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江河》BY白骨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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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9-01-27 01:33:00 更新时间:2019-11-10 22:22:40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be
双性生子,虐略狗血。

一个小短篇 请多指教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首章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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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莫得人嘛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男子到底怂了,但还要放狠话:“小/婊/子你给老子等着,迟早干/死你!”
留香不搭理他,自顾走到何幺家门前,却瞧见一个衣着华丽,模样俊朗的男子站在门口,也不知干什么。
“公子,你来这干什么?”留香媚眼如丝,一只柔荑顺势摸向江齐慕的胸前,却被江齐慕躲开:“姑娘,请自重。”
留香撇嘴:“切,呆子,真无趣。”
她敲了敲何幺家的门:“何幺你个短命的给老娘出来,看看老娘给我闺女买了什么好东西。”
江齐慕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衣着大胆,刚刚还与别的男子搂搂抱抱的女人,实在不敢相信何幺竟已堕落至此。
他心里倒不觉得松气,只觉得气愤,气何幺作/践自己,愤这个女子如此不尊重何幺。
门被何幺打开,留香一瞧见他便道:“老陈家的桂花糕,给多了,我便分你一些。”又摸出一个油纸包:“碰到我之前的一个食客,请我吃东西,我见桌上剩了那么多,就带回来一个猪蹄。顶好的菜,是镇上有名的翠香居做的呢。”
何幺接过来:“谢谢留香姐,明天到我这儿吃饭?”
“不来不来。”留香挥手,“我先走了。”
她一转头便看见还在旁边站着的江齐慕,便指着他道:“何幺,我看这人在你家门口傻站着,你什么时候认得这种公子的?”
何幺有些困惑地走出去:“没啊。”当他看见那人的时候,愣住了。
江齐慕一脸镇定:“随处走走,就走到这里了。没想到你住在这里,你家不是在别处吗?”他记得何幺之前的家虽然贫寒,但绝没有这么寒酸,而且他分明记得何幺家中还有父母兄嫂。
何幺心里的希冀落空,不由在心底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分家了,便出来了。”又指着旁边的小巷道:“穿过去就能到街上。”
江齐慕点头:“多谢。”便转身离开。
留香看他两之间暗潮汹涌,没有多问,只道:“你近日还咳得厉害吗?”
何幺说:“好些了,劳你费心。”
留香“啧”了一声,“注意身体啊何幺小老弟。”说完便转身离开,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何幺叫住她:“留香姐,你.....”
留香挑挑眉:“没什么,那个姓王的挨千刀的,就喜欢玩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要紧......”
何幺咬咬唇,到底只能说一句:“你保重。”
留香无谓道:“我活在这世上,反正无牵无挂,有什么要紧的。”后面的话她没再说,打开家门走进去。
正如暗娼卖不了几年,当药人也赚不了几年。何幺关上门叹气,他心里实在害怕,若是自己将来去了,欢喜走上了留香姐的路怎么办,思来想去,便只有把女儿托付给江齐慕,才是最好。
原本他是最不敢抱有这种幻想,可如今再次碰见了江齐慕,他便有些动心。
就算得不到什么宠爱,但只要是江家的女儿,就不会少她的吃食。怕只怕江齐慕不肯认这个女儿......
欢喜早已躺在床上睡了,她虽比其他孩子早熟,但到底还只是个孩子,何幺看着她的睡容,心里满是柔情。真希望能这样看着她一辈子啊。
他记得无数个晚上醒来,借着月光看着躺在床上的江齐慕,在心里默默祈求自己可以看一辈子。
果然他太过贪心,一辈子太长,但只要想起那短暂的岁月,他到底还是知足的。
他翻出一套新郎服,这衣服是他当年有了欢喜的时候去做的。他那时候想着好好珍惜身边人,便大着胆子做了一套,因为怀着欢喜,所以特意把他的那件腰做大了一些。谁知道拿回来了他便再没有勇气给江齐慕,只能黯然离开。
果然,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来都不属于他何幺。
他轻轻叹气,把衣服铺在床上。料子是顶好的料子,花纹刺绣都是好看的,这些年他把从江家带出来的衣服,不是当了就是裁了给欢喜做衣裳,唯独这一套,他总是舍不得。
但想到今日跟在江齐慕身边的少年,他便突然觉得无所谓了,江齐慕总会娶妻,这衣服他再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把衣服卷起来搁在一旁,打算明天起来去给当了。
三年前的那一场露水情缘就像是一场美梦,他早该醒了。

江齐慕回了府里还有些恍惚。不知为何,他走去了当年何幺待的小院,院里杂草荒芜,下人同他道:“老爷,您要不明天再过来,这地儿好久没收拾了。”
江齐慕摆手:“不用,我只是来看看。”
他推开斑驳的木门,屋里一阵尘土飞扬,他捂住口鼻,低咳了几声。
房里的摆设还似从前般简单,他以前从来不会短了何幺的钱,何幺也从不推拒,都收了。也不知何幺都花在了哪里,衣服总是那一套,房里摆件也不见多,只偶尔自己会收到何幺做的新衣。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第二章 回忆(1)
何幺跑到江府的时候,江齐慕正好出来。何幺瞧见他,便一步上前把信递过去:“你们府上的信。”
江齐慕瞧着面前的少年,虽有些矮小瘦弱,却长了张好看的脸蛋,眼睛圆圆的,笑起来的时候微微弯起,眼里满是亮光。递信过来的那双手很是白净,江齐慕接过来的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触觉却有些粗糙。
少年把信递给他,来不及擦脸上的薄汗,又一溜烟地跑了。
江齐慕看他离去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
何幺跑了一天的腿,得了些铜板,小心翼翼地放进衣襟里。正巧回去的时候路过江府,不由感叹:“同人不同命啊,迟早我也要住在这样的府里。”他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等这府里头招工,他便去应召,总能混个杂役当当。
然而,他这般想得好,才回去,家里一片愁云,母亲同他道:“你哥又输钱了。”
何幺了然,摸出今天得的铜板交给母亲。母亲却一反常态没有接,只道:“你收好。”
何幺心理涌起了不详。
“你哥他输了太多,钱不够了,就把你.....”
何大在饭桌上大口吃肉喝酒,闻言大声道:“何幺,反正你那身子也娶不了媳妇,去了那烟花巷,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呢。你看娟儿,去了那儿,多好,银子一两一两的进。”
何娟儿是何幺的姐姐,前几年被何大卖去了青楼,得了几两银子,又悉数被赌光了。
嫂子也在一旁帮腔:“幺儿,你在我们家吃了这么久的白饭,如今你哥有了难处,也该帮帮是不?”
父亲在一旁不说话,母亲一边抹泪一边哭着说:“幺儿,好歹那也是你哥啊......”
何幺声音都颤了起来:“那我就不是他的弟了....” 他攥紧拳头,只觉得前路黑暗。想他去见过姐姐几回,姐姐向他哭诉接客的哭,说只想抹脖子一了百了。
母亲梗住了,父亲一拍桌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孩子心眼这么黑,就看着你哥进牢里吗?”
何幺小声说:“我没有。” 他转身往外走,何大急了:“你要跑?”
母亲赶紧拦住他:“幺儿.....”
何幺挥开母亲的手:“我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得钱。”
他一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正巧路过一家医馆,上面贴了张白纸:“诚招试药人,一副一两。”
他撕了白纸走进去,把纸放在掌柜面前:“我来试药。”
出来时候他脚步虚浮,但手中多了五两银子。他想这回总该够了,谁知母亲接过银子告诉他:“你哥欠了五十两。”
何幺如遭雷劈,试药不能试多,也不能总去,这五两已是他能筹来的极限。晚上那些讨债的过来要人,何幺把五两银子交上去,好说歹说拖延了几天时间。
第二天何幺又去送信,正巧有一封是江府的,他跑去送了,看见人的府邸感叹:“对于这样的府上来说,五十两也不过是个小数目吧。他们吃一顿饭,上一回青楼,便也没了,哪里知道这对我来说,是有关一辈子人生的价钱呢?”他这样想着,便颓然离开,走到了一半,忽然顿住脚。
他又回望了一眼江府,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江家老爷有个独子叫江齐慕,据说是个俊朗青年,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江齐慕去南风馆。
南风馆是专为好男风的客人准备的地方,但里头的小倌卖艺不卖身,当然,若是两人看对眼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何幺心里一横,伺候一个男人总比伺候一群男人好,他又不求有名有分,只要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委身于江齐慕身下又如何。
他心里打定注意,便跑去南风馆,熟练地翻进后院,轻巧地爬上两层楼,敲了敲最右边的木窗。
房里的人打开窗户,何幺便顺势进去,那人关了窗,见他第一句话是:“缺钱了?”
这人是南风馆比较有名的小倌君兰,小时候便被卖进来学技,那时候他手笨,学不好琴,总要被妈妈打骂,有一回何幺翻进来见他哭,便把手里的硬馒头分他一半,安慰他别哭。
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朋友。何幺的大哥好赌,总是欠钱,何幺有时候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钱,便会跟君兰借些,但总还的很快。
何幺摇摇头:“这回钱窟窿太大,补不上了。”又说,“君兰,这回我求你帮个忙,若是成了,我总不会亏了你。”
君兰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在这里待了些年,也攒了些银子,你先拿着,不着急还。”说罢拉开抽屉,翻找起来。
何幺摁住他:“总不能靠你,你还要靠银子赎身出去。我是这样想的,江家少爷常来这里,也总要进来听你弹琴,我也不为别的,就是想扮做你的小厮,给他下点药,然后....”说到后面他有些难以启齿,“我想他毕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几十两总还给的起。”
君兰瞪圆了眼睛:“何幺,你这是做什么!”
何幺却下定了决心:“这回借你的钱堵上了,下回呢?何大不可能只欠这些,他万一以后欠的更多呢?你看娟儿姐,如今是什么境地。我何幺就算真沦落到伺候男人的地步,也不想....也不想伺候一群!”他说着声音便哽咽了,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眼睛也湿润了。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只怪他脑子不灵泛,便只能这么作/践自己了。他有时真恨不得与家里断了关系,可巨额的断离费他根本拿不出。
君兰叹了口气:“江齐慕少爷来的固定,你明天中午一过便来,江少爷下午就到,你好好准备一下。”
何幺把眼泪一擦,用力点头。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求一波意见,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第三章 如今(2)
何幺起来的时候欢喜还在睡觉,他便小心翼翼地起身,给欢喜掖了掖被子。
做好了饭他便带着那两件喜服出去,进了当铺跟老板讨价还价得了十两银子。他揣着银子进了布庄,给欢喜还有留香选了几块好布。
他踩着路上的积雪走回家,昨日的喧嚣一过,今日便显得愈发冷清。地上满是爆竹的残渣,家家户户的门口挂着灯笼,贴着门联,他想了想,还是没舍得去买。
他先去敲留香的门,留香骂骂咧咧地开了门,见了他就劈头盖脸一阵骂:“你个短命的,大早上吵老娘睡觉,活的不耐烦了吗?”
何幺笑笑,把手里的布递过去:“老板说是今年最流行的花色,我就买了,你看看,喜欢吗?”
留香“啧”了一声:“不错不错,会孝敬你姐了。”她接过布,“你给自己买了没?”
何幺说:“我衣服多,再买就浪费了啊。”
留香直翻白眼:“别总省着钱,好歹也给自己花一些啊。”
何幺说:“我知道。”
他走回家,欢喜正在洗碗,冷水把她的手冻得通红,他赶紧把闺女抱到一边,用帕子擦干她的手,放在衣服里面暖着:“不是跟你说了等爹回来洗吗?小心生冻疮。”
欢喜说:“可是爹爹你已经生了。”
何幺竖起眉头:“我是大人,跟你不一样。大人才不怕冻疮呢。”
他把女儿的手捂热了才放出来:“去看看,爹买了新布,今年给你做新衣裳。”
欢喜便蹬蹬蹬跑过去,何幺问她:“喜欢吗?”
“喜欢!”欢喜大声说。

江家的新年并不热闹,大约是人丁不多的缘故。江齐慕一早起来拜见父母,母亲看他直叹气:“夏藏那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江齐慕道:“夏公子恭谦有礼,自然是好。”
江母便看了江父一眼,江父却冷哼一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什么夏公子,你只管遣了去。”
江母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儿不喜欢姑娘,你怎么强求?我也不求什么孙子孙女了,我只求我儿身边有个伴!你还念着你那一套老古董,非伤了你儿子的心!”
江齐慕夹在中间苦笑:“爹娘,孩儿现在只想立业,成家这事不急。”
江母立刻抬高声音:“不急不急,你说的轻巧!”又道,“你是不是还念着那个何幺?”
江齐慕不说话。
江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个何幺大字不识一个有什么好!你看他傻乎乎那样,半点礼仪也不懂!还有他那父母兄弟,都是什么玩意,以为何幺进了我们府就是我们的人,攀亲带故跟我们要钱,还到处惹祸抹黑我们江家!再看看何幺,也是见钱眼开的市侩人,给了钱就走,半点迟疑都没有!儿啊,你就是心眼太实了!”
江齐慕说:“娘,我知道了。”
江母平缓下语气:“你喜欢男人,娘没什么意见,就是那个何幺,娘看不上。不是他家世不好,是他人品,太差了!”
江齐慕说:“娘,您别说了。”
江母便不再说话,只看着他叹气,心说自己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儿子。

江家产业广,各行各业都有些涉及,夏藏是布庄家的儿子,跟江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正巧过年前才跟家里坦白了喜欢男人,江老夫人一听,就借了个由头接进来。
夏藏心里知道江老夫人有意撮合,但他也瞧出江齐慕的不情愿,便第二天就辞行了。
江老妇人哪里肯,又挽留了几句,谁知夏藏去意已决,哪里留得住。
送走了夏藏,江老夫人便听见下人来报,说是一个无赖在府门口闹着要见江少爷。
江少爷是前几年的叫法,江齐慕早就在去年接手了江家,改叫江老爷了。
管家走到老妇人跟前,同她道:“夫人,是何大。”
江老夫人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赶出去!”
何大近几年依旧好赌,何幺给的那些断离费还有江家给的钱没几年就被他给赌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他把女儿卖了之后又想卖儿子,被他媳妇跟***命拦住了,然后他把他媳妇给卖了。卖了媳妇卖了房子后他不赌了,但染上了鸦片,没了媳妇就喜欢上青楼嫖娼,又是一笔债,不顾父母阻拦卖了儿子之后还不够,这回他没得法了,父母一把老骨头了没法卖,他又找不到何幺这个冤大头,便只能去江府耍泼:“你们江府无耻!你们江少爷就是一个衣冠**!霸占我的亲弟何幺!还始乱终弃!你们简直无耻!丧尽天良!”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江老夫人在府里听到下人来报简直被气疯了:“他这是做什么!”
下人赶他不走,他索性坐在地上嚎:“你们的江少爷江齐慕弄大了我弟的肚子!可怜我那弟弟啊,一时想不开,远走他乡了!你们江少爷无耻!仗着自己家里有钱玩弄我弟弟的感情!无耻!”
江老夫人在屋里边听到只冷笑:“他这真会说,还弄大他弟弟的肚子?他弟弟可是男人啊!”
江齐慕刚回府,便听见何大在府门口嚎:“江少爷江齐慕玩弄我弟弟的感情,弄大他的肚子却不管不顾,没有良心!”
江齐慕想起昨天瞧见的小姑娘,不由一愣,忙上前,何大一看见他,便扑过来,被几个健壮的家丁拦下了。
江齐慕问他:“你说我弄大了何幺的肚子,可是真话?”
“千真万确!”何大一脸笃定,“他走的时候肚子都大了起来,遮都遮不住!再说,他又不是普通的男人,江少爷你跟他睡过,你还不知道!”
江齐慕皱眉:“那孩子....”
何大见他提孩子,立刻道:“何幺走的时候肚子那么大了,他就算想打也哪里敢用命去打,肯定是生下来了!”
何大见江齐慕表情有些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地骂道:“你这个渣滓!抛弃我弟跟孩子,良心被狗吃了,一点人性也没有!”
江齐慕冷笑:“卖妻卖儿的你就不丧尽天良了?”说罢吩咐家丁:“交到官府去。”
江齐慕没有进府,转而备车去了昨晚的小胡同。他到了门口敲门,过了好久也没人开。
他便在门口焦心地等,等到傍晚总算瞧见何幺的身影。
何幺穿的单薄,一边走一边咳嗽,蹒跚着走了几步,他便跪倒在雪地上,江齐慕刚想上前,就见何幺迅速起来拍掉身上的雪,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家门口,身形单薄地像是能被一阵风吹走。他又剧烈地咳了几声,像是要把一切都咳出来一样,江齐慕快步上前给他顺了顺气。
何幺太单薄了,江齐慕手底下的背都有些咯手。
何幺抬头,看见是江齐慕,有些愣:“你怎么来了。”
他自然地把捂着嘴的右手往背后伸,却被江齐慕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
何幺右手死死握拳,江齐慕便哄道:“张开。”
何幺不张。
江齐慕便去掰,但不敢用劲,自然也掰不开。
江齐慕说:“何幺,你能不这样这样吗?”
何幺收回手:“你走吧,下回找个人跟着你,别老走错地方不认路。”
他给了江齐慕一个台阶,希望他能顺阶下。
江齐慕说:“我是来找你的。”
何幺说:“那现在你找到了。”
江齐慕叹气:“何幺,你就非要这样伤我的心吗?”
何幺低下头,不说话。
江齐慕解开披风给他围上,伸手想把他的头发捋捋,何幺微微偏头,给避开了。
江齐慕说:“何幺你跟我说实话,欢喜是不是我女儿。”
何幺说:“.....是。”他这才看向江齐慕,带着些希冀:“欢喜这孩子心眼不坏,还懂事。而且她现在还小,如果你现在把她带回去好好学礼仪,江夫人会喜欢的。而且她吃的不多,占地儿也小,你随随便便给她找间柴房她也能住下.....”江齐慕越听越不对劲,忙打断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幺却道:“我也给她存了些钱,若是将来她出嫁了,也不用你们出聘礼钱....”
“何幺!”江齐慕有些恼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何幺说:“我知道。”
他走到门口,敲敲门:“欢喜!” 然后对江齐慕说:“你进来。”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这个国风游戏不错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第四章 回忆(2)
江齐慕踏进君兰的屋子里时,多看了他身边的小厮两眼。那双圆眼他还有印象,是前几天的送信少年,毕竟模样清秀,他留心记了几天。
小厮端上来茶水,他也没怎么看就喝了。听着君兰抚琴,他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口干舌燥,坐立难安,便又喝了一口茶水,想压下那股燥热,谁知这种感觉不降反增,他顿觉不妙,意识到自己中了套。
他看向君兰,君兰起身,同他道:“君兰有些不适,先退下了。”
江齐慕眯起眼睛,有些不懂君兰的意图:欲擒故纵?
君兰关上门,脚步声彻底远去,江齐慕有些茫然,他觉得欲/火烧的他心里发慌,他必须去找人解决一下,刚站起来,门就被打开,刚刚端水过来的小厮关上门,扣上锁,然后看着江齐慕。
江齐慕的脑子已有些不清醒,他看见这人便只想搂紧怀里,肌肤相亲,耳鬓磨斯。他也是这么做的,怀里的少年身上凉凉的,带着药材的味道。
少年带着凉意的手摸上他的时候,他身上舒服的直叹气,低头在少年的脖颈辗转吮吸,身下的少年身形一僵,但没有反抗。
之后的一切水到渠成,他把少年压在床上,床板咯吱叫唤,少年小声啜泣,冰冷而粗糙的手圈着他的脊背,让他舒服直往里面进。
少年的身体很奇怪,但当时他完全没有注意,只在那不该生在男人身上的东西里横冲直撞,然后把欲/望发/泄在里面。
早上起来的时候江齐慕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躺在他臂弯里的少年白净且柔软,裸露在外的皮肤带着情事的痕迹,看起来格外诱人。
江齐慕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瞧见这一幕便起了反应,想着少年既然都已经下药算计他了,便没有什么怜惜地拉开少年的腿横冲直撞起来。
何幺是被凶猛的撞击给撞醒的,男人在他的身上驰骋,昨晚被/干/穿的错觉又再次回来,他有些害怕地推了推男人,男人没有停下,直到在他身上发/泄出来才退开。
他说:“为什么给我下药?”
何幺有些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眼睛,只道:“你占了我的身子,得给钱。”
江齐慕笑了,捞起地上的衣服披上:“多少?”
少年犹豫了一会,伸出一个手掌:“五十两。”
江齐慕出来听小曲没带这么多钱,便道:“你跟我去江府,我差人给你送过来。”
少年点头,又说:“那你立个字据。”
江齐慕便拿来笔墨纸砚,给他写了一个,少年不识得字,倒拿字据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沾了墨水在旁边印了手印。
何幺心满意足收了字据,江齐慕在一旁问他:“你叫什么?”
“何幺。”
“哪个yao?”江齐慕有些好奇。
何幺想了一会儿说:“我是家里最小的,我爹就给我起名何幺,幺儿。”
江齐慕点头。
那天江齐慕差人把银子送过去,何幺便把字据还给他,江齐慕随手就撕了,也没当回事。
不过平日吃素,一朝开了荤,到底感觉不一样。有时候江齐慕会在午夜回味一下少年的味道,只觉得心痒难耐。
他难得打破了规律提前去了南风馆,只是没看见君兰身边的小厮。他开口询问,君兰便说:“他是我发小,如果你想见他,可以去街上看看,他向来是立个牌子站街上,等着送信。”
江齐慕便真的去了,何幺在冬天也穿的单薄,鼻子被冻得通红,一边跺脚一边搓手,江齐慕心说他才得了五十两,怎么不给自己添件衣裳呢。
他走过去,何幺见了他,有些难堪地低下头,江齐慕站在他的旁边,装作不经意地小声开口:“一次五十两?”
何幺的头更低了,他闷闷道:“嗯。”
这回江齐慕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何幺有些青涩的动作别有一番诱/人的滋味。江齐慕在他的身上得了满足,爽快地给他五十两。
那天何幺攥着五十两银票,哭着走了回去。他没出声,就是默默地抹眼泪,那处很难受,但比不上他心里难受,他觉得自己真的下/贱,下/贱到连他自己都不想再看自己一眼。
他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走向极端,可走都走了,他只能咬牙走下去。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何大的赌瘾越来越重,大约是何幺能堵上五十两的窟窿给他壮了胆,他又欠了一笔赌债,正巧他的儿子要满月了,父母说要好好办酒宴。
何幺拿出皱皱巴巴的银票,他没花,他觉得脏,不只是钱脏,他自己也脏,他现在站在街上,都有些无地自容,好像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他,对他指指点点,不知道语气有多鄙夷。
嫂子来找他,说是想给家里做新衣裳,换新被子,他给的钱不够。何幺咬咬牙,说:“再等几天。”
过几天江齐慕来找他,他照旧应了下来,然后攥着五十两银子跌跌撞撞地跑回去,把钱递给了嫂子。
他们或许感觉到了什么,但他们都不说。何幺也不说,他得了新被子新衣服,他理应高兴。
他换了新衣服站在那里等着给人送信,远远地瞧见了江齐慕他就低下头,不一会儿那人走过来站到他身边,这回没提五十两,只说:“你终于换了件新衣服。”
他讷讷地“嗯”了一声。
江齐慕又陪他站了一会,始终没提“五十两”,过了一会儿人便走了,何幺松了一口气,抬起头。
但江齐慕很快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东西,都一股脑地塞到何幺怀里:“吃吧,吃完赶紧回家,这么冷的天,也没什么人出来送信了。”
何幺看了看手里的冒着热气的包子和油纸包,又看了一眼江齐慕,眼睛里漾起了水波,眼睛里发着光。
他哑着嗓子说“谢谢”。
江齐慕便走了。何幺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低头咬了一口有些凉包子,嚼着嚼着,眼泪就下来了。

穿的单薄还一站就站一天,再是铁打的人也要倒下,没几天何幺就病了,躺在床上实在起不来,也没有人过来问他。他饿了一天才慢慢爬起来挪到厨房,就着剩菜残羹填饱肚子。
他又躺了一天,母亲端着药过来,他心里满是感动,喝了药,觉得好些了,听见母亲说:“幺儿,你可赶快好起来.....”他的眼睛有些湿,哑着嗓子说:“娘,您放心。”
晚上嫂子给他端来热饭菜,让他多吃些:“小叔子,你快好起来吧,这个家没你不行。”
何幺拿着筷子用力点头:“嫂子放心。”
第二天他就有力气起床了,母亲问他好些了吗,他说好些了。
何幺照旧拿了牌子出去,到了地方才发现江齐慕在那站着,他有些犹豫地蹭过去,不安地站在他的身边。
“你这几日怎么了?也没看见你。”江齐慕说道。
“病了。”何幺说,他的声音还带着鼻音。
“病了?”江齐慕说,“那你怎么还出来,还不回家休息?”
“好点了。”何幺搓了搓手,搓到一半被江齐慕拉了过去,给捂住了。
“你的手真凉。”江齐慕一边抱怨一边握紧他的手,何幺愣愣地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何幺笑起来的时候,圆圆的眼睛会微微弯起,里面会发亮,江齐慕看了一会儿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何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回去的时候他的脚步难得有些轻快,可一回家,屋里凝重的气氛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母亲上前:“幺儿,你哥.....”
何幺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的耳朵嗡嗡地叫,他竟什么也听不到。
但他还是握住母亲的手,笑着说:“娘,您放心。”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我想着我干脆一个人默默更完吧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第五章 如今(3)
屋里传来脚步声,随后是门栓被移动,门被拉开的声音。欢喜探出小脑袋,瞧见父亲便开心地扑上去。
何幺抱住女儿,用左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右手仍紧握着。小姑娘没觉察出来端倪,倒是看见了父亲后头的叔叔,还有些眼熟。
江齐慕主动上前:“欢喜。”
欢喜叫了一声叔叔,然后困惑地看着何幺,何幺说:“叫爹。”
欢喜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喊了一声“爹”。
江齐慕应了一声,心里充实地紧。他跟着父女两一起进屋,何幺去了厨房,他透过开着的门看见何幺舀了一勺水放盆里,然后把右手洗了。江齐慕隐约看见了他手心的红色。
欢喜一个人凳子上坐着看书,乖巧而安静,但少了些孩子的活泼好动。江齐慕问她:“怎么不出去玩?”
欢喜抬起头,很认真地说道:“这里不太平,欢喜不能随便一个人出去玩。”她说完便低下头看书。
江齐慕问道:“你认字了?”
“嗯。”欢喜说,“认得几个,都是留香姨告诉欢喜的,不过还有些字留香姨也不知道。爹爹说等我以后上学堂就知道了。”
江齐慕凑过去,道:“爹认得,你可以问我。”
欢喜看了他一眼,便把书推到他的面前,指着其中一个字道:“这个。”
等何幺端着菜出来便瞧见这温馨的一幕。江齐慕极为耐心地为女儿讲解,欢喜在一旁认真地听,何幺把菜放下,一大一小同时看了过来。
欢喜说:“爹好厉害啊,欢喜问的字他都知道!”
江齐慕却看着他笑,也不说话。
何幺笑着对女儿说:“那你好好学啊。”

晚上三人吃了顿饭,吃完欢喜主动帮忙收拾碗筷,何幺说:“欢喜,把碗洗一下。”
欢喜应了声好,就进去了。
何幺这才看向江齐慕:“你什么时候带欢喜走。”
江齐慕说:“那你呢?”
何幺说:“我一个人过,挺好的。”
江齐慕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咳血了?病了?”
“没。”何幺说,“我好着呢。”又说,“我喜欢隔壁的留香姐,还想着娶她为妻呢。”
江齐慕虽知他可能是骗人,但闻言心里还是一痛:“你为什么非要躲着我?”
何幺低下头,不说话。
江齐慕也不说话,就这么与他僵持,但最终还是没赢他:“何幺,我正好缺个男宠,我包养你,价钱好商量。”
何幺说:“我不愿意。”
江齐慕一僵:“我把半个江家给你,你愿意吗?”
何幺摇头:“江齐慕,我们早就结束了。”
欢喜洗了碗出来,何幺搓了搓她的小手,问她:“欢喜想不想住大房子?”
欢喜看了一眼父亲,有些犹豫:“我想跟着爹.....”
何幺耐心道:“大房子里面有好多人,他们都可以陪着欢喜玩,还有好饭好菜,不用等过年就可以穿新衣服....还有爹,他可以教你识字,你喜欢他的,对不对?”
欢喜看着他,嘴巴慢慢瘪起来,圆圆的眼睛浮上一层水雾:“可我要爹爹.....”
小孩的心总是敏感,尤其是欢喜,她隐约猜到父亲可能不要她了,巨大的恐慌笼罩在她心头,但她不哭不闹,只扑进何幺的怀里,把脸埋进他胸口。
江齐慕在一旁道:“何幺,你这又是何必。”他说,带着些哀求,“跟我回去,好吗?”
何幺仍坚定地摇摇头:“江齐慕,我也想过光明正大的日子,想过正常人的生活.....留香,她不介意我,我也不介意她,我们在一起....我很开心。”
他低下头,不肯去看江齐慕。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江齐慕说:“我先回去了。”
何幺点点头,还是没有看他。
江齐慕看着他只叹气,但最后还是走了。
何幺听到了门关上的声音才敢抬头,他望了一眼,江齐慕刚刚坐的位置空空如也,他心里一空,也不知道悲伤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江齐慕一回家便吩咐人把何幺之前住的院子给打扫干净,又叫人去添了些小孩喜欢的玩意,还打开库房扯了几匹好布做衣裳。这般雷厉风行的动作自然引起了江老夫人的注意,她连忙把儿子叫了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是要把何幺接回来是不是?”
江齐慕说:“是。”
江老夫人快要被他气疯:“今天才跟你说了,你喜欢男人,娘不管你,但是那个何幺不成。”
江齐慕说:“他有了我们之间的孩子。”
“有了孩子也不行!”江老夫人说完就意识到不对,“他一个男人,怎么能像个女人似的怀孕生子呢!”
江齐慕说:“这事等我把他接回来了,再跟您细说成吗?”
“不成!”江老夫人不依不饶,“我向来就看不惯他那副市侩小人的样儿,你把他接回来,想气死我吗!”
江齐慕跪着不说话。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江老夫人到底心疼儿子,只说:“别跪着了,回去罢,让我再想想。”
江齐慕自知不能逼得太紧了,便听话地退出去了。
江老夫人吩咐了身边的丫鬟几句,那丫鬟就出去了。

何幺一早起来觉得心口发闷,洗菜的时候喉中一痒,他咳了好几声,咳出一摊血。
他把血擦干净,做了几道菜放进锅里,便出门了。
他路过医馆,上面又贴出了“诚招试药人,一副一两”,他捂着嘴用力咳了好几声,才仓皇离开。

江齐慕本是想去何幺家的,谁知道生意上还有事,便只能耽搁到明天。
江老夫人一早出了门,在何幺家门口等了好一会,才看见何幺拎着东西回来。
江老夫人瞧见他便不喜欢,也不知道这人使了什么手段,让她儿子对他死心塌地。等何幺走近,江老夫人看见他满脸病容更是不喜,面色蜡黄,身形消瘦,当年好歹能有张脸看,这会更是什么都看不得了。
何幺走进了才发现江老夫人,他顿时有些拘谨:“江夫人。”
江老夫人没应他,只是把他上上下下挑剔地打量了一遍:“我记得当年也给了你一些钱,怎么如今寒酸成这样。”语气满是讽刺。
何幺小声说:“都花了。”他问道,“夫人来我这是做什么?”
江老夫人倒是很干脆:“五百两,离开我的儿子。”她看着何幺,期望这人能跟三年前一样识相。
“夫人,我不要钱,但我会离开江齐慕。”何幺说,“我只有一个要求。”
江老夫人冷笑:“什么要求?”
何幺敲了敲门,唤道:“欢喜。”
门里头传来脚步声,欢喜打开门,探出小脑袋,看见何幺,圆眼都笑得眯了起来:“爹爹!”她看了眼后面的江老夫人,有些困惑:“这是谁呀?”
江老夫人心里惊了下,这丫头长得有几分像自家儿子,尤其是听到江齐慕昨日的一番话,她心中更是惊涛骇浪,但面上却是不显。
何幺说:“这是江夫人。”他咬了咬唇,“叫江夫人。”
欢喜便乖巧地叫了一声:“江夫人。”
小孩子总是能讨人喜欢,尤其是白白胖胖还跟自家儿子有几分像的小丫头,江老夫人笑着应了一声:“诶。”又问,“你叫什么,今年几岁了?”
欢喜看了一眼爹爹,何幺点头,她便大胆地说道:“我叫欢喜,快三岁了!”
江老夫人不由多看了何幺两眼,后者低着头让他进来。
屋里屋外表里如一,都是一样的破败,江老夫人越看眉头越紧皱,她当年劝何幺离开她儿子时给的不少,谁知道这才三年,便被这人挥霍成这般境地,可见是个败家的,他们江家可要不起。
她这样想着,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有什么要求?”
何幺站在她的面前,有些拘谨:“是关于欢喜的.....”
他拿出这些年攒的几十两银子悉数推到江老夫人的面前:“我是想好好过日子,娶个姑娘,欢喜跟在我身边实在不方便,不瞒您说,欢喜,真的,真的是我生的。”他有些难堪,但还是低着头把自己的身体状况说出来,然后忐忑不安地看着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活了几十年,第一次听说这种事,这会儿倒没有来时那般胸有成竹了。
她把何幺从头到脚打量一般,满是挑剔的目光刺得何幺心里发颤,然后他听见江老夫人说:“你这话可算数?”
何幺抬起头:“自然。”
江老夫人是个爽快人,一来她想着儿子将来若跟着个男人搭伙过日子,子嗣自然是没有的,这正好送过来了一个,没有不要的道理,二来这欢喜也招人喜欢,又跟着何幺的身边三年,江齐慕肯定会多少上点心,最重要的一点,何幺肯为此离开自己的儿子,这就比什么都好。
两人一拍即合,江老夫人把那几十两退还给何幺:“这些钱我们江家自然是看不上的,你拿回去,去娶个媳妇。”
何幺收了银子,回屋里给欢喜收拾东西,欢喜想跟上去,江老夫人唤她:“欢喜。”
欢喜看了她一眼,何幺说:“去跟江夫人说说话。”欢喜便点点头,听话地走过去。
欢喜的衣服不多,何幺自知等她去了江府,定是什么也不缺,但他还是把那几十两银子都一股脑地塞进包裹里,又加了几件新衣服。翻箱子的时候他瞧见底下放着的几张纸,上面的字有些歪扭,都是他曾经一笔一划写的“江齐慕”。
何幺小声抱怨:“这名字真难写。”
他翻了翻这几张纸,果然找到了比“江齐慕”写的好看的“何幺”,他忍不住笑了,眼睛却有些发酸。
收拾好东西出去,江老夫人正慈爱地看着欢喜,欢喜趴在她的腿上仰着头跟她说话,祖孙两倒是相处地格外愉快。
江老夫人听到门声,抬头看向何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何幺心里舒了口气,只要江老夫人不因为他迁怒女儿就好,他活到现在,才不过二十年的光景,却早已不对生活抱有任何幻想。
江老夫人自然是瞧不上他手里的包裹,但还是接了过去,却一刻也不愿多拿,立刻就递给旁边的丫鬟。她对欢喜说:“欢喜,跟奶奶走。”
欢喜看了一眼父亲。

作者:千年古刹坟  发表时间:2019-11-10 22:22:40
何幺看了她一眼,摸摸她的小脸蛋,笑着说:“欢喜先过去,爹爹过几天就去找你,好不好?”
欢喜攥着他的衣服不肯撒手,她略带哭腔地说:“爹爹不要欢喜了吗?”
“没有。”何幺好声哄她,“欢喜先跟江夫人去住大房子,爹爹这边还有些事,等处理好了就去找欢喜,好不好?”
欢喜仍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何幺难得皱眉,加重语气:“欢喜,听话!”
欢喜瘪了瘪嘴,却倔强地不肯放手。何幺便狠下心来,把她的手一根一根掰开,等彻底松开的时候,欢喜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何幺把她抱起来,欢喜便伏在他肩头哭,何幺觉得眼睛模糊地厉害,但他还是稳着声音对江老夫人说:“欢喜的身体有些不好,冬天的时候小心别让她着凉....”他飞快地嘱咐,抱着欢喜走出大门,一直抱到马车上,欢喜不愿意松开他,哭声凄厉,像是一把刀直割着何幺的心。
何幺说:“欢喜,到了江家,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欢喜只是哭,他便残忍地把她放下,仓皇地躲回屋子,门一关他就哭了。
他先是默默地流眼泪,随后喉咙里发出悲怆的呜咽,最后他捂住脸颊嚎啕大哭起来。他把自己紧紧抱住,却仍觉得冷,他心里疼的难受,这一刻,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剧烈地咳嗽,扶着地面咳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喉头一甜,一大口黑血就这样被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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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回忆(3)
江齐慕穿衣服的时候听到何幺说:“江少爷,你有想过养男宠吗?”
江齐慕看着他,少年的圆眼里盛满希冀的光,贝齿轻咬着下唇,唇上还泛着水光。
江齐慕想,如果养这样一个男宠在府上,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他扣上衣扣,走到床边,抬起他的下巴,少年的眼睛里带着闪躲,他觉得有趣,便低头吻了他。
少年的身子僵了僵,但任由他加深了这个吻。
他松开少年,然后说:“如果是你,倒是可以。”

江家少爷带回来一个男宠的消息在江家传的很快,不过江老爷和江夫人倒只是把儿子叫过来,说了几句“不要玩物丧志”就没别的了,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何幺在新的院子住下,这院子已被收拾妥帖,一切都是崭新的,何幺有些腼腆地对进来的丫鬟说了声谢谢,那丫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何幺觉得有些尴尬,但心里到底觉得解脱,无论如何,他再也不用担心何大因为欠钱把他卖进烟花巷了。然而还没喘口气,何大就托人来找他。
“你要是每个月不给我这个数,我就去找江少爷!”何大伸出一个手掌,“五十两!”
何幺被气得不行:“等我明日儿就把断离费送过去,咱们一了百了!”
何大瞪圆了眼睛,随后就冷笑:“你尽管给,我到时候就闹到江家去。你当了江少爷身边的男宠就得意了,不管年纪大了的父母,不顾贫穷的兄长,你要不给我钱,咱们一起下地狱去!”
何幺气得眼睛都红了,但最后还是妥协了:“成,每月初七你就到后门等着我,我给你钱!要是你敢闹,我被赶了出来,咱两谁都讨不了好!”
他那个时候到底年轻,就算再不堪,也不想让自己在江齐慕的心里变做一摊烂泥,只能以最笨但在当时对他来说最好的办法解决问题。
最后却弄得一塌糊涂。

江齐慕开始接手江家,整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有时候到了院子,还来不及做什么,脱了鞋就躺床上睡了去。何幺会帮他把外衣脱去,给他盖上被子。他是喜欢这样的时候。
后来,他就期盼能见到江齐慕了。
江府里的人瞧不上他,他也找不到什么人谈心,更是不能像从前一样随时随地出去,他时常一个人一坐就是一整天,只能等江齐慕回来才能开口说句话。
他得到了一些,又失去了一些。但何幺到底还是觉得值。
江齐慕会教他写字,一笔一划写下“何幺”,他便知道自己的名字原来是这样写。
他白天看着那张“何幺”,第一回觉得自己的名字真好看。
他临摹了几天“何幺”,有些紧张地问江齐慕:“你的名字....怎么写?”
江齐慕看着他笑,又一笔一划教他写“江齐慕”,可是他练了许多遍,总是写不好。
有时候他在练字,江齐慕进来瞧见了,便会说:“写的真好。”
何幺有些害羞,又会觉得开心,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这张纸放起来,一不小心,集了好几张。
两人的交流渐渐加深,江齐慕时不时会带些有趣的玩意给他,同他讲些今日碰到的奇事,何幺听着,脸上便露出艳羡。
那是他永远、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人生。
似是看出他的渴望,江齐慕问他:“过几天我要去青州,你要跟着吗?”
他偏头看过去,跳跃的烛光映入他的眸中,让他的眼眸异常光亮。
他轻声说:“我可以吗?”
江齐慕喜欢他这样,低头亲了他一口,眼里盛满笑意:“当然。”

在江府里待了一个多月后,他终于得见外面的时间。前去青州的那段岁月,是他人生最美好的旅行,他离开了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小镇,走向一个崭新的地方。沿途是陌生的风景,可他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一回头,就能看见后头微笑的江齐慕。
江齐慕带着他走遍了青州的大街小巷,陪他穿过喧嚣的人群,他们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对恋人,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亲吻,去客栈上房做/爱,那些情/色的事因为沾上“情”,所以就变得美好。
何幺拼命抗拒,可心仍一点点沦陷。随着那个冬天过去,他被冰冻的心也一点点化开。
春回大地。
何幺觉得新的人生正在开启,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不堪,但好在已经慢慢变好,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能够无忧无虑地笑了。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何大说:“江家家大业大,别说五十两,一百两都能拿出来吧。”
何幺气得手足无措:“你怎么不去抢!”
何大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江少爷现在喜欢你喜欢的紧,别说一百两,就是几百两他都舍得给你,你分出来给你哥一些怎么了!好歹家里也养你到这么大岁数!”
何幺妥协了。
他把江齐慕送他的那些衣服玩意抱去当铺,凑了一百两给了何大,何大心满意足地走了,他却觉得自己陷入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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