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趁着闲暇写了篇民国戏子与军官的,,自嗨一下。

字数:43778访问原帖 评论数:156条评论 TXT下载

发表时间:2020-03-18 04:10:00 更新时间:2020-04-26 22:00:39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原创】趁着闲暇写了篇民国戏子与军官的,,自嗨一下。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青黛描秀眉,娉娉袅袅。一悲一喜,一颦一笑,台上那人儿着一身黄帔,眼波流转,眉目含羞,这方二胡一响,便开口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 ,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广寒宫……”

迤迤逦逦唱腔绵绵,台下便掌声一片,虽是寥寥几个人在听,这叫好声依旧能踏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跃出了墙外。

这一曲罢,散了场,天色也晚了,暗黄的天空加上呼啸的北风显得夜色格外的凄凉,村民们意犹未尽的裹着棉褂各自搬着凳子三三两两的散了去,正是回家赶上热乎饭的时候。

临时搭建的戏台子上,几个人忙忙碌碌的正收拾着东西,一个约摸五旬的男子坐在戏台的一角,手里拿着杆水烟,闷声不响的一口口的嘬着。

“阿爹,进去吧。”一道清脆又带着些许柔弱的声音在方世强身后响起,方世强磕了磕烟管,一手撑住台子,另一只手便抓住了身后少年递过来的手。

方世强起了身,对着抓住的那双手哈了口热气,又用自己宽厚的手掌来回搓了搓,这才道:“明天去找阿月做副布手套来,省得起了冻疮。”

一旁正收拾着东西的王福憨笑道:“老班主还是对小师弟最好了。”

方玉便温柔的笑了笑,模样像极了个姑娘,十六七的白净少年,留着一头露耳适中的短发,五官端正,线条柔美,夸他像个姑娘也不为过,平常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语,像是天生从骨子里就透出来的温柔,痒在耳朵里,酥在人心里。

尤其是那双手,白皙又纤长,骨节分明,挡着光看又会散发出像红玉一般温润的光芒,左手小指的第三节靠近指根的位置处又恰恰长了颗米粒大小的黑痣,方家班的人常说方玉的这双手比女子的手还要好看。

方玉是方班主捡来的。

十五年前,1916年也是一个冬天,那天刚刚下完一场大雪,方世强领着刚满五岁的女儿方月,方家班的三名学徒在祝家庄演出完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去下一个村子,这种漂泊不定的生活方世强早年时就开始了,从记事时起自己的父亲便带领了个方家班四处搭台子唱戏,那时候人多,热闹,方世强在这等熏陶下也耳濡目染,自然学得快,年轻时便能带领一帮新的学徒。

这动荡不安的年代谁也不好说,平常人能过好日子,能吃饱穿暖便已足够,方家班最鼎盛的时期,方的父亲突然染上恶疾去世了,方世强便当上了新一任的班主,年轻并不能服众,方家班里有的人便萌生了离开的念头,但碍于老班主的情面,谁也不愿意开口。

方世强心里明白,这些人强留不住。直到有一天傍晚,大家伙都吃罢了饭,方世强喝了碗酒便背对着众人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人想走,我不会强留,也不用顾及我爹的面子,你们走便是。”

良久,才有人举起来酒杯道了句“少班主爽快。”,后来,方家班便没落了,只留下了三名无依无靠的孩子,这几个孩子无父无母无亲眷,打小就跟在方家戏班里边学边做些粗活混口饭吃,这几名小弟子倒也学得快,这几人里,有能拉会唱的便还是一个方家班。

方月的母亲便是在方世强带着方家班外出时救下的,当时在个高粱地里,方世强便听到了几声女子的呼救,情急之下便抡起了根树枝走了过去,只见一名恶霸正在欺辱一名年轻的女子,方世强从这名恶霸的手里救下了她,搏斗时手背上便留下了疤。

方世强说,这男人身上谁不留下些疤,尤其这是个有意义的疤痕,女人说,这个疤长得不难看,还说,她能让这个疤痕开出花,方世强不信,女人便牵起他的手认真用胭脂画了一朵梅花,然后指着梅花道:“雪梅,就像我的名字一样。”爱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女人也是举目无亲,人们都说同病相怜的人会走到一起,这话也不假,自从雪梅来了,这添衣做饭便是这妇人家的事了,后来她便为方世强育下了一个女儿,可惜好景不长,没等方月满岁,女人也患了病离去了。

方世强便带着四五岁的女儿领着方家班一直朝着北方行去,直到经过了祝家庄,路过一个石桥时听到下面传来了微弱的孩子哭声,那声音断断续续的,让人很难捕捉得到。

方世强对着随行的一名学徒道:“老三,你去桥下看看。”

张汉便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包裹就从一旁的斜坡慢慢的滑了下去,没多久,几人便听到桥下传来张汉的呼喊声:“大哥二哥搭把手。”,其余的两名学徒便急忙卸下身上的行李跑了过去,不多时便拉上来了两个人,张汉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一手拉着老大递过来的手,脚底打着滑被拽了上来。

方世强急忙跑过去从张汉手里接过了那孩子,约摸是个两岁的孩子,此刻正双眼紧闭着,额头滚烫,发着高烧,嘴唇冻得青紫,看样子只有出的气没得进气了。

方世强咬了咬牙道:“带上这娃子,去下个村子找个郎中看看,活下来便带着,活不下来……听天由命。”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王福搓了搓衣角,为难的说道:“可是班主,咱们现在别说钱也不多了,就连口粮也所剩无几了。”

方世强捏了捏手,嘴唇微微发着抖,半晌才说道:“带着,钱还会再挣,人命没了就是没了。”

这孩子倒也是顽强,在冰天雪地的桥洞下呆了整整一夜硬是留了口气,在郎中家醒来时也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四处望着,方世强心里当然高兴,抱着那孩子亲了一口,但同时心里也紧了紧,方家班再多上一个人的吃穿用度确实会更加拮据了些。


方世强给这孩子取名叫方玉,这是方月出生前班主夫人说的,若是个女娃便是月,若是个男娃就是玉。当时方月才五六岁大,方世强便拉着方月的手指着方玉说道:“月娃,以后这便是你的弟弟。”

方玉从小就很乖巧懂事,方家班里除了方月和自己年龄相仿外,其他的人年龄便要大上自己很多,方月随她母亲的温柔善良,方玉和方月一起长大自然也和方月的脾性相同,再加上方玉五官秀美,从小便一直被别人当做了女孩子,以至于方家班四处演出时还有些少年们依依不舍的站在村头外看着方家班那愈走愈远的身影,直至变成了个黑点消失不见。

方玉极富有天赋,这也是方班主在他十一岁那年发现的,方玉似乎对唱戏特别感兴趣。

方世强拉着小方玉的手,道:“娃啊,唱戏,不容易呐,你还愿意学吗?”

方玉抬头望着方世强,眼睛透亮着。

方家主便抽出了时间没事便教方玉指法台步吊嗓子,学练那基本的功夫,虽说刻苦,方玉也都学得极快,而且那独特的柔美嗓音一开口便忍不住让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十四岁方玉便第一次登台了,当时被这嗓子吸引过来的看客比以往多了不少,方世强的脸上也逐渐有了笑容,方玉像是上天赐给他的一块宝,方家班也因为有了方玉开始小有名气了起来,有时去县城的茶馆酒楼里开一嗓子便能赚够方家班个把月的生活费。

自从有了方玉,这一晃,也有十多年的光景了。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一九三一年九月,日本炸毁了沈阳柳条湖附近的南满铁路路轨,并嫁祸给了中国军队,以此为借口发动了九一八事变,陆续侵占了我国东北三省。

这年方玉十八,正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方玉真正的生辰没人知道,所以方世强便将两个孩子的生日放在了同一天,一块热热闹闹的过,每当这一天到来,方家班便早早的演出完,三个师兄上街去买些好酒好菜,然后再去糕饼店选一块够两人吃的甜糕带来。

方玉喜爱吃甜品,但却从不表现出来,方月小时候患过肺炎,从那时候起身子骨便一直很羸弱,一吹风或者天气转凉便会咳嗽起来,有时一咳下去便是一整个冬天,每年的药费也是个不小的数目,方玉从小就懂事,从来就不像其他孩子那般讨要东西,在他的心里,拿一辈子不吃甜品来换姐姐的健康他愿意的很。

每次两人过生辰时,方班主就会把甜糕一分为二装在两个小盘子里给两个孩子吃,方玉总是小心翼翼的吃着,先是沿着边缘慢慢的吃,最后留下糕芯再一块放在嘴里细细的品味。

等方玉吃完了,方月面前的那盘几乎还未动弹,直到方玉面前的盘子空了,方月便将自己的这份放在方玉面前,道:“姐姐不喜欢吃甜品,这份也给你。”

一次不吃方玉不怎么相信,后来每年都是这般,方玉也就相信了或许姐姐她真的不爱吃甜食,方月不喜欢甜食是假的,每次过完生日收盘子时,趁着大家都不注意便会用手指轻轻捻掉盘子里的甜食残渣,然后放在嘴上抿一口,甜在嘴里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看到方玉的笑容,甜在了心里。

一九三一年十二月,冬。

方家班很少在一个地方停留较长的时间,作为一个流动的戏班,在一个地方演出一段时间后便会收拾利索去往下一个目的地,餐风露宿,风里吃饭,露天睡觉,这是常事。情况好些,便是到了个县城或者繁华点的街道,有个客栈落脚。

这一年冬天格外的冷,方家班牵着驴车向北方走去,方月坐在车板上,咳的有些厉害,说话时嗓子都是沙哑的,方世强一直紧锁着眉头不说话,闷声不响的向前走着,正从腰间摸索烟袋时,突然感到衣服被人轻轻的扯了几下。

方世强回头,便见方玉那张冻得有些发红的小脸,“玉娃,作甚?”

方玉扯着方世强的衣服小声道:“阿爹,我想去北平。”

方世强捏了撮烟草问道:“玉娃为啥想去那?”

方玉低着头说道:“我听别人说那里很好,能赚很多钱,我想给姐姐治病。”

方世强的手抖了抖,拍了拍方玉的肩道:“玉娃,你还小,你姐姐的事你不用太操心。”

方玉摇了摇头,目光中从未有过如此的坚定“去吧,阿爹,玉想去。”

方世强猛的吸了口烟,目光瞟向了远方。

北平的街道相当繁华,车水马龙,摩肩接踵。宽敞的大街两旁是各种各样的门市,茶楼旅社,酒楼饭馆,应接不暇,尤其是走在街上的人们,男人们穿着大褂长衫,梳着油亮的大背头,姑娘们则穿着各式鲜亮的旗袍,脸上涂抹着胭脂水粉,从身旁经过时便能嗅到那一阵阵扑鼻而来的香气。

方家班一行人拉着驴车走在街道上,格外的引人注目,方月坐在驴车上开心的笑着,王福拉着驴车走在最前面,张汉和张骅兄弟两个便跟在一旁,不时的好奇打量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倒是方玉有些紧张的低着头双手扭着衣摆跟在了驴车一旁。

方世强揣着手四处张望着,来到北平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先找个落脚处,也好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一行人走了好久,才见到一家较为破旧的客栈 ,相比繁华中心地段的那些富丽堂皇的店面,这家才让方世强的心里稍微放宽松了些,木板子门,窗户虽说破旧了些但擦得干干净净,让人心里瞧见了十分舒服,客栈外的墙上挂着块牌匾,上面清清楚楚写了四个大字‘秀厢客栈’。

方世强让王福拉停了驴子,又将烟管塞进了怀里在门外跺了跺脚这才进去,客栈的门面小,里面却很大,进去门便是一个木板搭建成的柜台,上面的东西摆放得整齐有序,柜台的另一侧有个通向二楼木梯,木梯已经看不清原有的颜色,看样子也是存在了些许年头。

方世强望见没人,便清了清嗓子道:“老板在吗?”。

柜台后的一个帘布里便传来了个女人的声音“哎,来了来了。”说罢帘子便被掀开,从里面出来了个约摸四十多的女人,那女人盘着头发,发丝梳得整整齐齐,五官也颇为秀气,一身素白的旗袍将窈窕的身材一展无遗,见到来人时,女人便咧开了嘴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道:“您是来住店吗?几位?”

方世强搓了搓衣角道:“价钱最便宜的有吗?”

女人道:“最便宜的就是院里的一个小偏房,能住下两个人。”

方世强望向门口,喃喃道:“两人,两人住下也好,那还有没有通铺?”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那女人显然愣了一下,便随着方世强的目光望了过去,便见门口停着一辆驴车,外面站着四男一女,女孩很年轻,四名男子当中还站着位白白净净秀气的男孩,再看那驴车上的东西,女人便明白了几分,道:“通铺我这里没有,我这就有十间房,也没人住,你们随意住下吧,至于价钱好商量,你能给多少便给多少,驴车从门口向右走有个小道通后院,把驴拴在院后的树上就行。”

方世强忙道:“这怎么能行?你说出个价钱,回头我好给。”

女人笑道:“好久没来过人了,价钱我都快记不清了,听你的口音,这是从南方来的吧?”

方世强点了点头,道:“老家在山东,年轻时跟着我爹闯南走北唱梨园,确实待在南方的时间久了一些。”

这时,方月便拉着方玉走了过来,那女人又道:“这两个都是你的孩子吗?”

“都是我的,老大刚过了桃李年华,小的这个正值舞象之年,刚好十八。”

女人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道:“真好,若是我有个孩子,也应该和他们这般大了,这俩孩子的娘呢?”

刚问完,这边三个人便都沉默了,女人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忙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方月摇了摇头,轻声道:“娘她在我小时候就没了。”

方世强拍了拍方月的肩膀,道:“娃她娘是南京人,一个女人家无依无靠的便跟了我。”

女人听闻,惊喜的抬起头道:“我老家也是在南京,从我们家出了门向右走,不多会便能看见秦淮河。”

方世强道:“刚刚还真没听出来,以为你就是个地道的北平人呢。”

女人摆了摆手,“时间长了,自然学会了些,就比如,嗯,这个男孩腼腆的,倒是像个尖果。”说着,女人指了指方月身旁站着的方玉。

方玉小声的问道:“坚果是什么?是说我长得像果子吗?”

一席话惹得女人捂嘴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两头尖尖的尖,果子的果,这是夸你长得漂亮,文文静静的倒像个姑娘。”

方玉便红了脸,把头缩在了方月身后嘀咕道:“姐姐她才是尖果。”

方月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咳了起来,北平的冬天,又干又冷,方家班初来乍到,这北方的气候确实难以一时适应。

女人忙从柜台处走了出来,拉着方月看了看道:“听这孩子的咳声,怕是已经入了肺了。”

方玉轻轻的给方月拍了拍背,方世强紧了紧手,脸上带着些许的愧疚“月娃小时候受过病,就落下病根在肺里了。”

女人摸了摸方月的头发,道:“孩子还小,这病还能治,我在这里认识一个挺有名的大夫,回头带去他那里看看,给孩子好好的调养调养身体。”

听罢,方世强激动的对着女人拱了拱手,道:“多谢,多谢,这份恩情我方世强记下了……”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还没到半下午,李秀便早早的关上了客栈门,方世强牵着驴车,来到客栈的门口接上李秀和方月便朝着东街去了。

天刚刚挨黑,方玉便从后院溜达了出来坐在了客栈的门口朝着方世强去的地方张望着,街道上冷清了起来,和这天一样,冷清清的,正望着,方玉突然感觉脖子上被人围住了什么东西,抬头便看见张骅那张有些黝黑的脸。

张骅憨笑一声,道:“进屋等吧小师弟,这天太冷,时间久了你会受不住的。”

张骅这话不假,就这一会的功夫,方玉便已经浑身冰凉,双手摸起来更像是冰块一样,没多做坚持,方玉便起了身准备和张骅一起回去,这才刚转身,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车轮声。

两人抬头望去,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驾着辆驴车朝着这边走来,一路行至客栈门口时,方世强跳下了驴车,紧接着把车上的两人也跟着扶了下来。

方玉急忙上前问道:“阿爹,怎么样?姐姐的病大夫说有法治吗?”

方世强点了点头,摸了摸方玉的头发,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大夫说有法治你姐姐的病,他那里有好药。”

李秀上前道:“我会再和他商量商量,至于药钱,我会先帮忙垫付,以后你再慢慢还我便是。”

方世强揣着手,眉头紧锁着说道:“这不是一比小数目,再说你已经帮了我们不少,这钱不能再让你出了。”

“孩子的身体重要还是钱重要?”李秀上前两步望向方世强,严肃道“大夫都说了,再耽误下去以后会越来越严重。”

方月拽了拽李秀的胳膊,小声道“秀姨,我不碍事的,您和阿爹不要吵了。”

李秀转头看向方月,略微发白的嘴唇动了动,眼眶里便湿润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道:“丫头,这个钱秀姨出定了,一定要把病给你治好。”说罢便转身向着后院走了去。

刺骨的北风吹着,女人单独离去的背影显得愈发的单薄,客栈外头那颗光秃的垂杨柳风一吹便哗啦啦的作响着,像是在诉说着道不完的事。

第二日一大早刚吃罢饭,方玉便不见了踪影,方世强坐在房屋外抽着闷烟,听着屋内不时传来方月阵阵的咳嗽声,一口接着一口,缓缓的吐着烟圈。

王福从院外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的说道:“班主,客栈和周边都找遍了,还是不见小师弟的身影。”

方世强点了点头,眉头紧皱着,片刻后才答道:“怕是玉娃对他姐姐的事上了心。”

直到了晌午,方玉才悠悠的回到了客栈,若是放在平常,方玉很少单独一个人出去,就算是一个人出去了也绝不会超过半柱香的时间,但是这次不仅是他单独一个人出去,而且这一去还将近了半天的时间,关键是方家班初到北平,这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担心,方世强心里慌了一上午,直到看到了方玉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方玉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也顾不得和众人做多解释,便直接跑到了方世强的面前惊喜的说道:“阿爹, 姐姐的药钱有着落了。”

众人一听,便都围了上来,方玉继续说道:“今天我跑去了这条街上最繁华的一个茶馆,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他们的老板,那个老板答应让我们在他的茶楼里试一试,他说一开始可能价钱会低一些,但是若是唱得好的话他会给……”

“玉娃。”方世强开口打断了方玉的话,“你好好的待在你姐姐身边便是,其余的事情你不用管。”

方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了下去,不解的问道:“可是阿爹……”

张骅也忙上前道:“班主,小师弟他也是一片好心,再说北平这么繁华,说不定我们去茶楼唱上几场能赚不少钱呢。”

方世强垂着眼眸没作声,良久才指了指方玉,道:“饭菜你秀姨在锅里给你留着,赶快趁热去吃吧。”

方玉没有反驳,从小到大他都一直听着姐姐和阿爹的话,于是便红着眼眶道了声是,和其他两位师兄走了出去。

王福叹了口气,揣着手蹲在了方世强的一旁,轻声嘀咕道:“小师弟这也是给我们找了个好机会,虽说不符合行内规矩,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阿月治病用的药钱眼下正没有着落,这个钱不赚白不赚。”

方世强紧紧皱着眉头,轻轻嘬了口水烟,道:“我不气玉娃子,我气我自己,玉娃从小到大跟着我们,年纪小胆子也小,从来不多和生人说话,可是为了他姐姐的病……”说到这,方世强的声音颤抖了起来,眼睛里也泛了红“他头一次去找别人,求别人说好话,再害怕他也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我,我没能把两个孩子照看好……真没用。”说罢,方世强拿手揩掉了眼角的泪水。

王福也低着头,红着眼看向一旁,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困难苦痛他们都经历过,自己从来没见方班主掉过泪或者说放弃过,方班主落眼泪加上这回是第二次,上次是班主夫人过世的时候,方世强亲手埋了自己的女人,抹了把眼泪说了句“娃她娘,你放心走吧,闺女我会好好带大。”。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马上更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方玉摇了摇头说道:“我既然看见了,就不能置之不理,那个人拿了别人的东西便是他的错。”

张骅道:“管他什么茬,有我们在他休想欺负小师弟。”

王福也点了点头,道:“既然人家杨老板也提醒了,这几天就让小师弟跟紧点我们,省得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娃啊,你这些天待在爹的身边,哪都不许去,听见了吗?”方世强摸了摸方玉的头。

方玉微微一笑,道:“爹和哥哥们都放心,玉都老大不小了,也该学会独当一面了。”

方世强嗔怪道:“啥老大不小了,在爹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一连好几天,方家班除了去杨老板的茶楼里演出,便是待在李秀的客栈里帮忙做些杂活,杨老板的茶楼生意越来越红火,多半茶客便是冲着听方家班的戏来的,这短短几天的时间,街上便传遍了消息,先是京北茶楼里来了个名角,后来又变成了京北茶楼的杨老板花重金请来个名角,最后索性有人说京北茶楼的名角是杨老板的亲戚,总之是传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转眼,来北平已将近了半个月的时间,方玉吃罢饭便溜达了出来,心里也不免细细盘算着,这一个月下来约摸得赚三四个银元,姐姐的药费一个月也得一个银元,加上方家班几个人的吃穿用度,这又得再去掉些钱。

方玉低着头认真思考着,却突然感觉脚面碰到了什么东西,低下头,便看见是一个用破布裹成的一个玩具球。

方玉弯腰拾起布球,随后便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胡同口站着一个半人多高的男孩,那男孩看到方玉手里的球便挥了挥手示意方玉过来,方玉温柔的笑了笑,拿着布球朝着那男孩走了过去。

刚刚走到那男孩面前还未开口,便忽地从男孩身后的胡同里伸出了一只手将方玉猛的拽了进去,方玉来不及看清那人的面容,只觉得后脑勺猛的挨了一记蒙棍,便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随即有人便递了个铜板给了那男孩,男孩接过钱揣进口袋里便拿着球慌忙跑开了。

看着倒在墙边的方玉,陈二古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小爷向来有仇必报,等割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我看你怎么再唱。”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了个匕首朝着方玉比划了过去。

那匕首顺着方玉的脸比划了两圈蓦地又停在了半空。

待仔细看清方玉的面容后,陈二古顿了顿,又反手将匕首收进了怀里,冷笑了一声说道:“小爷我又改主意了,伤了你小爷也赚不到什么,倒不如冲着这副好皮相卖了赚些钱回来耍耍。”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先告诉大家哦⊙∀⊙后面会有些虐。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小说名,故里城春草木深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穿过街道一直向北走,不久便会看到一道绿色的大铁门,铁门的两旁把守着几名军人,一身军绿的衣装,身板挺拔,英姿飒爽。

这处,便是北平的东区军分区。

街道的不远处响起了车轮声,把守的士兵打开了铁门,随后便陆续开进去了两辆庞蒂克。

车子停在了一处两层的居所前便熄了火,从上面下来了一位五官俊朗的年轻军官,眉宇之间无不充斥着英气,此人一身整齐的军装,衣服熨得板板正正,丝毫没有褶皱。

见到这人,居所前的两名士兵忙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林副官好。”

林雀点了点头,道“辛苦了。”说罢便抬脚进了门,刚进大厅,便见一名身着白色西装衬衫的男子正挽着袖子盘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林雀白了沙发上的男子一眼,打趣道:“不知道您老竟然还喜欢读报。”

“你这只鸟总算野回来了。”严野随手扔下报纸一跃起了身,略偏古铜色的皮肤,身形也稍显魁梧,棱角分明俊朗的脸上带着些许痞气,深邃的眸削薄的唇,倒也像是个多情的种,不知多少女人为此沉迷过。

林雀轻哼一声,道:“什么野回来了,司令这次让我回到天津好一顿训,再说,我再怎么野也比不过你这个玩儿闹,做事总是不计后果。”

闻言,严野挑了挑眉,道:“哦?可是在下又犯了什么错?”。

林雀没好气的说道:“这次倒没提及你,现在政局动荡不安,各省市也多有戒严,来的时候我见街道上多了不少巡逻的兵啊,哦,对了。”林雀猛的一拍手,继续说道:“来的路上那些新兵们抓了一个人,说是在街上鬼鬼祟祟的拉着一车东西,看着形迹可疑便给抓了,但是这人一直嚷嚷着说自己是吴文霖师长的外甥,新兵们不敢动便给送来了。”

听罢,严野一跃又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送来了?这里?”

林雀无奈的摊手道:“要不然是哪里?”说罢便对着门外的士兵招了招手,紧接着便见两名士兵把一名男子和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送到了大厅里。

陈二古挣脱开两名士兵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随后望了一眼自己的四周,他的眼里满是不屑的哼道:“还不快给小爷放出去,你们可知道我舅舅是………”

“是什么是?你知道现在在哪吗?”严野揉了揉发胀的头,冷眼瞧向了陈二古。

陈二古冷哼一声,“不就是军区吗,小爷想来来想走就走,知道我舅舅他可是……”

严野蹲在麻袋前用手戳了戳,道:“你这是走私文物吧,这可是重罪,要枪决的。”

一听到枪决,陈二古猛的打了个冷颤,道:“什么枪决?我,我没走私文物,袋子里装的是……。”

“原来你在贩**女儿童。”严野不知何时已经麻利的解开了麻袋,麻袋里露出的是方玉那张白净秀气的脸。

“我,我……”陈二古的脑门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严野道:“我什么我,林副官,把他绑起来嘴堵上给老子扔进去!”

陈二古一听便着急了起来,手舞足蹈道:“姓严的,你竟然敢绑小爷,你知道小爷可是…呜呜呜呜……”话未说完,陈二古便被林雀利索的塞住了的嘴反绑住了双手。

严野勾了勾嘴角,邪魅一笑,“你是谁?你们在场的有听到他说他是谁了吗?”说罢便指了指一旁站着的两名士兵。

两名士兵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响亮的答道:“报告少校,没有听见。”

“你呢?”严野又将目光投向了一脸无奈的林雀。

林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示意身旁的两名士兵将挣扎着的陈二古带了出去,随后看向了严野,“此事是否通知给吴师长一声?”

严野摆了摆手,道:“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通知个毛线,爷还想多消停几天呢。”说罢便继续蹲在了麻袋前。

消停下来,严野这才仔细的看清了麻袋中躺着的人儿,偏白的皮肤,细碎的刘海凌乱的粘在额头上,一抹嫣红的唇瓣似花般的娇嫩,五官倒是精致但秀气中又夹带着些许男子的刚毅。

他托着下巴蹲在麻袋前赞叹道:“这女人长的不错,可惜头发短了些。”

林雀道:“哪个女人在你眼里都不错,这个你赶紧打听打听是谁家的,尽快给人送过去,省得你又祸害人家。”

“爷哪祸害过别人,先前那些女人哪个不是你情我愿的……”这边话音未落,便听到麻袋中的人儿哼唧了几声,看似是要醒了。

方玉悠悠的睁开双眼便突然见到一张放大了数倍的脸正瞧着自己,本能反应,方玉惊呼一声,抬手挥了上去。

只听清脆的一声响,严野愣在了原地,半边脸上隐约显出了一片红印,林雀也瞠目结舌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呆立在了原地。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方玉慌乱的挣扎起了身,迅速的向后退了几步用颤巍巍的声音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这害怕的模样不由得让人心生怜爱。

林雀轻咳了一声,道:“别怕,我们刚刚救下了你,坏人已经被抓了。”

听到这番话,方玉这才稳定下来了情绪,细细的瞧了瞧周围又打瞧着林雀的一身的军装装扮,以及还蹲在原地呆愣着的某人,于是便轻声说道:“对不起,刚刚是我误会了……打疼你了吗?”

“打疼?”严野听闻,这才慢慢的转过头,他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望着方玉一字一句道:“爷!还从来没被人扇过巴掌,就算你是女人也不行!”

方玉慌乱的低下头有些局促的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女人。”

林雀猛的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细细瞧来,方玉这一身白色的男士长衫,一头利落的短发,这身形单薄瘦小,不仔细打瞧还真以为是谁家的姑娘。

不过方才的那句话恐怕又是给了严野当头一棒,这若是被女人打了,还好说,传出去也不至于闹个笑话,这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扇了一耳光,确实不忍直视,关键是严野这人好面子,自尊心也是极强的。

“林副官,你先出去。”严野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这让方玉单薄的身子不禁有些瑟瑟发抖了起来。

林雀有些着急的说道:“严爷,这小兄弟也是无心的,毕竟人家也道过歉了。

严野黑着脸,起身一把将方玉撂到了自己肩上便大步的朝着二楼走去,方玉慌乱的挣扎着想要下来,无奈这人力气大的很,像是死死的钉住了自己一般。

林雀忙上前几步道:“严爷,你……”

严野扭头道:“爷自有分寸!”说罢,便不顾方玉的惊呼挣扎,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他有些蛮横的一脚踹开了门,几步走到床边将肩上的人猛的掷在了床上,加上先前被陈二古打在后脑勺上的一棒,方玉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一时间竟缓不过神来。

严野关上门转身对着方玉说道:“爷可不好糊弄,是男是女,等爷验过了再说。”说罢,便将方玉的双手反扣在了头顶。

方玉颤抖着声音道:“我,我真的没骗你。”那眼神里写满了惊恐与哀求,声音也软糯糯的,他从小便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阿爹的身旁,方家班的师兄弟们又将他和方月两人护得极好,所以便养成了自己这种唯诺的性子,遇到这等事情一时竟也忘了反抗。

看着那人模样反倒让严野更加起了一股子冲动,眼神也逐渐变得炙热起来。

严野低下头在方玉耳边轻声道:“怕什么,你既然是男人还怕我对你做什么不成?”说罢手上便不安分了起来,方玉的耳朵根逐渐泛起了红,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将头偏向了一旁。

他的手和脚都被严野死死的扣着,只能任由严野的另一只手在身上胡乱摸索着,严野撩拨开方玉身上那几层碍事的长衫,手便顺势便往下探了过去。

“还真是个男人。”严野咂了咂嘴,手上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方玉轻哼了一声,敏感的弓起了身子哽咽着声音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不然阿爹他们该担心了。”

不知怎地,方玉的哀求声反倒更加激起了严野的欲望,虽说面前的是个男人,心中却突然涌出了一种要把这人办了的想法,这方想着,严野的手上也加重了些力度,方玉的脸上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羞愤而变得红彤彤的,一股委屈从心底突然涌了上来,随后泪水便如同开了闸般从眼眶落下。

这一哭让严野愣住了,心里也顿时慌了起来,若是个女人哭严野也还有办法哄哄,哄男人,这倒是难住了严野。

仔细想来,自己的举动确实有些过火了,于是便伸出手轻轻的拭去了方玉脸上的泪水,学着之前哄女人的那一套说道:“你别哭了,怪爷,是爷不好。”方玉的脸上泛着红,加上刚刚哭过那雾气朦胧的一双眼睛,让严野看的喉咙一阵的发紧,低声暗骂了一句翻身下了床。

方玉侧过身,将自己蜷缩了起来,似乎还未平复心境,门外响起阵阵疾促的敲门声,严野有些烦躁的拉开了门便见是林雀一脸担忧的站在外面。

他有些心虚的避开林雀的目光,见打开门的严野一脸惭愧的模样,林雀心里暗道不妙,便急切的开口问道:“人呢?”

见着严野一反常态乖巧的让开了身体,林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走了进去,只见方玉正坐在床边整理着衣服,眼眶通红着,脸上还带着些许泪水,若是说没发生过什么,谁也不会信。

林雀微微低下头,轻声安慰道:“小兄弟,现在天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以免你的家人担心。 ”

方玉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下了床随着林雀向外走去,经过严野面前时,他停顿住了脚步,双手紧张的握着衣服低头小声道:“不过还是谢谢你们救了我。”说罢便加快了脚步跟着林雀朝着楼下走去。

严野的身子僵直在了原地,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道细瘦的背影,直到两人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门外。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大家多见谅ฅ ฅ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入了夜的街道极为的安静,只有寥寥几个人经过,车子缓慢的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两人并排坐在车的后座,方玉则一直用手捏着衣角,低垂着眼眸,看似十分的紧张不安。

一旁林雀轻咳一声说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我代少校他向你道歉。”。

方玉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打紧的,我没什么事。”

“若是以后碰到什么麻烦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林雀话音刚落,便听见方玉抬起头小声说道:“我,我的确想拜托林大哥你一件事。”

林雀点了点头,道:“你说,我力所能及的帮你。”

方玉道:“一会到了地方林大哥能不能给我阿爹说我是自己不小心迷了路,我怕阿爹知道了实情会担心。”

林雀看着眼前的少年呆愣了片刻,随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此事我可以帮你保密。”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秀厢客栈的门口,大家伙都还没睡,这天寒地冻的冷天全都搓着手站在了门外,方世强紧皱着眉头抽着闷烟,见到客栈门口有车停下,大家便急忙的围了上去,车门打开,先是一个一身整齐军装的男子弯腰下了车,随后方玉也紧跟着从车里钻了出来。

“阿玉,你去哪里了?”方月上前几步拉住了方玉的手,眼眶里微微泛着红。

张骅点头道:“对啊小师弟,师兄几个方才四处找不见你都快急疯了。”

“我,我今天不小心走远了些,迷路了。”方玉说罢抬头紧张的看了林雀一眼。

林雀忙点头道:“对,好在我们的人发现了这个小兄弟,所以便送他回来了。”

“多谢长官,有劳您了。”方世强说罢对着林雀微微鞠了一躬。

林雀忙扶住了方世强胳膊,道:“您言重了阿叔,现在世道不太平,不过好在小兄弟遇到了我们,以后可要多加注意才是。”

方月摸了摸方玉的头说道:“以后若是想出来便告诉姐姐一声,我还以为你今天遇到什么坏人被欺负了呢。”

“欺负?没,没有。”方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兀自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方林雀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干笑了两声,道:“时间不早了,那我便不打搅各位了。”

“这天冷,长官喝口热茶再走。”李秀说着便拿出了钥匙作势要开门。

林雀忙摆手道:“不必麻烦了各位,在下还有些要事处理,既然已经把小兄弟安全送到,我便放心了。”说罢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弯腰钻进了车里。

“多谢你林大哥。”方玉轻轻的摆了摆手。

林雀点了点头,轻浅的一笑,道:“再会。”

眼看着车子沿着街道渐行渐远,张骅拍着方玉的肩膀故作羡慕道:“小师弟,坐车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咱们的驴车舒服?”

方玉低着头,细声说道:“我太紧张了,没,没来得及感受。”

“好了,小玉今天估计也吓到了,大家赶快休息去吧。”李秀笑着拉过了方玉,却看见一旁的方月像木头般的杵在了原地。

“丫头。”李秀唤了一声见方月没答应便走了过去,“丫头,看啥呢那么出神,魂都快没了。”

“啊,秀,秀姨。”方月猛的缓过神,局促的搓着衣角低下了头。

李秀朝着街道远处望了望,轻声笑道:“刚刚那个是东区的林副官,应该有二十三四了吧,至今未娶,是很多姑娘的心仪对象,你要是喜欢秀姨去给你说说。”

“哎呀,秀姨,你说什么呢。”方月的脸腾的红了起来,随后跺了跺脚跑开了。

方世强看着捂嘴偷笑的李秀奇怪道:“月娃,她这是怎么了?”

李秀止住笑撇了方世强一眼,轻嗔道:“月丫头长大了,该有自己的事情了,当爹的人就是心不细。”说罢便快步走到了前头。

方世强拿着烟管挠了挠头,问到一旁的王福,“月娃她?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王福摇了摇头,道:“平时班主你对师妹她挺好的,是不是师妹她太担心小师弟了?”

“或许是,要是娃她娘还在就好了。”说罢,方世强也加快了脚步朝着后院走了过去。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夜色更加的深沉,万物皆归一片寂静,林雀下了车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却见严野屋内仍旧是一片灯火通明,他抬脚走了进去,果不其然,刚进门便见着严野盘坐在沙发上轻阖着双眼,一只手扶着额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严大爷怎么还不就寝?”林雀弯腰拾起地上的报纸扔在了桌子上。

“你说,爷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严野双手交叉在一起环在了胸前。

林雀重重的点了点头,严肃道:“何止过分,简直是太过分了,没想到严爷竟然还有反省自己的时候。”

“林副官,你去帮爷去查,查今天那个人的身份。”

林雀无奈的抚额,道:“严爷又想要干什么?”

严野一本正经道:“爷要去解释,亲自找那人去解释。”

“严野,严爷?”林雀凑到严野面前挥了挥手。

“怎么了?”严野一把挥开了林雀在面前晃悠的手。

“没怎么,我还以为严爷你喝醉了呢。”林雀直起身子撇了撇嘴道。

严野放下腿站起身子便朝着楼上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这件事便拜托你了,哦还有。”严野顿住脚步转身看向了林雀,“今天送大牢里关着的那个小子的两个新兵,让他们去训练场跑个二十圈,告诉他们,以后再遇到这种人,管他们是谁的种,先给爷关起来再说。”

“是,严爷,在下遵命。”林雀挑了挑眉,颇有些好笑的看着严野离去的背影。

京北茶楼本就生意好,自从方家班来了以后,更是将这茶楼的生意推上了一层楼,新来的客人里,大部分便是冲着这茶楼请的新伶来的,也难怪酒香不怕巷子深,何况这京北茶楼也不是深巷,这一传十十传百便在北平这片街道上传开了,甚至有些停驻的外乡人也被吸引了过来。

“老爷,你是没看到黄老板的那张脸,真是和那猴子屁股一般模样了,气得通红又不好发作。”小厮在一旁乐的合不拢嘴。

杨武文瞥了一眼小厮道:“瞎说什么,人能和**一样吗?人家黄老板也是个精通生意的人,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小厮撇嘴道:“谁让他之前处处与咱们作对了。”

杨武文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一会你去给方班主说一声,这一场过去在家多休息几天,不急下一场。”

“老爷,那么多宾客慕名而来,为啥不让他们多唱几场?这段时间不过就演出了两场,未免太少了些。”

杨武文背过手,说道:“细水要长流,我想把方家班留下来。”

小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台上,方玉也落下了尾音,这一场便是结束了,台下的宾客依旧是意犹未尽,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演出里。

方玉对着台下鞠了一躬便作势要退下,却在这时从宾客里站起了一个人,只见那人一身整齐的西装,手指上还盘着几个金镏子,他身后还站着几个家丁模样的男子,看样子应当又是哪家的少爷,只见那人嚷嚷道:“下,下一曲,给,给我唱,唱一个贵,贵妃醉酒。”

方玉停在台上说道:“这位先生,下一场需要等到几日后,今日的场子已经结束了。”

那名男子提高了分贝,不悦道:“几,几日后,不,不行,我,我就要今,今天听,你,你唱。”

杨武文忙从一旁走过来,笑着道:“呦,这位客人稍安勿躁,我呢,是这家茶楼的老板,这演出也是由我安排的,今日这一场下来他们人也挺累的,不如这样,下次,下次就唱您点…的贵妃醉酒怎样?”

那人对着身后摆了摆手,随后便有一名家丁上前来递过了一个盒子,男子接过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整齐的堆放了十几枚银元,周围的人一片唏嘘,这人倒是出手阔绰的很。

杨武文为难道:“您这是?客人,茶楼这都是定了规矩的。”

男子晃着手中的盒子道:“进店,店以后,客,客人为大,今,今日若是不,不唱,小心我,我……”

“我我我,我什么我?”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众人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墨色长衫的男子从观众席中站了起来,一顶黑色的礼帽将这人的脸遮住了大半边,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你敢学,学我,我说话,找,找死。”说罢男子便挥了挥手,示意家丁围住那名墨衣男子。

店里的宾客瞧见形式不对,便都自觉的闪退到了一旁,杨武文忙劝道:“各位有话好好说,这又是何必呢?”

“我唱便是。”方玉不忍看到杨老板为难的模样便开口道。

“唱什么唱,爷不准。”墨衣男子撩起衣服下摆,一副准备开打的模样。

听到这越发熟悉的声音,方玉的手指猛的一发颤,只见几名家丁将墨衣男子团团围在了中间,完全无退路可走,见这情形,墨衣男子的嘴角挑了挑,猛的一个上前将面前的一个家丁撂翻在地,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做反应。

几名家丁吆喝着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却见那墨衣男子身形敏捷,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多时,男子带的那几名家丁全都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直哎呦的叫唤着。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都,都是一,****,”男子的脸扭曲着突然朝着墨衣男子的方向奔了过去,墨衣男子下意识的抬手一挡,便猛的感觉到肩膀上传来一阵疼痛。

“你敢用刀伤爷?”墨衣男子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随后便伸手摘掉了自己头上的帽子,一张英俊的脸庞便完整的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严,严少校。”杨武文的脸上满是惊讶,未曾想,这位几乎无人请得动的大佛竟突然间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茶楼里。

紧接着,从茶楼外突然响起了刹车的声音,随后十几名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了茶楼,将茶楼的门口堵的那叫一个严实。

林雀压了压帽檐踏进了茶楼的大门,便见着严野正站在不远处,他的脚边横七竖八躺着一群人,对面还有一个手里拿着一把短刀的男人。

转眼瞧见地上的一小片血污,林雀忙走到了严野的身边急切的问道:“严爷,你受伤了?”。

严野摆了摆手,道:“无碍,一点小伤。”

林雀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你们几个,将这些人带走。”说罢又阴沉着脸瞧向了始作俑者。

方才那名气焰嚣张的男子见此情形早已吓得说不出话,只能两股战战的发着抖任由士兵将自己架离了茶楼

“严爷,你的伤……”林雀指了指严野还在滴着血的肩膀。

严野抬头望向还杵在台上的方玉,勾了勾手道:“爷这也算是为你受的伤,你来给爷包扎。”

“我还是去找个大夫吧,毕竟方玉他是个唱戏的,应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杨武文边说着边向外走去。

“没事的杨老板,我之前随阿爹他们在外奔波,基本的包扎还是会的,不如在大夫赶来之前由我先帮严少校简单处理一下吧。”方玉边说着边走下了台。

既然方玉都这般的说了,杨武文便应着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随我去拿药箱来。”

严野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那爷先去房间里等着你,尽快过来。”说罢便转身朝着一侧走去,只留下了身后一脸无奈的林雀。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戏台后的一处房间内,严野坐在椅子上轻轻的解开了外衫,那露出的白色里衣上染上了斑斑的血迹,他扯了扯紧挨着伤口的衣服,龇牙咧嘴道:“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戏子,嘶~怪不得长得那么讨喜。”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便被人轻轻的推开了,方玉卸去了妆容,一张白净的脸上还沾着些许水渍,身上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更换便提着药箱走了进来,见到正坐着的严野,方玉低着头放下药箱有些局促的说道:“我先帮你擦拭下血污,你,你先把上衣脱掉。”

严野眯起眼睛靠在椅子上看着方玉,他的嘴角似有似无的挂着一抹笑,手上慢条斯理的摸索起了上衣的扣子。

方玉拧干了一条浸水的布巾转过了头,便见着严野半敞着衣服露出一小片的胸膛,面上则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望着自己。

“爷的胳膊使不上力气,你来帮爷。”严野索性头一歪,用无辜的眼神看向了方玉。

方玉自是不能拒绝,但帮人脱衣服倒还真是第一次,他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双手也颤巍巍的摸向了严野的扣子,温凉细腻的手指不经意的触碰着严野的肌肤,每次皆是一阵觳觫。

那厮嘴角的弧度逐渐放大,忽然猛的拉住方玉的手放在了自己裸露的胸膛上,方玉的手掌猝不及防的触及到了一片炙热,惊呼一声迅速的抽回了手。

严野好笑道:“怕什么,爷又不会吃了你。”

方玉轻咬了下嘴唇有些嗔怪道:“你的伤口还流着血,不要乱动。”

严野便坐直了身子老老实实的让方玉帮忙脱掉了里衫,左边的肩膀处已经染成了一片红,伤口处的皮肉向外翻着,这让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的方玉心里猛的一发颤。

细心擦拭完伤口周围的血渍后,方玉便从药箱里拿出止血药小心翼翼的撒在了严野的伤口处,药粉接触到伤口传来的刺痛感让严野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也跟着紧皱了起来。

“是疼吗?”方玉抬头望了一眼严野,随即低下头轻轻的对着严野的伤口吹了吹,方玉记得自己小时候碰伤时姐姐也是这般对着自己的伤口吹吹风,然后痛感便神奇般的消减了大半。

“不疼。”严野有些呆呆的望着方玉,房间里格外的安静,安静得让严野似乎听得到胸腔内传来的律动。

“爷自己来包扎。”严野有些慌乱的站起了身体,从药箱里拿出纱布胡乱的缠在了伤口上。

方玉轻笑了一声走了过去,从严野手里接过纱布细心的缠绕了起来。

刚刚洗过的脸上还残留着卸妆后淡淡的胭脂香气,不同于浓妆艳抹的女子,方玉身上传来的香气像是醇酒一般,醉人,严野这般想着,眼睛竟微微眯了起来,鼻子也逐渐凑了过去。

方玉灵巧的手捻住纱布的两端轻轻的打了个结便完成了一个简单的包扎,他紧接着抬起了头,却见严野的脸忽地出现在了咫尺之间,近到方玉能感觉到严野那轻浅的呼吸喷洒在额头的碎发上,酥酥麻麻又痒痒的。

方玉的脸腾的红了起来,正准备开口,却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不动声色的朝后退却了几步,让两人适当的保持了距离,杨武文敲了敲门,随后便带着一位半百的老先生走了进来。

“这位是城北的孙大夫,孙大夫,你赶快给严少校看一看是否还需要些什么。”杨武文接过孙大夫手中的药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杨老板,既然大夫来了,玉便先回了。”说罢,方玉对着杨武文轻轻的鞠了一躬,随后逃一般的快步走出了房间。

“哎……”严野来不及开口,只好看着那身影出了房间,他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将头偏向了一旁,那双脚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踢崩着凳子的一脚。

“严少校,来来来,让老夫看看伤到了哪里。”孙大夫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从药箱里拿出了几瓶药。

严野撩开衣衫露出了方才包扎好的伤口,那孙大夫凑近看了看,刚伸出手要准备解开纱布,严野便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孙大夫吓得浑身一哆嗦,险些瘫坐在地上。

“伤口已经上了药了,不必劳烦了。”严野护着方玉包扎好的伤口快速的穿好了衣服。

孙大夫缓了缓神,颤抖着声音说道:“那老夫开上几副更换的药物给少校,记得每日都需要更换一次。”

“有劳孙大夫了。”杨武文对着孙大夫点了点头,又暗自舒了口气,好在这严少校没传言中那么可怕不近人情,若是如此,怕是这酒楼以后很难在北平这块街道上立足,虽说自己曾远远见过此人几眼,今日近看,倒更像是一位放荡不羁的青年,眼里带着无畏,又埋藏着些许的沉静与睿智。

“杨老板。”

杨武文闻声忙转过身对着严野抱了抱拳,询问道:“严少校可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咳~”严野对着杨武文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杨武文靠近。

杨武文会意,向着严野靠近了几步,压低声音道:“您说。”

严野一本正经的压低声音道:“以后,若是还有方玉的场你就派人前来知会我一声。”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啊,哦哦,好。”杨武文忙点了点头,心里却满是讶异,没想到连严野这块任谁都搬不动的不动石竟然都不请自来,杨武文的心里自然是高兴,于是便道:“少校下次来,杨某必然会给您在二楼安排处最佳的看地。”

严野摆了摆手,“好的看处就不必了,爷自己挑地。”说罢便挥了挥手出了房间。

茶楼的大厅里,林雀正百无聊赖的来回踱着步,经过刚刚那么一闹,原本满客的茶楼已经空了出来,只剩下了几名下人打扫着茶楼的卫生,林雀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余光便瞟见了正信步走来的严野。

严野四处张望了一番,开口道:“方玉他人呢?”

“刚刚已经走了,不然让人家等着您老吃晚饭吗?”林雀没好气道。

严野挑了挑眉,咬牙道:“林鸟,你自从跟了爷之后可是越来越胆肥了。”

林雀摆了摆手道:“不敢不敢,俗话说上行下效,属下这是和您学的。”

“算了,爷懒得和你这种文化人争论,爷饿了,收队。”严野借着一只胳膊伸了伸懒腰便大步的朝外走了出去。

林雀好笑的望了眼严野,随即大手一挥,带着兵撤离了茶楼。

严野出现在京北茶楼的消息自然传的快,单单半天的时间便是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就连晏禧茶馆的黄老板也破天荒的来到了京北茶楼里,说是前来探望老朋友,毕竟这是位连杨老板庆生时也未曾见到的‘稀客’。

茶楼里又多了许多新面孔,方玉一连多日感到不自在,就像是一直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一般,有了陈二古那次的前车之鉴,方玉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一直跟在方世强他们身后寸步不离,也难怪,方玉本身就生得白净漂亮些,加上是个伶人身形优美,自从来了北平之后难免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看客的骚扰。

随着方家班回到客栈,李秀和方月便早早的备好了饭,热腾腾的冒着气,让原本直打哆嗦的几人立马来了精神头,先是端起碗暖暖手,随后靠近碗边吸溜几口热汤,一股热流顺着喉咙下去,从里暖到外。

方玉的胃口小些,不像王福他们一碗接着一碗的盛,吃罢饭后,方玉便会趁着天未全黑扫扫院子,或是给临时搭建棚子里的驴喂上几口粮草。

北方腊月的天气还是冰冷的,天泛着黄,不时还吹来阵阵的寒风,方玉喂罢驴子便对着手哈了口气站在了院子里仰头望着天,细细寻找着星星的影子

“这天看样子是要下雪。”方玉闻声转过头便见到方世强揣着手站在屋门口。

方玉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笑道:“之前在南方时很少见下雪。”

“外面天冷,进屋来吧玉娃。”方世强掀开挡风的门帘对着方玉招了招手。

方玉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时却忽然止住了脚步,“后院的门没栓好。”方世强抬头望去,果真,后院的门虚掩着,门栓一头已经翘起来了大半。

方玉走到门边扯下门栓,刚刚拉开一道缝隙便忽然瞧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朝着这边打望着,方玉心里一紧,赶忙关上了门快步的走到了方世强身旁。

注意到了方玉的不自在,方世强便开口问道:“咋了玉娃?”

方玉紧张的扯着方世强的袖子,颤抖着声音道:“阿爹,方才门外好像有个人,像是之前一直坐在台子正下方的那个。”

一听到这,方世强的眉头便紧皱了起来,随即对着屋内喊道:“老大老二老三,都出来。”

屋内的几人便赶紧扔下了碗急匆匆的进了院子,方世强低声道:“你们拿上顺手的家伙,跟我出去看看。”

“这是怎么了?”李秀披上围巾随着走了出来。

“阿爹,还是算了吧,许是玉看错了。”方玉拉住方世强的胳膊摇了摇头。

方世强拉开方玉,对着一旁的方月道:“月娃,看好你弟弟,这种人得给他点教训看看,咱们方家班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是不是又有人来打扰小师弟了?”张骅探过头问道。

“若是有人敢欺负师妹和小师弟,我王福第一个不放过他。”王福拍了拍方玉的肩膀,从院子里抄起了扫帚。

“阿玉,你到姐姐这来。”方月对着方玉招了招手示意方玉过来。

方玉担心的看了方世强几人一眼,道:“好吧,阿爹你们一定要小心。”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以后会偶尔写些短篇发在这里(^~^)

作者:聪明de明明  发表时间:2020-04-26 22:00:39
秀厢客栈外,方世强领着王福几人悄悄的从客栈的另一侧绕了出来,街上的商贩大多已经收了摊,来往的行人也少之又少,几人放轻了脚步朝着小巷走去,方世强朝着巷子里望了望,果然,只见一个全身上下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男子在后院不远处来回走动着,探头探脑的行为十分的可疑。

“又是一个想来纠缠小师弟的赖皮。”王福冷哼一声,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扫帚。

“老大,你跟着我过去,老二老三堵在巷子口。”方世强压低了声音对着王福勾了勾手。

张骅摆了摆手轻声道:“班主,我和大师兄过去,毕竟我之前也学过几手。”

方世强点了点头,道:“也罢,你们小心些。”

说罢,王福和张骅便假装不经意的朝着巷子里走了过去,那人倚在树下揣着手,直到王福他们走近才注意到这人不仅带着帽子围巾,就连脸上也带着活像两个黑窟窿似的墨镜,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此人的形迹甚是可疑。

靠近那人身边之时,王福猛的一个转身举起了手中的扫帚朝着那人挥了下去,未曾想这人反应的速度极快,灵巧的一个转身便抓住了扫帚的另一端,王福使劲的拽了拽,那人便突然松开了手,失了重的王福猛的一个踉跄仰摔在了地上。

见王福吃了亏,张骅忙使出了拳头,那人伸出双臂迅速的一挡,竟被这一击生生震得向后连退了两步,待稳住了身形,那人便朝着张骅挑衅似的勾了勾手,张骅沉下脸大呵了一声,飞快的朝着那人扑了过去,几番打斗下来,那人似乎摸透了张骅的动作,趁着张骅喘息的片刻一个扫堂腿将人撂翻在了地上。

“班主,你快看!”张汉指了指王福他们大声喊道。

见着那边两个人都倒了下来,方世强急切的跺了跺脚,紧接着便从张汉手里抽出擀面杖大步朝着那人走了过去,那人听到脚步声,待抬头看清来人之时他的身子竟然顿在了原地,直到方世强扬起一棍子打在了他的背上,那人才吃痛了一声忙摘掉了墨镜,急切的说道:“方大叔,手下留情。”

听到那略有些耳熟的声音之时,方世强的手便停顿在了半空中,只见那人揉了揉后背直起了腰身,随后便摘掉了自己的帽子围巾。

看清此人的面貌时,方世强猛然睁大了双眼,惊讶道:“严,严少校。”


大家都在看

热门帖子

猜你喜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