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小墨再次败在遥遥手里

之后的事情变得顺利且有些熟悉，冉墨言的双手力气不大，可这架轮椅倒也很轻，速度并不快，准头也不好，多加练习，他倒也总算勉强学会了。

有了轮椅，对冉墨言来说，房间不再像原来那样大而空旷，钟遥还是如先前一样，喜欢找一个角落里坐在地上，捧着平板，翻翻看看，唇边含着笑，不知道在为什么开心雀跃，她却总能在他靠近之时，第一时间抬起头来，将他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想法通通识破、猜透。

所以，哪怕后来的站立练习万分勉强，行走更是失败个彻彻底底，冉墨言心中并没有太多的难受和不甘，他开不开心，钟遥看一眼就明白了。

只是，眼看复健接近尾声，钟遥眼中除却单纯的欣喜，终于有了些旁的东西，体验程序进展很快，原型那位先生人生的至暗时刻就在眼前，根据系统设计，那场绑架之后种种非人的待遇冉墨言必须完全还原，而且，她没有权限对他进行预先的提醒。

“遥遥，有心事。”

第一次，冉墨言顺利来到钟遥近前，而没有被她察觉，她的发丝就在他手边，他拿手背蹭了蹭，很滑。

“如果可以，说给我听听，好吗？”

“不可以。”

钟遥摇头，她权限不够，被拒绝地干脆，冉墨言手中动作一滞，却舍不得收回，只想如这般离她近些，再近些，左右，他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

“…遥遥…”

冉墨言的声音很轻，钟遥回头，看向他的双眼，唇边忽然有了丝笑，丢下手中平板，将脑袋枕在膝上，侧着头将他看着。

“冉先生，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

“什么事呢？”

“不能说。”

“那就不要说，休息一下。”

就着扶手蹭掉护腕和护手，冉墨言右手掌轻轻抚过钟遥的发梢，掌心有些微痒，他心里也痒痒的，从前，他总是忍不住，现在不知怎的，却是有耐性得多，而且，他总觉得，她不明白的事情和他有关。

“冉先生，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思索许久，钟遥只寻到这一句能说的话，冉墨言愣了片刻，眼中的笑逐渐深了。

“我相信。”

冉小墨马上要体验满清十大酷刑了

糖糖我的心怎么这么狠

糖糖我预感会被河蟹等下放上来想看全凭手速

第二十二章 被领养的孤儿（6）

那是一个普通的午后，冉墨言在轮椅上坐得久了，有些疲累，钟遥抱他上床休息，他以为这只会是一次小憩，闭上眼睛，再睁开，她会如平常一般坐在她床边，可是，这一次，他猜错了。

睡梦之中自是黑沉沉一片，却也并非全然无知无觉，鼻息之间异样的味道传来，双眼被蒙，口唇被捂不过是片刻之间发生的事，冉墨言全身本就无力，吸入麻醉药物之后全然失去最后一丝抵抗之力。

手腕被缚在身后，不知是谁，将冉墨言拽下床，一路拖行着，直到被粗暴地塞进一处狭小四方的空间，在那里弥漫着汽油的味道和颠簸的感觉，离开那里时，他已是完全清醒。

如果之前，冉墨言还在犯迷糊，此刻，他是彻底明白，他正在经历的一切，都是被预先设计好的，浑身一阵发冷，他隐约记起钟遥对他说过的话，那些发生在原型人物身上的经历，阴暗无比。

从前，这些时刻，她都陪在他身侧。

现在，遥遥，她不在…

幸好，她不在…

写不下去了太惨了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钟遥，当然不在，被主系统预先召回的她正在接受全面检查，尤其是新升级的情感系统，时限三天，直至冉墨言将所有该经受的黑暗全部历尽。

此刻，观察者钟遥的数据检测的进度条不过只开始了百分之一，而冉墨言的至暗体验不过刚刚开始。

全身被缚的感觉，对冉墨言来说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是，这一次他被捆得特别结实，手腕之上的束缚，更是几乎要勒得他失去知觉，可事实证明，再紧、再麻木，也是有知觉的。

双眼被蒙得死紧，一片黑暗之中，有陌生的脚步和呼吸声，无人言语，却有锋利的刀刃落下，沿着手腕细细切割，分离血肉，断筋剔骨，一点一点的感觉，清晰异常，冉墨言竟是尽数体味得清清楚楚。

伤口被粗针大线草草缝合，他牙关紧咬，并未有一个痛字喊出，下一刻却有人捏着他的下颌强行撬开啊他的唇齿，不知是什么被强行灌下，他喉中一片灼热，如火烧刀割，再想要说些什么，声带已如漏气的的风箱，只余艰涩难继的气息。

只是，那人似乎并不放心，粗钳夹舌，利刃断筋，血腥翻涌，剧痛难忍，更有血块满布喉中，冉墨言以为自己会疼晕过去，但是他没有，有人为他缝合止血，洗尽口中殷红，只余空空荡荡。

在想出半点声音，已是不能，那人似乎对冉墨言放心许多，一把拆了他蒙眼的黑布，有强光迎面而来，至暗到至亮，尽皆不是光明，他感到有一件冰冷的东西撑开他的左眼，锋利的弯针刺穿眼球，带着丝线四下固定，精巧的手术刀一点点离断眼球在眼眶内所有的支撑和羁绊，直到最末一刀落下，他的左眼眶骤然一空，而那只离体的眼球第一时间被人小心安置。

纱布棉球填塞伤处，再被紧紧包裹，冉墨言额上已是冷汗淋漓，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有人握上他细瘦无力的双臂和左腿，大力反剪或是折拧，无需太多力气，也足以让他脆弱的肢体，全部断折。

做完这一切，那些人似乎对冉墨言彻底失去兴趣，将他随意丢弃在一处冰冷寂静悄无声息的地方，任由他自生自灭。

耳边的脚步声渐远渐消，冉墨言仍旧醒着，嘴唇微动，他唇边再无半点声音，只余一个模糊残破的口型，不停重复着。

遥遥…遥遥…

要看手速快手慢无

以上所有纯属虚构，如有不适，请闭眼

“报告：观察者钟遥，全身检查完毕，情感系统检测完毕，情感模式数据库增长百分之三百，情感数据处理能力增长百分之两百，情感残余数据转化固态记忆百分之百。”

“报告：人造人钟遥情感系统已发生进化，进化终点，未知。”

“建议：进一步降低观察者钟遥权限，避免对体验系统运行造成不可预知的破坏。”

“报告：体验者冉墨言体验程序开启下一阶段，建议密切跟踪监测观察者钟遥记录过程。”

“命令执行。”

离开检查室，钟遥脸上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整整三天过去，不眠不休，她一身杏色职业装不见半点褶皱，此刻，她的精神很好，不需要休息。

乘坐电梯，重新回到55层，钟遥在一处房间门前站定，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隔着房门，她也能觉得出内里浓烈的血腥气息。

推开房门，内里一片昏暗，布置杂乱无章，地上有脚印堆叠，全然不是钟遥离开前的模样，四下寂静一片，并无平素仪器运行时细微的电流声，就连她随身的数据平板都不能开机工作，却似乎隐藏着一道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呼吸。

随着直觉而去，钟遥在墙角掀起一整块带着灰尘的帆布，露出下面早已是面目全非的人。

“冉先生，你醒着吗？”

话出口，无人应，钟遥手中的平板忽然恢复工作，数据报警响做一团，她指尖微动，迅速恢复着房间内的环境布置，下一刻，房间中央由软椅平放而成的治疗台成型，她直接将冉墨言抱起，转移到治疗台上放好，开启治疗程序，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只是在他耳边不停说着话，是少有的絮叨。

“冉先生，镇痛药很快就会起效，如果你觉得疼，我再加剂量…”

“放心，治疗程序已经在运行，你身上所有的伤很快就会被处理完毕，愈合起来也很快…”

“这些伤，大部分都会好得不留痕迹，你放心…”

不同仪器之上，警报声此起彼伏，钟遥口中的话，也一刻都不曾停下，直到周围慢慢开始安静下来，只余程序运行的微弱电流声，她也不曾察觉。

“冉先生，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我现在就在这里，我会一直在…”

话至此，冉墨言依旧不曾应上半句，钟遥双手握紧成拳，再松开，抬起，又落下，他几乎已是遍体鳞伤，她的指尖只敢轻轻停在脸颊一侧。

冉墨言一直躺着，一动不动，那样安静，静到让钟遥以为，他是睡着了，可是下一刻，他有干裂的唇瓣轻轻蹭过她的指尖，触感有些微痒。

“冉先生，放心，会好起来的…”

面上似乎逐渐有了丝浅笑，冉墨言唇瓣微动，无声地念着一个名字。

遥遥…遥遥…

遥遥进化了冉小墨貌似自闭

遥遥…遥遥…

他终于，等到她了…

由于权限降低，钟遥并不知道，体验系统混淆了冉墨言的时间概念，在他感觉中，这短短三天，即是三年，同样经历这种变化的还有他的身体。

由于毫无照顾，冉墨言当初被肆意伤害留下的伤口虽然早已结痂愈合，却恢复得极差，被撤去的纱布之下，他双腕之上空荡荡一片，再无双手存在的痕迹，只余两道蜿蜒曲折的巨大瘢痕，而他的双臂和左腿的骨折畸形愈合，关节挛缩，几乎已经完全锁死。

完全遮光的眼罩除下，冉墨言仅存的右眼根本适应不了治疗台上的灯光，只是紧紧闭着，眼角不停有泪水渗出，而他的左眼剩下的只是一个深深凹陷的眼窝，内里所有东西，早已不复存在。

在他全身各处，还有许多或深或浅，或新或旧的皮外伤，系统给钟遥的报告只有短短的结论。

“身体损伤场景还原100%，精神损伤场景还原度100%，具体经过，权限不足，无法得知，后续修复治疗程序，为系统自行给出，观察者钟遥负责执行，无权限做出更改。”

“明白，通报体验者损伤程度以及修复程序运行结果。”

“报告：体验者冉墨言左眼缺失，眼底组织经历严重感染，不适合安装装饰性义眼，右眼严重光敏感伴有视力下降，为永久性，通过佩戴特殊镜片可部分纠正，舌组织离断，声带毁损，无法修复，无法植入辅助发声装置，双手缺失，伤口愈合不良合并感染，已进行二次截肢，愈合后两侧前臂长度缩短至原来一半。左肩关，左肘关节，右肩关节，右肘关节，完全挛缩、僵硬，左大臂骨折畸形愈合，修复后恢复部分活动范围，部分改善左大臂骨骼弯折形态。左腿髋关节挛缩，膝关节萎缩，修复后，部分改善左髋关节活动范围。判定结果：体验者冉墨言已无法自主完成日常生活所需必要动作，高度依赖旁人照顾，无法完成正常交流，建议双臂残肢愈合后，通过辅助装置借由键盘控制转化文字。”

“明白。”

“修复程序即将完成，建议体验者短阵沉睡，介于体验者对麻醉镇静药物存在高度抗性，建议采取主动睡眠。”

“明白。”

平板上的数据逐渐稳定在报警值一下，钟遥在治疗台旁边坐下，将灯光调到最暗，冉墨言一直闭着的右眼缓缓睁开，眨了几下，视线有些朦胧，最后终于成功停在她身上。

‘遥遥…遥遥…’

嘴唇微动，冉墨言一遍又一遍唤着这个名字，固执到不愿意停下，哪怕无人能听得到，也许亦无人能懂，钟遥的掌心贴上他的侧脸，声音很轻，却很清楚。

“冉先生，放心，我会读唇，你想说什么，我一看就明白。”

‘是吗？’

“当然，我的手掌也可以，只要贴着你的唇，闭着眼睛，也能读出来。”

‘真的？’

“真的，不信，你可以试…”

话音落下，钟遥掌心忽然落下一个轻吻，冉墨言双唇轻动。

‘遥遥，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