么简单,既然这恩降在了他家头上,这后面必定有要求,而自己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作者:凌晨九点三十五  发表时间:2020-01-13 23:23:16
柳庆山拿起酒壶给景铄斟了杯酒:“太后、太子隆恩微臣谨记。”景铄才要说什么,柳庆山便开口言道:“殿下放心,柳氏一族必效忠太子殿下,以命相报,只请来日殿下能多多看顾小女。”景铄见柳庆山如此聪明便笑了笑,拿起酒杯和柳庆山碰了一下,“大人果真聪明,孤没有看错,想必令爱比起大人只会更聪明。”
从醉霄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白日里摆摊的小贩早就收了摊子回家去了,柳庆山送景铄上了马车之后暗暗松了口气,这往后便算上了太子这条船了,纵使女儿要嫁给荣王,那也不过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纵使荣王现在再得皇上疼爱那也不过是个王爷,大位最终还不是落到太子手里,现如今只能祈祷太子下手轻些,将来能给自己的女儿寻个好些的出路。
景铄同柳庆山多喝了两杯酒,只觉头有点疼,正倚在马车里小憩,才有了些许睡意,马车便急急的停住了,这一停险些将景铄甩到车厢上,景铄还未正直身子,外面便起了一阵打杀声,虽然没人愚蠢的大喊着杀了太子,但兵刃相接的声音景铄还是很清楚的,虽然景铄外出时不喜欢带太多随从但暗卫还是有几个的,只不过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外面的暗卫身手虽不及景铄但和秦冲比起来也算不分伯仲,解决这么几个杂碎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景铄掀了马车的帘子,来人不多五个而已, 此时已被暗卫打翻在地,有一个已经毙命了。
景铄下车蹲在一个捂着肚子哀嚎的黑衣人前言道:“啧,还真是蠢,当孤是三岁小孩子么?”言罢,景铄伸手扯下黑衣人的蒙面,这人景铄似乎见过,好像是景铖护卫队的人?想不太起来了,景铄捏开黑衣人的嘴,卸了黑衣人的下巴瞧着牙槽后面并没藏什么毒药,“看来派你们来的人也没觉得你们多厉害,甚至不觉得你们会从孤这里活着走出去,连颗自戕的毒药都不舍得赏给你们。”那黑衣人又捂着脸连连哀嚎。
景铄起身言道:“都杀了吧,派他们来的人都没想留着他们,孤更没理由替他留人。”景铄才要登上马车,却见一黑衣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趁暗卫不妨,抄起了地上的短刃向景铄飞过来,那人应该是这群刺客的头,看起来有些功夫,景铄一个偏身躲过了短刃,没受什么大伤右臂却还是不可避免的短刃擦出一条不短的口子,黑衣人早已被暗卫全部灭口。
景铄瞧着右臂上的伤口微皱了皱眉吩咐道:“好生处理着,孤不希望这事传到宫里去”,暗卫应了是,景铄才上了马车,身边没有包扎用的东西,暗卫只撕了自己的衣服给景铄简单包了伤口,看着景铄不断流着血的伤口暗卫着实心惊,一时不查放了几个杂碎近了太子殿下的身也就罢了,竟还叫太子殿下受了伤,暗卫再不敢耽搁急急的将景铄送回了太子府。

作者:凌晨九点三十五  发表时间:2020-01-13 23:23:16
第二十七章 焦急
永胜今日并没随太子出府,见景铄受了伤,忙就要命人去宫里请太医,却被景铄拦了,“不必,此事不必张扬,太子妃可睡下了?”永胜未待答话景铄又开口吩咐一路护送的暗卫道:“孤一炷香之后要知道今晚这五人从何处来。”暗卫忙单膝跪地应了命,自转身去查。暗卫退下永胜才得了回话的空子,“禀殿下,太子妃尚未下榻,今日正院的人说太子妃晚膳时多用了两口,殿下,不传太医还是让奴才给殿下包扎一下吧。”景铄想到了什么便笑道:“不必,孤去看看太子妃,你且在这等人来回话,不必等孤回来,有什么你悉数转告给孤就是了,左右不会有什么新鲜答案。”永胜躬身应了。
正院云锡才要沐浴,就听外面有太监传“太子殿下驾到”,云锡不得已又披了外衣来迎,景铄进屋时云锡一眼就瞧见了景铄手臂上的血,心顿时揪了一下,云锡忙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宣太医。”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焦急,景铄不说话只看着云锡微微的笑着,云锡见景铄不说话也懒得问,伤口还在流血,想来是刚受的伤,看样子是利器所伤,伤口不长但一直流血应该是划的不浅。云锡又吩咐着苑蝶:“去寻了我从侯府带来的止血散并金创药,再寻好的纱布来。”苑蝶很快就取来了东西。
云锡也不敢耽搁,上手解了景铄的衣袍,露出景铄的伤处,才要上药,景铄便一把攥住了云锡的手,笑道:“锡儿可轻一点,孤怕疼。”云锡被景铄一攥瞬间回了神,那一瞬间云锡甚至不知道自己心底那份焦急是从何而来,云锡也不顾那许多,取了止血的药散便洒在了景铄的伤口,又用药匙轻轻地刮平,景铄一直轻轻嘶着空气,眉头都快拧一起去了,每一个小动作都在提醒云锡轻一点,云锡待血止住又给景铄上了金创药,又仔仔细细的用纱布缠了几圈。
云锡转至外间斥了那小太监几句,“往后跟着殿下时精心着些,今日只是我瞧见了,若是太后瞧见了,你们的脑袋也是不想要了么。”小太监有些委屈,明明自己没跟着的啊,这怎么训起自己来了,虽委屈些却也不得不受着。
云锡又将金创药亲手交给那小太监,嘱咐道:“这药回去记得交给永胜公公,叫他记得一日给殿下换上一次,殿下膳食切不可掺了辛辣之物,也不可饮酒,可明白了?”小太监捧了两个小瓷瓶言道:“奴才记下了。”
屋里软榻上的景铄将云锡对那小太监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云锡才转进来,景铄便起身将云锡拽进了怀里,“锡儿如此担心孤,孤很喜欢,不过下次锡儿可轻些,弄得孤好痛。”说着便俯身要吻在云锡唇上,却被云锡一个偏头躲过去了,云锡轻轻推开了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的景铄,道:“殿下既受了伤便回去好生歇着吧,想必殿下还有事情要处理,臣不敢耽搁殿下。”云锡这一推,推没了景铄所有的好脾气,景铄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云锡,“云锡,不要不识抬举,孤说过,乖一些。”语气中同每一次侮辱云锡时一模一样,冷漠、充满戏谑、又充满兴趣。
云锡再熟悉不过这个语气,对上景铄那两道冷冷的目光,言道:“殿下这次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么?”景铄本就不悦,云锡又是这幅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景铄再忍不得,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扯过云锡将人狠狠的摔在榻上,立于榻前看着榻上半撑着身体的云锡道:“现在,孤再告诉你一件事,不要挑战孤的忍耐性,不然你能得到什么好果子呢?”说完便压在了云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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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低chuan后云锡道了句:“殿下,吹了蜡烛,求殿下了。”
只要云锡求了,景铄便依,屋子里登时只剩尚不清明的月光,并榻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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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铄只略清理了清理便走了,云锡一人躺在榻上缓了许久,赤脚下榻,身上仍沾着些许污秽,就着已然皎洁的月光走到窗前的妆台,摸起了一根发冠上的簪子,掀起衣袖,在那两道已经平滑许多的伤口旁边,加了两道新的伤口,一道为今日心底那不知名的焦急,一道为自己的难以克制。发簪不比那日的剪子锋利,云锡放下簪子的时候手心已经被汗浸湿了。
景铄从正院出来后直接去了书房,时辰有些晚了,永胜却仍等在书房里,见景铄推门进来,便拱手言道:“殿下,秦决查到了那几人的身份,是荣王府的人。”景铄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道了句知道了,随后便靠着椅子叹了口气,永胜只当景铄是累了,便道:“奴才伺候殿下下榻吧。”景铄起身至榻前,永胜替景铄更衣时又问了永胜,“祁王府那边可报来什么消息?”永胜摇了摇头道:“禀殿下,今日祁王殿下除了出府上朝,下朝回府,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去给太后请安都不去了,更没有什么人进出祁王府,秦冽正盯着呢。”景铄点了点头道:“多看着点祁王府吧,这些日子,不管是谁进出祁王府都要给孤报来,就算是一只苍蝇,孤也要知道它是从何处飞来又在祁王府停了多久。”永胜应了声是,又问道:殿下荣王府那边...”景铄抬了抬眼,“且放着吧。”
永胜虽然不明白景铄为何就这样放着了,却知道景铄心中必有自己的打算,便也不再多嘴了。
祁王府,景锴正一副逍遥的样子看着眼前的舞姬将袖子挽了个花样出来,端着酒杯看了那舞姬一眼,那一眼便把那舞姬的魂都要勾走了,美人笑的满是春色,景锴趁那美人将袖子甩出来时将人拽进了怀里,才要吻下去,就听一旁的凌子风冷言道:“殿下收敛些吧,我还在一旁瞧着呢。”景锴被坏了兴致也不恼,啧了一声便放开了那舞姬,对凌子风言道:“瞧瞧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本王又没伤了你的宝贝,只不过要本王的皇兄出了点血,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的是本王的皇兄呢。”凌子风微怒,“殿下慎言吧,才损了我五名暗卫又要言语取笑我,殿下可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补偿我吧。”言罢饮尽了杯中的酒。景锴见凌子风这幅样子笑了笑,“我说凌少爷,不是本王瞧不上你,就你那五名暗卫,若不是本王运作,怕是连景铄的马车往哪奔都不知道,还要补偿,喏,那美人本王便算本王的补偿了吧。”凌子风不客气的白了景锴一眼,没理他。
虽然凌子风很不喜欢景锴这幅谁都瞧不上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景锴说的是事实,便老实喝酒不再多言。景锴更是云淡风轻,一副万事皆在把握中的样子。
太子府,云锡坐在榻上,看着窗子,一层窗纸将所有的景色挡在外面,只漏了月光进来,云锡无力的倚在榻上,任由那两道有些狰狞的伤口流着血,血已经在锦被上洇了一滩,强烈不容忽视的痛感让云锡神志清明,云锡挪回目光看着手臂上的伤,云锡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被景铄折磨疯了,从前哪里磕碰一块青紫都要扯着嗓子哭上半天,如今倒舍得对自己下手了,却也不知怎的竟哭不出来了。
云锡抬手按上那两道伤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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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入宫
苑蝶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云锡失魂落魄的倚在榻上,眼下的乌青很好的说明了云锡又是一夜未睡,早膳时云锡只用了小半碗粥,苑蝶瞧着有些着急,言道:“太子妃再用一些吧,这几日太子妃用的都这样少,许太医的药太子妃也不肯好好喝了,太子妃再如此叫奴婢们如何同太子殿下交代。”
云锡充耳未闻,早膳后苑蝶端来的药,还是一样被云锡吩咐拿去倒了。
早朝时,皇帝对景铄一分好脸色都没有,景启坐在龙椅上,眼瞧着站在百官之首一身蟒袍的景铄,意气风发,侃侃而谈,那张脸太像景启记忆中挥之不去的那张脸,太像那个助他夺位,聪明的令他害怕的女人,尤其那一双眼睛,琥珀色的双瞳,温暖又危险,好像能看穿每一个人的心事,好像能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你的恐惧和害怕。
景启不敢再去想,夜夜入梦已经让景启痛不欲生,景启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决不能让景铄继位,哪怕他睿智果敢确实是帝王之才,但是绝对不可以,林家的血脉不可以坐在这九五之尊之位,如若景铄继位,只要他发现一点端倪曾经的种种便昭然若揭,景启不允许。
昨日太后按着皇帝答应了景铖的婚事,皇帝便下了旨意,今日早朝无非是礼部拟了章程,钦天监合了八字挑了个适宜的日子,钦天监调的是六月初八,礼部拟的章程也合乎一个亲王成亲的规矩,亲王成亲论礼皇上太后不必到场,景启却对礼部尚书言道:“朕会亲临荣王府,也算是朕给荣王的恩典吧。”
一脸不乐意的景铖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捎带着脸上的颜色也好好了几分,忙跪地磕头道:“儿臣谢父皇恩典。”景启瞧着喜形于色的景铖心里暗骂了句草包,挥手让景铖平了身,昏昏欲睡的景锴见此脸上虽没甚表情,心里却道了句有趣,皇帝亲临成亲礼,这可是只有太子才有的殊荣,景锴少不得抬了眼皮去看站在他前面的景铄,啧,真想看看是个什么表情。
景铄听皇帝如此说却也不觉什么,反正一向如此,好像自记事以来自己的父皇就格外瞧不上自己,无关功课也无关骑射,景铄一直都知道父皇不喜欢自己,甚至有点讨厌,在册立太子典礼时,景铄都怀疑他的父皇下一刻便会骤起收回成命。
下了早朝,景铄又往承祥宫去给太后请安,朝堂上的事林太后已经知晓,不免在心中骂了皇帝几句,景铄又问太后:“皇奶奶,肖贵妃知道这事竟然没来闹?”林太后冷笑一声道:“她倒是个识趣的,哀家听着碧华宫的人说,肖贵妃知道这事后先是将寝殿里的东西摔了个干净,又是命人给肖府传信求个主意,肖府那一干人哪个像她一般愚蠢,自是明白这里的利弊,便也没理她,她倒也消停传了铖儿入宫,吩咐若不能举案齐眉,也不要苛责好生待着就是。”
林太后说完,景铄低头笑了笑,这样的话在自己大婚前太后也是嘱咐过自己的。
林太后瞧着低头浅笑的景铄,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心疼,身为皇长子,从小没了母妃,皇帝又百般瞧不上这个儿子,找着机会就要当着天下人的面下了景铄的脸面,可怜这孩子竟只能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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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铄瞧的出来林太后眼中那快要溢出来的心疼,安慰林太后道:“皇奶奶不必担心孙儿,孙儿如今不是好好的长大了么,又有皇奶奶百般疼爱孙儿,母妃九泉之下该是知晓的。”林太后闻言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言道:“自那日家宴后,哀家便没见过太子妃了,太子妃身子可好些了?”景铄答道:“好些了,只是这几日许是睡得不大好心神有些不宁罢了。”林太后又言道:“今日你在承祥宫陪哀家用午膳吧,也传了太子妃来,哀家还没好好瞧过那孩子呢。”景铄自点了头命永胜回府去接云锡。
云锡一夜未睡,此时正躺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倒也睡不着,心里烦闷罢了,至于烦闷些什么,云锡也不太清楚,永胜进屋就瞧见云锡像是睡了的样子,便递了个眼神给苑蝶,还不待苑蝶说话,云锡便起了身子,“我没睡,公公不必如此小心,公公可是有什么事?”云锡的声音有些低哑。永胜拱手言道:“奴才给太子妃请安,太子殿下早朝后去给太后请安,太后问起了太子妃,说是传太子妃进宫用午膳,太子殿下命奴才来接太子妃。”云锡饮了口矮桌上的茶言道:“我知道了,不过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也不必劳烦公公来接我,命人传了话,我自会进宫。”
如果可能的话,云锡不希望自己和景铄扯上一点关系,也不希望景铄在人前摆出一副对自己百般疼爱的样子,云锡不想承景铄任何一份情。
云锡更了衣便同永胜往宫中去了,云锡至承祥宫时,还没踏进承祥宫的大门,就见景铄迎了出来,拉过云锡的手问道:“早膳用的可好?药可用了?”云锡收回被景铄拉着的手,冷漠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景铄瞧着云锡一副恨不得离自己远远地样子,扯过云锡的手边同云锡往太后寝殿走着边低声言道:“纵使你心里恨死了孤,你还是太子妃,就算演,你也得在人前给孤演出来个伉俪情深,更何况,孤现在似乎有点喜欢你了呢。”云锡偏过头看了看景铄,没有理他,恨死他了么?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想离他远一些而已。
两人进了屋陪着太后东扯西扯的聊了许多,太后知道云锡身子弱便赏了一些名贵药材说留着给云锡补身子,云锡自一一应了,不过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太后知道云锡是个清冷的性子倒也没放在心上。
太后才要命孙嬷嬷传午膳,便听外间传道祁王来了,太后更是乐了几分,景锴虽不是长在太后膝下,但实在是孝顺,每每回宫都要日日来请安,同景铄更是兄弟情深,景锴母妃几年前逝世的时候景锴来太后的宫里哭了一夜,太后那往后更是心疼景锴。
太后忙命人去迎了景锴进来,景锴行了礼言道:“孙儿今日好福气啊,正碰上皇嫂也在,如此一来皇奶奶宫里的午膳就更为丰盛了吧,让孙儿猜猜皇奶奶今日吩咐他们备了什么好吃的?有没有琵琶虾啊?”太后抬起帕子遮了已经笑弯的嘴角,言道:“你这孩子,就是你皇嫂不来,哪日你在哀家宫里蹭的膳食差了,琵琶虾正是有的。”
云锡顿了顿,祁王听上去不过是随口念了一句。
景铄在一旁也没说话只扯着嘴唇笑了笑。
景锴却瞟了一眼云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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